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不過今天不同。
出門前，小凌玲記得爸爸叮囑：“如果中午我接你們，身邊跟著老爺爺，你們就假裝被趙家四兄弟欺負……”
此時，小凌玲看著不遠處虎視眈眈的趙家四兄弟，小聲對大哥和二哥說：“早上爸爸說，他中午來接我們，身邊有老爺爺，就假裝被四兄弟欺負……”
小正則一臉憨厚，撓撓頭：“可是，需要裝嗎？我們笨一點，他們不就能欺負我們了？”
小景云無奈扶額：“大哥，你真是榆木腦袋！是假裝被欺負，不是真讓他們欺負，別真讓他們占便宜！”小正則恍然大悟：“喔……”
在校門外，程老剛聽完棋局分析，抬眼就看見顧眉家老二故意踩住小凌玲的鞋帶。
小凌玲重心不穩(wěn)，向后摔倒。
小正則伸手去拉，卻被趙家老三推倒。
小凌玲雖摔倒，但早有準備，特意往后摔，用書包緩沖，并未受傷。
小正則看似壓在妹妹身上，實則用胳膊肘支撐，妹妹毫發(fā)無損。
然而，在外人眼中，這一幕十分驚險。
小凌玲毫無防備地朝后摔，后腦勺似磕到地面，小正則又壓上去，把大人們嚇得不輕。
小景云憤怒地指著趙家四兄弟：“你們干什么！”
趙家老幺伸手推了小景云一把。
小景云身體后退，被及時趕來的秦文琮接住。
程老趕忙扶起地上的小凌玲和小正則，大聲斥責趙家四兄弟：“你們這幾個孩子，怎么能欺負人呢！”
趙家老大滿臉不屑：“死老頭，要你管！”
圍觀家長紛紛指責：“這誰家小孩，欺負同學還罵老人！”
“家長也該管管，怎么教育出這樣的孩子？”
趙老二有恃無恐，仰著小臉：“有本事找我爸媽！我爸媽在監(jiān)獄，你們能叫出來，算你們厲害！”
這兩個小孩說話像小大人，臉上那副有恃無恐、陰狠的表情，令人膽戰(zhàn)心驚。
“怪不得沒素質(zhì)，原來是父母進監(jiān)獄了？”
“這是軍研所家屬附屬學校，他們父母是做什么的，怎么進監(jiān)獄了？”
“哦！我想起來了，這四個小孩是開發(fā)局局長趙啟剛的雙胞胎兒子，靠關(guān)系進的學校。”
“趙啟剛？聽說貪污不少錢！”
“還打算研發(fā)病毒，制造災難賣藥致富，還好被抓了，不然不知道要害死多少人！”
“有這樣的父母，難怪孩子這樣，父母十惡不赦，孩子恐怕也是天生壞種！”
第250章
小惡魔傷人！
四個孩子比同齡人早慧，雖只有四歲，卻有七八歲小孩的智商。
早慧意味著早熟，難以控制欲望。
趙家老大惡狠狠地瞪著說他們是壞種的大人，不知從哪掏出鉛筆，猛地扎過去。
他用力極狠，筆尖刺入對方大腿。
男人痛得哀嚎，才發(fā)現(xiàn)大腿流血。
趙家老大冷笑，威脅眾人：“再敢說我，殺了你們！”
趙老二也陰惻惻地說：“小孩殺人，不用負法律責任！你們這群可惡的大人，小心點！”
眾人聽了，恐懼地往后退。
小孩能說出威脅的話已經(jīng)很嚇人了，再說出殺人的這番言論，更是讓人莫名的后脊骨發(fā)寒！
人群沉默了一陣后，開始喧嘩：
“天啊，這是小孩能說的話嗎？太可怕�！�
“平時父母怎么教育的？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誰敢收養(yǎng)這樣的小孩？”
秦文琮迅速護著三個孩子，檢查無恙后，帶著他們準備離開。
程老見秦文琮要走，氣憤地拉住他：“孩子受委屈，你就這么算了？不討說法？他們沒父母，沒監(jiān)護人嗎？找監(jiān)護人去！”
秦文琮無奈解釋：“他們父母判決沒下來，現(xiàn)在由社區(qū)監(jiān)管，找社區(qū)沒用。走吧�！�
上了車，程老越想越憋屈。
看著乖巧可愛的小凌玲，他想起自己的孫女程雪蘭小時候，心想要是孫女被這樣欺負，得多心疼。
