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而且她的身體每況愈下,卻執(zhí)拗地不肯住院。
大二那年冬天,她在家中突然暈倒,當晚就被送進了重癥監(jiān)護室。
醫(yī)生告訴我,我媽媽由于過度操勞,全身器官嚴重衰竭,讓我做好心理準備。
我守在病床前,看著那張無比衰老的臉龐,心痛如刀絞。
我媽媽今年才四十多余,卻頭發(fā)花白,滿臉皺紋,像是個年邁的老太太。
后半夜,我媽媽隔著呼吸面罩,雙眼勉強睜開一條縫,歪頭看向我。
她嘴唇嚅囁著,似乎有什么話想說。
我連忙攥緊她的手,貼到她耳邊,想聽清她要說什么。
可她干裂的嘴唇只是動了動,一句話都沒說出來。
很快,她就咽下了最后一口氣。
一行清淚順著她的眼角滑落。
我傷心難過到了極點,撲到媽媽身上。
撕心裂肺地嚎啕大哭起來。
我強忍悲痛,處理好媽媽的后事。
這些年來,我媽媽幾乎就是我最大的依靠。
現(xiàn)在媽媽走了,只剩下我孤苦伶仃的一個人。
回到空蕩蕩的家,看著屋里隨處可見的藥瓶,我再一次忍不住痛哭出聲。
我將媽媽遺留下來的物品整理好裝進箱子,放到了她的臥室里。
其實我有考慮過將這套房子賣了,再加上媽媽留給我的錢,足夠我換個城市重新開始。
但最終我還是沒能下定決心。
這里還留有母親的痕跡,我舍不得丟棄掉。
…………
當我逐漸接受媽媽已經離世的事實后,我思考了很多。
比如要不要退學回去重新高考。
我覺得成為醫(yī)生或是警察,更容易方便我使用自己的能力。
但經過一番思索后,我還是沒有選擇這樣做。
一是原本的高中知識我都快忘得差不多了。
二是以我現(xiàn)在的情況退學回到高中,肯定十分引人注目。
這時候要是再動用能力的話,風險太大。
況且我也不想違背媽媽的意志。
于是我決定轉換方向,從金融學跨考法律碩士。
這樣倘若未來事情敗露,我也能維護一下自己的權益。
我花了一整年的時間,總算鎖定了一個人選。
她叫盧芊芊,是我另一位室友的高中同學。
如今在我們隔壁學校念法學。
為此我專門申請了個小號。
偽裝成學弟在網上找她請教經驗。
我得知她保研無望,只能努力備考。
同時,我極力避免跟她在現(xiàn)實生活中產生任何聯(lián)系。
讓自己完全游離在盧芊芊的生活之外。
現(xiàn)實里,她甚至都不認識我。
對我來講,這簡直就是最理想的狀態(tài)。
?
7.
????寒冷刺骨的十二月。
考研前一周的某天晚上。
我身穿黑色的羽絨服,戴著口罩和墨鏡,守在小區(qū)門口。
依照往常的習慣,盧芊芊通常會學到晚上十一點。
然后回到自己在校外租的單間。
為了省錢,她租住的小區(qū)十分老舊,連路燈都壞了好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