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話又說回來,林瑤找來的這四個人,只有沈從云老太太和陳皮老大兩人我有點看不明白,反倒是覺得靜虛道長和鐵一兩人比較靠譜。但是周山水那邊同樣重要,我不放心讓沈從云和陳皮老大跟著他去。
我留在武山上并沒有閑著,而是拿著彌覆碟開始尋找自己需要的位置。這個位置必須要跟江北大學和暗石坡上遙相呼應,所以位置越好,聚魂橋出現(xiàn)的幾率就越大。
陳皮老大和沈從云亦步亦趨的跟在我身后,我抬頭看了看,道:“我需要你們兩個幫我一個忙,看到那座山尖了嗎?要有人爬上去,幫我刻畫一個符文陣法�!�
本以為陳皮老大會立刻答應,哪知道身后竟然沒人說話,我轉(zhuǎn)頭一看,才看到陳皮老大和沈從云站在我身后,微微低下頭,像是沒聽到我說話。
我一時半會還沒反應過來,問道:“怎么了?”
陳皮老大干笑一聲,說:“張小先生,按照我們幾個跟林長官的約定,的確是要幫助您一下,但是那座山尖,嘿嘿,風險是不是大了點?”
沈從云沒有說話,但是她低著頭,表現(xiàn)的意思卻是同樣。我頓時一陣頭大,當真是擔心什么來什么,這兩個家伙竟然在這個時候罷工了。
陳皮老大嘿嘿的笑:“張小先生懂得真正的周易,當然比咱們幾個強多了。但是您看,咱們幾個也是來這拼命的,雖然特案處答應了有好處,可是這趟風險實在是出乎預料啊。張小先生,您說是不是?”
我面無表情的道:“陳皮老大,你想說什么就直接說,別拐彎抹角的。”
陳皮老大嘿嘿一笑,說:“其實也沒什么,但是張小先生,您要知道,我可不是江北市的人,按理來說呢,這場大雨根本就跟我沒有半毛錢關(guān)系,是吧?本來特案處答應了可以要我隨便進出長江以北的地方,為的就是要我們來幫這個忙�?墒悄仓�,這件事的風險比我們之前預料的要大很多……”
我不耐煩的道:“說重點!時間不多!”
這家伙果然要在這鬧幺蛾子了,之前有黑臉上校鎮(zhèn)著,陳皮老大連個屁都不敢放,這不黑臉上校剛走,他就忍不住要跟我談好處了。
陳皮老大嘿嘿一笑:“很簡單,我想借您的彌覆碟用一下,時間不長,就一個月。您要是答應呢,待會有什么事您盡管吩咐,我陳皮老大水里來火里去,要是皺半點眉頭,老子就不算是好漢!”
我心里松了口氣,原來只是借走彌覆碟啊。我還以為是多么苛刻的要求呢。
哪知道我松了口氣,沈從云老太太就怪叫道:“你要用彌覆碟做那件事?不行!張小先生!絕對不能借給他!”
陳皮老大勃然大怒:“死老太婆!你他娘的管的也太寬了!你有什么條件自然可以跟張小先生提!干嗎要跟老子作對!”
我直接打斷了陳皮老大的話:“行了,辦好了我交代的事,我答應給你的自然會給你。沈老太太,你又想要什么?”
跟陳皮老大的光棍相比,沈從云可委婉多了,她只是說道:“等這邊事情完成之后,老婆子想請張小先生去一趟東北,當然,東北仙家定然會將張小先生當成貴賓的,您只需要過去一下就可以,想要走的時候,隨時都可以走�!�
我苦笑一聲,道:“好,這沒有問題�,F(xiàn)在可以按照我說的去做了嗎?”
兩人一起點頭,說:“張小先生要我做什么,盡管吩咐就是了�!�
我指著最高的山尖,道:“陳皮老大去那邊,你要在地上按照一定的比例,雕刻出這兩個符文來。沈老太太去那邊,你要雕刻的符文是這兩個�!�
我在地上畫出了兩道符文的形狀,道:“記��!你要要雕刻的符文,一定要完全按照比例,大小最好要在一米到五米之間,明白嗎?”
