第22章
現(xiàn)在是高三，作為半個貴族高中，學(xué)校里呈現(xiàn)出兩極分化的跡象。打算出國的學(xué)生依舊輕松，打算在國內(nèi)高考的學(xué)生紛紛緊張起來。
張宇成績中上，努努力能上個二本，他不想出國，因此這段時間對自己的學(xué)習(xí)也挺上心。
但是，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
他用懷疑的目光在葉云洲和楚淵兩人身上掃來掃去，越看越覺得不對勁。
事情還得從很早以前說起。
葉云洲和楚淵不知道為什么成了好兄弟，然后故事的發(fā)展就開始不對頭。
比如說現(xiàn)在，他倆正頭挨著頭，楚淵正在給葉云洲講題，葉云洲聽了一會，埋頭開始寫，五分鐘之后，楚淵拿過他的作業(yè)本開始檢查，可能做對了還是怎么著，楚淵剝了一顆糖給葉云洲。
葉云洲吃了。
張宇：……？？？
他猛地推了推王允——是的，自從葉云洲和楚淵成了同桌，他就和王允搭伙了——“喂，快看快看！”
王允這個學(xué)渣也被逼著學(xué)習(xí)了，葉云洲不出國，王允也就打算留下，為了達到最低分數(shù)線，以便可以捐樓進葉云洲的學(xué)校，王允正揪著一道數(shù)學(xué)題苦苦掙扎。
張宇覺得他的狗腿之魂正熊熊燃燒。
“別吵，別吵！”
王允不耐煩，但張宇很堅持，于是抬頭看了一眼。
這一小段時間，楚淵似乎又講了一題，但葉云洲可能沒做對。
張宇讓王允抬頭看的時候，楚淵正拿一把尺子打葉云洲的手心。
下手不重，連個聲都沒有。
王允勃然大怒：“這王八蛋竟敢對葉少動手！”
跟班就要有跟班的樣子，就算楚淵取代了他成為頭號跟班，那也不能對葉少動手！
擼袖子準備沖鋒。
張宇趕緊拉住他：“停停停停停！”
他費了老大勁才勸住，心很累。
消停之后，他看見楚淵給葉云洲整理了一下衣領(lǐng)。
葉云洲仰著脖子，心安理得地享受著龍傲天主角的伺候。
他揉了揉眼睛，又揉了揉眼睛。
葉云洲不知道說了些什么，楚淵把自己的校服外套脫了下來，給他披上。
……？
突然覺得嘴里好像塞滿了什么東西。
……狗？糧？嗎？
這個世界瘋了，事實就是這樣。
似乎和楚淵談戀愛也不錯?（互動，無肉）
葉云洲沒想過楚淵會提出這種要求。
他愣了好一會，才反應(yīng)過來。
垂下眼眸說：“你是在開玩笑吧？”
葉云洲希望楚淵能夠笑一下，然后回答這是一個玩笑。
可是沒有。
“我很認真�！背䴗Y語氣很溫和，臉上卻帶著嚴肅：“葉云洲，我是認真的�！�
葉云洲從來沒有考慮過和一個男人在一起，他原本想拒絕，但又擔(dān)心如果拒絕，和楚淵連朋友都沒得做，楚淵是他這么多年以來唯一一個相處這么好的朋友，盡管時間不長，葉云洲還是不想放棄這份友誼。
楚淵在等葉云洲的回復(fù)，陰影遮住了他一半的五官。
葉云洲剛想開口拒絕，不知道為什么突然心慌得厲害，依照本能點了頭。
楚淵這重新笑起來，似乎很高興。
心悸過去后，葉云洲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答應(yīng)了什么，他有心想要解釋，但直覺尖叫著告訴他不能說，天師的直覺一般都預(yù)示著什么，葉云洲權(quán)衡了一會，還是沒有開口。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反正談個戀愛而已，總能分手。
