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顧珩用的語氣，是從前逗她玩的語氣。
“行�！鄙蚯謇孑p軟的嗓音從手機(jī)里傳過去。
那邊又靜了幾秒，她依稀聽到男人漸重的呼吸聲。
“沈清梨，這樣逗我，好玩嗎？”
第210章
不跟你做朋友
沒等沈清梨說話，顧珩的電話掛斷了。
她愣愣地看著手機(jī)，心里說不出的難受。
她沒逗他啊……
第二天，林秘書帶著合同過來了。
一起帶過來的，還有她之前還給顧珩的項鏈和發(fā)簪。
“沈小姐，您在這兩個地方簽字就行�！�
沈清梨看了一眼合同，“之前顧珩不是說我有百分之二十的股份，現(xiàn)在怎么變成百分之三十五了？”
喬悅百分之三十五的股份，她的一句話，就能決策喬悅的一切。
“顧總把他手里的股份也給您了，他手里現(xiàn)在還有百分之三�！�
“……他要去哪？他不管喬悅了嗎？”
沈清梨沒有接林秘書遞給她的筆。
“沒有的事，沈小姐當(dāng)初的資金，救了喬悅，顧總這么做是為表感激�！�
林秘書對顧珩要去東南亞的事情閉口不談。
沈清梨將合同推回去，“我不簽，這些東西我也不要，除非他自己親自過來。”
“呃……沈小姐這……”
林秘書一臉為難。
“表舅麻煩您跟顧珩說一聲，讓他自己過來�！�
沈清梨離開了咖啡廳。
林秘書忐忑地?fù)芡祟欑竦碾娫挕?br />
“顧總……”
“東西她收不收？”
“沈小姐沒收�！�
顧珩自嘲地笑了一下，“沒收把東西帶回來，我自己收著，股份合同呢？”
“也、也沒簽�！�
“為什么？不是她自己催著要的嗎？”
“這……沈小姐讓您親自過來，她才簽。”
“……兩年不見，架子還挺大？”
林秘書頭疼，沈清梨以前確實不會這樣的。
“哪您……？”
“你回來，我明天和雷則過去。“
晚上，沈清梨在房間書桌前，編著東西。
一盞小小的燈站在她身上，手機(jī)忽然震動起來，她接起，對面久久不說話。
“顧珩？”她先開口。
顧珩低沉磁性的聲音傳了過來，“睡了嗎？”
沈清梨手中動作沒停，聽到他的聲音，心口一熱，語氣不禁柔和，“還沒有。”
“凌晨兩點了，還不睡？”
“你不也沒睡�！�
“那天在餐廳……你想說什么？”
沈清梨輕輕勾著唇，“想說的很多，既然想知道，為什么要打斷我？”
她本來想說，一星期后她辭職回京城，她沒有不要他。
顧珩拉住她衣服的那一刻，她就想好了，什么誤會、什么隔閡，比起顧珩這句“你不要我了？”根本算不了什么。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她的心都要碎了。
“我用不著你可憐，也沒有逼你跟我復(fù)合的意思�！�
“顧珩，下次不要逃避，要聽我說完呀�！鄙蚯謇嫔ひ籼疖�，像是在哄他。
顧珩沉默了一下，語氣柔和下來，“好久，沒在這個時候聽到你的聲音了……像做夢一樣。”
“這是現(xiàn)實，這不是夢�！�
“你咬我一口，不然我不信�！�
沈清梨想起兩年前在卡洲島，她在顧珩背上，問顧珩她是不是在做夢的時候。
她笑了起來，“你過來，我咬你�！�
“……”
那邊又是沉默。