兩人都是學過道家符文的人,雖然太古符文彎彎曲曲的也不理解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光是記住形狀就足夠了。
所以他們一起點頭,道:“明白,肯定不會搞錯的。”
我沖他們兩個笑笑:“好了,辦好這件事后,我答應的事情肯定會做到,天命館的人,還不至于食言。”
他們兩人的年紀都不小了,也都跟爺爺或者父親打過交道,自然知道天命館的人從不說謊。所以很放心的記住了符文,順著我指著的方向跑去。
但是……前提是我能活下來。因為沒有人比我更清楚聚魂橋是什么了,也沒有人比我更清楚帝師為什么非得要聚魂橋,為此不惜發(fā)動洪水來淹沒整個江北市。
看到他們兩人離開,我便脫下了上衣,看著自己身上密密麻麻的符文印記。這些符文印記顏色其實已經(jīng)很淺了,當初符文煉體的時候,印記打在身上,是那種深紅色的,猶如被鞭子抽出來的一道道紅印�,F(xiàn)在卻變成了粉紅色。
我估計這些符文印記正在緩緩的被我的身體吸收,我吸收的越多,符文的顏色就越淡,等到我完全吸收之后,這些符文基本上就能全部使用了。
我在身上密密麻麻的細小符文里面仔細的尋找,很快就找到了我需要用的符文印記。我苦笑了一下,然后拿著軍刀開始在地上畫。
地上的石頭很堅硬,所以第一道符文石最難刻畫上去的。我花了半個小時的時間,才將符文給深深的刻在了石頭上面。但是隨著第一道符文的完成,周圍的游離能量開始被符文吸引過來。
有了這些能量,接下來的符文就輕松了很多。我很快就在地上刻畫了三個組合符文,符文的形狀有點像箭矢,分別對準了江北大學和暗石坡的位置。
盡管現(xiàn)在瓢潑大雨,天氣陰冷無比,可是我卻仍然覺得身上滿是汗水,不是熱的,是累的。
我又苦笑了一下,恐怕用不了多久,我肯定會大病一場的。但是自從卜算出了那個卦象,我反而毫無心理負擔了,嗯,沒錯!如果跟生死相比,大病一場幾乎算得上是對我的恩賜了。
我閉著眼睛開始休息,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我便朝陳皮老大和沈從云老婆子的方向看去,憑借雙瞳給我?guī)淼膹姶竽苛Γ铱吹絻扇硕荚跊_著我招手。
他們完成了符文刻畫,就會一直守在那里,而這個時候,估計周山水也到了那座體育場里面,而楊瀟,也肯定被林瑤帶著抵達了暗石坡。
他們什么都不需要做,只需要留在那兩個位置就好了,剩下的事情,就看我的了。
聚魂橋啊。這場雨究竟會不會停下來,洪災究竟會不會就此退去,就要看我這次的安排了。
我深吸一口氣,用軍刀割破了自己的手腕,鮮血混雜著雨水落在了我刻好的太古符文里面。雨水不斷的沖刷,但是奇怪的是,那些符文就像是磁鐵一樣,死死的吸引了我的血液,無法流出去。
隨著血液越來越多,我的臉色也越來越蒼白。但是這三道組合符文卻散發(fā)出了微微的紅光,當我的血液達到一個飽和度的時候,一道血色的符文,順著大地飛快的蔓延,頃刻間就溝通了武山的兩個山尖。
那兩個地方正是我讓陳皮老大和沈從云老太婆刻畫太古符文的地方。
第145章黃
泉
事實上那兩個太古符文就相當于現(xiàn)代科學中的中繼站,而且是具有放大作用,血色的符文剛剛到達山尖,然后就飛快的從半空中掠過,直接朝江北大學和暗石坡兩個位置疾馳而去。
武山延伸出去的血色符文一條通往江北大學,一條通往暗石坡。因為江北大學是明面上的連接點,而暗石坡則是一個暗點,所以通往暗石坡的血色符文很快就隱沒在了空氣中,反倒是通往江北大學的那道符文在半空中顯露出來,但是并非是血色的,而是一條七彩的彩虹!
彩虹的一頭在武山,另一頭則在江北大學的體育場!優(yōu)美的弧線形,像極了一條橫亙天邊的橋梁!
我相信江北大學和武山上的所有災民都看到了這條彩虹,也相信他們肯定會不可思議,為什么沒有太陽,卻會出現(xiàn)一條彩虹?但是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顧不得那么多了,因為血液的大量流失,我已經(jīng)處于了半昏迷狀態(tài)。
鎮(zhèn)魂橋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帝師,你在哪里?快過來!快點!
迷迷糊糊中,一個絳紫色的身影出現(xiàn)在了我的面前,我努力睜開眼睛,正好看到帝師面無表情的臉龐。
“何必如此呢?”他站在我對面,聲音卻清晰的很:“你們有三個人,如果三個人一起用血液來找到鎮(zhèn)魂橋,你根本就不用承擔這么大的風險。”
我覺得眼睛都睜不開了,但是卻仍然堅持著站起來,再次苦笑道:“因為我看到了死亡。與其三個人死,倒不如我一個人死。”
“你的脾氣跟他很像。但是我很討厭。”帝師抓起了我的衣領(lǐng),兩米多高的身材,拎著我就像是拎著一只小雞。
“陪我走一趟鎮(zhèn)魂橋吧!當然,鎮(zhèn)魂橋只有靈魂能過,你這具身體,就留在這里吧!”
我被他拎著,低頭一看,卻看到了自己的身體躺在了血泊之中。這是我第一次“看見”自己,但是卻不知道到底是不是最后一次。
人死之后,難道就是這樣子的嗎?
我抬頭去看,卻看到一縷陽光從天空中照射下來,原來不知道什么時候烏云散去,大雨竟然已經(jīng)停了下來。陽光灑在滿是水汽的空中,在對面又形成了一條七彩的彩虹。
兩條彩虹在空中交相輝映,橫豎交叉,就像是一個十字架。這是我生平第一次看到這種景象,想來武山和江北大學的災民們也是第一次見到這種景象。
然后我看到帝師拎著我,走上了其中一條彩虹橋,再然后,我就昏迷了過去。
在昏迷之前,我以為自己再也醒不過來了,但是能救了整個城市,能讓周山水和楊瀟避免死亡,我就算是死了,也能閉上眼睛。
我像是做了一個夢,在夢中我被無數(shù)厲鬼抓著,拉扯著我進入地獄之中。我拼命的掙扎,拼命的奔跑,但是總有無數(shù)的孤魂野鬼從左邊,右邊,甚至正前方朝我撲過來。
我很慌張,也很害怕,但是恍惚間我看到了前面一道白色的光芒,便拼盡全力的沖了進去。
白光刺眼之中,身后追趕我的厲鬼瞬間慘叫一聲消失不見,然后我聽到了爺爺在喊我。
“非凡……非凡……”
我大聲答應:“爺爺!我在這!”
但是爺爺似乎沒有聽到我的聲音,仍然在繼續(xù)的喊:“非凡……”
我著急了,爺爺找不到我,一定會很生氣的,于是我更大聲音的喊道:“爺爺!我在這!爺爺!”
驀然間一聲冷笑從身后傳來,一個絳紫色的身影出現(xiàn)在我身后,抓住了我的肩膀。
“你確定要回去?”
