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憑借著前世多年與長白山野豬打交道的經(jīng)驗,許夜心里非常清楚,這些野豬可不像人那樣重情重義。
一旦發(fā)現(xiàn)同伴掉進(jìn)陷阱且救援無望之后,它們往往會毫不猶豫地選擇轉(zhuǎn)身離去。
這也是野獸和人之間最本質(zhì)的差異所在。
而且,雖然野豬是動物界的智慧擔(dān)當(dāng),但相較于人類的聰明才智,野豬們顯然要遜色許多。
所以當(dāng)它們面對獵人精心布置的陷阱時,顯得束手無策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令許夜感到萬分驚喜的是,原本他只是抱著試試看的心態(tài)挖掘了這兩個陷阱,卻未曾料到竟然一下子捕獲到了整整四頭野豬!
對于許夜來說,若是能夠成功捕捉到哪怕僅僅一頭野豬,都算得上是一次了不起的收獲了,而如今眼前這野豬數(shù)量遠(yuǎn)遠(yuǎn)超出了他最初的預(yù)期。
眼前的“戰(zhàn)果”,讓他有些喜出望外。
看著那幾頭野豬逐漸遠(yuǎn)去,許夜這才小心翼翼地從樹上爬下來,走到陷阱邊緣,滿心歡喜地開始審視起屬于自己的這份豐厚戰(zhàn)利品。
他剛才挖的這兩個陷阱,并不算太深,最多也就是三米左右的深度罷了。
畢竟他只有一人,能夠挖出兩個陷阱,還是借助了空間的幫助,不然的話,他哪里能夠這么短時間內(nèi),挖出兩個這么大的陷阱。
一旦野豬落入其中,由于慣性和噸位,底下那些尖刺,這殺傷力對于野豬雖不致命,但也是能夠讓它喪失行動力。
其中有一頭野豬由于傷勢過重導(dǎo)致失血過多,此刻已經(jīng)奄奄一息、命懸一線;另外還有一頭野豬同樣傷得不輕,躺在地上嗷嗷叫著,爬不起來。
至于剩下的兩頭野豬,則只是受了一些輕傷而已,此時那受傷的野豬由于身體受傷,行動受限,根本無法逃出陷阱。
它們在角落里打轉(zhuǎn),不停地叫喚著,似乎在想辦法想要逃走。
就在這時,它們也看到了許夜。
兩頭野豬,也意識到了眼前出現(xiàn)的人,很有可能就是挖陷阱的人。
瞬間,野豬的眼中迸射出憤怒的火焰,怒視著許夜。
這兩頭受了輕傷的野豬,還是有一定的戰(zhàn)斗能力的,而且因為受傷,或許更加狂躁。
許夜也跟這兩頭野豬對視著,絕大部分山中的野獸對于人都心懷畏懼之情,一旦與獵人不期而遇,它們的本能反應(yīng)往往是驚慌失措地落荒而逃。
然而,野豬卻截然不同,當(dāng)它察覺到人的存在時,非但毫無懼意,反而會毫不猶豫地徑直朝人猛沖過來。
許夜看著眼前這兩頭怒氣沖沖、獠牙猙獰的野豬。
下一秒,只見他迅速舉起手中那桿沉甸甸的獵槍,瞄準(zhǔn)目標(biāo)后,果斷地扣動扳機(jī)。
“砰!砰!”
