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意識昏沉的前一刻許玉瀲終于識破了閆循觀的詭計——
作惡多端的國師竟然想要讓他窒息而亡,好陰險的人。
隔天許玉瀲睜開眼,還以為自己已經(jīng)魂歸故里,摸著心跳在床上發(fā)了好一會呆。
“他居然留我一命�!�
許玉瀲顫著眼睫縮回被子里,“肯定有更壞的手段在等著我�!�
系統(tǒng)給他掖好被角,認同:【不無道理�!�
……
不知道是不是這個副本反派國師的身份過于深入人心,小蝴蝶對閆循觀表現(xiàn)出了前所未有的忌憚。
自從上次治療結(jié)束過后,許玉瀲就開始躲著閆循觀。
治療的過程對他來說真的太奇怪了。
一點都不干脆利落。
小蝴蝶想,如果每次治療都要這么久、貼這么緊的話,那還是給他個痛快吧。
后來閆循觀來找了他幾次,每次都被他稱病給回絕了。
副本末期,痛感已經(jīng)調(diào)到了最低。
系統(tǒng)清楚宿主的情況,不會再過多干涉。
就看著許玉瀲可憐巴巴地皺著眉,窩在閆循觀給他準備的小暖窩里,撒嬌似地說:“我想自己休息幾天�!�
閆循觀少有被人拒絕的時候。
況且,他只是想來看看自己養(yǎng)的小蝴蝶的身體情況。
哪有飼主會被拒之門外。
可隔著鏤花的紅木門,聽許玉瀲細細聲地說自己今日身體不適,任是有再多念想也敗在他這了。
很快,閆循觀離開了。
見閆循觀又早早回了院子,管家熟練迎上:“瀲主兒今日可有好轉(zhuǎn)?”
“至少今日還有精力哄騙我�!�
閆循觀將外袍脫下,表情說不上愉悅,“有時我真希望他脾氣壞些,咬咬我,那我還能借著傷口多看看他。”
管家習(xí)以為常:“瀲主兒良善,同其他的妖族都不同�!�
閆循觀聞言沒接話,哼笑一聲,管家便清楚他這馬屁又拍對了。
他跟著過去,“對了,大人晚些去水牢是準備……?”
閆循觀:“沒什么大事,不過是想聽聽看蝴蝶這么難伺候的一族,是否有什么喜好�!�
管家:“大人有心了,許公子要是知曉,定會十分高興的。”
……
偌大一個國師府,國師本人沒怎么和自己的客人見上面。
反倒是寧肅羽和黎琢章這兩個毫不相干的人得了恩典。
他們來得頻繁,偶爾還會撞見。
碰面的時候,三人便會假模假樣地在前廳談?wù)撔┕�,實際滿腦子都是在養(yǎng)傷的小蝴蝶。
所以許玉瀲身體上的變化,沒有逃過任何一個人的眼睛。
“靈藥到底有沒有用?”寧肅羽想著最近兄長愈發(fā)虛弱的表現(xiàn),再也無法坐以待斃,拍桌質(zhì)問道。
閆循觀敲著桌面,不斷回想近日治療時的過程。
精準把控過的靈力,絕對不會出錯的靈藥,怎么看都不可能有問題。
可究竟是為什么……
他皺眉,有種事情超出掌控的無力感:“我不會拿他的性命開玩笑。”
清楚許玉瀲身份的第二天,閆循觀就主動去了狀元府。
如果他不想做,恐怕到了今日,寧肅羽都不會有見到他的機會,何況是以這樣冒犯的態(tài)度對他說話。
寧肅羽現(xiàn)在根本不信這些話。
但他沒有其他辦法,宗澤川那邊遲遲沒有傳來消息,目前還是只能將希望暫寄于閆循觀身上。
寧肅羽不想讓兄長發(fā)覺他的情緒,同閆循觀說完便滿臉煩躁地離開了國師府。
沒有人注意到不遠處,黎琢章正面色陰沉地盯著他離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能讓寧肅羽有這樣反應(yīng)的,多半是跟許玉瀲有關(guān)的事。
從一開始就沒解決的疑問再次浮現(xiàn)。
什么病只有國師能治,國師真的能治病嗎?
