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一群人把酒言歡熱鬧著，大有要熬個通宵的?架勢，齊昭月半途接到輔導(dǎo)員電話?，找她要上學(xué)期期末安排她去數(shù)字論壇峰會拍攝的?照片，照片在?宿舍電腦里，其他舍友要么是在?約會要么是在?圖書館，都幫不上忙，于是齊昭月就打算回去。
反正吃的?差不多，三順他們聚也是一樣。居可琳沒喝酒，開車送她回學(xué)校。
車內(nèi)光線昏暗，視野朦朧，等車子停在?港大門?口，路燈照進來，齊昭月臨下?車前和居可琳打招呼，突然?發(fā)現(xiàn)她耳垂后方?有一處紅色。
“你這怎么回事？”齊昭月邊解安全帶邊問。
“蚊子咬的?吧�！本涌闪諠M不在?意，扣個十字號解癢，撥弄下?頭發(fā)擋�。骸摆s緊回吧，一會兒門?禁了�！�
“那行，你回去看著點�！饼R昭月也沒多想，居可琳這么解釋她就這么信：“到家報平安�！�
“拜拜。”居可琳歪頭目送她進校門?口，左轉(zhuǎn)方?向盤，車子駛?cè)胫鞲傻�，逐漸加速。
車是李京屹的?車，歌單自然?也是他的?喜好，夜晚降臨，港城紙醉金迷，許是氣氛烘托到位，居可琳竟然?覺得還?挺好聽。
聽到那句“誰能憑愛意要富士山私有”，她腦子一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瞟了眼后視鏡，確認后方?沒車，手向左邊一打，面不改色又決絕地徑直朝石墩撞去。
“嘭”一聲劇烈撞擊，拉法車頭成功凹陷，她緊緊把握方?向盤，后背頂著座椅，最終還?是抵抗不住強勁的?沖擊力，往前撲，軟胸懟上方?向盤，又被安全帶給扯回去。
幾縷發(fā)絲從肩后滑到身前，居可琳穩(wěn)穩(wěn)坐在?駕駛位，完全沒有制造一起昂貴事故的?慌亂，臉色漠漠，甚至有些許索然?無味的?疲乏。
兩三秒鐘后就冷靜下?來，彎腰去撈從副駕駛座椅落到座底的?手機，“當?”一下?，車尾又是一陣撞擊，車身震蕩。
這次她毫無防備，又解了安全帶，額頭直直嗑到中控，磕得她眼前都黑了下?。
眉心擰起來，捂著額角，抽一口氣，腦子還?沒回過神，左邊車窗就被人急促敲響，居可琳扭頭看，車外站著一個尖嘴猴腮的?男人，暴跳如?雷：
“你會不會開車？怎么開的?車？”
*
步入秋天，港城溫度正宜人，居可琳雙臂攏著胸，腿交疊，避開坑洼坐在?車前蓋，夜風(fēng)輕拂她發(fā)絲，她瞇著眼望著前方?。
這處地方?地理位置較偏僻，但風(fēng)景不錯，不遠處是港城的?燈火通明，中間?好似有一道無形屏障將繁華和蒼涼相?隔開。事故發(fā)生地已經(jīng)用警示牌劃分出來，聒噪聲刺耳。
“我好好開著車，她突然?變道插進來往橋墩上撞，我就是踩了剎車也來不及。”尖嘴猴腮左手手背擊打著右手手心，一副擺事實講道理的?模樣：“就這情況你們應(yīng)該負全責(zé)吧�！�
轉(zhuǎn)過臉看保險公?司人員：“是吧？”
“是你自己非撞上來，想碰瓷訛人就直說�！本涌闪章牪幌�?去，直起腿上前兩步。
“誒你這小姑娘怎么說話?的?？”男人不滿：“本來就是你不遵守規(guī)則變道導(dǎo)致我懟上你的?車，怎么就變成我碰瓷了？”
