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一眾看守者：“？？？”你他媽倒是否認(rèn)��！
蘭斯突然瞇起眼睛，語氣涼颼颼的：“我給你一次機會，把他們都殺了，現(xiàn)在跟我走，你不僅能被我包養(yǎng)，還能操我。”
看守者們瞠目結(jié)舌，還能這么搞？
我靠，天上果然掉餡餅了，不僅能被包養(yǎng)，還能操......
湛平川唇角微微有上抬的趨勢。
“杰克隊長！”有人憤怒地喊了一聲。
湛平川只是稍微走神，但很快理智就占據(jù)了上風(fēng)，他嗤笑：“開什么玩笑，我杰克就算窮死，餓死，單身一輩子，也不當(dāng)男小三！”
蘭斯：“。”
湛平川終于不再眷戀那片刻的心動，也明白眼前的人是潛伏進上帝城的奸細，他想留也留不住。
只見他掌心紅光一閃，一道幽紅絲線朝直奔蘭斯的左肋而來。
這次外神沒有閉眼，蘭斯清楚地看到了湛平川的異能，他腰腹使力，迅速擰身，堪堪避開紅絲。
紅絲擦著胸口飛了過去，他只要稍微躲避不及，被刺穿的就是他的心臟。
當(dāng)然，他是不會死的，因為有外神在。
可只要他讓外神降臨，那湛平川就必死無疑。
外神絕不會放過一個想要他性命的敵人，尤其這個敵人，還有祂親賜的神跡。
蘭斯喘息不止，眼眸凌厲地盯著湛平川。
“杰克隊長！不能破壞古神殿！”看守者嚇得魂不附體，眼看著就要昏過去了。
“臥槽忘了！”湛平川精神一震，趕緊召出屏障，將自己的紅絲擋住。
蘭斯瞬間意識到，他們投鼠忌器，害怕傷害古神殿。
于是他立刻將手中燈盞甩飛出去，聲東擊西，在燈盞爆裂的同時，他已經(jīng)尋了根圓柱做掩體。
“Niami
ni，nap
enda
kuku
dhibiti......”（信仰我，讓我殺死他）
外神顯然發(fā)現(xiàn)了湛平川擁有自己的神跡，祂將整個身子都從混沌中探出，神環(huán)上的圖騰猩紅刺目，殺意畢露。
蘭斯不搭話。
恰在這時，湛平川的紅絲突然彎折，向圓柱后打了過來：“小蘭富豪，你配合點，乖乖被我抓走，我不讓你受傷的。”
蘭斯見勢不好就地翻滾，然而躲閃不及，還是被紅絲掃到了手臂。
頃刻間，結(jié)實的制服就豁開裂口，鮮血從破口處涌出，一陣刺痛沿著手臂襲向大腦皮層。
蘭斯一聲悶哼，抓著黑曼巴之刃沖入拱門，向后殿跑去。
還不等他叫痛，靈境系統(tǒng)中的外神就撕裂了混沌，怒意暴漲，眼中光芒更盛。
“Mjinga
cha
kijinga......”（愚蠢的通道）
“Miujiza
ina
weza
kun
iumiza......”（神跡也會傷害到我）
這就是外神不肯輕易給出神跡的原因，來自祂的神跡，一旦背叛，就會經(jīng)由祂的通道帶給祂反噬。
蘭斯已經(jīng)沒有精力跟外神吵架了，他借著黑暗橫沖直撞，拼命逃跑。
耳機里傳來盧卡斯焦急地問詢：“行不行啊，我把你召回來！”
“不行！”蘭斯果斷拒絕。
他們很快就會被全城通緝，以后再想進上帝城就難了，而且下次說不定錨點就不在古神殿了，更何況現(xiàn)在Oliver下落不明，他絕不能走。