伴隨著兩聲清脆的槍響劃破寂靜的山林,兩顆子彈從許夜手中的獵槍里,如閃電般疾馳而出,精準(zhǔn)無誤地?fù)糁辛诉@兩頭野豬的頭部。
在如此近的距離下,即便是獵槍,所釋放出的威力也是不容小覷的。
隨著兩聲凄厲的慘叫響起,那頭被擊中的野豬龐大的身軀猛地一顫,隨即轟然倒地。
當(dāng)然,這野豬中槍之后,也并未當(dāng)場斃命。
出于謹(jǐn)慎考慮,許夜不敢有絲毫懈怠,他再次裝填子彈,舉起獵槍,朝著已經(jīng)倒在地上的野豬各自補(bǔ)上一槍。
這一次,確定野豬已完全失去行動能力之后,他方才小心翼翼地縱身躍下陷阱。
緊接著,許夜動作麻利地將陷阱中的四頭野豬一一收進(jìn)自己的空間之中。
就在準(zhǔn)備離開之時,他將之前挖掘陷阱時,放在空間里的泥土全部取出,費了一番功夫,將陷阱重新填平,使其恢復(fù)如初。
成功捕獲到四頭野豬,許夜已經(jīng)心滿意足。
此次進(jìn)山狩獵之旅也算是圓滿落下了帷幕。
他抬頭望了望天色,估摸著時間,也差不多要出山了,再耽擱下去,恐怕下山的時候,天就要黑了。
天黑之后的大山,可比白天要危險的多,一個是辨別不清方向,還有就是很多晝伏夜出的野獸。
下山之后,許夜并沒有迫不及待地踏上歸家之路,反而轉(zhuǎn)身朝著公社的方向走去。
公社與他家所在的村子相距不遠(yuǎn),步行大約只需半個時辰左右,就能抵達(dá)。
許夜此番前往公社,自然是有其目的的——那就是將今日從山中狩獵得到的部分獵物,轉(zhuǎn)手賣了換錢。
而他所尋找的買家,則正是前世曾與之打過不少交道的韓家四兄弟。
說起這韓家四兄弟,80年代的時候,在公社里可算得上是赫赫有名的人物。
78年之前,他們四人原本都是公社肉聯(lián)廠里的員工,后來隨著政策放寬,允許個體擺攤經(jīng)營后,他們四兄弟十分有魄力,毅然決然地辭去工作,選擇自己出來闖蕩一番事業(yè),從此成為了職業(yè)屠戶。
由于他們精湛的殺豬技藝,以及誠實守信的為人處世之道,沒過多久就在公社聲名遠(yuǎn)揚(yáng),并迅速闖出了屬于自己的一片天地。
到了
80
年代時,這四兄弟已然個個都成為了令人羨慕不已的“萬元戶”,甚至還登上過白山的報紙頭條,一時之間可謂風(fēng)頭無兩。
許夜在前世與他們交往甚密,對他們每個人的性格特點和處事風(fēng)格都了如指掌,其中尤以老四與他的關(guān)系最為親密無間、情同手足。
當(dāng)然,此時還是
1979
年,許夜與這韓家四兄弟尚處于互不相識的狀態(tài)。
但俗話說得好:“做生意講究的就是一回生,二回熟�!�
只要合作個一兩次,關(guān)系自然就熟絡(luò)了。
許夜趕到公社的時候,已近傍晚時分,太陽漸漸西沉,天邊泛起一抹絢麗的晚霞。
韓家四兄弟的肉攤,還是很好尋找的。
因為位于集市中最為醒目的位置,除了日常售賣新鮮的豬肉之外,如今他們偶爾也會收購一些來自山里的野味。
正當(dāng)他們準(zhǔn)備收攤,結(jié)束一天的營業(yè)之時,遠(yuǎn)處許夜的身影,風(fēng)塵仆仆,緩緩朝這邊走來......
第12章
“兄弟,你來晚了!我這兒都快要收攤了,肉早就賣光了�!表n老四一邊手腳麻利地收拾著攤位,一邊滿臉笑容地朝著許夜說道。
他大概是將許夜當(dāng)做是來光顧自己豬肉生意的顧客了。
聽到這話,許夜連忙擺了擺手,解釋道:“老四,我可不是來買肉的。是這么回事兒,我剛剛才從山里下來,今天運(yùn)氣好得很,居然讓我給逮到一頭大野豬!所以特地跑來問問您這邊收不收呀?”
說著,許夜臉上露出一絲興奮和期待的神情。
韓老四聞言,手上收攤的動作瞬間停住了。
他抬起頭,仔細(xì)打量起眼前的許夜來。
只見許夜身著一件略顯破舊的軍大衣,腳上穿著一雙沾滿泥巴的解放鞋,整個人看上去風(fēng)塵仆仆的,身上也到處都是泥土,尤其是那肩膀上還斜挎著一把獵槍。
這模樣,倒還真有幾分像個剛才山里下來,經(jīng)驗老到的獵人。
不過嘛,盡管如此,韓老四心里還是有點兒犯嘀咕,不太敢輕易相信許夜所說的話。
畢竟,一個人獨自進(jìn)山能打到一頭野豬,這可不是件容易事兒!
甚至可以說十分離譜。
于是,他狐疑地問道:“野豬在哪兒呢?難不成你還想說你單槍匹馬就搞定了一頭野豬?老弟,可別跟哥開這種玩笑哈!”
許夜見韓老四不信,趕忙正色說道:“老四,我真沒跟您開玩笑!那頭野豬這會兒就在集市外面呢,我怕被別人瞧見,特意找了個地方先藏起來了。只要您愿意收,現(xiàn)在就可以跟我一塊兒過去把它弄回來。”
說完,許夜一臉真誠地看著韓老四。
韓老四一聽,心里不禁一動,但又覺得事關(guān)重大,不能僅憑許夜幾句話就輕信。
正當(dāng)他猶豫不決的時候,突然扭頭沖著身后大喊一聲:“三哥——”
沒過一會兒,只見一個身材魁梧、皮膚黝黑的中年男子快步走了過來,邊走邊問:“老四,叫我干啥子事?”
