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烏芃:“你可能不知道,主管其實有個混蛋弟弟�!�
蘭斯:“......”你猜我知不知道。
烏芃憤慨道:“這是我不小心聽主管和會長說的,主管被家族驅逐,全因為他弟弟的親媽,可主管選擇了隱瞞,沒有告發(fā)那個女人,因為他知道他弟弟需要母親�!�
蘭斯輕挑眉。
他沒想到還有這段隱情。
“可是他那個沒良心的弟弟呢,獲得自由后,居然不遠千里趕來沙漠城刺殺他,主管畢竟是S級,又多訓練了這么多年,肯定比他弟弟強,他弟弟殺不了他,就綁了我們鬼眼的一個員工做人質�!�
“主管迫不得已使用了【靈魂置換】,附身在員工的身體上與他弟弟搏斗,誰料他弟弟來了個聲東擊西,用異能把主管的身體瞬移到了西伯利亞大森林里,主管的靈魂就被迫抽離跟著身體走了�!�
蘭斯:“............”
烏芃攥起了拳頭:“那個混蛋仰天長笑,說主管得十天半個月才能從森林里走出來,等主管走出來,他還要把我們主管送到極地冰河里,我們都嚇壞了,結果你猜怎么著——”
蘭斯饒有興致:“嗯?”
烏芃得意洋洋:“嘿想不到吧,我們主管特別聰明,他知道任何逆天的異能都有致命的缺陷,然后他就發(fā)現了那混蛋扔在他影子上的泥點,還有旁邊一棵樹影子上的泥點。他把兩團泥點撿起來,捏捏揉揉吹吹擠擠,用山泉水沖,讓小蟲爬,沒過多久,那混蛋就紅著眼睛把我們主管弄回來了�!�
蘭斯:“........................”
烏芃嘆氣:“我們主管面冷心軟,也沒為難他,把泥點都還給他了,他罵罵咧咧的就走了�!�
蘭斯牽起唇,意味深長道:“原來是這么回事啊�!�
怎么到了小丑嘴里,就成了阿德里安被他打得跪地求饒,他剛要下死手,鬼眼公會就采用人海戰(zhàn)術將他困住,他越戰(zhàn)越勇,于敵軍陣中成功脫逃,并留下那句振聾發(fā)聵的經典臺詞——
“我還會再回來的!”
烏芃:“就是啊,順便一提,他那個弟弟就在高塔公會任職,以后你遇到可得離得遠點,感覺那人顛顛的�!�
蘭斯深笑:“好,謝謝告知�!�
緊張又漫長的一天過去,阿德里安換回了自己的身體,回到房間。
護衛(wèi)隊長被他附身,自然什么也沒調查出來,而郵輪上的娛樂設施和網絡,也已經中斷超過十八個小時了。
游客埋怨的聲浪逐漸沸騰起來,大家不再聽從塔斯曼護衛(wèi)隊的要求,自發(fā)走出房間抗議,出來的人越來越多,很快就擠滿了大廳,將護衛(wèi)隊的人堵得寸步難行。
“隊長,不能再封著了,這些人可都是各國的富豪,背景錯綜復雜�!�
護衛(wèi)隊長用力揉了揉太陽穴,眉頭皺出兩道深刻的紋路:“我昨天真的把每個房間都檢查過了?”
“真的啊隊長,我們陪著您一間一間檢查的。”
護衛(wèi)隊長:“每個造訪過賭場的游客都問詢了?”
“是的。”
護衛(wèi)隊長:“有什么收獲嗎?”
“沒有人承認,但肯定是高等級覺醒者,說實話,這件事很難查,畢竟有太多異能沒有登記在能力庫中了�!�
護衛(wèi)隊長納悶:“我怎么一點印象都沒有了�!�
“您一定是太累了,從古德紹部長出事到現在,您已經很久沒休息過了。”
護衛(wèi)隊長高聲道:“不然呢,古德紹部長人都沒了,難不成我還要保持八小時健康睡眠?”
“隊長,要不......就讓開槍的兄弟和荷官認了,就說是被人收買,反正他們也活不了了,咱們照顧好他們的家人。”
護衛(wèi)隊長抬起疲憊的雙眼,盯著他:“你以為塞拉爾親王和你一樣是傻子嗎?”