程老忍不住說：“你下棋搞科研都厲害，可帶孩子真得學學！孩子被欺負成這樣，你怎么能就這么算了？”
秦文琮無奈嘆氣：“那不然呢？你也看到了，那四個小孩心智成熟得不像這個年齡，出手還狠辣。我們是大人，就算被攻擊也不能動手�！�
程老回想起那幾個孩子兇狠的眼神，打了個寒戰(zhàn)：
“誰收養(yǎng)他們，不知道要倒多大霉！那四個小孩，絕對不只是后天教育問題，我看就是天生壞心眼！之前欺負我家狗，我還當是小孩調(diào)皮，現(xiàn)在看來，就是心眼壞透了，仗著是小孩有恃無恐。”
秦文琮聽了，簡單發(fā)表意見：“如果真是天生如此，那邊是有基因缺陷。有一種基因，是生來的戰(zhàn)斗基因，具有這種缺陷基因的男性，通常會表現(xiàn)出比常人更強的攻擊性和反社會傾向�！�
程老聽到這里，更是唏噓不已。
中午，秦文琮留程老在家吃飯。
飯后送孩子去學校，兩人又下起象棋。
周日一早，祁永朝和程雪蘭早早來到爺爺家，陪老人在院子里曬太陽，氣氛溫馨。
祁永朝去廚房幫忙做飯，和保姆在廚房忙碌，鍋碗瓢盆碰撞聲不斷。
程雪蘭盯著忙碌的祁永朝，對爺爺說：“爺爺，我們有件事想跟您說�！�
她挽著爺爺?shù)母觳玻Z氣輕柔。爺爺放下報紙，慈愛地看著她：“什么事啊，雪蘭，這么鄭重？”
祁永朝擦著手從廚房走出，接過話茬：“爺爺，之前顧眉對我有知遇之恩。她雖不是好人，但提拔過我。我給她做事時，常接送那幾個孩子，有了感情。我們打算婚后收養(yǎng)顧眉的四個孩子。
顧眉犯了法，孩子沒人照顧，我受過她的恩惠，想幫她把孩子撫養(yǎng)成人。我們問過警局，趙啟剛差不多會判死刑，顧眉最輕也是無期徒刑�！�
爺爺微微皺眉，打斷道：“等等，你說的是顧眉的四胞胎？知恩圖報是好事，可收養(yǎng)孩子不是小事，你們能擔起這責任嗎？”
程雪蘭連忙說：“爺爺，您放心。我們都考慮好了。孩子還小，我們會好好教育，給他們溫暖的家。我們也咨詢過專業(yè)人士，會按科學方法引導他們成長�！�
祁永朝轉(zhuǎn)身回廚房端菜。
爺爺沉思片刻，緩緩說：“雪蘭，永朝，我理解你們的想法�？墒震B(yǎng)孩子，不只是給個住處，更是長久的責任。
我昨天去接秦文琮家孩子，親眼看到顧眉那四個孩子在學校門口鬧事。他們推倒秦文琮家孩子，還用鉛筆扎傷家長。說話神情和語氣不像四歲孩子，那眼神透著讓人害怕的狠勁，還說小孩殺人不犯法�！�
程雪蘭一臉震驚，看向祁永朝，又對爺爺說：“爺爺，您是不是看錯了？他們才四歲，怎么可能做這種事？會不會有誤會？”
這時，祁永朝端著菜從廚房走出。
他聽到程老的話，腳步頓了一下，很快恢復自然，把菜放在餐桌上，笑著說：“爺爺，孩子還小，可能只是調(diào)皮不懂事。我相信，在我們的教導下，他們一定會變好�！�
程老目光審視地看著祁永朝，語重心長：“永朝，我知道你重情義，但有些事不能只看表面。那四個孩子的行為舉止，已超出調(diào)皮范疇，我擔心他們骨子里的秉性難改，會給你們以后的生活帶來麻煩。”
程雪蘭有些猶豫，拉著爺爺?shù)氖终f：“爺爺，可是永朝已經(jīng)答應顧眉了，我們也準備了這么久，現(xiàn)在放棄不太好。”
爺爺拍拍程雪蘭的手：“雪蘭，這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你們還年輕，以后日子長，收養(yǎng)孩子是一輩子的事，不能因一時承諾就倉促決定。我建議你們再觀察觀察，多了解孩子情況，和專業(yè)人士深入探討，誰也不想養(yǎng)出白眼狼，到時候后悔來不及�！�
祁永朝臉色微微難看，強裝鎮(zhèn)定：“爺爺，我明白您的擔心，可我覺得他們只是缺少正確引導。只要我們用心，一定能教育好他們�！�
程老看看祁永朝，又看看程雪蘭，沒再往下說。
他吃了兩口菜，道：“你們年輕人，想清楚就行，我不再勸了�！�
程老話雖如此，卻不會真不管。
他了解程雪蘭的單純性子，和祁永朝的堅韌不同。
原本他很看好祁永朝，現(xiàn)在卻覺得要重新審視。
他心想，把四個行為惡劣的孩子養(yǎng)在身邊，要是傷害到孫女，誰來負責？
祁永朝作為未婚夫，難道不考慮這一點？
而且，只是報知遇之恩，就去養(yǎng)四個問題孩子，有必要冒這么大風險嗎？
祁永朝堅持收養(yǎng)，只怕私下和顧眉有交易。
若真是這樣，孫女豈不是要給人養(yǎng)孩子？
程老越想越不對勁，趁祁永朝和程雪蘭收拾碗筷，他回到書房，給秦文琮打電話。
“喂，秦教授，我是程老頭�！�
程老壓低聲音，生怕被院子里的孫女和祁永朝聽見。
“程老，您好，找我有什么事？”秦文琮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
“是這樣，祁永朝和雪蘭打算收養(yǎng)顧眉那四個孩子，我跟他們說了學校門口的事，可祁永朝還是堅持要收養(yǎng)。我總覺得有問題，依你看，祁永朝會不會有什么問題？”
程老語氣滿是擔憂，又補充道：“我們兩家相差大，我起初就擔心他圖錢。現(xiàn)在我覺得，事情恐怕沒這么簡單……”
“程老，您應該猜到了�！�
程老點頭：“以前沒見你下棋，突然找我下棋，肯定有目的吧。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孫女和祁永朝想收養(yǎng)孩子的事？”
“嗯。我最近在調(diào)查祁永朝，他似乎有不為人知的秘密。他和顧眉的關(guān)系不簡單，顧眉藏贓款的別墅，只帶他一人去過。他做事滴水不漏，我妻子找到的證據(jù)交給您孫女，都被他化解了。”
第251章
隱晦勸女主分手！
秦文琮聲音沉穩(wěn)，希望程老阻止兩人結(jié)婚。
程老心情復雜，沒想到自己竟引狼入室。能把顧眉玩弄于股掌之間的人，怎會是良善之輩？他怎能放心把孫女交給他？
程老回到院子，看著祁永朝和程雪蘭有說有笑，暗自嘆氣。
此時，兩人收拾完碗筷，走到程老身邊坐下。
祁永朝察覺程老異樣，關(guān)切地問：“爺爺，您是不是不舒服？”
程老勉強擠出笑容：“沒事，可能今天有點累。你們先回去吧，我想休息會兒�！�
祁永朝和程雪蘭對視一眼，眼中滿是疑惑，不過沒多問，起身告辭。
回到家后，程雪蘭忍不住對祁永朝說：“永朝，爺爺今天好像很反對收養(yǎng)那四個孩子。爺爺從小對我好，他不同意，肯定是為我考慮。所以，永朝，如果爺爺不同意，這件事就算了吧？我們給孩子找個別的家庭�！�
祁永朝皺了皺眉，握住程雪蘭的手：“雪蘭，我們再爭取一下。他不了解那四個孩子，等他們到了我們身邊，你會發(fā)現(xiàn)他們很可愛�！�
程雪蘭還是猶豫：“可是……爺爺從小對我好，不會輕易干涉我。他干涉，肯定是為了保護我，有其他為我好的原因�！�
“他根本不了解那四個孩子！”祁永朝突然提高音量，意識到失態(tài)后，連忙緩和語氣，“雪蘭，相信我，以我們的能力，教養(yǎng)四個孩子沒問題。
他們能說出那樣的話，是為了保護自己，說明他們聰明。這樣聰明的孩子，只要悉心引導，一定能為國家和社會帶來好處，成為我們的福星，帶來財富�！�
他說這話時眼睛都在發(fā)光發(fā)亮。
何止是財富，是巨額財富！
那幾個反派孩子，可是未來的大反派，大富豪！
程雪蘭看著祁永朝堅定的眼神，也打算為了他，再爭取一下。
程雪蘭看著祁永朝堅定的眼神，決定為了他再爭取一下。
但她還是決定去學校了解那四個孩子的情況。
