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紀(jì)晟睿微怔,心中還在想著,老板剛才不會聽到他和舒小姐說的那些了吧。
萬分后悔,沒事說那話干嘛呢。
紀(jì)晟睿站著心中懺悔時,李越澤回眸看了他一眼,“怎么,你還有事?”
聽說人在心虛的時候,別人關(guān)門聲音大了點都得敏感很久。
紀(jì)晟睿此刻終于理解那種心情,于是腦袋連忙搖的跟撥浪鼓一樣,“沒有沒有,老板您有事嗎?”
李越澤斂眉,“你說呢�!�
“對不起,我這就走。”紀(jì)晟睿說完立馬朝門邊快走。
不過剛走到門口,李越澤又叫住他。
“座談會的事怎么樣了�!�
紀(jì)晟�;厣砻娉晃逡皇畢R報,講了會場如何布置,也講了邀請哪些大咖,也講了活動大概的方案,更是連這次的品牌影響力也會算進去。
唯獨,沒說到李越澤關(guān)心的那個點。
李越澤手里握著鋼筆,對紀(jì)晟睿欲言又止,“沒有別的了?”
紀(jì)晟睿冥思苦想,還要有什么嗎,難道他講漏了?
原地思忖許久,腦子里就像裝了秒針,滴滴答答滴滴答答在為他計時。
若是時間到了沒想出答案,那可是很危險的事。
李越澤不咸不淡瞥了他一眼,“沒什么事——”
聽到他的話,紀(jì)晟睿腦袋一抽,直接打斷李越澤的話,并快速說道:“老板,舒小姐說她不來我問她要了地址到時候把禮品給她送過去�!�
……
李越澤抬眸看紀(jì)晟睿,見他因為一口氣說這些話導(dǎo)致差點喘不上氣,無奈又好笑。
不過很快恢復(fù)一貫的冷漠神色,噢聲表示知道了。
紀(jì)晟睿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看老板這意思,難道還不是正確答案?
懷著惴惴不安的心思,紀(jì)晟睿深知自己已經(jīng)用掉最后的機會,默默退出辦公室。
如此如此,低氣壓保持到次日上班日的早晨。
馮明剛從外地出差回來,一大早就看到紀(jì)晟�;瓴皇厣�。
電梯里,馮明歪著頭看他,“你怎么了,被開除了嗎?”
紀(jì)晟睿回看他,“比開除可怕。”
“那是什么?”
“我在背后說老板壞話了�!�
馮明切聲,“我還以為什么呢,哪有員工不說老板壞話啊,你這叫什么事�!�
紀(jì)晟睿搖頭,“不是,我感覺老板可能聽到了�!�
“那也沒事啊�!瘪T明好哥們攬著他的肩膀,“咱老板也不是那小氣的人,何況你跟了他這么多年,不至于的�!�
好在這電梯里只有他們兩個,不然兩人也無法坦露。
紀(jì)晟睿重重嘆了口氣。
馮明笑他,“你就是當(dāng)好秘書太久,看你平常崇拜老板那樣子,這才說句壞話,就著急成什么樣,不會昨晚還回家禱告了吧?”
“你怎么知道�!奔o(jì)晟�?此�
馮明愣了下,“額……你,真有你的�!�
紀(jì)晟睿是基督徒,以前只要馮明和秦律在一塊罵老板,說老板如何剝削他們,工作起來六親不認,紀(jì)晟睿就會默默表示,他晚上回家會向耶穌幫他們懺悔。
“不對,你到底說了什么話啊,怕成這樣�!�
眼看電梯就快達到目的地,馮明趕緊八卦。
“我……”紀(jì)晟睿有所遲疑,“我就是打電話給舒小姐的時候,說謝謝她,她真是女菩薩,我代表全公司感謝她。”
起初,馮明沒太明白什么意思,聯(lián)想到這兩天的新聞,還有老板和舒曼凝那高清甜蜜照片。
他后知后覺明白,紀(jì)晟睿這是感謝舒曼凝幫他們“除害”呢,也不知道有了女朋友的李老板會不會有所改變。
再看紀(jì)晟睿那一臉郁悶的表情,馮明仰頭大笑,扶著電梯門出去的時候,差點笑岔氣。
若不是有下屬在,他可能會一直笑到辦公室。
紀(jì)晟睿瞪他,“嚴(yán)肅點�!�
“老紀(jì),你怎么這么單純啊,哎,被你打敗了�!瘪T明收笑,決定給他出個招,“這樣吧,正好我要去64層找老板,我?guī)湍愦蛱酱蛱�?�?br />
紀(jì)晟睿未置可否,任由他去。
馮明拿著一堆材料上樓給李越澤簽字,站在辦公桌面前,他發(fā)現(xiàn)李越澤似乎神色不太好。
好像是沒怎么休息好,眼下泛青。
好好的矜貴大boss,這會兒變成頹系青年。
只是靠著本能繼續(xù)在工作。
馮明趁他簽字看文件時,在心中打好草稿。
“那個,老板,就是網(wǎng)上最近那個新聞是否需要我們處理下?”