那個絳紫色的身影身高足足有兩米,臉龐猶如老榆樹皮一樣層層裂開,看上去猙獰可怖。他手長腳長,居高臨下的看著我,給我?guī)砹藰O大的心理壓力。
我看著這個人,總覺得有點眼熟,但是他到底是誰,卻無論如何也想不起來。但是爺爺?shù)穆曇粑疫是認識的,爺爺喊我回去,我為什么不回去?
我掙脫了那人的手,說道:“我當然要回去!你誰��?”
絳紫色的人影笑著說:“你的身體已經(jīng)沒了,回去后只是孤魂野鬼,你確定你要回去?”
我勃然大怒:“去你妹的孤魂野鬼!老子就算是做孤魂野鬼,跟你又有什么關(guān)系?”我轉(zhuǎn)身就大喊:“爺爺!我在這呢!在這呢!”
一邊喊一邊還在飛快的思索,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這到底是不是在做夢?還有那個絳紫色的人,怎么看起來這么眼熟?
我努力的思索,但是越想,頭就越疼。忽然間看到前面若隱若現(xiàn)的蹲著一個龐然大物,我立刻停下了腳步。
那個東西竟然是一頭大公雞!
大公雞是紅色的,羽毛鮮亮,歪著腦袋看著我。這家伙足足有一米半高,個頭幾乎相當于一匹馬了。
我目瞪口呆的看著大公雞,腦子一時之間有點轉(zhuǎn)不過彎來,這他娘的怎么回事?天下竟然還有這么大的公雞?開玩笑的吧?還是說,這是某種電影道具?
就在這個時候,爺爺?shù)穆曇粲謴乃拿姘朔絺鱽恚骸胺欠病熳甙。】禳c!”
身后那個絳紫色的影子再次追了上來,面無表情的看著蹲在路上的大公雞和我,說道:“你已經(jīng)死了。別掙扎了,就算回去之后,你也無法做人了。跟我一起走過這座橋,我?guī)闳ヒ粋可以讓我們生存的地方。”
我破口大罵:“你才死了!老子活的好好的!誰說老子死了?”
絳紫色的人影嘿嘿一笑:“你沒死,怎么會來到黃泉路?你沒死,怎么會有人要給你招魂?可笑,都說人死之后會不知道自己已經(jīng)死了,看來的確如此啊。”
我罵道:“神經(jīng)病啊你?趕緊滾蛋,看著煩心。”
罵了他一句,我就準備轉(zhuǎn)身去找爺爺,但是沒想到一轉(zhuǎn)頭,那只大公雞不知道什么時候站在了我身邊,正在用腦袋蹭我的身子。
我嚇了一跳,這大公雞足足一米半,尖牙利爪,真要啄我一下,身子怕當場就是一個窟窿。登時嚇得我不敢說話了,生怕得罪了這只雞祖宗。
哪知道大公雞眼睛里滿是恭順,不但沒有啄我,反而蹲下身子,似乎是想讓我騎上去。
我也不知道自己腦子里為什么會有這個想法,騎上大公雞?開玩笑,這又不是牛馬,真能騎嗎?
耳邊再次傳來爺爺?shù)暮艉埃骸胺欠病觌u……如果你能聽到的話,就跟著引魂雞……”
這是引魂雞?這個名字怎么也奇奇怪怪的?而且引魂雞,好熟悉的名字啊,似乎爺爺跟我說過這東西,但是引魂雞是做什么用的?我卻又實在是想不出來。
不過爺爺總不會害我的,我翻身就騎上了引魂雞,對那個絳紫色的人影說道:“你說這里是黃泉路,那您自個兒在這呆著吧!我可不陪著你啦!駕!”
絳紫色的人影向前走了一步,似乎是想要拉住我,但是引魂雞猛地一聲啼鳴,絳紫色的人影就趕緊后退。
“你回去后,就再也無法轉(zhuǎn)世投胎了�!�
我沖絳紫色的人影說道:“老子轉(zhuǎn)你妹的世!投你妹的胎!我說你這人說話怎么這么不招人待見�。慨斝睦献酉聛碜崮�!”
不知道怎么回事,罵了他一句,反而覺得心里舒暢至極,我抱著大公雞的脖子,叫道:“駕!咱們走嘍!”
大公雞撲棱著翅膀,半跑半飛,帶著我朝前面疾馳而去。
兩面的景色飛快的后退,而且一股迷霧也逐漸籠罩過來,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的眼睛竟然能看清楚迷霧的深處。在迷霧之中,無數(shù)影影綽綽的身影掙扎著,咆哮著朝我追過來,但是大公雞的速度飛快,那些人影根本就追不上我們,頃刻間就被甩的不見了蹤影。
第146章重
傷
引魂雞帶著我一路狂奔,以至于周圍的人影我連看都看不清楚到底是誰。隱約間只是覺得那些影子十分熟悉,像是都是認識的人,又像在路上擦肩而過的陌生人。
忽然間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身后傳來:“非凡?張非凡!?真的是你!你怎么也來了這里了?”
我轉(zhuǎn)頭一看,卻是一個中等身材的中年人,相貌扔大街上就埋沒在人群里,沒有一點特色,可是說話和看著的我神情確有熟悉,我皺著眉頭問:“你是……”
那人說道:“我是呂正明啊,呂先生,你忘了?”
呂正明?這個名字感覺是十分熟悉,可是我用力想都沒想起這個人到底是誰?奇怪,我的記憶像是隔著一層紗,蒙蒙朧朧的,所有的都東西都是似而非,發(fā)生了什么事?
奇怪的是,引魂雞跑的飛快,無數(shù)模糊的人影都被甩在了后面,只有呂正明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能一步一趨的跟著我,就在我的右后方,不緊不慢的走著,他見我面露疑惑,就笑著說:“你怎么忘了,咱們兩個可是忘年交啊,來來,小朋友,下來我們敘敘舊!”
