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元姑娘這么說,意思是這中環(huán)皇城的四大家族以及一些別的家族都有去過天云山的經(jīng)驗?”木阮阮忽然開口。
元姬免不了看了木阮阮一眼,驚嘆于她的敏銳。
“不錯,別的小家族不說,中環(huán)皇城的四大家族每個月都會組織不同的人進去,就是想找尋天云山里面的東西�!�
“雖然說有十隊人進去,能出來一、兩隊就算是不錯了,但是帶出來的東西也確實是高價值的東西。”
木阮阮若有所思,也就是說這個投進轉(zhuǎn)出比在這些大家族眼中是值得的,不然他們也不會每個月都要源源不斷的往里面投入人力。
所以說天云山里面的東西可能要遠遠比他們外面人知道的要重要的多。
要知道那些大家族可都不是傻子。
這種明擺著都是賠本生意的買賣,居然每個月還樂此不疲,這就很能說明問題。
“他們家族都有這么多人嗎?每個月投入人進去?”木阮阮和年糕想到中環(huán)皇城里面那些人臉上那高高在上的姿態(tài),總覺得他們并不是為了天云山那能看得見的危險而去冒險的人。
元姬輕輕笑了下,這是木阮阮第一次見到她笑,只不過這個笑怎么說呢,帶著一種諷刺。
“上城的人自然不會進去,不過下城有的是人,只要上城的人隨意允諾,漏一兩個上城的名額出來,下城的那些人自然會趨之若鶩,巴不得自己被挑中。”
有的時候這也是一種悲哀,下城的人,拼了命的想往上城來,義無反顧,不擇手段,想盡一切辦法。
盡管下城的人人人都知道上城并不是一個多么好待的地方,可是他們習(xí)慣了。
世世代代,他們就從下仰望著上城,好像他們下城的人只有到了上城,才能夠挺起腰桿,堂堂正正做人。
好像只有到了上城,他們這些人才會甩掉泥巴種這三個字,才能覺得自己并不是低落到塵埃。
所以他們祖祖輩輩一直到他們現(xiàn)在當(dāng)下的每一個人都只有一個目標(biāo),從下城到上城去。
可是真的很難呀,明明從下城到上城的階梯就在那里,可是那階梯一眼就像是望不到頭一樣,就算他們能夠隱隱約約看到上城的地面,但是卻爬不上去。
那階梯每走一步,就像要壓彎他們的脊梁骨一樣,最后手腳并用,也爬不了幾個階梯。
一開始他們不知道那是什么,后來才明白原來階梯上有仙人留下的威壓。
這是在警告也是在明明白白的告訴他們,身為泥巴種,想要脫胎換骨的成為上城人就必須要經(jīng)歷磨難。
階梯太難走了,那長長的階梯根本爬不上幾步,就讓他們五體投地。
恨不得身體在臺階上連滾帶爬,骨頭碎了又重新筑起。
所以他們只能想別的辦法,若是上城的貴人們能夠從指縫里面流露出一兩個名額,讓上城的貴人們帶他們?nèi)ド铣�,那他們就不用去爬那個階梯,所以下城的人每次在上城過來挑人的時候都是積極表現(xiàn)的。
一條路不通,總有別的路通,條條大路通羅馬。
只要他們能夠到上城去,絕對能夠甩開自己泥巴種的標(biāo)簽。
木阮阮和年糕都有些沉默,他們想過很多種,有些意外,但是又有些不意外。
就像他們那天在上城和下城的連接處所見到的階梯,明明白白的屹立在人間,坦坦蕩蕩的告訴所有的人。
通道就在那里,若是有本事就完全可以上了。
只可惜,有的時候越是擺在明面上的東西越是很難。
“如果是這樣,那么混進他們的隊伍里就可以了,我只是想要進去去找一找?guī)熥鹪诓辉��!?br />
木阮阮想到就算來了中環(huán)皇城也沒有亮起來的玉佩,覺得很有可能天云山那個地方會屏蔽所有的信號。
也不知道,等她踏進天云山之后會不會和師尊聯(lián)系上,就算再屏蔽,山里面能夠互通嗎?