塞拉爾自然不是傻子。
收到古德紹的死訊時,他就知道,下手的肯定是頂級公會。
因為古德紹表達了不想跟頂級公會合作的意思,所以這些向來眼高于頂的公會便覺得自己被耍了。
殺古德紹,不過是他們的回擊。
塞拉爾五指用力,捏碎了一塊鹿角珊瑚,冷笑道:“怪不得聯(lián)邦政府對這幫人心生忌憚,七大頂級公會,果然不應該存在�!�
鮟鱇匍匐在他腳邊,討好道:“親王,要不要給他們一個教訓?”
塞拉爾目光沉冷,默然良久,沉聲道:“現在還不是時候�!�
他還沒有完全掌控塔斯曼海盜國,七大頂級公會里也有太多深不可測的高手,一切都要等神跡降臨,到時,神跡自然會懲罰這些與元老作對者,并獎勵他們這些信徒。
鮟鱇聽出了塞拉爾言語中的意思,他現在并不想徹底得罪幾大頂級公會。
鮟鱇賠笑道:“是是是,還是您考慮的周到,只是競標在即,咱們還是要派使者過去,如果他們又不滿意,那......”
塞拉爾沉了沉氣,吩咐道:“派利邦去,告訴他將價格壓到最低,讓那些頂級公會自行退出�!�
鮟鱇猶豫:“可是紅鸚晶礦石造價昂貴,低價恐怕......”
買不到高質量的倒無所謂,就怕買到假貨,到時國王的婚禮上用假貨,丟的可是塔斯曼全國的臉面。
塞拉爾涼颼颼地盯著他:“恐怕什么?”
鮟鱇腦子一轉,連忙道:“就怕國王不肯接受啊,國王一向心高氣傲,揮金如土,要是得知您為了節(jié)省國家開支降低了婚禮的成本,恐怕會與您生出嫌隙�!�
塞拉爾聽完這段話,果然將陰毒冰冷的視線從他身上移開。
鮟鱇忙擦了擦額頭的汗珠。
塞拉爾想起桑德羅那張漂亮高傲的臉,想起那雙始終睥睨萬物的重瞳,心頭又涌起占有和折辱的沖動。
這樣不可一世的人,永遠高高在上,猶如神明一樣獲得大家的擁戴和敬仰。
所以眼中才根本不存在弱小的,平庸的塵埃。
所以才可以輕而易舉的將他犯了小錯的父母驅逐出塔斯曼,讓他們不得不在熱情郡打家劫舍為生,讓他從小過著刀口舔血,擔驚受怕的生活。
覺醒成虎鯨形態(tài)S級后,他原本打算讓桑德羅生不如死,來告慰自己童年的辛酸。
然而當他看到桑德羅那張臉時,他就改變了想法。
他要得到這個人,他要在這個人頸后留下終身標記,要在這個人身體里成結,他要讓這個高貴的靈魂,永遠雌伏在出身卑微的罪犯身下。
然后,他會親口告訴他,自己有多么骯臟,又是多么愉悅的玷污了他的身體。
如今婚禮將近,他的目的就快要達成了,訂婚儀式上,他就會終身標記桑德羅,只要想到這點,他就激動的不能自已。
“到時生米煮成熟飯,國王變了身份,自然就會識大體了�!比瓲柍錆M期待。
鮟鱇哪敢反駁,連聲稱道:“您說的對,日后塔斯曼就不是國王一個人做主了,他應該早早適應這一點。”
鮟鱇雖然嘴里這么說,心里卻不這么想,他生在塔斯曼,很早就在海底打工,知道國王不是沒有見識的Omega,會因為貞操就把一生獻祭了。
對國王長達百年的生命來說,生米煮成熟飯又算得了什么呢?
不過和手上劃了個口子差不多。
塞拉爾之所以這么想,是因為他出身不好,自小便是熱情郡的流民,沒有接受過正規(guī)的性教育,對標記與成結的理解過于膚淺和鄙陋。
鮟鱇退下去,將塞拉爾的意思傳達給利邦。
塞拉爾閉著眼,按了按眉心。
他早知道古德紹是個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東西,死了也就死了,但不知為什么,臨近訂婚,他總有種不好的預感。
應該不會出什么差錯吧?