等了大概兩分鐘，沈清梨問，“顧珩你睡著了嗎？”
“……沒�！鳖欑竦恼Z氣啞了幾分，“沈清梨，你別拿我開玩笑……我……受不了。我不做舔狗，也不做備胎�！�
“如果我真讓你做，你做嗎？”沈清梨順著他的話問。
顧珩沒回答，只幽幽說了三個字，“沒良心……”
沈清梨偷偷笑了下，換了個話題，
“那你來C國嗎？”
她必須把他叫過來，京城離東南亞很近，什么時候跑了，她追都追不上。
“林川已經(jīng)跟我說了，為什么一定讓我來，真讓我做舔狗嗎？”
沈清梨猶豫了下，開口道：“你看起來也挺愿意做的�！�
“……”
顧珩沒說話，沈清梨清清嗓子，
“我想去看看你在C國買的別墅……我和同事都很想接這個項目，你明天來吧，我去機(jī)場接你�！�
“你？來接我？”
“嗯，我接你�！�
沈清梨認(rèn)真的回答。
“那……你別掛電話，你不掛，我明天就飛C國�！�
“好，我不掛。”
京城公寓臥室里，顧珩將手機(jī)貼在耳旁，閉著眼睛，靜靜聽著里面?zhèn)鱽砑?xì)微的聲音。
他指尖摩挲著手機(jī)屏幕，如同在輕撫女孩的臉頰。
不是他不想去C國，他是怕再見到沈清梨，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只有他自己知道，那天沈清梨不要他之后，他是怎么回的京城。
但是沈清梨讓他過去……她讓他去哪，他就去哪……
顧珩和雷則下午七點到的C國。
從機(jī)場出來，沈清梨真的在等他。
顧珩第一眼就看到人群中，那抹小小的身影，走近后，他才把視線移開，裝作沒看到。
“是沈小姐！”
雷則高興地朝沈清梨招手。
沈清梨也笑著回應(yīng)他。
顧珩腳步走了兩步，擋在雷則前面，冷冷掃了他一眼，“你先去別墅�！�
“顧總我們不一起嗎？車已經(jīng)在機(jī)場外面了�！�
顧珩沒搭理他，朝沈清梨走過去，雷則訕訕地跟在后面。
“那么喜歡那套別墅？”
沈清梨仰頭看著他，發(fā)現(xiàn)男人狹長的黑眸里，有紅血絲。
“你昨晚沒睡覺嗎？”
“嗯……”
昨晚她編完東西，已經(jīng)凌晨三點了，手機(jī)那邊沒有聲音，她以為顧珩早就睡著了。
手機(jī)是今天早上她起床時才掛的。
“為什么不睡覺？”
“顧總這兩年失眠特別嚴(yán)重，經(jīng)�！�
“雷則，讓你先過去。”
雷則閉上嘴，他只是看顧珩這兩天回來一副丟了魂的樣子，好不容易又見到沈清梨，他想讓沈清梨知道顧珩的情況。
“失眠？”
“也不算失眠，公司事情多，熬夜而已�！鳖欑褫p描淡寫地略過。
“這兩年是不是很累？”
沈清梨輕聲問。
顧珩走在她身側(cè)，步伐稍稍比她慢半步，剛好視線能落在女孩身上。
“還好�！�
沈清梨接著問，“你腰上的槍傷好全了嗎？”
“好全了，但以我們的關(guān)系，現(xiàn)在不能給你檢查�！�
“……”沈清梨擰眉，“我沒說要檢查。”
機(jī)場這么多人，虧他想得出來。
兩人沒再說話。
兩年后，幾乎沒有能這樣走在沈清梨身旁的機(jī)會。
女孩的頭發(fā)長長了些，隨意披散在肩膀上，側(cè)臉的長發(fā)別在小巧的耳朵后面，耳畔的小痣在白皙的皮膚上格外顯眼。
