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秦文琮一臉抱歉看著她:“對不起�!�
沈子菱心跟著猛地一沉,內(nèi)心咆哮:
她不要聽對不起!她要領(lǐng)證!這都臨門一腳了,這要是黃了,她不甘心!
秦文琮解釋說:“我忘記領(lǐng)證之前要回單位打個報告,要得到領(lǐng)導(dǎo)批準。我們的領(lǐng)證流程和普通人不同。”
沈子菱肉眼可見的蔫兒了。
這么重要的事,他為什么現(xiàn)在才想起來?感覺自己被耍了。
不過她心里想的不能說出口,否則就太傷感情了。既然是有目的的結(jié)婚,那她就不能任性。
有些話,該憋著,還是得憋著,不能讓早死的大佬對婚姻的體驗感不好。
畢竟,他也沒幾年可活了,她多讓著他點兒,繼承遺產(chǎn)的時候,她才不會那么的心虛。
想到這里,沈子菱反過來安慰他:“沒事兒,既然咱倆都有這個想法了,也不差這一天兩天的。我多等個十天半個月,也是可以的,等你休假結(jié)束,回單位打報告。我呢最近就負責(zé)看看,有沒有什么可以添置的東西,咱們結(jié)婚用�!�
秦文琮卻道:“不用等那么久�!�
沈子菱疑惑:“��?”
秦文琮解釋:“現(xiàn)在,你跟我去一趟單位�!�
第60章
三轉(zhuǎn)一響?買汽車!
今天不是周末,領(lǐng)導(dǎo)這會應(yīng)該在單位。
秦文琮騎車帶沈子菱去派出所辦理了一些所需資料,派出所的邢隊長以為他是來問曹剛、蔣殷雯那件事兒的。
邢隊長看見他就說:“文琮,你來得正好。我正要跟你說蔣殷雯的事兒呢,今早蔣殷雯媽媽帶家里兩個老人來派出所鬧,說非要把人帶走,我們當(dāng)然不可能讓他們帶走,你說這叫什么事……”
秦文琮沒閑工夫聽這個,嚴肅道:“抱歉邢隊長,我這里還有點其它的事兒,咱們改天再聊�!�
他帶著沈子菱離開,留邢隊長在原地一臉莫名。
怎么,他們來不是來問蔣殷雯那事兒的?好生奇怪!
秦文琮找關(guān)系迅速開好了沈子菱的資料,跟著又騎車帶女孩去了單位。
軍研所的工作日彌漫著忙碌的氣息。
秦文琮把車停在門口,一身整齊的軍裝穿在身上,挺拔如松。他大大方方帶著沈子菱進了單位,在同事們好奇的打量下,大大方方進入領(lǐng)導(dǎo)辦公室。
宋副院還在實驗室沒過來,秦文琮和沈子菱坐在沙發(fā)上等待。
沈子菱有點緊張,攥著手說:“琮哥,你說你領(lǐng)導(dǎo)知道咱們來結(jié)婚打報告,會不會,覺得我倆挺奇怪的?”
“不會�!鼻匚溺忉屨f:“覺得奇怪他也會憋著,不會說出來。不用有心理壓力。”
沈子菱還是緊張,秦文琮想伸手拍拍她的肩,手抬起來,到半空停頓,覺得不妥,又收了回來。
為了不那么緊張,沈子菱跟他聊蔣殷雯:“琮哥,你說蔣殷雯家里人,會把她給撈出去嗎?”
她想起剛才去派出所打報告時,邢隊長叫住秦文琮說的話,有點擔(dān)心。
曹剛和叔嬸兒罪有應(yīng)得,可蔣殷雯也不是什么好人,她做錯了事就該為自己的行為負責(zé),而不是因為有個好爹媽,逃脫罪責(zé)。
秦文琮給她了一顆定心丸:“放心,不會。蔣家人不會為了一個蔣殷雯,做出有損家族利益的事�!�
沈子菱聽他這么說,一顆心總算揣回肚子里。
她又問:“那,琮哥。待會見到領(lǐng)導(dǎo),我需要說什么,注意什么嗎?”
秦文琮想了想,低聲道:“別說實話,關(guān)于我倆的感情�!�
沈子菱點頭:“好的沒問題�!�
這個她會。畢竟她連秦文琮都沒說過實話!
