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湛平川:“嘖,全民種植的話,你還順便解決了尤托皮亞人的工作問題,這樣大家就不愁坐吃山空了。”
塔那托覺得眼前越來越開朗,壓在心頭的重擔也越來越輕了:“你說得對,讓大家都工作起來,用勞動換飯吃,比平均分配更加公平�!�
Oliver:“但我必須說,這里在歷史上也不是經(jīng)濟繁華的地區(qū),百姓過得日子并不算富裕,解決了第一步吃飯問題,后面就要依靠你的智慧了�!�
雖然Oliver提出了歷史上的難題,但塔那托并不悲觀,對現(xiàn)在的尤托皮亞來說,太遠的目標不切實際,她最重要的任務(wù)就是讓大家吃飽飯。
“我明白,但現(xiàn)在還有一個問題,就是百萬尤托皮亞人的居住問題,垃圾城被毀了,上千個區(qū)的茅草屋被夷為平地,我也不想讓大家再活在上帝城的陰影下,所以現(xiàn)在最緊要的,是找到合適的聚居地�!�
赫寧搶答:“住根基山里吧,我們都習(xí)慣了,而且還有那么多地下城,我們在里面住著也很好啊。”
法塔開口否決:“你們地下城,有毒,不能常住。”
Oliver:“其實尤托皮亞地區(qū)唯一一塊盆地就是垃圾城了,那里本該是個很好的集聚區(qū)�!�
蘭斯:“垃圾城的地理位置是很好,可惜上面有座上帝城,擋住了光線。”
湛平川提議:“水屋呢,像桃花源村那樣,反正加勒比靠海�!�
蘭斯搖頭:“尤托皮亞沒有這樣的習(xí)俗,也不熟悉海中建筑物的搭建,會出現(xiàn)很多安全問題�!�
阿提婭小聲說:“上帝城住不下嗎?”
她頭一次到上帝城來,已經(jīng)被這里的現(xiàn)代化震驚了,她覺得沒人會不喜歡住在這里。
塔那托搖頭:“住不下�!�
凌棋苦笑:“妹妹,你也不看看你們尤托皮亞有多少人,而且以上帝城這次遭受的破壞,我懷疑它堅持不了多久了�!�
“是啊是啊,我抽空看了一眼城墻和地基,雖然現(xiàn)在不至于坍塌,但幾十年后真說不好,早晚上帝城的人要搬到地下去�!北R卡斯像個坐不住凳子的差生,單手托著下巴,身子靠得歪歪扭扭。
他對這種嚴肅議題向來不感興趣,所以雖然在現(xiàn)場坐著,但已經(jīng)溜號很久了,百無聊賴,他只好揪度瑪?shù)拇裘妗?br />
度瑪扭身躲他,后來用手推他,可怎么也躲不開,最后把小機器腦袋氣的鼓著臉,重重“hen”了一聲,背過身抱著手不理他了。
他這才開始聽大家說什么,然后順便插句話。
波波夫一拍桌子,義憤填膺道:“那就讓它塌了吧!這破地方簡直是尤托皮亞人的噩夢,塌了才好!”
赫寧也附和:“對,我也不喜歡這里!”
坐在遠處屏息凝神的阿德里安終于掀開眼皮,忍無可忍地斥道:“長點腦子,上帝城塌了尤托皮亞還剩下什么?”
塔那托扭頭看向阿德里安,只見他一襲黑衣,煢煢孑立坐在陰影里,氣質(zhì)與炙熱的上帝城格格不入。
塔那托客氣道:“其實我也不想讓上帝城坍塌,不然需要解決的居住問題就更嚴重了�!�
阿德里安搭著右膝,撥弄藥瓶,靈魂的隱痛讓他手背青筋道道繃緊,若非實在聽不下去了,他是絕對不會開口的。
“你就只能看到居住問題,上帝城的價值絕不在居住,這里有機場,電站,馬路,公交,凈水系統(tǒng)......這是一套完備的公共設(shè)施,是你短時間內(nèi)在其他地方建立不起來的�!�
“你要為尤托皮亞人另找居住地,這還需要考慮嗎?你只有一個選擇,就是加勒比港口到上帝城那條高速公路的兩側(cè)�!�
眾人齊齊朝阿德里安看去,盧卡斯也不例外,不過他心里想的是,陰暗面可真兇啊,說話太不客氣。
塔那托倒不在意,反而謙虛問道:“怎么說?”
