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老爺子笑笑,沒再說小姑娘不愛聽的話,拍了拍她的手,“剛回來,工作可還順利�!�
他相信小姑娘的能力,但對于女孩,總是要偏心的多問幾句。
周家在京市上層圈子的名望大,人脈也廣,所以當初林阮前腳去醫(yī)院檢查,后腳就被有心攀附周家的人告知了懷孕的消息。
她不知道,是周老爺子固執(zhí)的將消息瞞了下來。
只為了讓她放心的向前走。
“工作順利,就是有些忙�!绷秩钪挥性诶蠣斪用媲�,才像個會撒嬌的小孩,“你都不知道,我一天像個陀螺一樣,轉(zhuǎn)轉(zhuǎn)個不停�!�
“哈哈哈,我看你是苦中作樂。”老爺子被她的形容笑到,他還不知道?
林阮喜歡她的職業(yè),所以才會義無反顧的選擇。
她一直都是這樣的,認定了就會堅定選擇。
老爺子暗嘆,小孫子受他的影響太深,性子正直剛勁。傅川看似什么都通透,唯獨在感情上悶頭悶腦不開竅。
所以才會丟了這么好的媳婦。
院子外。
周傅川剛從高鐵站接完隊友回來,還未走近,先看到了站在自家門前的秦深。
門口停著一輛嶄新的白色奔馳,不知道是誰的車。
“你在這里做什么?”周傅川問。
秦深身體緊繃,回頭看見周傅川走過來,想到什么又放松了下來。
“我在門口等軟軟,有些事情。”語調(diào)平靜帶著親昵,仿佛和林阮感情很好。
聽在周傅川耳中,就是明晃晃的挑釁。
想到他之前故意挑起商戰(zhàn),引起一大堆麻煩,波及到他和林阮的婚禮。
周傅川的火氣挺大,心里也隱隱有個不好的猜想,“你有什么事情需要找我老婆,她沒空。”
秦深的心計太深,周傅川和他一起長大,都看不明白他這個人,下意識的不想林阮和他有過多牽扯。
林阮這么好,誰知道這廝憋著什么壞心思。
“呵�!�
秦深聽見周傅川對林阮的稱呼,冷冷發(fā)笑,“她現(xiàn)在和你可沒什么關(guān)系,你們已經(jīng)離婚了。”
周傅川看著秦深嘴角噙著的笑,越發(fā)覺得從來沒有看透過這個人的偽裝,他藏的太深。
“你喜歡她。”周傅川問。
傻子現(xiàn)在都看的出來,秦深喜歡林阮。
果然,秦深下一刻印證了他的猜想,“你不是早就猜到了嗎?”
“我也喜歡林阮。”
第71章
惦記兄弟的女人
周傅川一愣,緊接著問:“什么時候開始的?”
他眼神中帶著兇光,細看之下還有點受傷。
兄弟的女人你也惦記,秦深你可真行。
秦深看著還是和平常一樣,沒什么變化,語氣也足夠平靜,仿佛在陳述一件疏松平常的事情。
“你參軍的那一年。”
秦深將這句話說出來,整個人都是輕松的,終于不用再裝了。
他喜歡上林阮那一刻,注定只能和周傅川站在對立面。
背后做了那么多,他也不想再和周傅川講究什么兄弟情深。
沒有人知道秦深為了林阮,算計多少,又引了多少人入局。
林阮眼里只有周傅川,從來沒有看見過其他人,身邊還有周老爺子和周遠山守著。
一老一小替周傅川看的緊,沒給他半點可乘之機,否則周傅川怎么可能順利和林阮領(lǐng)證。
幸好最后,還是在他的操持之下,讓林阮和周傅川離了心,也離了婚。