“我一直在?左車道，根本不存在?變道，而且我當?時確定后面沒車。”居可琳后抓了下?頭發(fā)，銀圈耳環(huán)輕蕩：“你說我不遵守規(guī)則，證據(jù)呢？”
“那你說我碰瓷的?證據(jù)呢？”男人把話?原封不動還?給她。
一時啞口無言。
居可琳當?時漫無目的?地開著車，沒想好去哪，只是不想回家，碰到路口就左拐，一路開到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沒監(jiān)控，路燈都只有那么零星幾盞，證據(jù)不足，現(xiàn)在?真就是婆說婆有理，公?說公?有理。，盡在晉江文學(xué)城
男人就是抓到這個缺口，肆無忌憚。，盡在晉江文學(xué)城
“要多少？”李京屹將居可琳后拽了拽，斜側(cè)身半擋著她。他接到電話?就過來，比保險公?司早一步。
男人因李京屹的?直來直往愣了下?：“我真不是想訛錢，我只是想要個公?道，你說說這事——”
李京屹抬抬下?頷，指向男人后方?，神情冷傲：“那就查，這沒監(jiān)控但路口有。”
路口監(jiān)控會記錄下?兩輛車駛?cè)氲缆返?時間?，以此來判斷男人是否真的?因為居可琳突然?變道而撞車，如?果駛?cè)霑r間?相?隔太長，就證明男人是在?碰瓷。
男人猛一回頭。，盡在晉江文學(xué)城
“多少。”李京屹又簡短重復(fù)一遍問題，手機已經(jīng)掏出，顯然?是確認男人不會再冠冕堂皇糾纏不休。
男人自以為掩飾良好地瞄了眼拉法的?車標，清清嗓子：“我這車有點年?頭了，我也不多要，省得你們說我訛人，就這個數(shù)吧。”
伸手攤開五指比劃一個數(shù)字“五”。
李京屹二話?不說轉(zhuǎn)賬過去，男人一看錢到手，面上一喜又趕緊收斂起來，臨走時還?不忘假模假式送給居可琳一句“以后注意安全”的?話?語。
保險公?司見事情解決，打個招呼也收工撤退。
拖車公?司還?沒到，其余閑雜人等都已經(jīng)離開，這處只剩下?居可琳和李京屹，她低頭，曲掌攏火，齒間?一根煙撲簌一下?被點燃。
他轉(zhuǎn)身看向臉上寫滿躁郁二字的?居可琳，淡聲問：“爽了嗎？”
第
15
章
夜風(fēng)驀然變大，
吹散他脫口?的話，居可琳頭發(fā)胡亂起舞，她抬手攏著，
另只手指尖夾根煙：“什么？”
灰白煙霧飄散在空中，幾縷撲向李京屹，
他沒躲，
把車鑰匙遞過去：“沒爽接著撞�！�
他是個平時生活挺粗糙的人，
不像居可琳身邊認識的其他男生，
比如?司琮也?，從小精致到大，和覃關(guān)?談戀愛之后更是注重自己外?在形象，
每天花枝招展像只只對覃關(guān)開屏的花孔雀。
李京屹不拾掇頭發(fā)不講究穿衣打扮，仗著臉絕身材好就為所欲為。他的確天生就有優(yōu)勢。
各方各面，
某方面更甚。
此時李京屹一身萬年不變的黑色裝扮，
衛(wèi)衣領(lǐng)口?卡在他鎖骨，
紋身遮住半邊，鎖骨風(fēng)光露出半截，
順毛黑發(fā)，男大氣質(zhì)拉滿。
居可琳定定瞧著他，
思緒飄散。
她目前只有過他一個男人，
沒有參照物?，
但寢室夜聊，女生們講悄悄話，
她們會抱怨自己男朋友莽撞、冒失，