第二天，程雪蘭來到軍研所家屬附屬學校。
她找到老師，表明來意。
老師聽說她要收養(yǎng)顧眉的孩子，臉色難看。
老師無奈地說：“程老師，不是我不支持你，只是那四個孩子太讓人頭疼。他們在學校經(jīng)常欺負同學，破壞公共財物。老師訓斥，他們有恃無恐，甚至恐嚇要殺老師，還說小孩殺人不用負法律責任。誰聽了不害怕？都躲著走�！�
程雪蘭疑惑：“怎么會這樣？他們還只是孩子啊�！�
老師嘆氣一聲說：“是啊，我們也覺得很奇怪。這四個孩子的行為舉止，完全不像四歲的孩子。他們好像對什么都滿不在乎，還經(jīng)常說一些讓人毛骨悚然的話。”
程雪蘭離開了學校，她的心情低落到了極點。
她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是繼續(xù)幫祁永朝爭取，還是聽從爺爺?shù)慕ㄗh，放棄收養(yǎng)那四個孩子。
爺爺不讓她領養(yǎng)那四個孩子，是有理由的。那四個孩子，的確非良善。
天生壞種，這是基因缺陷，不是做父母的想要悉心教導，就能成功教導的。
程雪蘭沒有養(yǎng)育孩子的經(jīng)驗，這樣基因缺陷的問題兒童，一個就夠嗆了，一下來了四個，她不確定自己是否能吃得消。
程雪蘭回到實驗室，有些魂不守舍。
沈子菱大概猜到了是怎么回事，她明知故問：“雪蘭，你怎么了？”
程雪蘭看見沈子菱，欲言又止。
沈子菱繼續(xù)說：“是你和永朝鬧了什么不愉快嗎？我是過來人，你可以跟我說說�！�
程雪蘭也沒有什么傾訴對象了，把事情的前因后果，簡單跟她說了一遍：“爺爺不讓我領養(yǎng)，一定有他的原因。今早我去了一趟孩子的學校，聽了一下老師們的建議，也被嚇了一跳�！�
“顧眉家那四個孩子的劣根性，你不是一早就知道？你剛搬來那會兒，他們還說要燒死你家的狗。我以為，你知道他們的秉性。”
沈子菱頓了一下，才說：“我們都是學醫(yī)的，你應該知道，這種孩子不是教就能教好的。這是基因缺陷，他們的基因里，就帶著犯罪的血液。對這種基因缺陷的孩子，你用真心只能換來他們的變本加厲�！�
程雪蘭搖頭說：“我現(xiàn)在不知道怎么辦了。一邊答應了永朝，另一邊又害怕那四個孩子�！�
沈子菱說：“雪蘭。你要想清楚，且不說那四個孩子會怎么對你，你也要想想，你以后自己的孩子。如果說，他們?yōu)榱藸帉櫍瑢δ愕暮⒆尤绾瘟�，你能接受嗎�?br />
我知道你很善良，可你也要為自己想想。這樣的孩子養(yǎng)在身邊，就是一枚定時炸彈。你確定，要把育兒精力，浪費在這四個孩子身上？”
程雪蘭搖頭：“必然不能。以后有了自己的孩子，我必然更關(guān)心自己的孩子。人心都是偏的，我的一碗水一定端不平�！�
“人偏心，本身就是人性。而對比出來的嫉妒，也是人性。當四個孩子發(fā)現(xiàn)你們把愛都給了自己的孩子，他們難道不會產(chǎn)生什么負面情緒？”沈子菱又問：“那你還打算領養(yǎng)嗎？”
程雪蘭沒有回答。
沈子菱說：“人善良可以，可是不要愚善。否則害人害己，悔不當初�！�
程雪蘭看向沈子菱，猶豫半晌后，最終下了決定：“好。我跟永朝聊聊�！�
沈子菱反問：“如果他還是堅持領養(yǎng)呢？”
程雪蘭想了想，一時之間居然不知道如何回答。
沈子菱又說：“婚姻不是有情飲水飽，是需要夫妻同心，其利斷金。如果在這么重大的事情上你們產(chǎn)生分歧，那你要仔細思考一下，你們這段感情，到底是否合適�！�
程雪蘭抬眼看她。
沈子菱笑容苦澀：“經(jīng)驗之談，你可以選擇聽，也可以不聽。你可以當做是一個婚姻不如意的婦女，給你出了一個不美好的騷主意。當然了，我的觀點也很自私，如果你是一個偉大且無畏的人，可以選擇忽視我的建議�！�
第252章
他不愛我！分手！
程雪蘭把她的話聽進去了，她順著沈子菱的提醒去思考，后脊骨都在冒冷汗。
別說她和祁永朝以后生了孩子，趙家四兄弟會如何。
同住一個屋檐下，那四個孩子把她給剁碎了，那是不是也不用負法律責任？
程雪蘭看向沈子菱：“子菱，我和永朝走到今天這一步并不容易。你一向主意多，有沒有辦法？”
沈子菱搖頭說：“沒有。祁永朝如果真的考慮你，就不會收養(yǎng)那四個孩子。他的想法應該很執(zhí)拗，認為，你不愿意收養(yǎng)四個孩子，他就不會跟你結(jié)婚。不信，你可以試探一下�！�
人性是最經(jīng)不起試探的。
祁永朝這種自私的人，必然經(jīng)不住程雪蘭試探。
程雪蘭從小在美好家庭長大，吃穿不愁，對人性陰暗面了解還是不夠透徹。
沈子菱見她還在猶豫，又說：
“雪蘭。永朝不是說很愛你嗎？愛一個人，是會愿意付出的。你想，你以后和永朝結(jié)了婚，你倆才是彼此最愛的人，是夫妻，也是親人。
可他如果都不愿意為了你，拋棄一個所謂的‘恩人’的孩子。還要用結(jié)婚這件事，逼迫你接受那四個孩子，那這樣的愛，算是真愛嗎？你別嫌我多嘴啊，我就是覺得，這不是愛……”
她看了眼程雪蘭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才又補充說：“試試吧。如果他真的因為四個孩子，選擇跟你悔婚，那么這種男人，不要也罷。那就說明，他根本不愛你，根本不顧及你的名聲�！�
程雪蘭對自己和祁永朝的感情還是有信心的：“我認為他愛的是我，包括他以前也說過，不會勉強我。怎么可能會——”
沈子菱打斷她：“真如你所說，他尊重你的意見，那你又在這里糾結(jié)什么呢？是不是你的潛意識在告訴你，你的眼睛，已經(jīng)被當下的美好愛情給蒙蔽了？”
程雪蘭啞口無言：“這……”
沈子菱呼出一口氣，語氣不再咄咄逼人：“你自己想好�！�
“嗯……”
程雪蘭想著沈子菱的話，打算跟祁永朝好好聊聊。
那四個孩子，她一定不能領養(yǎng)。
這么危險的孩子，風險太高了。
她不僅要為自己的安全負責，也要為自己以后的孩子負責。
*
沈子菱回到家里，把戰(zhàn)況和秦文琮分享：“搞定。她已經(jīng)開始動搖了。老公，還是你厲害啊，居然這么快就搞定了程老�！�
秦文琮倒是很謙虛：“全靠孩子們演技好�！�
“那也得是你有辦法。接下來，就看程雪蘭愿意不愿意試探了。以祁永朝的性格，一定會以退為進。
一旦他用了以退為進的這個政策，程雪蘭就會想起我的話，會更加糾結(jié)、懷疑……懷疑的種子種下了，情侶之間的猜忌和試探就會多起來。
祁永朝一定不會輕易放棄那四個孩子，兩人拉扯期間，就足夠消耗程雪蘭對他的感情了。”
說到這里，沈子菱看向秦文琮。
發(fā)現(xiàn)對方正在認真大量她。
她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你看我做什么？”
秦文琮笑了一聲：“我好奇�！�
“好奇什么？”
秦文琮嗤笑一聲：“你這么懂心理戰(zhàn)術(shù)，我好奇你對我用了什么戰(zhàn)術(shù)，才讓我那么喜歡你�！�
沈子菱坐在他腿上，勾住他的脖子說：“這還不簡單？當然是用了卑微、可憐小野草，漂亮性格勾引你的策略。”
秦文琮被她撩得一塌糊涂，舉手投降：“得。說正事呢，你突然如此，我如何能招架得住？”
“誰讓你招架了？”沈子菱的手指從他的下巴尖滑至喉口，慢慢地向下移動。
胸膛、腹肌、再到腿上停住，在他大腿根處重重一點：“他們在拉扯期間，我再跟祁永朝表示，我后悔跟你結(jié)婚，打算跟你離婚。并且吹捧他兩句，我想，他會認為自己是個舉世無雙的香餑餑，對跟他唱反調(diào)的程雪蘭，就沒什么耐心了……”