周傅川回國之后,每一步都按照他的計劃在走。
安然回國是他找人傳的消息,安家負債也是他設(shè)計的,這些很輕松實施。
人心貪婪,只要有利益捆綁,利欲熏心的蠢貨上當?shù)暮芸欤瑳]費他半點功夫。
而這一切,都是為了“離心”。
周傅川去幫安然,林阮一定會心有芥蒂。
沒有人會愿意自己的丈夫,去幫一個曾經(jīng)“霸凌”自己的女人。
林阮不小心知道當年的“真相”,也是他計劃中的一環(huán)。
他以為林阮會眼里揉不得沙子,婚禮不會再繼續(xù),再加之煽動輿論,林阮受不了閑言碎語,也會離開周傅川。
但沒想到?jīng)]達到他預期的結(jié)果。
于是,有了下一環(huán)。
當年安然被男人欺騙,不小心懷了孩子,墮了胎,他也知道。
安然虛偽又愛面子,若是她的秘密暴露在圈子里,定然會崩潰。
于是他找到之前騙安然的人,讓他從中攪和,煽動安然的情緒,將怨恨引到林阮身上,破壞婚禮。
安然果然上當,設(shè)計將周傅川引了過去,周傅川發(fā)現(xiàn)是騙局后,立馬往酒店趕。
周傅川本來來得及的。
但他在,怎么可能讓周傅川按時到,車輛在半路熄火,又趕上高峰,攔車難上加難。
他承認,看到周傅川狼狽的模樣,心里爽的不行。
誰讓他從小什么都比自己好,擁有的也比自己多,連喜歡的女人都要搶走。
秦深當然不甘,不甘趨于人后。
哪怕周傅川將他當成最好的朋友,也阻擋不了秦深內(nèi)心黑暗扭曲,嫉妒滋生的一面。
他喜歡看到周傅川失去的一面,不止林阮。
況且弱肉強食,周家不下去,秦家又怎么上來呢?
到這,秦深也不介意再激激周傅川,讓林阮看看他真正的一面。
冷酷、暴戾、控制不住情緒的偏執(zhí)。
“她很好,值得被惦記,你留不住,就該讓出來,別耽誤她的幸福�!�
周圍很安靜,秦深的聲音格外的清晰,一句一句打在周傅川的耳邊。
周傅川從沒有想過,會與自己年少時最好的玩伴,有如此針鋒相對的時候。
他更沒有想到。
秦深深藏不露,他一走,就盯上了他的人。
容貌同樣出色,身姿修長挺拔的兩人,對立站著,直視著彼此。
氣勢上,誰也不輸給誰。
秦深眼神間都是驕矜和勢在必得,深深挑釁著周傅川。
沒有男人,可以容忍一個惦記自己女人的人,在自己面前張牙舞爪。
周傅川更不能,忍不了,半點都忍不了。
“別太過分�!彼f。
秦深垂目,看見周傅川身側(cè)緊握著的雙手,挑眉一笑,“更過分的在后面,林阮會是我的,我也不介意替你養(yǎng)……”
他話沒說完,周傅川的拳頭先到了,力道不用說。
秦深被他一拳打的跌倒在地上,右臉青腫,嘴角沁出鮮血,狼狽不已。
他雙手向后,撐著地站起來,語氣輕飄飄的,“來呀,下手重點,別猶豫。”
說罷,周傅川已經(jīng)接踵而至,秦深看他不留余地,冷冷一笑,握著拳回擊。
兩個人自小在大院里長大,大院軍中好手不少,長輩也有意鍛煉他們,從小接受的就是軍事化訓練。
體能和搏斗技巧遙遙領(lǐng)先大院里的其他人。
但周傅川明顯更勝一籌。
他是經(jīng)受過戰(zhàn)場的淬煉的兵王,生死面前摸打滾爬仍然游刃有余的狠手,怎么可能會輸。
