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忽然,幾道銀光閃過。
青黛猛的捏住韁繩,果然埋伏在這!
她不動聲色,吩咐底下人把帶來的干草鋪開,“點火�!�
人馬訓練有素,一手拿出方巾捂住口鼻,一手點燃干草。
峽谷之上,耶律齊居高臨下,蒼白陰冷地盯著進入峽谷的青黛,“老熟人啊�!�
身邊圖蒙一愣,“那…陛下要手下留情嗎?”
耶律齊哈哈大笑,目光卻像濕冷的毒蛇,“你說……什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把箭都淬上毒�!币升R轉(zhuǎn)頭吩咐,“自然是,要讓老熟人死的更難看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圖蒙一抖,默默縮好身子。
他探頭,“陛下,底下人在做什么?想要放火?”
耶律齊鄙夷地盯著青黛的動作,“燒得起來么?”
濃煙升騰,耶律齊猛然瞇眼,“不對!是障眼法!”
耶律齊搭起弓箭,對準馬頭之上的人,一聲令下,“放箭�!�
身后一陣雜亂,弓箭依次落地,耶律齊轉(zhuǎn)身,埋伏著的人倒了一大片,他怒道,“怎么……”
耶律齊一有動作,身上傳來一陣酥麻,指尖無力地顫抖。
“!”
麻醉!北堂青黛剛剛燒的是……
曼陀羅干草!
圖蒙咬牙,“陛下,此番先被北溟搶了先機,我們先退吧!”
話音剛落,幾簇利箭穿破濃煙而來,埋伏的人一個個中箭。
圖蒙大驚,“他們怎么看的清的?”
“不對,是…是銅鏡!快,快把身邊的武器丟遠,先撤退!”
耶律齊充耳不聞,用盡全身力氣拔出匕首,用力扎在自已腿上。
刺骨的痛讓他清醒片刻,他搭上弓箭,對準濃煙之中隱約的紅衣身影,冷笑,“北堂青黛啊北堂青黛,你什么時候也變得這么卑鄙了�!�
“去死吧。”
利箭穿破濃煙而下,青黛似有所感,一轉(zhuǎn)身便被一股力道大力拽下馬。
青黛還來不及看,那人緊緊地摟住青黛,大手捂住青黛的后腦,用全身把她擋得嚴嚴實實。
方才朝青黛而來的箭簇被他一撲,釘入兩人一寸之外。
他露出一個緊張的微笑,“殿下,你別生氣,我不添亂�!�
青黛啞然之間,利箭一道接一道。
她用力掰開,卻發(fā)現(xiàn)沈長亭力道大的嚇人。
沈長亭還在顫抖。
青黛很著急,大聲喊道,“沈長亭!松手!沈長亭!”
沈長亭的體溫很高,語氣卻異常冷靜,“不放。”
箭簇破風而來,青黛瞳孔驟縮,抬手撫上沈長亭后背。
一時之間,兵荒馬亂的聲音漸歇。
青黛拍拍沈長亭后背,語氣溫柔,“好了,起來吧,結(jié)束了�!�
沈長亭眼眶通紅,半信半疑地抬頭看,周圍人馬確有了收兵之勢。
他松了一口氣,正要起身,卻察覺背后一片濕漉。
沈長亭一驚,滯澀地扭頭去看。
一柄利箭穿過青黛的左腕,離他只差分毫。
一滴一滴血紅的液體滴落在他的后背。
腦海中一片嗡鳴,他木木地起身,想去找軍醫(yī),又失力跪坐在青黛身前,他顫抖,“殿下……”
青黛面色蒼白,抬起完好的右手揮揮,“別害怕,我沒事�!�
沈長亭聽不見,她蒼白的臉印在沈長亭的腦中,嗡鳴聲更甚,炸得他頭疼欲裂。
青黛:嗷,姐美救英雄了。
毛子還沒緩過來:靠!你是人類嗎?這反應速度,我應該是沒開金手指��!
