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于是便留在肖元中身邊,當(dāng)了一條狗。
他要什么,他就必須做什么,做得好,是應(yīng)該的,做得不好,就是一頓揍。
他拿不到錢,一直到后來,接觸到了肖元中生意上的核心,他才看到了自已這輩子都沒有見過的錢。
行李箱打開,韓飛不可思議,他做夢都沒想過,他可以賺這么多錢,肖元中則是踹了他一腳,“沒見過世面的東西,楊昆,你從哪里找來的這一坨玩意兒?”
一坨,玩意兒?
他苦笑,肖元中的大掌輕拍著他的臉,“好好的跟著我,有你見世面的時候�!�
往事一幕幕就在眼前,仿佛還在昨天。
轉(zhuǎn)眼又是母親暈倒,他著急找醫(yī)生,卻被肖元中的人堵住,耽誤治療。
當(dāng)醫(yī)生告訴他,母親死了。
他愣在原地,覺得這不是真的,肯定是在做夢,母親怎么可能會死。
母親是他見過最堅強的女人了。
記事開始,母親帶著他在弄堂里生活,那間屋子過去住著外祖母和外祖父,兩個老人都是從那里離開的。
母親說,外祖母和外祖父的上一輩也在這住著,都是老祖宗。
韓飛從小就在弄堂里長大,冬日的清晨里,母親將他包裹的嚴(yán)嚴(yán)實實的,送到學(xué)校里去。
往他兜里揣上一個雞蛋,放在口袋里暖手……
他的臉上蒙上了一層薄薄的米湯,每當(dāng)出太陽的時候,還會在太陽底下反光。
母親不愛打扮,是個極其節(jié)儉樸素的女人,隨時都是那一件上衣,一條洗褪色的牛仔褲,膽子很小,怕跟陌生人接觸。
但這么膽小的女人,有時候卻是很堅強的。
在別的孩子罵他是個沒有爸爸的野種的時候,他動了手,家長帶著對方孩子來家里鬧事,要求他道歉。
母親將他擋在背后,讓他關(guān)上門不要出來,她則是底氣十足的和對方理論起來。
“我們家阿飛,是絕對不會做什么壞事的,一定是有人先惹他的�!�
“我們阿飛是我看著長大的,把人打傷了我道歉可以,但是不能讓阿飛道歉,他還是個孩子……”
母親心里很清楚,打人不對,但她也很清楚,他沒有做錯,她不能逼著他在沒有錯的情況下主動跟人道歉,但不解決難免下次對方還會找麻煩。
她終究是為他著想的。
“我們阿飛下次不會打架了,事情無論誰對誰錯,打傷人是阿飛的不對,我替阿飛跟你們家孩子道歉……”
她不卑不亢,卻在彎腰時再起抬頭會流淚,眼中帶著決絕的堅強。
看到這一幕,韓飛這輩子都不想跟人再打架了。
后來他漸漸長大,小小的世界里不再只有母親一個人了,有了很多人,而母親數(shù)十年如一日漫長的生命里只有他。
江城生活成本很高,她給他的僅僅只有溫飽而已,在往上,她沒有那個能力了。
在韓飛初中高中時,弄堂許多正在發(fā)育的孩子流行訂奶,每天早上有專門送奶的人過來,將奶送到弄堂門口的那一個小小的信箱里。
母親問過好幾次,但手里太拮據(jù),訂不起。
他也正是猛地躥個子的時候,動不動衣服小了,鞋子小了,游泳課要買泳衣,籃球課要賣球鞋。
母親支撐不起他的生活,家里該賣的都賣了。
在韓飛的心里,她時而像個雪人,仿佛太陽一出來她就要融化掉,時而又像個巨人,永遠(yuǎn)頂著天屹立不倒。
她的生命就在那一天終結(jié),拜肖元中所賜。
第623章
你怎么知道我沒有
男人粗壯的手臂,緊緊地捏住地上的玻璃片,幾乎四肢都在用力,禁錮著肖元中。
肖元中已經(jīng)沒有再掙扎了,兩眼泛白了過去,韓飛想到母親受盡了委屈的一生,又想到躺在重癥監(jiān)護(hù)室的小藝……
母親沒錢給他訂牛奶,是許藝每天早上帶著牛奶送給他,她總是知道他需要什么。
她那么貼心。
那么善良。
活得像個小太陽。
他殺了母親,還要殺掉他的太陽!