“殿下平日公務(wù)繁忙,怎么近來,頻頻出現(xiàn)在我府內(nèi)?”閆循觀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他身后,冷聲道。
黎琢章裝作聽不懂他語氣中的陰陽怪氣,揚起個浮于表面的笑,“自然是關(guān)心百姓生計,想同寧翰林商討些事務(wù),又恰好,寧翰林的兄長在國師這,多關(guān)照幾分也是應(yīng)該的。”
閆循觀沒有和他周旋的想法:“你對玉瀲動了心思。”
黎琢章頷首,等他的下文。
“他是妖�!�
……
“你為什么身上總是掛著我的荷包?”
又是一次治療。
每次的流程都一樣,被溫水煮的青蛙也會感到無聊。
所以一回生二回熟,坐在充滿閆循觀身上那股木質(zhì)香調(diào)的床上,許玉瀲已經(jīng)能很自然地開口和對方閑聊了。
國師府里在春日里稀奇地進了炭,白天房子里也暖融融的。
許玉瀲治療時喜歡舒適,通常就披著前面的衣裳,留后面的翅膀蔫噠噠的亂扇。
跟閆循觀說話,雙腿懶懶搭在床邊,額發(fā)撩到腦后,露出一張帶著病氣的漂亮臉蛋。
閆循觀斂眉挑起那個荷包,看向他:“主人都不要了,我再不愛惜些,它未免也太可憐了。”
許玉瀲不接受這個說法,“又不是我故意要弄丟的�!�
閆循觀擁著他,輕笑了聲,“難道是我故意要撿到的?”
“……是哦,你為什么會撿到?”
懷里的人膚色蒼白近乎透明,沉默時眼睫密密匝匝地落下,呼吸近乎于無,像個精致又脆弱的人偶,只偶爾在說話時,例如現(xiàn)在,才會添上些活氣。
和在山嶺上初見時,相差甚遠。
雖然都鋪了層柔軟的底色,但絕不是現(xiàn)如今這樣,變成了一碰就化的冬雪。
閆循觀搖頭不語,捧著許玉瀲明明養(yǎng)出了些肉的臉頰,用鼻尖蹭了蹭。
“怎么,我撿到不好嗎�!�
“撿到了第一件事就是把你這個在外逍遙的小妖怪抓回來�!�
許玉瀲伸出手隔開二人,黑白分明的眼眸里有些不解,又有些委屈,“抓我是要殺掉我嗎?就像繳妖營對妖族那樣�!�
他明顯是怕的,話說出口什么都沒發(fā)生,眼尾就蒙了點水色。
閆循觀很快解釋:“我不會對你那樣�!�
許玉瀲沒說信還是不信,打量了男人一會,低下頭,又輕聲問:“那我會好起來嗎?”
“如果好不起來也沒關(guān)系,我只是一個小妖怪�!�
許玉瀲分不清閆循觀到底是好是壞,要是閆循觀現(xiàn)在要害他,他是肯定躲不掉的。
妖族是何等敏銳的種族,對于自己的身體情況,肯定比旁人更加清楚。
同樣的結(jié)局能早點來也算得上幸運。
郁悶地把臉埋進男人的肩膀上,許玉瀲真心道:“不痛的話,我也可以就這樣死去�!�
閆循觀一錯不錯地盯著他,認真道:“我會治好你�!�
“妖族的人向來最難死。”
死不死的許玉瀲已經(jīng)不清楚了。
他只記得那天閆循觀咬人特別疼,接吻就可以解決的事,讓他鎖骨上也留下了齒痕。
還有種熟悉的靈力流動感,類似宗澤川以前給他療養(yǎng)的感覺。
許玉瀲能猜到,閆循觀已經(jīng)意識到了靈藥對他沒用了。
-
病癥似乎在睡夢中不斷吞噬著許玉瀲的精力,每每醒來,他都會比昨天更嗜睡些。
許玉瀲明白眾人都很擔(dān)心他,但這是他的主線結(jié)局,他也沒有辦法。
許玉瀲無心再去理會其他。
從前細細盤好的簪發(fā),現(xiàn)在出門隨意挽起便滿意了,簡單寬大的素色外袍,淺色紗衣,僅有的裝飾是那條束緊腰身的系帶。
做得最多的事,就是在花園里擺弄他的花花草草。
仆人們不清楚這位客人具體的情況,以為這和之前每天發(fā)生的事沒什么差別。
直到那天午后,他們在斑駁日光下的搖曳的淺白花叢中看見了陷入熟睡的青年。
恍惚間,仆人們甚至以為這是誤入人間的仙子。
肉眼可見的,許玉瀲似乎狀態(tài)越來越好,只有陪在他身邊的男人們清楚,代價是難以喚醒的沉睡。
到了最后,一些妖族的特征也控制不住地顯現(xiàn)了出來。
“玉瀲……”
黎琢章走進門的時候愣了下。
許玉瀲今日剛醒沒多久,眉心朱砂鮮紅,眼眸毫不遮掩地流轉(zhuǎn)著紫色的暗光,非人身份躍然而出。
黎琢章卻想,該是略顯陰沉的特征,放在他身上,莫名讓人移不開視線。
許玉瀲也意識到他暴露了,眨了眨眼,唇瓣抿出了很小的弧度,“殿下,我是妖哦。”
“我知道。”黎琢章說:“過幾天是我的生辰宴,你要來參加嗎?”
