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蘇艾真洗手的水弄到了他的衣服上，正好是他肚子那塊兒，他嫌難受，就要把衣服換了，坐在床上，脫到一半，聞到了Alpha的信息素味道，他僵著手又把衣服拽下了。
捧著肚子回頭，謝楚鈺就站他身后，眼睛盯著他的肚子看。
“小楚，有事嗎？”
自從說離婚以后，蘇艾真對他的態(tài)度就有了些變化，他知道Omega最近已經(jīng)在搬東西了，而他們還沒有一起給寶寶起名字。
那些亂七八糟的被拋到腦后，這一刻謝楚鈺只想抱他。
他這么想，也這么做了。
玫瑰的香氣充斥在房間里，他覺得前所未有的安心。
他有很多話想說，但又害怕一說出口就變味，改問道：“這周末有時間嗎？”
Omega白嫩的脖頸展現(xiàn)在他眼底，他的手從蘇艾真濕掉的衣服下擺伸進(jìn)去，掌心摸在他圓滾滾的肚皮上，似乎能感受到孩子熱烈的心跳。
“周末，我要回家一趟。”蘇艾真不太自然地說。
他想把謝楚鈺推開，鼻尖不可避免地碰到了Alpha胸前的衣服，除了信息素的味道，還有一股很淡的雛菊花香。
他對這個氣味太過靈敏，以至于臉一下子白了。
“怎么了？”謝楚鈺低聲問。
蘇艾真一點(diǎn)點(diǎn)從他身上退開，瞳孔很亮，望著謝楚鈺，遲遲沒說話，直到那點(diǎn)光亮一點(diǎn)點(diǎn)熄滅，蘇艾真才垂下頭說：“沒，出去吧，我換衣服�！�
“這周末我陪你回去�！�
“不用�！碧K艾真朝他笑，那個笑容似乎跟以前沒什么不同：“我跟爸爸說點(diǎn)事�！�
說點(diǎn)事，什么事，謝楚鈺自然知道。
“蘇艾真，我有話要說�！�
“小楚�！碧K艾真的眼神太過清澈，卻又帶著陌生的不容抗拒的命令：“你說冷靜一段時間的�！�
Omega懇求的姿態(tài)讓謝楚鈺無法逼迫，他只能說好。
謝楚鈺還是拒絕了陸昭周末一起去寺廟的邀請，他看著蘇艾真出門，Omega穿的很簡單，也蓋不住漂亮的臉，但他總覺得蘇艾真眼底泛著沒睡好的青黑，雅君推著他離開，秋姨沒跟過去，在家收拾東西。
那天的蘇艾真沒有跟他說再見。
他在門口站了好幾分鐘，最后轉(zhuǎn)身，他也是在那天第一次走進(jìn)了蘇艾真的畫室。
畫室在他書房旁邊，原本就只是一間閑置的房間，現(xiàn)在里面也沒放下多少東西，大多都是一些顏料畫筆跟畫紙，蘇艾真懷了孕，其實(shí)不會有太長時間呆在這里，靠窗的位置有一幅畫架，被一塊白紗蓋著。
謝楚鈺沒有猶豫，走過去掀開了。
畫室里顏料的味道可能對謝楚鈺來說有些刺鼻，他僵站在窗前。
那是一雙手，但不是來自一個主人，一大一小，十指相扣，周邊是一條細(xì)長的絲帶繞著，謝楚鈺看見了偏大那只手背上微微凸起的筋，將偏小的手死死扣進(jìn)掌心里，無法掙脫。
心臟無規(guī)則地不停跳動，他甚至覺得喘息都很困難。
秋姨在外面叫他吃飯他都沒理，那幅畫上的絲帶蔓延著，仿佛帶著蘇艾真不為人知的愛意，像藤蔓，纏著謝楚鈺，逃不開。
不知過了多久，秋姨在外面喊他，語氣慌亂，直接推門而入。
謝楚鈺回過頭。
秋姨捧著手機(jī)，焦急到語無倫次：“艾真他……羊水破了，在醫(yī)院，可能，早、早產(chǎ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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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想說的話：】