秦文琮忍不住了，吻上了她的脖頸：“在剖析人性方面，我不如你�！�
“見慣了人性的丑惡和陰暗，誰還不會剖析幾個丑惡的人了。”
沈子菱也就隨口一說，秦文琮聽了她的話，卻陷入了沉默了。
沈子菱見他神態(tài)不太對，反問：“怎么了？”
秦文琮抱緊了坐在自己腿上的妻子，面頰貼緊了妻子的胸膛。
他聽著妻子的心跳聲，心如刀割，喉嚨幾滾，低聲說：“恨自己沒能在秦臻之前遇見你�！�
沈子菱被他突然傷感的反應搞得一愣，緩了一下，才抱著他的頭低聲哄著說：“沒關(guān)系啊。那就是我的命，我認。如不是遇到那樣的逆境，你又怎么會收留我？如果，我是程雪蘭那樣的人，我們還會有交集嗎？”
秦文琮解釋：“我很后悔，沒能早點認識你，讓你進了那種地獄火坑。”
沈子菱淡然笑道：“都過去了�，F(xiàn)在我們的生活很好，這就夠了。”
秦文琮嗯了一聲，就這么抱著妻子，靜靜地聽著她的心跳，舍不得離開。
明明都已經(jīng)結(jié)婚四年多了，可他還是沒能戒斷她。
和她在一起的時間越多，就越難離開。
唯一的區(qū)別是，他長期喝著沈子菱調(diào)配的安眠茶，在外出差或者在軍研所留宿時，不至于在夢里還“胡思亂想”。
秦文琮抱著她回到床上，一直折騰到凌晨。
沈子菱雙腿發(fā)軟：“老公……”
秦文琮在她耳畔輕輕落下一吻：“你先睡，我輕點�！�
沈子菱：“……”
聽聽這說的是人話嗎？這種情況下，她能睡著嗎？
這該死的男人，技巧愈發(fā)嫻熟，三兩下就能讓她去了。
讓她也十分貪戀這種感覺，變得愈發(fā)難以離開他。
*
另一邊。
程雪蘭把沈子菱的話都聽進去了，她在外出差那幾天和祁永朝都是短訊聯(lián)系。
回到京市，祁永朝來接機，接她回家。
祁永朝剛把行李箱擱下，程雪蘭變直截了當?shù)溃骸坝莱�，這幾天我的情緒你應該也感覺到了，我還是直接說吧，我不想這么拖下去，傷了我們之間的感情�！�
祁永朝溫柔反問：“怎么了？是因為四個孩子的事兒？”
“嗯。我直說了吧，我不想領養(yǎng)他們了，我后悔了。爺爺給了我無憂無慮的成長環(huán)境，讓我可以自由成長。他不希望我趟這趟渾水，加上我覺得那四個孩子，不太像正常孩子，我認為，我沒有那個能力把四個有缺陷的孩子變好。”
在程雪蘭出差當天晚上，沒接他電話的時候，他就猜到了程雪蘭的想法。
但他并不認為程雪蘭會因此跟他分手。
不過就是發(fā)發(fā)脾氣，借著不接電話，讓他知道她的情緒。
女人嘛，發(fā)發(fā)脾氣哄哄就好了。
他們都訂婚了，程雪蘭還能任性分手不成？
況且，程雪蘭心軟，根本架不住他一通甜言蜜語，柔軟話術(shù)。
他早猜到了程雪蘭會這么說，也早有準備。
祁永朝點頭：“我說過了，我尊重你的選擇。他們本不該成為你的累贅，但我作為一個男人，說到了就得做到。我相信，你不想你的男友，你未來孩子的夫妻，是一個不講誠信，忘恩負義的小人，對吧？”
程雪蘭：“永朝，你就不能為了我，自私一點？做一回忘恩負義的小人怎么了？”
祁永朝沒有生氣，臉上只是無奈：“雪蘭，你喜歡什么？你不就是喜歡我堅忍不拔，并且在凝視深淵的時候依舊保持清醒嗎？如果我真成了這種人，那我有些臉面跟你結(jié)婚？”
祁永朝搬出了“配不上”一說，成功得到了大小姐程雪蘭的同情。
程雪蘭立刻道：“永朝，你怎么可以這樣說？你很優(yōu)秀，你放棄收養(yǎng)那四個孩子，不是真的不管了。如我們之前商量的，我們給孩子找個好人家。如何？”
祁永朝雙眼發(fā)紅：“雪蘭，如果我真做了忘恩負義的人，那我瞧不起自己。我壓根配不上你！”
他說著，啪地扇了自己兩巴掌。
程雪蘭嚇壞了，趕緊抓住他的手：“你做什么！”