顧珩看著女孩，神色不自覺柔和下來。
“啪嗒！”
“哇哇……我的冰淇淋�。 �
沈清梨轉(zhuǎn)頭，只見顧珩腰間的衣服上，沾上一團(tuán)五顏六色的冰淇凌。
而冰淇淋的主人，一個不到五歲的小孩，正握著空蕩蕩的甜筒站在顧珩面前大哭。
“抱歉先生，小孩子亂跑，把您得衣服弄臟了�！�
小孩的母親一臉歉意地從包里拿出紙巾遞給顧珩。
顧珩眉眼冷峻，看著自己被冰淇淋弄臟的白襯衫，一臉陰郁。
“不、不然我賠您錢？”
沈清梨接過她手里的紙巾，“沒關(guān)系，您哄哄這個小朋友吧。”
小孩的哭聲就沒停下來過，炸得沈清梨耳朵疼。
“顧珩，我發(fā)現(xiàn)你每次來C國都有點倒霉。”
沈清梨抽出一張紙，低頭正要給顧珩擦，被顧珩一把握住手腕，聲音有些僵硬，
“冰淇淋弄到手上很黏，我自己來�！�
她松開手，又拒絕她啊……
看著顧珩越擦眉頭蹙得越緊，便提議，“你去衛(wèi)生間用水擦？”
顧珩沒說話，默默轉(zhuǎn)過身往衛(wèi)生間走。
“別哭了，就跟你說在公共場合別亂跑，撞到別人，還把人家的衣服弄臟了�！�
“……才不是，那個大哥哥他也沒看路！我過來的時候，他看著旁邊的大姐姐，他也沒看路……嗚嗚……”
沈清梨愣了一下，“沒關(guān)系，別哭了，還想要冰淇淋嗎？姐姐再給你買一個。”
顧珩從衛(wèi)生間出來時，沈清梨剛給小孩買完冰淇淋。
他走到她旁邊等著，一言不發(fā)。
沈清梨注意到他后，一眼就看到他襯衫上濕了一大片，上面的冰淇淋也沒被完全洗掉。
而西服外套，此刻掛在他手臂上。
臨近夜晚，十月的C國晚風(fēng)漸涼，沈清梨擔(dān)心他著涼。
“要不要先找個地方換衣服？”
“沒帶衣服�！�
沈清梨看了他一眼，“今晚不留在C國嗎？”
“嗯，晚上十一點飛京城的機(jī)票，帶你看完別墅，簽完股份合同就走。”
沈清梨攥了下衣角沒說話。
顧珩漫不經(jīng)心地走到車旁，“沒關(guān)系，一會兒就干了�！�
沈清梨開著車，朝倫洛湖方向開。
她趁顧珩不注意，把車?yán)锏睦錃猓瑩Q成暖氣。
顧珩閉著眼睛靠在副駕駛假寐。
從機(jī)場到倫落湖的路程，有一段是海岸線，此刻他們的車就行駛在這條路上。
海平面上，留著太陽落山前最后一點余暉。
沈清梨握著方向盤的手緊了緊，“顧珩。”
顧珩依舊閉著眼睛，“嗯�！�
“以前的事情，過去的讓他過去好不好？別在意了�！�
顧珩睜開眼睛，黑眸空洞地看著前方，那晚的絕望、崩潰，此刻翻涌而來。
“你現(xiàn)在是要讓我釋懷嗎？讓我以后能繼續(xù)跟你做朋友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
顧珩嗓音有些啞，“你休想，我跟你做不了朋友�！�
“……”
第211章
擦肩
顧珩疲憊地靠在座椅上，臉色鐵青。
他不甘地吐槽，
“難怪突然變溫柔了，又是主動打電話，又是來機(jī)場接人的，我就知道……”
沈清梨后面的話都不知道怎么接了。
“你別這樣，我真不是這個意思�！�
兩年重逢后，他們那幾次說話都是互相帶著情緒和試探的，現(xiàn)在她想好好跟顧珩說話，都有些困難。
顧珩下意識往“她不要他”那方面走。
別墅外，雷則正在等他們。
“顧總、沈小姐！”
沈清梨和顧珩一前一后地走著。
兩人神色都不好，顧珩的臉色特別難看。
顧珩走到門口就沒動了。
雷則熱情地帶沈清梨進(jìn)別墅，“顧總花了兩倍的價格才拿下的，這里確實好……”
沈清梨心不在焉地跟著雷則，回過神來時，發(fā)現(xiàn)顧珩沒有一起進(jìn)來。
雷則還在滔滔不絕地介紹著別墅內(nèi)部結(jié)構(gòu)。
沈清梨打斷他，“雷則……”
“沈小姐，有問題盡管問�！�
雷則似乎已經(jīng)猜到她會問他。
“我想問問兩年前，關(guān)于顧珩的事情，你們找到我父母尸骨的那晚，他……”
雷則回憶了一下，臉色凝重起來。
“……我還是第一次看到顧總哭，您父母的尸骨被找到后，顧總是自己用手一點一點，把完整的尸骨刨出來的�！�
“他不讓我們幫忙，冒著大雨，挖了整整兩個小時�！�
沈清梨想象著那樣的顧珩，讓她一陣陣心驚。
“可是……顧珩不是受傷了嗎？”
“他那天非常反常，大概是沒辦法接受，自己的父親，做了那種事�！�
“偏偏顧溫書處理的，還是沈小姐您父母的尸骨�！�
難怪后來他的傷勢變得這么重。
雷則嘆口氣，“他像是自虐一樣，我都看不下去了，去勸了他好幾次，他根本不聽，也不讓別人幫忙……”
這樣的畫面，如今回想起來，他都能感到心驚。
沈清梨眼眶酸澀，當(dāng)然會自虐，尸骨是顧珩一個人找的，后來法醫(yī)鑒定，也是顧珩去拿的報告。
所以，尸體在被埋下前，完整還是不完整，從始至終只有顧珩一個人知道。
“這兩年呢，這兩年他過得怎么樣？”
“不好。喬悅受到的沖擊，近半年來才恢復(fù)過來，顧總除了每天在喬悅工作，就是去健身房。”
“他晚上經(jīng)常失眠，特別在下雨的時候，一整夜都睡不著，后來還去看過兩次心理醫(yī)生�！�
雷則知道沈清梨和顧珩之間出現(xiàn)了問題，現(xiàn)在好不容易話語權(quán)到他這里，他肯定要把顧珩這兩年的狀態(tài)告訴她。
“姜鴻民在海城開了家貿(mào)易公司，之后跟東南亞那邊的走私分子聯(lián)合起來，想對顧總下手�！�
“當(dāng)時顧家成那個樣子，完全沒有辦法抵擋姜鴻民的反撲，顧總吃了不少苦頭，有次差點被他們得手，好不容易才熬過來的�！�
“顧軍長這兩年才將職位升上來，喬悅集團(tuán)也穩(wěn)定了。不然之前，顧總總是被人跟蹤�！�
說完，雷則才嘆了口氣。
“顧珩要去東南亞對吧？”
“��？沒、沒有啊�！�
沈清梨看著雷則，“是顧珩不讓你們告訴我？”
“是啊，顧總下死命令——”
雷則立刻住嘴。
丸辣，他怎么就水靈靈地說出來了呢。
等等他這是第幾次被沈清梨套話了。
沈清梨詐出雷則的話來后，沒再說什么，垂眸看著窗外被風(fēng)吹得搖曳的樹影。
雷則尷尬得不行，只能若無其事把顧珩的其它老底都揭了。
