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駱西樓垂下眼,安靜接受Avery的怒氣。等Avery罵到詞窮,他眸色烏黑,神態(tài)從容,像徹底解開了困囿于心的枷鎖,“為什么不敢提?那是我和青黛的過去�!�
駱西樓指尖慢慢蜷縮,眼神熱得嚇人,“曾經(jīng)別離,但現(xiàn)在相愛著�!�
離婚五年他又遇前妻23(完)
到最后,還是稍微知道一點內(nèi)情的madison把目光不善的老板拉走了。
“你別摻和了�!彼÷�,“當(dāng)年的事,嚴(yán)格來說…是您最得力的前任下屬——紀(jì)小姐,先提出了分手�!�
“…”兩人拉拉扯扯間走到玄關(guān),商海沉浮三十余載,卻至今沒成家的Avery聞言扭頭,抵抗的力道逐漸變小,“那她為什么還會傷心?”
“為什么選擇回國?”
并不是所有問題都有答案,也不是所有真話都能在當(dāng)下說出口。
madison優(yōu)雅微笑,朝兩位主人告別,而后合上大門,女聲與關(guān)門聲同時響起,“那是他們的故事。”
兩天后,v國港口倉庫。
一排排巨大集裝箱之間,鄭映僑難得穿了件正經(jīng)的白西裝,他往青黛身后看,“居然真沒帶駱西樓來。駱西樓這么放心我?”
青黛低頭檢查帶來的現(xiàn)金,“有什么不放心的。鮑里斯和約翰都在�!�
鮑里斯和約翰就是那兩個有合法持槍證的保鏢,他們腰上光明正大地別了槍。
“…哼�!编嵱硟S倚在幾箱珠寶上,“我不會對搖錢樹做壞事,親愛的�!�
“有關(guān)你當(dāng)年投資過我公司的所有材料呢?交給我。”
鄭映僑打開最上端的箱子,里面赫然放著一疊文件,“全部都在這�!�
“它會和我的這批珠寶一起運回國。飛機(jī)落地,你就可以得到它了�!�
說話間,載滿珠寶的集裝箱正式投入了運輸。
他們兩個人做生意,就像一黑一白兩條線纏繞著編麻花,她絆鄭映僑一腳,鄭映僑也要絆她一腳。
青黛點頭,并沒有與鄭映僑多做爭辯。她隨口道,“對了,我需要把訂金直接交到你手里嗎?還是說…我干脆轉(zhuǎn)入伏爾莫德醫(yī)院的賬戶里?”
伏爾莫德醫(yī)院,鄭映僑生父就在那里。
“紀(jì)總這是什么意思?”鄭映僑似是不理解青黛的話,他緊緊盯著青黛腳下現(xiàn)金,“醫(yī)院?自然是給我。”
“是么?我以為鄭老板這么費盡心思地賺錢,是為了你父親�!鼻圜旌笸肆藥撞�,攤開手掌,“按你的要求,這里是全部訂金。”
鄭映僑快步走向裝著現(xiàn)金的皮箱,他示意手下lvan把錢搬到車上。而青黛乖乖站在遠(yuǎn)處不動,鄭映僑繃緊的神經(jīng)松懈,他從箱里抽出一疊紙幣,如癡如醉地輕吻。
心情大好,鄭映僑笑出聲,“紀(jì)總,你不會以為我父親是我的軟肋吧?那你錯了。”
“我猜…是Avery告訴你的?不賴他,哈哈哈哈!幾乎所有人都會以為我是個砸大價錢供養(yǎng)親爹的孝子吧?”