祁永朝一副經(jīng)歷風雨飄搖后的破碎感：“我很小的時候就沒了母親，獨自來北京打拼。最難得時候，居無定所，冬天差點凍死在橋洞下。
我堅信著心中的正義，我有不肯和困難低頭的執(zhí)拗。如果我真的放棄那四個孩子，我會覺得，自己連個人都不是了�！�
他這一番感情牌打得程雪蘭手粗無措，她立刻就道：“永朝……”
祁永朝知道，程雪蘭這種養(yǎng)尊處優(yōu)的乖乖小姐，最受不了的就是賣慘。
一旦他賣慘，就會激發(fā)她救世主的心態(tài)。
這在心理學上叫做“拯救者情結(jié)”。
祁永朝深知程雪蘭的性格弱點，也明白她內(nèi)心深處的善良和同情心是可以被利用的。
他繼續(xù)裝出一副可憐又無助的樣子，眼神中滿是痛苦和掙扎。
“雪蘭，你知道嗎？顧眉雖然犯了錯，但她對我真的有恩。在我最落魄的時候，是她給了我機會，讓我能夠有今天的成就。是我親手送她進了監(jiān)獄，讓四個孩子成為了孤兒，如果我就這樣拋棄她的孩子，我這一輩子都無法原諒自己�！�
祁永朝的聲音帶著一絲哽咽，仿佛真的陷入了深深的自責之中。
程雪蘭的內(nèi)心開始動搖，她看著祁永朝那痛苦的表情，心中的不忍越來越強烈。
她輕輕抱住祁永朝，溫柔地說道：“永朝，我知道你重情重義，可我們的未來也很重要啊。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既能報答顧眉的恩情，又不會讓我們陷入危險和困境�！�
祁永朝知道自己的策略起作用了。
但他表面上還是裝出一副無奈的樣子，嘆了口氣說道：“雪蘭，我也想過很多辦法，可都沒有找到一個兩全其美的解決方案。那些孩子現(xiàn)在的情況，根本沒有其他家庭愿意收養(yǎng)他們。如果我們不管，他們真的就只能流落街頭了。”
程雪蘭皺起眉頭，陷入了沉思。她
知道祁永朝說的有一定道理，但她還是無法完全放下心中的擔憂�！澳俏覀兡懿荒芟仍囍阉麄兯偷揭恍⿲I(yè)的機構(gòu)呢？等他們稍微大一點，性格穩(wěn)定一些，再考慮收養(yǎng)的事情。我們出錢，給他們請老師教育。”
祁永朝心中一緊，他可不想讓孩子們離開自己的掌控。
但他還是盡量讓自己的語氣顯得平靜：“雪蘭，這市面上沒有你說的這種機構(gòu)。而且，他們已經(jīng)經(jīng)歷了那么多的不幸，我真的不忍心再讓他們?nèi)ナ芸��！?br />
程雪蘭看著祁永朝堅定的眼神，心中的矛盾越來越深。
她一方面擔心收養(yǎng)這四個孩子會給自己和未來的家庭帶來巨大的風險，另一方面又被祁永朝的深情和執(zhí)著所打動。
她不知道該如何抉擇。
帶著這種糾結(jié)，程雪蘭幾乎徹夜未眠。
第二天一早。
程雪蘭在實驗室里沖咖啡，沈子菱故意過來跟她打招呼：“雪蘭，你怎么了？昨晚沒睡好？”
程雪蘭搖頭。
沈子菱低聲說：“我也沒睡好�！�
程雪蘭側(cè)頭看她：“怎么了？”
沈子菱了佯裝訴苦：“還不是因為我老公。他出事之后，性情大變，在家挑剔我這個挑剔我那個。從前他可不是這樣的。我昨晚就問他，到底要怎么樣，他居然說要跟我離婚。”
程雪蘭手一顫。
在她眼里，沈子菱和秦文琮可是模范夫妻，怎么突然要離婚？
沈子菱：“不愛了吧。男人愛與不愛，差別特別大。以前他愛我的時候，工資卡獎金卡全都給我，幫我做事，事無巨細，從來不讓我下廚做飯，處處為我考慮。甚至還能接受我不生孩子。
可是現(xiàn)在，我做飯他挑剔，金錢上的事兒，也防著我了……當然了，他嘴里還說愛我，不愿意離婚�？墒前�，愛又不是靠一張嘴說說就可以的，還得看行動�。 �
程雪蘭聽她抱怨了一大通，別的話沒聽見去，倒是聽明白了一件事。
男人愛與不愛，是很明顯的。
