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等了大概十分鐘,向承回了電話過來:“喂?”
沈子菱:“向大哥!是我!我這里有點要緊事,你先聽我說!”
她把崔桂花帶走秦愛琴的事,簡單和他說了一遍。
隨后又道:“我不知道愛琴父親的電話,麻煩你幫幫忙。他一定知道愛琴被帶去了哪里�!�
向承握著電話點頭,在電話那段安慰她:“你先別急,我馬上去找秦文軍。這樣,你先回家,我們家里見!”
這件事說白了是沈子菱的“家事”,不太好麻煩祁永朝。
沈子菱趕著回家,在路邊攔了一輛出租車,一臉抱歉對祁永朝說:
“你先回家吧。過兩天莉姐回京市了,我再去給你父親治療。你父親的情況,已經好多了,這兩個月就能結束治療了,你不用太擔心�!�
“我現在不是擔心我父親,我是擔心你。秦愛琴的母親怎么那樣潑婦?我還是陪你一起吧?你對象也是,家里一團糟,怎么還放心把你一個人丟在京市!我若是他,絕不會丟下你一個人!”
祁永朝滿腔憤懣,看得出很生氣,在替沈子菱鳴不平。
沈子菱謝謝他的好意,拒絕說:“不用了。我對象平時對我的照拂,已經很夠了。如果我不能幫他處理這些瑣事,那倒顯得我是白眼狼。”
她是認真說這番話的。
秦文琮在她低谷里不斷拖拽她,還給她買房,給她錢讓她放手去投資。
這樣的人,哪怕不是她的丈夫,她也應該幫他解決一些瑣事,為他排憂解難。
就如同向承幫秦文琮解決一些瑣事一樣,兩人都是有來有往的,絕不會是單方面的付出。
祁永朝斂了一下眉宇,嘆氣道:“那行,你路上小心�!�
沈子菱上了車,祁永朝目送她離開,心里頭翻滾著苦澀,說不上什么滋味兒。
近期他跟秦愛琴走得近,也從小女孩嘴里聽說了很多關于沈子菱的事。
至少從他的角度聽來的事件,秦文琮對沈子菱的照拂,都是應該的!畢竟人家姑娘也因為他被針對,幾番差點被毀了一生……
憑什么因為他做了那些事,沈子菱就對他感恩戴德呢?
祁永朝為沈子菱感到不值得。
他認為像沈子菱這樣的人,就不應該被家庭瑣碎捆住雙腳,應該天高海闊在知識的海洋里肆意馳騁,發(fā)揮自己的才華!
可惜了這樣的時代,總之會有方方面面的束縛,捆住女人的雙腳。
饒是沈子菱這樣優(yōu)秀的女孩,也免不了早早嫁人,被家庭瑣碎捆住。
他若是沈子菱的對象,絕對不可能讓她吃這種操心家庭瑣碎的苦。
祁永朝甚至萌生了一個陰暗的想法。
等沈子菱上了大學,有了更高的眼界,會不會討厭家庭婦女的生活,從而跟秦文琮離婚呢?
……
沈子菱頂著烈日回到家,身上已經干透了,渾身只剩臟污和臭味。
六嬸一臉關切問她:“子菱啊,你這是怎么了?向承和文軍都在客廳里,你先去換個衣服吧……”
沈子菱來不及換衣服,沖進客廳,看見向承秦文軍,立刻就把當時的情況簡單說了一遍。
說完看向秦文軍:“愛琴到底被她帶去哪兒了?我真怕時間拖久了,她什么都干得出來�!�
畢竟有秦小珍這個前車之鑒。
崔桂花是有過賣女兒前科的,秦愛琴思想超前,又有一些反骨。
崔桂花這個當媽的,對女兒的性格了如指掌,應該知道,如何消磨她的犟骨……
想到這里,沈子菱結合自己的經歷,簡直膽戰(zhàn)心驚,血液都有些發(fā)涼,骨頭發(fā)麻!
秦文軍的雙手攥著拳頭,捶著大腿道:“都怪我,都怪我!我堅持要跟她離婚,甚至起訴上了法庭。法院已經判了我們離婚了,房子是單位的,我甚至退出單位房,帶著女兒一起搬去了外面……”
“她之前就說過,等愛琴念完高中就結婚。結了婚再去上大學。我本來以為她就說說,沒想到她是真的……嗐!都怪我!都怪我!”