蘭斯一邊逃命一邊迅速尋覓著Oliver的身影。
以O(shè)liver的步速，在那短短的時間里，絕走不出太遠，不過從正殿出發(fā)一共有三個方向，他不知道Oliver走的是哪個方向。
“靠，堅持住，我們來救你！”盧卡斯喊完，拉開車門就沖了出去。
波波夫大吼：“我也去！”
兩人轉(zhuǎn)瞬趕到古神殿，沒那個閑情逸致找入口，波波夫直接強化全身，像架坦克一樣撞進了古神殿。
轟！
那神殿外密密麻麻的尖刺，也被他撞得七零八落。
“啊啊啊啊�。 �
“有敵人，反坦布組織又來了，快跑！”
“有人破壞古神殿！”
“神明會懲罰他們！”
坦布人四散奔逃，波波夫和小丑從撞開的豁口沖了進去，里面一片漆黑，兩人差點失去視線，還好盧卡斯想起來他可以瞬移到蘭斯身邊，于是他抓起波波夫的領(lǐng)子，直接發(fā)動異能，到了蘭斯身后。
“我的媽總算趕上了！”盧卡斯剛想喘口氣，腦后寒風(fēng)已至。
“不好！”波波夫仗著身體強化，將盧卡斯護在身前，只聽嘭一聲，他整個人都被屏障撞飛了出去，而在他身前的盧卡斯也沒能幸免，直接將墻壁砸出個坑，腦袋上鼓了巨大的一個包。
“小丑！”蘭斯臉色一變，立刻將他從坑里拽了出來。
波波夫揉著后背站起身，憋了一肚子氣：“大少爺你！”
湛平川拎著燈盞走過來，好笑道：“葫蘆娃送爺爺呢，一個接一個的�！�
話一出口，他卻愣了一下。
葫蘆娃是誰？怎么好像肌肉記憶似的說出來了？
就在湛平川發(fā)愣的空擋，盧卡斯已經(jīng)被蘭斯拉入掩體，他捂著腦袋上的大包委屈炸毛，一打響指：“哥！救我！”
第189章
盧卡斯話音剛落，古神殿內(nèi)的看守者已然出手，只見一團綠色霧氣突然朝他們襲來，成功繞過圓柱，幾乎就要碰上盧卡斯的雙腿。
就在剎那，一雙棕色羽翅猛然煽動，卷起咆哮旋風(fēng)，將綠霧盡數(shù)吹回看守者陣營。
“不好！”那名看守者大驚失色，扭頭就跑！
“我靠！”湛平川神色一變，趕緊召喚屏障擋住綠霧，他倒是沒事了，那些被昏暗的環(huán)境影響了判斷，以至來不及逃跑的看守者都被綠霧追上。
“啊啊啊啊啊��！”聲聲哀嚎在廊道中響起，那綠霧頃刻間化作強腐蝕性的酸液，把白袍們燒灼成一團焦黑。
“哎哎哎！”盧卡斯差點被強風(fēng)吹出圓柱，身后一只手精準(zhǔn)地薅住了他的后衣領(lǐng)，將他一把提了起來箍在懷里。
阿德里安面色陰郁，冷眼望著那些打滾哀嚎的白袍人，問懷里大口喘氣的盧卡斯：“闖什么禍了？”
“誰闖禍了，我正在和敵人激烈廝殺！”盧卡斯一邊逞能一邊牢牢抱住阿德里安的手臂。
蘭斯見盧卡斯把阿德里安招來了，擔(dān)心之余又松了一口氣。
他擔(dān)心阿德里安的身份暴露，又慶幸總算可以拖延些時間。
好在古神殿內(nèi)昏暗異常，只要燈盞不懟到阿德里安臉上，是不能完全看清他的容貌的。
蘭斯握刀而起，語氣極快道：“小丑你們頂一會兒！波波夫跟我去救Oliver！”
“嗷！”波波夫應(yīng)了一聲，忙掄起雙臂開道，和蘭斯一起沖向后殿。
“喂喂喂！什么叫我們？我只是A級��！”盧卡斯在阿德里安懷里撲騰四肢，他想跟蘭斯一起走，把棘手的杰克隊長留給親愛的叔。