韓飛沒有因為肖元中失去掙扎而罷手,抓著那枚玻璃片,直接塞進(jìn)了肖元中的脖頸處,他下手狠,用力,將手扣進(jìn)去又將玻璃片拔出來,一次又一次的往他的喉嚨管里捅。
頃刻間鮮血四濺,韓飛被濺得滿臉是血,卻并未停下手里的動作。
王平進(jìn)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一幕,血流了一地,肖元中的頭身幾乎分離成了兩半,韓飛手里的玻璃碎片還在戳他的喉嚨管。
王平縱使見過了許多血腥場面,卻不由得被這一幕驚呆了,“��!”
他嚇得腿軟,往后退了一步,整個人癱在地上。
透明的玻璃片,變成了血色的,燈光下像是一塊稀有的大紅色的寶石。
清脆的一聲響,韓飛手里的寶石在他手里碎成了渣,他居高臨下看著王平,“我不當(dāng)狗了,我要讓其他的人當(dāng)我的狗�!�
王平尖叫一聲后,面如死灰,肖元中的尸體已經(jīng)不成樣了,韓飛手上沾滿了鮮血,在王平面前蹲下來:“王叔,你怎么說?”
王平冷汗直冒,不敢開口說話。
他無法現(xiàn)在告訴韓飛,他和肖元中的關(guān)系,這么大逆不道的事發(fā)生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王平無法接受。
他說出來激怒韓飛,他沒有好果子吃。
權(quán)衡再三,王平看著韓飛好一陣,這才決定緘口不言,“以后,這島上的所有人,都聽飛哥的。都聽,聽韓總一個人的。”
韓飛指了指肖元中的頭,“那張臉就是解鎖系統(tǒng)的密碼�!�
王平毛骨悚然,沒有說話了,只是一直在顫抖著。
幾天前,肖元中就找到了王平,說道,“再混也是我兒子,霍云華這邊死追著我不放,要是真翻臉了,恐怕我沒有好日子過。”
肖元中也算出來,自已不日后怕是會遭到陷害,于是對王平繼續(xù)吩咐道,“我一旦出任何事,我的一切權(quán)利都給他,只要弄死那個女人,他無牽無掛,將來必然能成大事�!�
王平嘆氣,“可是肖總,他萬一恨你怎么辦?”
“恨我的人多了,親父子,我就這么一個兒子了,老實說,我都還沒有準(zhǔn)備好如何當(dāng)一個父親,他就出現(xiàn)了,我沒有為他做過什么,但我想替他把路全都鋪平了,讓他走得順順利利�!�
“那肖總,你打算什么時候告訴他這件事?”
“就這幾天吧,等他冷靜下來,虎毒不食子,等有一天,他會明白的�!�
王平閉上眼睛,不敢看這屋里的情況,更不敢呼吸,他呼吸間都帶著血腥氣。
他怕自已忍不住會說出來。
他跟了肖元中多年,肖元中是他的親大哥啊,如今身首異處。
殺死他的人,就是他的親兒子!
韓飛朝著王平笑,掰著王平的下巴,王平睜開眼睛,對上了這雙惡魔般可怕的雙眼。
他與肖元中,長得實在是太像了,但他比肖元中狠得多。
肖元中再混,沒有對自已的血親動過手。
他敢,殺死自已的兒子,殺死自已的父親……
“王叔……”
韓飛喊出他的名字,隨后撓了撓頭,“你知道的,該怎么做,肖總是怎么死的,他最近被誰威脅來著?”
“霍云華�!�
“對,今天他的死,就是霍云華干的,我們兩個人都來遲了,沒能救下肖總,真是遺憾�!�
韓飛說著,眼中閃過幾分異常冷漠的笑容,王平連忙接話,“是,就是這個情況!”
王平哆嗦得厲害,只要他說出真相,下一個死的人就是他!