來人便是韓家兄弟排行第三的韓老三。
韓老四迎上去,將剛才許夜說的情況一五一十地告訴了韓老三,然后看著自己的三哥,似乎在等他拿主意......
韓老三聽完之后,也是半信半疑,上下打量了一番許夜,然后轉(zhuǎn)頭看向韓老四:“老四,要不去看看?”
其實韓老三看到許夜,覺得有些眼熟,想了會,終于記起許夜是誰了。
公社每年圍獵,許夜戰(zhàn)績可查,是個優(yōu)秀的獵人。
“好嘞!沒問題,反正這個攤位現(xiàn)在也沒有多少東西需要收拾,晚點再弄也行�!表n老四點了點頭,表示贊同。
就這樣,兄弟二人跟隨在許夜的身后,朝著集市外的方向走去。
許夜眼尖地發(fā)現(xiàn),韓老三臨離開攤位的時候,竟然不動聲色地從攤位上摸索到一把鋒利無比的殺豬尖刀,并迅速將其揣入了兜里。
不過,許夜并沒有太在意這件事,心里想著畢竟自己手里可是握著槍呢,韓老三對自己有所提防倒也算人之常情。
要知道如今這個時代的社會治安狀況,可比不得后世那么安穩(wěn)有序。
沒過多久,許夜就領(lǐng)著韓家兩兄弟來到了一處地處偏僻、早已荒廢多時的窯洞前。
只見許夜停下腳步,轉(zhuǎn)頭對著身后的兩人說道:“我把野豬放在這里,你們先在外面稍等片刻,我先進(jìn)去查看一下那頭野豬的情況�!�
韓老三和韓老四聞言,紛紛點頭應(yīng)下。
時間不長,許夜便快步折返回來,沖著他倆喊道:“老三,老四,趕緊進(jìn)來吧,過來幫把手�!�
聽到這話,兩人不敢耽擱,急忙抬腳走進(jìn)窯洞之中。
剛一進(jìn)去,他們的目光就被眼前的景象吸引住了——只見地面上赫然躺著一頭體型不算大的野豬,估摸著也就有個兩百來斤重。
許夜為了低調(diào),并沒有把最大的那頭野豬從空間拿出來,而是挑選了一頭個頭小一些的。
在東北地界,四五百斤重的大野豬都很尋常,兩百多斤的野豬,不夠看。
不過,在韓老三和韓老四的眼中,卻是對許夜另眼相看了。
因為,這可是許夜單槍匹馬狩獵得來的,而不是說好幾個人一起。
二者的難度是天差地別的。
“我的天吶!好家伙,你竟然真的打到了這么大一頭野豬!”韓老四忍不住發(fā)出一聲驚嘆。
此時,韓老三走上前來,仔細(xì)打量了一番后說道:“不錯嘛,這頭野豬看樣子應(yīng)該是剛死的時候,就已經(jīng)放過血的,肉保存的很好,雖然已經(jīng)死了兩個小時,但還非常新鮮。老四,這頭野豬我們收下!”
接下來,許夜找了一根大腿粗細(xì)的木頭。
只見他拿著木頭,走到那頭野豬旁。
緊接著,他用繩索將野豬的四肢緊緊捆綁起來,確保其不會掉落。
一切準(zhǔn)備就緒后,許夜向韓家兩兄弟招了招手,示意他們過來幫忙。
三人齊心協(xié)力,共同抬起這頭沉重的野豬,朝著韓家走去。
到達(dá)韓家之后,老大和老二,看到他們抬著一頭野豬,連忙過來幫忙。
許夜稍作歇息,便開始跟他們一起過秤、算錢。
韓家老大面帶微笑地對許夜說道:“咱們平日里集市上賣肉的價格,是一斤八毛錢;但收肉的時候是要便宜些的,畢竟還要考慮成本以及那些骨頭之類不能食用的部分。所以,收肉只能給到四毛錢一斤�!�
說完這些話,他轉(zhuǎn)頭看向那頭野豬,繼續(xù)說道:“這頭豬經(jīng)過稱重,總共二百三十斤。按照每斤四毛錢來計算的話,一共就是九十二塊錢。許夜兄弟,你數(shù)數(shù)看,錢的數(shù)目對不對呀?”
許夜聽后微微點頭,表示ok。
然后韓老大從房間里拿出了一沓錢,遞給許夜。
許夜從韓老大手中接過那一疊鈔票,仔細(xì)地數(shù)了起來。
其實對于這種收肉的價格和流程,許夜在前世與這幾兄弟打交道時早已心知肚明。
而且他也清楚,一頭野豬真正能夠產(chǎn)出可供售賣的豬肉比例大概只有百分之七十左右。
韓家兄弟做這門生意也是需要盈利的,大家都不容易。
待許夜確認(rèn)無誤后,他將錢小心翼翼地放進(jìn)自己的口袋里,并說道:“數(shù)目沒錯,那我就先回去了�!�
說罷,他轉(zhuǎn)身準(zhǔn)備離開。
就在此時,韓老大趕忙開口道:“兄弟請稍等,如果以后你再打到野豬,盡管往我這兒送來,無論數(shù)量多少,我全都照單全收!”
