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她的老師出面攔住了他。

    卻讓陳竟堯跟著去了檢查室。

    風(fēng)停了，漫卷的黃沙也停了。

    他呸出滿嘴的沙子，點了支煙。

    一支接一支，停不下來。

    他倉惶地問她的恩師：「她一直都跟著您在這里嗎？」

    「是，她很努力，很能吃苦�！�

    「她身體不好……」

    周序言強咽下喉間的澀意：「這段時間，她是不是很辛苦？」

    老師抬了抬下頜，淡淡望著他：「不，她很快樂�！�

    周序言的雙眼紅的嚇人。

    也許是被風(fēng)沙吹的。

    「老師，我還有機會嗎？」

    「她會原諒我嗎？」

    「我真的后悔了，我知道錯了……」

    他像個無助卻又茫然的孩子。

    那樣高大的一個人，抓著老師的衣袖，差點就落下淚來。

    「我不知道，但我尊重碧晗的所有選擇�！�

    「老師，你幫幫我，好不好？」

    可老師搖搖頭，推開了他的手。

    「碧晗是我最得意的學(xué)生，我很了解她，而她的脾性也和我很像�！�

    「這件事上，沒人能幫你�！�

    「可是老師，我們十年的感情……」

    「那又怎樣�！�

    老師笑得淡漠卻又輕蔑：「我和我前夫，結(jié)婚十五年呢。」

    「他甚至跪下來哭著求我，但是，臟了的男人就是臟了，和垃圾沒有區(qū)別�！�

    「周序言，我們女人不是垃圾回收站。」

    「你如果當(dāng)真念著你們十年的情分，就放她自由吧�！�

    18

    離婚手續(xù)辦好那天。

    從民政局出來時，周序言叫住了我。

    「老婆……」

    他神色怔怔，整個人都失了神采。

    那雙曾經(jīng)多情卻又肆意的眼，早已黯淡無光。

    「叫我名字吧�！�

    「碧晗�！�

    周序言走到我跟前，站定。

    他殷殷望著我，那黯淡的眼底，隱約又升起光亮。

    「我們還可以做朋友的是不是？」

    「就像十年前那樣，先從朋友開始……」

    我搖頭：「不可以�！�

    「可是碧晗……」

    我絕然打斷他：「周序言，五年前我就說過，我的人生詞典里沒有原諒二字�！�

    「當(dāng)年我委屈自己，退讓了一步。」

    「所以五年后，我也得到了報應(yīng)。」

    「那我們不做朋友，從陌生人開始，好不好？」

    「你只再給我一次機會，就這一次，我發(fā)誓……」

    「周序言，你還不了解我嗎？」

    「在你眼里，不過爾爾的林碧晗，其實是個犟種。」

    周序言倏然看向我：「那天晚上你都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