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得知這塊地最終被他拿下后,李封曾經(jīng)明里暗里向他打聽,無非什么大家都是一家人的話,既然拿下了,那就一起做這個項目。
李越澤嘴角揚起一抹嘲諷的笑意,側(cè)頭看向窗外時,舒曼凝正好看向他。
對于那抹笑意,她不明所以。
*
由于道路暢通,兩人提前十幾分鐘就到了目的地。
“你想選哪種?”李越澤問她。
帳篷,或者就在車里。
舒曼凝放下車窗,伸出手感受車外的溫度。
夜涼如水,可能還有蚊蟲。
“要不在車里吧�!�
李越澤點點頭,開門下車示意自己來。
兩人交換座位,李越澤將車開到售票處,支付了門票錢。
隨即,尋找合適的車位。
舒曼凝看他手里拿著票,打趣道:“我以為你進來不用花錢呢�!�
李越澤笑了笑,“可以,但是沒有必要�!�
舒曼凝點頭,腦中想象著要是讓那工作人員讓李越澤拿出點,類似你怎么證明你是我老板的證明,李越澤還真不知如何是好。
給他看自己身份證?
當然,前提是他知道這家公司到底老板是誰。
許是確實有些晚了,停車場里這會兒并沒有什么人。
偶爾路過一輛車,朝里面看也只能發(fā)現(xiàn)在打瞌睡的司機和副駕。
舒曼凝盯著前面的大熒幕,想看看在放什么電影。
可惜,一場剛結(jié)束,后面的一場尚在準備中。
李越澤在稍微靠前的中間位置停了車,他解開安全帶,將車座調(diào)到最舒適的幅度。
舒曼凝照葫蘆畫瓢,跟著做。
當然,重要的是長舒那一口氣。
半躺著恰好能看見整個熒幕,新的電影還沒開場,舒曼凝突發(fā)奇想。
“你猜是什么電影?會不會是恐怖電影�!彼嶂X袋想,“閃靈?咒怨?”
李越澤側(cè)過頭瞥了一眼她,“那種電影適合在深山老林里放�!�
“噢。”舒曼凝抿著唇,兩手互相搓了搓胳膊,“說的也是。”
李越澤不動聲色將車內(nèi)溫度稍微調(diào)高了點。
兩人說話間,新的電影已經(jīng)開場。
顯然,沒有如舒曼凝所愿。
隨著畫面的轉(zhuǎn)換,片名逐漸浮現(xiàn)。
《亂世佳人》
舒曼凝念著片名有些疑惑,“聽起來有點耳熟,我好像看過,又好像沒看過�!�
“這部電影改編自瑪格麗特·米切爾的《飄》,1939年上映�!�
李越澤貼心解釋。
不過憑著介紹,舒曼凝并沒有回想起什么。
耐心心思繼續(xù)看,直到熒幕上的女主角郝思嘉為了去找男主,此時有些落魄的她,只能將窗簾做成裙子。
舒曼凝低呼,“我想起來了,我見過這條裙子。”
她扭頭略帶激動的看向李越澤,手不由自主抓住他的手腕。
“我小時候看過,當時就記得這條裙子真好看,我也想要�!�
李越澤若有所思點點頭,“好,買�!�
舒曼凝臉上笑意斂不住,“什么啊,沒有賣這種裙子的,這是女主角自己做的�!�
“我知道�!�
舒曼凝見他看得有些漫不經(jīng)心,“你是不是之前也看過這部電影?”
李越澤想了下,算是吧,
“嗯,我也是小時候看的�!�
聽到這個,舒曼凝立馬來了興趣,她以為李越澤是不會對這種類型的電影感興趣。
為了方便和李越澤澤說話,她改為側(cè)臥,眼睛盯著他的側(cè)臉。
“你小時候能看懂嗎?”