元姬看到年糕和木阮阮的表情,就知道這一趟天云山之行是必去不可的,她沉思了一下,“你們?nèi)粽媸窍肴ヌ煸粕�,可以跟著司徒家族的隊伍進去�!�
“雖然說四大家族都有隊伍進到天元山,但是司徒家族和其他不一樣,司徒家族會在每次進去的隊伍里配備一個自家弟子�!�
“所以相對而言,和其他三大家族比起來,司徒家族的隊伍反而是出來的次數(shù)最多的�!�
元姬把自己知道的東西和兩人細說了一下,“我和司徒家族有救,可以和他們家族打聲招呼,讓你們跟著隊伍進去。”
“但是從其他方面來說,我其實是不建議你們進去的,畢竟天云山這個地方真的不是你們想象的那么簡單�!�
雖然說話是硬邦邦的,但是木阮阮還是聽出了話語中的關(guān)心,她對著元姬微微彎了下眼睛,“元姑娘,謝謝你,不如就讓四師兄留下來吧。”
年糕立刻反對,一臉不贊同的看著木阮阮,“五師妹你在說什么傻話,就算要留下來也是你留下來,怎么可能我在外面而讓你自己進到里面去冒險?”
別說他自己根本不同意,就算他同意,若是其他師兄弟知道了,肯定要將他暴揍一頓,怎么可能讓五師妹自己進到那么危險的地方,而他卻在外面等著的道理?
元姬眉眼微微一動,也看向木阮阮。
“四師兄,我這樣做是有我的理由的�!蹦救钊畹故遣换挪幻湍旮饨忉�,“若是咱們師兄妹都進去,找到師尊也就算了,若是找不到師尊在里面一時半刻出不來,也沒有辦法將咱們的消息遞出去�!�
她又轉(zhuǎn)頭看向元姬,“元姑娘,不知道是否有那種就算平常的通訊玉佩被屏蔽也能夠聯(lián)系到的辦法?”
元姬沉默了一下,最終還是點頭。
只不過這事情涉及到她們無氏一族的機密。
“元姑娘,雖然我知道有些強人所難,但是你和我四師兄結(jié)為夫妻,以后就是我四嫂,所以我也就想厚著臉皮讓您幫忙將這個辦法告知于我�!�
木阮阮面容誠懇,“我是想我獨自進去,是師兄留在外面,若是我能夠時刻與四師兄聯(lián)系,這樣四師兄也能夠放心不少�!�
“而且天云山這個地方,我也相信元姑娘所說的一點都不假,這么危險的地方我也不想四師兄和我一起進去冒險,我們兩個人必須有個人留在外面,這樣萬一真的出了事情也好,可以把消息傳回蒼羽院�!�
之前在海上和金丹期海妖戰(zhàn)斗的場面到現(xiàn)在木阮阮都記得。
所以在有可能的情況下,她不想年糕再跟著她一起冒險。
年糕已經(jīng)死過一次了,上次碰巧遇到了成家兄妹,所以年糕才得以混個活過來,所以無論如何,他都不能再讓年糕陪著她一起。
本來尋找?guī)熥�,這件事情就是她一意孤行。
現(xiàn)在雖然得到了師尊的消息,但是能不能在天云山那樣的地方找到師尊的蹤跡還是兩說。
“元姑娘,若是這個辦法可以和我說,我就厚著臉皮懇請,但若是真的關(guān)心著你們族內(nèi)的機密,不方便告知外人這個要求,就當(dāng)我沒有提過�!�
木阮阮對元姬行了一禮,“不過元姑娘放心,不管元姑娘告不告知,四師兄我都想讓他留在外面�!�
第333章
進去
年糕頓時有些急了,他直接打斷木阮阮的話,“五師妹,你怎可如此?那不僅僅是你的師尊,同樣也是我的。”、
“既然知道師尊可能在天元山,那就斷然沒有讓你自己一人進去找?guī)熥�,而我在外面的道理�!?br />
“況且,我怎么可能放心讓你自己進去?若是按照目前得到的消息來看,師尊就是從這個地方消失,說不定還被困在這個地方�!�
年糕捏了捏自己有些激動的拳頭,“五師妹,要是說別的事情,說不定我還能同意,但是這個事情不行。”
“五師兄,說句不好聽。”
木阮阮認(rèn)真的看著年糕,“要是咱們兩個都折羽在天云山,師門可能都不知道這件事情。”
“況且,我進到天云山里面,師兄在外接應(yīng),不是應(yīng)該正正好嗎?師兄何必拘泥行事?”