沈子菱又說:“琮哥我覺得你應(yīng)該不太會說謊,所以待會領(lǐng)導(dǎo)問,我來說。我可以的,我語文好,特別會編故事�!�
“……”秦文琮沉默了一下,才道:“那,辛苦你了�!�
明明是要結(jié)婚的人,卻好像一點兒不熟。
與此同時,另一邊。
向承正在實驗室里和宋副院匯報工作,師弟突然氣喘吁吁沖進來:“領(lǐng)導(dǎo)!不好了!”
宋副院立刻警惕起來:“怎么了?是實驗出了什么問題?”
“不不不不,是秦文琮,秦師兄�!彼砹艘幌虑榫w,把心底的震撼壓制下去,才說:“秦師兄帶著一個姑娘來單位打結(jié)婚報告,他說比較著急,希望您能馬上過去!”
向承以為自己聽錯了:“誰打報告?我們單位難道還有一個叫秦文琮的人?”
師弟一臉悲憫告訴他:“不,是咱們單位唯一的秦文琮�!�
向承差點被自己一口唾沫給嗆死。
宋副院當(dāng)即就道:“��?我不是在做夢吧?今天太陽沒打西邊出來吧?向承,你小子怎么跑我夢里來了?真是晦氣��!”
向承:“……領(lǐng)導(dǎo)。咱能好好說話,不要貶低我嗎?我好歹是單位的杰出青年,是很優(yōu)秀的同志!”
宋副院立刻往辦公室走,他已經(jīng)迫不及待去看看,到底是誰,能讓鐵樹開花。
向承也跟著過去,他也很好奇,誰能看得上秦文琮�。�
向承已經(jīng)迫不及待想看看秦文琮的結(jié)婚對象,也迫不及待趕緊去秦家和沈子菱好好說說秦文琮的突然!
他如果把今天秦文琮結(jié)婚的事,告訴沈子菱,不知道她會不會驚掉下巴?
他想。子菱妹子要是知道了秦文琮這根老鐵樹突然結(jié)婚的消息,一定會比他還要驚訝!
向承這么想著,已經(jīng)來到領(lǐng)導(dǎo)的辦公室。
宋副院推開門,他站在門口,看見里面沙發(fā)上坐著的兩個人,徹底震撼了。
“琮哥!沈子菱!你們倆坐這兒干什么?不是說琮哥要來打結(jié)婚報告嗎?姑娘人呢?快拉出來給我瞅瞅。”
向承沖進來就要找人,顯然不肯相信,要跟秦文琮結(jié)婚的人是沈子菱。
這不對吧?秦文琮不是沈子菱的“老叔叔”嗎?這輩分,還有這身份,不合適吧?
沈子菱一臉不好意思道:“跟琮哥結(jié)婚的,就是我,你不用找了。”
向承驚訝地脫口而出:“為什么��?子菱妹子,你是不是被綁架了?如果你被綁架了,你就眨眨眼!我救你!”
沈子菱有點尷尬:“沒有的向承大哥,我和琮哥好著呢。我倆是……”
她本來想說實話,可是看見宋副院,又把到嘴邊的實話給吞了回去。
她頓了一下,改口說:“我和琮哥是情投意合,情比金堅。之前因為和秦臻的關(guān)系,我倆不好公開。實際上,我倆私下如膠似漆,就像打碎了融一起再造的瓷器,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秦文琮覺得沈子菱這謊編得有些離譜,不過作為一枚理工科男,還是忍不住給她糾正邏輯:“打碎了融一起能再造的,是金銀容器�!�
沈子菱立刻改口:“哦對,就像打碎了融了再造的金銀器皿!他中有我,我中有他。”
他們的話,向承一個字不信。他談過對象,知道處對象的人表現(xiàn)都是怎樣。黏膩愛慕裝不出來,疏離感也裝不出來。
這兩人明顯有事,沒告訴他。
可宋副院聽了沈子菱的話,樂呵極了:“好啊,好��!好一個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需要打報告申請的資料,你們都準備好了嗎?雖然我是想祝福你們有情人終于結(jié)成連理,但是這個規(guī)矩還是要走一下。”
“準備好了�!�
秦文琮把報告材料一起遞給領(lǐng)導(dǎo),再由沈子菱當(dāng)場編故事,編了個他們相識相知相愛的過程,以及他們對未來生活的詳細規(guī)劃。
宋副院從沈子菱的眼里,看到了她對未來婚姻生活的渴望,時不時地點頭,表示認可。
等沈子菱匯報完畢,宋副院拍了拍秦文琮的肩膀:“文琮啊,小沈這個女孩不錯�。∧銈冎g相識相遇的細節(jié),她都記得如此清楚,可見,對你用情至深,你可不要辜負人家。以后成家了,就要有點個人生活了,知道不?”