現(xiàn)如今在這個市場上賣肉的商家并不多,而韓家兄弟憑借良好的口碑和實惠的價格,生意一直相當(dāng)紅火。
所以對肉的需求比較大。
聽到這話,許夜停下腳步,回過頭來點了點頭,應(yīng)聲道:“好嘞,沒問題!”
說著,韓老大還從家里拿了幾斤咸肉,遞到許夜手中:“兄弟,這肉你拿著回去吃,一點心意,不成敬意。”
許夜也沒有推辭,謝過了他,便離開了。
屠戶家里總少不了咸肉。
因為這年頭沒有冰箱和冷柜,賣不完的豬肉,沒法放到第二天繼續(xù)賣,所以要是當(dāng)天的肉賣不完,便會用鹽腌制,雖然他們家賣肉生意好,但也經(jīng)常會有剩下一些肉的情況。
第13章
許夜手中拎著韓老大送的幾斤咸肉,踏上歸家之路。
歸心似箭,他的心早就飛回了家。
此時天色也徹底黑了下來。
當(dāng)他終于來到村口時,望著那不遠(yuǎn)處顯得有些破落的小院,以及從屋內(nèi)透出的昏暗燈光,許夜心中不禁涌起千般感慨。
見識過后世那些繁華大都市的燈紅酒綠、車水馬龍,許夜如今再看這
1979
年的農(nóng)家小院,竟有一種別樣的溫馨之感油然而生。
這種寧靜與樸實仿佛能夠撫慰人心,讓許夜那顆原本躁動的心逐漸安定下來。
人生的意義,不在于賺錢多少,取得了多少經(jīng)天緯地的成就,而在于疲憊的時候,有一個家,家里有人在等候自己。
前世許夜一輩子的遺憾,在此時也得到了治愈。
“二姐,姐夫怎么還沒有回來�。窟@都天黑了...”此刻,院子里的楊宓正焦急地踱著步子,那張俏麗的臉龐上布滿了擔(dān)憂之色。
而一旁的楊雪雖然同樣有些心神不定,但相比起小妹來,她顯然要更為淡定一些。
只見她輕聲安慰道:“小妹啊,也許是進(jìn)山的路不好走,所以才耽擱了些時間,想來應(yīng)該不會有事的�!�
“二姐,你心可真大!”楊宓忍不住嘆息一聲。
一想到大姐夫之前進(jìn)山所經(jīng)歷的種種遭遇,她的心里就像十五個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始終無法平靜下來。
就這樣,姐妹倆的目光不約而同地望向遠(yuǎn)方,期盼著那個熟悉的身影能夠早日歸來。
然而,就在她們望眼欲穿之際,鄉(xiāng)間小路上突然出現(xiàn)了一道黑影。
“二姐,你快看,那是不是姐夫回來了?”楊宓眼尖,一下子便發(fā)現(xiàn)了異常,激動得聲音都微微顫抖起來。
楊雪聞言,連忙定睛望去,待看清來人后,頓時面露喜色:“是你姐夫,太好了!”
說時遲那時快,許夜遠(yuǎn)遠(yuǎn)地便瞧見有兩個身影朝著自己飛奔而來。
眨眼間,其中一個嬌小的身影已經(jīng)如乳燕投林般撲入了他的懷中。
“小雪......”許夜緊緊地?fù)е鴳阎袐扇岬钠拮�,他那雙深邃而明亮的眼眸中,此刻充滿了無盡的柔情蜜意,仿佛要將眼前人兒融化一般。
楊雪仰起頭,深情地凝視著丈夫英俊的臉龐,眼眶漸漸濕潤起來:“夜哥,你可算是回來了,我今天一天都提心吊膽的,真怕你出什么事......”
她的聲音微微顫抖著,飽含著關(guān)切與擔(dān)憂之情。
許夜微微一笑,溫柔地?fù)崦鴹钛┤犴樀陌l(fā)絲,輕聲安慰道:“怎么會呢,我今日出門狩獵運(yùn)氣不錯,收獲頗豐,因此才稍微耽擱了些時辰,要不然我早就回家了�!�
說罷,他寵溺地刮了一下楊雪小巧的鼻子。
就在這時,從不遠(yuǎn)處傳來一道清脆悅耳的呼喊聲:“姐夫!”