黎琢章見許玉瀲空白的神情,伸手揉了揉他發(fā)絲間藏起的觸角,笑道:“我不是閆循觀,你對我來說只是你�!�
第109章
養(yǎng)兄如妻
“你對我們妖族真的很壞。”……
黎琢章看起來一點也不意外。
思考了一會,
想不起自己是什么時候露的餡,許玉瀲放棄思考。
他本來就是小蝴蝶,被認出來不奇怪。
隔天晚上,
許玉瀲提了嘴宴會的事。
剛睡醒沒多久,迷迷糊糊被閆循觀抱起坐到暖爐旁,
說話時小觸角仍在往男人身上蹭,“我們?nèi)ソo二皇子過生日嗎?”
埋在衣服間的說話聲很悶,
不太清晰,
許玉瀲說完才發(fā)現(xiàn),不過他不打算再說一遍。
畢竟閆循觀不會讓妖族離開國師府,他聽沒聽清最終結(jié)果都一樣。
閆循觀果然從喉間發(fā)出聲疑問:“嗯?”
太反常。
黎琢章從來不是熱衷于與人交際的類型,
單獨找許玉瀲是情有可原,
但生日宴恐怕規(guī)模不小……
閆循觀問:“怎么了?”
靠在懷里的視角看不見男人的表情。
半醒之間嘴里潤了點溫水,
剛想開口說沒什么,
又聽見閆循觀道:“宴會熱鬧,玉瀲去過嗎?”
許玉瀲搖頭:“沒有。”
“那便去看看吧。”
懷里的人在他說完那句話后便眼眸睜圓,雙手抓著他,
愣了好一會。
風(fēng)聲淺淺,
昏黃燭光勾勒出青年線條清麗的側(cè)臉。
睫毛顫動的頻率在閆循觀眼里不斷放慢,像風(fēng)雨來臨前即將飄零的弱小蝶翼,和他本人別無二致。
不是什么好的聯(lián)想,
閆循觀臉色陰沉,移開視線。
許玉瀲察覺自己腰間的手忽然攬緊了些。
回想著關(guān)于生日的事,他問道:“那我們要給二皇子準備什么禮物?”
“閆循觀,你在黎都和二皇子認識這么久,應(yīng)該知道他喜歡什么吧?”
許玉瀲這時候來了點精神,表現(xiàn)積極,
“你說說看,這樣我好去準備禮物�!�
閆循觀皺著眉沒接話。
被小蝴蝶抓著銀發(fā),不停叫他名字后,他才道:“不必那么麻煩,我?guī)湍銣蕚渚秃��!钡綀鼍鸵呀?jīng)是黎琢章的榮幸了。
許玉瀲觸角搖搖晃晃,在閆循觀膝上跪坐,垂落的發(fā)絲勾纏著二人,他歪著頭湊近,笑問:“真的?”
