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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離婚協(xié)議書”幾個字微微泛黃,不過依舊清晰。

    當(dāng)初搶回這份協(xié)議書的時候她嚇得瑟瑟發(fā)抖,如今卻到了它可以正確發(fā)揮作用的時候了。

    凌真想過收到它之后魏璽的反應(yīng)。他可能會有點意外,但大概不會有太大反應(yīng),畢竟是天生冷感的人。但應(yīng)該也會有點不適應(yīng),畢竟也一起生活那么久了。如果魏璽太冷漠太無所謂,她肯定會傷心的。

    凌真暗搓搓地等待開口的時機(jī),可她等啊等,魏璽始終沒有給她一個合適的機(jī)會。

    溫子初挑眉:“后天就要表演了哦。”

    等本市這一場結(jié)束,他們很快就要啟程去巡演了。

    凌真耷拉著耳朵:“這兩天肯定就要說了的�!�

    “不用怕,”溫子初說,“劇情不是都改變了嗎?離婚后的那些事不會發(fā)生了。”

    凌真點點頭。

    她當(dāng)然知道,魏璽再怎么樣也不會把她關(guān)進(jìn)精神病院里。但她究竟在焦慮些什么,或許連凌真自己都說不清楚。

    ……

    結(jié)束了排練,魏璽的電話準(zhǔn)時打來。

    凌真說了幾次不讓他接,但魏璽總是會來。她掛了電話,嘆口氣,對溫子初擺擺手:“那溫老師,今天我就先走了�!�

    溫子初意味深長地笑笑:“加油�!�

    凌真挎著小包跑出大樓,魏璽如往常一樣靜立在門口。凌真小跑到他面前,忽然面色尷尬,小聲道:“不行,我忽然想去趟洗手間……”

    魏璽唇角一勾:“去吧�!�

    凌真把包和手機(jī)都交給魏璽,小跑去一樓的洗手間:“我很快!稍等一下——”

    另一邊,凌真走后,溫子初才看見椅子上放著一團(tuán)毛茸茸的圍巾,是凌真落下的。

    “小迷糊……”他搖了搖頭,拿著圍巾快步走出去送。

    魏璽拿著凌真的手機(jī),沒過幾秒,就“叮咚”一聲。

    低頭看,是微信消息。

    [溫老師:先別走,你圍巾在我這兒。]

    魏璽的瞳色黑沉下來。

    他慢慢抬起頭,冷冷地盯著遠(yuǎn)處樓里走出來的男人。

    溫子初走出來才發(fā)現(xiàn)凌真不在,拿著她手機(jī)的是那位傳說中已經(jīng)從良的大反派。

    他一直聽凌真描述這個人很好很善良,但終于近距離看了一眼……

    ……好像并不是那么回事呢。

    魏璽的目光像看著一個死人,冷沉微戾,伸出冷白的手:“圍巾。”

    兩人互相打量了幾秒,溫子初把圍巾遞給了他。

    魏璽接過來,抖了抖,像是上邊有什么臟東西。

    然后,他當(dāng)著溫子初的面,打開凌真的手機(jī),把溫子初整個對話框都刪了。

    溫子初:“……”

    做完這一切,魏璽抬起眼:“還有事?”

    溫子初在人間多年,還是第一次遇見這樣的人,冷厲的氣息幾乎迫人。

    他打量了魏璽一會兒,開口:“你偽裝太過,一旦敗露,會遭到反噬的�!�

    魏璽笑了。

    “少關(guān)心和你無關(guān)的事,”他笑得不及眼底,整個人好像更冷了,“這是我的警告�!�

    等凌真甩著手出來的時候,看見魏璽手里拿著她的圍巾,驚訝道:“哎?我原來拿圍巾了嗎,我剛才還想著我是不是落下了�!�

    魏璽坦然:“嗯,拿了。”

    凌真伸手:“那我戴上吧�!�

    魏璽抬高了手:“回家洗洗再戴�!�

    凌真:“……?”她的圍巾不臟��!

    回家路上,凌真記著要說的事,幾次想開口�?芍钡降搅思宜矝]牽出這個話頭,無奈地嘆了口氣。

    下了車,兩個人一起回家。凌真在走著神,忽然聽見魏璽問:“在舞團(tuán)認(rèn)識了什么人嗎?”

    凌真隨口道:“主要就認(rèn)識了溫老師。”

    魏璽眉梢一挑:“誰?”