國王的親信都在他的監(jiān)視當中,目前尚未有異動,國王本人也被他以各種理由圈禁在寢殿內,不能隨意走動。
就算國王想反抗,又能求助于誰呢?
他才是這海底的最強者,沒有人可以打敗他,國王已經無路可走。
塞拉爾心情燥欲,大跨步走向桑德羅的寢殿。
然而他剛到門口,寢殿里的燈就熄滅了。
桑德羅躺在巨大蚌殼制成的榻上,身上蓋著海藻編織的被褥,和衣而眠。
塞拉爾牙根發(fā)癢,喉結滾了幾滾,還是沒有直接闖進去。
不差這幾天了,國王早晚是他的。
想罷,塞拉爾凝視桑德羅的側顏片刻,拂袖而走。
他隨手從國王的寢殿外頭扯了一只搔首弄姿的紅杉魚。
紅杉魚Omega立刻用雙腿纏住塞拉爾,嫵媚妖嬈的低吟了一聲:“親王。”
塞拉爾將他帶回自己房間,按在他與桑德羅的婚床上,隨意撕扯掉他紅色張揚的紗衣。
紅杉魚眼神閃爍著貪婪的光芒,盡力湊上去,想要親吻塞拉爾的唇。
誰料塞拉爾抬手捂住了他的臉,一語不發(fā)的發(fā)泄。
“唔!”紅杉魚大驚失色,忙想掙脫。
然而塞拉爾更加用力地按住他的臉,一邊進攻一邊咬牙切齒:“你在高傲什么?看不起我?知不知道我最討厭你的眼神,知不知道你根本藏不住蔑視!”
“唔唔唔——”紅杉魚劇烈掙扎,他的皮膚已經缺氧變紅。
“和我結婚是權宜之計吧,因為你別無選擇,你根本不是真的愛我,你不愛任何人,你有永恒的生命,所以世界萬物在你眼中都是蚍蜉!”
“唔......”紅杉魚的掙扎逐漸微弱,床架被他抓撓出猙獰的痕跡。
“你真可憐,又孤獨又可憐,沒有人會陪你到最后,沒有人敢施舍你愛意,除了我,要不是我,你只能永生孤獨下去�!�
“......”紅杉魚徹底沒了聲息,塞拉爾用力過猛,壓碎了他的面骨,血流如注,染紅了淡綠的海藻床單。
塞拉爾冷靜地站起身,擦掉掌心的鮮血。
他看了一眼面目全非的紅杉魚,嗤道:“你的眼睛真丑,不及他萬分之一�!�
聽到遠去的腳步聲,桑德羅緩緩睜開了眼睛。
他又不動聲色地等待了片刻,確認塞拉爾沒有假意離開,才垂下眼,從海藻被中取出了一枚猶如紫墨石般黑沉光滑的鱗片。
鱗片足有他掌心大小,形狀猶如扇面,堅硬如鋼,上面覆著好似日暈般奇異的波紋。
桑德羅低下頭,貪戀地親吻掌心的鱗片,輕嗅上面殘存的氣息。
鱗片微弱的光澤在他臉頰形成晃動的斑紋,他攏緊雙腿,輕聲喃喃:“Ryan......Ry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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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星海號經過了一整日的航行,逐漸遠離弗比斯灣的玻璃海,駛向渾濁幽深的烏比海溝。
此地距離塔斯曼海盜國還有八百海里的距離。
黃昏時分,已經挑明關系的蘭斯和湛平川坐在加勒比餐廳的窗邊,好整以暇的共進晚餐。
“寶貝兒,昨天突然當著高塔和鬼眼的面叫老公,嚇了我一跳�!闭科酱ㄇ辛藟K滋滋作響的劍魚腩,喂到蘭斯嘴邊。
蘭斯張嘴將魚肉含入口中,一邊咬一邊擔憂地問:“我太沖動了嗎?”