誰能經(jīng)得起他這樣鬧。
馥郁花香撲面而來,發(fā)絲流動的時候,被劃過的掌心發(fā)癢,胸腔也開始發(fā)燙。
“真的,真的。”閆循觀把人橫抱箍在身前,不去看他的臉,“滿意了嗎?滿意了就別撒嬌了�!�
……
皇子的生日宴不似帝王會在宮中大擺宴席,通常只會邀請自己熟悉的三五好友在領(lǐng)地小聚。
但這次不一樣。
不少四五品官員們站在一齊,神情激動。
隔著有段距離,他們迅速在人群中捕捉到了黎琢章的身影。
這還是他們頭一次收到二皇子的邀請。
作為如今最得勢的皇子,不少賓客來后見他沒有落座,皆是跟著在園外,借著同周圍的人攀談,試圖跟這位皇子搭上話。
機會難得,每個人都不想錯過。
但還沒等他們過去,黎琢章先動了。
“玉瀲,國師,你們來得正好�!�
今日的壽星遙遙朝著來客走去,衣袍上金紋快速掀動,幅度大到所有人都不住地感受了下周圍,疑惑何時刮起了如此大的風(fēng)。
“居然是國師……”有人伸長了脖子,小聲驚呼。
目光所及,二人皆是地位非凡。
一是陛下最重用的國師閆循觀,南黎大半話語權(quán)都掌控在他的手里,二是接下來最有望成為太子的黎琢章。
見他們一同出現(xiàn),里面的人坐不住了,紛紛朝著園外靠過去。
“殿下�!�
閆循觀沒張嘴,眾人卻聽見了聲輕喚。
左右去尋也找不到來源,只看見黎琢章笑意明顯加深,伸手過去,“瀲瀲有心了,你送的東西我一定會好好珍藏的。”
伴隨著輕微玉鐲叮鈴的聲音,那道聲音再次出現(xiàn)。
視線齊齊轉(zhuǎn)向閆循觀身后。
一聲輕笑,柔和無比:“殿下太客氣了�!�
因為身形差距被擋住的青年,這才緩緩出現(xiàn)在視野里。
適宜初春的淺色衣衫襯得他清麗五官愈發(fā)溫潤,黛色的眉彎著弧度,跟著身旁人的步伐一同往里走。
“其實禮物是我和國師一起挑的,因為我想著,他總歸是比我更了解你�!�
“國師也有很大功勞�!�
被提到的閆循觀挑眉冷笑,和黎琢章無聲對視。
不遠處。
剛?cè)ザ首痈畠?nèi)的后廚偷看完菜色,搖扇和幾個公子哥走到外面,符凌文眼睛一瞪,一副天塌了的樣子。
他大驚:“你們幫我看看,那是我們殿下嗎,我是不是眼花了。”
公子哥們跟著抬頭。
然后就發(fā)現(xiàn)朝堂上被稱為笑面虎,他們每次匯報情報都不敢多看的主子,正在那低著頭,放輕了聲跟身旁的人說話,“心意最重要�!�
“符兄……我、我們好像也眼花了�!睅兹四憧恐椅铱恐�,擠作一堆,雞皮疙瘩抖了一身。
“等一下�!�
符凌文手指舉起,比了個‘噓’的姿勢,朝著前方嚴肅地挪了幾步。
宴會是在府中正院里露天進行,周圍能夠遮擋身形的樹木不少,一群人就在那鬼鬼祟祟地往人群中央看。
很快,符凌文倒吸一口涼氣,猛地站直身,整理了下自己的衣袍。
其他人看得不明所以:“怎么了符兄?”
“是狀元府的那位玉瀲公子!”