阿德里安明顯有些不耐煩了:“因為基礎(chǔ)設(shè)施,在尤托皮亞,只有那條高速公路兩側(cè)有穩(wěn)定的電力,有通訊基站,你必須把住宅區(qū)建立在那兒,這是短時間內(nèi)改善尤托皮亞人生活的唯一方式。”
盧卡斯?jié)M臉問號,嘴快道:“我還是不理解,電線又不是不能扯,誰愿意住在高速公路附近啊。”
阿德里安見是盧卡斯,勉強把脾氣壓下去:“十八年前平叛之戰(zhàn)后,首都城半城摧毀,聯(lián)邦政府在事后并未修繕改建,致使首都城基建水平倒退數(shù)十年,斷電停電在那里是常事,因此當?shù)鼐用褓徺I任何電子產(chǎn)品價格都是沙漠城的五倍�!�
塔那托:“這是為什么?”
波波夫撓撓頭:“咦,聯(lián)邦的電子產(chǎn)品不是通用的嗎?我用ibanana全家桶,首都城他們也都用ibanana啊�!�
阿德里安:“沙漠城電力充足,供應(yīng)穩(wěn)定,你可以用ibanana,也可以用幾百塊的廉價商品,使用起來不會有太大差別,可首都城必須使用ibanana這種高品質(zhì)電器,否則用一次壞一次。”
“你在沙漠城可以開上百萬的越野豪車,也可以開幾萬的電車,但在首都城道路損毀嚴重的城區(qū),平民只能買昂貴的越野車�!�
“把所有生活必需品加在一起,首都城要過上沙漠城的日子,百姓要付出幾倍到十幾倍的成本,這就是一套完善基礎(chǔ)設(shè)施的價值,它能夠無限壓縮普通人的生活成本。”
塔那托茅塞頓開:“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依靠坦布人留下的這條高速公路以及周邊基建,尤托皮亞人能用最小的成本過上好日子,至于公路的噪聲和污染,那都是以后要考慮的事情了�!�
阿德里安不置可否,繼續(xù)說道:“他剛剛提到的旅游度假,是好辦法,但你們不要碰,直接將海岸線租給極地冰川組織開發(fā),你們收租金。”
塔那托:“這又是為什么?”
阿德里安直言不諱:“因為你們的建設(shè)水平不夠,審美水平也不夠,對開發(fā)度假村更是一竅不通,想盡快回本門都沒有。”
湛平川低咳:“叔咱們客氣點吧?”
阿德里安將目光轉(zhuǎn)向他,瞇起眼:“是不是我沒跟你算賬,讓你以為沒事了?”
“......”湛平川默默做了個給嘴上鎖的動作。
阿德里安繼續(xù)道:“哈奇摩人恰恰是對熱帶濱海環(huán)境最感興趣的,讓他們幫忙開發(fā),自動宣傳,打造第二個弗比斯灣,極地和聯(lián)邦自然會有大批人到這里度假。你收了錢,一百年后再收回地,并不吃虧�!�
塔那托稍微有些猶豫:“可是......這不是和坦布人一樣,靠出賣加勒比的資源獲利嗎?”
阿德里安冷嗤:“這就算和坦布人一樣了?如果我告訴你,你還要學(xué)他們向外界借錢呢?”
塔那托愕然。
阿德里安漫不經(jīng)心,換了條腿撘疊:“聯(lián)邦的錢你是借不到了,借塔斯曼的吧,他們錢多�!�
凌棋懵道:“主管,人家塔斯曼憑什么借��?”
阿德里安皺了皺眉:“讓你借你就去——”
盧卡斯皺著臉:“我也不懂,桑德羅為什么要借啊,因為跟蘭斯和大侄子關(guān)系好嗎?”
“......塔斯曼沒有土地,所有糧食物資全依賴進口,他們也怕有朝一日被掐斷生命線,你們說的那些種植項目,別自己苦哈哈搞了,讓塔斯曼出錢,到時給他們農(nóng)作物,他們會同意的�!�
塔那托聽后良久才回過神來,她從來沒想過這個思路,這并不是出賣加勒比酋長國,而是合作,這是發(fā)展尤托皮亞的最優(yōu)解。
這樣的角度,她是決計想不到的,可阿德里安卻隨隨便便講了出來。
塔那托登時站起身,鄭重地朝阿德里安鞠了個躬,喜道:“多謝指點,你幫了尤托皮亞大忙了!”