湛平川等綠霧徹底散去才收回屏障，十余名未受傷的看守者已經(jīng)從另一道門沖過去追蘭斯了，他則打量著面前身著西裝，仿佛要融進黑暗里的男人。
“嚯，又來一個S級�！闭科酱ㄟ有�，他明顯感覺到面前這個人壓迫感更足一些，這種壓迫感甚至連他都有點怵，就好像身體里的預(yù)警雷達被觸動了，“哥們兒是什么鳥啊？”
反坦布組織中有很多飛禽形態(tài)覺醒者，他們搞起偷襲來很拿手，會飛是最大的便利。
所以看到阿德里安，湛平川第一時間懷疑他是反坦布組織的秘密武器，可仔細打量又覺得不貼。
那幫尤托皮亞人能吃飽飯就不錯了，哪來的時間和金錢培養(yǎng)出這種精英氣質(zhì)。
“你叫我什么？”阿德里安眼皮微抬，盯著湛平川，哥們兒這個稱呼叫出口時，他顎骨下的青筋明顯鼓了起來。
湛平川提起一邊眉毛，匪夷所思地看著阿德里安，他沒想到這個人的關(guān)注點在稱呼上。
叫哥們兒已經(jīng)很客氣了吧，難不成要叫內(nèi)奸，細作，間諜，臥底？
也不知道是不是腦子不好，現(xiàn)在的嫌疑犯都這么囂張。
“事兒還挺多，叫你什么你聽著就完了�！闭科酱ú豢蜌獾馈�
阿德里安的眸色又沉了幾分，周身騰起森涼的戾氣：“我是不是太久沒揍你了？”
湛平川：“？？？”
湛平川：“你們外地人都這么說話？”
盧卡斯焦急地拍阿德里安的胳膊：“快把他打暈帶走！他已經(jīng)不是你親愛的大侄子了，現(xiàn)在站在你面前的是牛逼轟轟的杰克隊長！”
湛平川指著自己的鼻子，氣笑了：“還親愛的大侄子，這便宜就硬占唄？”
阿德里安已經(jīng)不再啰嗦，他眼中寒光一閃，瞬間附身在湛平川身后的看守者身上，然后不等湛平川有所反應(yīng)，手刃照著湛平川的后頸就劈了下去。
但湛平川畢竟是阿德里安和湛擎和高壓訓(xùn)練出來的，感知危險和快速閃避已經(jīng)成了他的肌肉記憶。
他雖然不知道阿德里安的異能，但是那瞬間，他見阿德里安的目光變得僵直，就知道對方已然發(fā)動攻擊，于是他毫不猶豫的從原地一撤，手刃只擊到了他的肩頭。
湛平川肩頭悶痛，猛轉(zhuǎn)頭看向下手的看守者，他當(dāng)即毫不猶豫地召出紅絲，“噗嗤”一聲穿透了看守者的喉骨。
鮮血從傷口處噴出來，濺在他的眼皮，而阿德里安早已在他攻擊前回到了身體。
就在看守者直挺挺倒下的時候，阿德里安鋒利的羽翅已然掃到！
唰——
一陣勁風(fēng)擦著胸口而來，湛平川忙仰身下腰，躲過一擊，他的碎發(fā)被風(fēng)卷起，黏在側(cè)臉的血點上。
“你能控制別人，還是你到了別人身上？”
他瞬間就猜到了阿德里安的異能，并在下腰的同時催動紅絲攻擊阿德里安的腹部。
“啊啊啊啊啊哥！”盧卡斯嚇得向上一竄，用腿牢牢纏著阿德里安的側(cè)腰。
阿德里安并不慌張，他借著橫掃的慣性猛一轉(zhuǎn)身，翅膀豎在背后與紅絲撞在一起。
砰！
空氣中濺起幾簇火星，照亮幽森的大殿。
湛平川見阿德里安的翅膀安然無恙，一挑眉：“你這翅膀質(zhì)量挺好啊�！�
阿德里安這場架打得并不痛快，如果是真的敵人，他很樂意擊擊致命，毫不留情，以此來獲得快感，慰藉時刻尖銳的靈魂痛感。