韓飛連夜乘坐直升機回江城,將肖元中手底下的駕駛員摁在駕駛坐上用槍抵著腦袋。
“不帶我回江城,就去死吧�!�
“韓總,你別為難我們,這是肖總的意思。”
“他已經(jīng)見閻王爺去了,你們還要聽他的嗎?確定嗎?”
飛機在江城落下,來得悄無聲息,但還是被宋晏明第一時間得知了這件事。
肖元中那邊,他如今盯的很死,韓飛的飛機落地,剛坐上車準(zhǔn)備去醫(yī)院看許藝,宋晏明的人就將他直接堵住了。
他本人沒有來,來的是顧北城,秦泰,還有楊越三人……
三人站在一輛越野車前,氣勢牢牢地壓過了越野。
韓飛雙目空洞,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沒有停下來的意思,一腳油門開車,正對面是顧北城,男人抬腳過去,韓飛一個急剎,車子正好在顧北城的腳底停下來。
韓飛迅速打開車門,從車上下來了,眼中幾分不耐煩,“顧北城,我只想看看小藝,她現(xiàn)在還在重癥監(jiān)護(hù)室,讓我看看她!”
韓飛已經(jīng)人不人鬼不鬼了,胡子拉碴,雙目猩紅,“我不干什么,我就是想看看她,看看她到底怎么樣了!”
“你要是真這么喜歡許藝,怎么不替她報仇?”
“你怎么知道我沒有?!”韓飛怒不可遏,仿佛眼中的紅血絲都要爆裂開來,“我能向你們保證,肖元中的勢力再也不會為難到你們,你們轉(zhuǎn)告宋晏明,小藝的仇不用他出手,我自然會替她報,今后江城,再也不會有肖元中為非作歹!”
韓飛說著,激動不已,“你們過幾天自然會知道,時間會給你們一切答案,現(xiàn)在我只想見小藝�!�
秦泰擋過去,“宋總讓我在這等著,就是為了……”
韓飛踹了秦泰一腳,還要再打,楊越擋住了韓飛,“許藝很好,有宋晏明在,你可以放心�!�
再怎么樣,他們都不可能放韓飛去看許藝。
光頭和羅浩相互看了對方一眼,心里暗叫不好。
韓飛正怒意沖天,絲毫沒有看到周邊的情況。
顧北城帶了許多人來,硬碰硬,碰不過的,就算韓飛再能打,他們加起來也只有三個人。
第624章
真相
羅浩在邊上小聲的勸韓飛,“飛哥,嫂子估計是沒什么事了,留得青山在!”
“滾!”
韓飛先給了羅浩一腳,“今天特么天王老子也別想攔住我!”
顧北城看了楊越一眼,楊越上前,走到韓飛的邊上,“你最好不要在發(fā)瘋,韓飛……”
他大聲的勸他,隨后在他耳邊說道,“許藝沒什么大問題,宋晏明在,你放心�!�
韓飛看了楊越一眼,楊越深吸了一口氣,“再等等……”
現(xiàn)在也不是韓飛回江城的好時候。
光頭也戳了戳韓飛的胳膊,抱著即將會被打的風(fēng)險,悄聲說道,“肖總那邊剛死,我們必須……回到島上主持大局,王平不一定信得過�!�
這話,提醒了韓飛,許藝如果有事,他的人會第一時間告訴他。
肖元中剛死,現(xiàn)在島上,招攬勢力才是最要緊的事。
他必須把自已的勢力穩(wěn)住,才有更多的本事保護(hù)好許藝。
韓飛若有所思,楊越繼續(xù)說道,“別再犯糊涂了,聽我一句勸,你左右不了任何人�!�
韓飛冷冷的笑了,顧北城和秦泰,不得已的情況下,也并不想和他貿(mào)然動起手來。
三人都看著韓飛,羅浩捂著胸口站在了韓飛的邊上,走起路來一瘸一拐的。
韓飛看著身后的羅浩,羅浩一個緊張,悄悄地躲在了光頭身后。
韓飛不笑了,收回了目光,肖元中死了,他不用著急,以后威脅到小藝的人,他可以慢慢的除掉。
他已經(jīng)出來了,就看回去后是個什么情況,王平那邊,會不會搞出什么幺蛾子。
肖元中死了,王平的心都被挖空了一塊,尸體被韓飛扔進(jìn)海里了,王平大病了一場,高燒不退。
幾個肖元中的老部下致電,王平的手機一直沒停過。
但他沒有跟任何人說肖元中是怎么死的,只是按照韓飛所說的話,故意把嫌疑引到霍云華那邊。
還有一些島上的死忠,來到了王平的屋里,攪得他不得安寧。
“王叔,你老實告訴我們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們一定會幫肖總報仇的!”