“唔。醫(yī)院的封口費,我倒是給的不少�!�
“你不是?”青黛意外的神色淡淡,仿佛只是出于禮貌地表達(dá)這種情緒,“我去見過他。他看起來撐不了多久了�!�
待所有現(xiàn)金都裝上車,鄭映僑眼里更是煥發(fā)出醉人的蜜,“我知道,親愛的�!�
“你不用想著拿他來威脅我。我壓根沒為這個拋妻棄子的蠢貨花什么錢。他只是吊著一口氣而已。”
鄭映僑是得意的,暢快的,“我又不是紀(jì)總這樣以德報怨的大好人�!�
他坐進(jìn)副駕,最后朝青黛看了眼,“走�!�
對面女人此刻才露出了整段交流中唯一一個微笑。
“…”鄭映僑心頭異樣,可每一環(huán)節(jié)分明萬無一失,他催促手下,“愣著干什么?走啊�!�
“老板……”lvan一動不動。
鄭映僑不耐煩扭頭,探過身,“你…”
話沒說完,他驟然失聲。
lvan的左側(cè)太陽穴處,頂著一把漆黑的手槍。
紀(jì)青黛玩陰的?她瘋了?她不在乎她和前夫的公司了?所幸,他一開始也沒想放過紀(jì)青黛!好��!等有問題的珠寶在她的國家落地,她也逃不了!逃不了!
一連串亂七八糟的想法在鄭映僑腦里閃過,但很快,他也沒法反抗了,因為另一把手槍抵在了他太陽穴。
鄭映僑剛轉(zhuǎn)動腦袋,一旁人聲嚴(yán)肅,用的是青黛國家的語言,“別動�!�
鄭映僑道,“紀(jì)總,你這就…”
“鄭先生。我們是s國刑警,現(xiàn)懷疑你涉及一場非法的天價跨境運輸。請你積極配合我們調(diào)查�!�
鄭映僑猛然扭頭,死死盯著遠(yuǎn)處的紀(jì)青黛,“哦?是嗎?我好好做生意,什么時候犯法了?再說,我剛送出去的貨都還沒落地,你憑什么抓我?”
“警官,如果我有問題,你為什么不抓我對面那位紀(jì)小姐?她剛和我成交一筆珠寶生意呢�!�
制服警員身后走出來一個男人,他手中展開一張紙,“因為紀(jì)小姐從始至終都在和我們警方合作。從申報海關(guān)開始,我們就知道你的貨有問題�!�
“而且鄭先生,我們合理懷疑,你多年前在我們國家進(jìn)行了長期的非法交易。因涉事金額過大,需要立刻將你逮捕。”
怎么可能?警方怎么可能有他多年前的罪證!分明都處理得一干二凈了!
不可能!
“你們沒資格抓我!”鄭映僑徹底急紅了眼,他扯開嘴角,“那我也可以隨便指控別人?我指控紀(jì)青黛的錢也不干凈!抓啊,把她一起抓了!”
“你們空口無憑要抓我,我可是有她確切的證據(jù)!把槍拿開!去抓她!”
與他對峙的男人皺眉,“讓你失望了。在我們來v國之前,紀(jì)小姐和駱先生的資金流正常合規(guī)。并無任何違法記錄。”
車后裝著現(xiàn)金的皮箱正被警員一箱一箱地搬出去,鄭映僑只感覺車內(nèi)的重量越來越輕、它越來越空……
無數(shù)惡鬼趁機(jī)鉆入車內(nèi)。無窮無盡的焦慮上頭,燒干他的理智。
突然,他抓起座位上的液體試管,推開副駕駛的門大力撞開警員,用盡全力往青黛的方向跑!
砰——槍響了。
鄭映僑甚至沒低頭看胸口一眼,他冷笑著咬開活塞,在幾步之遙時往青黛的面上潑,“阻礙我賺錢,你去死。”
他驚人的爆發(fā)力差點讓所有人來不及控制,青黛只能盡力迅速往后躲,這時,一人沖上前摟緊青黛后腦,兩人順著慣性生生在地面翻滾幾圈。
砰砰!
鄭映僑轟然倒地。
“有毒!大家捂緊鼻子!”
“快去看看傷者怎么樣了!”
青黛呼吸急促,冷汗直冒,她撫上駱西樓的后背,剛想說話,一只手虛掩住她口鼻,男聲混在劇烈喘息里,“慢慢呼吸,別攝入太多�!�
停頓片刻,似乎在平穩(wěn)呼吸,他說,“嚇?biāo)牢伊�,小呆�!?br />
他沒事。青黛驟然松了口氣,“你也嚇?biāo)牢伊�!�?br />
駱西樓坐起身,額前冒了一片細(xì)汗,當(dāng)真是千鈞一發(fā)的情急,他拉起青黛,腦中閃過很多詞,卻組不成一句話,仍有些驚魂未定。
青黛瞧他方寸大亂的樣子,反倒是更快平靜下來的那個,她笑著捧起駱西樓的臉,“都解決了!我們可以回家了!”
