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宋淺打開門一看,周爺爺被張姐攙扶站在門外,老人家臉色十分不好看,震怒中帶著愧疚,嚇得她連忙往里站了站。
林阮看著進(jìn)來的老人,喊了聲爺爺,這聲爺爺讓年逾古稀的老人紅了雙眼,他顫顫巍巍的走到床前,愧疚的道:“軟軟,我們自已去酒店,好不好。”
他長嘆一口氣,說了一句“安然自殺了�!�
解釋了所有原因。
第28章
婚禮取消
林阮坐在酒店準(zhǔn)備的化妝間時,狀態(tài)還沒轉(zhuǎn)過來,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為什么還要來。
宋淺和蘇月蹲在林阮的旁邊,看著失神的人兒,心痛的不行。
蘇月緩緩拉著林阮的手,問她,“要不要我?guī)阕�?�?br />
“我們走吧,這憋屈氣咱可不受,這算什么事?”宋淺氣憤的直掉眼淚,語氣都是哽咽的。
哪有新娘子自己獨自來婚宴的,聞所未聞。
林阮仰目看了看天花板,華麗的吊燈閃的眼睛生痛,林阮深呼吸一口氣,把要掉的眼淚憋了回去,她才不哭,哭了就真正變成笑話了。
“現(xiàn)在幾點了?”平復(fù)心情后,她問宋淺。
“九點半�!毙A和溫若兩人異口同聲的回答,她們一直注意著時間。
林阮點了點頭,伸手擦了擦宋淺的眼淚,安慰說:“師姐,你別生氣了,我知道怎么做。”
她想的清楚,只是一下沒緩過來,跟著爺爺過來,是全周家最后的顏面,也是全她自己的顏面。
“換衣服吧,儀式要開始了�!绷秩钶p飄飄的站起來,隨手拿起從周家?guī)н^來的袋子進(jìn)了換衣間。
蘇月拉著宋淺拿著自己的包,進(jìn)了林阮隔壁的兩個換衣間,進(jìn)去之前招呼溫若和小圓,把她們的東西收好,去停車場把車開到酒店門口。
酒店舉辦婚宴的大堂坐滿了人,宴會廳高朋滿座,布置極具現(xiàn)代風(fēng),寬敞大氣,將精奢發(fā)揮的淋漓盡致,浪漫氛圍達(dá)到了頂峰,只是此刻來參加周家次子婚宴的眾人心里并不平靜。
只因婚禮時間早已開始,新郎和新娘卻一人未曾露面,甚至消息廣泛的人知曉,今日周家次子連新娘都沒接,直接去了安家。
其中貓膩,眾說紛紜,到最后都加上一句周家次子并不重視這位妻子。
鄧教授和陸路坐在新娘親友一席,位置比較靠前,兩人面色不佳,若不是陸華攔著,怕是早已沖上去和人理論起來。
那些人說的話未免太難聽。
正當(dāng)三人忿忿不平時,酒店堂前的大門緩緩拉開。
林阮身著一襲黑色吊帶緊身長裙,出眾的臉蛋上畫著精致的妝容,黑色波浪卷發(fā)披散在潔白細(xì)膩的肩頭。
裙擺長及腳踝,她卻未提,雙手垂在兩側(cè),美玉般的姣美臉龐上是得體的笑容,自門口進(jìn)來,端莊大方、昂首挺胸的走向鋪滿紅地毯的高臺,在話筒前站定。
林阮調(diào)整了一下話筒的位置,低頭試了試音:“喂�!�
如同風(fēng)鈴般的清脆女聲在全方位音響下響徹整個宴會廳,一瞬間,所有的視線全部被吸引,聽到動靜的周父周母急急忙忙的跑過來,卻被周遠(yuǎn)山伸手?jǐn)r了下來。
周遠(yuǎn)山遙遙看了林阮一眼,見林阮看過來,面無表情的對她點了點頭,似乎是在說,她想做什么放心去做,出了什么事,大哥替你擔(dān)著。
林阮站在全場最佳的位置,從她這個方向,可以看到宴會廳的每一個角落,所有人的神情動作,盡收眼底。
她握了握話筒,看向正對著臺上的立牌,上面寫著“赤繩早系,白首永偕�!�
多么好的一句話,可惜碰上她和周傅川這段孽緣,這場單相思的夢沒有任何理由再堅持下去,少時心中一塵不染的戀慕,最后還是以悲劇收場。
“非常感謝諸位親朋,在百忙之下,抽空來參加周家的婚宴�!绷秩钅笾中模瑹o視臺下的轟然,一字一句將接下來的話說完。
“但十分遺憾,今日的婚禮取消,十分抱歉因為我們的個人因素,給大家?guī)聿槐�,請大家原諒�!?br />
林阮說完后,將話筒交給了婚禮的司儀,走了下去,她相信周家請來的人絕不會是廢物,有足夠的能力控場。
周父和周母的臉色十分難看,看林阮朝他們走來,兩位長輩沒有責(zé)怪她剛剛的舉動,而是愧疚不已。
這場弄巧成拙的婚禮,是他們永遠(yuǎn)欠林阮的。