    凌真這就有的說了:“是一個跳舞很厲害的大師,聽說他在國際上都很有名的,而且他還很年輕呢,在這個歲數(shù)就能有這個成就,蠻厲害的,我們團(tuán)里的小姑娘都很崇拜他……”

    魏璽沒有說話。

    她說起別的男人,嘰嘰喳喳沒完。

    等進(jìn)了家門,凌真還在說:“我看過他的一個舞蹈視頻,很難想象一個男人可以做出那么柔軟的動作……”

    家里的燈還沒開,黑暗之中,陰暗的因子就格外容易滋生。

    她太招人了。

    姓顧,姓沈,姓溫,他都可以趕走。

    可她像光一樣,不斷有蟲子朝她飛去。

    “他那個大跳我都不一定能做出來,總之是真的很厲害——”

    凌真話沒說完,忽然被男人捂住了嘴。

    他的手指冰涼,掌心卻是溫?zé)岬摹A枵姹牬罅搜劬�,沒敢動。

    雪松的味道中夾雜著一絲薄荷的清冽,魏璽的氣息拂過她的臉頰。

    “凌真,你知道明天是什么日子嗎�!�

    凌真搖了搖頭,嘴唇微動:“不知道�!�

    她濕潤的唇瓣蹭過他掌心,有一瞬間魏璽險些控制不住欲.念。但他吸了口氣,松開手,嗓音低�。骸安恢酪矝]關(guān)系,早點回來�!�

    “我有話對你說�!�

    作者有話要說:  所以猜猜是什么日子呀hhh~

    不用太心疼璽哥,他就快開葷了(不是)

    周一大家都很忙嗎,評論變少了pwp今晚評論區(qū)發(fā)紅包��!

    感謝【幾許x5、zjzq123、醬醬醬醬醬醬、璃墨x40、伊梓x5、落微x10、施榮x20、梨子不吃梨x8】以上寶貝們的營養(yǎng)液�。�

    明天是激動人心的雙更嘻嘻嘻

    !

    第45章

    我們離婚吧

    凌真怔了怔,

    眼中的神色變了變,然后點頭:“好。”

    我也……有話要對你說。

    魏璽稍微隔開一點距離,

    指尖蹭了蹭她的唇角,

    親昵曖昧。

    “……。”

    凌真也輕聲:“。”

    但說了也并不能安,凌真晚上就失眠了。

    輾轉(zhuǎn)反側(cè)到很晚,她干脆從被窩里爬起來,披著厚厚的家居服,環(huán)視自己的小房間。

    在一個地方待久了,心里總會生出眷戀感。來的時候這個房間還到處都是原主的東西,

    但現(xiàn)在,

    衣櫥里掛的衣服都是她自己挑的,

    素色好看。窗簾上是雛菊小碎花,

    床單上的輕松熊圖案和被罩是配套的。桌子上擺了香薰臺和干花,房間里飄著淡淡的暖香。

    這里滿滿都是她喜歡的東西,

    到處是她留下的痕跡。

    凌真抱著膝蓋,小小地嘆了口氣。

    離婚之后,她當(dāng)然要盡快搬走啦。之所以一直沒有找房子,

    是因為她不確定自己以后是不是還要呆在A市。這邊房價太貴了,

    去一個小一點的城市,

    或許能過得更輕松舒適一些。

    凌真打算趁著這次巡演的機(jī)會多四處看看,找找有沒有適合自己的地方。手上的錢還夠用,

    而且邢立前幾天還和她說了下半年可能會有適合她的綜藝,舞團(tuán)演出也能掙錢,凌真覺得她養(yǎng)活自己是綽綽有余的。

    等安頓好了,

    她也可以偶爾回A市來看看魏璽。當(dāng)然,如果他有了新的家庭,她一個前妻也不會故意討嫌,肯定就不會去打擾他們。

    凌真腦袋里亂七八糟地想了很多,后來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清晨的時候,她自然醒過來,發(fā)了會兒呆。然后,翻身下床,從抽屜里拿出了那張離婚協(xié)議書,平平整整地放到桌面上。

    她深吸一口氣,穿上衣服離開房間。

    明天晚上就是第一場演出了,凌真的《訴衷情令》已經(jīng)練得足夠熟練。這一支舞蹈里她雖然只是溫子初的陪襯,但兩個人配合夠好的話,絕對是一場互相成就的演出。

    今天要做的也就是繼續(xù)練習(xí),保證在舞臺上沒有一絲瑕疵。

    經(jīng)過那天的比試之后,舞團(tuán)里的人對凌真的態(tài)度又是一變。

    這個圈子也是慕強(qiáng)的,實力、技術(shù)、顏值都是話語權(quán)的代表,凌真證明了她和溫子初同臺的能力,她們可以不甘,但不能不服。

    于是開始有人主動和凌真打招呼,或者請教一些問題。在凌真和溫子初單獨排練的時候,前門后門都會有小姑娘扒著偷師。

    “玲玲,溫老師和凌真要彩排了,我們?nèi)タ窗桑 ?br />
    宋玲一臉不樂意:“我才不去!”