秦文琮點頭:“嗯�!�
宋副院給他們批了報告,秦文琮帶著沈子菱,趕在民政局下班之前,拿到了結(jié)婚證。
兩人拿著結(jié)婚證,走出民政局,突然覺得有點不太真實,也不知道下一步應(yīng)該做什么。
沈子菱側(cè)頭問秦文琮:“琮哥,我們結(jié)婚了,所以接下來,我們應(yīng)該干嘛?”
秦文琮也沒經(jīng)驗。
他想了想,才說:“既然是結(jié)婚,就需要添置一些東西。三轉(zhuǎn)一響,家具,生活用品。還有,結(jié)婚照�!�
沈子菱疑惑:“三轉(zhuǎn)一響?咱家不是有自行車收音機嗎?”
秦文琮:“那就買汽車�!�
沈子菱:“!??”這是不是太貴重了��?
第61章
存折交給她?
沈子菱以為他是在開玩笑。
汽車可不便宜,一臺車消費得多大��?
況且這么晚了,他們她
在這個年代,買車是一件罕見且轟動的事。沈子菱記得當(dāng)初曹剛在縣里買小汽車時,拎了一麻袋的錢去市里買車,轟動了整個孜縣。
雖說在京市買汽車的人不少,可是讓她和秦文琮背著一麻袋的錢,去買車,這是不是太明目張膽了?
沈子菱還在思考這個問題,回過神來時,秦文琮已經(jīng)把他拉到了賣車的地方。
那是一個環(huán)境簡陋的銷售場所,里面停放著幾輛樣車。
現(xiàn)在大街上最泛濫的是大吉普,可這里停放的樣車是桑塔納、捷達、拉達、天津夏利。
秦文琮解釋說:“你看看有沒有合眼緣的,喜歡哪一個,可以告訴我。你選,后期我來搞定。買車需要審批,等審批下來,我再來提車�!�
沈子菱明白了,其實她也不懂車。只是平時看見秦臻顧眉以及向承開的都是大吉普,以為秦文琮也會跟風(fēng)買那種車。
桑塔納這種小巧的汽車,倒是讓沈子菱眼前一亮,看著舒服,不像大吉普212那么剛毅。
沈子菱并不知道桑塔納多少錢,她指著那輛黑色的桑塔納說:“就它吧。我喜歡這個。”
銷售員看了眼沈子菱,又看向一身軍裝的秦文琮:“這是桑塔納,價格不便宜。不如看看那輛國產(chǎn)的,更便宜實惠�!�
沈子菱想說那就看看國產(chǎn)的吧,可秦文琮卻說:“不用。就那輛,有現(xiàn)貨嗎?過幾天我辦好手續(xù)來提車。”
銷售員愣了一下。
要知道這年頭汽車可是最不好賣的東西,人均工資幾百塊,要全款買輛車,這人得多有錢?
不過看對方一身軍裝,一臉正氣,身上的杠花級別也不低,不像是冒大話的,立刻就應(yīng)下來。
看完汽車,已經(jīng)快傍晚。
秦文琮又帶著沈子菱去了附近的百貨商場,等進去之后他才說:“這里是老百貨,有賣家具的,也有賣床上用品的,也有老牌餐廳。你是想先逛逛,再去吃飯。還是吃了飯再逛逛?”
沈子菱看了眼時間,這時候吃飯也太早了,低聲說:“先逛逛吧。不過琮哥,我覺得家具這些,我們暫時沒必要添置,家里什么都有。而且爺爺身體不好,我們搬出去,似乎也不太方便?”
秦文琮點頭:“是。不過按規(guī)矩,成家時是該搬出去。不過,我們這種情況特殊,可以酌情考量。房子你放心,我會先購置。買不買是一回事,住不住另說�!�
沈子菱趁機道:“你打算在哪兒買?買什么樣的?”