【豎起八卦的小耳朵.jpg】
李越澤思忖片刻,也側(cè)過頭看她。
四目相對,他說道:“看不懂,但是當時和我一起看的人,也覺得這條裙子很好看。”
舒曼凝笑意盈盈,“那是當然,美麗是共通的�!�
不過另又想來,能覺得裙子好看的,想必也是女孩子。
難道是他那傳說中的白月光?
想到這個,舒曼凝自覺閉嘴,這個時候談白月光實在煞風景。
繼續(xù)看著電影,當情景來到戰(zhàn)亂結(jié)束,女主角準備和男主角在一起時。
天空突然下起瓢潑大雨。
伴著雨幕,眼前景象逐漸模糊。
舒曼凝坐起身來,看著大雨,她嘆氣道:“可惜啊,這雨來得真不是時候�!�
回頭想看李越澤,結(jié)果發(fā)現(xiàn)他不知道什么時候睡著了。
好吧,他果然是不適合看這類電影。
舒曼凝側(cè)彎著身子朝他伸去,湊到臉邊,她用手情不自禁撥了撥他的眼睫毛。
在他耳邊輕聲道:“醒醒,下雨了�!�
男人抓住她作祟的手。
眼眸微闔。
外面是雨,身邊是她。
一時間,他有些恍惚,手上不由重了幾分。
“你干嘛呢,你弄疼我了……”舒曼凝下意識想掙開他。
哪知越掙越緊,頗有點自個兒找事的意味。
汽車電臺里傳來主辦方工作人員的通知:【十分抱歉各位觀眾朋友,由于大雨,我們今天的電影暫時無法繼續(xù)播放】
隨之是一段舒緩的輕音樂。
舒曼凝被那音樂轉(zhuǎn)移了注意力,剛想說,這個她似乎也聽過。
噢,重點是,她怎么老是出現(xiàn)這種,似乎見過,似乎聽過,似乎認識的事。
沒想到年紀輕輕,記憶力就出了問題。
還沒來得及和李越澤說,后腦勺就被一只手掌擋住。
像是指引,像是不可抗拒。
他將額頭抵在她的額頭上,兩人鼻尖碰著鼻尖。
帶著蠱惑的低沉嗓音,他說:“我想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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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七夕快樂,晚上還有一章
第38章
車廂里安靜的只剩下電臺里的音樂聲。
舒曼凝感覺到被他攥住的那只手腕,已經(jīng)得到些許自由空間。
抬眸,舒曼凝認真盯住他的右邊眼睛,在車廂燈光的映襯下,她從里面看到自己的臉。
那里,只有她。
四目相對,兩人各懷心事。
又或許,你我就是彼此的心事。
直到電臺里的音樂快要接近尾聲。
舒曼凝稍稍歪了下腦袋,莞爾道:“那你還在等什么?”
“等你的答案�!彼f。
聞言,舒曼凝哂笑聲,伸手勾住他的脖子,主動將雙唇覆上。
“我也想親你�!甭曇羧诨诖烬X間,只能依稀辨認出,那是來自她的答案。
帶著女子獨有的溫熱清香,包裹住他那雙薄涼。
牙齒輕輕咬著他的上唇,又用舌尖試探性舔了舔。
隨之,她抽身離開。
李越澤沒有攔她,任由她像無事發(fā)生般坐回位子上。
舒曼凝猛吸一口氣,嘴角抿著的笑意藏不住,轉(zhuǎn)過頭發(fā)現(xiàn)李越澤還在看她。
一言不發(fā),眼神里幽深靜謐。
像是冬末春初貝加爾湖那即將破冰的湖面,頭頂車廂的暖黃燈光更似和煦陽光,加速湖與冰的和解。
逐漸深情的目光,舒曼凝有些招架不住,于是主動避開。
她指了指窗外的雨,“怎么辦,還看電影嗎?”