一邊說,一邊伸手就要拽我。卻聽到引魂雞伸長脖比,高亢的叫了一聲,嚇得呂正明急忙縮手,臉色變換不定。
耳邊又傳來爺爺?shù)穆曇簦骸胺欠�,非凡,往前走,千萬不要下引魂雞,一路向前……”
我迷糊了片刻,最終還是爺爺?shù)脑捵屛矣X得溫暖,我說道:“那個,呂先生啊,改天吧,爺爺在喊我呢。我得趕緊回去,下回我們再好好嘮嘮。實在抱歉啊�!�
哪知道我剛說完這句話,呂正明的臉色就變的猙獰起來,他惡狠狠的說道:“老子都他媽的死了!你就不肯陪陪老子嗎!趕緊給老子滾下來!”
我大吃一驚:“臥槽!老呂!翻臉比翻書還快啊?”
呂正明一邊追趕引魂雞,一邊惡狠狠的掏出了一柄沖鋒槍,對準了我就要摟火,我嚇得魂飛魄散,這特么死鬼還有這先進武器,打死不劃算,急忙將身子伏在引魂雞背后,只聽到噠噠噠的一連串槍聲,子彈盡數(shù)打向了我身上。
就在子彈飛過來的時候,我身上突然冒出來了一串古怪的符文,像一個保護罩子,那些子彈被符文攔住,保護罩蕩漾起一連串的漣漪,根本就傷不到我。我哈哈大笑:“老呂啊,一言不合就動手?哎喲我去!”
我正想調(diào)笑呂正明幾句,忽然間看到他的面孔驟然由猙獰變換,竟然成了另一個笑瞇瞇的臉龐。
他笑著說:“小朋友,你就這樣走了?不好吧?”
那人長得慈眉善目,給人帶來一種很親切的感覺,這人同樣的眼熟,可是我卻仍然想不起是誰來。
而且他怎么跟川劇換臉似的,一會兒變一張臉?
我知道事情有點不對勁,抱著引魂雞不再回頭。那人嘿嘿笑道:“你連我都忘了嗎?我是葉處長啊,你怎么會忘了我呢?”
他只是在我耳邊念念叨叨,卻沒有動手。我也沒搭理他,事實上我根本想不起葉處長到底是誰。
處長,這么高級別的一個官,我一個算命的神棍,怎么可能認識處長這等級別的人物?
我一閉口不言,引魂雞的速度就更快了。忽然間眼前景色一變,來到了一處街道。
眼前一亮,我不僅樂了,這不是我家的天命館嗎?于是我下意識的就看著天命館所在的位置,而引魂雞似乎也知道馬上就要到地方了,撲棱著兩只大翅膀向前狂奔而去。
就在這個時候,背后傳來一聲怒吼:“張非凡!”
我下意識的轉(zhuǎn)頭,望向聲音來源,卻看到一個無頭惡鬼拎著一柄血淋淋的剔骨尖刀朝我砍了過來,我嚇得慘叫一聲,屁滾尿流的跟在引魂雞后面哧溜一聲就鉆進了屋子。
背后提著尖刀的無頭惡鬼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但我感覺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隱約間聽到一群人在嚷嚷,還有一聲雞叫,我突然想跳起來大聲叫道:“爺爺!爺爺!是不是你?”
看不到周圍讓我有點害怕,于是努力的想要睜開眼睛,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眼皮子卻沉重的要命,怎么也睜不開,只能嘴里喃喃的喊:“爺爺,爺爺�!�
一個溫暖的,略帶著顫抖的老人的聲音傳來:“好孩子,不要想太多了,好好睡一覺,爺爺就在這,爺爺守著你不離開�!�
我雖然還是睜不開眼,但是爺爺?shù)穆曇魠s讓我安穩(wěn)下來,放松下來后,一陣疲憊的感覺傳來,我直接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只覺得渾身酸疼,像被幾千頭牛踏過一樣,身子似乎根本就聽使喚,就像是打滿了石膏,更像是被裝進了棺材里無法動彈一樣。
身子疼的厲害,便忍不住發(fā)出了一聲呻吟。想努力睜開眼,卻發(fā)現(xiàn)眼皮沉重的像掛滿了鉛塊,完全不聽從我的大腦指揮。
然后我聽到有人驚喜的道:“醒了!醒了!非凡!你能聽到我說話嗎?”
我想說能聽到,但是喉嚨里卻只能發(fā)出赫赫的聲音,根本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我有點慌張了,身子無法動彈,眼睛無法睜開,連話都說不出來,難不成我成了一個殘廢?
那人聽到我的聲音,語氣中竟然興奮異常:“醫(yī)生!醫(yī)生!他醒了!他醒了!”
緊接著腳步匆匆,似乎有很多人都沖了過來。然后有人掰開了我的眼睛,有一道強光照射了過來。
我被強光刺激的想要閉眼,但是卻連眼皮都控制不住。正想破口大罵的時候,那道閃光卻拿開了。
那人說道:“太讓人難以置信了!全身血液流失百分之七十,竟然還能搶救回來,實在是醫(yī)學史上的一個奇跡啊!”有人甕聲甕氣的道:“老子不管你是不是奇跡!我跟你說,這個人無論如何都必須要救活!不管花費多大的代價!”
我聽出這人的聲音了,黑臉上校,沒錯!只有他才有這樣老子天下第一的語氣。
那醫(yī)生說:“放心吧,人只要沒變成植物人,身體就會慢慢恢復的,你們都散開,人太多了影響病人休息,無關(guān)人員都出去�!�
我聽到爺爺說:“都先出去吧,我張家的孫子,肯定不會就這樣死了的。哼!”
我聽到爺爺?shù)穆曇�,感動的眼淚都要流出來了,但是實在是控制不住眼皮,加上身子無法動彈,眼淚竟然順著臉頰慢慢的流了下去。
我感覺到爺爺替我擦掉了眼淚,然后說:“乖孫子,爺爺知道你受苦了,可是這是你的命啊。爺爺為什么要離開?就是要讓你獨自完成這一切啊。你不會怪爺爺吧?”
