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家人閑坐,燈火可親�!�
大抵就是這般景象吧。
正準(zhǔn)備再給吳姨添些酒,手機(jī)傳來短信提示音,蒲景言掃了眼,臉色驀地一變。
又是那個陌生號碼發(fā)過來的,真是陰魂不散。他點開看到內(nèi)容【景言,我欠你一句道歉�!�
又是沒頭沒尾的一句話,活了二十幾年欠他道歉的人海了去了,他算哪根蔥一直來刷存在感。
蒲景言覺得這人打擾到他的心情了,于是他破天荒的回了一句【別再給我發(fā)信息,我不管你是誰,你的道歉我不稀罕聽�!�
發(fā)完信息,他覺得這人應(yīng)該不會再發(fā)來了,之前也是,他問對方是誰,對方一直沒回。正當(dāng)他要把手機(jī)丟在一旁時,又有信息彈了出來。
那人回復(fù)了。
他點開看到內(nèi)容,感覺有一股寒氣順著后背攀上了他的脖頸,爾后收緊。
手機(jī)屏幕上顯示了一行字:
【哈哈。我相信我們很快就會見面了,蒲景言�!�
第14章
今晚月色真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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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晚吳曉梅喝了三四杯酒已經(jīng)醉的不像樣了。她一邊攬著蔣嶼,另一只手拉著蒲景言的手,讓兩人以后好好相處,千萬不能吵架,如果吵架了,就讓蒲景言告訴她,她會好好訓(xùn)蔣嶼一頓。
雖然蔣嶼也喝了不少,但索性還算有一絲清醒,他捏了捏吳曉梅的手臂,嘴里有些含糊的說:“媽,你喝醉了,讓我爸接你回去吧啊,我給他打個電話�!�
說完,他從褲兜里掏出手機(jī)給他爸蔣建國打電話。吳曉梅沒理他,把攬著蔣嶼的手臂放下來,轉(zhuǎn)而兩只手握住蒲景言的,給他絮絮道,“小言啊,你是天上的菩薩下凡吧,真是我們家的救星…”
蔣嶼瞥了手拉著手話家常的兩人,又收回視線。電話接通后,他起身走到一邊。
“爸,你送完貨了沒?把我媽接回去吧,她喝醉了�!�
“行,我等會兒把我媽送下去,你就不用在門崗登記了,嗯,我知道你沒帶身份證。好,就這樣吧�!�
對于為什么他會和他媽一起在蒲景言家,他大致解釋了一下事情的來龍去脈便掛了電話。
把手機(jī)摁滅又放回褲兜里,蔣嶼走回去坐在吳曉梅身邊,他用胳膊碰了碰還拉著蒲景言的手絮叨個不停的吳曉梅。
“媽,別聊了,我爸馬上就到。”
吳曉梅聽了這話,撇撇嘴轉(zhuǎn)過頭來,“臭小子,想趕你媽走呢!你不想和我呆著,人家小言可沒說不愿意!真是男大不中留咯�!�
看兩人像鬧別扭的倆小孩兒一樣,蒲景言沒怎么喝酒,他算是這房間里最清醒的人了。于是他安撫的拍了拍吳曉梅的手說:“吳姨,時間也不早了,要不然就在這里住下吧�!�
吳曉梅聽了還沒說同意還是不同意,蔣嶼率先開口了。
“媽,明天景言還要早起上班,你別打擾他休息了�!闭f著,他架起吳曉梅的肩膀,扶著她慢慢站起來,“我爸快到小區(qū)門口了,我?guī)氵^去�!�
吳曉梅聽了這話,也沒再說什么,泛著酒后紅暈的臉上又揚起笑容,她被蔣嶼扶著晃晃悠悠的站起來。
“回家咯!今晚得謝謝小言,姨好久沒喝的那么開心了!”
蒲景言愣愣的站在旁邊,看著蔣嶼架著吳曉梅往門口走。
剛剛蔣嶼叫他什么?景言?