然而今天這場架顯然是以教育孩子為主。
所以他全程沉著臉，并隨著湛平川的聒噪臉色越來越沉，他眼中的溫度，快要比洛拉西提冰原還低了。
盧卡斯拍拍阿德里安的胸膛：“你想辦法繞到他身后，我把錨點扔他身上，給他送回家去，讓他爸媽治他�！�
湛平川：“喂，我聽到了。”
盧卡斯指著湛平川的鼻子激動罵道：“老子就是讓你聽的！你個傻逼！你都是有神跡的人了怎么還會被人洗腦？你特么還打傷了我們小少爺！你完了，你失去入贅資格了！”
湛平川垮著臉，掌心紅光流轉(zhuǎn)：“我靠你還罵我？你才完了�！�
說罷，紅絲突然如煙花般爆開，箭雨般凌亂密集地?fù)粝虬⒌吕锇病?br />
盧卡斯趕緊一縮脖子，藏進阿德里安的羽毛：“你們家的，你趕緊教訓(xùn)！”
只見阿德里安一扇翅膀，抱著盧卡斯騰身而起！
砰砰砰砰砰！
紅絲將地磚打得碎成齏粉，塵煙四起。
見阿德里安飛上天，紅絲又調(diào)轉(zhuǎn)方向，直追而去，阿德里安展翅疾掠，劍羽摧枯拉朽的割斷正殿里幾根承重柱。
就見正殿劇烈搖顫，堅如磐石的斗拱發(fā)出吱嘎吱嘎的摩擦聲，整棟建筑大廈將傾。
“不好，古神殿！古神殿！”看守者失聲大喊。
然而打紅眼的湛平川已經(jīng)顧不得那些了，他閃轉(zhuǎn)騰挪躲開掉落的木頭，然后一抬手掌，龍膽信息素澎湃咆哮，阿德里安面前的空間赫然撕裂出一道時空裂隙。
可惜阿德里安對湛平川的所有異能心知肚明，他早就做了準(zhǔn)備，從容急停，懸在空中，冷冷看著湛平川。
湛平川胸膛起伏，心卻一沉。
這個人似乎對他十分了解，不只是他的攻擊方式，還有他的全部異能。
為什么？
他明明從來沒有見過這個人。
大侄子，他爸媽，神跡，小少爺，入贅，你們家的......
這些他無法理解的詞匯正荒謬地撞擊著他的大腦，他明知道這些跟他沒有關(guān)系，但當(dāng)所有詭異疊加在一起，一切竟然可笑的逼真起來。
漫長廊道中，波波夫一頭撞進了后殿，木制墻面被他撞出一個人形豁口，陽光從外透了進來，依稀能照亮殿內(nèi)的擺設(shè)。
在這個殿內(nèi)并沒有座臺和蠟像，矗立在正中央的，是一面巨大的紅墻。
這面墻足有四層樓高，兩旁綁著黃色的圍簾，墻面上摳出了一個個整齊的孔洞，一眼望去，足有數(shù)百之多。
在這些孔洞里擺滿了燒杯狀的玻璃瓶，玻璃瓶內(nèi)盛著滿滿登登的暗紅色液體，而在液體中，浸泡著一顆顆人類的腺體。
每個玻璃瓶下，都用三種語言介紹著腺體的信息，均是人類世界最通用的語言。
[昆蟲系覺醒A級腺體：異能【成繭】
作用：堅不可摧的白繭是最好的防護，經(jīng)測試能夠抵擋S級襲擊
售價：
[元素系覺醒S級腺體：異能【海嘯】
作用：化作海嘯本身，對敵人進行大面積攻擊
售價：
[動物系覺醒A級腺體：異能【向死而生】
作用：通過經(jīng)受打擊來增強自身能力，打擊越強，能力越強，上不封頂
售價：
[植物系覺醒S級腺體：異能【千里追殺】
作用：將葉汁滴在敵人身上，千里之內(nèi)，能夠精準(zhǔn)追蹤，易配合導(dǎo)彈使用
售價：
......