到時候他再補償楚淵一些東西就好了。
這樣想著，葉云洲的情緒慢慢穩(wěn)定了下來，但因為這個插曲，也有些食不知味。
晚飯結(jié)束后，楚淵邀請葉云洲留在他家住下，“放心，沒有那么快�！�
楚淵微笑著開口：“我什么也不會做�！�
葉云洲不喜歡楚淵，卻答應(yīng)了要和他談戀愛，自認欺騙了他的感情，現(xiàn)在聽到他提出的要求，也不算過分，就答應(yīng)了。
這里離天師們居住的公寓挺遠，葉云洲不方便回去拿自己的衣服，只能穿楚淵的睡衣，但楚淵的睡衣對他來說顯得太大，他把衣袖和褲腳挽了又挽，才勉強不妨礙行動。
楚淵把主臥讓給他，葉云洲一個人睡，感覺倒和家里差不多。
然而半夜，他夢見惡鬼又來找他。
輕緩又帶著惡意的低語，冰冷的氣息，令人恐懼的觸摸，每一幕都能勾起葉云洲心里最深的恐懼。
葉云洲猛地從夢中驚醒，剛剛的夢境極為真實，他怕極了，慌不擇路地下床，本能地想找人求助。
他敲響了楚淵的房門，又快又急，生怕噩夢變成現(xiàn)實，惡鬼在他孤身一人的時候又出現(xiàn)。
好在他最恐懼的事情沒有發(fā)生，楚淵很快就來開了門。
厚重的木門緩緩打開，楚淵穿著睡袍，腰間的系帶松松垮垮，露出了大片的胸膛，他的身材很好，沒有一絲贅肉，勻稱漂亮的肌肉整齊地排列，像是雜志封面上的男模。
楚淵狹長的雙眸半閉著，似乎是被葉云洲從夢中吵醒，聲音也比平時低一些，意識或許也正在朦朧中。
“怎么了？”他問。
葉云洲略帶羞愧，畢竟這么晚了還來打擾楚淵，實在是有點不對，但他真的很害怕。
“我做了個噩夢。”葉云洲沒有把具體細節(jié)講出來，“我能和你一起睡嗎？”
他抿了抿唇：“我可以睡在地上�！�
楚淵像是被他逗笑了，“我怎么舍得讓你睡地上�！彼赃呑屃俗專米屓~云洲進來：“不用擔(dān)心，我什么也不會做的�！�
葉云洲對楚淵的人品很相信，聞言就進了房間。
房間里沒開燈，窗簾也拉著，很暗。
門被關(guān)上，發(fā)出“砰”的一聲，楚淵從門邊走回來，把暖熱的那一邊讓給葉云洲，葉云洲一開始還有點緊張，但慢慢地，睡意逐漸涌上來，他很快就睡著了。
第二天早晨醒過來的時候，葉云洲還有些沒反應(yīng)過來。
他原本和楚淵中間隔了一大片區(qū)域，但醒過來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自己正躺在楚淵的懷里，他把頭埋進了對方的肩頸交接處，還緊緊摟著楚淵的手臂。
“醒了？”
這個時候，頭頂響起楚淵的聲音，他已經(jīng)醒了，或者說早就醒了。因為手臂被緊緊抓著而沒有起身。
葉云洲有點尷尬，耳尖紅了一點，趕緊松開手。
楚淵笑了笑，聲音低沉又磁性，他伸手把葉云洲抱起來，然后在他額頭上吻了一下：“起床了，今天不是還有任務(wù)嗎？”
葉云洲猝不及防被他親了一口，有心想說什么，但想想他現(xiàn)在和楚淵是“戀愛”關(guān)系，昨天晚上半夜過來打擾，楚淵還收留了他，話也就沒有說出口。
他吶吶地下了床去主臥，趕緊換衣服。