他沒聽錯吧?之前蔣嶼甚至都沒叫過他的名字。
有股難言的奇妙感覺在蒲景言血管里奔騰叫囂著,他覺得自己也有些醉了。
“哎,嶼哥等我一下,我也送吳姨下去�!�
坐著電梯下樓,電梯里除了吳曉梅還在和兩人講著在鄉(xiāng)下的趣事,另外兩人都有些心不在焉的。
蔣嶼是聽多了,每次吳曉梅喝醉,翻來覆去說的都是那些陳芝麻爛谷子的鄰里八卦,他對這種事并不感興趣。
蒲景言是完全沒聽進(jìn)去,他還回味著蔣嶼剛剛喊得那聲【景言】,在電梯里忍不住偷瞄了他好幾眼,但蔣嶼完全沒發(fā)現(xiàn),他扶著吳曉梅身體稍微傾斜的站著,目視前方。
到了門口,蔣建國開著小貨車已經(jīng)到了,看著從小區(qū)里走出來的三人,他忙打開空調(diào)下車迎了上去。
海城最近的天氣怪得很,才六月中旬,天氣就悶熱到人站在外面一會兒就能擰出來水,像被水浸透的海綿一樣。
蔣建國穿了個霧霾藍(lán)的t恤,因為不舍得自己在車?yán)锎悼照{(diào),衣服已經(jīng)被汗浸濕,在身前背后暈染出一大片更深的藍(lán)。
“哎,我扶著她就行,蔣嶼你們先回去吧。”
蔣建國從兩人手里接過吳曉梅,看到站在一旁的蒲景言,他想這應(yīng)該就是吳曉梅經(jīng)常在家里提到的那位心善的小少爺了。
“你就是景言吧�!笔Y建國臉上堆滿笑容,臉上的皺紋看起來都生動了幾分,他不善言辭只訥訥的說了句,“謝謝你啊,哎,今晚實在是麻煩你了…孩他媽酒量不好�!�
“沒事的!叔叔,一點也不麻煩�!逼丫把在s緊喊了聲叔叔,然后解釋說是今晚大家都開心,不免喝的多了點,不礙事的。
小貨車的身影消失在花園路街道的拐角處,兩人沒再停留,轉(zhuǎn)身往小區(qū)里面走。
不知道是不是酒精的作用,蔣嶼沒有像之前那么沉默不發(fā)一言,表情也和緩了不少。
蒲景言和他并肩走著,轉(zhuǎn)頭看他。在月光的輝映下,蔣嶼的眉眼罕見的沾染了幾分溫柔。他看的呆了,直到蔣嶼察覺轉(zhuǎn)過頭也看向他。
兩人對視了幾秒。
蔣嶼開口:“我臉上有臟東西嗎?”
鬼知道和蔣嶼對視的那幾秒,他的心臟跳的快到什么程度,吞了吞口水。在酒精和月光下絕佳的氛圍感的蠱惑下,他大著膽子朝蔣嶼靠近了一步。
“沒啊�!�
很好,蔣嶼的臉上并沒有顯現(xiàn)出厭惡。
他又湊近了些,直到蔣嶼的呼吸在他耳邊清晰可聞,他微仰頭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蔣嶼說:“嶼哥,你發(fā)現(xiàn)了嗎?今晚的月色真美�!�
語畢,心跳聲震如擂鼓。
蒲景言,你今晚吃飯是把熊心豹子膽也一起拌著米飯吃了嗎!那么明目張膽的表白!你忘了嗎!他可是直男��!
蒲景言僅存的理智在叫囂,但他已經(jīng)聽不見了,他眼里只有蔣嶼,耳朵也只能聽到他的回答。
蔣嶼看著湊近的蒲景言,聽著他嘴里說出的【今晚的月色真美】,他的表情只有茫然。
雖然喝醉了反應(yīng)力思考力都遲鈍了很多,但他還是感覺兩人離得太近了,蔣嶼用手把蒲景言推開,看了看天上懸著的那輪圓月說:“美嗎?和之前的月亮有什么區(qū)別?”
說完就自顧自地往前走去,細(xì)看還能發(fā)現(xiàn)他的腳步有些虛浮。
蒲景言站在原地,他望著蔣嶼離去的背影,又羞又氣,捂著發(fā)燙的臉蹲到地上,他在心里憤憤道,蔣嶼!你不費吹灰之力就傷透了一位純情少男的心!給我等著!