幾招過手,秦深果然被壓制死死的。
秦深似乎也預料到了這點,在周傅川的下一招主動進攻下,果斷的收了手,挑眉對周傅川一笑,順著他的力道被擊倒在地。
周傅川意識到不對勁時,已經(jīng)來不及。
“傅川,你在做什么?”老爺子震怒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另外一邊,秦父秦惟光攙扶著秦家老太太走過來,兩人面色皆是沉重。
似乎是沒想到,周傅川和秦深竟然會在大院里面,對彼此動手。
他們的動靜鬧的不小,已經(jīng)吸引了不少人來看笑話。
周傅川松開拎著秦深衣領(lǐng)子的手,視線徑直對上老爺子身后的林阮。
倔強又委屈。
第72章
回憶
林阮與周傅川目光相撞,不知為何,倏地想起了兩人第一次見面。
他也是這般,帶著少年時的固執(zhí)和不服管教的偏執(zhí)。
好似這么多年來,從來不屈服遷就,沒有變過。
。
林父犧牲那年,林阮正在讀初一。
夏天還未過去,承諾暑假帶她去海邊的人,卻不在了。
馮素芬不要她,林阮不愿意去孤兒院,只能孤零零一個人生活。
鄰居和林父的隊友、朋友對她諸多幫襯,加之家中有積蓄,日子不算困難。
剛開始的那段時間,周圍有很多人關(guān)心林阮,后面漸漸變少。
大家都有自已的生活,不會永遠將目光聚集在別人身上。
林阮接受的很快,她知道以后只能靠自已,也逐漸從悲傷中走出來,開始新的生活。
也開始和孤獨和解。
那段時間,她總是會去陵園。
林父的墳前花團錦簇,陳鋪的大理石上雕刻英雄的贊詞,總是會發(fā)現(xiàn)來自各地的明信片,亦或是信封。
林阮會在那里坐好久好久,離開時會繞到香臺,將信件焚燒。
林阮知道爺爺曾經(jīng)是老兵,但并不知曉他與京市的大人物還有過一段淵源。
因此周老爺子會來接她,是林阮完全沒有想到的,包括她的資助材料,也是學校的好意。
林阮并不知情,只在往常的周末又去了陵園。
這次她回來的早些,因為下雨了。
林阮回到小區(qū)時,原本的瓢潑大雨已經(jīng)轉(zhuǎn)小,細細的雨絲打濕了長發(fā),沾在潔白的脖頸上,散在周圍,狼狽不堪。
當時的小區(qū)并未鋪上瀝水的石地板,稍微潮濕便會沾上一腳的泥。
林阮站在樓下的排水溝邊,仔細的將鞋底的泥巴剮蹭掉,這樣不會弄臟公共的樓梯。
她專注于自已正在做的事情,并未注意到身后不耐煩的踢踏下樓聲,直到老人家的訓斥聲響起。
“周傅川,你給我回來。”
清朗的男聲帶著些被管教的不耐煩,“爺爺我沒走,下樓找水洗洗我鞋上的泥�!�
“就你嬌貴,我們當初在泥里摸打滾爬,條件艱苦時,兩三個月洗不上澡�!崩先说穆曇艉懿粷M。
“這雙鞋是打球贏遲非的!”很年輕的聲音。
林阮有些好奇是誰家的客人,回頭望去,撞進一雙深邃澄澈的眼睛。
少年容貌出色,身高修長清瘦,但短袖下裸露的手臂肌肉線條優(yōu)美,一看就是經(jīng)常鍛煉。
不似林阮班上有些男生是純瘦,四肢比女生還要纖細。
他僅僅皺著眉頭,似乎很不服氣,看見渾身上下濕透的女孩愣了愣,隨后眉間舒展,問:“你是林阮?”