她十分清楚這些話的價值,如果不是剛好同行一路,她絕得不到這種人的指點。
蘭斯聽完全部,不由輕笑:“不愧是霍華德集全家族之力培養(yǎng)出的精英領(lǐng)袖�!�
盧卡斯聽出了蘭斯話中的敬佩,他慢慢挺直身子,呆呆望向阿德里安。
他從小只知道哥哥是冷心冷肺的討厭鬼,是混蛋,悶葫蘆,是不懂反抗霍華德暴政的懦夫,是聽話的學(xué)習(xí)機器。
他從未正視過哥哥的價值。
此時此刻,當阿德里安在塔那托面前侃侃而談,寥寥數(shù)語便解決那些難題時,盧卡斯才深刻感受到了被當作未來聯(lián)邦議長培養(yǎng)的哥哥,有多么出類拔萃和無可取代。
阿德里安不是精英教育的殘次品,阿德里安是能夠改變世界的人。
第217章
該說的說完,阿德里安語氣有些冷硬道:“我打算明天回沙漠城了�!�
聯(lián)邦,塔斯曼,極地分別派了飛機到上帝城接回本國居民,阿德里安打算跟著這班飛機走。
塔那托也應(yīng)允了這幾個國家的撤僑行動,但不知為什么,只有太平洋孤島國始終沒來人。
盧卡斯剛陷入崇拜哥哥的情緒里,就突然迎來晴天霹靂,他心里怪怪的,干巴巴問:“干嘛這么著急走?”
阿德里安看著他,拇指按向藥瓶。
他的止痛片只剩最后一顆了,而上帝城的醫(yī)療系統(tǒng)還沒有恢復(fù),如果斷藥,盧卡斯的錨點可就要遭殃了。
他以前是吃了藥,煩躁時才輕輕捏兩下,要是沒有藥......
“舍不得哥哥?”阿德里安微笑。
盧卡斯果然應(yīng)激嘴硬,夸張的“哈”了一聲:“開什么玩笑,誰舍不得你啦,我巴不得你早點回去,省的這個陰暗面欺負我!”
阿德里安這次沒有反駁,反而語意不詳?shù)溃骸按_實是不想欺負你,才要回去�!�
說罷,阿德里安放下膝蓋,站起身,毫不留戀地走入陰影中。
盧卡斯扶著桌子欲言又止,突然覺得空落落的。
波波夫忙起身:“主管,是不是我也跟你回去�。俊�
凌棋:“還有我,要不我也明天走吧?”
湛平川高聲:“叔我就——”
阿德里安留下一句沒什么情緒的話:“你們隨便�!�
“——不跟你走了��!”湛平川趕忙把話喊完。
阿德里安:“......”
他深吸氣,壓著脾氣,好像留下也不是不行,不欺負弟弟還可以暴打侄子。
“你跟我過來一趟�!卑⒌吕锇脖硨χ科酱ǖ�。
“��?”湛平川詫異。
盧卡斯垮著臉呼嚕一把度瑪?shù)拇裘�,討厭,干嘛不叫我�?br />
度瑪無妄之災(zāi),捂住腦袋,手里的豆包都氣掉了。
湛平川屁股離開椅子,剛想跟阿德里安過去,就見蘭斯也起了身,陪在他身邊。
阿德里安聽見兩個腳步聲,倒也沒介意,他腳步?jīng)]停,徑直走入長廊。
長廊兩側(cè)都是小型會議室,門鎖得很嚴,里面空無一人,倒也不失為談事的好地方。
到了走廊,還不等阿德里安開口,蘭斯就先警惕道:“教訓(xùn)過了,不許再罰了�!�
湛平川聽著心里甜絲絲的,老婆果然心疼他。
阿德里安聞言打量蘭斯,又打量裹著睡袍的湛平川,嗤笑,隨即嚴肅道:“聯(lián)邦派去各大頂級公會的考察團遲遲不走,你爸媽懷疑有貓膩,我回去看看,讓高塔公會也注意一下吧�!�
一聽阿德里安說的是正事,蘭斯多少有點尷尬,他輕咳一聲,才道:“NO.749的反應(yīng)確實奇怪,按理說他應(yīng)該猜到我們和高塔與鬼眼的關(guān)系了,但卻一直沒出手�!�
其實從他們劫走老瘋子,妄圖了解平叛之戰(zhàn)的真相時,高塔和鬼眼就很難摘清了。
因為NO.749一定知道,高塔和鬼眼這兩個組織,就是曾經(jīng)黎容和岑崤留下來維系聯(lián)邦與神祇系覺醒者平衡的。
那么神祇系覺醒者全軍覆沒,高塔和鬼眼勢必耿耿于懷。
再加上這次阿德里安露面,盧卡斯和Oliver出現(xiàn)在戰(zhàn)局......