林阮一言不發(fā)的走到周老爺子面前,喊了聲爺爺,對著老人家鞠了一躬,隨后轉(zhuǎn)身朝外走去。
“軟軟,你去哪兒?”周父在后面攙扶著周母,追問了一句。
林阮回頭,對著他們抿唇笑了笑,“不用擔(dān)心,我找個地方冷靜一會兒,會回來的。”
說罷,她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婚宴廳。
早已換好自己衣服的宋淺和蘇月,寸步不離的跟在她的身后,離開之前,蘇月給了焦急的張姐一個安撫的眼神。
她知道林阮是在意周家人的,并不想讓他們擔(dān)心。
事情鬧到這一步,是誰都不想的,只能怪周傅川這個分不清主次的狗東西。
在蘇月心里,任何人都沒有她的朋友林阮重要,一個以命要挾別人丈夫的賤人,就算殘了沒了也是活該。
這里的壞人壞起來,狠毒不輸大徵朝的那些貴門小姐,壞心思和入不了眼的小心思接連不斷,看著就煩。
周傅川趕到宴會廳時,人已經(jīng)走的差不多,只剩下一些零零散散的熟人,周父和周母兩人站在周老爺子身邊,替他拍著后背前胸膛順著氣。
周傅川是急急忙忙跑進(jìn)來的,喘著氣四處尋找林阮的身影,語氣急迫,“軟軟呢?”
沒有一人應(yīng)答他,周遠(yuǎn)山看見他來,解開袖扣丟在地上,挽起袖子握緊拳頭捶了過去。
周傅川一時不察,被他一陣大力打倒在地上,面頰上劇烈的疼痛讓他緩過神來,立馬站起來,接下了周遠(yuǎn)山緊跟著的第二拳。
兩兄弟你一拳我一拳,打的不可開交,周遠(yuǎn)山雖也被老爺子從小訓(xùn)練,但在周傅川經(jīng)過千百次實戰(zhàn)的專業(yè)面前,很快不敵,即將敗下陣時,一人又加入了戰(zhàn)局。
是林阮的學(xué)弟,陸路。
第29章
林阮她不欠周家的
三個人在宴會廳打的不可開交,旁人看著想去拉架,根本無法近身。
本就氣急攻心的周老爺子見到這場面,想到黯然離去的林阮,呼吸更加不暢。
“別打了!”
老爺子大喊一聲,擲起拐杖,往抱在一團(tuán)的三人扔去,自已不受控制的捂著胸膛向后倒去。
“爸——”
周父和周母及時扶住昏迷的周老爺子,驚慌失聲,連忙做著急救措施。
聽到動靜的三人立馬停了下來,看見昏迷的老爺子,左眼青紫、右臉高高腫起的陸路率先跑過去,極快的檢查一番,說:“腦梗,快送醫(yī)院�!�
被老爺子拐杖砸到的周傅川顧不得疼痛,將老爺子抱到背上,往門外跑去,其他人立馬跟上。
路上撥了醫(yī)院的電話,老爺子一進(jìn)醫(yī)院,立馬進(jìn)了急診,陸路跟了進(jìn)去,周家?guī)卓谌苏驹陂T外等候。
今天發(fā)生的這一切,都不在預(yù)料之中,周母聞著醫(yī)院的消毒水味,怔怔的問周父:“好好的婚禮,怎么就成這樣了呢?”
周父攬住她的肩膀,安撫的拍了拍,低頭嘆了口氣,吩咐大兒子,“遠(yuǎn)山,你去找軟軟回家,無論如何,也不能讓她一個人在外面。”
望著墻發(fā)呆的周傅川臉色一下變的難看起來,幾秒鐘后,他轉(zhuǎn)身往外走去,“我去找。”
“她不想看見你�!敝苓h(yuǎn)山在他身后開口,無視周母拉他的手,徑直對著僵直停住的身影冷聲道:“你有什么資格再出現(xiàn)在她面前�!�
“去陪安然呀!一個心思丑陋上不得臺面的東西,有什么資格和林阮比,周傅川,你就拿著你那顆所謂的善心,去普度眾生好了。”
周傅川沒有回頭,周母也生氣卻更見不得自已的親兒子受委屈,她拉著周遠(yuǎn)山哀求道:“遠(yuǎn)山,你打都打了,別罵你弟弟,安然也是和你們一起長大的呀,難道你要你弟弟看著安然死嗎?”
事情她都清楚,安然有病,自殺未遂之后,以跳樓要挾傅川過去見她,這才誤了時間。
以她家老二的職業(yè)和性格,不可能見死不救。
“你和他一樣糊涂,明知是騙局,卻還要往里跳,被人家玩的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周遠(yuǎn)山的眼神如同淬了寒冰,看的周母遍體生寒。
“選在今天,點名要他,什么心思昭然若揭,安家的人虧了全世界也不會虧了自已?媽你三年前借出去的幾百萬,到今天,人家請你喝杯茶了嗎?”