不懂心疼。
這么一對比，
李京屹著實優(yōu)質(zhì)，不過他也?暴戾，
只是他的行為正巧戳中居可琳。即便倆人有時吵架，他刻意省去前半段，照樣能?讓她迅速進入狀態(tài)。
他孑然一身站在路燈下?，面容如?刀刻，存留些許青澀，介于少年和男人之間?，更令人上頭。絲毫不心疼被撞毀的千萬跑車，甚至讓她拿去二次發(fā)泄。
這樣就夠了不是嗎。
他討厭她，同時也?縱容她，好歹青梅竹馬將近十年，她對他總歸是特?殊。
人不能?太?貪心，
既要又要。
更何況，他們兩個的身份也?不允許她貪得?無厭。
及時行樂是她信奉的人生信條，至于其他，走一步看一步。
堆積在胸口?的郁氣就這么眨眼間?煙消云散，居可琳釋然笑笑：“不了，心疼錢。”
“不缺這點。”李京屹音色平平。
裝逼于無形之中。，盡在晉江文學(xué)城
居可琳有被噎住，竟然啞口?無言。
拖車公?司卡點趕到，李京屹做完交接，拉法?被拖上卡車后斗，她收回眼：“走吧，回家�！�
李京屹趕過來前回家取了趟車，省得?倆人到時候回家不方便，回去是李京屹開，居可琳坐在副駕，整個人又活過來，音樂調(diào)整成她喜歡的風(fēng)格。
瞧著窗外?風(fēng)景不對，居可琳偏頭：“開錯路了吧。”，盡在晉江文學(xué)城
“沒錯�！崩罹┮俸唵谓忉屢痪渚筒辉�?多言，直到車子駛?cè)肽臣裔t(yī)院停車場，他解開安全帶：“下?車。”
“干嘛？”居可琳懵懂。，盡在晉江文學(xué)城
“帶你檢查腦子。”
李京屹沒有別的意思，但這句話本身就自帶一種類似罵人腦殘的意味。
居可琳第一反應(yīng)是怒：“你腦子才不好！”
情緒波動過大，牽扯到額頭的傷口?，她嘶聲抽抽，李京屹一條腿已經(jīng)跨出車外?，聽見聲音似笑非笑乜她，居可琳就乖了，跟李京屹無關(guān)?，單純被事實征服，解開安全帶灰溜溜跟在他身后。
怕有什么后遺癥，李京屹帶她細致地做了一個腦部?CT，確認無事，只是簡單皮外?傷，護士給擦藥包扎好，就能?回家。
路過小區(qū)門口?超市，李京屹再?次停車。心情調(diào)節(jié)好，額頭傷口?.活蹦亂跳彰顯存在，居可琳受其影響，蔫頭巴腦窩著，對他去干什么并不感興趣。
幾分鐘后，李京屹拎著個袋子回來，坐進車里，居可琳極其自然伸手：“買的啥？”
袋子放到她腿上，讓她自己看。
透明?塑料袋，不用翻就能?看見里面裝著的東西，包裝花花綠綠，是她常用的那款衛(wèi)生巾，日用夜用都有。
居可琳這才后知后覺小腹墜痛，心煩意亂也?好似找到根本緣由。
她例假日子準時，但她自己經(jīng)常不長腦子去記，家里衛(wèi)生巾也?總是不上心準備，有次她忘記補貨，半夜姨媽側(cè)漏，染紅大片床單，是李京屹起來臨時去給她買的夜用衛(wèi)生巾。
到現(xiàn)在過去很長時間?，居可琳依然清楚記得?，她當時問李京屹去幫她買衛(wèi)生巾有沒有不好意思，李京屹語氣平淡到甚至理直氣壯：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居可琳反而被他問得?不知道如?何接話。