所以NO.749為什么毫無反應(yīng)?他在等什么?
阿德里安沉聲道:“他最奇怪的,是坦布人戰(zhàn)敗,聯(lián)邦沒有提供任何援助�!�
不僅沒有提供幫助,甚至讓沙漠城的武器順利送至弗比斯灣港口,雖然和川國際已經(jīng)極度小心了,但那么一大批武器,一路上暢通無阻還是很夸張。
就好像是NO.749默許他們提供武器幫助尤托皮亞解放。
坦布人大部分都是神明的信徒,他們被掀翻,古神殿后殿腺體交易的秘密也會被曝光,這一切都對NO.749毫無好處,他的想法實在讓人捉摸不透。
說到這兒,湛平川不由想起自己意識離體時,聽到NO.749說的話。
當時NO.749對城主們說——
“我只需要她看著,看著發(fā)生的一切�!�
迦妮塔已經(jīng)死了,但他特意把迦妮塔的蠟像擺在古神殿側(cè)殿,看似供奉,實則禁錮。
湛平川隱隱生出種感覺,NO.749對迦妮塔有很深的怨恨,愛極恨極,所以迦妮塔死了他也不放過,他想要向迦妮塔證明什么,展示什么,來宣泄憤怒。
可如今尤托皮亞成功解放,符合所有人的期許,他到底想讓迦妮塔看什么?
湛平川突然靈光一閃,脫口而出:“反抗!”
蘭斯和阿德里安同時看向他。
湛平川心臟狂跳,面色凝重:“NO.749或許是有意讓尤托皮亞人勝利的�!�
“怎么說?”蘭斯皺眉。
“他讓迦妮塔在古神殿看著尤托皮亞人被坦布人欺凌,沒有尊嚴,沒有人權(quán),被奴役,被抽取信息素,被剝奪腺體,永無翻身之日,就和曾經(jīng)的神祇系覺醒者一樣�!�
“作為神祇系覺醒者的領(lǐng)袖,迦妮塔做出了和塔那托不一樣的選擇,她選擇和解,不靠流血和犧牲爭取權(quán)利,而塔那托選擇反抗,戰(zhàn)斗,直到生命最后一刻。”
“自反坦布組織出現(xiàn)以來,尤托皮亞人和坦布人兩敗俱傷,這次大戰(zhàn)更是死了數(shù)萬人,或許在NO.749眼中,我們給塔那托帶來的幫助就等同于神祇系覺醒者擁有的地外力量,塔那托用了,成功了,而迦妮塔沒用,失敗了�!闭科酱ú聹y。
蘭斯道:“你是說,NO.749認為塔那托和當初的他選擇是一樣的,他要讓我媽媽看到塔那托的勝利,尤托皮亞的勝利,他希望我媽媽承認只有流血和反抗才能換來一切�!�
湛平川攤手:“不然他為什么要把迦妮塔的蠟像放在側(cè)殿,又為什么不出手幫坦布人�;蛟S在他眼里,人類早已經(jīng)成了他的玩物,他想要誰贏誰就贏,想要誰輸誰就輸�!�
蘭斯:“所以這次根本就不算NO.749敗了,因為失敗也是他早就設(shè)計好的�!�
湛平川又琢磨:“可這樣一來,他就算失去了加勒比酋長國,幫手少了,敵人多了,難不成聯(lián)邦真會因為他對其他幾個國家發(fā)起戰(zhàn)爭,讓人類團滅?”
蘭斯幽幽道:“除非這些幫手,敵人,早就不被他放在眼里�!�
除非在NO.749眼中,這顆星球已經(jīng)走到末路,再無回旋的余地,就像古神殿中雕刻的那一樁樁慘劇。
“你們繼續(xù)猜吧�!卑⒌吕锇仓蛔鐾ㄖ蛔龇治�,現(xiàn)在也不是什么戰(zhàn)術(shù)研討會,他沒空研究大反派的內(nèi)心世界。
不過臨走之前,阿德里安上下打量湛平川,無情奚落:“能走能跳的,這也算是罰了?”