他頓了頓,再度看向周傅川,“三年前,她混蛋成那個樣子,也沒尋死覓活,在自家最困難的時候,轉(zhuǎn)身出了國,砸錢鍍了層金在你之后回了國,周傅川,你有點腦子,從軟軟進(jìn)大院的第一天,安然就不待見她,甚至把她當(dāng)成敵人�!�
“你自始至終都不知道,有什么資格去找她�!�
周傅川雖未回話,肩膀卻塌了下來,整個人頹喪不少,但卻并未轉(zhuǎn)身回來,而是一步一步,更為堅定的往外面走去。
無論如何,他都要找到林阮,只有待在林阮的身邊,周傅川才能呼吸的過來。
“遠(yuǎn)山,你剛剛太過分,他是你弟弟呀�!敝苣溉滩蛔】蘖顺鰜怼�
“我不說,他不會那么快知道自已做了多大的錯事�!敝苓h(yuǎn)山靠在墻上,看著門口微微閃爍的燈,低聲道:“媽,你要明白,林阮是我們的家人�!�
“她不成為你的兒媳婦,也會是我的妹妹,若不是她,小寶至今不知道在哪里,她付出的遠(yuǎn)遠(yuǎn)比你知道的多,你不要一次又一次為了外人,和自已的親兒媳離了心。”
“林阮從來不欠我們周家的。”
周遠(yuǎn)山敲打的話一句一句打在周母身上,她踉蹌的往后退了退,臉上是迷茫。
她承認(rèn)自已對林阮嫁進(jìn)周家,是有些不滿,但也從來沒有想過為難林阮,有時說話是難聽了點,可她的性格就是這樣的。
周母想反駁自已的大兒子,想告訴他,不是這樣子的,可回想往事,卻一句辯解的話都說不出來。
她好像,是真的對林阮不夠好。
“點到為止,別再說了�!敝芨覆辉钙拮訛殡y,出口替她周旋,“以后你媽…….我們會改,會彌補回來。”
“您以為,還有機會嗎?別人會一直站在原地,等著你追憶往昔,再去彌補?”周遠(yuǎn)山懟的周母無話可說。
走廊之上瞬間安靜下來,周老爺子被輸著氧氣推出來,立馬被安排進(jìn)了單人病房,周父周母立馬跟了上去。
只有周遠(yuǎn)山停在原地,等陸路出來,道謝之后才離開。
這邊,周傅川離開之后,立馬回了汀蘭華府,迫不及待進(jìn)門之后,里面出發(fā)前是什么樣子,現(xiàn)在還是什么樣子。
他立馬轉(zhuǎn)身離開,又驅(qū)車去了大院,張姐早已回來,見周傅川進(jìn)來,她抱著小寶指著門口。
“軟軟收拾衣服,早跟著她的朋友離開了�!�
周傅川轉(zhuǎn)身離開,開著車憑借記憶找到了蘇月的店,只是大門被緊緊關(guān)著,他按了好幾遍門鈴,敲了門也沒人應(yīng)。
周傅川不知道林阮還能去哪?他失力坐在店門前的階梯上,雙手抱頭思考林阮能去什么地方,她的朋友有哪些。
可想破了頭,卻發(fā)現(xiàn),他不知道,他一點都不了解自已的妻子,對她的生活,對她身邊的人際關(guān)系,一無所知。
以至于,在她離開之后,除了后悔,除了愧疚,除了一遍又一遍撥打著無人接聽的電話,和發(fā)一條條不被回復(fù)的消息,再也不能做任何事情。
頭一次體會到事情不受控制發(fā)展的痛苦,他整個人都是崩潰的。
周傅川在門口等了許久,也不見有人來,直至夜幕降臨,周圍都亮起了燈,只有這一處是黑著的,他才起身,失神落魄的往外走。
手里的手機屏幕亮著撥打電話的頁面,卻始終無人應(yīng)答,最后電量耗盡,直接關(guān)機黑了屏。
一刻鐘后,在二樓房間窗簾后觀望的蘇月去了另外一個沒有開燈的房間。
林阮穿著睡衣,屈膝坐在床上,見她進(jìn)來,問:“他走了嗎?”
“嗯�!碧K月應(yīng)著,坐到她身邊,握住她的手臂問:“真的不見他嗎?”