是啊,回家。
“叮——任務(wù)達(dá)成進(jìn)度100%”
“恭喜宿主,任務(wù)完成,靈魂碎片*1,積分*2000。”
“現(xiàn)有積分:17000積分�!�
毛子:你是否選擇脫離這個世界?
青黛:不脫離。
港口飄起了一陣小雪,氣溫似乎在這一刻驟降。青黛小小地哆嗦了一下,駱西樓立刻將她抱了個滿懷,嚴(yán)絲合縫。
他問,“還冷嗎?”
兩人臉頰相貼,都是燙的。青黛回答他,“很暖和�!�
駱西樓又說,“小呆,低頭看看�!�
青黛低頭,無名指上被套了一枚戒指。destiny系列基礎(chǔ)款,是他們當(dāng)年的婚戒。
兩條行星軌跡純凈耀眼,均勻地反射亮色,看得出主人異常呵護(hù)它。
她撥弄戒指,“啊——我的好像丟了。”
駱西樓笑,“回國后,憑此枚兌換destiny系列最新款對戒�!�
“誰說…舊不如新了?”
一個堅硬的圓環(huán)緩緩套上駱西樓的小指。
駱西樓低頭。
是女土婚戒,青黛的那枚。
兩人十指緊扣時,婚戒撞在一起,行星軌跡重新交錯。
它曲折蜿蜒,卻又宿命般地相互吸引,最終交織成結(jié)。
黑道帝王他撿個傻妻1
“老大,這還有個女人?!”
昏暗幽深的拳擊場館內(nèi),一束強(qiáng)光從頂直射而下,將中央高處的拳臺照得透亮無比。而光明邊界之外,是無盡黑暗。斑駁的血跡、散落一地的現(xiàn)金和亂七八糟的武器。
站在明暗交界處的黑衣男人沒分出半點眼神,渾不在意的模樣。
蕭巍看向縮在角落的女人,她手腕上系了條印著“盛”字的入場手環(huán),“老大,真不管?她好像是盛家的人�!�
男人一指壓下拳擊臺的圍繩,興致缺缺,“關(guān)我什么事�!�
“當(dāng)人質(zhì)啊。我早看盛家那群偽君子不順眼了。”蕭巍用腳尖去踢女人膝蓋,“喂,醒醒!”
誰知躲在角落瑟瑟發(fā)抖的女人突然暴起,竟直接掀翻了蕭巍,雙手快準(zhǔn)狠地掐緊他的脖頸。
女人瞬間發(fā)力,上臂隨之爆起肌肉,線條流暢利落,絕非花架子,她好似無神志地重復(fù),“死…死…死…”
“呃…!”
就在蕭巍即將閉氣之時,女人卻驟然失去力氣,軟趴趴地伏倒在他胸前。
得救了…可這女人怎么回事?��!
他身手在整個新曜境可是排行前列的!
蕭巍大喘氣,費勁抬頭。
他發(fā)現(xiàn)他老大,傅檀京不緊不慢地收回手,他額前烏發(fā)輕輕拂過眼簾,深茶色眼中滲出濕潤的寒意,令人毛骨悚然,“帶回去�!�
后脖頸發(fā)麻,順勢裝暈的青黛:劇情!��!
毛子:你劇情來啰!