青黛得意:六邊形戰(zhàn)土就是我。
毛子:……你快別樂了,人沈長亭要被你玩壞了。
青黛眨眨眼,“咳咳,長亭,扶我起來呀。”
沈長亭眼神發(fā)直,猛然驚醒,“殿下不會有事的,我?guī)闳フ臆娽t(yī)�!�
青黛還要取笑他,陣陣眩暈感撲面而來,她捂住左臂,“呃…”
青黛跳腳:啊!耶律齊這個老狗!他下毒?
媽呀!還真的被鐘成玉那個小孩說中了!她的手!
完全失去意識之前,她看著沈長亭白的跟鬼一樣的臉色,她心里默念:完蛋了,毛子啊啊啊啊��!我好像,真的玩脫了……
毛子盯著攀升的厭世值,擺臭臉:嗯。不是好像。
再度睜眼,頭頂是北溟的帷帳。
青黛連忙喊人,“長亭!長亭?長亭!”
她試圖起身,從傷處傳來鉆心的痛,青黛額上冒汗,咬牙:痛痛痛感屏蔽,快開快開!
毛子默默打開:美救英雄~呦呦呦~
青黛正要嗆,鐘成雯掀了帷帳,快步走進,“殿下!你終于醒了,嚇死我們了!”
青黛勉強坐好,問,“耶律齊如何了?”
鐘成雯咬牙切齒,“被我們捉了,南疆那邊要放棄這位新君。陛下讓我們擇日帶他回皇城,一路游街,估計是活不成了。”
青黛松口氣,嘉門關慘烈的結(jié)局終于改寫。
那般無惡不作的人,糊涂潦草的結(jié)局倒是配得上他。
“這是好事,你生氣做什么?”
“殿下還問!你知道你昏迷了幾天嗎?”鐘成雯坐在桌前,一口一口喝冷掉的茶水,“十天!整整十天!是他射傷了殿下。還在箭里下了劇毒!”
劇毒?
青黛咯噔,她沒逃過還是要死?
那沈長亭怎么辦?
茶杯重重地砸在桌上,“要不是你夫君親自去求來神醫(yī),我看殿下你怎么辦!”
夫君?神醫(yī)?
也就是說她沒事了?
青黛傻樂,“這不是沒事嗎?哈哈哈�!�
鐘成雯同情地看了青黛一眼,語焉不詳,“但愿沒事吧�!�
青黛:?
青黛:毛子,快幫我看看毒解了嗎?
毛子:解了。身體倍棒,你放心。
青黛反應過來,“那……長亭呢?”
她昏迷十日,沈長亭不可能此時不在她身邊。
鐘成雯嘆氣,不愿多說,“他也沒事。只是……唉,殿下自已去解決吧�!�
青黛翻身下床,穿上衣服,“我去找他�!�
鐘成雯拔高聲音,“軍醫(yī)營帳�!�
軍醫(yī)營帳藥香翻涌,傷患進進出出,青黛一眼就看見了背對著她煎藥的身影。
青布麻衣,烏發(fā)放下一半,另一半用他往日最愛用的玉簪挽起。
只看背影,沈長亭肉眼可見的消瘦。
青黛躊躇,不知怎么開口。
此刻,沈長亭恰好起身,轉(zhuǎn)身見她愣在原地。
看見正臉,沈長亭果然清減許多。
半長的發(fā)絲垂在臉側(cè),頭上玉簪襯得美人更加清冷,不可近人。
他放下手中藥罐,淡笑,“殿下,您醒了。”
青黛皺眉。
不對勁。
沈長亭不對勁。
毛子左看右看,看不出來。
女尊夫郎他卑微暗戀18
青黛捂著左臂上前,沈長亭仿佛被她的傷處刺痛,后退一步,動作生硬地轉(zhuǎn)開視線,“殿下,何事?”
“無事便不能找你嗎?”
沈長亭不說話。
青黛炸毛:看看看,他冷落我!
毛子:誰讓你說話不算數(shù),還在他面前把自已弄傷了。他不發(fā)瘋已經(jīng)很好了!
青黛滿嘴歪理:你懂什么?愛一個人,就要為她發(fā)瘋。他這么克制,什么都憋心里,我怎么攻略?