葉云洲沒去主臥的衛(wèi)生間里換衣服，門關(guān)了直接在床邊換，因此他無從發(fā)現(xiàn)，在他的后頸，背部，腰窩處，都有一大片一大片的紅斑手印，密密麻麻，格外觸目驚心。
葉云洲只是覺得身體有些酸軟，特別是背后和腰部有些難受，但距離任務(wù)開始的時間已經(jīng)有些緊迫，再加上只是輕微的不適，或許是昨晚睡眠姿勢導(dǎo)致的，便也沒有過于放在心上。
他換好衣服，洗漱完畢之后去客廳，發(fā)現(xiàn)楚淵已經(jīng)把早餐準備好了。
可能是因為在家里，楚淵的穿著不像在外面那樣嚴謹，他身上套著一件修身的黑色襯衣，上方的紐扣沒有扣上，露出了大片的胸膛，看著格外英俊，此時端著面包和牛奶從廚房里走出來，舉動和外貌形成了較大的反差。
葉云洲沒忍住有些想笑，眉眼也舒展開，到桌邊坐下。
“時間緊�！背䴗Y不在像過去那樣坐在他的對面，而是在他的側(cè)邊坐下，“只來得及準備面包�！�
葉云洲搖搖頭表示不介意。
楚淵拿起經(jīng)過面包機加熱的面包片，用餐刀刮了果醬抹上，果醬是藍色的，散發(fā)著藍莓的香氣。
他很快就抹了厚厚的一層，葉云洲正想伸手去接，楚淵輕輕抬手，避開了他。
“還是我來喂你吧。”楚淵展示了一下面包片上厚厚的果醬，幾乎沒地方可以下手。
葉云洲沒多想，張開唇咬了上去。
味道很不錯。
楚淵笑著問他：“怎么樣，還可以嗎？”
“嗯�！比~云洲腮幫子略略鼓起，嚼著面包，點頭。
楚淵在適當(dāng)?shù)臅r候，還會喂他一口牛奶，他的動作太自然了，葉云洲也沒感覺不對勁，就這樣就著楚淵的手吃完了一整塊面包。
牛奶杯也空了。
楚淵適時遞上一張餐巾紙，幫葉云洲把嘴邊的奶沫也擦干凈了。
葉云洲被這么周到的服務(wù)了一頓飯，恍惚間腦海里居然冒出個念頭：似乎，和楚淵談戀愛也不錯？
【作家想說的話：】
今天是純愛的一章……（⊙＿⊙）
楚淵設(shè)下圈套，葉云洲懷疑自己，決定和楚淵試一試（劇情）
任務(wù)地區(qū)不太遠，就在市中心一個公寓里，開車十分鐘左右就能到。
這只是一個普通的小怨靈，簡柔卻特意安排了楚淵和葉云洲兩個人一起執(zhí)行，除了想讓葉云洲帶帶身為新人的楚淵之外，還有另一層目的，就是增進他們之間的感情。
天師界的力量逐漸削弱，這是靈氣衰弱帶來的影響，不可逆轉(zhuǎn)，難得出現(xiàn)了這么不錯的兩個苗子，盡量不要讓他們同室操戈，就算不能稱兄道弟，做個點頭之交也行啊。
他們兩個鬧矛盾又和好，鬧矛盾又和好的情況讓簡柔很心累，懷疑自己不懂現(xiàn)代年輕人的精神狀況。
楚淵雖然在之前的歷練之中得到了第一名，但他進入天師界滿打滿算也就半年，在論資排輩嚴重的傳統(tǒng)天師界中，還是新人中的新人。
任務(wù)的詳細信息已經(jīng)被發(fā)到手機上了。
人在死亡之后，執(zhí)念太重會導(dǎo)致靈魂留在原地，一開始意識混沌，只要緩解他們的執(zhí)念，他們就不會繼續(xù)在人間停留，但如果放任不管，日久天長，就會逐漸成為惡靈，到那個時候就不太好對付了。
緩解執(zhí)念也挺容易，大部分人可能只要再見家人一面，心愿就能了解，也有些想要帶上自己生前最喜歡的東西，有些想要看到自己的寵物被安頓到一個愛護它的新家。葉云洲見過的最出格的一個怨靈，是一個做夢都想享受一天富豪生活的。群⑦〃零﹐⑤88.⑤