“以前跟姜家有關(guān)，跟顧總有關(guān)就算了，但這次東南亞那邊兇險，又不關(guān)顧總的事。但他就是要去，誰勸誰就挨罵。”
“顧總這兩年偷偷來C國看過您好幾次。”雷則看了眼樓下，“他不讓我和林秘書說，至少兩個月一次吧……你畢業(yè)那天他也來了。”
從別墅出來時，天色已經(jīng)完全暗了下來。
不遠(yuǎn)處，男人修長的身影緩緩走了過來。
“你怎么不進(jìn)去？”
顧珩黑眸看著她。
沈清梨想跟他繼續(xù)做朋友，他怕他再多聽她說幾句，還真就松口答應(yīng)了。
“在外面吹吹風(fēng)，股份合同我放你車上了，你簽完直接寄給林川�！�
沈清梨看著他，“你要走了？”
顧珩沒回答，俯身拉住她的手，放了把鑰匙在她手心里，隨即松開。
只見鑰匙上掛著一個小雪人，沈清梨看到針織線絨雪人愣了一下。
好眼熟。
“哪的鑰匙？”
“還記得那天我?guī)闳タ吹哪莻�有梅花樹的宅子嗎？”
沈清梨點點頭。
“現(xiàn)在它是你的了。你說你不回京城，但萬一你哪天回去，你可以去看看�！�
“我不要�！鄙蚯謇媛曇魫瀽灥�。
男人清冽的嗓音低笑一聲，“不能不要�！�
他一字一句，“我去年費(fèi)了好大功夫才拿到的，你說這些東西要讓我親自來送，我來了，所以你都要收�！�
沈清梨垂眸看著手中眼熟的小雪人。
顧珩沒忍住，捏捏女孩的臉，“最后捏一次，別生氣�！�
“沈清梨，上次你說希望我開心、幸福，這次我也祝福你，真心的。但是，做朋友就算了。”
對他來說，根本沒辦法用平常心看待沈清梨。
捏完，他勾唇，從沈清梨身側(cè)走過，跟每一次的擦肩一樣，空氣里帶著男人獨特的木質(zhì)冷香。
但這一次擦肩，似乎他們真的要擦肩而過了。
沈清梨緊緊握住手中的鑰匙，鑰匙的棱角刺痛著她的掌心。
她呼吸變快，淚水讓眼前的視線變得模糊起來。
以前顧珩說她傻，現(xiàn)在的他，何嘗不傻。
明明不是他的錯，這兩年卻一直在自我折磨。
顧珩每一步都走得很艱難，湖邊的風(fēng)吹過來，他卻覺得胸口壓了塊大石頭，連呼吸都變得異常困難。
他的心臟如同被凌遲一般，被刀割出千萬傷口，已經(jīng)疼得讓他麻木。
指尖還殘留著女孩的溫度，他緊緊握著，手臂在發(fā)抖，只能接受他不能再擁有她的事實。
空氣中，飄過來淡淡的香甜氣息，他覺得自己產(chǎn)生了幻覺，直到冰冷的手被一只溫暖的小手拉住。
他渾身一僵，連回頭都忘了。
他聽到身后傳來女孩輕軟的聲音，“我家離這邊近……要不要先去我家換衣服？”
第212章
紅繩
顧珩轉(zhuǎn)頭看過去，只見女孩仰著清麗脫俗的小臉看著他，一雙杏眸里泛著動人的漣漪。
他用了最大的自制力才忍住沒抱女孩，開口嗓音干啞，“去你家？”
沈清梨往前一步，聲音更小了些，“嗯，要、要去嗎？”
不太合理的理由，讓她感到心虛。
顧珩看著被女孩拉著的衣角，腦海中浮現(xiàn)出重疊的畫面。
沁園門口，女孩也是這么拉住他的。
上次他們重逢，不知道這次是不是離別前的最后一面。
本擔(dān)心自己跟女孩單獨在一個空間，會克制不住，但還是如同上一次一樣鬼使神差地答應(yīng)了。
“……好�！�
......