這次的靈魂碎片叫盛青黛。但她并非是盛家的女兒,不過是作為一把好用的刀,有幸被冠上了主家的姓而已。
盛青黛從小在地下拳場討生活,小時候做端茶遞水的活兒,等稍微大些,就上了擂臺。比賽中有一方見了血,她還可以多拿五十到一百元不等的小費。
在14歲的一場比賽中,她被盛家20歲的大少爺盛云楨看中,贖回了家。在盛云楨這里,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寵愛。
盛父是瀾江市的高官,他兩袖清風(fēng),盛家表面的風(fēng)光皆由盛母的嫁妝苦苦支撐。當(dāng)時20歲的盛云楨不滿現(xiàn)狀,毅然進(jìn)入新曜境——一個巨大的地下帝國賺錢。
打拳和押注,就是快速積累資本的方法。
于是,盛青黛戴上面具,成了拳場里無一場敗績的q。
直到盛青黛22歲這年,在盛父忙于競選市長的空隙,政敵對盛家出手了。
那場人為制造的車禍里,盛云楨安然無恙,盛青黛卻癡傻了。
盛云楨還來不及反擊,政敵又轟轟烈烈地爆出瀾江市市長獨子在新曜境大肆斂財?shù)某舐劊麄冞直言有鐵證。
盛青黛理所當(dāng)然地成了被推出去的犧牲品。
癡傻的她跟著云楨哥哥去了一場地下拳擊賽,在政敵勢力聞訊趕來想當(dāng)場抓住他們的混亂中,盛青黛被丟下了。
再后來,就是青黛醒來看到那一幕。
新曜境的主人傅檀京來收拾爛攤子時,看上了她從本能中爆發(fā)出的身手,把她帶了回去。
可傅檀京沒料到,盛青黛是個傻的。
恰時,盛云楨召開了新聞發(fā)布會,他一一反擊造謠,并直言與新曜境毫無瓜葛,是新曜境想攀上他父親的勢力,才會借機(jī)抹黑。他還說他并不認(rèn)識拳手q。
盛云楨成功把矛盾轉(zhuǎn)嫁到令普通人聞風(fēng)喪膽的新曜境上,民間的議論聲也就漸漸淡去。
一番顛倒是非下來,把新曜境所有人氣得不清,他們紛紛要傅檀京殺了盛青黛泄憤。
顯然把這傻子丟出新曜境,她也活不了。傅檀京沒有憐憫心,最后卻不知為何把盛青黛留在了身邊。
奈何盛青黛在盛家生活了八年,她對盛云楨的感情非常復(fù)雜,有愛有憾,卻沒有恨。所以在恢復(fù)正常后,她主動去找了盛云楨。
那天是盛父宣布繼任的日子,整個盛家喜氣洋洋,政客們在聚會上高談闊論,盛青黛從天亮等到天黑,見到盛云楨,她站在陰影里問,“云楨哥,我…我不傻了。我還能回盛家嗎?我…我還可以打拳…”
“青黛…”盛云楨西裝筆挺,沒有一絲皺褶,但他神色疲憊,無力道,“父親已經(jīng)打算正式把權(quán)力移交給我,一個合格的繼任者不可以有黑點�!�
黑點…
相伴八年,盛青黛原來只是個黑點。
她麻木地往外走,不知是哪位賓客看著她背影大喊,“那是不是新曜境的q?她怎么會…?”
一聲槍響后,盛青黛背對著觥籌交錯的盛家,直直跪倒下去。
冰涼的刀尖劃開盛青黛的皮膚,耳邊搶救的儀器滴滴作響,她渾渾噩噩,意識徹底消弭那一瞬,她好像聽見了傅檀京的聲音。
“本世界任務(wù):改變盛青黛的be結(jié)局。完成積分:1000分�!�
“附加任務(wù):攻略傅檀京。完成積分:1000分�!�
【風(fēng)險提示:本世界攻略對象厭世值90!不要試圖用正常人的思維去理解他!】
好久不見高厭世值的男主,但轉(zhuǎn)念一想人家在黑道世界一路摸爬滾打也合理。
趁著進(jìn)入任務(wù)前最后一點聰明的時光,青黛套話:他也有童年創(chuàng)傷?
毛子:家庭和睦,父母恩愛。
青黛:以前沒錢沒勢的時候,被欺負(fù)過?
毛子:八代從商的貴族媽,四代從政的高官爸,15歲就擁有新曜境的他。
無敵的人生是多寂寞。青黛呵呵一笑,厭世值成功飆升:…要不你賠我點錢?
毛子扭動圓滾滾的身體:快去吧小傻子!我看好你!為了讓你不露餡地完成任務(wù),系統(tǒng)將會保留你部分神智,你知道自已要做什么,但大多數(shù)情況下你還是傻傻的呦。
青黛兩眼一閉,再睜開。
“啊老大,這女人醒了!”
青黛仰頭看天花板,揉揉眼睛。
傅檀京坐在遠(yuǎn)處的沙發(fā)里,單手撐臉,面無表情地翻動報紙,“叫什么?”