木阮阮正了正神色,“五師兄,我到現(xiàn)在還記得你在海上的時候,為了救我而舍命,我沒辦法再做一次這樣的事情。”
在明知道這次的天云山之行很可能有去無回的時候,讓年糕陪伴著一起。
她已經(jīng)欠了四師兄良多,其實不值得。
但是她也知道,師兄妹之間的情意不比其他,只是越是這樣,她就越不能這么自私。
況且,四師兄好不容易找到一個還算是情投意合的女子,她也做不到當(dāng)著四嫂的面就非要讓四師兄陪她去送死。
雖然本意她并不覺得自己是送死。
“五師兄,你就當(dāng)阮阮是個很自私的人,我不想讓四師兄背負(fù)太多,畢竟對四師兄來說,這已經(jīng)夠了�!�
木阮阮笑得很輕,元姬覺得她的笑帶了舒朗之意,坦坦蕩蕩,將所有的事情都說的清清楚楚。
沒有道德綁架,只是以事論事。
她也確實就如同她自己所說的,若真是這次天云山之行只有她自己跟著司徒家族的人進去,那聯(lián)絡(luò)之法,還真的是必要的。
年糕覺得有些傷心,又沒辦法說木阮阮說的是錯的。
他確實已經(jīng)死了一次了,他太明白那種死了的感覺。
那種能夠感受到生命流逝的感覺,嘗試過第一次,就不會想嘗試第二次。
想到那次的瀕臨死亡,年糕不由自主的摸了下心臟的位置。
是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木阮阮知道年糕已經(jīng)被她說服了,她對元姬笑了下,“元姑娘,還要麻煩你再幫我打探下,司徒家的那支隊伍什么時候出發(fā),到時候我一起�!�
“五師妹請放心,有消息我會盡快遞過來。”元姬點頭,面色雖然還是冷肅,但依然能察覺出她對木阮阮的態(tài)度變得極其柔和。
木阮阮決定的事情,基本上沒人能夠改變,琉璃知道她要去天云山,眉頭就沒放松過。
“你必須要去嗎?”琉璃覺得有些棘手,還略帶有些急躁。
天云山那個地方,別人不知道,但是作為中環(huán)皇城的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那里面的危險性。
實際上,他也曾經(jīng)踏入過那個地方,但是幸運的是,他從里面平安出來了。
“天云山并不是一個簡單的地方。”琉璃清冷的臉上終究是多了擔(dān)憂,“就是我都沒有把握從里面出來,更別說你�!�
他現(xiàn)在是元嬰大圓滿,以他的境界,無論世界哪個地方都沒有什么不可去的。
之前在北大陸也是一時不察著了道,最主要還是他沒想到有人會暗中傷他。
這么巧的,誤打誤撞的摸了他的命門。
所以他一直懷疑身邊有人背叛,這次回來也是在篩查這個人。
現(xiàn)在好不容易找到了點頭緒,正在關(guān)鍵時刻,木阮阮卻提出要去天云山。
“你等我一段時日,我這邊事情處理好,陪你一起進去�!�
要是讓木阮阮自己進去,他肯定是不放心的。
木阮阮有些意外琉璃居然想陪著一起進去。
她忍不住笑,雙臂張開,摟住眼前的人。
“謝謝,不過,這種冒險的事情,還是讓我自己去做吧�!�
看著琉璃似乎還想說什么,木阮阮用手捂住琉璃的嘴巴。
“本身我要去天云山就是我的私事,萬沒有用我的私事去麻煩你的道理�!�
她輕輕的笑,沒有往日的嬌媚,卻像是雨露后剛剛綻放的荷花,顫巍巍的,卻格外的素雅。
琉璃緊緊摟住人,他不想讓她去,但是卻也知道阻止不了。
總覺得懷中的女子如同一陣風(fēng),伸出手,風(fēng)就從指尖溜走,從指縫穿梭,怎么都留不住。
下城,每一條街道都如水洗般干干凈凈。
兩側(cè)的房屋整齊劃一,如同復(fù)制粘貼一般,甚至連屋檐滴水的角度都分毫不差。
這里的一切都透露著一股令人窒息的秩序感,仿佛一個巨大的模具,將所有事物都壓制成相同的形狀。
木阮阮下來的時候曾經(jīng)好奇為什么這一條條看上去筆直的街道上并沒有人,卻被告知,因為下城的人生活被嚴(yán)格地框定在精確到秒的時間表里。
卯時初,統(tǒng)一的起床鈴聲刺破黎明,所有人必須在三分鐘內(nèi)穿戴整齊,走出家門。
