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像、像什么?
河邊有一連串不明顯的漣漪涌起。
像食物。
他的食物。
喻期初垂下眼簾,將一上午比賽都沒取下的眼鏡放回了口袋,“我看看�!�
他彎下身捧起許玉瀲受傷的地方細細觀察。
雪白細膩的小腿看不見一絲毛發(fā),就連握住的地方,也軟滑得幾乎讓他碰不住。
喻期初忍不住皺了下眉,離開了那副半框眼鏡,他含著戾氣的銳利眉眼便完全地顯露了出來。
許玉瀲小心翼翼地開口:“很嚴重嗎?”
他自己也不清楚現(xiàn)在是什么情況,只是覺得腳背還在隱隱作痛,不過看不出傷口。
可看著喻期初這個樣子,他又不確定自己現(xiàn)在是不是遇上了大事。
喻期初蹲在他身前,聞言,抬眸看他一眼,“瀲瀲,別心急,我還沒看清楚�!�
下一秒,他把手中的小腿抬得更高了些,晶瑩的水珠不斷地順著許玉瀲小腿肚圓滑的弧度下落,因為方才在水里泡得久了,此時腳背到足尖都泛著點不正常的潮紅。
太過緊張,許玉瀲避開男人總是繞過來看他的視線,咬著唇瓣側(cè)開了臉。
小蝴蝶沒和魚類有過接觸,更沒被什么動物咬過,只是因為在水里被咬了一口,便定義成了魚,否則,除了魚還有什么會在水里面。
剛剛他說被咬的地方,就在那幾個粉潤的足尖處,兩個牙印尖明晃晃地印在上面,昭示著來者的肆意妄為。
“可能是蛇咬的。”
喻期初下了定義,伸手面無表情地揉了一下那兩個印子,試圖撫平。
“哥哥……”纖白指尖按在喻期初的身上,柳枝般地纏繞著他的手臂,令他表情不由得有些松怔,許玉瀲弱聲弱氣地,眼里已經(jīng)包著淚了,“這蛇有毒嗎?”
手指還按在那牙印上,喻期初語氣高深莫測,“不知道有沒有毒�!�
等見許玉瀲撅著嫣紅的唇瓣,細弱眉間都聳了起來,看上去下一秒就要哭出來了。
喻期初這才有些好笑地解釋道:“皮都沒破,有沒有毒都一樣的�!�
第7章
深山戀綜
唯一紅方嘉賓
伸手拂去青年眼尾的淚水,看著他逐漸泛紅的耳根,喻期初很善解人意地跳過這個話題。
“怎么跑河邊來了?”
許玉瀲低著頭,神情窘迫,小臉被羞得紅撲撲的,“是出門的路上被花蚊子咬了�!�
“他們說,來泡冷水會好受一點�!�
話語中下意識地省略掉了遇到的那個村民。
從一開始,許玉瀲就知道副本不會簡單。
在昨天直面了突發(fā)事件后,他清楚副本的情況比他想象中還要更復(fù)雜些。
一想到身邊的每個人都可能是有著主線任務(wù)的副本玩家,許玉瀲不敢再輕易說出任何完整信息。
好在喻期初沒有察覺他情緒的不對,握著許玉瀲的腳踝一轉(zhuǎn),兩個已經(jīng)消了不少的蚊子包就出現(xiàn)在眼前。
有些玫紅色的兩處印記。
看不仔細時,像是別人刻意留下的星星點點的吻痕。
和那兩個牙印一樣礙眼極了。
“我們先回去吧,我房間放著防蚊蟲的藥�!庇髌诔醭斐鍪�,“瀲瀲,你還能走嗎?”