“真的是霍云華!”
“是霍云華,他交代的事,肖總出了一點岔子,他最近逼著肖總辦事,你們也知道,逼得很緊�!�
聽到是霍云華,大家都跟泄了氣的皮鞋似的。
“霍云華……”
“有內(nèi)奸,咱們島上,有霍云華的內(nèi)奸!”
突然,一個人的手槍抵在了王平的頭頂。
王平汗毛豎起,下意識的將手舉起來,“你瘋了!”
“最有可能當(dāng)內(nèi)奸的人,只有你!”
“把手放下,我不信王叔是內(nèi)奸!”
一個頭上紋身的男人連忙阻止另一個,“王叔不可能是內(nèi)奸,你把槍放下來。”
王平冷汗直冒,這一個個的,都瘋魔了不成?
“把槍放下,我對肖總忠心耿耿,我不會是內(nèi)奸。”
“肖總的尸體,到底是被誰扔進(jìn)海里的,咱們這島上,還有誰做得到?”39l
王平的心怦怦直跳,他就怕會引起懷疑,結(jié)果……
“我不知道,霍云華的人什么都做得出來,霍云華一直把肖總當(dāng)他的走狗,什么臟事爛事都給到肖總……”王平閉上眼睛,呼吸越來越急促,“我不知道,大晚上的,誰都不知道�!�
“韓飛呢,讓韓飛查!”
罪名引到霍云華那邊完全沒錯,霍云華的能力在肖元中之上,很多年以來,霍云華捆綁著肖元中的生意。
名利霍云華都收了,惡名肖元中來擔(dān)著。
這次殺許藝的事,若不是霍云華那邊逼得太緊了,肖元中也不會貿(mào)然走到這一步,自掘墳?zāi)埂?br />
一個男人這輩子最痛苦的事,大概就是死在自已的兒子手里。
王平很難想象,韓飛得知真相后,會不會發(fā)瘋……
現(xiàn)在這些人讓韓飛查,查誰,只要這話說出來,他們都要死。
王平不想這么快就讓韓飛坐在肖元中的位置上,但是除了他,也沒別人了。
“韓飛人呢,王叔?”
“你先把槍放下來!”王平一字一句,言語中帶著明顯的呵斥,“放下!”
對方只好放下來了,王平抬眸,眼中閃過幾分殺意,好掩飾自已的為難。
眼下還不能告訴這些人韓飛出島的事,否則韓飛的嫌疑更加洗不清……
肖元中和韓飛的父子關(guān)系,知道的人就只有王平,還有島上的一位醫(yī)生。
“韓飛被肖總禁錮了,怎么可能是他。”
“我找他問去。”
“站��!”
王平深吸了一口氣,“我跟在肖總身邊最久,最知道他想要什么,你們先不要亂,我會安排好�!�
“肖總有沒有遺囑?”
“混賬東西,這也是你能打聽的?!”
王平罵了幾句,摔了東西讓他們滾,這一發(fā)了狠大家都怕了,只好灰溜溜的走了。
“肖總真的是霍云華的人殺的?”
“霍云華想控制肖總的人,從誰開始。”
“就看誰會坐在肖總的位置上�!�
大家都躍躍欲試,想要代替肖元中的位置,但是誰都不清楚,這到底是真死還是假死。
二十多年前,肖元中就曾上演了一出金蟬脫殼,抓住了內(nèi)鬼,將那些有二心的人全都崩了。
這次,誰也不確定是不是舊的故事再次重演。
事情瞞得很死,連霍云華那邊都不知道肖元中已經(jīng)被殺了。
霍云華的電話打給了肖元中的手機,韓飛已經(jīng)控制了肖元中的手機,人在飛機上,手機一直在響。
他接通,只聽見那頭說道,“事情辦得如何,怎么還沒動靜,我要那個女人死,什么時候動手?”
