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文案:
S級公會高塔與鬼眼是出名的死對頭,在聯(lián)盟地下城晶礦石市場上廝殺多年。
高塔公會小少爺蘭斯是朵黑蓮花,他心機深沉,手段狠辣,但對外連喘帶咳,人畜無害。
鬼眼公會大少爺湛平川是個白切黑,他心思通達,深不可測,但對外懶散咸魚,玩世不恭。
兩人隱藏身份考入星大,分到同一宿舍,發(fā)現(xiàn)信息素匹配度100%,當天就親了。
蘭爹:假期你就去隔壁臥底,知己知彼百戰(zhàn)不殆。
湛爹:你隱藏身份,先去對面,摸清他們的底細。
宿舍里食髓知味的一晚后,湛平川撫摸著蘭斯細膩的脊背,給人事主管發(fā)消息:“我媳婦兒蘭斯,家境貧寒,但身嬌體弱,你關照點兒,別委屈著�!�
次日清晨,蘭斯幫湛平川掖好被子,走去陽臺,打給姐姐:“我男朋友湛平川,實力過硬,但不拘小節(jié),給他頂薪,省的沒錢跟我談戀愛�!�
沒過多久,兩大公會即將走上談判桌,據(jù)說屆時,兩方繼承人也會出席。
數(shù)百媒體翹首以盼。
終于到了那天,兩位繼承人在談判桌前見面,相顧無言,暗流涌動,戰(zhàn)火一觸即發(fā)。
良久,蘭斯動了。
他面色清冷,正要坐在椅子上,湛平川突然沉聲道:“別動!”
湛爹:我兒氣場強大!
就見湛平川眉頭擰緊,大跨步走過去,單手擰開西服紐扣,將十幾萬的高定西裝甩掉——
墊在了蘭斯椅子上。
湛平川:“這么硬的椅子你不看看就坐?”
蘭斯:“......”
兩位爹:?
#兩位八百個心眼的大佬激情互演#
【黑蓮花受X白切黑攻】
聯(lián)動文已完結《病美人放棄掙扎》
內容標簽:強強異能甜文
爽文
升級流成長
主角視角蘭斯互動湛平川
一句話簡介:【正文完結】兩位大佬互相表演
立意:天生我材必有用
征文活動優(yōu)秀作品獎章
高塔公會與鬼眼公會是多年的對家,兩家繼承人不約而同隱藏身份,入學星大。誰料開學第一天,兩人就一見鐘情,親在了一起。與此同時,兩家公會還在地下城交易市場斗得你死我活。兩位繼承人一邊相親相愛,一邊給家里出謀劃策,因此引發(fā)了一系列啼笑皆非的故事。直到一次和平談判,他們才發(fā)現(xiàn)彼此的身份......
本文有溫情,有詼諧,有高能,有熱血,潛伏的過程中,他們共同揭開了一場橫亙十八年的陰謀,也記起了生生世世的守候。
(作品在征文活動被評為優(yōu)秀作品將獲得此獎章)
年中年終盤點獎章
2024年
年度盤點優(yōu)秀作品
(在年中年終盤點活動中入選的作品將獲得此獎章)
【星洲大學】
第1章
“倘若你已看清平等和公正的真相,看清覺醒者對平民的剝削。
倘若你正滑向死亡的深淵,扼殺了對自由的向往。”
“你明知罪孽深重之人仍逍遙法外,你的垂死掙扎卻換來了強權壓制。
你善良,寬容,和藹,謙遜,這些美好品格最終都成為刺向自己的利刃�!�
“你難道沒發(fā)現(xiàn),高等級覺醒者凌駕于規(guī)則之上,正在嘲笑鄙夷你的信仰。
你難道沒發(fā)現(xiàn),他們崇高的理想,罪惡的道德�!�
“需知把人間變成地獄的,正是對天堂的向往。
你早該清醒�!�
“或許,你還有一個掌握命運的機會,無需祈求有權有勢者的恩賜。
獻出一件珍貴的東西,我將保障你應有的權利�!�
——《黑燈會宣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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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助申請】
申請人:母親
作惡者:星洲大學教導主任厄迪夫
罪名:惡意編造黃謠,逼死女學生
請求判處:死刑
酬勞:一枚粉紅色蝴蝶發(fā)圈
刺啦!