氣氛古怪的生日宴,沒人關(guān)注宴席的主人公,也沒人關(guān)注眼前豐盛的美食。
幾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落在了主位旁的那道身影上。
與國師、皇子交好的許公子。
南黎近來風(fēng)頭正盛的新科狀元的兄長。
他們不約而同想到了前段時間聽到的事。
所謂狀元府里,藏著位美人的謠言,似乎成了真。
……
無人知曉,兩個身份尊貴的人此刻正為了座位互不相讓。
黎琢章自然是坐在主位。
他給許玉瀲安排在自己右邊最近的位置,按照身份來排,閆循觀該是坐在許玉瀲對面。
閆循觀果斷坐在了許玉瀲右邊。
“國師大人,這于理不合吧。”黎琢章忍不住道。
閆循觀完全不在乎,動作自然拿起桌上的水果,帶著玉戒的手指骨節(jié)分明,熟練地剝皮,放進許玉瀲面前的盤子里。
做完這些,他才開口:“殿下很寶貝這個位置?那我也可以勉為其難坐坐主位�!�
言語爭執(zhí)幾番,已經(jīng)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
黎琢章見此人死皮賴臉,索性放棄,靠在椅子上觀察二人。
他實在懷疑閆循觀的目的。
南黎國妖族的地位眾所周知,閆循觀此人的態(tài)度尤甚。
想到上次寧肅羽的反應(yīng),還有閆循觀坦然暴露許玉瀲身份的行為……黎琢章很難相信,閆循觀不是在做危害許玉瀲的事。
黎琢章手指微動,暗處,光影忽閃,像是某種回應(yīng)。
宴會規(guī)模比想象中大。
陸陸續(xù)續(xù),從正院廳內(nèi)到院外,全部聚滿了人。
獻舞唱戲耍劍,各種花樣全出來了,官員們?yōu)榱吮硎咀约旱恼\意無所不用其極。
許玉瀲之前只在電視上見過這么多人一同表演,一時間看得眼花繚亂,腦袋都有點開始發(fā)痛。
他撐著頭,抬眼時恰好看見有人走近。
“國師近來可好?”
是前來套近乎的官員。
閆循觀可有可無地應(yīng)付了幾句。
許玉瀲心不在焉地聽著他們的對話,忽然就聽見自己的名字——
“這位許公子好像還未曾見過,敢問……”
“許公子平日有什么喜好?”
“在下同這位公子一見如故,可否……”
只見周圍不知何時又圍上了好幾位新面孔。
似乎完全忘記了他們一開始想攀談的對象,紛紛盯上了在一旁走神的許玉瀲。
被這么多人盯著,許玉瀲顫著眼睫,緊張得不行,一時間根本回答不上來。
眾人便發(fā)現(xiàn)他玉白的側(cè)臉飄起薄紅,淺淡卻不容忽視。
看著看著,所有人的視線都控制不住地開始往下飄。
如有實質(zhì)的目光,順著那節(jié)孱弱纖柔的后勁,一直到凸起的肩胛骨,專注到仿佛能透過衣料把骨頭都摸個清楚。
許玉瀲還在自我反思。
他一沒錢二沒勢,這些人為什么要找他說話,明明他旁邊兩個人更有價值。
【宿主覺得是為什么?】
“因為他們誤會我和角色的關(guān)系很好?”
系統(tǒng)出聲,許玉瀲懵懵抬眼,聽它繼續(xù)往下說。
那關(guān)系可不是一般的好。
不過系統(tǒng)只是順著他的思路說:【不圖你錢,不圖你勢,當(dāng)然是另有所圖�!�
不是不想圖,是因為他沒有,許玉瀲慚愧地低下了頭,“那我就什么都沒有了�!�
【一只漂亮的、柔軟的小蝴蝶�!�
【任誰人遇見你都會知道,你擁有無限世界最赤忱珍貴的心。】
系統(tǒng)低低地笑了聲,混亂中,許玉瀲已經(jīng)不確定那是不是最開始的電子音,
那些官員簡直是昏了頭。
什么時候國師和皇子都成了搭訕的借口,察覺到這群人想法的閆循觀、黎琢章:?
“各位是對今日的招待不滿意嗎?”
剛從側(cè)門走回來,看見這場面,黎琢章嘴角扯起,已經(jīng)不耐煩到了極點。
若不是人多更好動手……
“殿下誤會了!”
“是、是!微臣們只是想多了解殿下!”
“微臣惶恐,能收到殿下的邀請已經(jīng)是萬分榮幸!”
那些人哪敢接他這句掉腦袋的話。
無頭蒼蠅一樣散開,眼神依依不舍地在許玉瀲身上停留,最后還是各自回了自己的位置。
不太關(guān)注兒女私情的官員見他們失敗而歸,還以為是這些人拍馬屁沒能成功。
升官發(fā)財?shù)哪铑^控制大腦。
想著這種喜慶日子,多說幾句也沒事,便自發(fā)開口:“聽聞國師前段時間又抓到了不少妖族?”