原來是楊雪的妹妹楊宓,只見她亭亭玉立地站在那里,俏麗的面容上洋溢著欣喜之色。
聽到喊聲,許夜轉(zhuǎn)過頭去,笑著向楊宓招了招手:“楊宓,快來,幫姐夫把這些東西拿回去�!�
說著,他高高舉起了自己的右手。
楊雪和楊宓順著許夜手臂的方向看去,這才發(fā)現(xiàn)他手里竟然還拎著好幾斤色澤誘人、香氣撲鼻的咸肉!
姐妹二人頓時喜出望外,趕忙快步走上前去,滿心歡喜地接過那些沉甸甸的咸肉。
“哇,好肥美的咸肉呀!真是太香啦!”楊雪忍不住驚嘆出聲,臉上綻放出燦爛的笑容。
要知道,在這個年頭,普通老百姓家里往往好幾個月都吃不上一頓肉。
如今見到這么多肉,姐妹倆簡直饞得口水都快要流出來了。
一旁的楊宓見狀,也興奮地圍攏過來,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那些咸肉,小手不自覺地摸了又摸。
楊雪見此情形,連忙讓小妹把咸肉拎回去。
楊宓動作麻利地拿起咸肉,笑嘻嘻地跟姐夫姐姐道別后,便興高采烈地朝家中走去。
看著妹妹離去的背影,楊雪滿心歡喜地轉(zhuǎn)頭望向許夜,好奇地問道:“老公,這肉到底是從哪兒弄來的呀?”
許夜微微一笑,看著楊雪道:“咸肉是別人送給我的。今天下午我運(yùn)氣爆棚,打獵到了一頭足有兩百斤重的大野豬!然后我就把它拉到集市上去賣掉了,一共賣了92塊錢,這些咸肉是賣肉的人給我的。”
楊雪聽到許夜的話后,櫻桃小口微微張開,露出一抹驚愕之色,美眸之中滿是難以置信。
與此同時,她那嬌俏的面龐上還流露出絲絲擔(dān)憂之情:“老公,你可真厲害!但狩獵野豬,肯定非常危險吧?”
許夜微微一笑,安慰著楊雪道:“如果是正面遭遇,那肯定很危險,但你老公我怎么會蠢到跟野豬正面對抗呢,我今天根本就沒和那頭兇猛的野豬正面交鋒。而是事先在野豬的路徑上,挖了一個隱蔽的陷阱,只需等那野豬落入其中。最后嘛,它自然就成了我的囊中之物,輕輕松松就被我給解決掉了!”
聽完許夜這番解釋,楊雪那顆懸著的心總算落回了肚里,緊繃的神經(jīng)也隨之放松下來。
緊接著,她那如花般嬌艷的臉龐上綻放出如春花般燦爛的笑容,宛如清晨第一縷陽光那般溫暖人心:“夜哥,你肯定餓了吧,家里的飯菜早就做好了,放在鍋里保著溫,咱們快回家吧!”
似乎是為了響應(yīng)楊雪的話語一般,就在這時,許夜的肚子十分應(yīng)景地發(fā)出一陣響亮的“咕咕”聲。
這突如其來的聲響瞬間打破了原本稍顯緊張的氣氛,引得二人不禁相視一笑。
笑聲在空氣中回蕩,仿佛將彼此間的距離又拉近了幾分。
沒過多久,兩人便有說有笑地回到家中。
提前回到家的楊宓,已經(jīng)把保著溫的飯菜端上了桌,一進(jìn)門,許夜的目光便看到了桌上的三道菜。
豆角,野菜,茄子,都是時蔬,清一色的素菜,不見半點葷腥。
他轉(zhuǎn)過頭,望著楊雪,笑著說道:“小雪,要不你再辛苦一下,去炒一盤咸肉來下飯唄。咱們家是不是好久都沒有嘗過肉的滋味了!”
一聽這話,楊雪先是一愣,隨后立馬反應(yīng)過來,興奮地點頭答應(yīng)道:“好嘞!夜哥,沒問題!”