湛平川:“......”還是親叔嗎?
目送阿德里安離開,蘭斯和湛平川回到房間。
一進門,湛平川就將蘭斯緊緊摟住,他把下巴抵在蘭斯的肩膀上,一邊蹭一邊安撫道:“沒事的,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就不信NO.749能一直贏�!�
大不了他就學(xué)習(xí)五階能力,湮滅時間線再來一次。
雖然忘記自己和蘭斯經(jīng)歷的一切很痛苦,但至少這是一張底牌。
湛平川蹭著蹭著,就吻向蘭斯的腺體。
上帝城沒有藥物,同樣沒有抑制劑,杰克時期身體不歸他管,他也沒有記憶,但此刻,他確定杰克沒給他打抑制劑。
本來做完終身標記的Alpha就渴望與Omega親近,現(xiàn)在他又預(yù)感易感期快到了。
湛平川剛想含住那個小巧的腺體,吸一吸星玉蘭信息素,就聽蘭斯說:“操可以,一會兒我們?nèi)ツ愕撵`境系統(tǒng)里操。”
湛平川住嘴,眨了眨眼睛。
蘭斯轉(zhuǎn)回身,輕笑:“怎么,我不能進了?”
“沒啊�!闭科酱ń妻q。
“那你心虛什么,眼睛眨的比心跳都快。”
“我那兒又不好看,非要進去嗎?”
“不然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應(yīng)該再挨兩根武裝帶�!碧m斯的手掌輕輕撫摸他的胸膛。
湛平川突然反應(yīng)過來了:“是不是外神跟你說什么了?”
他是在蘭斯的靈境系統(tǒng)里看到那五枚胞體的,三維世界的象征態(tài)不會被蘭斯看到,但不代表不會被外神看到。
所以當他回到身體里被外神認出來,外神一定能聯(lián)想到他靈境系統(tǒng)的古怪。
五階能力近乎于神,那么他湮滅的時間線也可以把神明蒙在鼓里,外神或許就是意識到了這點,才想看個究竟。
蘭斯抬眉,環(huán)抱雙臂:“所以真有事瞞著我。”
湛平川郁悶:“寧拆一座廟不毀一樁婚,這狗東西怎么成天破壞夫妻和諧?”
蘭斯嗔道:“少轉(zhuǎn)移話題,瞞我什么了?”
湛平川瞇起一只眼睛,微抽涼氣:“等會兒寶貝兒,背疼,你看看是不是破了?”
蘭斯繃著臉,一語不發(fā)。
湛平川無法了,只好嘆氣:“要不先操呢?可能進去就沒心情了。”
進入伴侶的靈境系統(tǒng)最好提前做足前戲,這樣才能讓信息素放松戒備,降低被入侵的不適感。
所以蘭斯沒有拒絕,他解開襯衫的扣子,把衣服甩到沙發(fā)上,不過很警惕地提了一個要求:“你易感期是不是要到了,輕點操�!�
湛平川低笑,親親他慢慢變紅的耳骨:“放心,忍得住�!�
他托起蘭斯,往床上抱。
蘭斯一沾床鋪,就習(xí)慣性地趴在床上,昨晚他們一直是這個姿勢。
結(jié)果湛平川卻把他撈起來,讓他面對自己坐著:“法塔的藥挺好用,現(xiàn)在后背不疼了,我還是喜歡這種�!�
上次的秋后算賬已經(jīng)讓蘭斯對這個姿勢深有體會,他就沒見過比這個更深更狠的。
“你剛剛不是說唔......”