一張將這份求助申請印在頭版頭條的《首都城日報》被人無情撕碎,丟進黑漆漆爬著果蠅的垃圾桶中。
學生關愛處的工作人員瞥了一眼與瓜果皮爛茶葉堆在一起的紙屑,又轉回頭來,看向面前衣冠筆挺卻怒不可遏的中年男人:“最近有一些荒謬的言論,談及您嫉妒S級天賦的學生,于是想方設法逼死她們,奪取她們的腺體為己用。”
厄迪夫嗤笑:“無稽之談!那名叫鄧枝的Omega分明自甘墮落,做小三被戳穿后無顏面對學校和家長,只好一死了之�!�
工作人員記錄在案,同情道:“現(xiàn)在的人就是喜歡搞陰謀論,動不動就四處抱怨,不負責任,您還是要早日處理傳播謠言之人,勿讓荒謬言論損害您的聲譽�!�
厄迪夫的眼神晦暗不明:“你說得對�!�
他想起那個佝僂殘疾的婦人,明明是個聾啞人,還要扯著橫幅來學校鬧事,下跪磕頭,哭天嗆地,為女兒喊冤,吸引來很多蒼蠅般煩人的記者。
她的誣告不痛不癢,網(wǎng)民也全當她是笑柄,媒體每天報道只為了逆天的流量。
1樓:這個神經病瘋女人,每天都在提供新鮮笑料。
2樓:哈哈哈哈新出爐的表情包,你媽咆哮.jpg。
3樓:恕我直言,她女兒那種到處勾引人的賤胚子,跳樓活該。
4樓:居然誣告厄迪夫老師,這瘋女人人丑心更丑。
5樓:誰懂,看這個啞巴對著鏡頭磕頭痛哭竟然有種樂趣,我不是惡人吧?
6樓:樓上你不是,論跡不論心,我們又沒害她女兒。
......
事情到這里,厄迪夫都可以不在意,可那個瘋婦千不該萬不該,向非法組織黑燈會發(fā)出申請。
同事收起紙筆:“今年的新生應該已經全部抵達階梯教室了,還有勞主任幫他們完成開學第一課。”
厄迪夫站起身:“職責所在。”
他理了理西裝,對著鏡子仔細梳理了頭發(fā),確認表情管理得體周到,才夾起檔案冊,邁步前往第六教學樓。
黑云壓城,天邊最后一絲光亮被烏云遮住,倡導節(jié)約用電的告示在風中抖了幾抖,徹底沒入黑暗中。
學校大門口還掛著新鮮的迎新橫幅,一只玩偶娃娃正不知疲倦地跳著歡迎舞蹈,校門口已經沒了喊冤的那個瘋女人。
走進教室,厄迪夫環(huán)視四周,那是一張張青澀稚嫩的面孔,眼里寫滿了對這所聯(lián)邦知名院校的向往和期待。
厄迪夫捧起花名冊,對著名單點起了名。
五百個名字全部點完需要一些時間,但他仍然一絲不茍的完成了,隨后,他放下花名冊,目光在教室內逡巡,露出一個意味不明的微笑。
“你們當中......有人遲到了�!�
他是本屆新生的教導主任,同時也擔任校職工獎金評定委員會委員長,許是常年操勞工作,他的眼珠有些血絲,皮膚呈現(xiàn)不健康的青白色。
坐在前排的同學被這笑容搞得脊背發(fā)涼,連忙左顧右看,去尋找那兩個根本沒來的人。
“你們說我該怎么懲罰他?”
厄迪夫雙手撐在講臺上,下巴壓的很低,眼睛牢牢盯著大門,青白色的兩腮肌肉抽動。
隨著他的話音,教室內的溫度不斷攀升,已經達到了爆表的六十度,吊頂白熾燈兩端燒成了焦紅色,燈絲接觸不良,發(fā)出滋滋啦啦的聲響。
新生們苦不堪言,不得不催動自己的異能信息素,來抵御高溫帶來的灼傷。
那兩人許是突逢變故,耽擱了行程,又或者......是出了什么意外。
首都城路途遙遠,出什么意外都有可能。
咚咚咚。
教室門卻在此時敲響。
來了!