“這......這是！”波波夫仰起頭，已經(jīng)被一整面墻的高等級腺體震驚地說不出話來了。
那些整齊擺放的玻璃瓶，像是某種精神攻擊，不斷刺激著他的神經(jīng)，他恍惚間覺得，那面墻就快要向他砸過來了，那樣沉重的罪惡，會把他深埋地底。
“罪證�！碧m斯悲涼地吐出兩個字。
腺體和信息素不一樣，被抽取的信息素還會再生，但人類沒了腺體是一定會死亡的，這世上只有鄧枝一個例外，因為那【斷肢再生】的能力在關(guān)鍵時刻發(fā)揮了作用。
數(shù)月前蘭斯親手殺了厄迪夫，看到了袁林川和鄧枝被竊取的S級腺體，在那時他以為只有厄迪夫能做出這種令人發(fā)指的事來，卻沒想到在尤托皮亞，售賣腺體早已成為了產(chǎn)業(yè)。
當(dāng)?shù)叵鲁墙蹬R人間，科考人員被神明選中，異能孢子散向世界各地時，人類是否恐懼過，異能會改變一切，最強者會統(tǒng)治人間？
但一百多年過去，人類應(yīng)該發(fā)現(xiàn)了，統(tǒng)治人間的永遠不會是異能，這世界的運行法則不變，它唯一的通行證就是金錢。
現(xiàn)在蘭斯總算明白進入古神殿時那個選擇題是什么意思了。
有所求，就是來到這里，用積攢的金錢購買更高級的腺體，從此擁有令人羨艷的異能，獲得更好的人生。
古神能在十年間被坦布人如此信奉，靠的并不是神乎其神的傳道，而是切切實實的利益。
如果他猜得沒錯，這些腺體全部來自尤托皮亞人，而坦布人就是既得利益者。
怪不得傭兵軍團全部都是B級以上覺醒者，甚至比藍樞稽查隊還要厲害。
波波夫突然想到什么，心一涼：“那Oliver會不會......”
“必須立刻找到他！”
蘭斯心頭一寒，冷汗滑落，他和波波夫有同樣的擔(dān)心，比起被挖去腺體，他寧可Oliver像湛平川一樣，失去記憶，與他們?yōu)閿场?br />
兩人剛要探查紅墻后面，十余名看守者已經(jīng)沖了進來。
為首一人冷笑：“看到這個，你們就別想活著出去了！”
只見他張開嘴巴，身體像水管一樣涌動起來，突然，從他口中噴出一團和蛛網(wǎng)一樣的白色物質(zhì)，他的身體迅速抽皺，而蛛網(wǎng)卻鋪天蓋地，直奔蘭斯和波波夫而來！
波波夫怒吼一聲，沖了上去，蘭斯沒來得及阻止，他就已經(jīng)抓住了蛛網(wǎng)。
波波夫伸手就要將蛛網(wǎng)撕爛，然而他的蠻力這次卻沒能奏效，只見白色物質(zhì)一沾到他的皮膚，就緊緊黏住，越裹越牢，任憑他有再大的力氣，也無法掙脫。
波波夫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卻眼見著蛛網(wǎng)逐漸粘合在一起，向他的五官黏來。
“唔唔唔！”很快他的嘴巴就被蛛網(wǎng)徹底封死，再也呼不出氣息。
波波夫仰身栽倒，一張臉憋成紫紅。
蘭斯厲聲道：“收起異能，將肌肉縮��！”
波波夫忙聽從蘭斯的建議，將異能收回，不再掙扎，果然蛛網(wǎng)封住他五官的速度慢了下來。
透過外神的眼睛，蘭斯一眼看出蜘蛛人是個S級，此刻他已經(jīng)抽皺得像個行將就木的老人，涌動的身體藏在衣袍之下，仿佛有無數(shù)只老鼠在爬。
耳側(cè)突然傳來破空聲，蘭斯一個翻滾，躲離原地，只見地面上釘入七八支蜂尾針，人群中顯然還有一名馬蜂形態(tài)覺醒者。