沈子菱蹙眉:“那崔桂花現在住哪兒?”
秦文軍報了一個地址。
沈子菱立刻便說:“不要磨嘰了,馬上去找人!我先去換個衣服,我們一起去找人!”
她動作很快,把衣服換好,用水隨便擦了一下臉和頭發(fā),利落地招呼向承開車去跟警方會和。
他們在電話里和警方溝通的會和地點,就在崔桂花的住處外。
他們到的時候,崔桂花已經人去樓空。
警方告訴他們:“根據鄰居說,他們早在半個小時前,就已經走了。而且拎著大包小包的像是要遠行。我們也打電話聯系了汽車站、火車站,最后被火車站那邊的同志告知,他們坐上了去河漢的火車!”
“河漢?”秦文軍立刻便道:“那是桂花的老家,她這是要閨女帶回老家?”
警方安慰他說:“同志你放心吧。我們已經聯系上了火車上的工作人員,等找到他們,會把他們攔截下來的。這樣吧,你們先去車站等等。”
向承下午還有一場應酬,得先離開。
沈子菱和秦文軍在警方的陪同下,趕往了火車站等消息。
與此同時,另一邊前往河漢的火車上。
秦愛琴從一上車就哭,吸引了不少人注意。
崔桂花給了秦愛琴一巴掌,那巴掌脆響,扇得秦愛琴耳朵發(fā)懵。
她罵道:“死丫頭,哭什么哭!老娘我還沒死呢!你是我生的,我讓你嫁誰你就得嫁誰!”
秦愛琴扯著嗓門吼道:“媽,現在都什么年代了!我有自由戀愛的權利!我才十七歲,我不要嫁人!我爺爺是退休的老首長,軍功赫赫。我小叔是國家的頂尖的科研人員,我爸爸也是京市體制內小領導。
我為什么要去嫁給你老家的農村的二婚男?媽,你是不是瘋了?你如果真的想要錢,你送我回去,就算我爸不愿意給你,小叔和爺爺也一定愿意給你的!”
崔桂花可沒那么傻。
現在要是把秦愛琴送回去,秦家人就能搞死她,畢竟她現在已經不是秦家媳婦兒了。
而且秦文琮有的是手段。
嫁去秦家這么多年,她對秦家每個人的手段,還是有點數的。
秦文琮這人,看著是個文雅軍官,實際上,手段狠著呢。
看他處理秦臻就知道了。
連親侄子都不放過、且嚴肅對待的人,能對她這個外人心軟?
如果她把秦愛琴送回去,秦文琮如同當年送秦小葉一樣,把秦愛琴送出國,那她以后真別想拿到一個子兒。
第119章
老男人,有辦法折磨她!
崔桂花一臉“我也有苦衷”的模樣,苦口婆心勸說:
“愛琴啊。讀書那么辛苦,讀啥書呢?像你二姐,讀那么多書有啥用?家都不回了,腦子都讀壞了。
你要是考青北,我也就任由你去讀了�?赡阌譀]考上青北,你拿分數,你也傷不了青北啊……
聽媽一句勸,早點嫁人生孩子。找個有錢的男人,以后下半輩子不愁了!”
秦愛琴見崔桂花軟硬不吃,開始利益誘導:
“媽,你太糊涂了。以我的家世背景,想在京市找個有錢人難嗎?只要我小叔一句話,什么樣有權有錢的婆家我找不到��?不說找個大姐那樣的吧,找個向承那樣的家庭,也是沒問題的吧?你把我送去老家,嫁個暴發(fā)戶,你怎么想的呢……”
崔桂花的算盤打得精細著呢,根本不為所動。
她也知道,女兒這是知道她貪圖利益,擱這兒跟她演戲呢。
她才不上套!
崔桂花繼續(xù)勸女兒:“傻丫頭。京市那些權貴,徒有其名。而且婆家一個比一個硬氣,你嫁過去,你媽我還能有話語權��?
而且京市年齡大點兒的男人,人家老婆都看得緊,出軌了都不離婚呢,還有孩子!年齡小點兒的,那根本不心疼人!
媽給你介紹的這個不一樣,年齡稍微大點兒,結過婚但是沒孩子,以后能把你往死了疼!”
秦愛琴都快聽吐了。
什么叫往死了疼?精神病吧!
而她一番試探,也總算明白了母親的想法。
她已經鐵了心了,她認為好的,就一定讓自己去嫁。殊不知對她而言,那是一個火坑!