湛平川伸手揉了揉他因為認真蹙起的眉頭,毫無底線的縱容:“怎么會呀寶貝,你就是當著蘭會長和湛會長的面叫都行�!�
雖然經過這一遭,對黑燈會的調查只會難上加難,但好男人怎么可以怪老婆呢?老婆什么都不知道,老婆是完全無辜的啊!
蘭斯忍不住笑了。
真要這樣,湛會長大概沒事,但蘭會長可能要心梗了。
蘭斯吞下魚肉,突然正色道:“我沒想到,這次競標會這樣危機四伏�!�
如果早知道,我不會讓你來,把你置身于險境。
湛平川憐愛地揉揉蘭斯蓬松的紅發(fā):“我也是�!�
早知道,不該讓你陪我,我自己來就夠了。
湛平川干脆起身,坐在了蘭斯身邊,大庭廣眾之下,他不好太過分,于是捏起蘭斯的發(fā)梢親了一口:“不過放心啊,老公一定會保護好你的�!�
蘭斯靠在湛平川肩頭,黃昏的光暈灑在他臉上,他望著漫無邊際的海水,舔了舔唇上的黑胡椒汁:“我也是�!�
這句話在湛平川耳中無異于表白,他笑著挑起蘭斯的下巴,用指腹輕輕擦過他舔得又潤又紅的唇:“哇,好威風的小紅狐貍�!�
蘭斯被他挑著下巴,慵懶地闔起眼,心道,嗯,好囂張的小狼崽。
當天晚上十點,被切斷的通訊終于再次開啟,所有人的手機出現了衛(wèi)星信號。
與此同時,賭場泳池歌劇廳等娛樂設施也重新營業(yè),郵輪里又充滿了歡聲笑語。
船長假模假樣的給全體游客道了歉,感謝他們配合調查,這件事似乎已經過去,沒人再提起古德紹的名字。
就在這晚,阿德里安與夢境女巫第一時間聯(lián)系了湛擎和和蘭聞道。
他們必須知道會長的意志,才能進行接下來的行動。
阿德里安把桑德羅交代給陳順安的那句話告知湛擎和——
【若你們還記得岑與黎的意志,請務必救塔斯曼于水火�!�
“會長,要救嗎?”
湛擎和沒有絲毫猶豫,只答了一個字:“救。”
無獨有偶,夢境女巫將同樣的話告知蘭聞道,笑著問:“爸,這又是哪年欠下的債�。俊�
蘭聞道避而不談,反而問道:“湛擎和那家伙怎么回答?”
夢境女巫紅唇微啟:“他說救。”
蘭聞道聽到這個回答,突然哼笑了一聲。
那是種沒有惡意的,了然又滿意的笑。
夢境女巫意外地挑起了眉,這是她爸第一次在提起湛擎和的時候笑了出來。
夢境女巫又問:“那我們呢,救不救?”
蘭聞道似乎從沒思考過這個問題,他答道:“當然救,那家伙都沒忘,我怎么可能忘�!�
第92章
郵輪經過烏比海溝時,遇到了暴風雨。
海面揚起巨浪,重重拍擊在船壁上,餐廳桌椅被掀得東倒西歪,泳池和湯池里的水也都被甩上岸,倒灌入樓梯間。
地面一片狼藉,游客們紛紛避回房間里,一邊強忍嘔吐,一邊拼命給船務室打電話詢問解決方案。
好在,暴風雨來得快去得也快,海浪肆虐了四個小時,便漸漸平靜下來,天邊也隱約露出一輪紅日。
新生的太陽照耀著寧靜的海面,朝霞染紅了整片地平線,海面泛起粼粼霞光,有不知名的魚類跳躍而出,甩動起一串水花。
風浪結束,船上的數千名員工便開始忙碌起來。
陳順安睜開眼,遭到重創(chuàng)的身體已經完全復原,甚至更加精神有力。
他推開門,習慣性的去工作間取吸塵器。
他剛將吸塵器拖出來,就見不遠處又有兩間內艙房咣當一響,那兩名廚師從房間里擠了出來。
他們看到陳順安,明顯松了一口氣,其中一個圓臉的跟陳順安打招呼:“喲老陳,這么早就起來干活了?”