朗悅是品牌公關(guān)部,按理說這事輪不到他過問。
但是現(xiàn)在馮明心中八卦之魂熊熊燃燒,盼著從當(dāng)事人口里套出點話。
哪怕,這行為亦如虎口奪食。
李越澤頭也沒抬道:“不需要�!�
“但是,我們的股價最近跌的……或者讓品牌部那邊出個澄清函�!瘪T明有所遲疑。
“澄清什么?”
“澄清您和李叡總的關(guān)系,還有就是其他粵安的問題—”馮明說著說著就見到李越澤嘴角揚起一抹笑意。
很難去形容那是何種感覺,只知道,面前的人,不簡單。
“不用。”
馮明見狀也不好再多問,想了半天還是切入最重要的主題,“那您和舒小姐的事?”
說到這個,李越澤終于是有了點其他的反應(yīng)。
“我和她怎么了?”李越澤抬頭看著馮明。
“您和她的那些緋聞,也不需要澄清嗎?”馮明主要倒不是想知道兩個人什么關(guān)系,就是這些緋聞伴著一些謠言影響到了朗悅。
李越澤沒有急著回應(yīng)他,而是先看了下手機上的消息。
【清風(fēng):有空不,請你吃早餐】
男人勾唇淺笑。
再看向馮明時,他起身將簽好字的文件遞給他,“糾正你一下,不是緋聞�!�
說罷,他繞過辦公桌拿起手機和車鑰匙往外走。
一直候在門口的紀(jì)晟睿,本想等著馮明的好消息,誰知道看見老板先從里面出來。
紀(jì)晟睿忙不迭彎腰點頭,“老板,您要外出嗎,需要我開車送您嗎?”
李越澤瞧著心情似乎不錯,瞥了他一眼,“不用,你休假吧,最近辛苦了。”
紀(jì)晟睿:???
等他回神時,李越澤已經(jīng)進了總裁專梯。
心底拔涼到北極,也沒注意到馮明從后面出來。
馮明拍了拍他,“喂,你干嘛呢?”
紀(jì)晟睿瞳孔放大,嘴巴微張,“我可能,真的要被開除了,老板讓我休假。”
多么危險的一個詞,休假,突然讓員工休假。
紀(jì)晟�;炭植话�,無法再繼續(xù)站在這里,自顧自回了辦公室,他得好好思考下,如何挽救。
馮明哭笑不得,跟著他進了辦公室,見他癱倒在沙發(fā)上。
兩眼無神盯著天花板。
他走到沙發(fā)邊,居高臨下看著紀(jì)晟睿。
“告訴你個秘密,我剛問老板要不要澄清他和舒小姐的緋聞,他說——”馮明故意吊他胃口。
紀(jì)晟睿艱難撐起半邊身子,用最后的力氣問道:“說什么?”
“他說那不是緋聞。”
話中意思,再明了不過,他們老板,真的要戀愛了。
馮明雙手抱臂在胸前,“所以啊,我建議你呢,現(xiàn)在最好的辦法就是去找舒小姐,先搞定未來老板娘,那老板不就拿你沒辦法了么�!�
紀(jì)晟睿覺得很有道理,真的站起身來準(zhǔn)備去找舒曼凝。
馮明拉住他,“你就這樣去?”