青黛抿唇,腰部使力,一個鯉魚打挺卻沒成功起床。她害羞地左右滾動,咯咯笑了會兒。
“…”蕭巍不理解。但可能高人就是神戳戳的,他伸長手去戳青黛肩膀,身體離她很遠(yuǎn),“姐,你叫什么?”
青黛眼疾手快捉住了蕭巍的手指。
蕭巍怪叫著跳起來。
青黛歪頭,拉著他的手坐起來,“青…青…青…”
那邊的傅檀京終于舍得從報紙上移開視線,他涼涼,“結(jié)巴?”
黑道帝王他撿個傻妻2
“老大…”蕭巍小心翼翼地抽回自已手指,“這位高手好像…不只是結(jié)巴…”
女人的一刀切黑色短發(fā)恰好過耳幾寸,發(fā)質(zhì)偏硬,順直又利落,單看臉,她不說話時像個難以高攀的酷姐。
可…
或許是起床的姿勢太猛,女人的表情看起來暈乎乎的,她慢騰騰眨眼睛,一句話還沒說完,就只顧拽著蕭巍的手指傻笑。
這正常嗎?
這不對勁吧!
“老大,先說好,我不是在罵人。但是…”蕭巍,“她看起來不太聰明啊�!�
“害!難怪盛家會把她推出來做棄子…我說呢,這么好的苗苗怎么就不要了!”
傅檀京的眼神在青黛臉上掠過,只用兩秒就接受了這個事實。他無聊地嘆了口氣,重新拿起報紙,“…真可悲�!�
“什么?老大,你說她嗎?”
“說你�!备堤淳┥踔翛]有提高音量或者加重語氣,他指尖輕輕敲擊報紙折痕,發(fā)出細(xì)微聲音,卻莫名像高懸在旁人心上的巨大警示鐘,“去領(lǐng)罰�!�
蕭巍:“……是�!�
跟在老大身邊幾年,他悟了老大話里的意思。
身為新曜境排行前五的打手,連個傻子都打不過,還讓老大產(chǎn)生了莫須有的期待,他真該死啊。
蕭巍反思。他會輸,有兩種可能。其一,他防備心太低,過于松懈。其二,這傻女人的確身手超群。
可傻子身手再好也沒用,不拖累他們就不錯了。新曜境是什么地方?這里可不養(yǎng)閑人。
蕭巍支支吾吾,“那這女人怎么處理…?”
白癡問題問了一半,蕭巍緊急剎車,“對不起,老大。我稍后把她丟出去。”
他灰溜溜地站到墻邊,盡量不再礙眼。
坐在床上的女人見蕭巍立到一旁裝木頭,她嘿嘿笑,竟直接光腳踩下床,也學(xué)著蕭巍的樣子貼著墻面站。
不過她做得更加滑稽。蕭巍好歹背靠墻面,她則把整張臉貼在了墻上,興奮地拱來拱去。
“…妹。你快別動了!”
蕭巍試圖去拽她的手,想讓她停止這場鬧劇。并在短時間內(nèi)對青黛的稱呼從恭敬的“姐”改口成了沒眼看的“妹”。
顯然,傻妹妹不會聽他的話。
“嗯?玩——玩——”青黛拉長音調(diào),側(cè)過半邊臉盯他。
“……哎呦,這是傻成了幾歲啊?”
蕭巍也沒什么哄小孩的經(jīng)驗,他清嗓,“不許玩!不然打你!”
“哼�!鼻圜彀杨^扭向另一邊,不聽不看。
蕭巍很怕再鬧下去,老大會把他和這個傻妹妹都咔擦了。于是,他心一橫,用力拉過青黛手腕,“好了,哥哥送你回家�!�
“…”青黛被扯著走,她眉頭越擰越緊,不停地大口喘粗氣用來表明她現(xiàn)在很生氣。
路過沙發(fā)上的老大時,蕭巍點頭哈腰,“老大,我下去領(lǐng)罰了……”
這時,他的手臂傳來咔嚓一聲脆響。
伴隨尖銳的劇痛,蕭巍脫臼了。
脫…臼…了�。。�!
然后,蕭巍眼睜睜看著傻妹妹如一只瘋兔般投入了老大的懷抱,速度快得他多長八只好手也抓不住。
傻妹妹雙手死死抱住傅檀京,半只腳掌放肆地踩在男人大腿上,她眉飛色舞,“玩?玩?”