“江城我就不安排人接應(yīng),你盡快下手,否則那批貨,你不要想�!�
韓飛的呼吸聲很是緊張,但他忍住,沒有出聲。
別墅內(nèi),男人坐在沙發(fā)上,黑色的西褲在燈光下發(fā)出類似于深黑帶著一些珠光的顏色。
“問你話,還是你依舊忌憚你的兒子?”
“親兒子喜歡上那個女人,為了女人而越陷越深最是蠢,殺掉了就能以絕后患,別像我一樣�!�
韓飛愣住,光頭和羅浩也都傻眼了,“肖元中,說話,特么說話�!�
“你,你……你……你說什么?”
第625章
小時候的夢
霍云華聽見肖元中電話那頭的人不是本人,直接掛了電話。
韓飛激動不已,“你說什么,你有本事再說一遍,你到底說什么?!”
韓飛咆哮,大吼,光頭和羅浩不明所以,勸他,“飛哥你先冷靜下來,當(dāng)務(wù)之急是回到島上,我們把局勢穩(wěn)住,王平不一定信得過……”
韓飛喘著粗氣,躺在了地上,望著頭頂白茫茫的天花板,不由得冷汗直冒。
下一秒,頭頂白色的天花板,似乎變成了紅色,跟他殺肖元中的時候流的血一個顏色。
他不寒而栗,下意識的抱住了自已。
“不是真的……”
“都不是真的……”
他蜷縮著,回想起王平看到肖元中尸體時的眼神。
王平,王平肯定什么都知道。
這天夜里,許藝終于從icu出來了,宋晏明陪著她一起到了普通病房,她的身上還是插著罐子,宋晏明給她擦了擦手,將她的手放在自已手心焐熱,而后沉沉的睡了過去。
顧北城秦泰楊越三人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的一幕。
誰也沒有忍心去打擾他們的清凈。
“太猖狂了,這絕對是肖元中最猖狂的一次�!�
顧北城問醫(yī)生,“已經(jīng)脫離生命危險了嗎?”
“不確定。”
顧北城擰眉,“你們能確定什么,你們是醫(yī)生,別讓我聽到不確定這三個字�!�
許藝傷得很重,一直處在昏迷狀態(tài),醫(yī)生推了推眼鏡,“具體還要等病人醒來再觀察,顧總……”
“把人治好了,什么都好說,人要是治不好,我……”
秦泰說道,“算了,醫(yī)生肯定會盡力�!�
楊越也兩手叉腰,“一直這樣下去,確實是個麻煩事。”
這幾天宋晏明哪里都不去,原本定好的一個新軟件的上架日期,也被宋晏明延后了。
他什么也不干,整個人頹廢下去,像是生病了似的。
顧北城回到家時,秦墨玉還在瘋狂的忙工作。
朝著門口看了一眼,“你回來了?”
顧北城應(yīng)了一聲,坐在沙發(fā)上,“墨墨�!�
“嗯?”
“所有人都知道我愛你,我喜歡你,你說宋晏明是什么時候喜歡上許藝的?”
秦墨玉一愣,停下手里的工作,似乎在很認(rèn)真的思考他的問題,“大概是在宋晏明破產(chǎn)之后,許藝態(tài)度突然轉(zhuǎn)變。”
“不,不是這次�!�
“那是……”秦墨玉繼續(xù)想,“有了宋團團之后?”
顧北城起身,“可能更早?”
“多早�!�
“不知道,或許比我喜歡你還要早�!�
秦墨玉駭然,“不可能吧?那時候許藝不是……宋晏明似乎……”
“我也是猜的�!�
顧北城從她身后將她抱住,秦墨玉將他推開了一點,“你別這樣,好重啊�!�
“你不是最喜歡我壓著你嗎?”