許玉瀲愣愣地抬起眼簾,就見面前的人一步走近,竟是想直接伸手把他抱起來。他被攬到半空才反應(yīng)過來,急急忙忙拒絕對方:“不用了哥哥,我、我還能走路的。”
早就被許玉瀲拋之腦后的村民,此時就站在不遠處的山腰上看著他們。
他剛從山頂處跑下來,因為怕青年等急了還特地挑了條最少人走的近路。
越過那些刺叢,他滿身狼狽,本就破舊的衣服沾著野草碎屑,呼吸里都帶著點鐵銹味。
要見青年,不能讓他難受。
怔怔地望著許玉瀲和男人親密離去的背影,村民手中的瓷罐不知何時捏出了裂痕。
他想,他都還沒能問到名字。
出神地看了很久,直到河水突然變得湍急,浪花拍打石岸,發(fā)出的劇烈響聲恍若某種警告。
村民這才猛地回過神,轉(zhuǎn)身重新朝著山頭走去,回到他應(yīng)該去的地方。
喻期初是在游戲快結(jié)束的時候離開的。
勝負交由剩下四位嘉賓爭奪,他不再掙扎。
回去的路上,他向許玉瀲展示了戰(zhàn)果,可惜許玉瀲現(xiàn)在對魚還有陰影,看了眼就不說話了。
沒法,喻期初又找青年感興趣的話題聊。
等聊到他公司相關(guān)的時候許玉瀲才心情轉(zhuǎn)好。
小臉笑得甜甜的,勾著他的手跟他說真的很喜歡攝影,還夸他公司好厲害。
好哄的小孩。
臨別前,喻期初說:“回去乖乖擦藥,晚些時候我給你送幾個手電來。”
“還有,以后記得離河邊遠點。”
許玉瀲彎著眼應(yīng)了聲好,淺棕剔透的眸子看不出具體情緒。
回了房間,還沒等許玉瀲把衣服換好,就聽見一旁的手機不依不饒地響起提示音。
某個圍在他宿主身邊極度渴求關(guān)注的小狗。
系統(tǒng)這樣點評道。
……
工作人員住處,一處位置較偏的獨院里。
空氣里彌漫著淡淡的藥膏味,許玉瀲正褪了鞋褲坐在床上,拿著手機表情為難。
大概是因為他太長時間沒有回復(fù),今天聞修齊的語氣顯而易見地更差了。
十句話里八句是大長句,還故意提起了推薦信的事。
許玉瀲慢吞吞地打字解釋,還沒發(fā)過去,對面看見正在輸入中直接撥通了語音。
“現(xiàn)在才知道回復(fù)我。”
“你是被謝銳澤給勾住了?還是說謝銳澤給了你什么好處?”
一接通,聞修齊好像個憋了十年的啞巴今天終于能說話了,一出口說個沒完。
許玉瀲覺得他莫名其妙,又不敢直接說出口,細密的羽睫耷拉著。
“我沒有�!�
“我只收了你一個人的好處,你不要那樣想我……”
尾音顫顫,青年輕軟的嗓音通過聽筒傳出來。
聞修齊呼吸都停了幾秒,他甚至能想象出許玉瀲現(xiàn)在會是什么樣子。
粉色柔軟的唇肉一定被咬得發(fā)白。
圓潤白皙的肩頭微微聳起,抬著眼看過來能讓人感覺心臟都發(fā)癢。
一個男的,搞什么?
空氣中沉默了幾秒,似乎意識到話題斷在這太沒氣勢,聞修齊說:“那你今天為什么不來拍照?”
許玉瀲抿了抿唇,“有固定鏡頭的地點一般不需要我�!�
“那真是太可惜了,你沒能拍到謝銳澤今天那個狼狽的樣子�!甭勑摭R語氣里藏不住的幸災(zāi)樂禍,“一個游戲活動,他連第一名都沒拿到�!�
聊到這里,內(nèi)容其實已經(jīng)跟最初的目的無關(guān)了,聞修齊好像沒有想要繼續(xù)追究他不回消息的事情。
許玉瀲松了口氣,隨口問道:“那第一名是誰呀?”
一秒都沒猶豫,聞修齊坦然公布答案,“是我�!�
……
在河邊明明待得不算很久,可除了被河水浸濕的鞋襪,身上穿著的襯衫也有些臟了。
淺色的襯衫濕過汗后貼在身上,隱隱約約地將纖細的身形勾勒出來。
好不容易掛斷了電話,許玉瀲扯著衣角正準備換件上衣,沒有刻意上鎖的門突然被人推開。
男人視線落在許玉瀲身上,猛地一下就把半開的門給關(guān)上了。
關(guān)門聲響震耳欲聾,許玉瀲聽見后山驚起的鳥叫聲。
他慢半拍地把衣角放回去,神情茫然,“怎么了?”