“不是�!奔o(jì)晟睿從柜子里拿出給舒曼凝準(zhǔn)備的中秋節(jié)禮物,是早就訂好的月餅禮盒,不過如果真是未來老板娘,好像這點禮物還不夠。
“我再去買點別的�!奔o(jì)晟睿說道。
馮明朝他豎起大拇指,“嗯,算你聰明�!�
紀(jì)晟睿是個果斷的行動派,開車先去趟購物中心,聽柜姐建議,買了兩款女士香水。
星水灣離得近,開車過去也就十幾分鐘,紀(jì)晟睿直到樓下時,才好意思打電話給舒曼凝。
問她是否在家,他過來送中秋節(jié)的禮物。
舒曼凝回應(yīng)在家,打開門邀請他進屋。
紀(jì)晟睿半推半就,進門坐在沙發(fā)上,雖然局促不安,但是好歹這次是帶著任務(wù)來的。
舒曼凝給他拿了瓶可樂,“不好意思啊,沒有水了�!�
“沒關(guān)系�!奔o(jì)晟睿搖頭,“舒小姐這是我們公司為您準(zhǔn)備的中秋節(jié)禮物,請您收下�!�
舒曼凝向來是不拒絕的,喜笑顏開接過東西。
“謝謝你呀,還專程跑一趟�!�
紀(jì)晟睿靦腆搖頭。
“哎,你們老板今天在公司嗎?”她突然問。
紀(jì)晟睿微怔,“他,好像出去辦事了。”
舒曼凝噢聲,“我說請他吃飯呢,他也不回我�!�
話音剛落,門鈴響起,舒曼凝穿著拖鞋塔拉塔拉跑過去開門。
以為是陳薇叫的外賣,就沒從貓眼看,直接打開。
哪知外面站著李越澤。
還是一身休閑裝的李越澤,不同往日西裝革履,今天的李總,總算接了點地氣。
白色棉麻休閑襯衫微微卷起一半袖子,黑色同料長褲,看到舒曼凝時,他笑了笑。
想從她臉上找到‘你怎么知道我住這’的驚訝,不過很可惜。
她沒驚訝,李越澤倒是有點意料之外。
只見舒曼凝回身看了眼坐在沙發(fā)上的紀(jì)晟睿,“紀(jì)秘書,你們老板來了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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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紀(jì)晟睿:怎么辦,在線等!
我怎么感覺我越寫越沙雕
第32章
紀(jì)晟睿已經(jīng)在腦子里打離職信的草稿。
【尊敬的老板,很抱歉因為個人原因,我將離開朗悅……】
“你們公司的人,都挺有默契呢�!�
舒曼凝站在茶幾邊,雙手抱臂打量沙發(fā)上坐著的兩位。
李越澤氣質(zhì)一如往日高傲矜貴,神色淡淡,看不出喜怒。
至于旁邊的紀(jì)晟睿,則顫抖如鵪鶉,他百般糾結(jié)過后,還是決定站起來。
“老板,抱歉,我不知道您要過來�!彼ЧЬ淳凑驹趥�(cè)旁。
李越澤瞥了他一眼,正欲說話,就聽舒曼凝嘖嘖兩聲。
“我證明,他確實不知道你要過來�!笔媛彶阶叩郊o(jì)晟睿旁邊,“他是來給我送中秋節(jié)禮物的。”
在舒曼凝的猜測里,她以為李越澤不高興是因為紀(jì)晟睿上班時間居然偷溜出來,還不告訴他。
這在老板眼里,可是太嚴(yán)重了。
她很是同情拍了拍紀(jì)晟睿的肩膀,又付以我懂你的眼神瞧著他。
紀(jì)晟睿壓根不敢與她對視,也不敢靠近,四下無處可逃,還是坐回沙發(fā)上。
“是的老板,我是來給舒小姐送中秋節(jié)禮物的�!�
李越澤不咸不淡的噢聲,手肘碰到自己先前放在身側(cè)的小袋子。
舒曼凝眼尖,側(cè)歪著腰湊過去看,“咦,你這又是什么。”
聞言,李越澤故意咳嗽兩聲,能是什么呢,不過是他心血來潮本來打算以中秋節(jié)名義送的禮物,現(xiàn)在反倒被紀(jì)晟睿登了先。
李越澤輕哂聲,“一位朋友送的,我瞧著挺適合你,正好我也用不上,就順手帶給你。”
好一個順手,從頭到尾就突出個不是特意為你準(zhǔn)備的,別多想。
舒曼凝也不是講客氣的人,李越澤將袋子遞給她,她直接打開。
是個小首飾盒,首飾盒外表平平無奇上面也沒什么LOGO,掀開看才叫舒曼凝震驚。
做珠寶的,沒有人不認識這款。
Masriera的天使胸針,不同于大眾所熟悉的常見珠寶品牌卡地亞寶格麗之類,Masriera的每款作品都是可以被放進博物館珍藏百年的瑰寶。
舒曼凝一時間激動到忘記說話,出于職業(yè)本能,她小心翼翼將這枚胸針放在手心里。
細細觀察,這款胸針采用了大約60多顆切割小鉆石,1顆珍珠以及彩色琺瑯打造出的優(yōu)雅美麗天使形象,其中翅膀部分的琺瑯更是如油畫般精美絕倫,在陽光照拂下熠熠生輝。
這款胸針更珍貴的地方在于,作為西班牙頂級珠寶品牌,它在中國,幾乎買不到。
舒曼凝驚訝完再看向李越澤,神色中激動之情難以言喻。
李越澤原先還能維持淡定,想著若是她喜歡,她便好,不喜歡,就算了。
哪知道看到她從驚訝,再到失神,最后到激動的說不出話來。
李越澤慌了,他不知道這枚胸針有這么大的魅力。
男人兩手難安,原先閑適淡定交叉于腿上,現(xiàn)在松開居然不知道該放哪。
“謝謝你。”舒曼凝向他微微垂首。
李越澤更慌了,當(dāng)然,更多的是不解,為什么這枚胸針能有這么大的魅力。
旁觀的紀(jì)晟睿慣會察言觀色,知道這會兒,他能做的最聰明的事就是。
溜。
連忙起身向兩人告別,“老板,舒小姐,我先回去工作了,你們聊�!�
說完也沒等舒曼凝挽留,麻溜出了門。
再看李越澤這邊,沒了紀(jì)晟睿在場,他確實有所放松那老板的架子。
思忖片刻,他說:“我沒想到你這么喜歡它�!�
舒曼凝點了點頭,“因為它很珍貴,而且對于我們做珠寶設(shè)計的來說,就像神一樣的作品�!�
李越澤大概能懂那種心情,每位行業(yè)從事的都會為自己樹立一個目標(biāo)或者頂端形象,用以追趕。
他笑了笑,“你喜歡就好�!�
舒曼凝又點了點頭,“我非常喜歡,所以很感謝你,也感謝你那位朋友,不知道他什么時候有空啊,我想請他吃個飯�!�
一聽到吃飯兩個字,李越澤立馬精神抖擻。
他斂眉,“你感謝別人的方式就是請人吃飯嗎?”