⑨.零看﹕后﹀續(xù)
當(dāng)時和他一起去的是一個姓孫的天師，剛剛背上三十年的房貸，囊中羞澀。好在葉云洲有錢，帶著怨靈住了總統(tǒng)套房，開了敞篷車，又燒了十幾棟別墅，怨靈這才心滿意足地離開。
這種滿足執(zhí)念的方式只適用于那些無害的怨靈，假如生前窮兇極惡，那么就可以直接開始超度，只是過程會比較費力，往往結(jié)束后要歇上好幾天才能把元氣養(yǎng)回來。
因此大多天師在可以選擇的情況下，都會用第一種辦法。
這只怨靈生前是一個熱愛小言劇情的女孩，現(xiàn)在留存于世間，執(zhí)念也和這個有關(guān)，她就想體驗一下電視劇里那種甜甜的戀愛。
原本昨天就有天師上門處理，但因為長相不過關(guān)，被女孩拒絕了。
所以這個任務(wù)就落到了天師界里長相不錯的葉云洲和楚淵頭上。
如果他們也無法達成女孩的要求，那就要采取強制超度手段了。
畢竟，每天都有鬼物出現(xiàn)，天師們沒時間和一個小怨靈玩過家家游戲。
葉云洲覺得這個任務(wù)來的真巧。
雖說今早他冒出了和楚淵談戀愛也不錯的想法，但很快就消散。
葉云洲知道自己是喜歡女性的，他之前一直默默地愛慕師父簡柔，雖然后來經(jīng)過一系列事情，這種年少的迷戀漸漸退去，但他的確是喜歡女性的。
他喜歡女人，怎么能和楚淵在一起呢？
楚淵是挺好，可是個男人，如果他是一個女人該多好。
葉云洲搖搖頭甩去自己的不靠譜的思緒，正色道：“這個怨靈我來處理吧。”
哪有人能接受剛和自己戀愛的人跑去給別人當(dāng)男友的？楚淵就算不提分手，心里估計也不舒服。
葉云洲錯過了最佳拒絕機會，現(xiàn)在只好采取迂回戰(zhàn)術(shù)了。
楚淵果然不想同意，眉頭一皺，剛想開口，又頓了頓，淡淡說：“也是，這種事我來不方便�！�
葉云洲有點奇怪，剛想問哪里不方便，就被抱著在唇上親了一口，爾后，才聽到楚淵帶著笑意的聲音：“剛開始談戀愛，我可不想惹你生氣�！�
自己為什么會生氣……葉云洲想到了。
正如他所說，哪有人能接受自己剛談戀愛，對象就去當(dāng)其他人男友的？
葉云洲有點愧疚，連被親一口應(yīng)該有的不悅都消失了，下了車，進了公寓樓。
楚淵沒進去，他望著葉云洲的背影笑了一下。
葉云洲那點心思怎么瞞得過他，這次的任務(wù)就是他弄出來的，觀眾已經(jīng)要抵達現(xiàn)場，演員怎么能不到位呢？
常人肉眼無法看清的一團黑煙在車內(nèi)彌散，很快消失。
原本坐在駕駛座上的“人”雖然還在，但低眉斂目，一動不動。
就像是一個……木偶。
葉云洲用鑰匙打開了公寓的門。
女孩的尸體已經(jīng)被轉(zhuǎn)移走了，警方調(diào)查過現(xiàn)場，發(fā)現(xiàn)并非他殺之后已經(jīng)撤離，貼在門上的封條也撕掉了，公寓里空蕩蕩的，女孩的遺物被家人帶走，新任房客還沒有入住。
實際上，出現(xiàn)這種情況之后，房東可能要再過好長一段時間才能招攬到新租客了。
葉云洲站在門口，能看見公寓中的淡淡陰氣，按理來說，一個剛逝世不久的小怨靈是沒有能力產(chǎn)生這種陰氣的，它們連維持自己的身形都有些費勁，更遑論影響環(huán)境了。