“不想見。”林阮將頭埋在手臂里,輕聲說:“讓我緩一緩。”
第30章
毀了安家
蘇月見林阮這番難受的模樣,知道她或許更想一個人待著,便退出了房間。
“軟軟,你好好休息。”蘇月闔上門,輕柔的聲音在門外響起,“一切都會過去的,你還是最好的你�!�
房間徹底黑了下來,林阮臥在手臂中,聽見腳步聲徹底消失,終于克制不住的哭出來,淚水飛快的沾濕臉頰和手臂,粘膩的觸覺時刻在提醒林阮,此刻的自已是有多么落魄。
她終究是輸給了年少的自已,在這場暗戀的博弈里,輸?shù)囊桓啥䞍簟?br />
起初是無聲的哭,隨后聲音越來越克制不住,林阮在沒有一點光亮的房間里,嚎啕大哭,一如明白林母不要她的那個假期,撕心裂肺。
她喃喃的問自已:“為什么沒有人要你�!笨偸遣槐贿x擇,輕易被拋棄。
林阮想,她再也不要把希望寄托在別人身上,也不要再為周傅川哭一次,林阮抱著自已收住眼淚,吸氣間小腹狠狠地抽了一下,痛的她痙攣,躺著平緩了一下,才去洗漱。
周家婚禮取消,引起許多人的關(guān)注,老爺子的情況一穩(wěn)定下來,周父和周遠(yuǎn)山第一時間著手解決后續(xù)的問題,只有周母和請的看護(hù)留在醫(yī)院里,照顧老爺子。
又去了京市大學(xué)一圈,尋人無果回來的周傅川,到醫(yī)院時,還穿著早上的西服,連胸前皺巴巴的新郎胸花都未脫下,他靠在病房外走廊長椅上,眼神沒有焦距。
老爺子晾了他半小時,才讓周母叫他進(jìn)去。
“爺爺�!敝芨荡ǖ椭^,和犯錯的孩子一樣不抬頭。
“唉�!崩蠣斪友鎏稍诳空砩�,長嘆一口氣,滿是皺紋的蒼老面容上,眉頭緊皺,他問周傅川:“傅川,當(dāng)初我讓你結(jié)婚,你是不是在怪我�!�
所以明知道他最在乎、最放心不下的是林阮,還明晃晃的去傷害。
“爺爺,我沒有�!敝芨荡ㄌ鹆祟^,年輕俊俏的臉上滿是懊惱和后悔,“我不知道安然會騙我�!�
如果是真的,那便是一條活生生的生命,他怨恨安然的不安好心,卻無法放任一個人去死,哪怕是一個陌生人。
他譴責(zé)自已對林阮的不負(fù)責(zé)任,也會讓安然為自已的愚蠢行為付出代價。
“可我后悔了,你對她并不好。”老爺子拍了拍床沿,在戰(zhàn)場上都沒掉過眼淚的鐵血漢子,幾度哽咽,語不成調(diào)。
“當(dāng)初我接她過來時,我知道你們面上雖然同意,其實心里多少都有點意見,一個孤女,周濟(jì)看望便好,何必接回家�!�
說到這,他看了看低頭不語的周母,“更不用犯得著賠上一個孫子!”
“可周傅川,當(dāng)年若不是我看出軟軟喜歡你,若不是你自已親口同意,我不會把她交到你的手中�!�
“我欠她爺爺?shù)挠肋h(yuǎn)也還不清。”老爺子追憶往昔,滄桑的聲音悲痛的發(fā)顫,“我們倆同年參軍,小時候過的苦,人長得瘦,走路都缺著力氣,林老哥自已都吃不飽,還省著糧食給我加餐,一直照顧我,當(dāng)初那一仗打的激烈,昏天黑地的塵土糊了臉,迷了眼睛,連誰是誰都看不清楚,若不是他,那一炮應(yīng)該要的是我命,哪還有如今的你們。”
“我找他找不到,恩情記了幾十年,老哥哥念了幾十年,連最后一面都沒見著,林阮這孩子像我老哥哥,心眼子實在,寧愿苦了自已,也不說人家一聲麻煩,吃虧呀!”
“你若是真不愿意,就別委屈——”
“爺爺�!敝芨荡ù驍嗨脑挘掠謥硪粋勸他離開林阮的人,“我不離婚,我是真的知道自已做錯了�!�
是他太自私了,以為林阮會一直等他,會一次又一次的原諒他。
“求你別再說了,我不會離婚的,我也不會放手�!�
他知道他自已錯在哪里,他愛林阮,卻不知道以正確的方式去對自已的妻子,讓她一次又一次的傷心。
周母則是一句話都不敢說,她知道老爺子先前的那些話,不僅僅是對兒子一個人說的。
她也反省了,自已有時候?qū)α秩顚嵲谑怯行┻^分。
老爺子見最主要的兩個人都知道了自已的問題所在,正要開口說話,門外傳來一陣哄鬧聲。
周傅川走到外面一看,正是今日尋死覓活的安然,只是她看著比上午要更加憔悴,穿著臟亂的白裙,像個乞丐婆子一樣,被周遠(yuǎn)山安排的保鏢攔在門外。
安然看見周傅川,好似看見救命稻草,跪倒在地,凄聲哭喊著:“傅川,傅川,你幫幫我,幫幫我們家,不要讓我爸爸進(jìn)監(jiān)獄,不要讓銀行收走我們家的房子。”
她哭的可憐,仿佛被嚇的不輕。
周傅川走后,她還在為破壞了林阮的婚禮沾沾自喜,可時間沒過多久,京市警察打來電話,說安父涉嫌欺詐已被逮捕,安家的房子也將被查封。
安普陽也不知道從哪兒得來了消息,帶著一幫子親戚朋友闖進(jìn)他們家,把她和安母所有值錢的物品都拿走了,說是抵押部分債款。
她真的是要被逼瘋了!