當初沈子菱差點被綁回去嫁暴發(fā)戶,秦愛琴還不能感同身受。
如今被母親這樣一搞,只覺得一股冰冷浸透骨髓。
前方,仿似有個深淵在等著自己。
她現在只有一個念頭:跑!有多遠跑多遠!
秦愛琴哭了會,擦了擦眼淚說:“媽媽,我要去上廁所�!�
“讓你三表叔陪你去!”
崔桂花可是人精,女兒動動腳指頭,她就只能知道秦愛琴心里在想什么。
恰好這時候巡邏的車警也來了。
崔桂花沖著對面的男人使了使眼色,讓他押著秦愛琴去洗手間。
明面兒上送她去洗手間,實際上是把人關在洗手間呢。
秦愛琴也知道母親有這個想法,所以在這種時候提出上廁所。只要前方有靠站的地方,她就能通過廁所窗戶跳出去。
若是把她逼急了,不停她也跳。
摔死也不能被嫁給二婚老男人啊!那是對婦女的極大屈辱!
并且等秦愛琴進了洗手間,還緊緊地拉住了門。
崔桂花身旁的男人低聲問她:“姐,我瞅愛琴說得挺對的。京市那么多好人家,你隨便給她尋一個,多撈點彩禮不行嗎?干啥非要把她嫁回老家呢?”
崔桂花小聲說:“你懂個屁啊。我那丫頭精明著呢,鬼點子也比她兩個姐姐多,跟她爸一樣,滿身的傲骨,是個犟種。
京市那些門當戶對的男人,雖說能給更多。可我那丫頭如果鬧死鬧活,不樂意,他們也就不敢怎么樣了,畢竟都是在京圈里有頭有臉的人,誰敢大鬧?到時候我到手的彩禮錢,不得給退回去?
可老家那疙瘩的男人,就不一樣了……總有一百種方法,能讓我那姑娘把傲骨磨干凈!”
男人聽著崔桂花的分析,覺得她說得很有道理。
崔桂花把秦愛琴嫁給老家的暴發(fā)戶,能拿十萬彩禮!
十萬塊什么概念��?買車買房,買啥都行!
不僅如此,她還可以借此把小女兒永遠綁在身邊。
小女兒一旦在老家結婚生子,有了軟肋和牽絆,必然想跑都跑不了。秦愛琴和她離得近,必然也會給她養(yǎng)老!
正如同當年她用孩子綁住秦文軍一樣,讓他當年離不了婚。雖說現在離婚了,可她這些年,依靠秦家媳婦兒的身份,早已積累了不少財產。
她可不虧。
帶著秦愛琴回老家嫁人,能拿錢又能把她綁在身邊給自己養(yǎng)老,簡直兩全其美。
大約十分鐘后,火車靠站。
秦愛琴心道一聲“天助我也”,推開窗戶,看了眼一米多的高度,兩眼一閉跳了下去。
從高處跳下,身體摔在鵝卵石上,疼得渾身似要骨折。
她顧不得喊疼,爬起來,一瘸一拐往前跑,爬上了月臺。
這里是一個偏僻小鎮(zhèn)的站臺,她爬上月臺,沒看見有巡警,一路往外走。出站以后打算去報警,卻又害怕再度被崔桂花領回去……
畢竟崔桂花是她的親生母親和監(jiān)護人,只要她想帶自己離開,沒人攔得住。
想到這里,她一咬牙,往站外走。
外面熙熙攘攘的人群,小鎮(zhèn)不似京市繁華,房屋破舊。
她拖著傷勢走了大概三十分鐘,才找到一個有電話的商店。
老板娘人還不錯,免費給她接了電話。她猜到這會父親一定不在家,就把電話撥去了爺爺家。
接電話的是六嬸兒,她立馬通知警方,輾轉通知了沈子菱和秦文軍。
兩人顧不上收拾,立刻買票前往后柳鎮(zhèn)。
……
崔桂花發(fā)現女兒不見時,已經是火車重新開動的十分鐘后。
她一錘大腿道:“壞了!一定是在后柳鎮(zhèn)跳窗的!趕緊的,別耽擱!下一站下車,回去找人!”
崔桂花都急死了。
到手的金疙瘩啊,可不能跑了!