林阮下意識的點了點頭,唇間的聲音還未發(fā)出,被他特意放大的聲音嚇了一跳。
“爺爺,她在這�!�
林阮打開門迎著一老一小進來時,還有些無措,但并不害怕。
和他們一起來的還有兩位身著迷彩服的軍人,在門口等著,怎么看都不會有危險。
林阮只是面對從未見過、看著身份還不低的客人上門,有些緊張。
而且她爺爺沒有說過,自已有這么一位好友,更別提什么救命恩情。
“孩子,你趕快去洗個熱水澡,別著涼了。”周老爺子看著小姑娘驚慌的表情,一陣心疼,“你別怕,爺爺不是壞人�!�
“我們已經(jīng)通知你媽媽和林叔叔了,他們正在趕來的路上。”
老人慈祥柔和的聲音,聽的林阮鼻頭一陣酸楚,好似又看見了記憶中,一直笑呵呵叫她軟軟的小老頭。
林阮聽見他說媽媽,失神片刻,回過神來去廚房倒了兩杯熱水,放在沙發(fā)前。
周傅川坐在餐桌前的椅子上,將林阮突兀的行為盡收眼底,再看電視機前只有三人的全家福,抿了抿唇。
林阮再出來時,馮素芬和林招平已經(jīng)到了,兩人各坐在一邊,離得很遠。
馮素芬在看到林阮時,眼神明顯的躲閃,愈加證實了周傅川剛才的發(fā)現(xiàn)。
聽了孫子分析的周老爺子,越加肯定心里的打算,不能將林阮留在陵縣。
一個年輕的女娃娃獨自居住,太危險了。
“軟軟,你愿意跟我離開嗎?我會代替你爺爺和父親照顧你。”
周老爺子語氣忐忑,似乎是在擔心林阮會拒絕她。
但林阮沒有,她知道去京市是自已最好的選擇,也是對自已最負責的選擇。
所以她毫不猶豫的同意跟著老爺子去京市。
她點頭時,馮素芬也沒有不同意,相反是如釋重負的呼出一口氣,連話都沒說就離開了。
那一刻,林阮只當自已以后是孤兒。
一路上老爺子對她諸多照顧,林阮也知道了少年的名字。
周傅川。一個大她四歲的哥哥。
周家的每一個都很好相處,又或者是心疼林阮,特別在意她的感受,如同瓷娃娃一樣呵護著。
林阮從最開始的無所適從到慢慢接受新的環(huán)境。
她到京市時,京市的學校已經(jīng)開始放暑假。
周父周母都有自已的工作,周遠山剛上大學,卻已經(jīng)開始接手外祖家留下的產(chǎn)業(yè),回大院的機會很少。
老爺子和張姐都是長輩,和林阮的交流大多都在衣食上。
饒是見林阮一個人待在房間的時間太長,周老爺子勒令周傅川帶著林阮一起玩。
周傅川起先是拒絕的,他身邊都是些大老爺們,秦深還好些,遲非和大院里其他那些男娃子,都莽莽撞撞的。
林阮看著就嬌弱,身高也矮了他們一大截。
他們?nèi)粘O驳幕顒�,根本不適合林阮一個小姑娘參與。
但看見一個人安安靜靜坐在沙發(fā)上,不叫她就一動不動的林阮。
周傅川拒絕的話,怎么也說不出口。
好歹人小姑娘還是他找過來的,他得負責。
而且林阮一看就乖,文文靜靜的聽話小姑娘。
秦深、遲非他們都沒有妹妹,周傅川想,林阮來了,他就不是家里的老幺了。
他,輩分漲了!現(xiàn)在是哥哥!