周傅川早已預(yù)料到一切,他這人對待敵方,向來睚眥必報,有仇報仇,有怨報怨。
安然有膽子做,就要有膽子承受自已帶來的后果,他前幾年不在京市發(fā)展,并不代表他沒得法子整治安家。
“你找他沒用,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
周遠(yuǎn)山提著食盒從電梯處走過來,站到周傅川身前,他的眼神比周傅川還要冷,“若是我出手,你們安家會更慘�!�
在他身后,緊跟著趕過來的是安悅和遲非,安悅看見自已姐姐如此低聲下氣的一幕,緊忙跑過去扶著安然站了起來。
“二哥,你真要如此不顧往日情分,這般針對我們安家嗎?”安悅氣極,怒瞪著周傅川。
“情分?情分早在你們?nèi)瑑纱悟_我時,便消失殆盡�!敝芨荡鏌o表情的站在周遠(yuǎn)山身后,冷道:“這只是開始。”
“從今往后,你們安家的人,別想在京市立足�!�
“二哥。”遲非在安悅身后,眼睛里帶著哀求,似乎還想替安家求情。
可周家兩兄弟看都未看他,轉(zhuǎn)身進(jìn)了病房。
三人還想跟著進(jìn)去,見周老爺子,卻被門外的保鏢攔住,靠近不了分毫。
安然凄惶癱倒在地,哭著說:“完了,完了,他這是要毀掉我!毀掉安家�!�
“姐姐�!�
安悅緊緊抱住她,跟著哭了起來,梨花帶雨轉(zhuǎn)頭看著遲非,他是她最后的期望了,若是遲家愿意出面,他們一定能渡過這次困難。
可遲非卻不敢再看她,家里打了好幾個電話來,讓他不要插手安家的事。
他喜歡安悅,家里給足他自由,不反對他自由戀愛,可若是婚姻要連帶著安家,是不可能的。
這一切,都是安然和安父咎由自取。
第31章
隨機氣昏一個教授
或許是知道沒了轉(zhuǎn)機,安然在走廊哭了一會兒,跟著安悅回了舅舅家。
他們的房子昨日晚上就被封了起來,現(xiàn)在想來其中定有周家的推動,否則一套程序下來,不會這么快。
家中所有的銀行卡也被凍結(jié),限制高消費。
遲非家里打了好幾個電話來催,夜已經(jīng)深了,別無他法,他轉(zhuǎn)了一筆錢給安悅應(yīng)急,送她到了安家舅舅的小區(qū)。
安母在哥哥家等的坐立不安,她與嫂子向來不對付,嫁給安父后,眼界高了,連帶著更看不起一般家庭出身的嫂子。
住了一晚,她嫂子的白眼都飛了千百個過來。
門鈴響起時,坐在椅子上的安母立馬跑了過去,見到安然的第一句話,就是問她事情解決了沒有。
安然支支吾吾的不回話,答案顯然易見,周母急的直跺腳,偏生安舅媽也不是個省事的,奚落的話立馬跟上了。
“真是有什么樣的貨色,有什么樣的媽,這下笑話鬧大了�!�
這要牽扯到一樁許多人不知道的舊事,安母是二婚上位,在安母之前,安父有個家里自小定下的未婚妻。
安舅媽這話一出,直接點燃了安母積攢了一天的火氣,扎著頭發(fā)沖了過去,揚手就是一巴掌。
“你給我閉嘴,我們家什么時候輪的到你說話�!�
安舅媽沒站穩(wěn),被一巴掌甩的頭昏眼花,腳下不穩(wěn)磕到了高桌桌角,頭上豁了好大一個口子,鮮紅的血嘩嘩的流,滿臉的血是看著都嚇人。
在外面替安母周旋的安舅舅,一回家見妻子被欺負(fù)成這模樣,直接拎著安母三人的行李扔了出去,帶著自家老婆關(guān)門去了醫(yī)院。
沒了收留,安母只能帶著兩個女兒出去找酒店,對付一晚,用的還是遲非給安悅的錢。
與安然的是自作自受不同,林阮哭了一場,立馬調(diào)整了自已的心情,去找了鄧教授。
昨日婚宴,她這邊請的客人,除了兩個好朋友,只有鄧教授。
陸華看見林阮,心痛的不行,連忙拉著她進(jìn)了屋,“好孩子,苦了你了,你老師氣的飯都吃不下,一直等著你來�!�
“師母,讓你們擔(dān)心了�!�
林阮心中愧疚,她知道昨日一管不顧的離開,定讓他們擔(dān)心了。
書房的門被打開,鄧教授招手讓林阮進(jìn)去,“軟軟,你過來。”
“去吧,你老師有件事情要和你商量。”陸華拍了拍她的手,笑道:“我去買點菜,中午給你做好吃的�!�
“謝謝師母。”林阮搖頭,“待會我去醫(yī)院看爺爺�!�
陸華知道昨日周老被氣進(jìn)醫(yī)院的事情,自然不會再勸林阮留下來,只放開她,讓她去找鄧教授。
書房的門敞開著,林阮進(jìn)去時,坐在電腦桌前的鄧教授遞給她一份文件夾。
“你打開看看,這是m國哈佛伊恩教授針對晨曙計劃發(fā)來的邀請函,哈佛醫(yī)學(xué)院是全球最頂尖的醫(yī)學(xué)院之一,與他們合作,對我們來說,無疑是一大助力,院方已經(jīng)批準(zhǔn),我只有三個名額�!�
林阮手中的文件,是伊恩教授關(guān)于研究人工智能機械參與外科手術(shù)所有的臨床實驗數(shù)據(jù),這一類數(shù)據(jù)通常都是保密,能拿出已經(jīng)能最大程度看出他們的誠意。
晨曙計劃目前為止,只是一個藍(lán)本,項目雖已通過,但他們在這方面完全是理論,尚未有過實踐。
毫無疑問,伊恩教授提出的合作能讓他們少走很多彎路,也能讓他們學(xué)到很多東西。
“老師,我要去�!�
林阮回答的毫不猶豫,甚至果斷提出要一個名額。
“好�!编嚱淌陲w快的答應(yīng)下來,臉上露出笑容,他知道他的學(xué)生一定會答應(yīng)。
以她的實力和作為晨曙計劃的原始創(chuàng)始者之一,林阮其實是必須去的一個人。
“還有兩個名額,便交給院里決定�!编嚱淌诘馈�
“師姐不去嗎?”林阮問鄧教授。
“宋淺有別的計劃,她負(fù)責(zé)國內(nèi)的事務(wù),總得留個牢靠的人守家。”鄧教授笑著搖搖頭,“那小姑娘說看不慣外國人的臉。”
林阮失笑,說:“這的確是師姐的風(fēng)格�!�
“唉,我們老了,跟不上你們年輕人的腦回路�!编嚱淌趪@息,“你假期繼續(xù)休息,批都批了,別浪費,把那些煩心的事解決了�!�
“女孩子家年紀(jì)輕輕的,別吊死在一棵樹上,好男人多的是,不靠譜咱就換!下一個,老師帶著你師母給你掌眼。”鄧教授瞪著眼睛說。
他是真生氣,自已這么好一個學(xué)生,本來想介紹給家里侄兒的。
怎么就被個臭小子捷足先登,捷足先登算了,還不好好對她。
林阮可是人才,真正的國家人才!
真的隨機氣昏一個大學(xué)教授!
“老師,我知道了�!绷秩铧c頭應(yīng)下。
鄧教授關(guān)心又幽默的話,讓她心暖又感激,她知道鄧教授和師母都是真正對她好的人,也是在她遇到困難時,站在她身邊,為她撐腰的人。
“老師,接下來的假期,我打算回陵縣老家一趟,回去看看我爺爺和我爸爸�!绷秩罱淮砸训男谐獭�
她每一年都會抽空回陵縣一趟,回家去看看親人。
林阮和鄧教授確定好回京市的時間后,就離開了,她剛剛走出校門,就被過分熟悉的聲音叫住。
“軟軟�!�
周傅川從車上駕駛座下來,快步往林阮跑來。
他等了許久,才等到林阮出來。
第32章
她說,到此為止
林阮停了下來,對周傅川的出現(xiàn),并沒感到意外。
兩人終究是要見面的,問題沒解決,便永遠(yuǎn)存在,逃避不能解決一切。
“走吧,去醫(yī)院�!绷秩畋荛_周傅川要來牽她的手,兀然走向車后座。
被她躲開的一瞬間,周傅川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中,失落落的什么都抓不住,兩人之間,宛若有道看不見的鴻溝,隔著千山萬水,一步不小心,萬劫不復(fù)。
周傅川回到車上,并沒有立馬啟動,而是給車鎖了,才看向后座一直望著窗戶外面的小姑娘。
“軟軟,我們好好說說話,好不好?給我一個解釋的——”
“先去醫(yī)院看爺爺,其他的放后面�!绷秩钶p聲打斷他,視線一直沒有轉(zhuǎn)過來,似乎窗外的景色更為吸引她。
最主要的是,林阮覺得自已沒什么好說的,兩人走到這一步,沒有再繼續(xù)下去的理由。
“好�!�
周傅川意識到林阮不想和他過多交流,啟動車子往醫(yī)院去。
兩人一路上沒有交流,到了醫(yī)院也是林阮走在前面,和周傅川涇渭分明。
老爺子的病房在住院部十三樓,林阮去的時候,醫(yī)生正好查完房,護(hù)土在給老爺子準(zhǔn)備輸液。