說話時,他沒來得及收回的腳尖仍在空中拘謹?shù)仳榭s著,足弓處繃緊的漂亮弧度暈著曖昧模糊的水紅色。
聞修齊不復(fù)之前在電話里的張揚,金發(fā)凌亂,像是掛了語音后跑過來的,微重的呼吸都沒平復(fù)。
“剛剛我不是和你說了嗎,我說我要檢查一下你拍的那些照片合不合格�!�
沾在衣服上的汗水都變得冰冷,許玉瀲不解地抬頭。
雖然他剛進副本沒多久,很多事情都不夠了解,可他也知道,他能直接通過網(wǎng)絡(luò)將那些圖片發(fā)給聞修齊。
為什么還要……要親自過來看?
可能這是他們?nèi)祟愄赜械鸟焙谩?br />
許玉瀲抿著唇,拿出手機作勢要翻相冊給他看。
“得了,我難道還需要你給我翻?”
聞修齊拿過他的手機,背過身對著他,“換你的衣服去吧。”
“放心,我沒有偷看男人換衣服的癖好�!�
他說完,房間內(nèi)安靜了好一會,隨后木質(zhì)舊床發(fā)出了微弱的‘吱呀’聲,應(yīng)該是青年走下床了。
心不在焉地翻著那些照片,聞修齊思緒早已經(jīng)跑到了身后的青年那。
他打開門的時候看得一清二楚,許玉瀲什么都沒穿。
貼身輕薄的襯衫被抬至腰上,驟然收緊的腰胯線條對比明顯,零星一點白色布料卡在腿根,纖瘦四肢的肉好像都藏到那里去了。
光線昏暗的小房間里,青年一身細膩雪色的肌膚像是剛剛擦凈的白玉。
只有靡麗的眉眼重點著墨,面頰緋紅。
聞修齊初中就跟著母親去了國外,回國后又直接開始接觸時尚圈,按道理什么樣的人他沒見過,可他偏偏就真沒見過像青年這樣的人。
像是他母親那件藏物,柔和美麗充滿韻味的東方瓷娃娃,同時也脆弱無比。
想著想著,聞修齊的視線不知怎么的,偏移到了房間內(nèi)的儲物柜上。
木質(zhì)儲物柜,中間是層透明玻璃,外面的光線落進來,恰好把他身后的景色反光。
修長勻稱的瓷白雙腿,被掉落的襯衫遮住腳部。
再后來,一條腿微微抬起。
【這個晚上再換。】
……
鑒于之前心動短信的慘痛教訓(xùn),今晚節(jié)目組換了個新環(huán)節(jié)——
聚眾談心。
既能挖掘嘉賓們現(xiàn)在的好感進度,又能讓他們看清自己身邊坐著多少競爭對手。
正好配合今晚即將迎來的雙人合宿,將這個修羅場氛圍發(fā)揮到極致。
幾個藍方剛一進門,工作人員上前引導(dǎo),“藍方嘉賓請先進入談心閣樓。”
估計是所有嘉賓都去了閣樓,傍晚的大廳內(nèi)空空如也,連工作人員也沒有幾個。
許玉瀲得了空,帶著相機就往院子的后門去了。
這處院子位于低處,視角和河邊差不多,但能看到的房屋更多些。
遙遙望去,除去裝潢差不多的土墻木梁式的老屋子,便是人力辟開的黃土路。
他舉著相機,趁著天色未暗,將這些景象全部拍了下來。
雖然中午和聞修齊見了面,但許玉瀲的注意力仍停留在之前的事情上。
尤其是最新的任務(wù)。
他想找機會把那些光點拍下來,可環(huán)境與燈光的限制太大,而且那些光點出現(xiàn)的規(guī)律和條件他也不知道。
許玉瀲想起了那個沒能按照約定回來的村民。
或許等下次再見面,自己能從他的身上找到點什么。
正仔細觀察村子里的環(huán)境,鏡頭里驀地闖入了只男人的手。
“是新來的那位攝像老師嗎?”紅一黎陽煦不知何時走到了他的身后,“剛剛在窗戶里就看見你了�!�
黎陽煦是目前演藝圈中的二三線藝人。
口碑人氣都不錯,還在最近熱播的電視劇里出演了男二號。
為人和善,很好接觸。
之前在謝銳澤身邊的時候,他偶爾和黎陽煦對上視線,對方總是笑瞇瞇地朝他揮手。
“我們那就兩個人,要過來和我們一起聊聊天嗎?”