----作者碎碎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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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回憶篇終(加更二合一)
與秦深、遲非見面的那一天,是林阮到大院,第一次出門。
彼時的少年意氣風發(fā),簡單許多,純粹許多。
他們對于林阮的到來,無悲無喜,就算有諸多好奇,也不會去打聽。
自那日起,周傅川出去打球,都會帶上林阮。
林阮不會打籃球,可以躲在陰涼處看書,亦或者是拿著周傅川的手機玩切水果和捕魚達人。
那是那個夏天里,最火的兩款小游戲,林阮玩了一個多月。
八月盛夏過去是九月,周父將林阮的學籍和戶口轉(zhuǎn)到了京市,但并未正式收養(yǎng)林阮。
這是老爺子的意思,彼時誰也沒有想到老人家對未來的打算。
周傅川也很照顧林阮,并未將她當做老爺子布置下來的任務(wù),更像是林阮的領(lǐng)路人。
走出喪失至親的陰霾,在京市大院這方小天地,重新筑起一個世界。
周傅川會每日騎著自行車,將林阮載到初中部,放學時在校門口等她回家。
他會像哥哥一樣,主動詢問林阮適不適應(yīng)學校,有沒有人欺負她,輔導林阮不會的功課,帶著她去上校外的興趣課。
也會在周末假期富余時,騎車帶林阮在京市的大街小巷亂竄,會去郊外野營,會爬幾個小時的山去看日出。
他會指著流星,讓林阮趕緊許愿。
在登頂最高峰時,他會對著群山吶喊:“須知少日拏云志,曾許人間第一流�!�
他和林阮說:“永遠做內(nèi)心自由的勇敢者,世界是我們的,未來也是我們的�!�
林阮當時想,他說的是我們。少女朦朧的情思在這一刻生根發(fā)芽,瘋狂生長。
林阮干枯的世界的確在周傅川精心澆灌下再一次開出絢爛的花。
安然的惡意,是林阮沒有想到的。
彼時的安然什么都有,家境、成績、容貌,哪一樣單獨拿出來,都是別人夢寐以求的。
可她就是不喜歡突然加入的林阮,沒有理由的討厭。
安悅則是她姐姐不喜歡誰,她跟著不喜歡誰。
亦或者是覺得,是林阮的到來,改變了原有的軌跡。
安然自認為她、周傅川,秦深和遲非是一個小集體,而林阮的到來,占有了周傅川大部分的時間,也搶走了大部分屬于她的目光。
她只不過是暑假出國旅游罷了。
安然什么都要最好的,大家也都理所應(yīng)該的圍著她一個人轉(zhuǎn)。
林阮和她處處不合,縣城來的小姑娘額外的懂事,也額外的討人喜歡。
所以林阮明明什么都沒做,但安然就是不喜歡她。
比之林阮,安然在大院其他人心里,顯然要更加熟悉,因此,安然說些什么,他們都會相信。
久而久之,林阮也發(fā)現(xiàn)了大家對自已的疏遠,但她并不怎么放在心上。
她無法去主宰別人對自已的看法,也不想去特意的營造什么人設(shè),過好自已的生活就好。
在周家的日子比之在陵縣一個人,她足夠滿足。
后來,周傅川以優(yōu)異的成績考上了最好的國防軍校,去了外省,他回大院的時間越來越少。
林阮見到他的機會也越來越少,但即便如此,兩人在手機上的交流仍然頻繁。
周傅川訓練再忙,也會在有空的時候,第一時間回復她的消息。
周傅川會和林阮分享有趣的大學生活,會鼓勵開始上高中的林阮好好學習,考上一個理想的大學。
林阮有自已的夢想,她想當醫(yī)生,她想成為全國最好最優(yōu)秀的醫(yī)生。
周傅川去外省讀書后,林阮學習越加刻苦,將大院唯一的同齡人安悅遠遠甩了一大截。
對于安然和安悅惡意煽動的閑言碎語,林阮只當聽聽,并未怎么在意。
遠在異地的周傅川不知道,周遠山卻因此沒少給林阮撐腰,幫她出氣。
三年間,周傅川只有在寒暑假才會回來,他的變化,大家有目共睹。
三年正規(guī)的軍事化訓練和學習,讓他從青春期的男孩完美向男人蛻變,不光是身體上的,更多是心理上的。
周傅川在林阮高考前回來過一次,特地回來參加家里小妹妹的高考,是他請假回來的理由。
高考前有兩天的假期留給學生自由備考,林阮胸有成竹,并未怎么特意去學習。
早在高三下學期,她已經(jīng)通過全國物理競賽和數(shù)學競賽拿到了京市大學的保送資格。
參加高考只是為了檔案有個好看的分數(shù),用來參與京市大學醫(yī)學院甲班的選拔,只有足夠優(yōu)秀,才能自已主動選擇老師。
實力才是硬道理,也是周傅川告訴林阮的。
周傅川沒和任何人說,自已回來了,林阮并不知道他請假。
上午睡醒后,林阮捂著看了一夜電視劇的腫泡眼,摸索著進了浴室。
未曾想到大清早趕回來的周傅川正在洗澡,打開門的林阮透過水霧,清清楚楚將一絲不掛的男人盡收眼底,呆滯的不行。
周傅川也被她嚇得不行,側(cè)過身去用花灑擋住自已,皺眉道:“林阮,你羞不羞?”