既然祁永朝口口聲聲說愛她，好像，并沒有做出很愛她的事。
譬如在收養(yǎng)孩子這件事上。
他明明可以不讓自己煩惱，卻為了自己“報恩”，把自己拉下水，讓自己徹夜未眠。
這是愛嗎？
程雪蘭仿佛想明白了。
愛不是說出來的，愛是具體的，是需要行動和表現(xiàn)出來的。
程雪蘭想明白這一點，再回憶，思考過去，越想越不對勁兒……
祁永朝好像，總是很會“說”，可實際上很多事都沒詢問過她的感受，總是將她架起來，讓自己上不去，也下不來。
那種感覺，非常難受。
她正思考這個問題，兜里的手機突然震動，是祁永朝來訊息了。
祁永朝：
【我想了一夜，讓你徹夜未眠，我覺得自己很該死。我配不上你，無法想到更好的解決方案，抱歉。恩情是顧眉給我的，不應該牽扯你。你值得更好的人。】
如果是昨晚祁永朝跟自己說這些，那她會馬上開始哄，思考自己是不是哪里說錯了話，是否有做了什么事傷到了他的自尊心。
可現(xiàn)在，程雪蘭再看這條訊息，覺得鬼火冒！
發(fā)什么神經(jīng)？
他們都訂婚了，難道真要為了顧眉的那四個孽障，跟她分手退婚？
這讓親戚朋友同學怎么看她？她還要不要在京圈里混了？
程雪蘭啪得一聲把手里質(zhì)量不怎么好的塑料杯捏碎。
沈子菱嚇一跳：“雪蘭，你怎么了？”
程雪蘭滿腔憤怒，罵道：“子菱，你說得對。他娘的，他根本就不愛我！”
“……？”沈子菱望著突然罵臟話的程雪蘭，嘴張成O型。
第253章
無理取鬧，自信男！
沈子菱緩了一會兒，才反問她：“你和永朝吵架了？你別著急，有什么話我們慢慢說。他未必是不愛你，可能有其他什么原因。”
“他就是不愛我！他如果愛我，怎么會突然提出離開我？”
程雪蘭把手機遞給沈子菱看，散發(fā)著綠光的屏幕幾行小字。沈子菱只是掃了幾眼，就覺得頭疼眼花的。
不是在和程雪蘭商量，是威脅。
反正這個男人篤定了這個時代對女性不寬容性。
程雪蘭被退婚，遭受非議最多的，不是祁永朝，而是作為女孩的程雪蘭。
沈子菱皺了皺眉，看向她：“那你打算怎么辦？”
“分就分吧，還能怎么辦呢？他都這么說了，我能把自己的一輩子搭進去嗎？”程雪蘭說到這里，眼睛發(fā)紅。
哽咽了一下，眼淚還是沒控制住流了出來。
她嘴上說著瀟灑，可她真的是很欣賞，也很喜歡祁永朝。
他們戀愛一路順風順水，可是沒想到，臨門一腳的時候，居然因為領不領養(yǎng)別人的孩子產(chǎn)生分歧。
現(xiàn)實的問題和猜疑提前戳破了程雪蘭對愛情的幻想。
那層泡泡被戳破，她腦子瞬間就清醒了不少。
程雪蘭想起來都有一些后怕：“如果不是爺爺提醒我，我覺得領養(yǎng)那四個孩子無所謂呢�！�
她已經(jīng)下了決定：“長痛不如短痛，所幸現(xiàn)在還沒結(jié)婚，提前斷了都還來得及。如果結(jié)婚后再談這些事，離婚，那我的名聲真是別想要了。我雖然在國外長大，可我爺爺、以及京市的這些親戚保守。
我若是剛結(jié)婚不久就離婚，他們指不定要在背后怎么編排我。子菱，我最近不想見祁永朝，我怕我見到他了會心軟。下午我會給他發(fā)信息，之后，如果他來找我或者找你，你幫我傳達一下我的想法吧。”
沈子菱問：“什么想法？”
程雪蘭想了想，才又說：“如果他真覺得配不上我，那我也不勉強，分就分了。什么時候覺得配得上我了，不領養(yǎng)那四個孩子了，再考慮來見我�！�
沈子菱簡明扼要：“你是沒有完全下定決心分開？”
程雪蘭坦誠說：“哪兒有那么容易斷了念想啊。如果他能自己調(diào)整好心態(tài)，把事情解決好，不把麻煩事兒轉(zhuǎn)嫁到我身上，那我可以考慮復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