青春期時見過太?多月經(jīng)羞恥的女生，以及在女生經(jīng)期不懷好意取笑議論的男生，到李京屹這里，他卻覺得?幫她買衛(wèi)生巾是件他應(yīng)該做，且極為稀松平常的事情。
就像他去便利店買水一樣自然簡單。
說不感動，絕對是假的。
居可琳正要不吝嗇地夸贊他一番，嘴張開，又在袋子最底端發(fā)現(xiàn)另一堆熟悉且不合時宜的物?品。
她兩指捏出其中一盒。
超薄顆粒，
冰感。
薄荷清香型。
居可琳難以置信看向李京屹：“我大姨媽才來。”
“備著�！崩罹┮偃四Ｈ藰樱骸凹依锏挠猛炅��！�
果然本質(zhì)還是畜生。
*
中秋過后沒多久就是國慶，又是一個長假，居可琳他們班下?午只有一節(jié)職業(yè)規(guī)劃課程，老師比較年輕，不太?能?壓得?住場子，更遑論假期就在眼前，人是都坐在教室里，心卻早已經(jīng)飛到天涯海角。
齊昭月最近新認識一位小帥哥，正聊得?火熱，昨晚倆人打游戲到天亮，她一覺睡到上課前十分鐘才爬起來，進教室坐下?就開始睡，周圍鬧哄哄她也?沒睡太?沉，臨近下?課，臉從另一邊轉(zhuǎn)向居可琳那邊：“你假期啥安排��？”
“還沒定好�！本涌闪账齻冏谧詈笠慌牛謾C戳靠在前排座椅上，她滑動屏幕，瀏覽關(guān)?注的旅游博主新發(fā)布的Vlog：“想?去克羅地亞�！�
克羅地亞被譽為“上帝后花園，地中海的明?珠”，居可琳想?去的地方太?多，一刻都閑不下?來。
她從小就在薛芷嵐的嚴格要求下?長大，沒能?養(yǎng)生溫順恭良的性格，卻長出一身叛逆反骨，最是擅長陽奉陰違，裝乖討巧，她知道自從爸爸患癌去世后，薛芷嵐一邊管理公?司一邊拉扯她不容易，她不怪薛芷嵐，只是自己去找其他方法?發(fā)泄排解。
所以她熱衷于旅游，遠離熟悉地方去到一個陌生環(huán)境生活，其中過程讓她興奮且激動。
在薛芷嵐面前是她期望框架里的女兒，但不是居可琳。
說來搞笑，她最能?感覺到自由無拘束的時候，一是在外?漂泊，二是在李京屹身邊。
“國慶才七天假，有點趕吧�！饼R昭月?lián)沃~頭看她。
“所以說還沒定好�！本涌闪战o視頻點個贊，看時間?差不多該下?課，摘掉耳機放進耳機艙：“不去的概率會大一些�！�
因為她依稀記得?國慶假期間?有個什么事來著。
“我現(xiàn)在感覺你不需要愛情�！饼R昭月臉一變，正經(jīng)起來，在腦子里搜刮著合適詞語：“跟陣風(fēng)似的，就適合一輩子都在路上�！�
“有病啊你�！本涌闪漳�?其妙：“別跟我在這兒非主流啊�！�
“我說真的�！�
最開始認識居可琳，齊昭月覺得?自己和這姑娘絕逼處不來，看著她特?不好相處，像是一言不合就會抽人嘴巴的性格，她脾氣也?算不上好，她都能?想?象到未來同寢四?年，準是天天上演撕逼大戰(zhàn)。
結(jié)果她現(xiàn)在和居可琳玩得?最好，最合拍，真是應(yīng)了那句話：往往相處最愉快的人一定是第一次見面看不順眼的。
關(guān)?于第一次見面，齊昭月印象特?深刻，是大一，新生報到后都會去寢室收拾床鋪，她第一個到，居可琳第二，當時居可琳一身黑，帶棒球帽，美式無袖坎肩下?擺扎進工裝褲里，潮牌運動鞋，毫不夸張地講，齊昭月第一反應(yīng)以為她是什么夜行殺手。