林阮捂著眼呆滯的轉(zhuǎn)過身,喃喃道:“完了,完了,要長針眼了。”
周傅川將她的低聲細語聽的一清二楚,看著飛快逃離,連拖鞋都甩掉一只的小姑娘,脖子都紅的徹底。
頭一次怨恨三樓的臥室為什么不自帶浴室,要共用一個。
他看著置物架上滿滿當當?shù)南词闷�,再看看自已手上的肥皂,扯了扯唇,擠了好幾泵林阮的洗發(fā)水往自已的寸頭上抹。
去軍隊里集訓了一年,跟一群糙漢子待在一起,他就沒正兒八經(jīng)的用過洗發(fā)水,還是牛奶味的。
逃離的林阮又尬又羞,兩三天沒敢和周傅川說話。
直到她考完的那天晚上,一家人出去吃飯慶祝。
周傅川在桌上和爺爺說,他已經(jīng)申請去偏遠地區(qū)部隊服役,歸期不定。
氣氛因為他的決定僵持,周傅川本來不必這樣的,他的學歷和成績已經(jīng)足夠他回到京市的相關(guān)部門工作。
再加之周家的人脈關(guān)系,周傅川的路注定要比別人好走的多,也走的更遠。
“想清楚了�!敝芾蠣斪訂査�。
周傅川答的飛快:“想清楚了,明天早上的飛機回學校。”
“那就去吧,去磨礪一下自已,也好�!崩蠣斪铀煽凇�
或許也是知道,周傅川已經(jīng)做下了決定,沒有人可以讓他更改自已要走的路。
林阮低著頭默默吃飯,面前的轉(zhuǎn)盤始終沒有動過。
回去后,她躺在床上,一晚上沒睡,連最愛的狗血劇和漫畫都提不起她的精神。
她與周傅川的房間,只隔了床頭這一扇墻,可林阮卻覺得,自已始終追不上他的腳步。
早上,過道傳來腳步聲,最后停在她的門口,什么東西放下的聲音。
林阮克制不住自已的心思,在腳步聲離開前,下床打開了門,腳邊是一個很大的禮物袋子。
林阮看見,是一個很知名的國產(chǎn)品牌,她沒管,跨過袋子徑直跑向周傅川。
“二哥,你要走了嗎?”
“嗯,起這么早?”周傅川低頭看著林阮白嫩的腳,皺了皺眉,“怎么沒穿鞋?”
林阮見他盯著,縮了縮腳,“我忘記了。”
周傅川沒再說什么,只單手像抱小孩一樣,將林阮抱起來往房間走去,到門口時還提起了倒在地上的袋子。
他將林阮放在床上,袋子放在她身邊,“九月的開學禮物,我先送了,你在家乖乖聽爺爺?shù)脑�,我走了�!?br />
說完,他自已看著林阮笑了笑,這個家最聽爺爺話的,可能就是林阮了。
“再見,小姑娘�!敝芨荡罅四罅秩畹哪�,背著一個單薄的書包,離開了。
林阮沒有再跟過去,她看的出來,周傅川是真的很喜歡現(xiàn)在自已要去做的事情。
那個在山頂說出“曾許人間第一流”的少年,是真的要去實現(xiàn)自已的人生抱負了。
林阮在陽臺上看著他離開,回到房間打開了袋子。
里面是嶄新的手機、電腦、平板三件套,都是最高配置的。
他離開前,替林阮選好了大學最需要用到的東西。
足夠彰顯用心。
兩年時間,周傅川沒有再回來,因為在部隊,林阮也經(jīng)常聯(lián)系不到他。
身邊關(guān)于他的消息,也是越來越少。
林阮破格提前修完大學本科課程,成為醫(yī)學泰斗鄧教授招收的研究生時,周傅川回來了。
林阮從學�;卮笤簳r,看見周傅川還有些不敢認,他看起來變化太大了。
不是樣貌的變化,而是整個人的氣場,都與周圍的人,有了明顯的區(qū)別。