——我靠我靠,休息室里這個是誰是誰是誰?
——工作人員吧。大驚小怪干嘛,沒看見有工牌嗎
——放大看了,很白很粉,可以磕
——樓上我支持你,隔著口罩我都能看出來這是個美人胚子
——只有我覺得他有點眼熟嗎……
黎陽煦給許玉瀲挑了個挨著他的位置。
說來也奇怪,整個節(jié)目里大家的身高好像就沒有一個和他平均些的,大部分都高了他一個頭不止。
不管是站著還是坐著,待在這些人的旁邊,總襯得他格外小的一只。
他以前的蝴蝶翅膀確實算不上特別大,反正沒有人類大。
許玉瀲想著,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黎陽煦拿了一碟水果放在他面前,有些好奇:“你畢業(yè)了嗎?總感覺你年紀好小�!�
他笑了一下,似乎也覺得這樣直接提起關(guān)于年紀的話題不太好,“就是覺得你太可愛了,每次見你,總覺得見到了自己的弟弟,不過他可比不上你�!�
“要不是你帶著那個工作牌,我當(dāng)時都要以為你是新來的嘉賓了�!�
他一下說得太多,許玉瀲不會寒暄,戴著口罩的時候也比平時更不愛說話,黎陽煦等了半天,他只挑了個最簡單的問題回答。
“今年就畢業(yè)了。”
“是實習(xí)吧。第一次工作就來這種地方,你在這里待著還習(xí)慣嗎?”
黎陽煦很早就注意到他了。
長得漂亮,性格又乖,和人說話時眼睛亮晶晶的,沒人能不對他產(chǎn)生好感。
他也不例外。
“還可以�!痹S玉瀲乖乖點頭,然后又想到什么,補充道:“除了會停電,都挺好的�!�
黎陽煦看了他一眼,“來之前我也聽說這里會經(jīng)常停電,因為山上的電路接觸有些老化,又經(jīng)常下雨�!�
“你會怕黑嗎?”
從許玉瀲進門起就沒說過話的紅二嗤笑一聲,“多大的人了還說怕黑的事,黎陽煦,你怎么什么問題都問得出來。”
許玉瀲掀起眼睫他看了一眼,又在對上視線的那一刻低下了頭。
他不明白紅二為什么要這樣說,他捏著指尖,小聲回答:“有一點點�!�
“太黑的地方,我看不見,所以……有點怕�!�
話音剛落,紅二快速滑動的指尖一頓,手機響起了被擊殺的聲音。
黎陽煦安撫地看向他,“山里的夜晚比城市黑多了,我剛來的時候也很不習(xí)慣�!�
紅二冷哼一聲,重新打開游戲時瞥了一眼對面坐著的人,見青年垂著眼睫看不清神情,臉上囂張的氣焰漸漸消了。
嘟囔了句,“真不嫌丟人�!�
許玉瀲聽不懂,反正他就是怕黑。
黎陽煦見他低著頭不說話,以為許玉瀲被紅二弄得不開心,神情少見地多了幾分攻擊性。
他毫不留情地揭人傷口,“你別聽他說話。”
“節(jié)敬連從進節(jié)目起就一直是這個脾氣。他沒能去成藍方,知道自己被歸到紅方的時候差點和導(dǎo)演組打了一架�!�
節(jié)敬連是直播平臺的簽約游戲主播,目前大三在讀,正是個不會隱藏情緒的年紀。
聽見黎陽煦當(dāng)著別人的面說這個,他當(dāng)即也不甘示弱。
“黎陽煦你什么意思,別以為我沒聽見你半夜聯(lián)系導(dǎo)演要求換位置!”