所有人出了家門之后,會統(tǒng)一安排早餐,每個人面前擺放著一模一樣的食物:一塊不不知名的肉塊,一杯看不出顏色的汁水,分量精確到克。
十五分鐘用完膳后,所有人列隊前往各自的工作區(qū)域,步伐頻率、間距都受到嚴(yán)格控制。
在這里,連走路的姿勢都有規(guī)定,每個人都必須挺直腰板,雙臂自然下垂,目視前方,不得左顧右盼,更不允許交頭接耳。
街道上,除了整齊劃一的腳步聲,再無其他聲響,安靜得令人毛骨悚然。
一旦有人偏離了規(guī)定的軌道,哪怕只是提前一秒鐘走出家門,或者在行走時稍微彎了下腰,都會立刻觸發(fā)那飛在半空中無處不在的藍鳥。
藍鳥通體藍色,但是嘴里會發(fā)出尖銳的叫聲,那叫聲被下城人稱為警報。
一旦有人違反了規(guī)定,刺耳的警報聲會瞬間撕裂這令人窒息的寧靜,緊接著,身穿黑色制服的執(zhí)法者會從憑空出現(xiàn),將違規(guī)者帶走。
下城人唯一能活動開的,就是每日他們都必須要被強壓著練習(xí),這種練習(xí)其實就算上承認(rèn)不壓著他們,他們也會努力。
因為只有獎自己的實力提高上去,才會又無限的可能。
反抗?那是不可能反抗的,因為一旦反抗,被帶走的可能就不止是他一個人,而是會將全家全部帶走。
沒有人知道他們會被帶去哪里,只知道從此以后,再也沒有人見過他們。
關(guān)于懲罰的傳聞在下城居民中悄悄流傳,有人說是被送去一個無法逃出升天的地方,有人說是被關(guān)進了暗無天日的牢房,更有人說是被直接抹殺,從這個世界上徹底消失。
恐懼像一張無形的大網(wǎng),籠罩著整個下城,每個人都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遵守著那些嚴(yán)苛到變態(tài)的規(guī)定,生怕自己成為下一個消失的人。
他們像被設(shè)定好程序的機械人一樣,麻木地重復(fù)著每一天的生活,不敢有絲毫的逾越。
最初木阮阮在聽到這個說法的時候很是震驚。
下城的所有人都是這樣被上城的控制在手里的。
像是一個個沒有思想的傀儡一樣,她也親眼看到下城的每個人臉上都是一個表情。
似乎并沒有事情能夠打破他們臉上的表情。
若是木阮阮真的是土生土長的東大陸人,可能還不會有太多的想法。
但是她來自信息大爆炸的時代,是來自社會相對平和穩(wěn)定的時代。
所以她深知,這樣的壓迫下,肯定會有反抗。
就算現(xiàn)在并不表現(xiàn),總有一天,會有人推翻現(xiàn)在的一切。
其實上城人所做的一切,在木阮阮看來就是自掘墳?zāi)梗吘惯@樣的高壓下,看著理所當(dāng)然的事情其實總有一天會炸的人都粉身碎骨。
不過這一切跟她也沒有關(guān)系,她來下城,就是為了天云山,為了找到師尊。
司徒家?guī)ш牭娜私兴就揭�,被家主特意囑咐過,要照顧好木姑娘。
只是這木姑娘的后臺似乎有些大,聽說有好幾個人打招呼了。
只是他不明白,天云山這樣的地方又不是專門用來游玩的,既然那么緊張干脆就別蹚渾水。
可惜這姑娘一定要跟著來。
既然來了,按照家主的吩咐,自然是這姑娘問什么就回答什么,務(wù)必要讓她感受到司徒家族的誠意。
其實司徒逸覺得有點多此一舉,進了天云山,能不能出來都是另外一種可能。
他抬頭看向遠方,巍峨的大山就聳立在前方,其實他能不能出來也不知道。
每次進去的人都不會相同,只是有的人能出來,有的人出不來。
可是他們又必須要去,無論是哪個家族都沒辦法放棄天云山的東西。
木阮阮見到了天云山。
怎么說呢,在她聽到的天云山的消息里面,覺得這座山肯定是務(wù)必巍峨且雄壯。
但是等親眼看到,就有一種疑惑感。
因為眼前的這座天云山,在她看來并不像山,反而像是一個細長的煙囪。
她從來沒見過山這樣,細細長長的往上,然后從下城的天空一直連接著上城的地面。
那種感覺怎么說呢?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離得遠的緣故,木阮阮總是害怕這山會折斷。