“不然呢。”
說完就見李越澤沉了臉色。
舒曼凝連忙大步流星走到沙發(fā)邊,靠著他坐下,“也不全是,主要是我想向你朋友了解下,他是怎么買到這款胸針的,而且吧,我覺得能買這款胸針,他的品味肯定也不差,跟我應(yīng)該有共同話題�!�
李越澤側(cè)過臉,看著她。
四目相對,只見她的眼神中滿滿求知欲。
李越澤心中微動,轉(zhuǎn)過頭不再看她,敷衍道:“我不記得哪個朋友了。”
舒曼凝長啊一聲,頗為失望,腦袋耷拉著不高興,“如果能和他結(jié)識,我們應(yīng)該會有很多共同話題�!�
“你的意思你和我沒有共同話題是嗎?”李越澤抓住她的話茬反問。
舒曼凝搖頭,“不是啊,這不是一回事,我是覺得能知道這個牌子的人,最起碼審美跟我是在一條線上的。”
若是不帶偏見,舒曼凝這話無非就是高山流水遇知音的意思,但是可惜。
李越澤很難不帶偏見。
他開始默不作聲,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余光瞧到茶幾上放著一瓶可樂,似乎是舒曼凝拿給紀(jì)晟睿喝的。
于是他說道:“我來了這么久,你就沒點表示?”
舒曼凝一愣,怎么跑題到這,她看看那可樂,再看看李越澤,“你也要喝可樂嗎?”
李越澤沒回她,看樣子是不太高興的,不過舒曼凝不知道他為什么不高興,左思右想覺得可能是因為她這幾天都沒有按照約定請他吃飯。
得出這個結(jié)論后,她便真的主動去冰箱再拿了一瓶罐裝可樂出來,遞給李越澤。
李越澤沒伸手接,舒曼凝無語抿緊了唇,“要我給你打開嗎?”
話音剛落,她就打開了可樂,再放到李越澤面前的茶幾上。
任他不說話。
回到自己臥室舒曼凝將那枚天使胸針妥帖收好,出來時路過工作臺,她突然想起,前幾天沒事時,她順手用邊角料給李越澤做了個領(lǐng)帶夾,本來還沒想好什么時候送,今天倒是個好機會。
為顯正式,她還特地找了款長方形的首飾盒,再用淺紙包好。
李越澤看她拿過來時,正在喝可樂。
小口小口抿,喝生醋也不過如此。
“禮尚往來,我也送你個禮物,我自己做的,希望你會喜歡�!笔媛⑿χ此�。
那模樣好像在說,如果不喜歡那你就完蛋吧。
李越澤自顧自咽了下口水,打開首飾盒,簡單又適用的領(lǐng)帶夾。
從造型上看不出任何亮點,也看不出缺點。
如果非要說有什么特殊之處的話,那大約就是。
它出自舒曼凝之手。
李越澤眉眼還是忍不住上翹,蓋好盒子,他放進自己的口袋里。
“謝謝你,我很喜歡�!�
舒曼凝滿意的點頭,“喜歡就好�!鳖D了頓,她又歪著頭看李越澤,“那你現(xiàn)在想起送你胸針的朋友是誰了嗎?”
……
李越澤欲言又止,方才還在眉眼間蕩漾的笑意,頃刻間灰飛煙滅。
他當(dāng)然知道是誰送的,除了曾嘉年那個浪蕩子,他的朋友里誰會關(guān)注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