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比如你讓自己正在打游戲的老公去倒垃圾，如果你直接說：
“XXX，去倒垃圾！”
那你老公肯定會心有不滿，甚至有可能和你爆發(fā)一輪爭吵。
但如果你換一種語氣：
“老公，打完游戲能不能去倒一下垃圾呢？我不想去了�！�
那你的老公肯定不會說。
不能。
溫柔，是對付男人的至高利器。
而溫暖已經(jīng)學會了這一招，并且可以嫻熟的使用。
她這一聲“老公幫幫我”，直接把小季風都給喊醒了。
季風這邊吞咽了一下口水，一邊思考了一下溫暖這件事的解決辦法。
王亞琴這條線肯定是行不通的。
既然如此，那能不能換一個角度。
“溫暖，爸爸家里還有人嗎？”
溫暖：？？？？
溫暖的表情有些疑惑，她尋思著爸爸家里肯定有人啊，過年的時候不是還一起回去過么？
可她想著想著，就感覺不太對勁。
爸爸？
爸爸�。�！
“你說的是我爸爸嗎？”溫暖的聲音有些大，嚇了季風一跳。
不過季風這會兒還是點了點頭：
“嗯，就是那個意思，就是你爸爸那邊……還有其他的親戚沒？比如爺爺奶奶，或者叔父那一輩的�！�
聽到季風這么說，溫暖眨巴了好幾次眼睛。
這段時間她都沒和自己母親聯(lián)系過。
她一直跟季風住在一起，而且對于季風的父母，也已經(jīng)改口，稱呼為“爸媽”。
其實溫暖內(nèi)心里也有一些索求親情平等的想法。
只是自己這邊的家庭情況復(fù)雜，也不允許。
自己和季風的情感，婚姻，恐怕很難得到母親王亞琴的認可，當然，她也不需要王亞琴認可。
季風也就沒了改口的機會！
但爸爸那邊的關(guān)系，溫暖還真的從來都沒有想過。
這點也是有原因的。
從小，溫暖就被母親王亞琴灌輸了很多信息，有關(guān)于爸爸、爸爸家人的信息。
什么“你爸一家子都是賤種”“你要是敢找他們，就別認我這個媽”“你看他們這么多年都不來看你，什么家養(yǎng)什么樣的人”之類的話，層出不窮。
這種思維灌輸，從溫暖小時候就已經(jīng)開始。
所以她下意識的就認為，爸爸家里的那一系，都是“壞人”，就連爸爸本身也一樣。
哪怕是對于爸爸的情感和認知，也是在溫暖成長起來，有了自己獨立的思想后，才逐漸清晰的。
隨著教育、知識，還有認知的提升。
她漸漸明白爸爸并不是媽媽口中所說的“壞人”，至少爸爸的初衷，是希望這個家庭的生活好起來。
那些小時候不太清晰的記憶，也印證了這一點。
爸爸，是非常疼愛她的。
她也曾有一個很好很好的家庭。
只可惜，一切都被某人的控制欲給毀掉了。
現(xiàn)在季風重新提起爸爸那邊的人，溫暖就有種思維盲區(qū)的感覺，也有些茫然。
“我，我不知道……”
“不知道？”
“我媽以前從來不讓我和問爸爸他們家里的事情，小時候……我好像有些爺爺奶奶的印象，但是太久了，我記不清了……”
溫暖想著想著，表情就有些苦惱。
季風連忙過來勸慰了兩句。
“別急別急，想不出來也沒關(guān)系�！�
“不過知道哪里可能有遺留信息�！睖嘏蝗婚_口。
“哪里？”
“城中村的那套老房子里，我以前記得我媽有個電話本，那里的東西還留著，沒丟！”
季風扭頭看了一眼即將檢票的火車，然后突然對溫暖指了指火車站外：
“要么，先不回去？”
溫暖眨了眨眼，從季風的眼神里，她能夠感覺到支持和力量，便用力的點點頭。
兩人沒有登車，而是從火車站返回了城中村老房子那。
推開那兩道熟悉又陌生的門。
溫暖開始在房間里翻找起來，這間房子雖然很小，但有些地方卻是溫暖始終未曾觸及和探索過的。
所以，即使十幾年的生活，讓她熟悉幾乎每一個地方，可還是會有所遺漏。
就比如床鋪下面，床頭柜，還有母親的那個衣柜。
強勢的王亞琴從來都不讓溫暖觸碰這些地方，而溫暖今天的第一目標，就是這些地方。