我心里只想說不怪,可是最后還是說不出話來。我心里一急,竟然再次暈過去了。
與其說是暈過去,倒不如說是睡著了,醒來后覺得身體狀況好了不少,起碼思維也清晰了很多。
既然身體無法動彈,我就開始思索之前發(fā)生的事。我想到了帝師,想到了那場讓江北市死傷無數(shù)的洪災,又想到了那座鎮(zhèn)魂橋。
沒錯!我用自己全身的血液引發(fā)了鎮(zhèn)魂橋,那場持續(xù)了數(shù)天的大雨終于停了下來。但是我也肯定會死的,更何況,我清清楚楚的看到了自己倒在地上的尸體。
準確點來說,當時是帝師帶走了我的靈魂上了鎮(zhèn)魂橋,卻扔掉了我的身體,這是我親眼看到的。
而且我似乎還做了個夢,夢見我在黃泉路上迷茫不知歸途的時候,一只大公雞馱著我狂奔而走。沒錯,那只大公雞叫引魂雞,這肯定是爺爺趕了過來,先帶走了我的身體,再用秘術(shù)驅(qū)趕引魂雞,硬生生的把我的靈魂從黃泉路上帶了回來。
回來的路上,似乎還有個絳紫色身影高大的家伙試圖攔著我,絳紫色,難道是帝師?
雖然我在黃泉路的時候渾渾噩噩,忘掉了很多事情�?墒且磺逍堰^來,不管是在鎮(zhèn)魂橋出現(xiàn)之前的事情,還是在黃泉路的事情,我都清清楚楚的回想起來了。
絳紫色的身影應該是帝師,但是帝師當時的表現(xiàn)卻完全不同于以住的強勢,按照他一貫的風格,直接把我拉下引魂雞都不是不可能的。
還有,既然我沒死,他跑去哪里了?
沒等我想明白,這大病末愈的身體不爭氣的又睡著了。以后的幾天,我睡睡醒醒,思緒斷斷續(xù)續(xù),總有接不上頭的地方。等出了ICU,身上的管線可以拆掉進普通病房的時候,我暈睡的時間短了,爺爺親自照顧我,除掉輸液管,我可以自由進食,這一段時間,每天流質(zhì)食物吃得我生無可戀,終于又可以品嘗中華美食的時候,我就一天天的好轉(zhuǎn)了,年青人的身體,像打不死的小強,我驕傲。
爺爺自從我轉(zhuǎn)到普通病房就一直很忙,沒什么時間過來看我,我身邊是黑臉上校請的一個看護,負責我的吃喝拉撒。我一肚子的疑問快憋炸了,望眼欲穿的等著爺爺過來解惑。
第147章家
伙
周圍的人總是很忙碌,似乎完全遺忘了我的存在。爺爺,特案處,甚至還有周山水,全都消失的無影無蹤。倒是陳皮老大和沈從云老婆子每天都來探望我,只不過每次來的時間都不長,就又匆匆離開。
我問他們江
北
市現(xiàn)在怎么樣了,陳皮老大卻只是嬉皮笑臉的說洪水退了,現(xiàn)在正在重建之中,要我好好養(yǎng)病,不要多想。
這兩個家伙嘴巴很嚴密,我想知道的事情半點都不肯告訴我,只知道扯一堆亂七八糟毫無關(guān)系的事情來敷衍我。我的直覺告訴我事情有點不對勁,但是卻沒有逼問他們。
而且我心里還有點慚愧,之前為了讓他倆給我賣命,曾經(jīng)答應了陳皮老大和沈從云兩個很苛刻的條件,那時候本以為自己必死無疑,所以就算是再艱難十倍的要求也會一口答應,誰知道自己活了,這下可有點尷尬了。
他倆沒有離開,反而寸步不離的照看我,恐怕也是因為我的承諾。
反正現(xiàn)在我也無法做什么,他們不愿意說,那就由他去吧,我只需要專心養(yǎng)病就行了。
按照主治醫(yī)師的說法,即便我醒過來了,沒有一年半載也別想下床�?墒浅龊跛A料的是,才過了半個多月,我的身體就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開始復原。當他看到我撐著拐杖在醫(yī)院走廊里艱難行走的時候,眼珠子都差點瞪出來。
從這家伙的眼神里,我看到了一股灼熱的光芒,就像是分分鐘想要把我解剖的樣子�?吹贸鰜�,他對我身體能如此快速的恢復,有著極大的興趣。
只有我才知道,我的身體似乎產(chǎn)生了某種古怪的變化,那些消失在我身體表面的太古符文其實并沒有消失,而是徹底的融入了我的身體。
二十天后,我已經(jīng)能做初步的恢復訓練了,又過了一周,我的身體已經(jīng)徹底恢復了過來。
甚至比之前更強。
這段時間我弄明白了很多事情,當初我用自己鮮血為引,找到鎮(zhèn)魂橋的時候,肆虐江北市的大雨和洪水終于得到了遏制。但是那兩座橫亙天空交叉起來的彩虹,卻震驚了整地方。
從來都沒有人見過這種構(gòu)造的雙彩虹,所以一時之間朋友圈,微博,到處都散播著關(guān)于交叉彩虹的消息,各種專家提出了無數(shù)種假設(shè),卻始終無法解釋這種雙彩虹的構(gòu)成方式。
只是專家們并不知道的是,就在他們猜測雙彩虹形成原因的時候,悄悄的在了江
北大學體育場,武山,還有暗石坡三個地方。
那時候我早已經(jīng)被匆匆趕來的爺爺?shù)谝粫r間帶走了。
我“臨死”之前,曾經(jīng)見過自己的尸體,而且我很確定自己看到的不是幻覺,我那時候的確是已經(jīng)死了,連靈魂都被帝師給帶走了。
若不是爺爺用引
魂