秦文琮沒有猶豫:“現(xiàn)在大家都興買樓房,中心區(qū)域的樓我看了幾套,還不錯。改天帶你看看�!�
沈子菱立刻搖頭說:“我恐高,我不太喜歡那種樓房。有考慮過買像咱們現(xiàn)在住的這種房子嗎?合院。后海附近我看有不少合院,都不錯�!�
自從沈子菱從顧眉頭頂看見了四合院以后會賣幾個億之后,她就只對合院感興趣了。
這陣子她都有意無意留意著,去圖書館會經(jīng)過后海,那里四合院挺多,巷子也干凈漂亮,環(huán)境又好。
沈子菱擔(dān)心秦文琮發(fā)現(xiàn)什么,緊跟著補充說:“那邊有水,環(huán)境不錯。爺……”
她說到這里頓了一下,立刻改口:“咱爸年齡大了,身體不好,我呢還是想以后我們搬哪兒,都把他給帶上。我的醫(yī)術(shù)你是知道的,雖然沒有從業(yè)資格證,但給自己家里人治治病,沒什么問題。
我一邊高考學(xué)習(xí),一邊給他調(diào)養(yǎng)治病,抑制他的病情不再惡化。六嬸和小吳同志,平時可以推著他去那附近見見水。水氣養(yǎng)人,對咱爸也好�!�
秦文琮神色嚴肅看她。
沈子菱以為自己的小心思被發(fā)現(xiàn)了,心虛地問了句:“琮哥……如果你覺得不合適,那我們也可以不買……”
“沒有不合適。”秦文琮頓了一下,才說:“你提出的意見很合理。”
沈子菱松了口氣:“那你這樣看我做什么?”
秦文琮語氣輕松:“只是覺得你的稱呼變化,有些快,我一時反應(yīng)不及。”
“哦哦�!�
沈子菱才不會說,她夢里都想嫁給他,夢里就把老爺子的稱呼改成了“爸”。
如今終于能堂而皇之改口,自然張口就來。
秦文琮低聲說:“我沒意見,只是那邊合院并不便宜,我需要去收攏資金。這樣,給我半個月時間,資金收攏我便帶你去看�!�
“……”沈子菱就提提,沒想到秦文琮短期就能買,畢竟那合院的價格可不低。
至于他說的收攏資金是什么意思,對方不明說,她也不好問。
秦文琮看出她的疑惑,低聲解釋說:“我這些年做了不少科研成果,得到了不少資金獎勵。加上學(xué)生時代與企業(yè)合作所得酬勞,手頭,大概有個一百多萬元存款,但借了些給向承的姐姐做生意。
后海的四合院價格層次不齊。我想,既然要買,你又考慮到我父親,那我們就買最好的�!�
沈子菱:“……”
他以為秦文琮能有十萬元存款,就已經(jīng)非常震撼了。沒想到有這么多?
怪不得顧眉那個月入上萬的大款,會攛掇秦臻把她排擠出局,鐵了心要繼承秦文琮的遺產(chǎn)呢。
他的遺產(chǎn)也太多了。
一百萬,即使不買房,也夠她花一輩子了。
不過想到以后合院能賣到幾個億的天價,她認為拿這一百萬去買合院,更值當(dāng)。
畢竟她現(xiàn)在年輕力壯,秦文琮尚在,不會缺錢花。以后秦文琮早死,她一個寡婦,萬一孤苦伶仃,起碼有錢作陪。
“……”沈子菱沉默了好一陣后,才開口問他:“琮哥,你干嘛和我說這些?你就不怕我圖你錢嗎?”
秦文琮嚴肅道:“你一個姑娘,不顧日后名譽跟了我,我的情況,你應(yīng)當(dāng)知道。我現(xiàn)在還不了解你的理財手段,等多了解一些,再把存折交給你�!�
“……”沈子菱發(fā)誓,這是她這輩子聽過最動聽、最感人肺腑的話。
聽聽這個英俊的天才大佬說了什么呀?
他居然說,以后要把存折交給她!
第62章
一起睡
沈子菱壓制住內(nèi)心的喜悅,聲音都柔軟了幾個度:“好的,我會努力當(dāng)好這個家的!”
房子還沒買,家具自然不用先看。秦文琮和沈子菱去了床上用品區(qū)域,開始挑選床品。
沈子菱一眼看到一套粉紫色的四件套,上面還繡了芙蓉花。面料是真絲的,質(zhì)感好,樣式新潮,當(dāng)然也不便宜。
秦文琮問她:“喜歡?”
沈子菱想說喜歡,腦袋卻搖了搖,小聲說:“這種顏色,你一個大男人睡著不合適吧?”
秦文琮:“我不介意�!�
沈子菱:“真的?”