第14章
正如許夜所言,他家已經(jīng)好多天未曾品嘗過肉類的滋味了,上一次楊雪的吃肉記憶還停留在結(jié)婚那日。
誰能料到,今天老公居然帶回來這么大一塊咸肉。
簡直太令她感到意外和驚喜了。
老公想要吃肉那自然是沒有問題的。
小妹楊宓聽到姐夫讓姐姐去炒肉,知道今晚有肉可吃時,興奮之情也是溢于言表。
許夜望著興高采烈的小妹楊宓,突然間回過神來,意識到自己好像答應(yīng)了她,下午回來要去幫她搬家的。
結(jié)果下午遇到了野豬,給忘了。
雖然這算不上什么重要之事,但總歸是許夜失約了。
想到這里,他略帶愧疚地開口說道:“那個,小妹,真是不好意思!下午因為一些事情給耽誤了,沒能及時趕回家來。原本說好要幫你去知青點取東西的,看來只能推遲到明早再幫你去搬了�!�
此時,楊宓還沉浸在吃肉的喜悅里,聽到姐夫的話,連忙擺手笑道:“姐夫,沒關(guān)系的啦!晚一天也沒啥大礙,你的正事比較要緊。嘿嘿,那我先去幫姐姐往灶膛里添柴。”
話未說完,便見她如同一只活潑可愛的小鳥一般,歡歡喜喜、連蹦帶跳地朝著廚房奔去。
許夜聞了聞身上的味道,差點沒有噦出來,由于今日一整天基本上都在山中忙碌奔波,許夜渾身上下早已被汗水浸透,變得黏糊糊的難受極了。
他哪里能夠忍受這樣的味道,不洗干凈,哪怕是吃肉都不香。
想到這里,他轉(zhuǎn)身走向院子,準(zhǔn)備好好沖洗一番。
這年頭,別說是農(nóng)村了,就是城市里,大部分人的家中,都沒有設(shè)專門的浴室。
天氣不那么冷的時候,大部分的男的,都是選擇直接在院子里沖涼的;而女的則通常會燒好熱水,然后緊閉房門在房間內(nèi)沐浴凈身。
眼下是秋天,溫度不那么低,許夜于是打了一桶水,站在后院沖涼。
經(jīng)過一番暢快淋漓的沖涼之后,他頓感渾身舒爽無比,仿佛所有的疲憊與燥熱都隨著水流一并消散殆盡。
當(dāng)他沖完涼,換上一身干凈衣服,舒舒服服地出來時,這邊楊雪和楊宓已經(jīng)通力合作,完成了一道美味佳肴——一盤香噴噴的炒菜。
然而,許夜看到這盤菜,頓時傻眼,這不是純炒肉,里面還添加了不少的蔬菜。
真正的主角,肉卻只有少得可憐的那么一點點。
看到這個情況,許夜忍不住露出一絲苦笑,打趣著問道:“小雪,怎么才放這么一丁點兒肉�。俊�
聽到這話,楊雪連忙解釋起來:“夜哥,這可是咸肉,放太多了,會咸的,再說了,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到晚上了,如果一下子炒太多肉的話,咱們根本吃不完。放心好了,明天中午我會專門燉上滿滿一碗肉,保證讓你吃得心滿意足、大飽口福!”
其實并不是楊雪舍不得多放點肉,只是她不想浪費食物,尤其是這么珍貴的肉。
許夜稍微思考了一下,覺得楊雪說得確實不無道理。
站在后世人的視角來看,可能會覺得楊雪會有些小摳。
但若是站在79年的視角來看,楊雪這種做法就再正常不過了。
因為楊雪從小就是在艱苦的環(huán)境中成長起來的,不像他那樣有幸經(jīng)歷后世那種衣食無憂的生活。
所以,她養(yǎng)成節(jié)儉的習(xí)慣,這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想到這里,許夜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對妻子的憐惜之情,同時也很快釋懷了剛才對于菜里肉少的小小抱怨。
回想起前世,楊雪嫁給他之后,從來沒有過上哪怕一天好日子,最終還積勞成疾,郁郁寡歡,過早地離開了人世。
而如今,上天竟然給了他一次重新來過的寶貴機(jī)會,這不正是讓他能夠好好補(bǔ)償妻子楊雪的絕佳機(jī)會嗎?
一念及此,許夜暗暗下定決心,一定要讓楊雪今生幸�?鞓�,不再受苦受累。
“來來來,別光站著說話了,趕緊坐下吃飯吧!”許夜?jié)M臉笑容地對著楊雪和楊宓招呼道。
楊雪和楊宓相視一笑,然后乖巧地坐了下來。
很快,許夜發(fā)現(xiàn)兩姐妹只顧著吃青菜,從來不會去夾肉。
她們自然不是不喜歡吃肉,而是想要把肉留給他吃。
許夜內(nèi)心嘆息一聲,緊接著,他分別給她們倆各自夾了一塊大大的肉,放進(jìn)碗里。
“夜哥...肉不多,還是你吃吧,我吃青菜就可以了�!�
“是啊,姐夫,我什么都沒有做,根本消耗不了什么體力,只喝一些肉湯,我就已經(jīng)十分滿足了,這肉還是你吃。”
兩人眼中滿滿的都是對許夜的關(guān)心。
“必須吃,肉不多,咱們?nèi)椒��!痹S夜微微一笑,不容置疑,當(dāng)著她們的面,把肉分成了三份,還非常貼心地給她們夾到了碗里。
“以后,咱們家頓頓吃肉,都要不完。”許夜告訴楊雪。
“這點肉算什么�!�
他關(guān)愛與疼惜的看著自己的媳婦。
楊雪聽到許夜那句“頓頓吃肉”時,整個人都驚得呆住了。
這怎么可能呢?