后面的話被湛平川毫不留情地堵住了。
第218章
龍膽信息素溢出來,立刻讓蘭斯身體軟了下來,被標記過的Omega對Alpha毫無招架之力。
湛平川連讓蘭斯起身脫掉褲子的機會都不給,他一邊親著蘭斯的唇,一邊手指向下,摸到褲子拉鏈,一拉到底。
“唔...唔唔......”蘭斯嗚咽兩聲,剛準備從湛平川腿上翻身下來。
誰料湛平川居然單手將他托起半寸,另只手從后腰將牛仔褲往下剝,蘭斯愕然睜眼,湛平川已經(jīng)將褲邊拉到腿根,需要用的地方,被徹底暴露出來。
只是現(xiàn)在的模樣,極大的限制了蘭斯的行動,他的雙腿被牛仔褲完全禁錮起來,受不了時想借力都難。
果不其然,當湛平川盡情撻伐時,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摟緊湛平川的脖子,讓手臂分擔一部分重量,不至于直墜到底,被牢牢釘在深處。
然而湛平川只過了幾秒就看穿了他的意圖:“老婆,沒事的,你松開手試試,能受得了�!�
“我,信你個......鬼!”蘭斯急促喘息,后背挺得筆直,有汗珠貼著脊椎緩慢滑下,帶著無力抓撓的癢和令人戰(zhàn)栗的涼。
湛平川只好輕嘆,雙手慢慢箍在蘭斯側(cè)腰,無名指抵著淺淺的腰窩,找好著力點:“寶寶,上次秋后算賬你都可以的,四個小時呢�!�
說著,手掌帶著細滑柔韌的腰狠狠下壓,壓力抵消了手臂支撐的阻力,蘭斯幾乎是以全部重力坐了下去。
只一下,蘭斯的眼淚就潤濕了雙眸,他低泣著將臉埋在湛平川肩頭,整個人輕抖。
“我...真后悔給你上藥,抽死算了!”
湛平川摟緊他的后背,盡力釋放安撫信息素,輕啄他泛紅的腺體,笑道:“好好好,寶寶下次抽死我�!�
有第一下就有第二下,蘭斯只能如浮舟般在翻涌的海浪中跌宕,浪花將他推至最高,幾近離開海面,又讓他重重落下,砰然到底,濺起水花。
Omega的腺體很快溢出甘甜的星玉蘭信息素,與龍膽信息素交織到一處。
這是他們意志力最脆弱的時候,也是對彼此全無防備的時候。
雪白的床單落下點點汗珠,暈成硬幣大小的痕跡,蘭斯已經(jīng)適應(yīng)了深度,開始有一搭沒一搭的用手指把玩湛平川的腺體,為一會兒進入靈境系統(tǒng)做準備。
他這種目的性極強的人,在任何時候都不會忘記自己的任務(wù)。
“老公,快點�!彼炔患按胩綄ふ嫦唷�
湛平川用手掌描摹他肩胛骨的輪廓,偏頭看他鬢角汗?jié)竦能洶l(fā):“真想快點?”
“en�!碧m斯鼻腔里發(fā)出輕輕的一聲,臉頰貼上湛平川的側(cè)頸,目光灼灼望著腺體,那意圖簡直不要太明顯。
“那就不用手指揉開了,反正昨夜進去過了,今天應(yīng)該能自己張開。”湛平川自言自語道。
蘭斯不可置信地抬起頭,腰腹使力,想要起身:“你還要進?”
他很快就知道了答案,小狼崽確實還要,甚至喜歡上了生殖腔窄仄高熱的感覺,就像第一次吃到鮮肉的雄獸,再也無法滿足于只啃骨頭。
湛平川喜歡聽蘭斯不受控的哽咽,他舔去蘭斯的眼淚,充滿憐愛地輕拍蘭斯痙攣的后背,全然忘記自己就是造成這一切的人。
“好可憐的小狐貍,狐貍耳朵都耷拉下來了�!�
“漲......”蘭斯無力地咬著湛平川的鎖骨,留下一串串牙印。
“哪里漲,老公幫忙揉揉。”湛平川明知故問。
“別撞了......”蘭斯努力去咬湛平川的腺體,卻被湛平川一把扯下來。
“嗯,是不是撞疼了,換個角度?”湛平川溫馨提議。
“不行......”蘭斯搖頭。
“寶貝兒的意思是繼續(xù)撞?”湛平川擅自總結(jié)。
蘭斯氣笑了,撩起眼梢,嗔道:“......下次揍你,再也不心疼了。”
時間劃向黃昏,房間里的響動終于隨著烈日消失,窗簾透出紅燦燦的顏色。
蘭斯闔眼枕在湛平川身上,就聽湛平川胸腔微震:“寶貝兒,進來吧。”
龍膽信息素牽引著他,邀請他進入靈境系統(tǒng)。
在抵達那片紅色海域之前,湛平川遮著他的眼睛,解釋道:“不是有意瞞你,只是怕你知道后有壓力,我愛你蘭斯。”
湛平川緩緩松開手掌。
蘭斯睜開眼,重新看見了慘紅的海天一色。
這里的損傷似乎比上次見還要嚴重,海水的顏色仿佛更深了,云層積壓下來,將天空遮得密不透風,而紅日卻透過云層,懸掛半空,將血色潑向海面。
海面顫抖,碎裂的礁石被反復(fù)沖刷,卻仍然蓋不住深深的溝壑。
是的,這次他甚至沒有看到一塊完整的礁石。