尋找電話本的并沒有她想象中那么困難。
柜子里，壓在一個隱秘的盒子底下的地方就是。
只是在拿到電話本之后，溫暖的表情沒有驚喜，反倒浮現(xiàn)出了些許錯愕。
因為除了電話本外，還有兩個很老舊的存折本。
是已經(jīng)打印滿，被更換掉的那種。
一個是持續(xù)到05年，一個是持續(xù)到11年。
兩個存折本都是獨立的，第一個05年的，每個月大概有從最開始100多的入賬，到05年的時候漲到了260左右。
而持續(xù)到11年的那個，每個月最多是800。
很少的一筆數(shù)字，但卻持續(xù)了很久很久！
在溫暖的印象中，從未聽母親王亞琴提及過，有人給她們家匯款這件事。
母親王亞琴在過去的那些年里，也一直和她說，從來都沒有人幫過她們，都是她帶著溫暖一路堅持下來的。
她每天聽到的話語，就是自己的母親有多么不容易，這一切都是因為她的緣故。
如果沒有溫暖，王亞琴就不會受到拖累，她的生活只會更好！
那個時候的溫暖得抑郁癥，也有這方面的原因。
只是，現(xiàn)在看到這個匯款存款存折，讓溫暖意識到事情恐怕沒有那么簡單。
“11年……”溫暖喃喃。
“高二那一年。”季風補充了一下。
他們的結(jié)識是12年高三，11年上半年，確是高二的時間點。
這種匯款，一直持續(xù)到高二嗎？
后面還有沒有繼續(xù)？
匯款的人是誰？
是親人嗎？
除了和季風的感情外，溫暖從來都沒有過那么迫切的想要知道一件事。
“季風！”溫暖再次看向季風。
但這次不同于之前的撒嬌，這次，她的眼眶微微發(fā)紅，也沒有了那種嬌嗔的語調(diào)。
季風知道，溫暖已經(jīng)露出了自己真正的軟弱。
這種時候，是她最需要自己的時候。
“放心吧，在小城市，這種事情比大城市還要好辦！”
季風拿起了電話，然后翻找到老季的電話號碼：
“爸，我有點事，想找你幫個忙�！�
“沒空，沒錢！”季廣尋的回答十分簡潔。
季風：？？？
“你兒媳婦的事�！�
原本散漫的季廣尋，聽到是溫暖的事情，突然就支棱起來。
“小暖的事情？那你說說吧。”
還是親爹么？幾個意思��？
“我想讓你幫我查一個匯款賬號，是在什么地方的……”
電話那頭的季廣尋沉吟幾秒：
“兒子啊，你也知道，這種事情在原則上是不允許的！”
“你就說辦不辦吧！”
在季風的強硬態(tài)度下，沒過多久，兩人就得到了一個匯款人信息。
然后他們就查到了一個很清秀的名字。
溫常俊，73歲。
而他的住址，其實也不遠，是珍珠市下劃的縣城，石榴縣。
溫暖和季風互相看了一眼，季風率先開口：
“溫暖，他可能……是你爺爺�！�
而溫暖的回答也很簡單，態(tài)度更是堅決：
“去！現(xiàn)在就去！”
【第310章
圓圓？】
“溫暖，你先別緊張，也別急，著急的很容易出問題，冷靜點，先把自己的思路理清楚�！�
溫暖盯著季風，平復(fù)了一下自己的呼吸，然后點點頭。
“嗯，我知道了�！�
“現(xiàn)在匯款人姓溫，年紀73，確實很有可能是你的爺爺，但也有可能不是。
我們現(xiàn)在就可以過去，不過在這期間，我希望你把自己的心態(tài)調(diào)整好，不論結(jié)果如何……”
比起略顯慌亂的溫暖，此時的季風就格外鎮(zhèn)定。
而他的鎮(zhèn)定，在這種時候同樣也能感染到溫暖，讓溫小暖不那么慌亂。
自閉少女抿了抿嘴唇，繼續(xù)的朝著季風點頭：
“季風，我心里有數(shù)的，如果不是，我也會做好心里準備�！�
“那樣就好，這些東西呢？”
“先把這些東西都帶走，車上看�！�
“行，走吧�！�
石榴縣不算很遠，但也絕對不近，溫�？〉牡刂凡凰憧h城中心，是郊區(qū)和鄉(xiāng)鎮(zhèn)的之間的地方。
大幾十公里是有的。