她的二閨女已經跑了,大閨女不聽話也沒讓她撈上什么錢。
如今她就指著小閨女再撈一筆養(yǎng)老呢!這到了嘴邊的金子,可不能就這么放跑嘍!
第120章
老公,你還好嗎?
沈子菱和秦文軍找到秦愛琴的時候,小姑娘蹲在火車站附近的小賣部里,嚎啕大哭。
腳踝和胳膊已經腫了,左臉扎進了石頭皮肉裂開,傷口已經結痂,看著就疼。
沈子菱為她檢查了傷勢,先用火針封穴,簡單處理傷口,而后才說:“大哥,送醫(yī)院吧�!�
秦文軍看見女兒這副模樣的時候,整個人如同被雷劈過,似變成了一具僵硬的尸體。
直到沈子菱開口說話,他才回過神,雙眼發(fā)紅,渾身顫抖,一個年過半百的大男人,竟嚎啕大哭起來。
秦愛琴都無語了,虛弱道:“爸,你別哭了,先送我去醫(yī)院吧。你再不送我去醫(yī)院,我要毀容啦。”
秦文軍這才抬袖抹眼淚,立刻道:“好好。爸送你去醫(yī)院,送你去醫(yī)院!”
然而讓沈子菱和秦文軍沒想到的是,后柳鎮(zhèn)醫(yī)院,簡陋得很,醫(yī)生也不太行。
直接下診斷說要給秦愛琴截肢!
沈子菱還沒來得及開口反駁,崔桂花帶著幾個兄弟從外面闖進來。
“姐!姐夫在那里!愛琴一定在這個醫(yī)院!”
秦文軍看見持棍而來的妻子,下意識往后一躲,要帶女兒逃離。
沈子菱卻提醒他:“大哥,愛琴的腿可要截肢了,容貌也毀了。你跑,能往哪里跑呢?”
她給秦愛琴使了個眼色。
小姑娘立刻意會,嚎啕大哭,捶腿道:“蒼天�。∥铱稍趺椿畎�!從此以后我就是殘疾了嗎?我還變成了個丑八怪�。 �
秦文軍聽著女兒的一聲聲哭訴,攥緊了拳頭,氣勢洶洶朝著崔桂花沖了過去,一把拎住了女人的衣領。
崔桂花被秦文軍這陣仗嚇到,隨后反應過來他一向紙老虎,冷哼一聲把臉伸過去:“秦文軍,你要做什么?你要打我不成?來啊!打我啊,打我��!”
秦文軍高舉的手僵在半空中,始終下不去手。
沈子菱揪了一下秦愛琴。
小姑娘立刻嚎叫道:“天啊,我的老天爺�。∥业拿趺幢壤锏膼憾九栠要苦�。∥也灰罾�!天啊……”
秦文軍一想到女兒癱了,毀容了,氣血上涌,一拳砸在了女人的臉上。
崔桂花被一拳打倒在地,秦文軍還不泄氣,搶過她的棍子,“砰砰”朝著她身上砸過去。
沈子菱善意提醒說:“大哥。你的棍子要避開太陽穴、后頸部頭骨下的風池穴,還有頸部兩側的頸動脈竇,以及上腹部的鳩尾穴、腹中部的神闕穴。除了這幾個穴位,你都可以打!”
她不僅說了穴位,還把位置也清晰說出來。
秦文軍這次打崔桂花是下了狠手,但又按照沈子菱的提醒,沒下死手。
打傷了那是家庭瑣碎糾紛,打死了就得負刑事責任,這點他還是得有數。
崔桂花蜷縮在地上慘叫著,幾個兄弟都是紙老虎,看見秦文軍下這么狠的手,也不都不敢上前。
秦愛琴一點都不心疼崔桂花。
這種連親女兒都能害的人,哪里有什么親情可言。
若父親不給她來一頓狠的,以后說不定還會打她的主意!
崔桂花吼道:“哎呦~哎呦~你們幾個都死了嗎?還不來幫忙!”
他們想要上去幫忙,沈子菱卻大聲說:“你們聽見了!秦愛琴已經殘廢了!不僅毀容了還癱瘓要截肢!”
她指著那幾個幫兇道:“崔桂花是愛琴的親媽,不會被判刑�?赡銈儾灰粯�,你、你們全都是傷人致殘的幫兇!最近幾年正是打黑的時候,你們等著坐牢被槍斃吧!”