蕭巍嚇得腦子直接短路,他咚得一聲跪下去,“老老老大…”
傅檀京沒有動。
女人能反撲一次不奇怪,但次次都能把在生死場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蕭巍壓制下去,足夠稀奇。
一個身手頂尖的…傻子。
他不知在想什么,竟然伸出了手,停在青黛眼前幾寸。
青黛眨眨眼。離得越近,越發(fā)能看出男人骨相深邃不凡,像極寒之地拔地而起的松木。森然,不起波瀾。
她似乎本能地感受到了危險,慢慢地屏住呼吸。
蕭巍暗道要完。
寂靜之中,血濺當(dāng)場的情況沒有發(fā)生。傅檀京替青黛撥開了因一通胡鬧而凌亂的頭發(fā)。
他突然想重新看清女人的眼睛。
“�!獏捠乐迪陆�1點�!�
“紅線警告:當(dāng)前厭世值89。”
“老大!盛云楨那孫子是不是不想活了?”一個叼著煙、穿著大背心的男人站在門口嚷,“我說…”
尹有為的聲音戛然而止。
房門沒關(guān),他兩只眼睛都看見了老大懷里抱著個漂亮女人。
“一定是老子沒睡醒�!币袨楹鷣y搓了一把臉,“都出現(xiàn)幻覺了。呵呵�!�
他默念一百遍,老大是個性冷淡的陰森惡鬼,怎么可能會…
“站住�!睈汗戆l(fā)出了尹有為最熟悉的聲音,“說事�!�
傅檀京單手折好報紙,自然地仿佛掛著他半邊身子的女人不存在,“不要讓我聽見半個字廢話�!�
“…是�!币袨楦拐u:不說廢話…老大不就是不想讓他八卦房內(nèi)這女人的事嗎?等會兒他親自去問蕭巍。嘶——不過蕭巍為什么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
“咳咳。”尹有為把思路拉回正軌,“老大,盛云楨剛剛召開了新聞發(fā)布會,正擱那洗白自已呢。在我們這賺得盆滿缽滿不說,我瞧著他現(xiàn)在的話頭,是想把黑鍋都甩我們這�!�
“說我們是強(qiáng)迫人做生意的黑市?呵呵�!币袨橥绞制藷�,“老大,要下去看看他扯了什么胡話嗎?咱也不能平白挨踹吧�!�
無聊透頂?shù)陌褢颉?br />
傅檀京道,“不去。”
“云…云…云楨?”誰知一旁的女人陡然變得興奮起來,她搖晃著傅檀京的身體,“啊——看,看哥哥�!�
從她嘴里難得聽見一句完整的話。
傅檀京沒惱,實際上他本來也不是個容易情緒狂暴的老大。他對能讓他產(chǎn)生興趣的人或物有著極高包容度,哪怕只是短暫的。
畢竟這世間那樣的東西少之又少。就算有,或許轉(zhuǎn)眼間,他又覺得乏味。
傅檀京視線落在青黛臉上,他漫不經(jīng)心,卻在一瞬間激得人發(fā)抖,“是提到盛云楨,你才愿意好好說話?”
黑道帝王他撿個傻妻3
“嗯?”青黛揚起下巴,不一會兒連嘴都撅起來了,她不高興地推開傅檀京,自已光著腳啊啊地喊著跑出門外,“看、看云云。”
懷里驟然輕了一塊,傅檀京視線慢慢落回身前被青黛踩出來的褶皺。
“哎!你跑哪去?你…!”尹有為不清楚她的身份地位,所以拿不準(zhǔn)該用什么態(tài)度對青黛。他沒伸手?jǐn)r,靠在門邊用余光瞥老大。
“…”捧著左臂的蕭巍,他偷偷抬頭看傅檀京臉色,“老大,需要我把她抓回來嗎…”
傅檀京起身,他灰藍(lán)色的襯衣扣子解開了幾顆,卻沒有風(fēng)流或輕浮意味,反而有種沉在深水里的薄涼,“你還想再斷一只手?”