溫暖和季風兩人是坐高鐵回來的，所以現(xiàn)在過去，圖方便的話，只能到當?shù)氐淖廛嚬咀庖惠v車。
回到市區(qū)，隨便租用了一臺奔馳E級，季風和溫暖便開車朝著石榴縣城趕去。
一路上，溫暖始終都很沉默。
她一直翻看著王亞琴留下的那些紙張，單子，大多都是沒用的東西，和溫�？∵@個名字也沒有任何聯(lián)系。
只有一本電話本，是疑似有用的東西。
只是電話本里面的號碼太多，有很多沒有名字的號碼，怕是只有母親王亞琴知道對應(yīng)誰。
溫暖沒有因此而氣餒和放棄。
她現(xiàn)在的可是溫總！
直接拍下所有無名號碼的照片，然后發(fā)送給還在總部工作的葉雨薇。
【雨薇，動用點人力，幫我查清楚每一個號碼的身份，一邊和電信移動部門對接，一邊自己試�！�
【明白了，溫總，我現(xiàn)在立刻去辦�！�
結(jié)束掉和葉雨薇的通訊，溫暖又重新把注意力放在了那兩本存折上。
她用指甲輕輕劃弄著上面的數(shù)字，135、150、80、210、260……
可以看見的是，匯款基本上都是整數(shù)，5也算整的話。
早些年，大家伙工資都不高的時候，匯款的金額真的很小。
數(shù)字真正變大，變多，其實還是在08年之后。
溫暖緊盯著匯款的最后一筆數(shù)字，久久不語。
存折的最后一頁已經(jīng)用完。
到了11年的時候，其實銀行方面已經(jīng)不推薦用存折了，而是推薦用卡。
那些銀行的服務(wù)人員，柜員，會想盡一切辦法讓伱辦卡。
也不知道11年之后，到底是中斷了聯(lián)系，還是換了新的存折或者卡，被母親王亞琴收起來了。
“唉……”
“怎么嘆氣了？這應(yīng)該是好事才對�！�
“季風，我有點不知道該怎么面對他……”
正在開車的季風點了點頭，他能夠理解溫暖的復(fù)雜心情，一個從未見過，或者將近20年未見的親人。
突然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的錯愕感，拘束感。
每個人遇到這種情況，都會有些慌亂和不知所措的。
“按照心之所想去做，就好了，反正不管發(fā)生什么，我都會在你身邊的�！�
季風這個時候只能安慰和默默的支持。
對于這個素未謀面的親戚，只能說，希望結(jié)果是好的。
不管怎么說，對方的匯款的舉動，都是善意的，而且很有可能知道溫暖的存在。
畢竟持續(xù)了那么多年，這可不是輕易能夠做到的。
對于很多人來說，一次性的捐獻一大筆錢，遠遠沒有持續(xù)性的捐獻很多筆錢難。
很多善舉只是一時興起，但這個溫�？�，很明顯不是。
縣城郊區(qū)，絕對算不上什么發(fā)達的地方。
如果不是什么老地主，大家族，這樣的地方窮苦老百姓居多。
更何況溫爸爸死了，從溫�？⊙a貼王亞琴的匯款數(shù)字來看，就不是什么生活優(yōu)渥的家庭。
總之，一言難盡。
“別擔心我，認真的開車吧，季風�！�
“嗯，一切都在朝著好的方向發(fā)展。”
中午租的車，季風開了足足2個多小時才到季廣尋給他留下的地址。
這里是石榴縣郊區(qū)的一個小農(nóng)村，看上去破破爛爛，當然也有幾家大戶，蓋三層的老家房子。
不過大部分人家，依然都是破破爛爛的，土房子也不少。
站在村口，季風和溫暖互相看了一眼。
而村口的幾個大嬸，這會兒也在看著他們兩人。
畢竟奔馳這種車子雖然在城市里已經(jīng)很常見了，但在這樣偏遠的農(nóng)村，還是相對少見的。
一旦出現(xiàn)一輛，少不了就有人嘰嘰喳喳，討論這是誰家孩子開回來的車。
出息了！
鄉(xiāng)里人的想法就是這么簡單，沒人想去了解你做什么，吃了什么苦，也不在乎你為XX做出了多大貢獻。
他們對于事業(yè)的理解，大概就是有房有車。
再高一點，就是住大房，開豪車。