“嗯�!鼻匚溺D(zhuǎn)頭讓售貨員把東西包起來:“麻煩,這一套,謝謝�!�
售貨員立刻幫他們把真絲面料的四件套抱了起來,沈子菱抱在懷里都覺得舒坦。
樣式真好看,摸著也也像云朵一樣,睡在上面一定很舒服。
沈子菱看時間也不早了,提議說:“去吃飯吧。今晚,我請客!你想吃什么?”
秦文琮聲音冷淡:“等一下�!�
他的表情語氣時不時就冷淡了,沈子菱也習(xí)慣了,直覺告訴她應(yīng)該沒什么大事。
秦文琮帶她走到居家區(qū),給她購置了一條睡裙和一雙拖鞋。
睡裙也是真絲質(zhì)地,料子看著非常柔軟,深紫色,領(lǐng)口和裙擺處做了重工的蕾絲花邊。
拖鞋是珠繡樣式,絲絨材質(zhì),上面是用玻璃珠和電光膠片繡出來的一簇百合花,內(nèi)襯是純棉的,外表是時下流行,穿著也舒服。
沈子菱沒有拖鞋,昨晚秦文琮發(fā)現(xiàn)她趿拉著一雙舊布鞋就想給她買一雙,今天正好來逛百貨。
沈子菱看著這些東西,不知怎么的,鼻頭有點發(fā)酸。
這是她人生中的第一雙拖鞋,居然這么好看,這么時髦。
*
在百貨里買好東西,正式成為兩口子的秦文琮和沈子菱,去吃了一頓西餐,慶祝第一年的結(jié)婚紀念日。
沈子菱不會切牛排,兩人也就是吃個燭光晚餐的氛圍感。
沈子菱嘗試自己切了一下,有點氣餒,抬眼提議坐在自己對面的人:“要不,琮哥,你幫我切?”
“好�!鼻匚溺畔麓钤谕壬系牟徒�,起身來到沈子菱這邊。
男人彎腰下來,雙手從沈子菱背后往前繞到前面,握住了她那雙拿刀叉的手。
沈子菱感覺到男人的動作頓了一下,疑惑:“怎么了?不太好操作嗎?”
秦文琮握著女孩的手,觸及她的肌膚,渾身頓時就像過電。
他鼻尖縈繞著女孩發(fā)間有淡淡的何首烏香,味道和觸感相撞,成了一枚墜石,砸在了他的胸腔上。
撲通一聲,什么東西重重一沉,心壁激蕩。
他甚至覺得窒息,最后靠強大的意志力操動了女孩的手,帶著她將牛排切成了小塊。
一直到騎車回去路上,秦文琮吹了點冷風(fēng),總算清醒,理智也回來了一些。
晚上。
兩人到家時,六嬸和小吳都已經(jīng)睡了。
秦文琮和沈子菱分別去洗漱,秦文琮先去,沈子菱因為要洗個頭,擔(dān)心讓他等太久,就在后面洗了。
沈子菱吹干頭發(fā)回房間,換上了秦文琮給她買的深紫色真絲睡衣。
她捧著明天要穿的衣服,趿拉著那雙珠光寶氣的珠繡拖鞋,去了秦文琮房間,并且站在門口問:“琮哥,今晚你去我房間,還是我來你房間?”
