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凌以繁停好車，在樓下等我。

    只是我沒想到，剛出電梯，就在門口看見了孫芊。

    她穿著一條女人味十足的紅裙，和宋致遠(yuǎn)說著什么，還時不時露出甜美的笑。

    不過宋致遠(yuǎn)的臉色不太好，堵在門口，沒有讓她進(jìn)去。

    我的心狠狠抽了一下，手一抖，包包的鏈條磕在消防栓上，發(fā)出重重一聲。

    宋致遠(yuǎn)敏銳地發(fā)現(xiàn)了我，幾個跨步走到我身邊，眉梢染上了喜色：「笑笑，你回來了，周姨今天做了你愛吃的蝦仁�！�

    「笑笑姐，宋總這幾天生病了，我給他送點(diǎn)藥。」

    孫芊大方地笑著，目光里卻閃著只有女人才看得懂的挑釁。

    我也微笑：「不用解釋�！�

    說完理也沒理她，徑直走進(jìn)門去。

    無視，是對敵人最好的嘲諷。

    宋致遠(yuǎn)很快追了進(jìn)來：「笑笑，你吃飯了嗎？」

    我沒理他，走進(jìn)臥室，找出了胃藥，又拿走了一箱工藝品。

    「像找藥這樣的小事，以后不要再麻煩我了�！�

    宋致遠(yuǎn)抬頭：「我沒有……」

    我們對視一眼，立馬就明白了剛剛的短信是誰發(fā)的。

    他低聲咒罵了一句，又換上一副笑顏：「先過來吃飯吧，你都不知道，我每天都等著你，飯都吃不下，都快餓瘦了�！�

    事實(shí)上，他已經(jīng)很久沒有等過我了，都是我守著明亮的水晶燈，看著熱菜一點(diǎn)點(diǎn)變涼。

    我沉下臉：「我吃過了，離婚的事你盡快考慮吧�！�

    宋致遠(yuǎn)還在興致勃勃地盛湯，一聽這個臉色微變，似乎生氣了。

    他長出一口氣，頹然放下勺子，再抬頭時，眼神中帶著控訴：「老婆，我已經(jīng)放低姿態(tài)了，你為什么就不能順著臺階下來呢？」

    他在給我臺階下？

    這話聽得我想笑，明明做錯事的是他，為什么到事到如今，他還覺得是我在無理取鬧。

    我氣到聲音發(fā)顫，扶著沙發(fā)才不至于暈過去。

    但氣到極點(diǎn)，竟然神奇地平靜了下來。

    冷笑一聲：「多謝，用不著，有空的話，把離婚協(xié)議簽了吧，條件都可以談�！�

    說完我甩開步子，就要走出門去。

    宋致遠(yuǎn)眼疾手快地拉住了我，氣勢頹了下去：「我不是這個意思，你不在這段時間，我真的很著急，剛才態(tài)度不好，我跟你道歉。」

    如果道歉有用，那還要警察干什么呢？

    我動了動手腕，沒掙開。

    「樓下還有車等我，放開吧。」

    腕上的力度逐漸加大，我抬起頭來，毫不退縮地和他對視，卻宋致遠(yuǎn)眼下看見一片烏青。

    公司正在上升期，他應(yīng)該很久沒睡過一個好覺了，有黑眼圈也正常。

    我扭過頭去，逼迫自己不去看他慘淡的模樣。

    13

    默了半晌，宋致遠(yuǎn)終于松開了我。

    「把訂單退了吧，我送你�！�

    他以為我叫的是網(wǎng)約車，妥協(xié)地嘆了口氣，走到玄關(guān)去拿放在外套里的車鑰匙。

    我剛想說不用了，地板上突然傳來「噠」的一聲。

    一支精致的唇膏掉了出來，緩緩滾到了我腳邊。

    我低頭一看，薄荷味，市面上最多，卻也是宋致遠(yuǎn)最討厭的味道。

    他一直覺得唇膏很黏膩，哪怕在皮膚最容易干裂的冬天，哪怕我說薄荷味是清爽的味道，他也沒有涂過一次。

    大約是上次用完沒有蓋好，翻滾的過程中，唇膏蓋子掉了下來。

    膏體有磨損，顯然用過不止一次。

    這一幕讓我狠狠愣在當(dāng)場。

    記得前段時間我還開玩笑，說他的嘴巴粉嫩紅潤，比我還像小姑娘。

    他回答說，是因?yàn)槲以诖差^放了加濕器。

    我忍不住自嘲，原來信以為真的愛情，早就像買過的唇膏一樣，不知丟到哪里去了。

    我抬頭看向宋致遠(yuǎn)，視線相撞的剎那，他的眼里漫出幾許不自然的神色，支支吾吾道：

    「之前上班的時候，孫芊說買多了，給我一個。我覺得還不錯，就一直用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