眾人幾乎同時松了一口氣。
只見虛掩的鐵門外伸進一只蒼白瘦削的手,鐵門推開,陰影里走進來一個身形高挑的少年。
他剛露出臉時,整個班級寂靜無聲。
那是一張精致到令人驚艷的造物主炫技之作,他的眼睛是罕見的琥珀色,內眼角較尖,眼尾上挑,鼻梁眉骨恰到好處,不會太過凌厲鋒芒,也不平潤溫和,給人一種疏離卻乖巧的感覺。
他偏頭看向人群,紅棕色發(fā)絲掃過唇角,身上那件寬松舒適的T恤,沒有什么商標,但簡單清爽,蓋在干凈整潔的牛仔褲上。
他旁若無人地踏著鴉雀無聲的空氣,低調地走到一處不起眼的空位,正要坐下。
“站住�!倍虻戏蚴捌鸾瘫�。
那教鞭由某種不知名生物的脊椎制成,足有成人拳頭粗細,骨節(jié)環(huán)環(huán)相扣。
少年動作一頓,抬眼向厄迪夫望去,不明所以。
“名字。”
“蘭斯。”
“籍貫�!�
“港譚市�!�
“性別�!�
“Omega�!�
蘭斯的聲音很輕,卻也得體禮貌。
厄迪夫一抬下巴:“過來�!�
蘭斯蹙起好看的眉頭。
身邊有人壓低聲音提醒:“新生報道日要測試天賦等級�!�
蘭斯這才看到厄迪夫身邊擺放的玻璃球體,他露出一個了然的笑容,連忙將背包放好,朝講臺走去。
來到測試儀面前,他輕車熟路地挽起袖口,將手臂伸進了球體內。
球體內立刻亮起閃電般的藍色光弧,一顆采自地下城的晶礦石正源源不斷向內部注入輻射。
他頸后腺體泛起微紅,信息素從體內溢出,空氣里漫起了沁人心脾的星玉蘭香。
有Alpha忍不住抬起鼻子深吸幾口,臉上露出貪婪的神情,直至察覺到身體不安分的躁動,才連忙平心靜氣,羞愧地埋下頭。
厄迪夫盯著蘭斯白皙到能看清血管紋路的手臂,它被強烈的輻射刺激得越繃越緊,信息素正盡力抵抗著來自外界的傷害。
這個病秧子的信息素是星花玉蘭。
按照常理,稀有信息素往往意味著高天賦等級,莫非......
他打量著蘭斯的側臉,不斷品味著這個人與鄧枝的相似之處,他們一樣的容貌出眾,信息素獨特,他們都看起來性格內斂,不太合群,如果天賦高,勢必會遭人嫉妒,被同學孤立,那么——
然而厄迪夫注定失望了。
輻射僅釋放五秒便在安全開關的控制下戛然而止,屏幕上赫然出現(xiàn)一個碩大的F。
F級?
厄迪夫面露遺憾。
星洲大學崇尚叢林法則,高等級天賦擁有絕對特權,F(xiàn)級則是毫無尊嚴的最底層。
如果蘭斯能夠幸運的測出A級,那么厄迪夫一定會好心饒恕他的遲到,可他偏偏是可以任意踐踏的F級。
蘭斯似乎也察覺到了周遭氣氛的變化,他頓感不安,于是抽出手臂,打算回到座位。
誰料他剛一轉身,厄迪夫就抬起教鞭,將他的去路攔住。
教鞭散發(fā)出陣陣熱浪,若是蘭斯稍不注意碰到皮膚,恐怕會立刻被燙得皮開肉綻。
蘭斯迷惑地站在原地。
“別著急,我們還沒有討論對你的懲戒�!倍虻戏虺脸琳f道。
聞言,蘭斯喃喃重復:“懲戒?”