老爺子的狀況還好,就是得靜養(yǎng),因此周父拒絕了所有想來探病的人,讓老爺子好好休息。
昨日老爺子說的話,周母都聽進(jìn)去了,現(xiàn)在看見林阮,是覺得哪哪都虧待了人家姑娘,有了惹事精安然的襯托,周母都不敢再相信自已的眼光,覺得林阮就是最好的兒媳。
“軟軟,你來了。”
“快坐快坐。”
周母和周老爺子見著林阮來,都很開心,連忙讓她坐下。
“謝謝。”林阮接下周母推過來的椅子,坐在老爺子的床前,對老爺子說:“您身體好些了嗎?爺爺我又讓你操心了�!�
林阮說到這里有些自責(zé),她只按照自已的想法行事,卻忽略了最在乎她的人,打算離開,出國深造的計劃,在看見老人家蒼老的面容這一刻,也再開不了口。
她知道爺爺一定會同意。
“爺爺沒事,軟軟別擔(dān)心�!敝芾蠣斪又挥袑α秩畈艜腥绱藴厝岬恼Z氣,他微紅的眼里滿是慈愛,“是爺爺拖累了你,若不是念著我,你也不必算如此忍氣吞聲�!�
昨日鬧它個天翻地覆都是應(yīng)該的,可林阮沒有,她甚至獨自一人出席了婚禮,全了周家最大的顏面。
“這一次,我絕不原宥�!�
林阮看著老人家,搖搖了頭,輕輕開口,“爺爺,這一切是我自已的選擇,是非因果我受著,算了吧,到此為止�!�
她說的輕描淡寫,周老爺子卻聽出她的決絕,周傅川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怔愣在離林阮兩步遠(yuǎn)的地方。
她說的到此為止,是......所有的,她都不要了,也包括自已嗎?
周傅川和周老爺子都聽出了林阮話中,所包含的離分,只有周母沒有明白。
“軟軟,你放心,媽一定幫你教訓(xùn)傅川,我......媽媽以后肯定對你好�!敝苣干锨袄秩畹氖殖兄Z。
林阮沒有具體應(yīng)下,只微微柔和面容笑了笑,她從來沒怪過周母。
住在周家的這些年,周母雖不說面面俱到,但從來沒有虧待林阮,林阮永遠(yuǎn)感恩周家的收留。
“爺爺,你好好休息,我有些話要和二哥談�!绷秩钐胬蠣斪右戳艘幢唤�,起身走出了病房,周傅川低著頭,跟在她身后。
老爺子看著兩人出去的背影,嘆了口氣。
他周家兩個孫子,感情似乎都有些不順暢,老大媳婦現(xiàn)在沒見著影子,老二媳婦這又要跑了。
林阮出去之后,徑直往電梯走去,周傅川一言不發(fā)的跟在她身后,兩人乘坐電梯,到了停車場,周傅川受不了,伸手拉住了林阮。
京市的天氣變化多端,兩人進(jìn)去時還是晴天,出來天空已經(jīng)聚集了大片烏云,天色變黑,看著即將有場大雨要下。
林阮抬頭望了望,掙開周傅川緊箍著她手臂的大手,說:“要下雨了,我們先回汀蘭華府�!�
“好,回家�!�
以為她又要離開的周傅川松了口氣,拿出車鑰匙打開車門,見林阮又坐后面,也沒阻止,只要她回家,什么都好。
路上周傅川往后一直從鏡子往后看,林阮發(fā)現(xiàn)了也沒說什么,只是移開了視線,不是看窗外,就是看手機。
明明是真正的夫妻,兩人卻生疏的連網(wǎng)約車都算不上。
打出租車或者是手機上叫車,遇上和善熱情的司機先生,還會主動聊上幾句白話。
周傅川將車停在車位上,又繞過去給林阮開門,他還沒轉(zhuǎn)過去,林阮就下了車,依舊沒等他,自顧自往電梯走去,好巧不巧的是,電梯正好上去,兩人只能在原地等候。
“老婆,你看看我�!敝芨荡ㄎ兆×秩罴�(xì)細(xì)的手腕,大手向下包住了是她的手,“我知道,這次是我不好�!�
林阮仰頭看他,不著半點脂粉的臉蛋又白又嫩,只是蹙著眉,一臉厭惡。
“你除了說對不起,還會說什么?”林阮反問周傅川,“難道你不知道,對不起三個字是這個世界上最沒用的?”
不等周傅川再說話的機會,電梯門在兩人面前打開,林阮率先走進(jìn)去,周傅川緊隨其后,到一樓時,又上來一對老人夫妻。
“小林,昨天恭喜啦,喜糖很好吃�!�
兩位老人家是住在他們樓下的居民,與林阮很熟悉,結(jié)婚前一天,林阮麻煩物業(yè)幫忙,給整棟樓的用戶都送了喜糖。
這段時間,往這邊來的人比較多,電梯經(jīng)常使用,難免會有些影響。
“羅奶奶,羅爺爺,這段時間沒有吵到您們吧?”