這個直白的問題,頓時讓秦文琮沉默了。
他們今天像正常夫妻一樣去領(lǐng)證,去購置結(jié)婚所需的物品。
可是床上用品買好了,卻不知應(yīng)該鋪在誰的房間。甚至……都不知道兩個人該怎么一起睡。
沈子菱不是沒有這種尷尬,只是她覺得秦文琮這種冷心冷情沒得感情的大佬,應(yīng)該不太會提出一起睡。
夫妻倆總有一個要主動,那必須得是她。等秦文琮主動,那幾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沈子菱也沒想要今夜就把生米煮熟,她想得很簡單。
就算睡一張床,人家沒感情的早死大佬,大概率不會對她有意思。這種科學(xué)怪物,壓根就不懂男女之事。當(dāng)然了,她也不懂。
既然兩人都不懂,那睡一張床、兩張床,最后都是一樣的結(jié)果。
秦文琮想了片刻,才對她說:“睡我這屋,床寬大一些�!�
他體量高,當(dāng)初家人在定制家具時,特意把床給他加寬加長。
沈子菱也沒跟他客氣,抱著衣服走進去,把明早要穿的衣服放在床頭柜上。
秦文琮沒有用下午新買的那套床品,從衣柜里拿出另一套洗過的新床品。
他解釋說:“剛買回來的床上用品,得洗一洗。今晚,先用這一套,顏色你可能不太喜歡,將就一下�!�
這是一套灰色的四件套,沒有任何圖案,樸素的就像是秦文琮本人。
沈子菱和他一起把床單鋪好,低頭看了眼自己的睡衣:“我這也沒洗,我以為新的就能直接穿呢……”
秦文琮解釋:“這些東西在出廠時,經(jīng)歷了多人之手,一件件兒消毒,成本會上升,并不如你所想那般干凈。所以,洗洗更好�!�
“那行,我回去換掉�!鄙蜃恿馊プ约悍块g,換了一套緊身的秋衣秋褲,外頭罩著一件兒又寬又長的棉衣。
進了秦文琮房間,外套一脫,露出里面貼身的衣褲,身材曲線,被一覽無余。
秦文琮慌忙轉(zhuǎn)身,別開視線:“……”
沈子菱迅速鉆進被窩,并且扇開另一邊被角,拍拍身旁空位:“琮哥,你也進來睡吧。早點休息�!�
“嗯。”
秦文琮著一身黑色寬松睡衣,躺進了被窩。
熄燈后,他們彼此可以感覺到中間的楚河漢界。
沈子菱昨夜沒怎么睡,今兒又累了一天,腦袋沾了枕頭,倒是很快睡去。
秦文琮聽著身旁均勻的呼吸聲,自己的氣息跟著混亂,身體各處,都有了躁動的反應(yīng)。
他轉(zhuǎn)身,不慎碰到了姑娘的腳,如同觸電一般往另一側(cè)翻滾,砰的一聲朝床下砸去,整個人都摔在了冰冷的地面上。
而沈子菱睡得很沉,一點都沒被這巨大的動靜吵醒。
秦文琮:“……”
第63章
奇怪的新婚夫妻
這一夜,秦文琮壓根沒怎么睡。擔(dān)心一睡便做夢,又夢見不太好的事,從而被身邊的女孩發(fā)現(xiàn)。
第二天一早,沈子菱還沒起,秦文琮便先行起床。
沈子菱醒來時,秦文琮正背對著她穿毛衣。她喊了一聲“琮哥”,男人脊背都跟著一僵,立刻把穿了一般的毛衣拉下去,淡淡地應(yīng)了一聲,迅速走出了房間。
六嬸看見兩人從一個房間出來,并一前一后進了洗漱間,驚得眼珠子都快掉出來。
秦文琮走進廚房吃早餐,看見六嬸探究的目光,簡單解釋了一下:“結(jié)婚了,以后她是我的妻子�!�
說完便走到灶臺前,自顧自地去鍋里拿蒸熱的包子,就著六嬸剛買回來的豆汁兒吃了倆。
兩只溫吞的包子下腹,他這才想起已經(jīng)結(jié)婚了。
這樣的清晨,他是不是也應(yīng)該關(guān)心一下妻子吃什么?照顧一下妻子的時間?
這會沈子菱還在洗漱,秦文琮抬眼問六嬸:“子菱喝豆汁兒嗎?”
“……”六嬸雖然私下想過他倆很配,幻想過他們結(jié)婚�?伤蓻]想到,倆人真結(jié)婚了之后,作為丈夫的秦文琮居然不知道沈子菱喝不喝豆汁兒。
這不扯犢子嗎?
