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但是這樣一個珍貴的荷包,他就這般輕描淡寫給了如煙,并說:“不過一個荷包,如煙喜歡給她便是了�!�
而如煙拿到手的當天,便失手掉進了湖里。
我氣得逼她下去撿,她卻哭著倒在兄長懷里嚶嚶道:“表哥,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再繡一個賠給你好不好?”
“姐姐好生氣,可是我不是故意的啊,也不是煙兒不想下湖里撈,我只是……風寒剛好不能碰冷水。”
兄長鐵青著臉罵我胡鬧,讓我回院子里抄書靜心。
我哭著跑回院子,直到晚上,我自己帶著丫鬟去把荷包撈了起來,它早已泡得面目全非。
如今,它像一個垃圾一樣扔在桌面上,無人再珍惜。
兄長想了一下,又沖到了庫房,我的貼身嬤嬤站在那里,像是早料到他會出現(xiàn)。
嬤嬤把一把鑰匙交給他:“大少爺,小姐吩咐了,這是府上庫房鑰匙,她只搬走了夫人留給她的嫁妝,一共一百二十四抬,嫁妝單子在這�!�
“余下的全是將軍府的東西,你給小姐備的嫁妝,她一件也沒有拿走�!�
“這幾箱是給宣平侯的東西,還請大少爺轉(zhuǎn)交�!�
“小姐也留了單子,大少爺可以細細核對。老奴交待完,該去向小姐復命了,老奴告退。”
如煙從后面氣喘吁吁地追上來:“表哥�!�
一看大開的庫房,里面箱子空了一半,尖叫道:“怎么會這樣,姐姐怎么搬走了府上這么多東西?”
兄長怔怔地看著:“那是母親留給她的。”
如煙眼里全是嫉妒:“就算是夫人留下的,也有你的一份啊,你才是將軍府的繼承人��!”
程至安沖了進來,直抓著兄長問道:“大哥,為何棠兒會嫁給三皇子?為什么?”
安如煙見狀怯怯地拿出了一塊玉佩:“侯爺,這是姐姐留下的,說兩家婚約就此作罷�!�
“你說她是什么時候攀上三皇子的?她是不是故意激侯爺退婚,好嫁入皇家?”
話音剛落,兩個人同時看著她,兄長篤定地搖著頭:“不,她不是這樣的人�!�
兄長怔怔地跌坐在一旁,到現(xiàn)在還無法接受事實,“棠兒昨日還好好的,怎么突然成這樣了,她以前什么都告訴我的,怎么這次這么大的事什么都沒說……”
程至安崩潰地抓著他吼道:“你對棠兒做了什么?”
兄長搖頭:“我沒有。”
聲音卻越來越低,沒有嗎?他仔細想了想,他好像做錯了什么事,是什么呢?
是他把我的嫁衣給了如煙,然后被剪壞了。
平日里他偏幫如煙我都忍著,唯獨這一次,他從來沒見過他的妹妹眼睛里流露出那種眼神。
仿佛要與他恩斷義絕一般。
他明明看見我傷心地抱著嫁衣哭:“這是母親為我繡的�!�
那是母親臨死前留下的最后的祝福啊,他怎么能這么混賬!
他捂著心口,仿佛痛得無法承受,自從安如煙來了之后,他可憐她的身世,對她多加照拂。
如煙想要棠兒的院子,他讓她讓,如煙想要她的衣服,他讓她讓,如煙想要她的一切,他都讓她了出來。
可是他忘記了,沈棠也只是一個比安如煙大不了幾個月的孩子,也需要兄長的關(guān)愛。
如今,她終于把親生的哥哥也讓給如煙了。
他捂著臉,讓眼淚從指縫流下來,是他親手把他唯一的親妹妹推開了,推得遠遠的,再也不會回來。
如煙坐在一旁小心地說:“可是,侯爺已經(jīng)來迎親了,現(xiàn)在姐姐嫁給了三皇子,侯爺怎么辦?”
她低下頭,紅著臉:“這可如何是好,不如,讓如煙代替姐姐上花轎,先過了今日再說吧�!�
程至安和兄長一起抬頭看著她,像從未認識過她一樣。
她一臉地不知所措:“怎么了,我說錯什么了嗎?”
程至安白著臉搖頭:“不不,我發(fā)過誓,今生只娶棠兒一人,除了她,我誰也不會娶�!�
他的冰冷拒絕讓如煙漲紅了臉,眼里滿是淚水,但是這次,沒有人再有心情安慰她。
他想起三天前,把玉佩扔下、逼我道歉的樣子,恨不得抽自己一個耳光。
可是這些,都不重要了。
給三皇子的那封信,配上的那對玉環(huán),是我外祖父和外祖母留給我的。
那是他們當年的訂親信物。
幼時我住在外祖家,邊關(guān)雖然清苦,但民風淳樸。
趙承軒母妃被貶,連累了他,從小便被不被待見的父親扔在了邊關(guān)。
我的外祖父是鎮(zhèn)國公,掌著朝廷的十萬大軍,位高權(quán)重,與趙承軒的外祖家素有舊交,于是對這個年少被貶的皇子多有照顧。
他大我五歲,帶我下河捉魚,上山捉鳥,沒有我們兩個干不出來的頑皮事。
等我長大了些,父母便將我接回了京城,從此與三皇子便也斷了聯(lián)系。
直到父親去世那年,他身負軍功,受封王爵,回京第一件事便要求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