艾真的寶寶一定是帶著愛意出生的
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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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玫瑰
謝楚鈺一路上闖了好幾個紅燈，汽車的鳴笛聲幾乎讓他耳鳴，蘇艾真被送進(jìn)了手術(shù)室，他癱瘓的下半身無法承受順產(chǎn)，雅君說蘇艾真大出血了。
謝楚鈺呆滯且僵硬地靠在手術(shù)室外的墻上，腦子一片空白，他甚至突然想抽煙。
走廊里有清晰的腳步聲，蘇勝站他面前，嗓子很啞。
“艾真說，他想跟你離婚�！�
謝楚鈺的手掌嘗試過很多次緊握，都失敗了，“我沒同意。”
蘇勝還想說什么，謝楚鈺又告訴他：“我們不會離婚�！�
蘇勝沉默著，作為蘇艾真的父親，他承認(rèn)自己給蘇艾真的陪伴很少，Omega從小就很聽話，善解人意，他也總覺得他年紀(jì)大了，給腿腳不便的蘇艾真找一個Alpha是最好的選擇。
他忙于工作，自從懷孕，他鮮少見到蘇艾真。
“爸，我會照顧好孩子的，離婚的事已經(jīng)定了，這件事是我的問題�！�
“你的問題？你當(dāng)然說是你的問題�！彼蝗缂韧貙μK艾真發(fā)脾氣，但看到他的兒子捧著肚子低頭不語的模樣，他不得不把后面的話憋在心里，好言勸他：“你不是喜歡他嗎？這么大的肚子，沒多久就要生了，你突然要離婚，你怎么想的呢？是不是他欺負(fù)你了？”
蘇艾真笑著說：“當(dāng)然沒有，就是覺得寶寶要生了，才想離的�！�
隨著年紀(jì)的增長，他很多時候確實(shí)不理解蘇艾真心里在想什么，喜歡也好不喜歡也好，他從來都藏在心里，他不說，自己也猜不到。
“艾真，是不是他對凈秋……”
他沒把話說完，大概猜得到，蘇艾真幾近蒼白的臉色也給了他答案。
“爸，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奇怪��？”
蘇勝愣了，蘇艾真看上去很傷心，他很少在他兒子臉上看到這種表情。
“其實(shí)，小楚對我挺好的，但我就是變得越來越奇怪，我不該在意這些有的沒的，但我就是控制不住，所以我才決定離婚，想著分開，我就好了。”
懷孕，結(jié)婚，跟謝楚鈺越來越親近的同時，也變得越發(fā)膽小，他想要愛，但又不敢開口，循環(huán)往復(fù)，陷進(jìn)了一個怪圈。
在謝楚鈺身上聞到的雛菊，也很正常，過不去的只有自己。
“算了，隨你�！彼缓眠@樣說：“挺好，有個孩子陪你，挺好的�！�
是護(hù)工發(fā)現(xiàn)蘇艾真羊水破了的，Omega下半身毫無知覺，褲腿早就濕透了，蘇艾真茫然無措地看著透明的液體滴落。
“我……”
到醫(yī)院進(jìn)手術(shù)室，沒花多少時間，孩子出來后立馬被送進(jìn)了急診兒科，而蘇艾真手術(shù)結(jié)束后一直在昏迷。
沒了鼓起的肚子，蘇艾真整個人看上去都異常瘦削，謝楚鈺坐在病床前，想到了最后一次抱Omega的時候，溫暖的散發(fā)著好聞玫瑰香氣的蘇艾真。
許久，他想去牽手，但只用手指繞著Omega的指尖，然后勾住。
不敢多碰，那么漂亮的手，似乎總是插滿針孔，明明前段時間才因?yàn)榘l(fā)燒進(jìn)了醫(yī)院，而現(xiàn)在又躺在這里。
謝楚鈺還是沒有忍住，用手伸到蘇艾真整個手掌下面，靠近他。
“牽手而已，想牽就牽，這又沒什么�！�
嗓子都在抖，謝楚鈺發(fā)現(xiàn)自己快控制不好情緒了，視線也變得很模糊，蘇艾真好看溫柔的臉像易碎的瓷器，皮膚白得透明。
秋姨讓雅君先回家一趟給艾真收拾東西，順便把準(zhǔn)備的小嬰兒的用品也一起帶來，不知道一大一小什么時候能出院，雅君畢竟年紀(jì)比她要小，眼睛已經(jīng)紅紅的快哭了。
秋姨嘆口氣：“讓謝先生陪著吧，你別回去了，我回去，順便做個飯，艾真吃不了，謝先生總要吃。”
“好�！�
秋姨在離開前擔(dān)心地往病房里看，謝楚鈺坐在艾真的床邊，兩人的手交握在一起，很珍惜的姿勢，Alpha的背影看上去冷清又寂寥，可能是她的錯覺，又或者是燈光留下的陰影，謝楚鈺黑色的衣袖處顏色很深，看上去像濕了一塊。
醫(yī)院的綠化抽了嫩芽，天氣回暖，蘇艾真昏迷的第五天還是沒醒。
謝楚鈺去了趟兒科，蘇艾真跟他的孩子還躺在保溫箱，是個男孩。
皮膚皺皺的，眼罩擋了他整張臉，根本看不出像誰。
醫(yī)護(hù)人員提醒他：“現(xiàn)在還不能進(jìn)去，不過目前一切都還好，不用擔(dān)心�！�
謝楚鈺目光停留在那個“小蝦米”身上，點(diǎn)頭：“嗯，先走了�！�
蘇勝一般晚上會過來，謝正白天得空就會來看一眼，不忘安慰謝楚鈺：
“別擔(dān)心，我跟產(chǎn)科的主任聊過，他沒事的，對了�！敝x正不想他總這樣擔(dān)心，便問他，“孩子叫什么名字？”
謝楚鈺不回，只說：“等蘇艾真醒�！�
“好�！�
雅君全程在醫(yī)院陪護(hù)，謝楚鈺很少去公司，他從蘇艾真病房出來后給陸昭打了個電話，期間秋姨聯(lián)系了他，他就把陸昭電話掛了。
秋姨讓他回家一趟，在住院之前，蘇艾真就已經(jīng)做好離婚的打算，沒想過還要在他這里住，Omega本身的東西少，也早就搬得差不多了，唯一還留在這里的就是畫室里的雜物。
“謝先生，這個給你�！�
秋姨給了他一封信，粉白的信封。
“這是之前艾真給我的，他讓我轉(zhuǎn)交給你。”
謝楚鈺沒有第一時間接過，心悸了幾秒，信封有些發(fā)黃，看上去有些年頭，但是又被保存得很好。
“什么時候？”謝楚鈺問。
“上周，回去吃飯前，艾真說，等他搬走了，讓我再把這封信給你，我問過他，怎么不自己給，他說，他不敢�！�
秋姨陪著蘇艾真時間太久，知曉O(shè)mega的性子，她也有話直說，“艾真心思敏感，什么都喜歡憋在心里，懷了孕后，總是悶悶不樂，但是你在，他又會很開心，夫妻之間，吵架很正常，但是哪能隨便說離婚，傷感情的�！�
謝楚鈺很慢地從秋姨手里拿過那封信，手指捏得很緊，秋姨轉(zhuǎn)身收拾東西要去醫(yī)院，家里只留下謝楚鈺一個人。
畫室的門開著，謝楚鈺走了進(jìn)去，在那副畫著他跟蘇艾真牽手的畫像前，打開了那封信。
小楚
今天的你十八歲了，其實(shí)我不該寫這封信的，但我總想記錄下什么，也算是給自己留個念想。
因?yàn)楹茉缫郧熬蜎Q定在你成年的這天跟你告白，但是最終沒做到。
你分化期那天，我正好在醫(yī)院，所以偷偷去看過你，那個時候真的沒想那么多，就覺得小楚好可憐，只有一個人，好慘呀。
你抱了我，我還不知道你會分化成什么，那個時候腦袋空空，但是你的心跳好快，帶著我的心跳也好快，我心里想，小楚這樣酷酷的男孩子應(yīng)該不會是Omega吧。
果然，你分化成Alpha了。
真好。
不過剛剛分化成Alpha的小楚真的很可憐，我不忍心，就也抱著你了，你身上好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