雞強行溝通黃泉路,恐怕我已經(jīng)過了鬼門關(guān),永遠也回不來了。
只是那時候我的身體失血過多,按照醫(yī)學上的說法,早已經(jīng)死的不能再死了,我的主治醫(yī)師說出這話的時候,卻被暴怒的黑臉上校給狠狠地揍了一頓。
黑臉上校勒令主治醫(yī)師就算是死了,也得必須治好,甚至因為我的事情,那位大
佬還親自打電話交代了一下。
卻說這家醫(yī)院也不是普通的醫(yī)院,而是專門服務
高
層的地方。普通人就算是有錢也進不來,也是那位大
佬發(fā)下了話,我才住了進來。
鑒于各方面的壓力,主治醫(yī)師苦著臉給我這個死人治療,那時候他的確是抱著死馬當活馬醫(yī)的心態(tài)。誰知道他這一治療,再加上爺爺用方法,我竟然奇跡般的活了下來。
只是,大家到底去了哪里?帝師又有沒有活下來?這個疑問始終困擾著我,以至于我跟主治醫(yī)師提出了出院的條件。
我要親自弄明白這一切,而且還要看看鎮(zhèn)魂橋當初所在的位置,帝師如此費盡心機,就是為了找到鎮(zhèn)魂橋,可是究竟是為什么。
主治醫(yī)師毫不猶豫的拒絕了我的出院申請,并且勒令我必須要得到院方的同意才能出院。我也毫不猶豫的轉(zhuǎn)身就走,我既然好了,就沒必要再留在這,想要攔著我,這個醫(yī)院還沒這種能耐。
哪知道我正準備收拾東西,今晚上來個不辭而別的時候,一個古怪的男子卻忽然間找到了我。
當我看到那個男子的時候,立刻有一種很熟悉的感覺,他理著平頭,臉上始終帶著很公式化的笑,看上去雖然很平易近人,但是雙眼中卻隱藏著一種難以說明的暴
戾。
自從我經(jīng)過了符文煉體之后,很少有人能給我?guī)砦kU的感覺了,但是在看到這個男子的時候,我渾身竟然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而且,這個人的相貌怎么看怎么眼熟,可我無論如何也想不起到底在哪里見過他。
男子沖我微微點頭,然后自顧自的坐在了病床旁邊的沙發(fā)上。他悠然的翹起二郎腿,點燃了一支煙,道:“怎么?不認識我了?”
我看著他公式化的笑容,腦子中驟然劃過一道閃電,心念電閃之間脫口而出:“你……你……紫袍人?”
我終于想起來了,當初我們在阿爾卑斯山的尸魂谷,曾經(jīng)帶出來了一具不知道多少年的尸體。當初那具尸體放在一個古怪的紫色水晶里面,卻被帝師給硬生生的打爛,然后把尸體扔了下來。
我曾經(jīng)看過這具尸體的面相,毫無王者氣質(zhì),絕對不是舜帝姚重華。但是能被放在祭壇頂端,肯定也不是一個簡單的人。所以我們就逃命的時候也沒忘了帶著這具身體。
但是……這家伙活了?這家伙活了?
如果放在以前,我肯定要先大吃一驚,然后再蹦起來。但是現(xiàn)在我只是好奇的看著他,嘴里問道:“你是怎么跑出來的?”
之所以我如此淡定,是因為在帶著這具身體的時候,他的面部表情就一直在變化,而且露出的就是現(xiàn)在這種很個公式化的笑容。那時候我就在想,他是不是要尸變了。
現(xiàn)在看來,這人并沒有尸變,或者說,他復活了。
有張獻忠和帝師的例子在前面,其實我已經(jīng)能接受這種事情了。而且當初在祭壇上佇立的紫色水晶,很有可能就是一種類似于冰凍技術(shù)的裝置,人如果在活著的時候封在里面,再次打開的時候就有可能重新復活。
那人臉上仍然是公式化的笑容:“先自我介紹一下,我是大虞王朝的紫衣神官,你可以稱呼我紫衣。另外我需要說的是,我之所以能過來見你,不是逃出來的,而是我跟葉長青先生達成了協(xié)議。我們現(xiàn)在是盟友。”
紫衣神官?盟友?我腦子飛快的轉(zhuǎn)動著,片之后就想通了這一切。
看來葉處長帶回紫衣之后,就發(fā)現(xiàn)他活過來了�?赡苁撬蚕胍獙⒆弦陆馄实�,或者拿來研究,可是不知道紫衣跟葉處長說了什么,才讓葉處長跟他聯(lián)手。
不過說起來,紫衣這個名字真的好娘啊。
直覺告訴我,紫衣不會平白無故的來我這,所以我盤著腿坐在床上,問道:“說吧,來找我有什么事?”
紫衣笑著說:“你捅出大亂子來了,我來找你,是想讓你將功折罪的。”
我噗嗤一聲就笑了,我捅出大亂子來了?開什么國
際玩笑,要不是我拼著命找到了鎮(zhèn)魂橋,江
北市那場雨能停下來?到時候還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呢。
就算我不爭這個英雄的名稱,怎么也不可能捅出亂子來吧?不過話又說回來,鎮(zhèn)魂橋好像是帝師一直要找的東西。難不成……
紫衣仍然笑瞇瞇的看著我,但是雙眼卻冰冷無比。他說道:“你是從黃泉路回來的,你應該看到了帝師�!�
我撓撓頭,的確,在黃泉路的時候,好像帝師真的就在那,好像還一直在我耳邊叨叨,我沒理會他而已。那時候腦子亂糟糟的,事實上也沒認出他來。
我說道:“那又如何?帝師如果去了黃
泉路豈不是更好?讓這個該死的家伙下地獄去吧!”