蘭斯蹙眉,轉(zhuǎn)身向?qū)盈B的山脈望去,然而只一眼,就讓他僵在原地,無法呼吸。
他的眼睛仿佛填充不了如此巨量的信息,瞳孔如海波般顫抖,那座座如刀削斧鑿般的山壁,剝落外殼,露出深刻殘忍的血字。
每一個,都是他的名字。
靈境系統(tǒng)是大腦額葉與顳葉間的精神領(lǐng)域,這里的所有意象,都代表人體的某些部分,這么深的刀痕,無法愈合的傷口,不知對身體造成了多大的傷害。
而能這么做的人,唯有湛平川自己。
怪不得,怪不得外神說這里經(jīng)歷了數(shù)次毀滅性的創(chuàng)傷。
他甚至無法數(shù)清到底有多少道傷口,有多少個名字。
“Kwa
hakika......”(果然如此)
外神透過蘭斯的眼睛,看見了漫山的傷疤。
祂狹起泛著銀光的眼珠,再一次對人類的選擇產(chǎn)生不解和困惑。
第一次,祂不理解迦妮塔為什么會熱愛人類,甘愿放棄生命。
第二次,祂不理解湛平川為什么會為了蘭斯放棄近神的力量,將自己摧殘至此。
祂隱隱感知到,這名信徒信仰的并非自己,而是祂的通道。
“Ame
wezo
wa
ngazi
ya
tano,hatima
yako
inwa
mara
ny......”(他曾掌握五階能力,你們的命運重復(fù)多次)
“Mche
zo
wa
muda
ume,ki
ni
uhar
hau......”(時間線被湮滅,但傷害不會消失)
“Kwa
nini
aliku
hivi”(他為什么會為你做這些)
“寶貝兒,別哭啊。”湛平川心疼地擦去蘭斯臉頰的淚水,“現(xiàn)在看是慘了點,但過段時間可能就恢復(fù)了。”
他猜,這次要不是他和杰克意識在靈境系統(tǒng)廝殺,山壁是不會震蕩脫落的,否則他就不必刻下這么多的字。
應(yīng)該是他每次湮滅時間線,刻下的字都會隨著時間的消失而被覆蓋隱藏,所以他每一次都要重新提醒自己,記得愛蘭斯。
“所以我們不是第一次......”蘭斯突然有些說不下去。
湛平川樂觀地給蘭斯打氣:“沒錯,我們不是第一次失敗,但寶貝兒別灰心,我覺得這次我們就能贏——”
“......第一次相愛�!碧m斯凝望著湛平川。
湛平川頓住。
“在這些被湮滅的時間線里,我們無數(shù)次喜歡過彼此,有過刻骨銘心的相愛和離別,對嗎?”
湛平川動了動唇,不知該從何答起。
天邊暮色染紅了蘭斯的眼睛,他將自己的手指插入湛平川指間,緊握在一起:“受苦了�!�
一世有一個真心相愛的人已是很難的事,而生生世世都愛上一個人,甚至愛意濃烈到愿意為他自毀自殘,又是怎樣渺小的概率。
蘭斯無法計算,也無從計算,在浩渺如煙的變量里,湛平川愛他,是唯一的定量。
湛平川笑笑,手掌卻更緊地回握住蘭斯:“不苦�!�
“Nenda
nyu
ya
milima......”(去山巒后面)
外神突然開口。
祂的語氣空前嚴肅,想必得知自己曾反復(fù)敗給對手,也是一件無法接受的事情。
“山巒后面有什么?”蘭斯問外神。
“Vipande
vya
wakati......”(時間的殘片)
湛平川聽到了他的問題,無奈道:“我進不去,那里一直不允許我進入,我猜是五階能力的限制�!�
任何能力都有缺陷,五階能力也不例外,它可以讓湛平川擁有重來的機會,卻不允許他從殘片里窺得先機。
外神不再言語,祂鹿角上的神環(huán)爆發(fā)出耀眼奪目的銀光,那光芒照亮了蘭斯的靈境系統(tǒng),將所有混沌驅(qū)散。
蘭斯的身體也散發(fā)出那種幽光,頸上的圖騰最為鮮明的浮現(xiàn)出來,牽引著遺留在湛平川體內(nèi)的神跡,遙相輝映。
蘭斯感到前所未有的輕盈和透徹,眼前巍峨的山巒在這光芒的照耀下逐漸透明,隱隱顯出后面灰暗的,猶如散落墨汁的殘片。
“走。”
蘭斯牽著湛平川的手,向山壁走去。
那仿佛是一座巨大的果凍,山壁變得柔軟且有彈性,起初他們無法呼吸,整個人像是被嵌在了果凍里,寸步難行。
到后來,他們終于艱難穿過山體,來到虛無的另一面。
這里沒有完整的世界和記憶,也沒有任何色彩,有的只是一閃而過的殘片,仿佛吹飛的煙灰,在空中飄過。
這時,突然有一個活潑好動的小Alpha拍著球從他們面前跑過。
他似乎在一條長廊里玩,身后還有人追:“大少爺!別在和川醫(yī)院里玩球!”