她當時表情難看，明?明?白白寫著“火大”兩個字，看見寢室里還有一人，和齊昭月頷首說了個“嗨”，簡單一個字配上她那張臭臉，顯得?特?瞧不起人，齊昭月因著禮貌，同樣方式回應(yīng)她，心里嘈她裝什么裝。
后面兩人也?沒怎么交流，那段時間?齊昭月和寢室里另外?兩個女生經(jīng)常在一起，和居可琳就是回到宿舍打個招呼就終止的關(guān)?系，倒不是排擠居可琳，是她那段時間?除了晚上睡覺能?找到人，其余時間?都不知道她在忙什么，神出鬼沒。
真正熱絡(luò)起來是有一次周末返校，齊昭月在距離學(xué)校兩條街的夜市買紅糖糕吃，夜市煙火氣十足，環(huán)境卻也?雜亂，她就那么倒霉碰上一個喝醉酒揩油的流氓，來著例假體力不足，周圍人都怕惹禍上身，不敢上前，她剛摸到一個瓶狀物?準備自保，一把塑料椅子就砸在男人背后，椅子碎裂一地。
男人吃痛放開她，齊昭月眼前一晃，就看見一人擋在她面前。
是居可琳沒錯。
男人捂著腦袋火大罵街，見居可琳也?是個姑娘，絲毫不在意，而且他那邊還有三個同伴，更不足為懼，嘴里嚷嚷著不干不凈的話繼續(xù)上前，居可琳也?不慣著，一腳踹在他襠部?，手攥著齊昭月，以防她被拽走。
后續(xù)是有圍觀群眾偷偷報警，警察及時趕到，齊昭月眼尖，搶過居可琳剛拿起來準備給人開瓢的酒瓶子丟開。
雖然她們是受害者，也?需要配合警察回警局做筆錄，居可琳胳膊有輕微劃傷，齊昭月被她護著一根頭發(fā)絲都沒少，找警察要了消毒水給她清理，才處理完，就有人來接居可琳，是個高高帥帥的男生。
和居可琳站在一起十分般配養(yǎng)眼。
齊昭月以為是她男朋友，問過后才知道是她哥哥。
也?是通過居可琳，后來齊昭月才加入的李京屹車隊。
了解居可琳的過程就好似在塑造一個全新的世界觀，因為她簡單又直接，喜歡就干，討厭就罵，不能?否認是因為優(yōu)渥家境才造就她敢愛敢恨的性格，但她無疑是最特?別的一個。
她直來直往沒心沒肺，卻會因為同寢室另一個女生向欣給她手工編織的掛墜玩偶給感動到泛淚花，她時常換包，每換一次那只掛墜都會形影不離，后來不小心弄丟，她又哭了一次，像是死了丈夫的孟姜女。
后來向欣重新給她做了個一模一樣的，她就又高興起來。
幼稚，
也?純真。
但在她們這些朋友遇到困難或者受欺負，居可琳又總是第一個幫忙替她們出頭，像個大姐姐一樣保護她們。
她大大咧咧又心思細膩。
任何矛盾的兩個詞用來形容她都不會沖突。
“你干嘛這么一直盯著我�！本涌闪找婟R昭月眼珠子半天不動一下?，抬手在她眼前晃晃：“我鐵直，不搞同也?不玩雙�！�
“去你的�！饼R昭月回神笑罵：“我他媽也?鐵直�！�
居可琳不信：“那你剛才一副愛上我的表情�！�
“滾啊，我就是想?起來大一咱倆第一次見的時候了�！�
下?課鈴打響，講臺上侃侃而談的老師及時收聲，大學(xué)就這點好，絕不拖堂，臺下?學(xué)生拿著書本排隊往外?走，齊昭月和居可琳并排，順著人流慢騰騰挪動腳步，她繼續(xù)說：“你臉特?臭，跟我打招呼特?拽，我當時想?哪來的大小姐�！�
此刻的“大小姐”絕對不是褒義詞，居可琳呵呵兩聲，面無表情。
“你當時到底為啥不高興啊，我到現(xiàn)在都不知道原因�！币皇怯泻髞砟谴瓮尉值慕�(jīng)歷，齊昭月估計到現(xiàn)在都不會和居可琳相熟。