“看來你根本就不知道鎮(zhèn)魂橋是做什么的。鎮(zhèn)魂橋只有大虞王朝的血脈繼承者才能開啟,姚重天早已經(jīng)被剝奪了身份,無法開啟聚魂橋,所以才處心積慮的挑選了你們?nèi)齻。你們這樣做,卻正好便宜了姚重天。”
姚重天?我問了一句:“那是誰?”
紫衣臉上閃過一抹紫氣,但是仍然耐著性子說:“大虞王朝的帝師,天下所有神官之首,也是舜帝他老人家的親弟弟,姚重天�!�
我哦了一聲,舜帝本名姚重華,他叫姚重天,從名字上看來的確像是兄弟倆�?赡苁且χ靥煜胍L生不死,才被發(fā)配鬼脈城,剝奪了血脈。
我又問:“他找鎮(zhèn)魂橋干什么?那道彩虹,到底是干什么用的?”
我這么一問,紫衣眼中的冰冷反而逐漸消失了,他盯著我看了好半晌,才默默的說:“看來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作為一個神官,你的知識面實在是太窄了�!彼洁炝藘删洌坪跏窃跊Q定一件事情,過了好一會兒,才說道:“我會告訴你一些東西,不過你聽完之后,就要做出一個決定。要么跟著我立刻去江
北市,要么,嗯,如果你不答應的話,咱們再談這件事�!�
我沖他揮揮手,道:“你先說來聽聽�!�
紫衣輕聲說:“在說鎮(zhèn)魂橋的來歷之前,我先跟你說說這東西到底有什么用處……”
第148章神
官
任何一件東西的名字,其實都有著自己獨特的意義。
鎮(zhèn)魂橋之所以叫鎮(zhèn)魂橋,原因就在鎮(zhèn)魂二字上面。
這是一個可以鎮(zhèn)壓魂魄的東西。
紫衣告訴我,鎮(zhèn)魂橋是大虞王朝懲罰神官的一件刑
具,可以溝通地獄,鎮(zhèn)壓任何生命的魂魄,凡是受到鎮(zhèn)魂橋懲罰的神官,基本上都會淪落地獄,永世不得超生。
作為天下神官之首,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紫衣大神官,除了帝師之外,沒人比他更了解鎮(zhèn)魂橋了,但是正因為了解,所以才恐懼。
他告訴我,鎮(zhèn)魂橋?qū)ζ渌窆賮碚f是避之不及的刑具,可是萬物無絕對,人人畏懼的刑具,到了帝師這里卻是救命的好東西。
當初帝師發(fā)配鬼脈城,并且將鬼脈城的所有流民全都化做蛇
爪,強行奪取他人壽數(shù),用來成就自己長生不死的愿望,可是這種方法天地不容,導致了九峰九河鎮(zhèn)龍局的出現(xiàn)。
但是這只是天地懲罰的其中一個表象,事實上,那些被吸收的壽數(shù)全都帶著強烈的自我意識,說白了,就是帝
師連同他人的壽數(shù)和殘魂一起吸收了過來。
這種殘魂其實就是死者的靈魂片段,而且還帶著極其強烈的負面情緒。仇恨,暴戾,絕望,甚至死意……
如果普通人的魂魄中帶有了這種負面情緒,恐怕瞬間就會變成精神分裂癥,然后大腦無法承受這些靈魂片段而死于非命。但是帝師卻不是普通人,他本心極其強大,竟然硬生生的憑借本心將無數(shù)殘魂給鎮(zhèn)壓了下來。
說到這,我的嘴巴張的足以吞下兩個鴨蛋了,敢情帝師在把我們當小雞子捏的時候,還在承受著靈魂和身體的雙重煎熬。
紫衣大神官繼續(xù)跟我說,長生不死本就是天地不容的事情,生老病死乃是人間常態(tài),就算是神仙也不能例外,所以帝師用不了多久就會自我毀滅。畢竟身體的問題好解決,那些靈魂片段卻不好解決。但是帝師畢竟是帝師,竟然另辟蹊徑,找到了另外一個解決方法。
這就是帝師要找鎮(zhèn)魂橋的原因了。
他要用鎮(zhèn)魂橋解決掉自己身體里的靈魂片段,靈魂的問題解決了,帝師就會騰出手來,完善自己的身體,不再是絳紫色一坨的惡心東西。
我總算是明白了帝師為什么不惜淹沒整個長
江中下游,也要逼迫我尋找鎮(zhèn)魂橋了。他通過山海印能察覺到鎮(zhèn)魂橋就在附近,卻因為舜
帝流放他的時候,曾經(jīng)剝奪了他一部分能力而無法開啟。
正好我和周山水在尸魂谷得到了符文煉體的機會,他便將主意打在了我們身上。
而我為了停下這場大雨,才拼盡全力,找到了鎮(zhèn)魂橋。
結(jié)果說不上是好還是壞,最起碼江
北市和周邊城市的洪災就此遏
制住了,幾十萬民眾的生命安全得到了保障。但是帝師也得到了自己想要得到的鎮(zhèn)魂橋,并且?guī)е业撵`魂走上了那座橋。
我被爺爺用引魂雞救了出來,帝師卻消失的無影無蹤,只留下了一個殘魂在黃泉路口。按照紫衣大神官的說法,帝師現(xiàn)在正在借助鎮(zhèn)魂橋的能力來鎮(zhèn)壓那些靈魂片段,等他再次出來的時候,就是這個世界的災難。
我問紫衣大神官,他只不過是一個人,就算是再厲害,也扛不住國
家機器的力量,真要出來了,直接讓軍
隊過去砍了就是了,其實也沒必要這么折騰。
我說這話的時候,看到紫衣大神官眼中更加的冰冷,雖然臉上還是帶著笑,但是那種嘲諷和輕蔑的感覺卻讓我渾身不自在。
紫衣大神官沖我說:“看來你真的不知道帝師到底想要做什么�!�
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我身子猛地一震,是啊,自從帝師從鬼脈城沖出了九峰九河鎮(zhèn)龍局之后,就一直在東游西蕩,而且處處跟我們作對。但是他究竟有什么目的?為什么要跟我們作對,我卻一無所知。
情報的不對稱是一件很嚴重的事情,如果知道了帝師想要做什么,或許我們就能從根本上了解帝師這個人的心性,將來對付他的時候會更加的有把握。
所以我立刻問道:“他的目的是什么?”