就像人細細的脖子,輕輕一折就斷。
不過也有可能是因為離得太遠,所以覺得細。
要是真的到了地方,可能就變成寬闊的。
天云山其實有很多的入口,因為這畢竟是一座山,但是上城下來的人,還是習(xí)慣從一個入口進去。
因為這個入口是大家摸熟悉的,最少在外面轉(zhuǎn)動的時候不用擔(dān)心有什么危險。
就算遇到了危險,也不會擔(dān)心,可以及時送出來。
四大家族在進行探尋的時候,入口處都是有各個丹藥和醫(yī)師師駐守,要真的還是在外圍的時候,經(jīng)過四大家族的這么多年的探索,還是能送人出來的。
但是在深入進去,就不行了,里面的情況是千變?nèi)f化的,可能只是短短幾天的時間,走過的地方就會變成另外一副模樣。
“木姑娘,這個是防毒丹,十二個時辰就要吃一顆,這里面有瘴氣的毒,所以一定要小心�!彼就揭葸f給木阮阮一個瓷瓶,叮囑道:“進去之后你離我近一點,不要太遠。”
太遠的話,容易護不到。
木阮阮道謝后,將瓷瓶接了過來。
其實她來之前,年糕和元姬幫她準(zhǔn)備了一份東西,琉璃幫她準(zhǔn)備了一份東西,就連左秋陽知道了這件事,也幫忙準(zhǔn)備了一份東西。
別的東西暫且不說,那個解毒丹真的是每個人必須準(zhǔn)備的,就很害怕她在里面別被毒氣害了。
只是司徒逸給的丹藥,她自然也是收著,這種東西,誰也不嫌多。
況且她跟著司徒家族的隊伍到天云山,她知道肯定是有人搭了人情進去。
既然人情已經(jīng)搭進去了,自然沒有白白搭進去的道理。
木阮阮打量了下他們這支隊伍。
除了她之外,司徒逸帶隊,還有八個人。
也就是說,她進來了之后,直接占了一個人的名額,卻不知道那些名額都是怎么來的。
但是這跟著前來的八個人,各個都是身形高大挺拔,腰間懸掛著一把長劍,劍鞘上雕刻著繁復(fù)的花紋,隱隱透著一股凌厲的殺氣。
他們幾乎都是身穿一件粗布短打,露出結(jié)實的肌肉,古銅色的皮膚在陽光下格外明顯,一個個眼神銳利,像一只蓄勢待發(fā)的獵豹,就看上去就格外的能唬人。
木阮阮忍不住摸了摸下巴,別的不說,能夠讓這幾人跟著,說明其實這幾人實力應(yīng)該也有的。
她現(xiàn)在知道了,上城并不是隨隨便便挑人,而是要在最好的那批人里挑。
眼前的這些人,就是被挑選出來的人,等于是最拔尖的那一批。
司徒逸并沒有多說廢話,許多事情這些人也知道,并不用他多說。
“現(xiàn)在,進去�!彼种形罩L劍,大踏步的進去天云山。
木阮阮緊跟其后,其他人也跟著木阮阮的步伐一個個沒了身影。
第334章
碧靈草
天云山,終年籠罩在厚重的云霧之中,陽光難以穿透,使得山中陰冷潮濕。
幾乎一踏進來,木阮阮就感受到了這云霧之中蘊含著劇毒的瘴氣,怪不得這里死亡率會這么高。
這種毒瘴氣尋常人等,莫說深入,便是稍稍靠近,也會被毒氣侵蝕,輕則頭暈?zāi)垦�,重則七竅流血,暴斃而亡。
一進入山中,便感覺空氣變得粘稠起來,帶著一股令人作嘔的腥甜氣息。
四周的樹木都呈現(xiàn)出一種詭異的紫黑色,枝葉上凝結(jié)著晶瑩的露珠,卻散發(fā)著致命的誘惑。
盡管有解毒丹護體,但眾人還是感到一陣陣的頭暈?zāi)垦�,體內(nèi)靈力運轉(zhuǎn)也變得滯澀起來。
“大家小心,這瘴氣比預(yù)想的還要厲害!”司徒逸沉聲說道,同時祭出一件傘狀法寶,撐開一片淡淡的光幕,將眾人籠罩其中。
就在這時,一陣腥風(fēng)撲面而來,伴隨著一聲震耳欲聾的咆哮,一頭體型龐大的妖獸從密林中猛地竄出,擋住了眾人的去路。
這妖獸形似巨狼,卻比尋常的狼要大上數(shù)倍,渾身覆蓋著厚厚的黑色鱗甲,閃爍著冰冷的金屬光澤。
它的雙眼赤紅如血,閃爍著嗜血的光芒,口中獠牙交錯,滴落著腥臭的涎水,涎水落在地上,發(fā)出“滋滋”的腐蝕聲,冒起一陣陣白煙。
“是黑鱗毒狼!”一個人驚呼道,“大家小心,它的毒涎比瘴氣還要厲害!”