這個嚇唬管用。
幾人面面相覷,被嚇得連連后退。
看見有警察往這邊來,心虛,拔腿就跑!
遠處的警察看見他們要跑,以為他們是什么犯罪分子,趕緊上來追,把幾個大老爺們摁在了地上,干脆利落地拷了起來!
崔桂花的表兄弟哀嚎道:“那個死女人也沒告訴我們干這個犯法��!”
……
等警方把局面穩(wěn)定下來,簡單問了一下情況,這才把人帶回去審訊。
至于崔桂花和秦文軍,被定性為家庭糾紛。
女警把崔桂花送進醫(yī)院,秦文軍繼續(xù)去陪女兒治療。
秦文軍看著躺在床上的女兒,哭道:“愛琴,是爸懦弱,對不起你。爸對不起你!”
秦愛琴坐起身:“爸,別哭了�!�
沈子菱也拍拍他的肩膀說:“大哥,別哭了。愛琴好著呢,醫(yī)生誤診。我跟著爺爺行醫(yī)這么多年,這點兒情況還是能看的。你在這里看著愛琴,我去打個電話,讓向承安排車來接我們�!�
秦文軍擦了一把眼淚問:“真的嗎?那你剛才……”
“當然是真的�!鄙蜃恿庑χf:“我和愛琴如果不演這出戲,你會舍得下手?你若不給她點教訓,她以后還敢再來騷擾你!依我說,要打,就給她打痛了,省得她再來找你的茬,打愛琴的主意!”
這種人沈子菱可沒少見,崔桂花心里頭打的什么主意,她一清二楚。
無非是想把女兒賣個好價錢的同時,以后還能在她老家給她養(yǎng)老。
這算盤,打得可太精了。
這是要把女兒拆骨吸髓,吃干抹凈。
野外的猛獸都沒這么狠,而崔桂花的算計,簡直是步步狠毒。
沈子菱去打完電話沒一會,向承安排的車就來了。
后柳鎮(zhèn)附近有個軍事科研基地,正好他有同事在那邊出差,今天也剛好要趕回來。
沈子菱用一針療法,往秦愛琴腿上扎了幾針,為她止住了疼,讓她可以下地行走一會。
她和秦文軍合力把小姑娘送上車,凌晨一點左右返回了京市醫(yī)院。
秦愛琴被推進急癥室做了個小手術,縫了針,離癱瘓的病程還遠得很。
等秦愛琴睡著了,沈子菱才返回家里。
她回家已經凌晨兩點,這會兒向承還在外面談事沒回來。
六嬸聽見院子里有動靜,披上衣服出來叫她說:“子菱,文琮和你同學祁永朝讓我給你說,你要是回來了,就給他們回個電話�!�
這會國內已經是凌晨了,可秦文琮在國外開學術會議,那邊有時差,這會給他打電話過去更合適。
電話接通。
男人沒有問侄女如何,開口便說:“子菱,我想你。”
嗓音悶沉,帶著一種過電般的嘶啞。
大洋彼岸的電話聲音進入她的耳朵,深情得像蠶絲縷縷,栓住了她的每一根神經。
“還好嗎?”
聽他的語氣,大概并不知道他們今天發(fā)生了什么事,六嬸應該沒告訴他。
沈子菱聽見丈夫的聲音,疲憊一掃而空。
今日發(fā)生了許多復雜事,此時都不想再講。生怕講了掃興,讓對方的思念和深情化為焦慮。
為了掩蓋自己一天的驚心動魄,她笑著說:“好著呢。”
“你在沉默。家里有事?”
男人的眉頭已經皺起。
為了打消男人的疑惑,沈子菱大膽調戲說:“沒。就是這樣的夜,沒有你的擁抱和深入溫……柔,我有些,不太習慣……我也想——”
“你”字還沒出口,她的聲音被打斷:“我待會還要工作�!�
顯然,對方的自制力,已經被沈子菱一段未說話的話,給撩空了!
他脹得難受,嗓音是克制的嘶啞:“我需要……掛斷電話……”
沈子菱聽他聲音變得奇怪,柔柔地,叫了一聲:“老公?你還好嗎?”
電話里的男人不受克制地悶哼一聲。
第121章
買情趣……內衣?
等沈子菱掛完電話,秦文琮立刻從臨時工作間,返回宿舍,隔了大哥半個小時才返回繼續(xù)工作。
有眼尖的同事發(fā)現他換了衣服,頭發(fā)還濕漉著。
他這是打完電話,回去洗了個澡?