紫衣大神官忽然站起來,走到了窗戶邊上,他看著窗戶外面的陽光和郁郁蔥蔥的法
國梧桐,說道:“這個世界,是曾經(jīng)是屬于我們的,不管是現(xiàn)在的亞
洲,歐
洲,還是非
洲,澳
洲,甚至是大海彼岸的美
洲,都曾經(jīng)是屬于我們的。那時候大虞王朝是一個強盛至極的時代,大虞王朝的神官們利用太古符文的力量,統(tǒng)治了幾乎整個世界�!�
如果我沒去過阿爾卑斯山的時候,我一定會認為紫衣大神官是在說笑話,但是當我見到了阿爾卑斯山上的尸魂谷,見到了那座神奇的祭壇,甚至還帶回來了這個六千多年前的神官,才知道他說的其實并沒有錯。
那個年代,大虞王朝是世界上名副其實的霸主,在世界各地的文明尚未出現(xiàn)的時候,他們就憑借太古符文創(chuàng)造了一個燦爛的符文年代。
長白山的鬼脈城,阿爾卑斯山的尸魂谷,亞馬遜平原的太陽神
國,還有撒哈拉沙漠的死亡之城……
世界上無數(shù)探明的,尚未探明的地方,都跟幾千年前的大虞王朝有千絲萬縷的關(guān)系,光從這一點上來看,那個年代絲毫不比現(xiàn)在差多少。
紫衣大神官繼續(xù)說道:“那時候我們能借助太古符文飛天遁地,能借助太古符文溝通陰陽,了解生命的本質(zhì),那是一個你根本就無法想象的年代,也是一個你根本就無法觸及的一個文明高度。”
他轉(zhuǎn)過身來,沖我說道:“但是這個文明卻在六千年前走向了滅亡,文明丟失,卻成了神話傳說中的妖魔鬼怪,陰魂厲鬼。我可以很明確的告訴你,用我們那時候的眼光來看現(xiàn)在,就像是你們用現(xiàn)在的眼光來看非
洲的第三世
界國
家。文明的層次和血脈的力量讓帝師認為你們只不過是一群低等人,所以他想重新創(chuàng)建那個傳說中的王朝。”
紫衣大神官雙眼盯著我,一字一句的說:“他想要讓這個世界毀滅,然后在廢墟上重建大虞王朝!”
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我覺得有一種天方夜譚的感覺,重建大虞王朝?開什么玩笑,以一個人的力量推翻現(xiàn)在的社會制度,重新讓世界回到幾千年前的奴
隸制中?好吧,就算我不知道大虞王朝到底是不是奴
隸制,可是這件事又是說辦就能辦到的?
別的不說,光是毀滅這個世界,就是一個讓人絕望的目標。就算是大
佬們,也不敢說這樣的話。
帝師瘋了,他一定是被那些靈魂片段影響了神智,變成了一個瘋子!
這種事情本來就很難讓人相信,但是紫衣大神官話鋒一轉(zhuǎn),卻說道:“我知道你不相信,事實上我也沒有現(xiàn)在就讓你相信。不過現(xiàn)在有件事情卻跟你息息相關(guān),你的爺爺,周山水,楊瀟,還有特
案處眾人,為什么都不見了,你不覺得奇怪嗎?”
他這話算是說到我心坎里去了,似乎我從黃泉路上回來之后,他們就很少出現(xiàn)了,開始的時候我以為他們有很多事情要做,所以才忽略了我這個病人,但是我清醒過來了這么長時間,他們卻一個人都沒有再來過。
只有陳皮老大和沈從云老婆子兩人在我身邊照顧,按照他倆的說法,特
案處眾人正在江
北市主持善后工作,只需要我安安靜靜的養(yǎng)傷就好了。
但是事情總歸是有點不大對勁,如果是在主持善后工作,總也得打個電話吧?爺爺可是很疼我的,跟我那個不靠譜的父親根本就是兩個性格,他再怎么也不可能對我不聞不問。
除非爺爺出了什么事……
紫衣大神官沖我說道:“這就是我來找你的目的了,他們現(xiàn)在有困難,需要我們的幫助。那座鎮(zhèn)魂橋,那座鎮(zhèn)魂橋……嘿嘿,那座暗橋……”
我聽他話里有話,心里立刻想起了當初找到鎮(zhèn)魂橋的時候。那座橋似乎的確是有一座暗橋,當時明面上的彩虹是貫通武
山和江
北大學的,但是還有一條隱沒在洪水中的橋梁,卻是溝通武山和暗石坡的。
大家都被天空中的彩虹橋吸引住了眼光,卻沒人發(fā)現(xiàn)水中那條暗橋。因為那時候我被帝師拽著上了彩虹橋,所以也沒來得及去看暗橋到底是什么,現(xiàn)在想來,難不成爺爺他們遇見的麻煩跟那座暗橋有關(guān)系?
我思索了再三,終于還是決定跟紫衣大神官去一趟江
北市。一來紫衣大神官現(xiàn)在的確是人類而非僵尸或者陰魂,除了眼睛隱隱約約能看到雙瞳之外,其他的跟普通人沒什么區(qū)別。
再有就是拿到了證明,很明顯,這個來自六千多年前的人,已經(jīng)得到了那位的認可,以那位的聰明才智,斷然不會被這家伙給忽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