陳順安定神瞧著他們,手中的吸塵器卻越攥越緊,就在圓臉廚師跟他打招呼的手開始僵硬時,陳順安才慈祥一笑,一邊拎起吸塵器一邊道:“不早啦,早點收拾,游客們也能早點出門�!�
自從被驅逐出塔斯曼境內,陳順安瘦了很多,他現在佝僂著后背,皮包著骨,顯得搖搖欲墜,弱不禁風。
吸塵器對他來說太過笨重了。
“哎哎哎老陳你慢點!”另一名長相憨厚的大胡子廚師忙走過來,從陳順安手中接過了吸塵器,“我?guī)湍懔嗌先�,你這老胳膊老腿的,再摔了。”
他說的那樣自然,動作也毫無破綻,陳順安卻感到了一陣心寒。
剛登上郵輪時,他就被分派去沒人愿意干的體力活。
在連續(xù)搬了二十箱冷凍蝦后,他實在直不起腰了,就是這兩位廚師熱心地幫他完成了接下來的工作。
他們是最初對陳順安釋放善意的人,圓臉廚師披薩餅做的特別好吃,大胡子是調酒師,有時候,圓臉會從廚房帶回幾張現烤的番茄肉醬披薩,大胡子會調幾杯高度數的雞尾酒。
他們擠在沒有監(jiān)控的安全通道里,一邊吃喝一邊嘮嗑。
陳順安也會幫他們將臟衣服送去洗凈烘干疊好,讓他們能趁機多睡兩個小時。
他甚至給這兩人看了小孫子的照片,圓臉也給他看了女朋友送的懷表。
他原本對這兩個人是心存感激的......
然而陳順安已經不是曾經那個會疑惑‘人怎么會吃人’的男孩了,他早已認清了世界的真相。
于是他笑著追上去,熱絡地輕拍大胡子后背,恍若什么都沒有發(fā)生:“哎喲,又麻煩你了,謝謝謝謝�!�
大胡子:“嗐,跟我們說什么謝謝呢,大家都是混口飯吃,互相幫助唄�!�
“你說得對,等走完這趟船,掙出錢來,我請你們到家里吃飯。”陳順安背著手,跟在大胡子后面上樓。
“誒老陳,你也這么大年紀了,以后是繼續(xù)跑船還是回家養(yǎng)老啊?”
“養(yǎng)什么老啊,國王無情,我還得為生計發(fā)愁呢。”
“噓,在塔斯曼的船上你還敢說這種話�!�
“怕什么,我兒子為塔斯曼獻出了一切,卻只得到他一句能力不足,我還不能罵兩句了?”
兩位廚師偷偷對視了一眼,不約而同地笑了起來:“行行行,反正我們又不會向國王告發(fā)你。”
“還告發(fā),就我們這種小蝦米,連國王的面都見不到吧�!�
三人說說笑笑,就上到了甲板,臨分別時,陳順安還特別自然地遞給他們兩根煙。
“有空解解乏,我先干活了�!�
陳順安拎著吸塵器慢慢悠悠地離開了。
兩名廚師默契的將煙別在耳后,然后立刻給塞拉爾發(fā)去秘密短信。
【您請擔待,昨日古德紹部長突發(fā)離世,郵輪切斷一切通訊,沒能及時向您報備,陳順安這邊一切正常,沒有任何異動。】
報備之后,圓臉摸了摸脖子,一皺眉:“通訊這是斷了多久啊,我怎么感覺睡得昏天黑地的,而且脖子還疼�!�
大胡子:“是不是落枕了,我脖子也有點疼,而且昨天的事是一點都不記得了,完全睡死過去了。”
圓臉:“下次還是機警點,幸虧這老家伙還算安分,不然咱倆都得吃不了兜著走。”
大胡子:“其實我看他不像是裝的,昨天古德紹死亡那么大的事,郵輪上亂成一團,兩個明線都被抽調走了,他也沒什么動作�!�
圓臉:“呵,他人倒是可憐,就因為陪伴過國王,所以注定得不到親王的信任�!�
瞞過了兩名暗線,陳順安走上一層的甲板,趁著用吸塵器清理垃圾的功夫,他望向大海,輕輕吹了個口哨。
只見海水深處隱約出現個龜背的輪廓,然后水花一翻,海龜消失不見。
陳順安交代完海龜,便垂著眼睛,繼續(xù)清理甲板上的垃圾。