顧北城的癮說來就來,將秦墨玉橫抱起來,“累了吧,我?guī)湍闼伤山罟恰?br />
秦墨玉啪的一下打在顧北城的胸口,“你流氓啊�!�
秦墨玉出月子后,顧北城一直很小心,有人說出月子就可以,也有人說,多養(yǎng)養(yǎng)才行。
顧北城是熬了這么久了,今天在醫(yī)院看到許藝躺在那,宋晏明生不如死的樣子,隨即想到了自已。
無論以后會發(fā)生什么,他都想爽一下再死,爽夠了再死。
絕對不能這么憋著。
書房里,顧北城就這么擠了進(jìn)去,秦墨玉推不開他,在他肩膀上咬了一口,“我工作,工作還沒做完�!�
“顧北城,你別著急�!�
男人哪里停得下來,兩只手捧著秦墨玉的臉,“墨墨,讓我死了都值得了。”
“你……”
秦墨玉正要罵他,被顧北城含住了嘴唇,一切的聲音全都被淹沒,變作一個又一個滾燙的吻。
秦墨玉只感覺自已快要疼死了,而后一點點習(xí)慣,直至沉淪。
許藝做了一個夢,夢見自已有很好的爸爸媽媽。
爸爸媽媽對她很好,疼她愛她,抱著她出去玩,陪她放風(fēng)箏。
她有一個屋子里的玩具,她喜歡毛茸茸的熊。
她的爸爸很溫柔,說話的聲音也很好聽,會跟她說,“我們先吃飯好不好?”
“把畫筆先放下來好嗎寶貝……”
她的媽媽也很溫柔,聲音像是可以將人融化。
“別這樣弄了,很臟的……媽媽抱�!�
媽媽朝她展開雙臂,她抬頭,想要看清楚她的臉,但關(guān)于上半身的,什么都看不清楚,全是模糊的。
她又看向一旁的爸爸,爸爸的臉也是模糊不清的。
許藝試圖看得更清楚一些,她幾乎是用盡了全力,想要看清楚,卻什么也看不見。
突然,大人們消失了,一個小女孩朝著她走過來,同樣是看不清臉的,只是她手里拿著一根針,扎進(jìn)了她的胳膊里。
許藝看著那只往她胳膊里扎針的手,“你哭我就扇你。”
許藝抬頭,看見小女孩的那雙眼睛,和周銘蘭長得一模一樣……
充滿著怨恨,敵意,她手里的針很細(xì),再次扎進(jìn)她的手里。
不見血,也不留任何痕跡。
她哇哇大哭起來,這具孩子的身體讓她說不出什么話,只能哭。
就在這時,一個小男孩過來,小女孩順勢將針藏進(jìn)了衣服里。
“怎么哭了銘馨?”
小男孩摸著她的頭,“哥哥在啊,爸爸媽媽不在,哥哥在,你是不是欺負(fù)銘馨了?”
“我沒有。”
她被小男孩抱進(jìn)了懷里,許藝伸手,想要觸碰小男孩的下巴,竟然神奇的碰到了。
她,她死了嗎?
那輛車過來的時候,她是不是死了……
許藝突然有些難過,雖然有爸爸有媽媽,有家人在。
她終于圓了小時候的夢了。
但是她好想宋晏明啊,宋晏明沒有她會不會很傷心。
他才跟她表白,他說許藝,我真的很愛你。
許藝掙扎著想要從小男孩的懷里出來,但下一秒,抱著她的雙手變成了大人的雙手。
“放開我……”
許藝拼命的掙扎,男人抱著她,她的身上一直在流血。
她聲音很微弱,流淌著的血在路上留下一道又一道痕跡,被從天上掉下來的雨水沖刷干凈……
第626章
她的身份是個謎
她拼了命的想要離開禁錮著她的那雙大掌,但是她的力氣太小了,她看向自已的雙手,全是傷痕,燒傷,皮膚被什么東西摩擦出血的傷痕,還有身上的各處傷痕。
大大小小的全是洞……
再后來,她就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在黑暗中,時間,空間,似乎都成了靜止的狀態(tài)。
在絕對靜止的情況下,時間空間,世間萬物,似乎都失去了意義。
她就在這個絕對靜止的地方抱著自已的膝蓋,坐著。
寒冷,饑餓,孤獨,無助。
一陣又一陣的恐懼將她侵蝕。
她睜開眼睛,什么也看不見,什么也摸不到……
沒有風(fēng),僅僅是一個密閉的空間,除了黑暗還是黑暗。
絕對靜止的黑暗中,許藝受不了了,猛地起身奔跑起來,一直跑一直跑,像是沒有盡頭那般,跑來跑去,還是跟一開始的地方一樣。
突然她踢到什么東西摔了一腳。
床上,許藝猛地瞪了一腳,這輕微的動靜,讓宋晏明也緩緩的睜開了雙眼。
“許藝……”
他幾乎是下意識的拉著許藝的手。
許藝猛地睜開眼睛,看到了眼前的男人。
這是誰啊,是壞人嗎?