蕭巍羞愧地把頭埋低,“老大,我一定加練,我保證下次不被…”
“嘿�!币袨榇悼谏冢袄洗笞吡�。”
“他下樓追愛去啰�!�
蕭巍猛然抬頭,房間內(nèi)果然沒了傅檀京的身影,他兩步?jīng)_到尹有為身邊,用完好的那只手痛擊對方后腦,“你不想活了?管好你的嘴。”
“蕭巍你干什么!”
“那不是老大的女人!”咔嗒一聲,蕭巍接回手臂,他大步往樓下走,“人家是盛家人,我看等會兒就該叫人把她丟出去了。”
“盛家?”尹有為單手捏響指節(jié),跟上去,“那我去弄死她。”
……
也不知道小傻子是怎么在偌大別墅里無師自通地找到了客廳,在傅檀京下樓時,女人盤腿窩在地毯邊,正仰頭看電視里的那張臉。
她很專注,時不時笑著鼓掌。等鏡頭近距離切到那個男人正臉時,她還會害羞地眨眼睛,縮成一團(tuán)。
傅檀京盯著青黛側(cè)臉看了半晌,順著她的視線望向電視。
不得不說,盛云楨真是長了一張大眾眼里的好臉。在無任何濾鏡的官方鏡頭下,盛云楨眉目俊美,神情溫和,一一回復(fù)記者的詰問。
有個記者問道,“請問盛先生是否真的和惡名昭著的新曜境從無交集?那為什么會有知情人爆料,在新曜境身價最高的打手q,是您的人呢?”
鏡頭里的盛云楨微微皺眉,語調(diào)嚴(yán)肅,“現(xiàn)在正值我父親競選的關(guān)鍵時期,我不知道這些惡意的中傷從何而來。但我盛云楨再重申一遍,我與新曜境并無上不了臺面的關(guān)系和交易�!�
男人的聲音通過話筒傳遍整個發(fā)布會現(xiàn)場,也從揚聲筒里傳進(jìn)別墅內(nèi)每個成員的耳朵,“另外,我不認(rèn)識你口中的q�!�
青黛呆呆看著電視,也不知道有沒有聽懂這句話。
蕭尹兩人邁入客廳,尹有為嗤笑一聲,“這群孫子�!�
“惡名昭著?好一個惡名昭著!想賺錢的時候,個個削尖腦袋往新曜境里鉆,現(xiàn)在又把自已摘的干干凈凈�!�
尹有為罵罵咧咧,幾步?jīng)_過去提起青黛的后衣領(lǐng),“你是盛云楨的人?他把你送過來什么居心?”
“��!”青黛短促尖叫一聲,但她的視線沒離開電視,耷拉著眼,有點悲傷的模樣。
“松手�!�
傅檀京勾唇,眼底壓了森森寒意,“人是我?guī)Щ貋淼�。�?br />
“…”尹有為愣住,蕭巍趕緊過去拍開他的手,壓低聲音,“快松手!這妹妹是個傻子,她能做什么?就算她是盛家人,丟出去得了,別做過火,老大不喜歡。”
“傻子?”尹有為后退兩步。
電視里的新聞發(fā)布會已經(jīng)結(jié)束,自動開始播放別的資訊。青黛抿嘴,怏怏地抱著腿,不聲不響。
傅檀京全程在留意青黛的反應(yīng)。
一個人為什么會愿意把全身心的感情和情緒都投入到另一個人身上?哪怕癡傻,只要聽到了那人的名字,熱情也不減分毫。
簡直像一場不計回報的獻(xiàn)祭。
真糟糕。
傅檀京走到青黛面前,他似是難得對這種事感到好奇,“你喜歡盛云楨?”
青黛把頭扭開,開始散漫地揪起地毯的毛球,就是不理會他。
傅檀京彎腰撿起遙控,調(diào)出重播畫面。
“��!云——云——”青黛立馬抬頭,眼巴巴看著,她抬高手臂,想隔空去觸碰那張熟悉的臉…
她剛伸出去的手,被傅檀京緊緊地握住了。
墨發(fā)純黑的男人半蹲在青黛身邊,他專注看青黛時有種溫和的錯覺,“想他活著,你就回答我�!�
“你為什么會喜歡盛云楨?”
青黛掙扎了兩下,發(fā)覺這個討厭的哥哥真是難纏,于是不情不愿地從電視上收回視線。
她怒視傅檀京,“你走!走!”