蘭斯握緊黑曼巴之刃，袖口淌出一道血痕，他剛才用力過猛，手臂的傷口又裂開了。
“嗯嗯！”波波夫口不能言，只得睜圓眼睛，焦急地提醒蘭斯。
下一秒，攻擊如雨點般密集地朝蘭斯襲來，他幾乎一刻不停地閃避著，體能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流失。
此刻Oliver生死不知，波波夫命懸一線，而他面前是十余個高等級覺醒者，事情到了現(xiàn)在這刻，已經(jīng)別無選擇。
“找死�！碧m斯咬緊牙關(guān)，眸光閃爍，靈境系統(tǒng)中的混沌吞噬了他的雙眼，他的脖頸上逐漸浮起鮮紅的圖騰，外神即將占據(jù)他的身體，降臨這個世界。
就在這時，紅墻之后突然飛掠出幾條枝蔓，只見枝蔓上流轉(zhuǎn)耀眼的金光，猶如堅不可摧的戰(zhàn)矛，直直刺入幾名看守者體內(nèi)。
噗！
血花四濺！
第190章
時間回到半個小時前。
幾名看守者在前掌燈，帶著Oliver走出前殿，穿過廊道，從側(cè)殿繞過，一路來到后殿。
路上，Oliver努力觀察著周遭的境況，可惜燈光太弱，遠一些就看不清了。
側(cè)殿的大門緊緊合著，門口落了鎖，看樣子并不是給人們祭拜用的，里面應(yīng)該有什么不想被外人看見的東西。
Oliver心思一動，側(cè)殿會是存放盧卡斯錨點的地方嗎？
“進去�！眮淼胶蟮畲箝T口，幾名看守者站住，不再動了，“你要求什么，自己看�！�
Oliver不解其意，但他擔(dān)心多說多錯，所以只是點了點頭，便舉著燈盞走了進去。
幽黃的光圈涂在青灰冰冷的石板地上，成為偌大后殿中唯一的光源。
Oliver一邊留意著周遭的聲響，一邊向前邁步，空氣里靜悄悄的，黑暗仿佛有了生命，虎視眈眈地注視著他，為他讓出一條狹窄的通道。
Oliver微微有些發(fā)毛，總覺得寂靜里會有什么東西撲到他后頸上。
想到這兒，他苦笑著搖頭。
在AGW特危死刑監(jiān)獄以及藍樞禁閉室的日子，他早已經(jīng)習(xí)慣了與黑暗為伍，但或許是有了生的渴望，他再次開始畏懼黑暗。
他的腳步聲很輕，踩在石板上幾乎沒有發(fā)出聲音，門外的看守者一直注視著他，他不能貿(mào)然停住腳步。
終于，他走到了那面巨大的紅墻之前，Oliver抬起眼睛，提高燈盞，向紅墻上照去。
借著幽暗的光亮，他隱隱看清了紅墻上擺放的東西，那一剎那，他的面色瞬變，慘白如紙。
他踉蹌后退兩步，揮起燈盞，向高處看去，只見紅墻的凹槽里，裝著數(shù)不勝數(shù)的人類腺體，一股強烈的作嘔感襲來，他猛地捂住嘴，強忍胃部的抽搐。
突然——
他的目光定格在其中一個凹槽，那里沒有玻璃杯，沒有被浸泡的腺體，只擺著兩團小黑球，那是Oliver無比熟悉的東西。
盧卡斯的錨點！
他幾乎沒有絲毫猶豫，指間金光一閃，異能發(fā)動，枝蔓猛然朝錨點卷去！
然而就在枝蔓碰觸到錨點的剎那，錨點周遭突然亮起暗紅色光圈，仿佛是觸碰了某種禁制，Oliver雙目失神，仰身栽倒，連一個字都沒說出來便人事不省。
只見光圈死死箍住枝蔓，一路下滑，直至牢牢鎖在Oliver的手腕上。
門外的看守者們紛紛冷笑，這才邁步走入后殿。
他們的白袍拖在地上，發(fā)出刷刷的聲響......