    朋友拉她胳膊:“哎呀走啦——他們今天可是從頭到尾的全排,你不看會后悔的!”

    宋玲從鼻子里出氣,勉為其難地點了頭:“那我就隨便看看吧�!�

    十分鐘后。

    圍觀彩排的姑娘們紛紛恍惚地離開,一邊驚艷,一邊備受打擊。

    凌真比他們年紀(jì)還要大兩三歲,據(jù)說也沒有過系統(tǒng)訓(xùn)練……怎么能跳成這樣??在溫老師如游龍一般的氣場之下絲毫不顯劣勢,反而如一尾靈活的魚兒,配合得無比精妙。既不不喧賓奪主,也不會被人遺忘。

    就連宋玲看完,都是一臉憋屈但驚艷的神情。

    她看過溫老師自己跳《訴衷情令》,當(dāng)然已經(jīng)足夠絕美。但她不得不承認(rèn),有凌真作為舞伴之后,這支《訴衷情令》又被發(fā)掘到了一個新的境界中。

    彩排完,凌真很滿意,微微喘息著整理了一下凌亂的鬢發(fā)。

    溫子初笑著從鏡子里看她:“你悟性很高。”

    凌真謙虛:“是老師帶的好�!�

    溫子初搖搖頭:“我很期待明晚的表演�!�

    凌真也笑了:“我也是�!�

    溫子初又給凌真講了幾個動作要領(lǐng),凌真看了看時間,抬頭:“溫老師,今天先到這兒吧?我還有事,需要早點回去�!�

    溫子初聽了,面上露出一絲欲言又止:“你今天……?”

    凌真點點頭:“我們約了時間,今天要好好聊一下的�!�

    溫子初點點頭,腦海中浮起那個男人冰冷的視線,到底有些不放心:“如果有什么不對,可以給我打電話�!�

    凌真笑笑:“沒那么嚴(yán)重啦。”

    她現(xiàn)在的猶豫糾結(jié),其實多半出于不舍,一旦說出口之后就好了。能有什么不對呢?

    “那明天見了老師�!�

    “明天見�!�

    —

    魏璽只在公司呆了半天。

    處理掉送到他桌上的文件,魏璽看了看時間,拿著外套離開了辦公室。

    趙彥碰巧出來,看見他們魏總神情沉肅,像是要上談判桌的樣子。他驚了,連忙狗上去:“老板,出去談事?”

    魏璽修長的手指按了電梯,“嗯�!�

    趙彥心說難道最近有什么不好啃的骨頭?他思來想去,表忠心道:“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嗎?”

    魏璽說:“有。”

    趙彥一臉愿聞其詳?shù)谋砬椋骸澳f�!�

    “……告訴我,”魏璽聲音平靜,“附近哪里有花店�!�

    趙彥:“???”談生意帶什么花?