青黛有些受傷,她低頭,“我醒來都沒看到你�!�
她嘀咕,“你騙人。你明明說不嫌棄我的�!�
青黛舉起左臂,捧到臉前,“很丑嗎?”
沈長亭面上浮現(xiàn)片刻的難過,他似乎想解釋,目光落在青黛的左臂又垂下眼,不應答。
青黛放下左臂,藏到身后,她低聲,“長亭,你不要了我了嗎?”
沈長亭眼窩泛酸。
殿下的話好似在凌遲他的心口,讓他痛的無法呼吸。
他呆愣地眨著眼睛,像失去靈魂的木偶,依舊沉默不語。
青黛伸出完好的右手要去觸摸他的臉,他卻頭一偏,躲過了青黛的手。
青黛愣住。
她保持著抬手的動作,眼中顯而易見地受傷。
沈長亭額前青筋凸起,見到青黛難過,他的忍耐潰不成軍。
他想逼走青黛,可他一句重話也說不出來。
沈長亭捂住額頭,痛苦又掙扎,“殿下,您要我如何?”
藥材煮起來的香氣飄散,熱氣朦朧中,沈長亭摳住指間,劃下一道新的血痕,痛感讓他片刻清醒,“我沒辦法�!�
“在殿下身邊,我便總不像沈長亭。”
“我討厭這樣的自已。一事無成,盲目又愚蠢,還拖累殿下�!�
他苦笑,“若是鐘小將軍在您身邊,一定不會讓您受傷�!�
青黛傻了,怎么變成這個走向?
她很生氣,攻略了這么久,沈長亭到底在懷疑什么?
拉住沈長亭的衣領,讓沈長亭不得不俯身看她。
“你覺得,對本殿有用的人是怎樣的?”
北溟三殿下氣勢迫人,語氣凌厲,一寸一寸地掃視沈長亭的臉。
沈長亭靜如流水的目光落在她臉上,他無奈道,“殿下,小心手……”
青黛依舊拽著不放,“說不出來?那本殿替你說!你覺得可以護本殿無虞的,可以為本殿獻出生命的,才是有用的,對嗎?”
沈長亭抿唇,喉嚨發(fā)緊。
“說話!”
“嗯。”沈長亭嗓音干澀。
“沈長亭,你真的愛我嗎?”
沈長亭像被打了一拳,心中悶痛。
好似他渾身上下唯一拿得出手的東西,也被否定了。
“沈長亭,你好好想想。我十年戎馬,若我只要獻祭一般、有利可圖的愛,我為何要回皇城,為何要與你成親?”
“沈長亭,有用之人,北溟多的是,”青黛喉頭哽住,“可我愛之人,北溟只有一個�!�
青黛逐漸松了手,語氣柔和,“你明明就在我身邊,為何不敢看我?”
沈長亭內(nèi)心震動。
在這之前,他并不信唯一。
男女之間情正濃時,情話比蜜甜�?汕楦欣鋮s,總有一方抱著回憶惶惶度日。
正如他父親馮春。
北溟鮮少有人知道,在父親獲罪之前,他與母親相愛過。
可一朝獲罪,母親另娶,父親陰差陽錯,成了相府的下人。
天邊月變做地上泥。
馮春產(chǎn)子后,瘋癲過一段日子。
他抱著五六歲的沈長亭,咿咿呀呀地說他們的過去,說那些承諾,說母親愛他時溫柔的眼神。
最后都變成一句,“承諾啊,許諾者遺忘,允諾者沉淪�!�
小小的沈長亭不理解這句話的意思,只記得月光下癡癡笑的父親。
所以他一直小心翼翼,一點一點貪戀殿下給予的溫度。
嘴上說著永遠,他內(nèi)心卻在驚惶,倒數(shù)殿下厭棄他的時日。
沈長亭又在掌心劃下一道,他告訴自已,殿下是不一樣的,不一樣的。
母親拋棄了“沒用”的父親,可殿下一遍一遍地告訴他,有用之人多的是,她只要愛。
青黛見沈長亭不回答,轉(zhuǎn)身要走。
一步,兩步,三步…走到青黛自已也開始心里沒底。
突然,沈長亭低笑出聲。
他長臂一伸,緊緊地抱住青黛,“青黛,我愛你。所以別走。”
青黛心臟驟停,迅速燒紅了臉。
他他他他他喊了我的名字?第一次?!