-
“Oliver，快起床！《異獸與晶礦石》今天考試！”
一只手掌突然拍向他的棉被，尖叫聲直搗鼓膜。
Oliver猛地睜開眼睛，雪白的天花板映入瞳孔，還不等他反應(yīng)過來，室友已經(jīng)一把掀開他的被子，將他從枕頭上薅了起來。
“天哪，你知道你睡了多久嗎？昨晚八點到今早八點！你真是睡神�！�
說罷，室友劈了撲通地幫Oliver收拾考試用具，沒兩分鐘就裝好了書包。
“快點�。∧悴粫�做夢呢吧！”
“我......”O(jiān)liver不明所以，稀里糊涂地跳下床，將地板踩出“墩”的一聲。
在室友的催促下，他著急忙慌地沖進洗手間，用兩分鐘刷完牙，再用涼水撲了一把臉，連頭發(fā)都來不及梳，就被一股大力拽出了宿舍門。
沖出門的剎那，Oliver下意識回頭看了一眼，只見奶黃色的大門上掛著方方正正黑字——436。
在星洲大學(xué)，奶黃色大門代表著Omega寢室，棕褐色大門代表著Alpha寢室，兩邊寢室被一道欄桿門隔開，涇渭分明，絕不允許越距。
陽光透過門縫泄進走廊里，在方格子大理石磚上投下橫平豎直的輪廓。
Oliver來不及多看，就被拽著沖下樓梯。
“為什么不坐電梯？”他問。
“你傻了，這時候電梯要排八百年！”
話音剛落，室友撐著欄桿跨步翻下樓梯，隨后穩(wěn)穩(wěn)落在下一層：“這樣更快！”
Oliver只好學(xué)著他的樣子，撐著欄桿，腰腹使力，一躍跳下樓梯。
他膝蓋一曲，穩(wěn)穩(wěn)落定。
他明顯感到，他的身體靈活且健康，每個關(guān)節(jié)都那么好用。
他們在校園里一通狂奔，擠開低年級的學(xué)生，左拐右拐跑離宿舍區(qū)，然后又以沖刺的速度穿過操場，直奔教學(xué)樓。
終于，在鈴聲打響前，他們沖到了教室。
Oliver根本來不及思考，他被老師厲喝一聲，忙喘著粗氣坐在座位上。
“期末考試，任何人都不許作弊！要是讓我發(fā)現(xiàn)誰打小抄或者抄襲別人，成績立刻作廢，你這八個學(xué)分就算沒了！”
Oliver喘息一頓。
什么？八個學(xué)分？！
這課這么重要嗎？他怎么一點印象也沒有！
監(jiān)考老師瞪著眼睛，手像菜刀切刀削面一樣嗖嗖嗖把卷子發(fā)了下來，然后他一掌拍在電子鐘上：“考試時間一個小時，現(xiàn)在開始答題！”
Oliver趕忙展開卷子，在左上角飛快寫上自己的名字。
他的目光落在第一道題上——
[怒狼的膝蓋骨與攝魂花的關(guān)系是（）
A.一同入藥B.膝蓋骨是攝魂花的養(yǎng)分C.攝魂花能解膝蓋骨的毒D.沒有關(guān)系]
Oliver臉色慘白。
怒狼是什么東西，他真的一點印象都沒有。
他用手抓著頭發(fā)，絞盡腦汁地回想，可惜那些知識已經(jīng)埋得太深，他完全想不起來。
空著，先做下面。
然而越往下做，他的臉色越難看，這張卷子考的都是非常理論性的東西，和實際完全不接軌，很多名詞扣上書本他就沒再見過。
也怪他滿心撲在歷史上，所以其他專業(yè)課考試每次都是臨陣磨槍，考完就忘。
可是這明明不耽誤他拿滿分績點，當(dāng)年級第一��！
這次怎么會想不起來，怎么會做不出題？
這對一個打有記憶以來就是學(xué)霸的考生來說實在是太折磨了。
時間一分一秒劃過，考試時間越來越短，而卷子還空了好幾道題不會填。
Oliver此刻已經(jīng)在評估自己的大致分?jǐn)?shù)了。
照這樣下去，只能勉勉強強及格，那就是1.3的績點，一學(xué)年共有三十多個學(xué)分，這門課就占了8個。
Oliver心一沉，完了，被這一科的績點拖累，他一定拿不到專業(yè)第一，聯(lián)邦最高獎學(xué)金了。
電子鐘刺耳地叫喚起來，時間已經(jīng)用光。