——哈哈哈哈哈哈我服了這節(jié)目
——得,原來是五個藍方,怪不得別人玩游戲冒粉紅泡泡,你們玩游戲打個你死我活
——你們請嘉賓的時候就不能商量著點?
——好了,別爭了,我宣布這個工作人員成功晉級為唯一紅方嘉賓
第8章
深山戀綜
“不要、不要吃我……”……
“通過這段時間的接觸,相信各位嘉賓對彼此都有了一定的了解……”
談心閣樓內(nèi),三位藍方嘉賓圍繞著長桌依次坐下,待工作人員說完流程詞,便是他們發(fā)言的時刻。
藍3喻期初是最先開口的,他說話頗為官方,帶著上位者一貫的點評口吻,可有可無地挑了點夸贊的話將紅方全部概括了過去。
說了像沒說。
等到聞修齊開口,就有點故意挑刺的意味了。
“三天時間能有什么了解,反正我是還沒記住他們的名字�!�
他指節(jié)敲擊著木桌,眉釘在燈光下反射著冷芒,“我做不到幾天時間就對誰有好感。”
——……你來這個節(jié)目有什么目的??
——哈哈哈哈聞大爺你看看你背后的導(dǎo)演吧,他快碎了
——第一次這么希望一個節(jié)目能有劇本
仍覺不夠,聞修齊還要拉著別人下水,“我看謝銳澤多半也是。他和紅方接觸的次數(shù)還沒和他那個跟拍接觸得多�!�
被謝銳澤冷冷地看了一眼,聞修齊眉頭一挑,“怎么,難道你能?”
“嗯,我是對一個人挺感興趣的�!�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謝銳澤直接承認了。
抬眸將眾人的反應(yīng)收入眼底,他雙手交叉撐在身前,表情輕松地勾了勾唇,“挺可愛的一個人�!�
成名多年謝銳澤從來沒傳過緋聞,粉絲對于他的感情方面支持大過反對,現(xiàn)在聽他親口承認有心動對象,紛紛開始地毯式尋找線索吃瓜。
說實話,從這幾天他的節(jié)目上的表現(xiàn),沒幾個人能看得出來謝銳澤對誰感興趣。
拿著回放翻看了半天,粉絲依舊是一頭霧水,不過很快,有人順著節(jié)目組的官方
他們在宣發(fā)號發(fā)布的照片里找到了很多蛛絲馬跡。
一般的宣發(fā)照講究自然,哪怕明星知道有人正在拍他,也會努力營造一種抓拍的效果。
不過謝銳澤不是,他大部分時間都在盯著鏡頭看。
明明照片拍得十分模糊,可是你總能發(fā)現(xiàn)謝銳澤的視線是看向這邊的。
最近發(fā)出的幾組照片,他們甚至能看見幾張謝銳澤的丑照。
沒做造型,發(fā)型凌亂,正神情柔和地對著鏡頭說話,像是在剛起床時拍攝的。
而謝銳澤身后的窗臺處,晾著件他從未在節(jié)目里穿過的淺色上衣布料。
……
許玉瀲還不知道謝銳澤的幾句話把他卷入了怎樣的彈幕風(fēng)暴之中。
他在藍方結(jié)束談話前就離開了院子,回去的路上,他一直在用相機記錄附近的環(huán)境。
山村位于這座山的半山腰,附近只有這一個村子。
下山的路很陡,遇到暴雨很可能有碎石堵路,上山的路基本上看不見,只有村民用腳走出的小道。
科技對于這里的影響幾乎看不見。
嘉賓們住在外圍的房屋,很少能看見村上的村民出來走動。
而工作人員住得稍微靠里一些,下午的休息時間,偶爾能在附近的田地里看見彎腰勞作的村民。
許玉瀲走回去的時候,恰好碰到了幾個村民在地里摘菜。
大部分是年邁些的嬸嬸伯伯,偶爾遇到年輕些的男性村民,許玉瀲發(fā)現(xiàn)他們總是盯著自己看。
他不好意思當(dāng)著別人的面拍照,收起相機左右看了幾眼,發(fā)現(xiàn)早上遇到的那個年輕村民不在后就直接回了房間。
“不知道今晚會不會下雨。”
房間內(nèi),許玉瀲正翻找著節(jié)目組下發(fā)的手電筒。
他準備今晚嘗試著去拍攝光點。