“�!蝿者_成進度95%”
毛子也驚了:哇哦!大突破!
青黛僵硬,別別扭扭地,“我不走。”
“嗯�!鄙蜷L亭將頭埋在她的頸窩,悶悶地,“長亭不是個有用之人�!�
“但唯獨對殿下的愛慕放在心上,十年珍之重之,今日獻給殿下看。”
溫熱的濕意燙的青黛心頭一顫,更猛烈的情緒順著溫度直沖她的大腦。
砰砰砰。
她聽見自已的心跳。
身后是同樣劇烈的跳動,兩人環(huán)抱著,嘈雜喧鬧的軍營此刻只剩下心動的聲音。
十年的情深在此刻嘩然。
半晌,青黛竭力穩(wěn)住顫抖的聲線,“好�!�
“青黛姐!”鐘成玉快步走過來,“我……呃?你們?”
沈長亭悶悶地笑,胸腔地震動隔著布料傳到青黛身上,她不自覺的扭動身體,“長亭,你先放……”
“我不放�!�
他故意將人摟得更緊,細細地觀察青黛害羞的神態(tài)。
“你們!你們惡心死了!”
鐘成玉氣的直翻白眼。
沈長亭不管他,含笑,“那小將軍還不趕緊走?”
鐘成玉跺腳,“哎呀!我我我就是來找青黛姐說一聲,我不是故意咒你的,對不起!”
青黛惡聲惡氣,“看你下次還敢不敢�!�
“哼!”鐘成玉瞪了兩人一眼,跑開了。
沈長亭看著鐘成玉的背影。
這十日內(nèi),小將軍也是被嚇得不輕。
又自責又擔心,整日整夜睡不好覺。每天一睜眼想了花樣就去報復耶律齊,勢必給青黛討回公道。
只不過……
沈長亭盯著青黛細膩瓷白的臉。
其他男人的好,殿下不需要知道。
被沈長亭直白的視線盯著,青黛有些不自在。她故意嚷嚷,“我不來哄你,你就不理我了?”
毛子:…哄…?
毛子:剛剛抓著人家衣領罵的是誰?
青黛:你閉嘴。你個單細胞生物。
沈長亭抿唇笑,“不會�!�
青黛挑眉,顯然是不信。
沈長亭略有些不好意思,“我忍耐不住,便總想出現(xiàn)在殿下身邊。”
“然后?”
他的目光變得溫柔,“什么都不做,就看著殿下�!�
“就這樣?”
“足矣�!�
青黛哼哼,不滿意。
沈長亭竟也學著青黛的樣子,捏住她的下巴,溫柔的氣息混合藥香十分醉人,“不滿意?那你說要我如何?”
女尊夫郎他卑微暗戀19(完)
青黛饒有興致,惡趣味上頭,“那你說一句,女人,不準受傷。”
沈長亭眼中有詫意,他略微思索,讓青黛轉(zhuǎn)身,低頭,“殿下,不準受傷,只看我,好不好,求你了�!�
青黛:!
她怎么就偏偏吃這一套!
毛子:青黛,快想想剩下5%怎么搞定吧,好不好,求你了~×39
青黛:你滾。
罵歸罵,她認真思考,剩下5%會在哪呢?
青黛養(yǎng)好傷勢,幾人準備回城。
小將軍抱著他的盔甲,站在城門前不說話。
青黛見他遲遲不跟上隊伍,出聲催促,“傻愣著干什么?”
鐘成玉笑,深深地看了青黛一眼,“青黛姐,我不走了。”
“我決定留在嘉門關,駐守邊境。”
青黛詫異,她看向鐘成雯,后者無奈地點頭。
“你還小,想好了嗎?”