蒲景言這頓氣一直持續(xù)到第二天的晚餐時間。
一覺醒來,蔣嶼的酒勁兒已經(jīng)過了,態(tài)度也恢復(fù)到往常兩人相處的狀態(tài)——互相看不順眼的“陌生人”。
昨晚發(fā)生的一切都好似一場夢,蒲景言覺得那聲【景言】或許只是自己喝了酒臆想出的根本不存在的美好幻聽。心里酸脹的難受,蒲景言想明明蔣嶼也可以很溫柔啊,但為什么清醒后又恢復(fù)了那么冷冰冰的一張面癱臉。
還不如一直醉著。
一直醉著?
坐在餐桌前,他盯著在開放式廚房里忙碌的身影,心里有一個邪惡的念頭悄悄萌生。
手銬?鎖鏈?床?密室?酒…
越想越離譜,蒲景言都快幻想出自己被抓進(jìn)局子里的景象了。
打消了強(qiáng)制love的念頭,為了轉(zhuǎn)移注意力,他拿著手機(jī)開了把王者。
看著眼花繚亂的英雄池,他想了想還是拿了一手西施。這賽季西施挺強(qiáng)的,只要對方?jīng)]禁,他必定會選。
剛選好,在等隊友和對面的人選英雄的空當(dāng),他糾結(jié)了一下這局用哪個皮膚呢。
西施皮膚不多,他看了看還是選了自己慣用的游龍清影,剛換上隊友就發(fā)來消息。
【富婆給個皮膚唄�!�
蒲景言知道他應(yīng)該是看到他的貴族標(biāo)識了——最高級別的榮耀10。但他不是富婆是富公,于是爽快送完皮膚之后,他回了條消息。
【我是男的�!�
【哦。你是gay�!�
蒲景言:???
現(xiàn)在人的gay達(dá)都那么準(zhǔn)嗎?碰到gay就響,即使隔著網(wǎng)線和屏幕,單憑自己糾正了一下【我是男的�!烤湍芘袛喑鏊男韵�?
于是,好奇心驅(qū)使蒲景言發(fā)出三個問號。
【???為什么這么說�!�
【害,就你常玩的英雄是西施、楊玉環(huán)和貂蟬,再加上你是男的,很明顯好吧。】
又有其他隊友加了一句。
【沒錯!我一朋友是gay,他最喜歡玩李華�!�
蒲景言算是長見識了,他還是第一次知道通過英雄也能鑒gay
的,想到簫楚名之前玩游戲拿過一手國服貂蟬,他明白了,確實挺準(zhǔn)的。
在打了三把排位后,伴隨著victory的聲音,蔣嶼端著飯出來了。
很意外,他這次選擇和蒲景言坐在一張桌子上吃飯,不知道是不是吳曉梅千叮嚀萬囑咐的在他耳邊念叨,讓他對蒲景言好一點,總之,蔣嶼雖然看起來很不情愿,但還是坐下了。
蒲景言氣還沒消,看著蔣嶼坐在他對面,他沒吭聲夾起一塊魚肉放在一勺米飯上,就往嘴里送。
剛嘗一口,蒲景言就覺得不對勁,他把嘴里的飯吐在垃圾桶里。轉(zhuǎn)頭皺著臉問蔣嶼:“米飯做那么硬,你給它們看片了?”
語氣帶著調(diào)侃的意味。
蔣嶼沉著臉看他,“說話能不能注意點�!�
蒲景言也沒在意他的不爽,只是用筷子夾出一粒米放在大理石桌面上,用指尖壓了一下,米粒沒有絲毫變形,依然倔強(qiáng)的保持原狀。
“下次看那啥的時候避著點米,ok?”
蒲景言說完,抱臂一臉看好戲的觀察蔣嶼的反應(yīng)。
頭頂?shù)臒艄庠谑Y嶼長且直的眼睫毛上投下一小片陰影,他眉毛擰在一起,很認(rèn)真的說:“我沒看。應(yīng)該是水放少了�!�
說完便把米飯收走了,他說,米吃不成了,給你下面吧。
蒲景言同意了,雖然他覺得逗蔣嶼很好玩,但也得把握好度,惹惱了可就不好玩了。
一頓飯吃完,已經(jīng)七點了,蔣嶼在收拾廚房和餐廳的廚余垃圾。蒲景言就窩在沙發(fā)上玩貪吃蛇。
有電話打來,他看了眼來電聯(lián)系人——簫楚名。
嚯!這是稀客,蒲景言點了接聽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