“根據(jù)《星洲大學學生手冊》,老師有權對遲到學生進行任何懲戒�!倍虻戏蛑貜娬{了‘任何’兩個字。
“我是因為咳......生病了。”
蘭斯的眼神藏在睫毛濃長的陰影里,厄迪夫看不見他的神情。
“生病不是借口。”厄迪夫用教鞭抵著蘭斯胸口,“我要抽你的腺體作為懲罰。”
教室里有人來不及捂住嘴,發(fā)出驚恐的抽氣聲。
腺體是人最敏感脆弱的器官,自地下城出現(xiàn)以來,腺體承擔著合成信息素,抵御輻射的重任。
一旦腺體受損,就再也沒有資格進入地下城,一輩子只能做個廢人。
可明知是場殘忍的凌虐,卻依舊沒有人敢反駁厄迪夫,因為他不僅是不可多得的元素系A級覺醒者,更是參與過首都城平叛之戰(zhàn)的聯(lián)邦英雄,他做任何事,都不會有代價。
“腺體啊......”蘭斯將腦袋垂得很低,散落的幾綹發(fā)絲遮住他天真又陰鷙的笑容。
就在剛剛,擦身而過的瞬間,一小團猶如泥漿的黑色液體,已經悄無聲息地溜到了厄迪夫腳下,與他的影子融為一體。
厄迪夫此刻仍居高臨下地看著蘭斯,他在享受折磨的快感,就如同那些喜歡在鏡頭前看人磕頭痛哭的人一樣,觀賞弱者的掙扎,是高級的樂趣。
“你最好識相一點�!�
他相信蘭斯明白,若是他發(fā)動異能,滾燙的巖漿頃刻間就能將蘭斯燒成灰。
坐在前排的男生此刻眼里已經沒有了對大學的期待和向往,他僵硬地扭過頭,用祈求的眼神看向之前測試出A級天賦的兩名學生。
如果說誰能稍微抵抗厄迪夫的異能,那就只能是A級覺醒者了。
誰料那兩名學生察覺到男生的眼神,立刻慌張地扭開了臉,鵪鶉一樣縮下身子。
他們是有A級的天賦,可目前卻連一階異能還沒有學會。
男生絕望地閉上眼,唇亡齒寒,他也只是E級天賦而已。
蘭斯終于抬起手,他的手指格外秀氣,修剪整齊的指甲慢條斯理地撥開遮在腺體上的發(fā)絲,將那一小片脆弱的皮膚徹底暴露出來。
Omega的腺體格外嬌弱,因為剛使用過信息素的緣故,那里的皮膚緊張,呈現(xiàn)著自然的浮粉。
“轉過來,背對著我�!倍虻戏蚍愿赖馈�
蘭斯沒有動。
“你沒有聽到我的話?”
蘭斯依舊紋絲不動。
厄迪夫窄小的眼仁緊緊盯著他,手中骨鞭捏得咯吱作響。
一鞭下去,他就可以將面前的Omega抽得鮮血淋漓,一個卑微的F級覺醒者,即便打死了,也就是校長面前一份檢討了事,誰會在意?
厄迪夫打算給這個倔強的新生一個教訓。
然而就在他準備下手的前一秒,教室大門突然被人一腳踹開!