“討厭我?”傅檀京湊到青黛眼前,探究又玩味,“可盛云楨是什么好東西?”
青黛生氣地爬起來,大力推了他一把�?上Ц堤淳┦囊恢皇�,傅檀京紋絲不動,青黛卻被反作用力拉扯得往他懷里撞。
她更加生氣,直接張嘴咬上傅檀京的手。
“老大!”
“老大!”
蕭巍剛上前一步,傅檀京忽然笑了,“沒叫你們。別插手�!�
“……是�!笔捨‰y以言喻地看向青黛。
在咬上傅檀京的一瞬間,青黛就緊緊地閉上了眼,她的呼吸聲忽輕忽重,身體也繃得很緊。
她猛烈兇狠的表象之下似乎有個不安的靈魂。
這時,一只修長的手輕撫青黛后頸,男人使了點力,迫使青黛抬起了頭。
傅檀京的茶色瞳孔深不見底,“現(xiàn)在可以說了嗎?”
青黛眼神閃爍,她松開傅檀京,扭頭不看自已咬出來的傷口,“不…不許罵云…云楨哥哥�!�
“因為……家——”她其實回答不了傅檀京的問題,只能一遍遍固執(zhí)地重復(fù),“有家——家——”
傅檀京起身。
總感覺有什么東西朝不可控的方向發(fā)展了。蕭巍硬著頭皮問,“老大,按理來說,我們現(xiàn)在該把這個傻妹妹給丟…不,請出去了�!�
“一個來自盛家,還沒什么用的的小傻子,可不能留在新曜境。”
傅檀京的指尖不停淌血,他抽了張紙,慢條斯理地擦拭血跡,“她說她姓盛了嗎?”
“什、什么?”
血跡擦凈后,手掌處的牙印清晰可見。傅檀京又盯著看了一會兒,說,“我?guī)Щ貋淼�,就是我的人�!?br />
黑道帝王他撿個傻妻4
坐在前面的傻女人恍然未覺,只顧專心看電視里的重播畫面。
尹有為瞧著她對盛云楨狂熱的樣子就糟心。眼見沒法改變老大的決定,他立馬將火力轉(zhuǎn)向青黛。
他摁下關(guān)機(jī)鍵,故意豎起眉毛,把表情做的又痞又兇,尹有為語氣加重,“喂!你想留在這跟我們住,還是回你溫柔的盛哥哥家?”
電視黑屏,熟悉的臉再度消失,青黛又埋頭去揪地上毛毯,一副游離在外的模樣。
尹有為火冒三丈,他叉著腰來回轉(zhuǎn)了幾圈,等稍微冷靜下來,他又問,“喂!想不想回你哥哥家?”
“…”青黛跪趴在地毯上,雙臂捂著腦袋,遠(yuǎn)處看像一個蜷縮的姿勢,她癟嘴,“…回、回不去�!�
地下拳場引起騷亂的時候,她懵懵懂懂地抓緊了云楨哥。
可那里實在是太黑了,她沒看清云楨哥的表情,只感覺云楨哥的手好涼好涼。
云楨哥說,“青黛,對不起�!�
“我沒法帶你回家了�!�
這句話后,云楨哥就大力地?fù)]開了她的手。其力道帶起的風(fēng),像一記無情的耳光。
她無措又驚慌,卻不敢再上前一步。
從車禍醒來后,她只保留了小時候在拳場討生活的零星記憶,卻本能地對云楨哥哥有依賴心。
云楨哥哥對她特別好,帶她住進(jìn)了溫暖的大房子,給她買衣服,逗她開心,和她說從前他們的故事…可為什么現(xiàn)在突然要甩開她的手?
為什么?難道是因為嫌棄她笨笨的嗎?是因為她沒用,沒法再像以前那樣去打拳賺錢了嗎?
“云、云楨哥…”
從前叫一聲就會回頭的盛云楨,忽略了青黛微弱的呼喊,把她留在了地下拳場。
她縮進(jìn)暗處,像小時候一樣。
“你說什么?”尹有為沒聽清,俯下身,“要不要回盛家?”
誰知地上那一團(tuán)球突然像沖天炮似的,支起上半身大喊,“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