六嬸愣了一下,隨后用咳嗽來緩解自己的震驚。她咳了一聲,清了清嗓音說:“她不喝豆汁兒的,說嘗不了那味兒。不過我給她和小吳單獨打了牛奶,在鍋里溫著呢。”
“好。”秦文琮估算沈子菱出來的時間差不多了,去鍋里又撿了幾個包子。
鍋里溫著的牛奶起了一層奶皮子,這東西倒是很營養(yǎng),他連帶那層奶皮子一起打到了沈子菱碗里。
等沈子菱進廚房時,小餐桌上已經(jīng)放好了包子和牛奶,秦文琮叫她坐下:“牛奶溫的,可以直接喝。包子也趁熱�!�
“嗯嗯。謝謝琮哥。”沈子菱沒跟他客氣低頭開始迅速吃早餐,畢竟今天起晚了一些,待會還得趕著上班。
最近入冬了,天氣轉(zhuǎn)冷。冬天室外不像室內(nèi)有暖氣,外頭凍手凍腳,騎車也是一種折磨。
秦文琮吃好飯,就去幫沈子菱收拾東西,給她取來外套、帽子、圍巾,還有厚手套。
等沈子菱吃好飯,秦文琮站在外頭,把衣服帽子都遞給她。
六嬸和小吳看著這對兒新婚夫婦。
怎么說呢,看著陌生,可時不時的兩人感情又像是很好的樣子。
六嬸完全不知道應(yīng)該怎么形容這對兒新婚夫婦,總覺得哪里怪怪的。
沈子菱帽子圍巾手套戴好,毛線帽子往下拉扯遮住了一雙耳朵,下巴尖兒埋進圍巾里。
全副武裝跳上秦文琮的自行車。
路上,寒風(fēng)凜冽。
沈子菱呼出的熱氣兒凝在毛線圍巾上,都成了冰渣子,腳上雖然穿著棉絨皮鞋,可她沒騎車,坐在后面吹冷風(fēng),身子熱不起來,凍腿凍腳。
剛過了兩個紅綠燈口,沈子菱就被凍得下半身發(fā)疼了,她說:“琮哥,不如我載你吧,我活動活動�!�
秦文琮的身體對疼痛感知不明顯,對刀子般的冷風(fēng)刮面的痛苦,似乎也不明顯。
他只戴了一雙薄手套,外頭穿了一件加絨的黑色大衣,看著并不厚實,可他似乎并不冷,騎車的時候脊背打得筆直,整張臉和脖子也是裸在外面,圍巾都沒加一條。
秦文琮應(yīng)下她的請求,把車停在路邊。
沈子菱下車跺了跺腳,把自己的圍巾取下來,踮起腳,掛在秦文琮脖子上繞了兩圈兒。
等把他修長白凈的脖頸徹底遮嚴實了,這才放心:“我騎車身子會暖和,你坐后面一定冷。捂嚴實了,你是我們家的頂梁柱,可不能凍壞了�!�
秦文琮沒拒絕,等沈子菱載著他騎車重新上路,冷風(fēng)嗖嗖刮過來,把小姑娘凍得直縮脖子。
秦文琮伸手將小姑娘外套的兩條毛領(lǐng)子給撐著立起來,恰好遮住了她的脖頸。
沈子菱這才覺得溫暖一點了,一邊呼哧呼哧騎車,一邊說:“琮哥,你真溫柔,嫁給你是我的福氣!”
秦文琮其實不太理解她所說的“溫柔”。
這就叫溫柔了嗎?
沈子菱又問他:“你昨晚睡得怎么樣��?睡得香不香?我沒打呼嚕吧?沒吵到你睡覺吧?”
秦文琮仔細回憶昨晚。
他掉下床后再爬起來,沈子菱一個翻身,就把他的被子全部卷走了。
好在屋子里有暖氣,下半夜他就著厚外套蓋了下身體,堅持到了天亮。
要問他睡得好不好,那肯定是沒睡好。
等到了醫(yī)院,兩人把車停好,一個進了醫(yī)院,一個去了單位打報告。
秦文琮剛進宋副院辦公室,領(lǐng)導(dǎo)露出詫異的神色:“文琮,你不是休假了?又回來做什么?”
“打報告�!蹦腥说�。
宋副院看了眼他脖子上纏繞的粉色毛線圍巾,表情詭異:“結(jié)婚報告我昨天不是都給你批了?你還要打什么報告?”
秦文琮說:“買車用的�!�
宋副院覺得他最近有些奇怪,卻又不敢問,生怕開口問了,明天就收到他離婚、然后結(jié)束休假,回來瘋狂加班的消息。
宋副院立刻就問:“材料準備好了嗎?”
“嗯�!彼阉璨牧弦黄疬f給領(lǐng)導(dǎo),書面報告上寫了他買車的用途。
申請報告上,其中一條文字特別顯眼:
——大冷天見不得媳婦兒挨凍,需要一輛車送媳婦兒上下班。
宋副院很難想象,這是秦文琮能寫出來的報告。
他咋覺得,這么不現(xiàn)實呢?這報告,咋像是向承寫的呢?
他是不是最近搞實驗太累,出現(xiàn)了幻覺?這是不是他在做夢��?
宋副院想歸想,還是認認真真看完了報告,并且全部簽字同意。
臨走時,秦文琮又說:“對了。近期需要用錢,去年我不著急要的那筆獎金,麻煩連帶這個月工資一起發(fā)了�!�
宋副院:“?”