頓頓吃肉這種事情,對她來說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她連做夢的時候都從未敢如此奢想過呀。
那樣的生活該有多美好啊......
楊宓也是同樣的反應(yīng),當(dāng)她在腦海中試著描繪出頓頓吃肉的畫面后,很快便搖了搖頭,將這個念頭甩出了腦海。
別再癡心妄想啦,在她們村子里,就算是最富裕的人家,一個月能夠吃上一頓肉就已經(jīng)很不錯了。
頓頓吃肉,皇帝的日子也不過如此吧。
等到許夜吃完飯后,他從白天的衣服兜里掏出了今天賣野豬得到的錢,并遞到楊雪面前說道:“媳婦,這些錢全都交給你來保管吧�!�
楊雪一看到那么厚一沓鈔票,不由得驚呼出聲:“這么多錢�。 �
緊接著,她像是突然意識到什么似的,趕忙站起身來跑去將大門緊緊關(guān)上。
畢竟,財不可外露嘛。
看著楊雪緊張兮兮的樣子,許夜不禁覺得有些哭笑不得。
不就是區(qū)區(qū)幾十塊錢而已,用得著這么小心翼翼嗎?
一旁的楊宓滿眼崇拜地望著許夜,由衷地贊嘆道:“姐夫,你真是太厲害了!一天時間竟然賺到了普通工人整整兩個月的工資呢!”
經(jīng)過這件事之后,姐夫在楊宓心中的形象瞬間變得高大了許多。
對于姐夫是否有能力養(yǎng)活大姐和二姐,她現(xiàn)在可是一點兒疑慮都沒有了。
只是,當(dāng)楊宓回想起二姐白天找大姐所說的那些話語時,臉上不禁泛起了一抹羞澀的紅暈。
可為了能夠繼續(xù)生存下去,或許也只有按照二姐說的那樣去做才行了。
第15章
“那臘肉啊,明天你分成幾份,抽個空兒,送一點去你大姐那兒,順便也給我爸媽送去一些�!�
許夜坐在椅子上,沉思片刻之后,轉(zhuǎn)頭對著正在忙碌的楊雪緩緩說道。
楊雪聽到這話,趕忙停下手中的活兒,連連點頭應(yīng)道:“嗯嗯,夜哥,其實我本來也是這么打算的呢!”
接著,楊雪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一般,快步走到許夜面前,面帶微笑地說道:“夜哥,我和小妹今天費了好大的勁兒,把咱們家從里到外都徹徹底底地打掃了一遍!還有,關(guān)于小妹搬來家里住的問題,我覺得以后還是讓她睡客房好了。畢竟她又不是只來住個一兩天,總不能老是讓你這個一家之主去睡客房嘛!”
許夜聽了楊雪的話,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表示贊同:“嗯,這樣安排挺合理的�!�
1979
年,無論是農(nóng)村還是城里,都是一樣,夜生活基本上沒有。
娛樂活動可真是少得可憐。
當(dāng)天色一黑下來,大家就各自回到自己家中,關(guān)上門窗休息了,很少有人會互相串門走動。
只有偶爾碰到公社的電影隊下鄉(xiāng)來放電影時,整個村子才會變得稍微熱鬧那么一點兒。
這不,眼下這個點,村子里大多數(shù)人家都已經(jīng)關(guān)上大門歇息了。
楊宓回房間去看書溫習(xí)功課了。
楊雪見許夜正安靜地坐在院子里,便湊上前去,輕聲細(xì)語地向他講述起自己白天和大姐楊婉清聊天的情況。
如今,楊婉清那邊的日子過得相當(dāng)艱難,而她丈夫徐攀的病情更是嚴(yán)重到了彌留之際,恐怕?lián)尾涣硕嚅L時間了。
許夜聽聞此事,眉頭微皺,嘆息一聲囑咐楊雪道:“那你明天記得給你大姐送些生活物資過去,好讓她們能暫時渡過難關(guān)。至于那個‘拉幫套’的事兒,還是等徐攀過世之后再說吧......”
如今大姨子的老公仍然在世,這讓許夜心中著實難以泛起那層漣漪。
此刻,楊雪正小鳥依人般地依偎在許夜寬厚的肩膀上,柔聲細(xì)語地應(yīng)和著自家夫君所說的每一句話。
二人就這般你一言我一語地閑聊著,不知不覺間,話題漸漸深入到彼此內(nèi)心深處那些不為人知的角落。
過了一會兒,許夜輕輕地拉起楊雪那柔若無骨的小手,緩緩步入房間。
這漫漫長夜,身旁守著如此如花似玉、嬌艷欲滴的嬌妻,若不抓緊時間共赴巫山云雨,豈不可惜?