不確定那些光點會不會再次出現(xiàn),目前許玉瀲只知道一個大概的地點和時間,除了每天去碰碰運氣他別無選擇。
鑒于中午他在水里遇到的怪事,許玉瀲晚上穿得格外嚴實。
背著個深色背包,在這缺少光線的山村里,他幾乎要與夜色融為一體。
小型手電能照亮的范圍不大,明明白天才記住過的那些路,一到深夜似乎就變得不一樣了。
許玉瀲嚴肅著一張小臉,在距離那處花叢還有一段距離的地方走了半天。
最后小心翼翼地迷路了。
系統(tǒng)嘆了口氣,接過手電,牽著他的手把人帶到了正確位置。
許玉瀲藏在了一棵大樹后面,身邊有長勢逼人的掃把草予以遮掩,不遠處就是之前和村民碰面的花叢。
白天時沒有察覺,到了寂靜的深夜,許玉瀲才發(fā)現(xiàn)這個地方離河流很近。
他站在這,能聽見遠處隱隱約約傳來的水流聲。
并不是輕緩潺潺聲,相反,那聲音似暴雨過后無法控制的奔涌,會在無人察覺的某個時刻,瞬間翻起驚濤駭浪。
是一種令人不安的氛圍。
許玉瀲咬住唇瓣不再多想,整個人貓兒似地蜷縮在了草叢里。
圓潤的眼眸半睜著,透過那些草葉的縫隙,窺向黑暗中搖曳的花瓣。
但距離昨天光點出現(xiàn)的時間已經(jīng)過去了半小時,眼前的環(huán)境也絲毫沒有變化,許玉瀲有些挫敗地垂下眼。
隨后,許玉瀲心臟猛地停跳了一拍。
極為陌生的觸感覆上了他的身后,緊緊地貼合著他。
散發(fā)著寒氣的呼吸落在脖頸處,激起一片細密的絨毛豎起。
有人在許玉瀲不知道的時候,站在他的身邊,貼在他的身后看著他,而現(xiàn)在對方失去了隱藏的耐心,正毫不掩飾地用手挾抱住了他。
“好香�!�
不含任何情感的話語,一字一頓,聲音沙啞緩慢得像是在水中泡得生銹的錄音機。
明明是正常說話的音量,聽在許玉瀲的耳里,卻如炸雷般駭人。
偏偏那道聲音的主人猶覺不夠。
帶著潮意的手緩緩地落在了青年身上。
單薄襯衫都染上河水的濕意,許玉瀲好似夏日的溺水者,明知生機近在咫尺,卻依舊無法動彈。
充滿著難言含義的觸碰,怪異聲音的主人在黑夜里桎梏著許玉瀲,試探的動作仍在繼續(xù)。
那道聲音說:“好薄�!�
包裹著寒氣的指腹細細探查著青年與他相似卻完全不同的身體。
指腹攀爬一般,節(jié)節(jié)攀升的水痕附著在青年細膩得恍若白玉的皮膚上,帶著寒氣,每秒都令他害怕得顫栗。
許玉瀲渾身像灌了鉛,站在原地,無法動彈。
屬于動物的直覺令他感到了無法抑制的絕望,汗毛直立。
尖銳指甲戳上許玉瀲柔軟脆弱的皮膚。
冰冷,隱隱的刺痛,帶著河水腥氣纏繞在他的喉間。
呼吸急促,許玉瀲明白只要對方稍一用力,就能夠讓他鮮血淋漓。
但對方并沒有那樣做。
只是輕而又輕地打了個圈,似乎在評判什么。
還小心翼翼地按了一下。
極度的崩潰已經(jīng)無法再支撐青年的站立。
眼睫和手指都控制不住地發(fā)起抖來,胸腔快速起伏,心臟在停跳后陷入了超過正常時刻的速度。
他顫著眼睫,在被身后的東西攙扶著,用于控制著生命體征的心口忽然一涼時,好像終于明白了自己的處境不妙,崩潰地嗚咽出聲。
“不要、不要吃我……”
……
白天時的游戲積分已經(jīng)出了結(jié)果。
五位嘉賓中排名前四位需要在今晚進行合宿,同時這也是明天約會日的分組。
由于無人主動選擇,除了倒數(shù)的喻期初,其他四位紅藍方隨機分成了兩組。
謝銳澤被分到和紅一同一間房,他本來就不打算聽從節(jié)目組的安排,煩得要死,結(jié)果回房間拿洗漱用品的時候,恰好看見黎陽煦正在鋪兩人的床。
瘋了。
他頭也沒回地跑到許玉瀲的住處,敲門聲急促響起。
許玉瀲沒有第一時間開門,站在門后面,等了一會才問道:“是誰呀?”