頭次這么正經(jīng)的約會,天公卻不作美,實在掃興。
李越澤收回看她的眼神,也跟著平躺目視車外的雨。
雨點打在擋風玻璃上,圈圈圓圓,消失不見。
沉默良久,李越澤仿佛才剛剛回神,道:“看�!�
熒幕上的電影還在放,電臺里的音樂聲也回到了電影原聲。
隔著愈來愈密集的雨幕,電影的畫面已經(jīng)只能看個大概輪廓與色彩。
所以與其說是看電影,不如說是聽電影。
兩人心照不宣,沒有多說,保持著目視前方的動作。
電影放到后半段時,男女主角歷經(jīng)磨難,終于在一起結(jié)了婚,并為他生下一個可愛的女兒。
但是女主角郝思嘉的心里還惦記著白月光艾希禮,此時正逢艾希禮妻子去世。
郝思嘉與艾希禮的交流又變的多了起來,隨之伴著一段壓抑的背景音樂,電臺里傳來嘈雜的爭吵聲。
女主和男主的孩子在騎馬時不幸身亡。
面對愛人精神出軌和女兒的去世,一直對女主不離不棄,保護她,愛她的男主角,終于心灰意冷。
選擇和她離婚,離開兩人的家。
女主追到門口,她懇求男主不要離開。
并向男主問道,自己未來該去哪里,該做什么。
男主回應:坦白說,親愛的,我不在乎。
電影結(jié)束,女主在不斷的哭泣與懺悔中終于明白,原來自己早就愛上男主。
車里,舒曼凝深吸一口氣后,又淺淺壓在心頭。
她感嘆道:“人總這樣,失去后才知道珍惜�!�
“因為不失去不知道原來這個人是如此寶貴�!�
聽他的回答,略帶惆悵,舒曼凝突然心下疑惑,又問道:“你呢,如果你是男主,你會離開女主嗎?”
她說完,想了下又加上句,“你會離開一個深愛多年的人嗎?”
聞言,李越澤沉吟道:“也許會�!�
“為什么?”舒曼凝聲音陡然提高,因為在她的設(shè)想里,李越澤要么選會,要么不會。
從來沒有不確定的也許。
李越澤看向車窗外,原先還能看到幾輛車的停車場,現(xiàn)在空蕩蕩只剩他們這座孤島。
“為什么?”他低聲重復舒曼凝的問題,背身沒有回頭看她。
須臾后,他似乎終于想明白,回道:“因為她好像不記得我了�!�
舒曼凝微怔,干笑兩聲緩和此時些許僵硬的氣氛。
“可能失憶了呢,往好處想,這樣總比她即使在你身邊,心里卻念著別的男人好�!�
聽到她的話,李越澤輕哂聲,“歪理。”
舒曼凝撇唇,“也不是不可能啊,還記得我跟你說的吧,人要往前看,以前的事就別惦記了�!�
特別是你那破白月光。
舒曼凝自私的想,也許她真是什么惡毒女配心態(tài),只怪那‘女主角’居然放著這么優(yōu)秀的男人不管,那她只好趁虛而入咯。
李越澤回眸瞧她,見她臉上笑得不懷好意,知道她肯定又想到自己‘白月光’那里去了。
看來是真的很在意這件事。
他也存心不想解釋,順著她的話說:“真的能做到嗎?”
“當然�!笔媛判氖悖安皇钦f了么,現(xiàn)在我是你的女朋友�!�
李越澤頗為同意的點點頭,沒有意見。
見他這么乖順,舒曼凝笑瞇了眼,雖然而后想想,真幼稚,這真的是成年人的較量嗎。
也許是吧,畢竟她只圖財,偶爾圖色。
低眸時余光里突然看到李越澤放在中間的身份證,舒曼凝手比腦快,在看到的的那一瞬后就已經(jīng)伸手去拿。
“這是你的嗎?”她將身份證翻過來看了眼,隨即蹙眉道:“為什么你的身份證照片這么好看。”
李越澤搖頭,“不知道�!�
舒曼凝斜他一眼,“頂級凡爾賽�!�
看完照片又看他的其他信息。
“1993年9月10日,原來你是90后�!笔媛钪�。
“不然呢?”