監(jiān)考老師毫不留情地沖下講臺，風(fēng)卷殘云般收走了所有卷子。
教室里怨聲載道：“最后一道簡答題超綱了吧，我根本沒在書上看過。”
“拔高題，我估計出自老師給的參考文獻，大部分人都沒時間看完，然后這樣就能弄出分?jǐn)?shù)梯度了�！�
“唉，估計只有學(xué)霸能寫上來最后一題吧。”
“Oliver肯定寫上來了，咱班有一個能寫出來就得是他，他真過目不忘啊�！�
眾人齊齊向Oliver看去，Oliver坐在椅子上，雙眼直直望著桌面，中性筆就靜靜躺在燈光下。
“我也不會。”
他說罷，用手重重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
嘶！
疼的。
居然是疼的。
他神情恍惚，大腦里被考試內(nèi)容和混亂的記憶填滿了，那些青春的，熟悉的，生動的面孔在他眼前晃來晃去。
一切都是那么真實，就好像他終于從一場漫長的噩夢中醒來了。
考試結(jié)束，已經(jīng)快要到午飯時間。
Oliver熟練的從桌邊書包里取出手機，按下開機鍵。
他一邊開機，一邊單手將筆帽扣好，塞回書包里。
很快，手機閃爍著絢爛的圖案打開了。
一條接一條的消息在屏幕上彈出來，有學(xué)校新發(fā)的安全通知，班級群發(fā)的下一場考試安排，教務(wù)處推薦的暑期游學(xué)項目，還有何競恩給他介紹的兩本歷史書。
看到何競恩的名字，Oliver會心一笑。
這兩本書確實好，在老師推薦給他之前，他就已經(jīng)借熄燈后趴在被窩的時間看過了。
所以他現(xiàn)在就可以和老師討論這兩本書中的爭議。
他剛想打字和老師約見面的時間，突然又有一條消息彈了出來——
【烏里爾：考完試了嗎？假期想做點什么�！�
Oliver呼吸一滯，手機險些脫手，他趕忙將電話撥了過去。
嘟嘟嘟......
幾聲等待，電話被接了起來。
烏里爾的笑聲通過電信號傳來：“怎么想著給哥哥打電話了？”
再次聽到熟悉的聲音，Oliver的眼圈迅速紅起來，他哽咽著問：“你在哪兒？”
烏里爾沉默，隨即語氣嚴(yán)肅起來：“有人欺負(fù)你了嗎？還是誰讓你受委屈了？”
“沒有，我想你了�！監(jiān)liver將手機緊緊壓向耳朵。
得到了否定的答案，烏里爾低笑，呼吸和著風(fēng)聲：“上個月不是才來看過你？”
“上個月嗎？”O(jiān)liver喃道，他怎么覺得，已經(jīng)很多很多年沒有見了。
“下周就去看你了，想要去黃金屋主題樂園玩嗎？哥哥給你買了VIP票，你可以帶著男朋友去�！睘趵餇柺帜托牡膶Υ齇liver的情緒，他自己接觸了這世界的全部黑暗，卻不允許黑暗沾染到Oliver一點邊角。
“我想和你去。”似乎已經(jīng)適應(yīng)了現(xiàn)在的環(huán)境，Oliver說話也變得任性起來。
“好，我弟弟說的算。”其實烏里爾不愛那些動畫片，但他總是愿意陪伴Oliver的，畢竟這些年他走南闖北，常年不在首都城，虧欠了Oliver不少，“那我先工作了，你記得好好吃飯，上次看瘦了點。”
“嗯。”O(jiān)liver依依不舍地掛斷電話。
哥哥沒死，哥哥還在他身邊，原來他什么都沒有失去。
“Oliver，你男朋友等你半天了！”
Oliver身體一僵，腦袋緩緩抬起來，看向門口。
司泓掣單肩挎著背包，靠在門邊，無奈笑著，靜靜等他。
他考完試，在考場里磨蹭了半天，司泓掣也沒有失去耐心，正午的溫暖像是可以從那張清俊的臉上漫出來，化作烤楓糖般的甜。
“嘖嘖嘖，一來就撒狗糧�！�
“不愧是我們行走的校園佳話，這就深情對望上了。”
“快去啊Oliver，傻看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