白云山就在下城,所以下城的人對這座山的了解程度其實比上城人多一些。
至于怎么了解的?那是一條充滿血腥的路。
而且他們的命不屬于他們自己,所以他們需要學(xué)習(xí)各種白云山里面的知識,這樣才能讓他們盡可能的在白云山里生存下去。
讓他們變得有價值。
黑鱗毒狼仰天長嘯,聲音中充滿了暴戾和殺意。
它猛地一躍,巨大的身軀如同小山一般,向著眾人撲來。
“結(jié)陣!”司徒逸大喝一聲,眾人迅速散開,按照預(yù)先演練好的陣法站定。
幾道劍光沖天而起,在空中交織成一張密集的劍網(wǎng),向著黑鱗毒狼當(dāng)頭罩下。
黑鱗毒狼不閃不避,任由劍光劈砍在它的鱗甲上,發(fā)出“叮叮當(dāng)當(dāng)”的金屬撞擊聲,濺起一連串的火花。
它的鱗甲堅硬無比,竟然連法寶飛劍都無法傷其分毫。
與此同時,黑鱗毒狼張開血盆大口,噴出一團墨綠色的毒霧,毒霧所過之處,草木瞬間枯萎,就連堅硬的巖石也被腐蝕出一個個坑洞。
“散開!”司徒逸大吼一聲,眾人連忙閃避,木阮阮也飄到遠一點的地方。
這個陣法應(yīng)該是司徒家專門為了這白云山之行傳授的陣法,所以這些人被選中之后,一直在練習(xí)著。
毒霧散去,黑鱗毒狼再次撲了上來,它的速度快如閃電,利爪揮舞間,帶起一道道凌厲的勁風(fēng),將空氣都撕裂開來。
其中一個躲避不及,被黑鱗毒狼的利爪掃中,頓時慘叫一聲,胸口出現(xiàn)三道深可見骨的傷口,鮮血狂涌而出。
“孽畜,受死!”司徒逸怒吼一聲,手中長劍光芒大盛,化作一道匹練般的劍芒,狠狠地斬向黑鱗毒狼的脖頸。
陣法肯定人多才威力更大,少一個人,威力就會減去一成,司徒逸明顯不想剛進來就損失一人。
黑鱗毒狼吃痛,發(fā)出一聲凄厲的嘶吼,身形一頓。
趁此機會,木阮阮手中靈劍也全力而出,她的靈劍和司徒逸的靈劍光芒交織在一起,向著黑鱗毒狼傾瀉而去。
一時間,山林中光芒閃爍,轟鳴聲不斷,飛沙走石,樹木倒伏,整個天云山都仿佛在顫抖。
黑鱗毒狼雖然兇悍,但在眾人的圍攻下,也漸漸落入下風(fēng),身上傷痕累累,鮮血淋漓。
最終,隨著司徒逸一劍刺穿黑鱗毒狼的心臟,這頭妖獸發(fā)出一聲不甘的哀嚎,龐大的身軀轟然倒地,激起漫天塵土。
司徒逸快速的找出一個丹藥給受傷的人服下,很快,那人身上的傷口不再流血,但是多少是受了傷,只是止住了血,傷口卻沒有這么快恢復(fù)。
“趕緊處理好,快點離開這里,不然還不知道會引來什么妖獸。”
“是,大人�!�
下城的人熟練地將黑鱗毒狼龐大的尸體翻轉(zhuǎn)過來,露出柔軟的腹部。
為首一人手持一柄閃爍著寒光的匕首,沿著毒狼腹部正中精準(zhǔn)地劃開一道長長的口子,動作干凈利落,沒有一絲拖泥帶水。
幾人立刻圍攏上來,有的負(fù)責(zé)撐開傷口,有的則小心翼翼地將手伸入其中摸索著。
濃重的血腥味彌漫開來,還夾雜著一絲令人作嘔的腥臭。
但他們似乎早已習(xí)慣,臉上沒有絲毫異樣,只有專注和謹(jǐn)慎。
“找到了!”一人低呼一聲,從毒狼體內(nèi)取出一塊拳頭大小、還在微微跳動的血紅色肉塊。
這塊肉散發(fā)著淡淡的熒光,周圍的血管清晰可見,仿佛蘊含著強大的生命力。
“這是狼心,黑鱗毒狼身上最精華的部分,蘊含著它畢生的能量和毒素,是煉制丹藥的絕佳材料�!彼就揭萁舆^狼心,仔細端詳著,眼中閃過一絲滿意之色。
就連一進來就遇到這么兇猛的妖獸這件事情也變得沒那么郁悶了。
福禍相依是真話,雖然他們一進來就遇到了硬點子,不過收獲也是喜人的。
隨后,又從毒狼體內(nèi)取出了幾塊閃爍著幽光的黑色鱗片,這是黑鱗毒狼最堅硬的防御,也是打造護甲的珍貴材料。
最后連毒狼的四顆鋒利獠牙也拔了下來,這些獠牙堅硬無比,甚至可以刺穿精鋼。
完成這一切后,他們迅速將毒狼的尸體掩埋,清理掉現(xiàn)場的血跡,然后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這里,消失在茫茫密林之中。
整個過程迅速而有序,如果不是木阮阮知道他們都是第一次來到天云山,還以為他們不知道在這山里摸爬打滾了多少年。
剛才這群人快速行動的模樣,可真的一點都不像生手。
再次斬殺了一頭妖獸之后,司徒逸的臉色有些凝重,“怎么感覺這么不對?”