“不記得?了。”居可琳瞇眼回憶，她向來不會把讓自己難過的事情存在記憶里超過四?十八小時，更別提大一那么久遠的歷史，但能?猜到是和李京屹有關(guān)?。
她最近幾年的情緒變動基本都離不開李京屹。
齊昭月就是想?起往事順嘴一問，也?不是非要刨根問底，這個話題輕易揭過。
手機震動，是李京屹發(fā)來的消息，居可琳解鎖點開，現(xiàn)在正值下?課高峰期，教學(xué)樓人滿為患，信號不太?好，消息處在加載狀態(tài)中。
出了教室，齊昭月率先看見單肩背著書包的段思恒，對方也?看見她，揮手示意，齊昭月一手挽著居可琳一手拿書，只能?揚揚下?巴回應(yīng)，然后捏捏居可琳胳膊：“弟弟來找你了�！�
“什么弟弟？”居可琳視線在手機上挪開，茫然不知。
不用齊昭月提醒，段思恒就出聲喊了句姐姐。
居可琳恍然大悟，走過去：“你怎么過來了？”
“我們下?午的課也?在這棟樓，我剛才在窗戶里看見你，就等會兒你。”段思恒作勢要幫居可琳拿書本，她拒絕說不用，段思恒也?不堅持：“姐姐你國慶假有安排嗎？要不要一起去玩，海島�！�
說完，又看向齊昭月：“昭月姐你一起來嗎？”
“�。俊饼R昭月瞥著居可琳：“我啊——”
“叮咚”一聲，消息終于加載出來，居可琳遲緩接收到李京屹發(fā)在的內(nèi)容：
L：【老地方等你，下?課過來，七點飛機回京北�！�
許是知道她會問，補充：【李簡承訂婚�！�
李簡承是李京屹二哥。
居可琳終于是記起那件被她遺忘在角角落的事情。
再?次拒絕段思恒：“抱歉啊，我去不了，家里有事我一會兒就回京北了�！�
“什么事這么急？要緊嗎？”段思恒聽她時間?緊迫，下?意識往壞處想?。
“不是，不是什么大事兒�！本涌闪罩弊�，來不及細說，書本扔給齊昭月讓她拿著，匆匆和他們再?見。
只剩下?齊昭月和段思恒，她打趣：“Coco不去我也?就不去了，畢竟我只是順便被邀請�！�
段思恒撓頭不好意思道：“不是不是，昭月姐你想?來我肯定歡迎。”
“行了，逗你玩的，別認真�！钡艿芫褪堑艿埽f什么都相信，挺好玩。
段思恒咧嘴笑笑，欲言又止片刻：“昭月姐我有件事想?問你�！�
“你問�！�
“可琳姐有沒有男朋友？”
“男朋友是沒有，不過——”
女人的第六感讓齊昭月有所猜測：“我覺得?她有喜歡的人�！�
第
16
章
不需要拿什?么行李，
京北家里都有，倒是怕居可琳嘴巴路上無聊，李京屹過來接她時給她帶了些零食。
車子停在港大門口第一個拐角，
車上放著符合居可琳喜好的歌曲，她?嫌每次連藍牙麻煩，
前段時間直接導(dǎo)入整個?歌單，
今天李京屹上車后歌曲自動播放，
他懶得換，
就這么聽了一路。
視線漫無目的放在后視鏡，大?概十分?鐘后，一到熟悉的身影出現(xiàn)，
走近，然后東張西望一番，
最后速度極快地拉開車門坐進來，
“鬼鬼祟祟”四個字的精髓掌握到極致。
李京屹心慵意懶地支著額，
好整以暇看完她?全程表演，并沒有發(fā)表任何觀點。
“怎么這么突然，
今晚就走�！本涌闪障岛冒踩珟�，發(fā)現(xiàn)腳邊的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