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趙玨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妤兒，這些時日，你該鬧夠了�！�

    我靠在他懷里，在昏過去前我拽住了他的衣領(lǐng)。

    「我不能這樣回春禧殿……」

    6

    我病了一場，燒了幾日幾夜，夢中都是光怪陸離的場景。

    一會兒是衣著華麗卻長著羊頭的人將我推入深淵。

    一會兒是山中虎豹化為人形吞了彎弓打獵的阿爹。

    還有滿樹掛著的宮女搖搖晃晃，她們瞪著眼將手伸向我。

    我嘴里囈語：「阿娘，快逃，逃離這里……」

    心中卻一片悲愴。

    逃不了的。

    阿娘還是知道了我進(jìn)尚書房后發(fā)生的事，那些我刻意瞞著她的欺凌。

    醒來時，入目便是趴在床邊眼下青黑的阿娘。

    她顯然已好久未眠，見我醒來便哽咽著將我攬在懷中。

    許久，她才輕輕開口：「抱歉，阿娘還是讓你受苦了�！�

    自那日起，阿娘變了，或者說她在這看不清前路的地方妥協(xié)了。

    她開始邀寵迎合。

    皇帝驚喜之余更是夜夜留宿。

    照顧我的嬤嬤連眉梢都掛著喜。

    「公主啊，如今宮中可無人再比咱家娘娘更受寵了！」

    我高興不起來，只問：「阿娘呢？」

    「公主日后可不敢再如此喚娘娘了，不合規(guī)矩，可是會給娘娘帶來麻煩的！」

    我垂下頭：「知道了嬤嬤�！�

    我不知阿娘是如何做到的，那日在場的小姐們都受到了皇帝的斥責(zé)。

    皇后帶著朝妤來看了我，她神情溫和，眸中卻帶著冷意地摸了摸我的頭，讓朝妤給我賠禮道歉。

    阿娘站在一旁沒阻止。

    第二日，趙鑠也來了，帶他來的是他的母妃。

    我隔著屏風(fēng)看他們，眸中依舊閃著怒火。

    直到那病懨懨的妃子咳了一聲，然后語氣嚴(yán)厲：「趙鑠，跪下向姨母與妹妹請罪�！�

    我愣住了。

    更讓我沒想到的，這次阿娘攔住了趙鑠下跪的動作。

    7

    我再去尚書房已是一個月后。

    那里也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先前的女傅再沒出現(xiàn)在尚書房。

    我的座位被調(diào)到了最前方朝妤的旁邊，對此，她只是哼了一聲。

    我的日子恢復(fù)了平靜，先前的遭遇也仿佛是一場夢。

    再見到趙玨是我提著嬤嬤教我做的點心等在他們學(xué)宮門前。

    見到我，他先是一愣，隨即笑著過來，指了指我手中的食盒：「給我的？」

    我垂眸行禮：「感謝太子殿下先前相救，此為謝禮。」

    他接過食盒：「這是你自己做的？」

    我點點頭。

    他便笑得瞇起眼：「謝謝，我很喜歡�！�

    原本跟在趙玨身旁的趙鑠看到我，眼神閃躲了幾下匆匆離開。

    至此，宮中再無人尋我麻煩。

    偶爾遇到其他皇子，他們也會微笑著喚我一聲安安妹妹。

    唯獨不一樣的，是我同趙玨之間的關(guān)系親近了許多。

    他是這宮中唯一讓我感受到善意的人。

    春禧殿中我居住的偏殿陸陸續(xù)續(xù)多了許多東西。

    都是趙玨外出辦差特意帶回來的新奇玩意兒。

    收了禮便要還禮，我也會做些拿手的點心送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