“是我�!敝x銳澤沒察覺他的異樣,還和他開著玩笑,“昨天我還讓你留宿,今天你就不能收留我一晚?”
聽他這樣說,緊閉的門這才開了一個小縫。
許玉瀲露出小半張雪白的臉,眼尾嫣紅,看了他一會,確定沒什么問題后終于點了點頭,“可以的,你進來吧�!�
“不過我這里也只有一張床。”
說到這句話的時候他已經(jīng)拉住了謝銳澤的手,沒敢多碰,只是捏著謝銳澤的小手指,有點用力,可憐巴巴地抬頭朝著人看。
把我想和你待在一起寫在了臉上。
謝銳澤沉下了臉,不過不是對著許玉瀲,他仔細檢查了許玉瀲身上有沒有傷口,把人放到床上后撩開窗簾的一角觀察了一下附近。
“遇到什么事了?”
許玉瀲搖了搖頭,只是吸著鼻子悶聲悶氣地叫他過來,“謝銳澤,我不敢一個人睡�!�
他的心跳現(xiàn)在也還沒緩回來,想到剛剛發(fā)生的事情,又想到很早之前謝銳澤曾經(jīng)跟他說過的,晚上不要出門、不要亂走。
停止轉(zhuǎn)動的大腦好像在此刻又開始運作起來。
方才謝銳澤一秒也沒猶豫的動作緩慢地重現(xiàn)在他的腦海里,許玉瀲怔怔抬眼,看著逐漸朝他靠近的謝銳澤,眼淚驟然洇濕了衣角。
“哭什么�!�
和許玉瀲想象中不同的是,有人將他抱在了懷里,熟悉的人類體溫柔和地覆住他的全身。
粗糲指腹擦過他的眼角,男人捏著他的臉,往日冷淡的聲音放得柔和。
“乖瀲瀲,我又沒說不陪你睡。”
謝銳澤抱著人哄了好半天,才終于止住了哭包的眼淚,結(jié)果哭包一轉(zhuǎn)身就開始藏在被子里和人耍性子,無論怎么說也不肯出來。
他作勢走出腳步聲假裝離開,許玉瀲猛地抬起頭,“不許走!”
剛剛哭完,一張漂亮的臉蛋被他擦得粉粉白白,纖長濃密的羽睫沾了淚水,濕漉漉地貼成幾簇,隨著他眨眼的動作無規(guī)則地亂翹著。
真的是一副很糟糕的模樣。
謝銳澤知道他這次逗人真的過分了,他該感到愧疚的,可同一時間,他覺得自己變得更奇怪了,另一種情緒在這一刻,突然大過了愧疚。
看著許玉瀲拉著他的手,將臉貼在他掌心里,小聲小聲地抽泣時,他的呼吸都不受控制地停止了一瞬。
心臟被人攥緊又放松,視線都快要粘在青年的身上,靈魂戰(zhàn)栗。
“我不會走的�!敝x銳澤哪里敢走,他現(xiàn)在恨不得把人團吧團吧藏起來,捏著人好生可憐一番,他說:“我去倒點溫水給你喝好不好?”
懷里的人搖了搖頭,含含糊糊地說著話,“不要,不想你走�!�
打斷謝銳澤沉浮溫柔鄉(xiāng)的是忽然響起的敲門聲。
“瀲瀲,你在嗎?”
“我們合宿的房間環(huán)境很好,謝銳澤走了,你要不要來跟我一起睡?”
“床我已經(jīng)幫你鋪好了�!�
第9章
深山戀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