他這話題找得自信,沒注意到這話一出,上位三人都停下了動作。
兩人眼神冰冷,一人小臉擔(dān)憂。
氣氛都變得奇怪了起來。
坐在末尾的人離他們最遠,好不容易聽到了點,忙著急開口,想要分一杯羹,“若不是國師制定出這個決策,不知道我們的百姓還要受多少苦,國師實在英明�。 �
“你們還不知道吧?”最初開口的那個武將侃侃而談,“國師一出手,起碼又干掉了一個山頭的妖族�!�
“關(guān)押妖族的牢房都已經(jīng)嚴重告缺了�!�
閻王在世啊,許玉瀲為自己點蠟。
他垂下眼不再去看說話的人,轉(zhuǎn)頭,一道視線恰好追過來。
黑沉的眸子里沒有光點,窺不出波動,但許玉瀲就是從里面察覺到了絲慌張。
他下意識抿住唇。
其實說不上難過,也不準備去責(zé)怪對方。
小蝴蝶很有自知之明,他現(xiàn)在其實也是個階下囚,只不過囚禁的方式看起來不太相同。
“閆循觀,你有沒有發(fā)現(xiàn)�!痹谄渌说慕徽劼曋�,他收回視線,小聲道:“你對我們妖族真的很壞。”
黎琢章在旁邊聽得分明,不動聲色轉(zhuǎn)移了話題后,面上笑意再難以掩飾。
……
“閆循觀。”
許玉瀲湊到男人身邊,問:“宴會什么時候結(jié)束啊?”
閆循觀這次赴宴便是為了陪許玉瀲散心。
他對其余不感興趣,宴上,除了偶爾喝幾杯,注意力全在身旁的人。
看人習(xí)慣性沒骨頭似的往自己方向歪,閆循觀側(cè)了身,主動讓他靠著自己。
他們坐的位置在庭院靠里。
這個時節(jié)的日頭很輕,落在府內(nèi),薄薄的嫩黃并不灼人,屋檐遮擋出的陰影恰好,清清涼涼籠罩著許玉瀲。
他在落座后添了件深黑外袍,低著頭,神色朦朧不清,臉色白紙般,就快全埋進領(lǐng)口里讓人莫名想起那些見不了日光的詭艷精怪。
熟悉的熱度觸上他額間,閆循觀垂眸,問:“困了?”
“如果累了我們可以先離開�!遍Z循觀默不作聲往他身體里傳靈力,安慰:“反正禮物已經(jīng)送出去了�!�
許玉瀲貼著他的掌心,不說話,小動物似的蹭了蹭,充當(dāng)搖頭。
那就是要留下。
閆循觀沒再開口,挑了點新拿來的水果喂他。
昏昏欲睡的時候,許玉瀲察覺到身旁有人要經(jīng)過,他還特地挪了下腿。
結(jié)果下一秒,腹部突然傳來了片濕意。
許玉瀲猛然驚醒,看見了跪在一旁瘋狂請罪的侍衛(wèi),以及淺色衣物上被染上的大片酒漬。
他接過旁邊遞來的手帕,沒抱太多希望地擦了下。
果然無濟于事。
閆循觀皺眉想要說什么。
不等閆循觀起身,黎琢章率先開口:“這樣容易著涼,況且已經(jīng)臟了,不如先跟我去后院換件衣服吧,一直穿著也不是個事�!�
許玉瀲遲疑,“可是殿下,你的衣服我不一定能穿得上。”他視線移動,最后落回自己身上,似乎要以此告訴對方,他們差得實在太多。
黎琢章表面上十分自然,“不必擔(dān)心,府中當(dāng)然有適合玉瀲的尺寸。”
背地里,早就大松了口氣。
他還以為許玉瀲會拒絕。
計劃差點就要夭折。
第110章
養(yǎng)兄如妻
單獨的采補,可能不夠�!�
“那就麻煩殿下了�!�
許玉瀲從位置上坐起,
但還沒走幾步,眼前突然閃爍飛起無數(shù)個小黑點。
與方才欣賞歌舞時的反應(yīng)類似,他揉著太陽穴,
猜測是方才久坐的后遺癥,站在原地緩了會。
那微妙的停頓被閆循觀看在眼里。
見狀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