許藝看不太清楚,眼睛像是被什么東西蒙住了似的,再次睡了過去。
宋晏明一個緊張,連忙按了許藝床頭的燈,醫(yī)生兩分鐘之后立刻趕到,宋晏明冷靜道,“我妻子,她剛才醒過來了,麻煩你們,看看她怎么樣了�!�
醫(yī)生檢查了一番,“確定是醒了嗎?”
“她睜開眼睛,看了我一眼�!�
“許藝……你不要有事�!�
宋晏明輕輕在她耳邊說道,“你剛才看見我了,我一直都在是不是,我現(xiàn)在在,以后也在,你需要我的時候我都在,我一直在�!�
許藝度過了危險期,宋晏明的心也依舊絲毫不敢放松,生怕她再出個什么事情,更怕有人要害她。
臨冬那邊,嘴上告訴周銘琛,這件事不可能是霍云華做的,但是心里也感到很不安。
許藝接下來的工作,要由臨冬來完成,她在西素雜志的辦公室畫圖,畫著畫著,突然想到了齊豫。
齊豫嫁給周遠(yuǎn)成后,霍云華依舊窮追不舍,由于臨冬和霍云華是朋友關(guān)系,所以齊豫只好通過臨冬,好讓霍云華早些死心。
那時她跟周遠(yuǎn)成夫妻恩愛,已經(jīng)生下了三個孩子了,依舊是少女的體態(tài),纖細(xì)的腰肢,美麗而明艷……
臨冬夸了她一句,“說你沒結(jié)過婚都有人信,愛情的力量真是強大,我最怕因為男人耽誤自已的工作,所以我寧愿不結(jié)婚,永遠(yuǎn)不嫁人,不生孩子,看到你這樣,我都有點嫉妒你了�!�
齊豫笑著說道:“別打趣我了,我也正煩著,我跟遠(yuǎn)成結(jié)婚這么多年,霍云華那邊�!�
“他是真心愛你,你認(rèn)識周遠(yuǎn)成之前,他就一直追你,后來你嫁給周遠(yuǎn)成,孩子一個接一個,夫妻恩愛得跟新婚一樣,恨不得天天黏在一起,而他,多年來還是一個人……”
齊豫秀眉微蹙,“好姐姐,我是真的不喜歡她�!�
“不喜歡,那你也攔不住他喜歡你�!�
“你知道他前不久給我打電話,說什么話嗎?”齊豫看著臨冬,“他說想要把我關(guān)起來,他真是瘋了……”
“就當(dāng)玩笑話聽聽吧,霍家就這么一根獨苗,霍家誰不是讓著他,誰敢惹他的。”
齊豫嘆了一口氣,“他有時候說話,讓人害怕,這些年,他一直都在跟遠(yuǎn)成作對�!�
臨冬只是笑笑,“那還不是因為愛你�!�
臨冬擰眉,看著桌上的設(shè)計圖紙……
以前她都當(dāng)笑話一樣看,從未把霍云華執(zhí)著得到齊豫的事當(dāng)回事。
但是后來發(fā)生的事,還有近期許藝車禍的事,未免太過湊巧。
霍云華再有本事,也輕易動不了周銘琛。
齊豫和周遠(yuǎn)成的孩子當(dāng)中,周銘琛是最能扛得起事的,很早就接管了周遠(yuǎn)成留下的所有產(chǎn)業(y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