到了沈清梨的住處，天色徹底暗了下來。
落地窗外，卷起一陣狂風(fēng)，夏至末尾的雷雨天氣，在C國很常見，通常上一秒晴空萬里，下一秒就大雨傾盆。
沈清宴不在家，跟慕明月求婚后，兩人經(jīng)常出去約會。
僅僅進(jìn)門一小段路，顧珩渾身都濕透了，倒是沈清梨，剛才被他護(hù)著，沒淋濕多少。
沈清梨從鞋柜拿了雙沈清宴的拖鞋給顧珩。
“我哥的鞋子，是新的，他沒穿過。”
“謝謝�！�
顧珩淡淡道謝，讓自己盡量忽視女孩的存在，他換好拖鞋，走進(jìn)客廳。
窗外的風(fēng)景，已經(jīng)被大雨雨幕遮住，這樣的天氣，讓他有些不舒服。
但看著別墅里，處處溫馨的布置，想著女孩是怎么一點點布置起來的，他的心緒泛起陣陣酸意。
她這兩年在C國過得應(yīng)該很開心。
至少不像在京城，過得那么辛苦。
沈清梨換好鞋，自己每天生活的空間里，多了顧珩的身影，她有些局促。
“要......洗澡嗎？”
顧珩頓了一下，語氣幽幽，“兩年不見，膽子更大了，敢讓我在你家洗澡？”
“反正都要換衣服，渾身都濕了，就這么上飛機(jī)，會感冒的。而且你不是潔癖，不難受嗎？”
他確實難受，但用不著在這里洗澡。
沈清梨直接拉住他的手腕，往樓上自己的房間走。
“洗一個吧，你洗澡我去給你找兩件合身的衣服�！�
“你要拿沈清宴的衣服給我？”
“嗯，家里只有他的你能穿�！�
步入女孩房間，空氣里都是她身上的香甜氣息，仿佛有毒一樣，顧珩一進(jìn)去，渾身就燥熱起來。
“浴室在那邊，我去給你找衣服。”
沈清梨說完，就要去隔壁，被顧珩一把拉住，順勢將她抵在門后，黑眸危險地盯著她，
“沈清梨，你要做什么？”
沈清梨后背緊貼著門，連呼吸都放輕了。
“你送我個宅子，我也不好白收東西。”
男人黑眸中的暗火被瞬間澆熄，灼熱的掌心忽地將她松開。
沈清梨立刻開門出去給顧珩找衣服。
沈清宴的房間就在她隔壁，比她的小一些，她打開衣柜，偶然瞥見衣柜角落里的小盒子。
她看了幾秒，最終拿了盒子，沒拿衣服。
回到房間時，浴室里傳來淅淅瀝瀝的水聲，沈清梨看著磨砂玻璃門里暖色的光，心跳止不住地亂蹦。
她今天......好像又沖動了......
但是顧珩要去東南亞，不沖動不行。
幾乎是在跟顧珩擦肩而過的瞬間，她便做好了決定。
她要拉住他，就像四年前在沁園拉住他一樣，她沒辦法看著顧珩再去冒險，更沒辦法再讓顧珩像這兩年一樣，孤獨地面對一切。
她可以看著顧珩幸福、快樂，但不能看著他繼續(xù)陷入痛苦而無動于衷。
他一次次難以啟齒的事情，她會讓他勇敢面對。
沈清梨抬手，輕輕敲敲浴室門，顧珩開了一條縫，一只精壯的胳膊伸了出來，拿走她手里的睡袍。
關(guān)門時，還不忘說一句，“別偷看我�！�
沈清梨不滿地睨了眼關(guān)起來的門，喊道：“誰偷看你，你有什么值得看的�！�
浴室里響起悶悶的低笑，“那不是得問你嗎？”
“......流氓。”沈清梨氣鼓鼓地走開，顧珩還是跟以前一樣，喜歡逗她。
她找了塊毛巾擦著頭發(fā)，顧珩從浴室出來，他穿著沈清宴的灰色睡袍，修長的身形，平平無奇的睡袍，被他一穿，都變得好看了。
“這就是你給我找的衣服？”
沈清梨若無其事放下毛巾，整理著發(fā)絲，“我不知道你想穿什么，你可以自己去我哥衣柜里挑�！�
說著她遞毛巾給他，“擦一下，你頭發(fā)還在滴水。”
顧珩挑眉，“用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