小區(qū)價格到位,隔音措施做的很好,其實根本不存在打擾的問題,林阮是想找個話題扯開。
“沒有的嘞,上次你丈夫還幫我們搬了東西�!绷_奶奶打量打量周傅川,笑著贊嘆,“這小伙子人好,長得也俊,和你很配�!�
“兩個人好好過日子,像我和你羅奶奶,今年金婚!”羅爺爺攬住羅奶奶對著兩人比了比大拇指,見電梯到了,又拉著老伴兒小心的走出去。
“得空了帶著你先生來串門啊,小林�!绷_奶奶熱情招呼道,才和羅爺爺往家里走。
電梯很快合上,林阮臉上的笑意也淡了淡。
第33章
我們只能走到這
周傅川在看清林阮臉色變化的那一瞬間,突然覺得自已連跨進(jìn)房門的勇氣都欠缺。
他從未如此猶豫過、也從未有過這般不自信的時候,那種即將要失去什么的預(yù)感,越來越強烈。
幾乎要將他淹沒、溺亡。
只是,該面對的都要面對,要到來的也即將到來。
兩人走進(jìn)熟悉的房子,這里看著一切都沒變,似乎又一切都變了,變得陌生起來。
林阮走到自已買的沙發(fā)邊坐下,身旁左邊的位置留了很大一塊空隙。
周傅川站在玄關(guān),拿出自已的拖鞋慢吞吞的換上,與他往常雷厲風(fēng)行的行事風(fēng)格完全不一樣。
像是在故意拖延時間。
林阮也不出聲催他,只靜靜的坐在沙發(fā)上,等待著,她昨晚想的足夠明白,足夠透徹,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心如止水,起不了半點漣漪。
只是換雙拖鞋,再怎么難穿,也用不了多長時間。
周傅川走到林阮身邊,挨著她坐下,雙手交握放置在兩側(cè)膝蓋,身體微微向前傾斜。
“我不知道那是一場騙局,她以生死要挾,我不能見死不救。”周傅川低著聲音解釋那天他缺席的原因。
“嗯�!绷秩顦O為冷淡的應(yīng)了一聲�!拔抑�,這的確會是你做出的選擇。”
畢竟尋死覓活的是安然,而她林阮哪怕人生過的再難,也不會有這個選擇,生命是世界上最寶貴、最無價的東西。
“軟軟,不要生我的氣�!敝芨荡ㄗ钍懿涣肆秩顚λ涞�,猶如萬蟻噬心,難受的要命。
“我生氣的不是這個�!绷秩羁戳丝此�,又移開了視線,看向落地窗外面的景色。
現(xiàn)在是正午,不知何時,外面的天已經(jīng)完全黑了,下起了瓢潑大雨,雨幕瘋狂擊打窗戶,留下滴滴水珠。
積累的水珠過多,負(fù)擔(dān)不起重量,又變成蜿蜒的水流流下,痕跡又很快被其他的水珠代替,消失。
林阮看了一會,說:“你每一次都是這樣,我永遠(yuǎn)不在你第一考慮的范圍內(nèi),就像一開始,我也不是你的第一選擇。”
“你也從來不會在乎,你的選擇、你的決定,會給我?guī)硎裁�,你清楚的知道,林阮喜歡你,所以你肆無忌憚,覺得我永遠(yuǎn)會等著,我永遠(yuǎn)該等著你,就像三年前,你要結(jié)婚,恰好有個愿意的我,愿意等三年,愿意聽一堆的閑話,一堆的奚落,又像昨天的婚禮,你明知道我有多期待,我準(zhǔn)備了多久,卻仍然沒來,你篤定,欸,林阮就是脾氣好,林阮就是事少,哄哄就完事了,安然不行呀,你晚去一步,人就沒了�!�
“你周傅川多偉大呀,像安然的家人都是擺設(shè),遲非、秦深,你們在京市共同的朋友那么多,就沒一個可靠的人能拯救可憐的安大小姐。”
“原來我的婚禮,是得要看安大小姐的心情,新郎缺席沒關(guān)系,別人只會說是新娘的錯,畢竟大家早早猜測,周傅川并不在乎他的妻子,甚至看不上她�!�
“不是這樣的。”
林阮疏松平常的語氣砸的周傅川整個人都要崩潰,一句又一句的陳述,清楚的讓他知道,自已的行為給林阮帶來多大的傷害。
“我從來沒有這樣的想法,和你結(jié)婚是因為我喜歡,沒有把你當(dāng)?shù)诙䝼選擇。”周傅川直起身子,看向林阮,“我知道之前都是我做的不好,可自始至終,我沒有想過拿安然和你比較�!�
“軟軟,從一開始,你在我這,就比安然重要�!�
“可我沒看出來,也體會不到,也不想體會了�!绷秩钌钗豢跉猓纬旱难凵窨聪蛑芨荡�,沒有怨恨,也沒有了往日如何都遮擋不住的愛意。
“二哥,我們大抵,只能走到這里�!�
林阮想,她再也不需要周傅川回頭看她,也不需要周傅川停下來等等她。
林阮想走自已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