奔馳在這里，絕對算得上是豪車了，至于是奔馳C，E，S……那根本無所謂，反正都是奔馳，一個標，都一樣的。
季風和溫暖互相看了對方一眼。
他們都從這些人的眼中看出了好奇，八卦，還有一些其他的情緒。
嫉妒！
甚至惡毒。
溫暖想要開口，季風這邊卻輕輕擺手，示意她不要在這個時候說話。
他從車里拿出提前買好的香煙，走到村口的那群人面前，越過幾個女人，停留在一個老漢前面。
遞了根煙。
“叔，問個事�！�
老漢抬了抬眼，有些慢吞吞的接過香煙，做事很有些端著的味道。
看起來，比魔都市領(lǐng)導還要不客氣。
“什么事？說說�！�
“你們這有沒有一個叫溫�？〉娜�？”
老漢挑了挑眉，沒有正面回答季風的問題，而是反問道：
“你們是他什么人？”
聽到這個回答，季風懸著的心，也在此時放了下來。
有！
人在，那就都好說。
就算現(xiàn)在做事不順利，有麻煩，他也可以迂回一下。
聽到老漢的詢問，溫暖張了張嘴，但又馬上停住，她看了一眼季風，意識到季風的表情沒有那么喜悅，也停下了想要說話的沖動。
這個時候的季風邪笑了一下，突然扭頭看向溫暖，語氣不善：
“你要嫌急就去車里等著，沒看著我正忙著嗎？”
溫暖聽到季風的話語頓時一愣。
她腦瓜子轉(zhuǎn)的很快，也知道季風正常情況下不會用這種態(tài)度對待自己，于是立刻老實的點頭，悶悶的回應(yīng)：
“那我去車里等你�！�
結(jié)束了和溫暖的對話，季風這邊才轉(zhuǎn)頭看向老漢。
“叔，我找溫常俊有點事，我也是個辦事的，具體不好說，不該問的真別問，您也別難為我�！�
說著，季風這邊直接把剩下的一包煙遞了過去。
老漢拿起煙，笑了笑。
“玉溪？煙不錯�！�
“嘿�！�
“老溫家就擱村左邊那條路，一直走到頭，倒數(shù)第二家就是�！�
“謝了啊，叔！”
“嗨，問個路的事，不過他這會兒估計還在地里，你要有事，先去他院里坐一會兒吧�！�
“好。”
老漢隨意的擺擺手。
季風也笑盈盈的，只是收回目光，轉(zhuǎn)過頭時，臉上的笑容卻完全收斂了。
真只是問個路的事嗎？
怎么可能？
窮山惡水出刁民，嫌你窮，怕你富，農(nóng)村人沒有你想象中那么的淳樸。
這一點，但凡去過農(nóng)村，或者在農(nóng)村中生活過的人，都應(yīng)該清楚。
溫暖可能不會明白這一點。
但季風幾世為人，尤其是前世因為生意的原因，和農(nóng)村打過很多次交道之后。
他悟出了一個道理。
那就是幾乎所有的縣城和鄉(xiāng)村里，都有一個關(guān)系和權(quán)力雜交出來的怪物。
所有人都要被他吃掉，不是被反復(fù)吞拉，就是被吸收成為他的部分。
因此，在很多地方流行種叫做“找人的文化現(xiàn)象�！�
在這種地方，評價一個成年人的能耐，除了賺錢能力外，還要看他認識誰，認識多少人，認識什么人。
當然，大城市有更多種類的怪物，但大抵都不夠“鄉(xiāng)村怪物”那么的兇猛無情。
大城市里的雜交怪，龐大且挑食，多數(shù)時候是看不上那些可憐的小東西的。
不去招惹它，它也懶得把你看了拉，拉了吞。
這就是城市和鄉(xiāng)村的區(qū)別。
他之所以這么的小心翼翼，主要還是和溫暖來的匆忙，沒有準備，又漏了富，這就很容易遭到村里怪物的惦記。
目前不知道溫�？≡诖謇锏木唧w情況是什么。
所以一切還是小心為妙。
這是季風做事的風格。
回到車子前，季風對溫暖使了個眼色，溫暖才從車上老老實實的下來。
“季風，有什么問題嗎？”溫暖壓低了聲音，小聲的問道。
“我提到溫�？〉臅r候，村口幾個大嬸的表情都比較奇怪，那個老漢也是一臉玩味，感覺不太對勁，所以還是小心點。”
溫暖不懂這些，但她足夠聰明，遠遠比很多人想象中的更聰明。
“他是……受欺負了么？”