“為何如此說?”木阮阮也收回自己手中靈劍,他們這一路一進來到現(xiàn)在不到兩個時辰,這已經(jīng)是第五頭妖獸了。
雖然每次妖獸身上的材料都被分解的明明白白,但是司徒逸的臉色還是有些不好看。
“按照我們家族的記載,就算進入了天云山,也不至于從一開始就遇到如此多的妖獸�!彼就揭莸拿碱^緊鎖。
“就算是有妖獸,外圍的實力應(yīng)該沒有這么強悍,卻不知道為什么咱們遇到的實力要遠遠比以前知道的要強大的多�!�
雖然司徒逸合木阮阮都是第一次進入天云山,但是司徒逸得到的消息要遠遠比木阮阮多的多。
不過這話是他墜在隊伍尾后低聲和木阮阮說的,明顯不想讓前面那些人聽到。
木阮阮目光凝了凝,“是不是天云山發(fā)生了什么變化,但是咱們不知道?”
師尊可能在這個里面的某個角落里,這么一想,木阮阮忍不住有些擔(dān)心。
如果真的按照司徒逸所說的,那么天云山肯定發(fā)生了不為人知的變化,而這個變化目前看來似乎很是危險。
最少從外圍就開始有這些兇狠的妖獸就可以看出,這些妖獸并不是在原本所在的位置。
那他們?yōu)槭裁催w移出來?
要知道妖獸雖然比普通的猛獸厲害,也只是因為多了一顆妖丹,但是習(xí)性和普通的猛獸都是差不多的。
妖獸是一個對地盤意識很重視的一個種族,一旦占據(jù)了某個地盤,除非發(fā)生生死攸關(guān)的大事,不然不會隨隨便便就遷移的。
明顯司徒逸也是有了警覺,這才和木阮阮說這個事情。
“我進來是找人的,所以沒找到人之前,我不會出去。”木阮阮坦言,“所以就算明知道這里面可能有危險,但我必須要繼續(xù)前進�!�
她又看向司徒逸,“我不知道你們家族是怎么交代的,但是若是覺得這個里面的變化甚大,我倒是覺得有個差不多你們就趕緊退出去�!�
“出去之后,最好盡快的把天云山的變化告知司徒家主,相信你們家主也不會責(zé)怪的�!�
畢竟這天云山里都發(fā)生了這么大的變故,這消息只要帶出去,肯定不會受到責(zé)罰。
木阮阮倒是覺得師尊十有八九就是在這天云山,從踏入進來,她就有一種玄之又玄的感覺,好像師尊就在這天云山的某個地方。
“再看看吧�!彼就揭莳q豫了下,目前來說雖然小隊里的人有受傷,但是并沒有出現(xiàn)死亡的情況。
也就是說,現(xiàn)在的這種情況還能應(yīng)付一段時間。
他這次來是有死任務(wù)的,家族里要找的東西還沒找到,所以若是不放棄就肯定不能放棄的。
木阮阮和司徒逸一行人小心翼翼地?fù)荛_茂密的灌木叢,眼前豁然開朗,一株散發(fā)著淡淡熒光的奇特草藥映入眼簾。
這株草藥約莫尺許高,通體碧綠,葉片邊緣閃爍著點點金芒,頂端結(jié)著一顆拇指大小的果實,晶瑩剔透,宛若一顆綠色的寶石。
“這是……碧靈草!”司徒逸驚呼出聲。
碧靈草,是元嬰期突破到化神期的丹藥主要草藥之一,元嬰期期修士若能服下此丹,便能大幅提升突破至化神期的幾率。
這碧靈草本身也蘊含著極為精純的靈力,其葉片可用于療傷,恢復(fù)靈力,而那頂端的果實,更是蘊含著一絲天地法則之力,直接服用,雖不能直接突破,卻也能洗滌經(jīng)脈,伐毛洗髓,對元嬰期修士來說,可謂是無價之寶。
眾人眼中頓時閃過驚喜,若是他們能夠?qū)⑦@株草藥獲得,肯定能夠得到去上城的資格。
但隨即又被警惕所取代,如此珍貴的靈草,必定有強大的妖獸守護。
果然,話音未落,一聲震耳欲聾的咆哮從密林深處傳來,地面都隨之顫抖起來。
緊接著,一頭體型龐大的妖獸從陰影中猛撲而出,這是一頭渾身覆蓋著黑色鱗甲的巨蟒,足有水桶粗細,血紅的雙眼閃爍著嗜血的光芒。
“是黑鱗蟒!大家小心!”司徒逸大喝一聲,率先拔出長劍,迎了上去。