皮球從小Alpha手中溜走,沿著大理石地板向前滾去,最終停在一處門口。
小Alpha趕忙跑過去撿球,抱起球的那一刻,他聽到虛掩的門內(nèi)傳來媽媽的聲音——
“他的問題在意識領(lǐng)域,那是我無法觸及的地方,他要么自己走出來,要么另有際遇,有人能將他從深淵中拉出來。”
小Alpha鬼使神差地拉開門,看到一個和自己差不多大的Omega蜷在媽媽懷里。
Omega有漂亮的紅色頭發(fā),小被子一樣蓋在身上,他的臉頰緊貼著楚浮的胸口,像脆弱的小貓咪,低聲嗚咽。
小Alpha怔怔地望著那個Omega,手中的皮球不自知地滑了下去。
楚浮警告似的掃了他一眼,然后和蘭聞道道歉:“抱歉,我兒子太皮了�!�
蘭聞道心如死灰,已經(jīng)沒心情關(guān)注門外站著的小孩了。
倒是懷里的小Omega慢慢睜開噙著淚水的眼睛,偷偷瞥了一眼Alpha。
小Alpha猛地吞咽口水,眼睛亮得像剛從月亮上撈出來。
“那是......”湛平川驚訝萬分。
“我們。”蘭斯輕聲道。
“所以在某一世,我們小時候就遇到彼此了,我沒有從走廊里跑過,我看到了你�!闭科酱ㄍ蝗挥行┩锵н@一世,這恐怕是他們相處時間最長的一世。
“嗯,你似乎對我很感興趣�!碧m斯輕笑。
殘片飄走,他們繼續(xù)前行,拂開那些看不出細節(jié)的碎片,去追緩慢滑行的大團灰埃。
“蘭寶,我來找你玩!”脆嫩的聲音闖入耳中,湛平川和蘭斯齊齊停下腳步。
只見一個七八歲的身影像小炮仗一樣沖進高塔大廈頂層,蹬掉鞋子,踩著鵝黃色的地毯,將正在翻百科全書的Omega一把抱入懷中。
“哎哎哎!”蘭聞道兩指夾煙,沒點火,心力交瘁地吸了一口,憂慮道,“我說你小子什么時候回家?一放寒暑假就來別人家度假像話嗎?”
“好啊,等寒假讓蘭寶住我家,睡我的房間,我的床特別大!”小Alpha興奮道。
蘭聞道氣道:“你想得美!”
然而小Omega顯然沒有老蘭那么多慮,他被Alpha抱著,笑盈盈地縮了縮身子,熟練地給Alpha讓出一半椅子。
“弟弟,我給你講冰川的成因吧。”
小Alpha單手拄著下巴,眼神全落在Omega可愛的側(cè)臉上,邊欣賞邊有求必應(yīng):“好啊,你講的我都愛聽,我聽一輩子�!�
蘭聞道猛戳手機按鍵,怒不可遏地沖對面咆哮:“湛擎和,再不把你兒子接走,你得滿嘴口腔潰瘍!”
那邊聽罷,只冷冷回了個“呵”字。
“蘭寶?嘖,原來我還叫過你蘭寶,真好聽。”湛平川心都快化了。
蘭斯輕哼:“你這一世可承認是我弟弟了,還糊弄我陰歷一月生的�!�
穿過這一刻的殘片,他們又往更深處走,深處的殘骸就更多了,但大部分碎得厲害,只有拇指大小,完全無法窺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