中午,郵輪被重新清理好,游客們陸續(xù)出來消費享受。
所有參與競標的公會都接到了一條新消息,塔斯曼海盜國將派出第二位使者——利邦前來主持競標。
得知塞拉爾安排了新的使者,阿德里安借用【靈魂置換】的能力,附身在護衛(wèi)隊中,光明正大的去見陳順安。
“利邦是什么人”他問。
知彼知己,才能事半功倍,而眼下對塔斯曼人最了解的,非陳順安莫屬了。
阿德里安說著,用余光遙遙一瞥,發(fā)現塞拉爾的明線從附近路過,并未過來打擾。
想來,護衛(wèi)隊中的人應該也都是塞拉爾的親信。
陳順安也理直氣壯的將吸塵器放到一邊,介紹起來——
“利邦今年二十五歲,是玻璃烏賊形態(tài)S級覺醒者,他最激進派的一員,是塞拉爾的忠實追隨者,他最拿得出手的能力就是【隱形】,請不要懷疑,哪怕是很強的S級,也無法看穿他的能力,因為這是他最重要的屬性,帶有絕對防窺buff�!�
阿德里安皺起眉。
如果真如陳順安所說,他們都看不見利邦的存在,那事情就會變得很麻煩,利邦可以悄無聲息地跟在他們身邊,竊聽他們的談話。
果不其然,陳順安提醒道:“以明壁為首的理智派之所以屢次失敗,被塞拉爾占得先機,就是因為有利邦的存在,他絕不是古德紹那種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廢物,當他到來,你們商量任何計劃,都要萬分小心�!�
阿德里安十分嚴謹:“他是否會悄無聲息的登船?”
陳順安笑笑:“不必擔心,烏賊是海龜的食物,所以我的異能【感應磁場】會感應到他的到來,一旦他登船我就把襯衫換成黑色,讓你們看到�!�
阿德里安:“這么說,你可以看穿他的隱形?”
陳順安搖頭:“抱歉,我只能感應到他出現在附近,因為我是C級覺醒者,與S級還是有不可逾越的差距�!�
阿德里安:“好,我知道了。”
陳順安壓低聲音,謙卑地說:“國王會極力促成競標成功的小隊前往海底參加訂婚宴,勞煩諸位務必拿下這支標�!�
阿德里安回到自己的身體里,將陳順安透露的消息告知高塔公會。
兩家公會難得湊在一起,心平氣和地商量對策。
夢境女巫今天換上了一套修身皮衣,墨黑發(fā)亮的細膩皮質包裹著她傲人的身材,將她襯托得更加性感火辣,高不可攀。
烏芃恨不得把眼睛埋進地縫里,芙倫拉偷眼輕瞥,露出羨慕的神色。
怪不得人家身邊鶯鶯燕燕環(huán)繞,甜美小O不斷,身材是真好啊。
芙倫拉又掃了一眼少夫人,隨即發(fā)現少夫人正托著下巴,蹙眉沉思,琥珀色的眼睛專心致志地望著桌面的茶壺,半點沒受蘭綺磁場的影響。
芙倫拉心道,少夫人對大少爺果然一心一意,情比金堅。
蘭斯倒是不擔心利邦的隱形能力,因為S級異能再強大,也瞞不過外神的眼睛。
但外神并不會隨時為他所用,他要是把這虛榮的狗東西騙生氣了,反而會遭到反噬。
所以,他只能在關鍵的時候一擊必殺。
夢境女巫用纖細的手指,有一搭沒一搭地敲著桌子:“塞拉爾絕不會向頂級公會屈服,古德紹死了,利邦一定心存戒備,而我們想要殺一個擁有隱形能力的S級,并不容易�!蹦呐略趫鲆呀浻腥齻S級了。
阿德里安:“也不能來一個殺一個,那就是跟塔斯曼宣戰(zhàn)了,要是引起塔斯曼人的逆反心理,我們反倒成了國王的阻礙�!�
穆德里扶著眼鏡,抖動小胡子:“反正這次競標也不是真的,只要我們出價合適,又拿的出貨,塔斯曼海盜國沒道理不選我們。”
湛平川笑得懶散,順手倒了杯茶,放到蘭斯兩臂之間:“太刻意了,這不是擺明告訴對方,我們是另有目的嗎?”