黑鱗蟒張開血盆大口,腥臭的氣息撲面而來,鋒利的毒牙閃爍著寒光。
司徒逸身形一閃,險之又險地避開了巨蟒的撲擊,長劍順勢劃過,在黑鱗蟒身上留下一道淺淺的傷口。
然而,黑鱗蟒的鱗甲堅硬異常,這一劍并未造成實質(zhì)性的傷害。
它吃痛之下,更加狂暴,巨大的身軀瘋狂扭動,尾巴如鋼鞭般橫掃而來。
木阮阮和其他幾名修士也紛紛祭出法寶,與黑鱗蟒纏斗在一起。
一時間,劍光閃爍,法術(shù)轟鳴,場面混亂不堪。
黑鱗蟒皮糙肉厚,力大無窮,眾人一時間竟奈何它不得。
激戰(zhàn)之中,黑鱗蟒突然張口噴出一團黑色的毒霧。
兩名修士躲閃不及,被毒霧籠罩,瞬間慘叫著倒地,身體迅速腐爛,化為一灘膿水。
眾人見狀,驚駭欲絕,攻勢不由得一滯。
就在這時,另一聲更加尖銳的嘶吼從側(cè)面?zhèn)鱽恚活^體型稍小,但速度更快的黑鱗蟒從灌木叢中竄出,直撲人群。
面對突如其來的第二條黑鱗蟒,眾人陣腳大亂。
司徒逸眼疾手快,手中長劍脫手而出,化作一道流光,直刺后出現(xiàn)的黑鱗蟒七寸。
然而這頭黑鱗蟒顯然更加敏捷,身形一扭,竟險之又險地避開了要害,長劍只在它身上留下一道深深的血痕。
木阮阮則揮動手中靈劍,一道道粉色的劍氣激射而出,試圖阻擋黑鱗蟒的攻勢。
但黑鱗蟒速度極快,在劍氣中穿梭自如,竟毫發(fā)無損。
一起來的八名修士中,兩人已經(jīng)慘死在毒霧之下,剩下的六人也是驚魂未定,勉強支撐。
其中一人慌亂之中,祭出的飛劍竟然偏離了方向,誤傷了身邊的同伴。
“穩(wěn)�。〔灰詠y陣腳!”司徒逸怒吼一聲,強行召回飛劍,再次向黑鱗蟒攻去。
木阮阮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她知道,此刻慌亂只會讓情況更加糟糕。
她一邊揮舞靈劍抵擋黑鱗蟒的攻擊,一邊觀察著戰(zhàn)局,尋找破綻。
兩條黑鱗蟒,一頭體型龐大,防御驚人,另一頭速度奇快,身形靈活,配合起來,簡直天衣無縫。
眾人雖然拼盡全力,卻始終無法對它們造成致命的傷害,反而自身傷亡慘重。
又一名修士被黑鱗蟒的尾巴掃中,口吐鮮血,倒飛出去,生死不知。
“這樣下去不行!”木阮阮心中焦急萬分。
她突然想起自己儲物袋中還有被琉璃塞進來的幾張爆裂符,琉璃曾經(jīng)交代過,這符箓威力巨大,可以在危急關(guān)頭使用。
“司徒道友,掩護我!”木阮阮大喊一聲,迅速從儲物袋中取出爆裂符,注入靈力,向那頭體型龐大的黑鱗蟒扔去。
司徒逸心領(lǐng)神會,手中長劍揮舞得密不透風(fēng),將另一頭黑鱗蟒死死纏住。
“轟!”
爆裂符在黑鱗蟒身上炸開,發(fā)出震耳欲聾的巨響。
一團巨大的火球沖天而起,將黑鱗蟒龐大的身軀籠罩其中。
黑鱗蟒發(fā)出凄厲的慘叫,身上的鱗甲被炸得四處飛濺,血肉橫飛。
然而,這頭黑鱗蟒的生命力極其頑強,即使遭受如此重創(chuàng),依然沒有立即死去,反而更加瘋狂地掙扎起來。
另一頭黑鱗蟒見狀,也變得更加狂暴,不顧一切地向木阮阮撲來。
司徒逸見狀,目眥欲裂,想要回援,卻被受傷的黑鱗蟒死死纏住,根本無法脫身。
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木阮阮眼中閃過一絲決絕,她竟然不退反進,迎著黑鱗蟒沖了上去。
“木姑娘”司徒逸驚呼。
就在黑鱗蟒的血盆大口即將吞噬木阮阮的瞬間,她手中的靈劍突然爆發(fā)出耀眼的白光,一道凌厲無比的劍氣激射而率粥出,直接刺入了黑鱗蟒的眼睛。
“嘶!”
黑鱗蟒發(fā)出一聲痛苦的嘶吼,巨大的身軀轟然倒地。
木阮阮也因為力竭,跌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