難道在短短一天之內(nèi)，它就已經(jīng)成長許多？
葉云洲提高警惕，小心的順著陰氣的濃淡方向走。
在女孩生前的臥室里，葉云洲看見了那只怨靈。
和他在照片上看到的大差不差，只是或許因為漂浮的緣故，比資料上高了很多，頭發(fā)披散著，看不清臉，只露出了下巴。
看見有生人出現(xiàn)，它也沒有表露出攻擊的意圖，只是抬起頭，有些茫然地看過來。
還是怨靈的狀態(tài)，沒有變成惡靈，只是如果再不滿足執(zhí)念，也快了。
這也能合理解釋空氣中的陰氣。
雖然有些太快了些，按理來說，怨靈不應(yīng)該成長得這么快才對。
現(xiàn)在要緊的是解開怨靈的執(zhí)念，這些奇怪之處就等回去再仔細考慮。
葉云洲聚氣凝神，開口叫了怨靈生前的名字：“柳鳶�！�
怨靈意識混沌，但對自己的名字還有反應(yīng)，聞言抬頭看了過來，黑沉沉的雙眼逐漸有了理智。
怨靈沙啞的聲音響起，分不清男女，帶著喜悅：“你真好看。”
葉云洲第一次遇到比執(zhí)著地想當(dāng)富哥還離譜的戀愛腦小女生，多少有點尷尬，不過很快冷靜下來，按照流程，開口詢問：“你的愿望是什么？”
怨靈立刻回答：“你當(dāng)我半天的男朋友�！�
聲音里迫不及待太過明顯，就是聾子也能聽出來。
葉云洲同意了。
怨靈得寸進尺，甜蜜地開口：“你從現(xiàn)在開始可以叫我阿鳶，你叫什么名字呀？”
葉云洲面無表情：“我叫李明。”
他怎么可能會把自己的真名告訴一個鬼物？即便怨靈很弱小，今天過去之后大概率就會離開，但也是一個鬼物，就隨便扯了一個名字。
天師每次使用的化名都要改變，否則即使不是真正的名字，只要使用次數(shù)多了，也會和本人產(chǎn)生聯(lián)系，也不能精心選取，最好的辦法是隨口說出大眾化的名字，例如張三李四這類就是上上之選。
不過葉云洲也沒傻到說我叫張三或者李四。
怨靈沒有發(fā)現(xiàn)端倪，高高興興地飄到葉云洲旁邊，“李子的李，明知故問的明嗎？”
葉云洲點頭。
“那我就叫你明明了。”
葉云洲本以為這件事很容易解決。
出賣色相而已，還能有什么其他事情？
然而這怨靈的要求超乎他的預(yù)料，它列了整整一頁行程單，把一天的日程安排的滿滿當(dāng)當(dāng)，先是去逛商場，買衣服，接著是去游樂園，然后到咖啡店喝下午茶，最后去看電影，結(jié)束這一天。
葉云洲在給自己和怨靈身上做好措施，好讓普通人潛意識忽視他們之后，就茫然地跟著怨靈出了門。
第一站是商場。
葉云洲從來沒有出門買過衣服，他的衣服都是上門定做，量身裁制，偶爾出門，去的也是高檔的奢侈品商場，店鋪實行會員制，需要預(yù)約，每次只服務(wù)一位顧客，隱私性好，保密性強。這種人來人往的喧鬧商城他還是第一次來。
怨靈走進一家成衣鋪，開始在里面挑選衣服。
葉云洲提前做好了準備，所以店員也沒發(fā)現(xiàn)什么不對勁。
他就這樣看著怨靈換了七八套衣服，每換一套，就到葉云洲面前展示一下，葉云洲對這方面也沒有造詣，只能敷衍點頭，但怨靈馬上用嬌嗔的語氣抱怨葉云洲不把她放在心上，葉云洲聽見她的聲音，手臂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只好生硬地夸。