    雖然趙彥一臉魏總你可要保持思想正確千萬不要做對不起嫂子的事的復(fù)雜表情,但還是老老實實地把附近最好的花店告訴了他。

    二十分鐘后,花店店主紅著臉把魏璽送出門。

    太超過了……花店店主想。雖然這個男人冷得像塊兒冰,但他膚色冷白,五官俊美,冷漠地抱著一束紅玫瑰的樣子也太性感了�。�

    魏璽買完花,開車回了家。

    他不是一個對生活積極的人,在意的很少,也沒有什么儀式感。

    但如果儀式能讓他顯得鄭重一些,或者把成功的可能性提高一些,他不介意麻煩一點。

    在客廳擺好桌子,鋪上紅絲絨的臺布,玻璃瓶里插一枝嬌艷欲滴的玫瑰,兩邊各一盞高塔蠟燭。

    魏璽眉目清冷,做這些的時候一絲不茍。他白皙的指尖捏著紅色口布,疊成規(guī)整的尖角,放進(jìn)玻璃高腳杯中。

    米其林晚餐還有十幾分鐘就能送到。魏璽做完這些,才從口袋里拿出一只小盒子。

    意大利純手工的鉆戒,從鉑金的戒托,到鉆石的重量,切工和凈度,魏璽全都一一把控,等得確實久了點,但值得。

    小小的戒環(huán)躺在天鵝絨布上,水滴狀的鉆石折射出璀璨光暈。

    男人放下戒指,然后抱著胳膊,審視的目光掃過整棟房子。

    房間的墻壁,很礙眼。

    他可以控制情緒,偽裝自己,但真實的欲.望不會騙人。

    他在暗地里渴望,期待著把他的女孩抱進(jìn)他的房間。

    在皮膚上烙印,用身體鐫刻他的所有權(quán)。

    魏璽眼底微熱。

    他沉默了一會兒,像是被什么驅(qū)使著,抬腳走到凌真的房門前,輕輕一推。

    女孩房間很香,到處都可愛。魏璽覺得自己像個變態(tài),但他還是走了進(jìn)去,坐在凌真的床邊。

    視線正對著她的書桌,上面收拾得干干凈凈,只放了一張紙。

    魏璽的視線落在那張紙上。

    半晌后,他站起身,走到桌邊,垂下眼睛。

    ……

    凌真離開舞團(tuán)之后,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先去了超市。

    她昨晚就打定主意,今天要給魏璽好好做一頓飯,就算是……告別飯了。

    推著購物車進(jìn)超市,凌真視線掃過各個貨架,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把魏璽的喜好記得清清楚楚。他不喜歡酸和甜,不喜歡番茄,不喜歡蔥姜蒜這些味道濃烈的東西。但他喜歡辣的,也喜歡清淡的,喜歡她做的雞肉和茄子。

    凌真嘆了口氣。過了今天,以后可能也沒有機(jī)會給魏璽做飯了。

    她靠著購物車愣了會兒神,又甩甩腦袋——分開對他們兩個而言都是好事,以后還是都要開開心心的呀!凌真重新推起小車,干脆把她記得的所有魏璽喜歡的東西都買了一遍。

    結(jié)束了購物,拎著大大一只塑料袋回家。到了家門口,凌真騰出一只手去拿鑰匙,卻忽然發(fā)現(xiàn)家里的門沒有鎖。

    魏璽已經(jīng)回來了?

    她拎起塑料袋,推開家門,卻發(fā)現(xiàn)房子里一片漆黑。

    ?

    凌真有點怕怕的,小心翼翼地轉(zhuǎn)過玄關(guān),走進(jìn)客廳,忽然看見一片微光。

    方桌上擺著精致的晚餐,有鮮花,還有兩座燭臺。

    男人坐在桌旁,一身黑色絲綢襯衫,扣子開了幾顆,露出冷白的脖頸和一顆痣。他單手支著臉頰,蠟燭的光焰映著五官輪廓,眉骨到鼻峰的線條完美得不可思議。

    他坐在一片黑暗中,氣質(zhì)清冷懶散。凌真下意識地吞咽了一下,有點被美色晃到。

    魏璽看過來,瞳孔暗得吸光,開口時聲調(diào)卻輕柔:“回來了?”

    凌真放下東西:“我原本打算做飯呢,你訂了餐怎么不說呀?”

    從她進(jìn)門,魏璽的視線就黏在她身上。聽著少女細(xì)細(xì)的抱怨,笑了笑:“過來坐�!�

    米其林餐廳的菜品很可口,但餐桌上的氣氛卻有一絲詭異的沉重。

    吃到一半,凌真用餐巾擦了擦嘴,抬眼看向?qū)γ娴哪腥耍骸拔涵t,我——”

    魏璽沒有抬頭,垂著眼用餐刀切割著一塊肉,用叉子送到她盤里。

    “吃完再說�!�

    凌真眨了眨眼:“……喔�!�

    她只好把一整盤食物都塞進(jìn)了胃里,實在吃不下了,就放下刀叉,等著對面的男人結(jié)束。

    魏璽慢條斯理地用餐巾擦嘴,抬起眼,神色似乎很平靜。

    凌真見他好了,雙手交叉放到膝蓋上,認(rèn)真開口:“我有事要說�!�

    不知道是不是燭光的原因,魏璽深邃的目光堪稱溫和:“……想好再說�!�

    凌真點點頭:“我想好了�!�

    說完,她怕自己后悔似的,直接道:“魏璽,接下來我要隨團(tuán)出去巡演,周期很長。這段時間我不能陪著你,也不能照顧你,無法盡到一個妻子的責(zé)任——其實我一直也沒有盡好這個責(zé)任。和你在一起的這段時間我很快樂,但我不能再自私地享受你對我的好,所以……”

    “我們離婚吧�!�

    然后……去擁有自己的自由,過自己的人生吧,魏璽。

    凌真在心里低聲補(bǔ)充了一句。

    少女目光明亮,帶著不自知的天真與殘忍。

    凌真說完之后,餐桌底下的手緊張地捏成拳頭,然后盯著魏璽,等他的反應(yīng)。

    男人果然很平淡。

    不說好,也不說不好。

    凌真說完之后,有大概一分鐘的時間,魏璽都只是面無表情地看著她。

    但不知道為什么,在他的注視下,凌真心底莫名地浮出了一絲心慌。

    她站起來,想去房間拿離婚協(xié)議書,誰知她剛一動,忽然被魏璽攥住了手腕。

    他用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力氣,瞬間就把凌真捏痛了。

    凌真小聲叫了一下。

    這時魏璽抬眼,唇角勾起,笑了。

    隨著這一笑,男人的表情才終于破開冰封,冰原之下洶涌的暗流開始露出行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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