原本沉重的鐵門仿佛破紙殼一樣狠狠撞在墻上,再嗡聲彈回,響聲回蕩在密閉空間里,震得人耳膜作痛,也讓厄迪夫的動作倏地頓住。
“不好意思,遲到一會兒。”懶散磁性的聲音劃破震蕩的回音,清晰無比地傳入每個人耳中。
所有人都飛速轉向大門,臉上露出精彩紛呈又一言難盡的表情。
大家對這兩位遲到新生都很印象深刻,蘭斯的名字是第一個被點到的,而他是最后一個被點到的,這也就意味著,他是以全校倒數(shù)第一的成績被星大光榮錄取。
看的出來,智商上確實有一定的缺陷。
蘭斯也將目光睇去,他發(fā)現(xiàn)進來的是個打扮相當標準的不良少年,穿一身復古非主流工裝套,周身上下滿是鉚釘和金屬鏈子,顏色搭配的仿佛一只即將開屏的孔雀。
這人本是黑發(fā),卻毫無章法地挑染了幾綹藍毛,似乎嫌這感覺不夠叛逆,于是又硬生生在左耳打了一排耳洞,掛了兩枚藏式綠松石墜子,與此同時,他左臉還有幾道可疑的紅痕。
但憑良心講,那張臉依舊是難得的眉眼深邃,線條凌厲,配合著挺拔精壯的身材,仿佛沙漠中犀利敏銳的猛獸。
可以說是十世智商換一張好臉。
似乎察覺到蘭斯在關注什么,他熱心地解釋道:“涼席壓的,不用擔心,沒破相�!�
蘭斯:“�!闭l在乎?
不良少年仿佛感受到蘭斯唇角的無語,不禁勾了勾唇。
同蘭斯一樣,他也旁若無人的滿教室尋找座位,但勝于蘭斯的是,他居然看上了首排的一個位置,于是直接從厄迪夫面前走過,大咧咧坐上去,還順勢將右腿翹了起來。
眾人不約而同的心想,這是個什么品種的傻逼?
被無視的厄迪夫果然暴怒,他的眼珠變成了灼熱的鐵紅色,指甲逐漸融化,淌出滾燙的巖漿。
他深吸一口氣,正打算發(fā)難——
“等等!”不良少年突然一挺身,驚得厄迪夫一時不慎,將那口氣又吞了回去,險些將自己的氣管燒焦。
也是不巧,不良少年坐這個位置,一抬眼,正對上蘭斯的腺體。
那腺體在他眼皮底下隨呼吸起伏,仿佛一朵含苞待放的木蘭,而蘭斯圓潤的指腹正繞著花心無意識揉壓。
這對任何身體健康的Alpha都是頂級考驗,幸好他是一名德智體美勞全面發(fā)展的正直Alpha。
他面露掙扎,終于還是扭開臉,十分沉痛地接了一句:“那個同學,我剛成年,還看不得這個�!�
蘭斯:“?”
眾人:“......”你他媽到底是不是不良少年啊!
第2章
執(zhí)教以來,還沒人敢挑戰(zhàn)厄迪夫的權威,更遑論在他立威的場合胡鬧。
厄迪夫嗓音沉的發(fā)啞:“你叫什么名字?”
“湛平川。”不良少年臉上露出好學生即將受到老師表彰的自信笑容,耳骨那兩枚綠松石墜子晃晃蕩蕩敲在一起。
厄迪夫沒好氣道:“你當這里是什么地方?”
湛平川果然一如眾人對他智商的論斷,反射弧詭異離奇的長,他似乎完全沒意識到厄迪夫瀕臨爆發(fā),還很莫名其妙地向外尋摸一眼:“星洲大學六教階梯教室,我走錯了?”
厄迪夫:“你遲到了,要和他一起接受懲罰。”
湛平川轉回臉,似乎這才反應過來,面前這個讓他差點禁不住誘惑的Omega是在等待懲罰。
然而下一秒,他就十分貼心地替厄迪夫原諒了自己與蘭斯:“念在我們倆是初犯,這次算了,下不為例。”
厄迪夫:“......”
他瞇起眼睛,拿不準這人到底是裝傻還是真的膽大妄為。
班級里鴉雀無聲,眾人紛紛用憐憫的眼光看向湛平川,如果說蘭斯廢了腺體后還能有一息尚存,那這個人幾乎是必死無疑。
原來這種長相的也能是炮灰。
蘭斯打量著面前這一幕,絲毫不介意有傻逼與厄迪夫杠上。
他悄無聲息撤回撥弄發(fā)絲的手,向遠離矛盾中心的位置撤了一步。
誰料厄迪夫卻突然轉頭,陰冷的目光逼視他,手中骨鞭揚起:“你敢!”