“看看你那不情愿的樣子�！痹轨`還是不滿意，“怎么一點耐心都沒有，我們女孩子換衣服就是這樣的，這叫精挑細選，才能選到好東西，真是的……”
它去換新衣服，一邊嘀嘀咕咕說什么葉云洲太直男。
葉云洲閉上眼睛深呼吸。
在進了十一家店鋪，試過至少四十套衣服之后，怨靈終于滿意地選了一條黑裙子。
怨靈在第一家店鋪試穿的第一件衣服。
葉云洲付賬。
說實在的，他不明白，為什么不在第一次試穿的時候直接買下來，繞了這么大一圈之后，再倒回去買，這有什么意義嗎？
“你還沒有叫過我的名字�！痹轨`聲音甜蜜，過于甜美，就像快要腐爛的水果散發(fā)出的頹靡甜蜜：“我叫阿鳶，鳶，和深淵的淵同音。”
葉云洲面無表情，“阿鳶。”
接下來是游樂場。
葉云洲的腿很酸，還要去買棉花糖，買爆米花，買奶茶，買氣球，去夾娃娃，去玩射擊小游戲以贏得怨靈想要的毛絨熊，去坐旋轉(zhuǎn)木馬，海盜船……
他差點認為這是怨靈故意折騰他，幾次忍不住，想要直接武力超度，卻被對方指示，去看看游樂園里的其他情侶。
“看到了嗎，我對你我溫柔體貼呀�！�
葉云洲看著那幾對情侶，自我懷疑，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本想武力超度的念頭也沒了。
怨靈沒有故意折騰他，這些都是正常的范圍之內(nèi)。
情侶做這種事可能雙方都甜蜜，但葉云洲只是為了了卻怨靈的執(zhí)念，半點甜蜜都沒有，他有點受不了。
他從來沒有談過戀愛，當(dāng)然也沒有和女孩子談過，但是，和女孩子談戀愛居然這么麻煩嗎？
“別看了，好熱，我們?nèi)ズ认挛绮璋��！?br />
葉云洲想著，終于能休息一會了。
然而剛剛點好飲品，怨靈又突發(fā)奇想，想去精品店，葉云洲跟在她身后，手里拎著各種袋子，他手嫩，況且從來沒人讓他拎過東西，塑料袋把他的掌心勒出一道道深深的紅痕。
他不想提，想讓怨靈自己提，但怨靈一句話堵住了他：“人家是女孩子，你怎么好意思讓人家提東西�！�
挺有道理，葉云洲無法反駁。
他再怎么說也是個男的，的確應(yīng)該提東西。
他沒看見，在他低下頭的那一刻，怨靈猩紅的唇角彎了彎，無聲地笑了。
葉云洲垂頭喪氣，想武力超度，對方又的確沒有過分，沒有理由這樣做。
他又累又手疼，還流了汗，好不容易挨到傍晚，終于，怨靈提出要看電影。
電影院距離不遠不近，葉云洲想打車，怨靈不想：“一天馬上就要結(jié)束了，我們不能再享受一下甜蜜的相處時光嗎？”
葉云洲只能同意，走到電影院的時候，他的腿已經(jīng)開始發(fā)抖。
怨靈對他很不滿意：“你看著好看，一點都不中用，我們女孩子都喜歡體力好的男生，像你這樣的，如果在床上……”她沒說了，嬉笑兩聲。
葉云洲難以置信地看著它，它卻像什么都沒發(fā)生過一樣，“我要看這個！”
普通的愛情電影，看介紹，女主角車禍失憶，男主角以為女主角死了，傷心地答應(yīng)了家族聯(lián)姻，從此封心鎖愛，但幾年之后，女主角帶著一個和男主角長得特別像的小孩從國外歸來……
這電影居然還很受歡迎？！
“我們女孩子就喜歡這樣的�！痹轨`開口制造刻板印象，指使葉云洲去買爆米花和可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