蘭斯低頭看了眼茶杯,端起來抿了一口。
“燙不燙?”湛平川問。
“有點�!碧m斯誠實道。
燙的他嘴唇都紅了。
“是嘛�!闭科酱愿杏牣�,忙將腦袋湊過去,他沒管杯子里的熱茶,反而托著蘭斯的下巴,吹了吹又紅又潤的唇,“現在還燙嗎?”
蘭斯:“�!�
小傻逼的腦回路果然清奇。
但很惹人喜愛。
“再吹吹。”
“呼——呼——”
夢境女巫和阿德里安默契地扭開了眼神,選擇性屏蔽含情脈脈的兩個人。
芙倫拉一邊尷尬地摳大腿一邊感嘆:“既不能殺又要贏得競標,也太難了,總不能把這個利邦給策反了吧�!�
阿德里安搖頭:“絕無可能,他是塞拉爾的狂熱追隨者,我們貿然策反,恐怕會打草驚蛇�!�
“主管說的沒錯,國王的安危最重要。”穆德里贊同,但他也無計可施了。
烏芃本來就不是智慧擔當,見大家都垂頭不語,他更是沒什么主意,只能左看看右看看,期待別人提出真知灼見。
這會兒,蘭斯的唇已經恢復了原本的溫度,他突然微瞇著眼睛,不疾不徐地說:“既然我們沒有辦法左右利邦的選擇,那就只能讓其他二十六家公會自愿放棄競爭了。”
他刻意咬重了‘自愿’兩個字。
沒有了選擇,就算塞拉爾再怎么不想跟頂級公會合作,也無計可施了。
話音剛落,八雙眼睛齊刷刷看向他。
夢境女巫了然一笑,心道,不愧是我詭計多端,心狠手辣的弟!
阿巴頓吸了吸鼻子,踏實了許多,果然是他熟悉的白法老的味道。
莉莉興奮得渾身顫抖,恨不得現在就拎著刀沖向各家公會的臥室。
啊,是要威脅恐嚇不配合的大人了嗎?
同一張圓桌對面——
芙倫拉不由驚駭。
這種解題思路,這舉一反三的能力......少夫人果然是學霸!
穆德里嘖嘖贊嘆。
對啊,策反不了利邦,他們可以策反其他公會��!他相信只要曉之以理動之以情,那些小公會總會賣鬼眼一個面子。
阿德里安深思。
這倒不失為一個好辦法,他們的思維模式與蘭斯相比,實在是太過僵化了。
鬼眼公會確實需要新鮮血液。
烏芃腦子轉不過彎。
咦,大家怎么突然都在星星眼?
湛平川眼中帶著毫不掩飾的愛慕,含笑道:“另辟蹊徑啊,寶貝兒怎么這么聰明�!�
蘭斯在眾人明亮閃爍的目光中垂眼微笑。
夢境女巫是個急性子,得到可行方案,她直接站起了身,一甩長發(fā):“OK,看大家的樣子,應該都很贊同,那么我們來分配下任務吧�!�
阿德里安:“我們人多一些,可以負責十六家公會,高塔就負責另外十家。”
他沒把莉莉算在可用勞動力里,畢竟那只是一個活潑俏皮的小女孩,讓她去勸說其他公會,有些強人所難。
夢境女巫挑眉意外道:“難得啊。”
阿德里安疑惑:“怎么?”