蘭斯腳步剛動,腦后卻冷風忽至,空氣中響起刺耳的撕裂聲,那柄骨鞭突然伸長數(shù)倍,仿佛長了眼睛,毒蛇一般朝蘭斯的腺體咬去!
“�。e!”
前排的男生驚叫一聲,閉上了眼,他相信下一秒就會看到蘭斯頸椎碎裂,氣絕身亡。
蘭斯的瞳孔驟然縮緊,壓在掌心的按鈕幾乎就要按下。
然而意料之中的鞭笞聲并未響起,如海嘯般翻滾咆哮的熱浪也在頃刻間風平浪靜。
“我不是說,這次算了�!闭科酱ㄍ媸啦还У男χ�
那支猙獰的骨鞭此刻正被他攥在手里,一股強勁沉郁的龍膽苦香包裹著他,灼熱的氣流非但沒有灼傷他的手指,反而在異能信息素的震懾下,猶如陰溝里的老鼠,窸窸窣窣向后退去。
他隨便瞥了一眼手中的骨鞭,只見那鞭梢仿佛脫了力般,瞬間垂軟下去。
蘭斯瞇起眼,轉頭看向身后的湛平川。
他這時才真正注意到,湛平川的個子很高,他的視線近乎與湛平川的喉結平齊,那里是很健康的小麥色,散發(fā)著陽光般干燥舒適的氣息。
變化來的實在太過突然,厄迪夫的表情終于不再自然,他面部肌肉輕微抽動,皮膚皸裂又閉合,不斷冒出焦熟的熱氣。
能夠輕松將他的攻擊接下,且毫發(fā)無損,只能說明面前的人可能遠不止是A級覺醒者。
如果是高等級天賦,他就不能在眾目睽睽下為所欲為了。
厄迪夫陰沉著臉色,終于收斂起脾氣:“我忘了,你還沒有測試�!�
他將異能測試儀推到湛平川面前,示意手臂大小的入口。
湛平川倒也不計前嫌,他瞥向測試儀的目光微頓,隨后又懶散一笑:“好說�!�
說罷,他挽起袖子,沒什么儀式感的將右臂囫圇塞進球體中。
蘭斯卻細心地注意到了他臂彎處因用力而繃緊的血管。
儀器察覺到紅外反射,迅速向球體內灌入輻射,藍色光弧猶如藤蔓觸角,與信息素碰撞在一處,噼啪作響。
隨著輻射濃度越來越高,信息素強度數(shù)值也在不斷攀升,原本雜亂凌厲的光弧就像突然有了生命,逐漸聚成一股,向反抗著自己的生物擊去。
只見藍色光弧越聚越大,越聚越深,在信息素的對撞下,能量在球體中鼓脹到極致。
終于——砰!
一聲猛烈的巨響,晶礦石赫然碎裂成渣,顯示屏隨之熄滅,等級永遠定格在了A。
接二連三超出預期的畫面出現(xiàn)在眼前,教室內幾百名新生只知道瞠目結舌。
A級?!
湛平川撤回手,露出一個意外且滿意的表情:“我居然是A級,牛逼。”
蘭斯看的很清楚,湛平川故意在瞬時爆發(fā)出巨大的異能信息素,導致晶礦石的釋放能力達到極限,被硬生生抽干爆裂。
這樣,晶礦石就無法測出他準確的天賦等級。
這是在故意炫技。
微型耳機里卻傳來按捺已久的揶揄聲:“嘖,不愧是我們小少爺,這又是哪位Alpha上趕著英雄救美啊?”
蘭斯余光向下,藏起陰鷙的神情,用旁人絕聽不到的低聲對這人說道:“一個傻逼�!�
誰料湛平川卻突然看過來,目光明銳鋒利,仿佛能洞悉一切,然而他的語氣卻依舊直白,熱情又不失委婉:“同學,我聽到了哦。”
“......”
與湛平川那張單純燦爛的帥臉對視時,蘭斯的神情已經完全變了,他顫抖著睫毛,臉上寫滿了局促不安。
“傻瓜,你為救我頂撞了主任,怎么辦?”