罕見的,脾氣暴躁的小將軍依舊在笑,開口竟然還有些溫情,“嗯。在皇城我掛念的只有兩個人,一個是我姐,一個是你�!�
“姐姐身邊有姐夫,而你……”他的目光落到在后頭的沈長亭身上,“也有了歸宿�!�
他悄悄湊近青黛,“跟你說個秘密,你迷昏的十日,沈長亭簡直跟發(fā)了瘋似的�!�
青黛立馬側(cè)頭看他。
鐘成玉扯起嘴角,“他那樣一副我看不上的文弱模樣,在神醫(yī)面前跪了三天三夜,只求神醫(yī)救你。”
“我無意中看到,他跪在你的床榻前,扇自已巴掌。”
青黛猛然攥緊指尖。
鐘成玉抱著盔甲,看著上面斑駁的血跡,幽幽一嘆,“我都不知道他一個讀書人怎么敢上的戰(zhàn)場?我用紅纓槍擋在他胸口,他竟然還敢一步步往前。”
“你知道他說什么嗎?”
紅纓槍刺破衣衫,血跡瞬間紅了大片,沈長亭抓住槍頭,眼神是從未有過的冰冷狠意,“我誰也不信。沒有絕對忠誠,沒人甘愿赴死�!�
“但我可以。為了殿下�!�
鐘成玉見過那種眼神,是嘉門關山前奄奄一息的狼王護崽,孤注一擲的瘋狂與決絕。
沈長亭松開紅纓槍,單手脫掉染血的外袍,抽出藏在腰間的軟劍,“小將軍,若我真如你想的一般,在相府后院我活不過三年�!�
刀劍冰冷的寒意折射在沈長亭面無表情的臉上,曾經(jīng)清俊如水的五官凜若冰霜。
鐘成玉恍然,第一次真正認識了沈長亭。
面對青黛,鐘成玉笑道,“我自認可為所愛之人付出一切。所以……”
他停頓片刻,直視青黛,妄圖將這張臉永久地留在記憶深處,“我從未覺得有人可以比我愛你更甚�!�
“可沈長亭,他愛你,是將你融入了他的骨血。”
鐘成玉咧開大白牙,把淚意憋回去,“我可沒認輸!但你的正君,真是個了不得的人物。”
青黛咬唇,視線看向不遠處的沈長亭。
“他看不得你出半點差錯。”他拍拍青黛的肩,語氣老成,“所以別受傷,那是在傷他�!�
沈長亭終按捺不住,走上前裝作不經(jīng)意地在兩人之間打轉(zhuǎn),他問,“怎么了?”
成玉又變回原來的臭屁小鬼,他哼哼,“我說,青黛姐要是愿意抬我做側(cè)室,我就跟你們回去�!�
沈長亭微微皺眉,“你在胡說什么?”
鐘成玉抱臂,“不高興了?”
沈長亭笑,溫和但不失攻擊性,“是不允許。畢竟,我是正君�!�
鐘成玉簡直沒眼看,轉(zhuǎn)身往回走,“再見!”
青黛低聲道別,“成玉,后會有期�!�
“哼!”
沈長亭慢悠悠地補充,“希望下一次見面,能討口你的喜酒喝�!�
“哼哼哼!”
青黛看向沈長亭的側(cè)臉,他在外人面前一貫冷淡平靜的臉上竟然浮現(xiàn)了笑意。
不是客氣疏離的告別,而是對即將分別友人的善意。
她心頭一暖,悄悄牽住沈長亭的手。
小將軍扯著嗓子嚎最后一句:“我一定找得到比你更好的人!”
眼尾一滴淚滑落,鐘成玉將臉搓得通紅。
假的。
沒有比她更好的人。
青黛忽然想起剛剛鐘成玉跟她說的。
她好像知道剩下的5%在哪了。
青黛轉(zhuǎn)身,撲到沈長亭懷里扒他衣領。
沈長亭握住青黛的手,見周圍尷尬站著的軍隊,帶幾分縱容幾分寵溺,溫柔但不失力道,“殿下,回家再看�!�
青黛的指尖在他的胸口胡亂地摸,沈長亭無奈道,“殿下在找什么?”