畢竟這年頭生育率之所以居高不下,也并非毫無緣由。
由于缺乏豐富多彩的娛樂活動,人們自然會將更多精力投入到傳宗接代這件大事之上。
“親愛的,把燈熄滅吧,咱們動作可得輕點兒,小妹她可還沒入睡呢!”楊雪嬌嗔地埋怨道。
許夜心領(lǐng)神會地點點頭,隨即伸手關(guān)了煤油燈,房間瞬間陷入一片漆黑之中。
大約一個時辰過后,房內(nèi)終于恢復(fù)了寧靜,再無半點聲響傳出。
許久,此時的許夜和楊雪,卻輾轉(zhuǎn)反側(cè),難以入眠,又聊起了天。
他靜靜地躺在床榻之上,雙眼凝視著窗外那片璀璨如鉆的浩瀚星空,思緒不由自主地飄向遠(yuǎn)方,開始細(xì)細(xì)思量起當(dāng)下的生活狀況。
“明兒個清晨,我打算趁早起身前去將小妹的物品搬運(yùn)過來,之后我還得再度踏入山中一趟�!�
許夜轉(zhuǎn)頭看向身旁的楊雪,輕聲說道。
“��?老公,你今日已然進(jìn)過山了,明日要不就在家中好生歇息一番吧,若是接連不斷地進(jìn)山狩獵,只怕你的身子骨會承受不住呀!”楊雪滿臉憂慮之色,關(guān)切地詢問道。
“老婆莫憂,你且瞧瞧我這副模樣,像是疲憊不堪的樣子么?”
說罷,許夜猛地一個翻身,猶如餓虎撲食一般,重重地壓在了楊雪那嬌柔的身軀之上。
“哎呀,你這冤家......”楊雪嚶嚀一聲,雙頰緋紅如霞,宛如熟透的蘋果一般誘人。
“趁著現(xiàn)在還未入冬,我得多進(jìn)幾次山!一旦下雪,想進(jìn)山狩獵可就難如登天了!”許夜感慨道,解釋著自己為啥要在近期頻繁進(jìn)山的緣由。
要知道,一到冬天,那長白山簡直就成了冰雪的世界,整個山脈被厚厚的冰層和積雪覆蓋,一眼望去,冰封千里,銀裝素裹。
那積雪深得嚇人,足足能沒過一個成年人的頭頂,別說去打獵了,光是在這雪地中艱難跋涉都是一種巨大的挑戰(zhàn)。
唯有踩著雪橇,才能夠勉強(qiáng)行動自如。
許夜心里估摸了一下,按照往年的經(jīng)驗,再過大約一個月左右,長白山地區(qū)的寒冬就會正式降臨。
因此,在接下來的這段寶貴時光里,他必須爭分奪秒,多進(jìn)幾次山才行。
這樣等到大雪紛飛之時,便能靠著這幾次積累下來的獵物換取足夠錢財,以備冬天的不時之需。
而且,許夜還需要充實空間,爭取弄一些藥材放在空間。
空間約莫有幾畝地,種野菜只是過度,如果一直種野菜,那實在是太浪費了。
許夜打算,等在山里尋找到珍貴的藥材,便逐步替換,把空間的那幾畝地打造成藥園。
再養(yǎng)一些繁殖很快的動物,野雞野鴨,兔子啥的。
...
這些都是他接下來一段時間的任務(wù)。
在許夜的記憶深處,79年的這個冬天著實發(fā)生了不少事兒呢。
先是徐攀的離世,由于事發(fā)突然,喪事辦得頗為倉促,只是簡單地下葬了事。
而幾乎就在同時,公社出現(xiàn)了連環(huán)殺人案。
這個案子,當(dāng)時也鬧的沸沸揚(yáng)揚(yáng)的。
入冬不久,大姨子便香消玉殞了。
她的死,更加的悄無聲息。
等發(fā)現(xiàn)的時候,都已經(jīng)過去好幾天了。
現(xiàn)如今回想,她的身體,如今也是虧空的厲害,照顧臥病在床的丈夫這么多天,對于一個人的精力也是很大的消耗,更何況如今缺衣少食,更是將她的身體,摧殘如同風(fēng)中殘燭一般。
許夜心里盤算著,附近的山里有什么珍稀的藥材,如人參啥的,這些藥材,可以挖回來,給家人補(bǔ)補(bǔ)身子。
就這樣,思緒紛繁的許夜不知不覺間進(jìn)入了夢鄉(xiāng)。
第16章
這一夜,許夜睡得格外安穩(wěn)、格外香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