他聲音輕輕軟軟,滿懷愧疚,白T恤被雙臂緊壓在身側,勾勒出窄腰的弧度。
湛平川差點以為自己S級的聽力出了故障,才會錯把傻瓜聽成傻逼。
但轉而一想,這樣真誠美貌的Omega怎么會說謊呢?而耳朵用了十八年,偶爾犯點毛病也很正常。
于是他微挑眉:“同學,你好善良�!�
蘭斯一頓。
聽湛平川這么說,耳機里傳來肆無忌憚的大笑:“他說你善良?哈哈哈哈哈哈你善良!”
好在蘭斯愧疚的表情絲毫未變,甚至連因夸獎而羞澀的抿唇都格外真誠。
這一場你儂我儂的同學情簡直是在厄迪夫的逆鱗上蹦迪,不過出人意料的,厄迪夫居然平靜下來了。
他當然不會看不出,湛平川的真實等級其實是S。
但他并沒有叫人更換儀器重新測量,而是別有深意地盯著湛平川,露出一個意外之喜的笑容。
他竟然也不再追究蘭斯,而是不緊不慢地轉述著新生入學注意事項,直至全部說完,那種讓人不適的目光才從湛平川身上移開。
“今天就到這里,恭喜你們成為星洲大學的一員,散會。”厄迪夫交代完,匆匆走出了教室。
根據(jù)星大宿舍管理條例,學生不允許自帶床褥,所有生活用品均由學校統(tǒng)一置備,所以上完新生第一課,他們就可以空著手去宿舍報道。
學生們點開手機手電筒的燈光,照著前路,陸陸續(xù)續(xù)往宿舍的方向走。
天空沉悶了一整天,卻至今沒掉一滴雨,操場上,玩偶娃娃依舊賣力地揮動著四肢。
“操!什么鬼玩意嚇死老子了。”
有學生打著手電筒路過,被玩偶臉上巨大的笑容嚇得發(fā)毛,他惱羞成怒,直接抬起一腳向娃娃踹去。
這一腳力氣之大,讓玩偶雙腳離地飛了出去,又“嘭”的一聲重重砸在地上。
玩偶四肢停止了舞動,始終咧著嘴大笑的頭顱脫了線,咕嚕嚕滾了出去。
內膽演員那張褶皺丑陋的臉露了出來,她張著嘴,參差不齊的牙床里有塊發(fā)霉變質的窩頭,風干的皮正緊緊包裹著畸形的頭骨,那雙空洞的眼眶中不斷散發(fā)著腐臭的氣息。
好在天色昏暗,無人看清她的五官,只能看到干癟的腦袋上,凌亂不堪的白發(fā)浸泡在骯臟的泥洼里。
“虧你還是個B級覺醒者,被個玩偶嚇得一驚一乍�!庇腥顺靶Φ馈�
“B級算什么,你們沒看到那個湛平川嗎,連厄迪夫主任都畏他三分。”
“厄迪夫主任不過是給A級一個面子,你還真當元素系A級覺醒者害怕普通A級?”
“就是,主任不計較罷了,蘭斯才是命好,就這么逃過一劫。”
“你想的太簡單了,大家都知道厄迪夫主任想懲罰蘭斯,你猜他的新室友會不會把握住這次機會討好主任?”
“你是說......”
“哈哈,畢竟他是任人欺凌的F級�!�
......
聊天聲越來越遠,越來越分散,黑暗中伸出一只細瘦蒼白的手,將一枚艷俗的粉紅色蝴蝶發(fā)圈綁在了滿是泥污的白發(fā)上,然后他拾起玩偶的大頭,輕輕扣在了內膽演員的腦袋上。
畸形丑陋的五官被遮蓋,玩偶安靜地坐在地上,只是白發(fā)裹的泥水沿著玩偶服滴滴答答淌了滿身。
蘭斯后退幾步,表情陰晴不定。
幸好耳機里又傳來那個幸災樂禍的聲音:“難得出個S級的傻逼,不如小少爺拉他入伙?”