等他反應(yīng)過來,秦文琮已經(jīng)離開了。
*
與此同時,醫(yī)院里。
沈子菱正在給病人做理療,剛做完一個病人。
這個病人后面還排著長隊,昨天沈子菱沒上班,好些患者前天就拿了今天的號,一大早就來排著了。
現(xiàn)在的沈子菱,可是理療科的香餑餑。
突然有個穿皮草的貴婦,挎著紅皮包,踩著一雙高跟走進理療室,直接插隊到了最前面。
后面的人都在叫她:“你這人怎么回事兒?你怎么不排隊�。〈蠹叶寂藕脦滋炝�!”
隊伍里,怨聲四起,護士也過來勸女人排隊。
女人居高臨下望著坐著的沈子菱:“你是沈子菱是嗎?我是蔣殷雯的媽媽,你跟我去一趟派出所�!�
沈子菱一臉莫名,她一邊扶患者坐起身,一邊說:“抱歉阿姨,我還有工作,沒空陪你過去。再者,你是蔣殷雯的媽媽,我又不是,我為什么要陪你一起去?”
第64章
牽手,甩起來!
沈子菱這邊還有工作,當(dāng)然不可能搭理蔣殷雯的母親丁敏。她選擇無視,畢竟這里是醫(yī)院,就算對方真的手段權(quán)勢滔天,當(dāng)下的法治社會,眾目睽睽之下,她也帶不走自己。
她接待了下一個患者,扶著老人平躺在了病床上,拉上了隔簾。
丁敏帶著娘家人去派出所鬧了一趟,無果,此時對沈子菱的恨意,已經(jīng)到了一個極端的頂點。
她怒氣沖沖把遮簾拉開,上去抓住沈子菱的手,將她從椅子上拽起來,揮手就要一個巴掌甩在她臉上。
沈子菱早有準備,閃身避開。
患者是一個老人,見丁敏伸手打人,為沈子菱打抱不平:“你這人怎么回事��?怎么能平白無故打人呢?人家小姑娘惹你啦?”
丁敏因為女兒的事一宿沒合眼,家族里包括丈夫,所有人都放棄了蔣殷雯,生怕動用了什么關(guān)系,牽扯到了整個家族。
可丁敏不管,她偏要救女兒,那是她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
丁敏這次過來帶了兩個膘肥體壯的表弟,使喚人進來,打算把沈子菱架去派出所。
她說:“你現(xiàn)在跟我去派出所,去跟警方說,我女兒是無辜的,或者你去簽下和解書!你放心,我不會虧待你,事后我會給你一筆錢,當(dāng)做賠償。”
把沈子菱架出病房的兩個壯漢力氣很大,一看就是練過的,渾身腱子肉。
對方來勢洶洶�;颊吆歪t(yī)護看見這一幕壓根不敢上前幫忙,生怕有了什么牽扯,讓他們這些老弱病殘被連累。
這個理療室里病殘居多,他們有心無力。
剩下的幾個女護士身子羸弱,和沈子菱關(guān)系一般,更沒有出頭的必要。
為了能順利把人帶走,丁敏特地走人少的樓梯。
沈子菱知道丁敏已經(jīng)救女心切瘋魔了,便也不再抵抗,只是問她:“阿姨,你為什么認為,是我害了你女兒?你就沒有想過,你女兒是怎么找到我在老家的叔叔嬸嬸的?有沒有可能,她只是別人的一把刀呢?”
丁敏一夜未眠,腦仁脹痛。她不是一個蠢笨的人,只是因為女兒的事受了刺激,做事才如此沖動。
現(xiàn)在聽見沈子菱的話,渾濁的腦子瞬間就像是被人潑了一盆水,清去了渾濁。
是啊,她女兒怎么會想到去川省那么遠的地方,把沈子菱的惡毒叔嬸接過來?現(xiàn)在倒好,不僅成了教唆傷人,還涉嫌聯(lián)合他們仨“拐賣婦女”。
前者的罪名已經(jīng)很嚴重了,加上后者,只怕判得更重!
蔣殷雯所在的醫(yī)院是軍區(qū)醫(yī)院,她是醫(yī)生,也是個軍醫(yī)。有了這茬,蔣殷雯一定會被開出軍籍,被單位除名,前途晦暗!
她雖然驕縱,可不至于干出這么沒腦子的事兒,到底是哪個環(huán)節(jié)除了問題?
等上了車,丁敏沒急著讓人把車開走。她問沈子菱:“你剛才那話,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