大白天的洗什么澡,是不是太詭異了?
單身的同志們不懂秦文琮的思維,已婚的同志更加體會不了秦文琮的浴火。
晚上。
單位組織去吃法餐,領導又放任他們去大商場買東西。
秦文琮跟幾名已婚男同事走在一起,他們一起去買了些香煙巧克力糖果給家人,隨后又一起去了日用品和化妝品區(qū)域。
秦文琮糖果買得很少,購物車里衛(wèi)生巾占據一半,而另一半空間則被女人護膚品和……計生用品占滿了!
單位的老同志問秦文琮:“文琮,你買這么多這些東西做什么?”
“幫人帶�!鼻匚溺娌桓纳�。
老同志一臉“我懂我懂”的表情:“是給向承那家伙帶的吧?這家伙,從單位離開后,據說天天跟人鬼混,還做了生意。我看他的生活,簡直不檢點的很。文琮,你可要好好跟人向承學習一下。年輕人,要血氣方剛一點,不要每天醉心工作,生活還是要有的!”
秦文琮:“……嗯。”
秦文琮路過超市的睡衣區(qū),又買了兩套性感的女士睡衣。
國外的女子睡衣設計得大膽開放。
他看著這件衣服,腦子里,忽然出現沈子菱穿上它的模樣。
睡衣如黑夜霧靄覆在女孩白皙的身軀上,細膩的蕾絲邊勾勒著她的曲線,恰到好處勾著她性感的鎖骨。繁復的神秘花紋緊貼她的腿根,性感誘人沉淪……
秦文琮讓導購取睡衣付款時,老同志恰好給女兒買完衣服路過,咂舌道:“又是向承那小子讓你買的吧?這小子,成日不正經!文琮,這個你可不興學他啊……”
秦文琮點頭:“嗯。”
遠在大洋彼岸的向承,正在餐廳包間里應酬,突然打了個噴嚏。
他揉了揉鼻子:“娘的。喝個酒還感冒了?一定是我喝得不夠多,兄弟們!繼續(xù)干!”
*
沈子菱在家里休息了兩天,這才去醫(yī)院上班,同時,遞交了醫(yī)院的辭呈。
現在高考分數已經出來了,以她的分數,上大學是沒有問題了。
眼下就看是被哪個學校錄取了。
下班后去了一趟彭莉家。
沈子菱先為王全義看診,男人已經能下床走路。她收針的同時,對祁永朝說:“你父親的治療可以提前結束了。以后每天早晨、晚上帶他去散散步,堅持藥水泡腳就行。”
“嗯。謝謝你�!逼钣莱褱蕚浜玫墓べY交給她:“這錢你拿著�!�
她也沒客氣,把錢收下揣好。
祁永朝問她:“對了,你……還好嗎?”
“沒事兒,圓滿解決�!�
崔桂花被秦文軍打得可不輕,聽說女兒殘廢了,毀容了,她擔心秦文軍會沖動到殺了她,連夜坐火車回老家避風頭了。
沈子菱和祁永朝聊了兩句,轉身去了隔壁彭莉的書房。
彭莉正趴在書桌上繪圖。
看見她進來,擱下筆,起身過來迎接,握住她的手,將她往沙發(fā)上拽。
彭莉滿面紅光道:“子菱,我要跟你分享一個好消息�!�
沈子菱的手指掐著她的脈搏:“往來流利,應指圓滑,如盤走珠。你懷孕啦?”
“神醫(yī)!你真是神醫(yī)!”彭莉掩飾不住自己的激動,繼續(xù)說:“你放心,日后少不了你的客戶,我給你做擔保!”
“行�!鄙蜃恿鈬诟浪骸拔沂召M可不便宜�!�
彭莉笑著說:“放心,我也不會給你推一些低質量客戶,浪費你的時間!你的診金,打算怎么收?”
沈子菱想了片刻說:“看是什么病,通常情況下,兩千一個療程,一個月內做完。需要吃什么藥,材料費用和制作費用,另算。”
“這價格合理。”
沈子菱算了一筆賬,加上彭莉王全義的診金,以及給秦臻成蘭提供的穴位治療法,她一個月就能賺四千塊。
后續(xù)如果還能穩(wěn)定接兩三個治療,讓收入穩(wěn)定在四千左右,那么她不僅可以自己負擔學費,還能存不少錢。
存下來的錢就去買房,或者炒股!