蘭斯這才將目光從玩偶身上移開,他望向前方,漫不經心道:“可惜啊,他就要死了�!�
就在此時,醞釀了整日的烏云終于釋放出第一道閃電,隨著咆哮沉悶的震響,巨大的白紫色光弧在天際燙出駭人的烙印。
霎時的強光中,厄迪夫青白的側臉一閃而過,他陰毒的目光仿佛濃稠墨汁,滴在垂向地面的骨鞭上,鞭梢掃過馬路的細小石子,發(fā)出秒針爬動時滲人的刷刷聲。
而就在他前方不遠處,出盡風頭的新生湛平川正單手插兜,哼著不知名的小調,不知死活的往偏離人群的方向走。
這一句傻逼,實在叫的不算冤枉。
然而正在勻速散步的湛平川卻忽然停下了腳步,他抬頭看了眼頭頂?shù)拈W電,輕飄飄道:“要下雨了。”
“他來了?”微型耳機里傳來沉穩(wěn)持重的嗓音。
湛平川打量著天色,懶散嗤笑:“放心,我表現(xiàn)的已經夠浮夸了,他怎么可能不上鉤。”
“別忘了,人我要活的�!�
“我盡力�!闭科酱ǚ笱苤�,用余光瞥了瞥身后的黑暗。
那片濃稠潮濕的黑暗里,藏匿著危險的氣息,正悄無聲息的逼近。
“大少爺,我們的目的是撬開他的嘴,問出首都城平叛之戰(zhàn)的真相。”聲音再三強調。
“刀劍無眼啊......”湛平川口中打著花腔,表情卻慢慢嚴肅起來,又一個悶雷在頭頂炸開,大地幾乎被撼動,暴雨前夕,柳樹葉在陰風中卷了起來,噼啪抽打在皮膚上,劃出細小的血痕。
湛平川輕輕擦過下巴的一顆血珠,捻了捻手指,露出意料之中的笑:“來了�!�
厄迪夫的骨鞭已經劈開勁風,刺透黑暗,直奔湛平川的心門而來,如果拿著放大鏡仔細看,能看到骨鞭上那層密密麻麻的黑影并不是烏云的遮掩,而是一群四處爬動的詭異小黑蟲。
蟲子的口器翕動著,噴出的氣息扭曲了周遭的空氣,一片不小心撞上的柳樹葉頃刻間枯萎變黑,散成粉末。
原昆蟲系S級覺醒者鄧枝的一階能力——【蝕骨吸髓】!
兩名F級校工緊隨其后,催動異能在厄迪夫周圍形成一圈無聲屏障,讓這次偷襲神不知鬼不覺。
雷聲過后,閃電應聲而至,厄迪夫陰狠青白的臉徹底顯露在光線里,在某一個瞬間,他被電光拉長的影子與兩名校工疊加在了一起。
湛平川右手二指輕輕疊在一起,指尖藍光一閃。
然而下一秒,他就猛然回頭,眉頭深皺。
骨鞭沒有刺入他的心臟,身后那股危險的氣息頃刻間煙消云散了。
落葉飛卷,碎石翻滾,兩枚綠松石墜子被風撩動,叮咣撞響。
除開這些雜音,周遭根本毫無生氣,甚至可以稱得上一句安靜祥和。
雨水如期而至,細密的雨簾直挺挺砸在地上,絲毫沒有勾勒出活物的輪廓,偌大的操場上,這片區(qū)域,僅有他一人。
湛平川摘掉夜視鏡,望著身后沉默。
“出什么事了?”那個沉穩(wěn)的聲音問。
半晌,湛平川緩緩開口:“你先冷靜,就是剛剛那個任務對象吧,很突兀的,失蹤了�!�
第3章
“我們小少爺動了惻隱之心了?”這次揶揄不再出現(xiàn)在耳機里,而是真切地落在蘭斯身邊。
正常情況下,人類十六歲腺體成熟,完成屬性分化,然后才能修煉該屬性的異能,一個只有十八歲的Alpha,哪怕是S級覺醒,最多也就修煉了一階能力,對上同為S級的異能,很難說是否能占到便宜。
蘭斯經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是——得意忘形之人凄慘的死相,才是至高的藝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