青黛像小狗一樣拱拱鼻子,“找那個被你藏起來的沈長亭!”
沈長亭的心一滯,隨即看向鐘成玉離去的方向,他頓時明白過來,見青黛沒有生氣,一時心頭釋然。
他彎腰,湊到青黛面前,“好殿下,別生氣。我只是覺得,你會更喜歡現(xiàn)在的沈長亭�!�
青黛兩手捏沈長亭的臉頰,“誰說的?”
她摸到沈長亭腰間,略微動作,果然摸到了那把十分隱蔽的軟劍。
青黛語氣曖昧,故意道,“萬一我更喜歡心狠手辣的沈長亭呢?”
沈長亭覆上青黛的手,引導她摸到了劍柄。
他一笑,“那我便變成心狠手辣的沈長亭�!�
青黛挑眉:好刺激。
毛子:emm,這個是未進化完成版。你要想看更刺激的,就點爆他的厭世值。
青黛:然后?
毛子:你就能得到一個人面獸心,惡毒無情,喪心病狂,天理難容的沈長亭啦!只要再激怒他5點厭世值噢!買到就是賺到!
青黛:……謝謝。我是要玩情調(diào),不是要玩情殺。
一行人終于啟程。
兩人共乘,沈長亭握住韁繩,穩(wěn)穩(wěn)當當。
青黛靠在沈長亭懷中,“在相府你為何要藏拙?若手段狠些,他們也不敢欺負你�!�
“對于母親來說,一個有點手段的心機庶子,和一個名滿天下的賢德庶子。她自然是要護后者�!�
青黛點頭。
北溟以“賢”立國,崇尚賢德,沈長亭聲名在外,是眾學子心中所向。
沈相那么愛面子的一個人,就算她和陳氏再看不慣沈長亭,也只敢偶爾使點絆子,不敢讓他出現(xiàn)什么差錯。
青黛扭頭,“那你為何在我面前……?”
沈長亭憶起往昔,烏黑的瞳色沉沉,“當年你與同行之人猜不出燈謎,你說……”
“我不喜歡小笨蛋!”
“我未來夫君要讀很多很多的書,要很聰明很聰明才行!”
青黛記憶回籠,捂著額頭笑,“小孩子玩笑話你也當真?”
高頭駿馬之上,清風拂過,吹起青黛和沈長亭的發(fā)絲,纏繞交叉,曖昧繾綣,宛如結(jié)發(fā)。
沈長亭盯著看了一會兒,笑意盎然,“因為殿下說的每一句話,我都當真�!�
“叮—任務達成進度100%”
“恭喜宿主,任務完成,靈魂碎片*1”
毛子:你是否選擇脫離這個世界?
“青黛�!�
沈長亭突然喚了她的名字。
青黛抬頭,一眼望進沈長亭心里。
“結(jié)發(fā)為夫妻,恩愛兩不疑�!�
嗯,選擇脫離。
隱婚校草他是戀愛腦1
“你們又吵架了?這個月都第幾次了?”
“以前也沒看你這么生氣,那個男人不會出軌了吧?”
青黛睜開眼,眼前燈光昏暗,人聲樂聲躁動,她坐在吧臺前,身邊一個圓臉甜妹在嘰嘰喳喳。
青黛:傳輸劇情。
毛子:來啰來啰!
她在這個世界的靈魂碎片叫唐青黛,是唐家千嬌百寵的大小姐�?商魄圜旄绺缤蝗怀鍪拢瑸榱朔(wěn)定唐家股價,陰差陽錯和本世界男主隋陸揚結(jié)婚。
一場商業(yè)聯(lián)姻,把原本在學校水火不容的兩人捆綁在一起。
因為不滿,他們形成了一種詭異的默契,對此閉口不談。在學校,除了唐青黛身邊最親近的余幼薇,沒人知道在學校互看不順眼的死對頭,其實私底下是夫妻。
逐漸的,隋陸揚對唐青黛動了心。但他驕傲又嘴硬,生平第一次嘗到動心的滋味更是不知道怎么追人,只能默默地把人藏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