彭莉的圈子不小,說了會幫她介紹,就一定會把這事兒放心上。
……
翌日一早,沈子菱去銀行存了錢,又騎著二八大杠去了一趟他們在后海買的四合院。
崔桂花這人沒死透,不排除還有卷土重來的可能。
秦文軍白天要上班,顧不了秦愛琴,最好是能搬過來跟他們一起住。
他們宅子里人多,也好照應。
如果要讓秦愛琴搬過來,那他們就得搬去更寬敞的房子。
沈子菱左右一合計,給遠在大洋彼岸的秦文琮打了一通電話,說了一下準備搬家的事兒。
秦文琮很敏感,問她:“是發(fā)生了什么事兒?”
如果不是發(fā)生了什么事兒,她不可能無緣無故搬家。
沈子菱找了個借口搪塞說:“大哥和崔桂花離婚了,她那性格,你是知道的。萬一因為離婚受到刺激,成天怨天尤人,來騷擾愛琴,對她也不好。干脆就讓愛琴跟我們一起住一段時間……再者,那邊院子大,后海附近環(huán)境也好。他們想再來找麻煩,也不知道我們住哪兒�!�
“我沒意見�!鼻匚溺D了一下才又說:“那邊還差些家具。這樣,等我回來,我們一起去置辦一些結婚用的家具�!�
“好�!�
兩人就這么說好了。
周末,沈子菱就開始去張羅搬家事宜。她趁著有空,自己先去那邊打掃衛(wèi)生。中午搞完四合院的衛(wèi)生,往回走時,在巷子口的位置,碰見了顧眉和上次賣她房子的中介大哥覃勇。
她停下車,躲去電線桿后。
上次見覃勇,一身打扮還非常樸素。
如今人家打扮得像個大老板,梳起了大背頭、穿上了襯衣西褲皮鞋,腋下夾著一只真皮的包,手指上戴了兩個大金戒指。
覃勇把顧眉送上轎車,目送人離開巷子,轉身看見不遠處的沈子菱,老遠跟她打招呼:“姐!好巧�。 �
沈子菱走過來,看了眼開車離去的顧眉,疑惑:“那人,你認識?”
“談不上認識,一個客戶�!�
沈子菱打量著他,感慨說:“這才多久不見,你變得我都快認不出來了。”
覃勇笑著說:“嘿嘿。上次我靠您的慷慨大方,賺了筆錢,自己開了公司,時下也在做賣房的生意呢。那女的來看四合院,不過咱們這疙瘩,肯賣四合院的人不多。住這片兒的人,要么不缺錢,要么守舊,要么就兩樣全占了�!�
沈子菱若有所思,覺得既然是顧眉來看,那一定值錢!
她立刻問:“她是看中哪套了?買了嗎?”
“最近就出來一套,還沒定下來。不過她跟我再三說,半個月后,一定來付款簽合同�!�
沈子菱又問:“多少錢��?”
覃勇說:“那套位置一般吧,面積也不大,只賣八十萬�!�
“可以帶我去看看嗎?”
“當然可以!”
覃勇帶著沈子菱去看了那套八十萬的四合院,比起他們那套一百萬的,位置陳設都差得太遠了。
但它在京市的位置確實不錯。
沈子菱看了一眼,說:“買!我買!我去籌錢。如果一周內我能籌到款,你就賣給我。對方給你多少傭金,我給你雙倍。怎么樣?”
“��?”
覃勇望著沈子菱,宛如看到了什么金光閃閃的財神婆:“那當然沒問題��!”
殊不知。沈子菱看覃勇更像是在看財神爺。
兩眼都快冒金光了!
她要是能再買一套,等以后漲到幾個億,那她就發(fā)財了!一輩子、哦不,幾輩子都花不完的錢!
第122章
堵住她的聲音!
“姐,你是認真的?”
覃勇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她,心想這是哪兒來的富婆。前不久才在他手上買了房,這會還要買四合院?
要知道,這四合院可不比商品房便宜啊!
沈子菱點頭:“對。我認真的,也確定要買。就是我需要一個星期時間籌錢,可以嗎?”
“當然可以!”覃勇立刻就說:“您是老主顧了,有房源有資源,我肯定優(yōu)先給您!”
這四合院售價可不便宜。在當下時代,屬于有價無市。
價格高,但買的人卻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