“沒事�!眽艟撑讚u頭。
她只是很意外,阿德里安愿意放下道德,一口氣威脅這么多家公會。
阿德里安只當她為鬼眼公會主動攬下更多工作而驚訝,于是一本正經寒暄:“你也不容易�!�
畢竟要放下大小姐的身段,去說服那些從未見過的小公會。
夢境女巫笑了:“客氣�!眲觿尤^而已啦。
雙方迅速將二十六個公會分了組,時間緊迫,他們必須趕在利邦到來之前,串通全部公會。
夢境女巫拿了名單就帶人離開,鬼眼留下來繼續(xù)細分任務。
阿德里安手指點向夜行者公會,七星蓮公會,凱撒公會:“這三家公會由我負責,大家同是被針對的頂級公會,應該能互相理解,我與他們的會長也算熟悉�!�
其實是因為,除了阿德里安,其他人都不夠資格去與頂級公會談判。
“銀河公會也歸我,剩下的,你們一人負責三個,切記要克制,達到目的是關鍵,作為補償,可以許諾他們一個合作的機會�!卑⒌吕锇驳�。
芙倫拉,烏芃,穆德里齊齊點頭:“放心吧主管,我們一定完成任務。”
蘭斯:“......”
克制,說服,補償,許諾,每一個詞都讓他感到陌生和格格不入。
阿德里安看出了蘭斯的疑惑,關切道:“我說的有什么疏漏嗎?”
蘭斯頓了片刻,才扯唇一笑:“沒有,挺好的�!�
繼續(xù)吧,不偷你家?guī)埻嫡l家,不卸你家輪胎卸誰家。
夢境女巫帶人離開鬼眼公會的房間,直走到安全通道才停下。
她環(huán)抱雙臂,微揚著下巴,叮囑道:“十家公會,我們四個人分,綽綽有余了。我只有一個要求,別弄死人,其他威脅恐嚇的手段隨便你們用,記住動作要快,下手要狠�!�
湛平川:“?”
威脅恐嚇?
阿巴頓搓搓自己肥厚的手掌,甕聲甕氣道:“知道了,我負責四個吧,挺容易的�!�
莉莉興奮地舔著唇角,手指纏繞自己藍色的辮子:“我要三個!我要三個!我已經迫不及待了!”
夢境女巫輕笑:“也不知道鬼眼他們逞什么能,就比我們多一個人,還硬要承擔十六家,弄得我們這里都不夠分�!�
莉莉建議:“那就讓小......湛平川先生去幫幫他們吧�!�
夢境女巫勉為其難贊同:“好吧,畢竟鬼眼是第一次威脅人,業(yè)務總歸不太熟練,湛平川就當機動隊員,稍微策應點他們�!�
湛平川:“...........................”
不是我說,你們高塔真的跟黑燈會有點關系吧?!我寶貝兒那么善解人意的建議,怎么讓你們理解成這樣?
第93章
第93章(有增加)“是心疼你�!�
‘勸說’行動正式開始。
阿巴頓手里拎著個沙發(fā)墊,敲開行星公會的房門。
他耷拉著眼睛,悶悶的像座小山一樣坐在椅子上。
行星公會兩名代表面面相覷。
面前這位高塔公會的保鏢大哥看著一副老實人的樣子,也不知道是要做什么。
“我說大哥,你這是來我們屋坐坐?”兩人樂了起來。
阿巴頓說話之前,抬起肥厚的手掌,左右擺動了一下。
兩名代表突覺精神恍惚,靈魂仿佛被抽離,遁入一陣虛無。
片刻后,他們看見了自己靈魂出竅的身體。
阿巴頓這時才掀起眼皮,那張老實憨厚的臉上露出兇巴巴的神情,他指了指兩個目瞪口呆的靈魂,甕聲甕氣道:“我來勸你們放棄后天的競標,這個標不好,你們別做了�!�
行星公會:“......”
阿巴頓:“不說話就當你們答應了�!�
行星公會:“......”
阿巴頓:“不然我就常把你們叫出來聊天。”
行星公會:“......”
阿巴頓:“聊的久了就回不去了�!�
行星公會:“......大哥我們不做了�!�
“很好,你們很通情達理。”阿巴頓站起身,拎起沙發(fā)墊,慢吞吞地走出了行星公會的房間,他合上門的一瞬間,手掌一揮,兩個抽離的靈魂瞬間歸位。
阿巴頓將沙發(fā)墊夾在腋下,埋頭看了眼下一個公會的名字。
莉莉難得換了身不那么奇特的小裙子,她敲開鱷魚公會的房門,露出一個大大的燦爛的微笑。
“你們是叫特古拉和塔綺絲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