正是因為自己受過欺負，而且不止一次，所以溫暖對這件事，比一般人要更敏感。
村頭孤老意味著什么？
很多人不明白其中的可怕。
但只要稍微聯(lián)想一下，這些年來報道的養(yǎng)老院孤寡老人的報道，就能夠明白。
如果還不明白，那就說一個更真實的數(shù)據(jù)。
沒有子女的老人，在養(yǎng)老院死的特別快，不足有兒女老人的三分之一。
這是養(yǎng)老院的數(shù)據(jù)。
但村頭孤老，實際比養(yǎng)老院更可怕，因為村里面涉及到的利益更多。
比如，地！
占地，占路，修房檐。
懂得都懂。
為什么農(nóng)村人重男輕女的比例那么嚴重？甚至連女人自己都重男輕女。
這當然是有原因的。
在這樣的地方，誰家的孩子多，誰家的男孩子多，那就是鬧，打，干的底氣。
這一點，至今都沒有改變。
所以，溫暖突然擔心的話語，很有可能成為事實。
“別多想，可能沒那么離譜，我們都還沒去看看，先到那再說吧。”季風沒有把話說滿。
聰明的溫暖，已經(jīng)從他的眼神里，猜到了這種可能。
她又一次抿了抿唇，撇過頭，眼睛稍微有點紅。
但很快她就平復(fù)了心情，沒在說話。
跟著季風，朝著溫�？〉募依镒呷�。
道路有些泥濘，季風也沒想到，都16年了，這里的村路居然還沒有修？這怎么回事?
他看了一眼溫暖，溫暖依舊默默的不說話，對于泥濘的道路也完全無視。
就好像全然不在乎一樣。
只是，村子很小，他們很快就來到了溫�？〉募依�。
南邊的倒數(shù)第二家。
一直走到這里，溫暖才停下腳步，沉默又灼灼的看著院墻。
墻斜了。
就是字面意思，這里的院墻，斜了。
院墻是土質(zhì)的。
很多農(nóng)村早期都會有，可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16年了，這種土質(zhì)的院墻早就拆的拆，扒的扒，只有極為偏遠的地區(qū)才會很常見。
珍珠市石榴縣，雖然不是什么發(fā)達地區(qū)，只是3-4線縣城。
可這里真算不上貧困縣。
如果真有這樣的貧困戶，正常來說，肯定是要幫扶的。
當然，一切都需要“正常來說”，要是被欺負了，那真不好說。
“溫暖……”季風試探性的拽了拽身邊人。
“季風，你放心吧，在這里我不會瞎鬧的，我會保護好自己�！睖嘏蝗徽f道。
“……”季風沉默了一下。
隨后，就聽到了溫暖略微有些冷冽的聲音：
“如果真的被欺負了，我回去才會說�！�
如果剛才季風還不能確定，那現(xiàn)在，季風就已經(jīng)不需要懷疑溫暖的想法了。
這個很少生氣的女孩，這一刻，真的生氣了。
“進去看看吧�！�
“嗯�！�
這一戶破破爛爛的，院門根本就沒有鎖，半掩著，輕輕一推就開了。
兩人走進去，甚至里面的舊木門也差不多。
輕輕一推就開，“吱呀”作響，感覺隨時都有可能壞掉。
季風頓了頓，直接推門而入，溫暖則是跟在他的后面。
“有人嗎？”
“有人在家嗎？”
季風詢問了兩聲，沒有得到回應(yīng)，就想著和溫暖商量一下，在這里等還是回車上等。
可他一回頭，就看到溫暖的目光，停留在一張老相片上。
一個約莫20來歲的俊秀年輕人，抱著一個甜甜可愛女孩子的照片。
而在他們的旁邊，還一左一右，站著兩個50來歲的夫婦。
這些面容，和溫暖都有幾分相似。
爸爸，爺爺，奶奶，還有溫暖小時候？
“溫暖，這是你么？”季風想要從溫暖這里確認一下。
只是溫暖轉(zhuǎn)過頭的時候，看到她哽咽的表情，還有盈滿淚水的眼眶，季風已經(jīng)明白，不需要確認了。
溫暖張了張嘴，剛想說點什么。
身后突然傳來了一個略顯滄桑、驚喜、卻又不敢置信的聲音：
“圓圓？”
【第311章
一聲聲“爺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