正氣和戾氣交織,面容堅毅硬朗許多,身體也更加結(jié)實強壯,五官線條精致凌厲,眼神流轉(zhuǎn)中都帶著令人信服的氣勢。
一身尋常的休閑服,他穿在身上顯得格外高挑挺拔,只是最簡單的黑色,都遮蓋不住周傅川身上生人勿近的強大氣場。
林阮小小的一個,站在他面前都不夠看的。
周傅川見到她,眼神也一直膠在她的身上,沒有移開過,與以往看妹妹的眼神不同,充滿了侵略性。
周老爺子站在二樓,溫著聲音讓林阮來書房,林阮逃跑似的跑著上了樓梯,避開周傅川的目光。
周老爺子沒有繞彎,他告訴林阮,周傅川要去國外維和,歸期不定。
家里人并不怎么愿意讓他去。
原本給周傅川安排的路,就是回到京市,謀一份職,和周遠山一商一政,撐起家里的門楣。
若是周傅川執(zhí)意要去,便必須結(jié)婚,這是他們唯一的要求。
看著不懂又變了臉色的林阮,周老爺子問:“軟軟,你喜歡傅川,是嗎?”
林阮沒有反駁,吃驚的看向老爺子,更多的是被看穿的驚慌。
她是喜歡周傅川,喜歡了很久很久。
“如果我說傅川想要娶你,你愿意嗎?”
周老爺子的話將林阮釘在原地,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已聽到的,吶吶的問:“爺爺,二哥要我嫁給他嗎?”
“是他同意的,但你若是不愿意,自然不會讓他想的美�!�
“爺爺!”林阮急急的回答,“我愿意。”
“我愿意嫁給二哥�!彼f。
沒有人會不愿意嫁給自已喜歡的人,況且還是大院最好的周傅川。
第74章
能吃!一天好幾頓
想到以前的事,林阮的眼神暗了暗,另外一側(cè),去串門的周母急匆匆的往這邊來。
在大院里,周傅川和秦深鬧不出什么大事。
她看著僵持的場面,往后退了退,“爺爺,我去看看初一和小寶醒了沒。”
正在氣頭上的周老爺子,在對著林阮時,下意識的放輕聲音,“去吧�!�
周傅川見林阮轉(zhuǎn)身往家里走,沉著的面色回轉(zhuǎn)一些,余光看見秦深還盯著自家家門口,冷哼一聲快步走過去把門給關(guān)上了。
“又在做些什么?”
老爺子看著他賭氣的模樣,頭都大了,拿著拐杖在地上敲了敲。
周母此時小跑著過來,拉著周傅川看了看,見他沒啥事,心里松了口氣。
“發(fā)生什么了?”她低聲問周傅川,“你怎么在你爺爺眼皮子底下打人呢?”
實在不怪她看錯。
完好無損的周傅川和臉上又青又腫的秦深比起來,怎么看著都像是他單方面欺負人。
周傅川自然不會將秦深挑釁他的話說出來,反正兩人以后只能對著來,也沒有必要虛以委蛇。
“看他不爽,下次還揍。”囂張的撂下一句狠話,周傅川進了院子。
老爺子眉頭皺了皺,周母見狀立馬上前扶住他,“爸,您別為兩個小輩生氣,身體要緊�!�
說完,她看向秦家的三個人,問:“到底發(fā)生了什么,秦深你說說,傅川最是看理了�!�
潛意思,你跟他打架,那肯定是你先招惹他了唄!
秦惟光看著周母護犢子的模樣,再看閉而不言的兒子,剛要說話,被身旁的秦老太太攔住。
“鬧著玩玩的事,何必傷了兩家的和氣,算了。”
她面上笑著,對著周傅川說:“你們從小一起長大,若是有了誤會,好好談?wù)劼�,都當�(shù)娜肆耍媒o孩子做個榜樣�!�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