舒曼凝嘿嘿笑了兩聲,不敢說自己一直以為他30多歲了,也不是覺得顯老,就是感覺,人比較成熟穩(wěn)重。
“9月10號……”舒曼凝念著日期,再又側(cè)眸看了下中控臺上屏幕的時間,“不就是昨天嗎?”
記憶中,某些原先看起來奇怪的片段,在知道這個不同尋常的日期后,一切都開始變得合理。
李越澤嗯聲,心中有絲竊喜,這張身份證會出現(xiàn)在這里,被舒曼凝看到。
不是偶然,而是百分之五十的必然。
放在兩座中間時,他心里想過,也許她不會看到,也許會。
向來在商業(yè)上大刀闊斧,殺伐果斷的李越澤,頭次如此保守且沒把握。
面上繼續(xù)保持淡定,瞥眼舒曼凝那若有所思的模樣。
“抱歉,我都沒準備�!�
“沒關(guān)系,我不過生日�!蹦茏屗溃鸵呀�(jīng)心滿意足。
讓她知道,今天這一切,都不平凡,也不普通。
是他與她重逢后,第一個有意義的日子。
舒曼凝咬了下唇,每次當她遲疑或者思考問題時,總會有這個下意識的行為。
這次也不例外。
當然,咬完后她也能想到答案。
她朝外左右看了下,發(fā)現(xiàn)停車場外面有家便利店還在營業(yè)。
利索打開門下了車,所幸現(xiàn)在雨并不大,她一路小跑到便利店,又在里面轉(zhuǎn)來轉(zhuǎn)去。
最后只能勉強找到個小型芝士蛋糕,到柜臺結(jié)賬時,順帶買了把透明雨傘。
她一手撐傘,一手拿著蛋糕走到駕駛位的車門邊,她用指關(guān)節(jié)敲了敲玻璃窗。
李越澤從里降下車窗。
她捧著沒有奶油,沒有花瓣,沒有任何裝飾的芝士蛋糕沖他笑。
“只能拿這個給你過生日了�!�
原本還在故作淡定的男人,心中那點堅固早就化成一灘柔水。
神色中難掩喜色,“謝謝�!�
“可惜,沒有蠟燭�!笔媛柫寺柤绨颍耙荒慵傺b這里有,然后許個愿,吹一下?”
雨色冒失闖進她的雙眸,那里氤氳著淡淡水霧。
隨著她笑起來時的幅度,李越澤有片刻失神,而后點了點頭。
“好�!�
他果真像舒曼凝說的那樣,假裝面前有蠟燭。
“你在許愿嗎?怎么睜著眼睛�!笔媛娝劬Ρ犞粗约翰徽f話,忍不住再次提醒,“許愿要閉眼啦�!�
李越澤噢聲,“那能拜托你幫我閉眼嗎?”
從沒聽過如此奇怪的要求。
舒曼凝扯了扯唇角,無奈道:“好吧,看在我理虧只能給你這么過生日的份上�!�
“但你要自己許愿噢。”舒曼凝一邊閉上眼,一邊還在叮囑他,“許愿這個我可不能代勞�!�
閉上眼時,不知道李越澤在干嘛,只當他真的在許愿。
可是唇上忽然傳來柔軟的觸感。
舒曼凝渾身一顫,兩邊肩膀幾乎同時被他牢牢穩(wěn)住。
大約過了三四秒后,李越澤離開她的唇,他嘴角勾著笑,幾分調(diào)侃,“許愿應該不用憋氣吧�!�
剛才親她時,明顯感覺到舒曼凝緊張到忘記呼吸。
憋著一口氣在那里一動不動。
明明前不久還主動親他的人,現(xiàn)在這會兒卻羞澀起來。
舒曼凝垂眸,不再與他對視。
“我是讓你許愿,沒讓你親我�!�
“我許了�!�
男人說完頓了下,接著繼續(xù)道:“而且,還在剛才實現(xiàn)了�!�
舒曼凝哼笑聲,懶抬眸瞥眼他,“輕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