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她愛他,可不想繼續(xù)跟他在一起,至少現(xiàn)在……她還不想。
“我倒是對顧珩當(dāng)時的決定很滿意,至少你現(xiàn)在確實(shí)更好了。我也不想你跟著他吃苦�!�
沈清宴笑了笑,“你現(xiàn)在面對他時,想起來的不再是父親母親慘死,而是更注重你們感情本身。某種意義來說,對你很好�!�
“……可我寧愿跟他吃苦,也不想跟他分開�!�
她并沒否認(rèn),她面對顧珩時,確實(shí)沒有再想起從前那些讓她難受的事。
或者說,在兩年前離開前,她已經(jīng)不在乎這些了。
“你既然在意兩年前他的想法,為什么不問問他?”
“他……不愿意說�!�
沈清宴認(rèn)真分析,“寧愿看著你離開,也不愿意說,可能有難以啟齒的事吧�!�
“越是在乎,越是小心翼翼,也許顧珩當(dāng)初也跟你一樣,不知道該怎么選擇,他能在那種情況下,最好的選擇也許就是送你出國,我倒是對他刮目相看�!�
至少不像有的人,自己深陷泥潭,還要想方設(shè)法地拉對方跟自己一起在泥潭里。
沈清梨握緊雙手,矛盾的情感在她內(nèi)心翻涌。
從她見顧珩的第一眼,她就喜歡上了那個少年。
這是她此生最重要,最珍貴的感情。
兩年前那天,顧珩堅(jiān)持讓她離開,有那么一瞬間,她忽然覺得她對他的感情變得廉價起來。
她很珍惜,顧珩卻不一樣。
他認(rèn)為兩年后的她,還會跟兩年前一樣,是那個一直暗戀他,偏愛他的沈清梨。
畢竟喜歡他這么多年的是她。
兩年,六百多天,她不知道怎么在無盡思念里熬過來的。
如果顧珩的心態(tài)沒有改變,往后有什么事,就讓她離開。再有一年、兩年,她無法再承受。
是,她是變的矯情,變得猶猶豫豫,對顧珩的感情沒有兩年前這么坦蕩。
她只是害怕再次失去而已,這兩年的他們,何嘗不像分手了呢?
她又怎么能跟兩年前一樣,把自己的一切完完整整交給顧珩呢?
曾經(jīng)沒有擁有過,她可以接受任何結(jié)局,可現(xiàn)在她不敢了。
至少,在沒弄清楚顧珩兩年前的想法前,她不敢了。
......
C國的工程接近尾聲,博物館內(nèi)部裝飾已經(jīng)基本完工,當(dāng)?shù)卣墓ぷ魅藛T都很滿意。
她下午約了一個客人談設(shè)計方案,聽助理說,那位客人在C國有一套別墅,點(diǎn)名要讓她負(fù)責(zé),而且還給了她高額的設(shè)計費(fèi)。
別墅裝修工程不大,就算九月回國后,她依然能兩邊往返。
來到約定好的咖啡廳,沈清梨一進(jìn)門就看到熟悉的面孔。
她裝作沒看見,找了個空位置坐下。
剛坐下,男人就端著兩杯咖啡坐到她對面,她腳步一頓,一時間有些無措,但還是鎮(zhèn)定地開口,
“我今天有工作,有什么事情,等我跟客戶聊完再說�!�
沈清梨邊說邊拿出手機(jī)看時間,她遲到了十分鐘,客戶也還沒來。
她正要打電話,就聽到男人在對面悠悠道:“沈設(shè)計師,你好慢,我在這里等了半個小時了�!�
沈清梨蹙眉看著他,“你要裝修別墅?”
顧珩挑眉。
沈清梨笑,“顧先生是三十歲的單身女性?”
顧珩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性別填錯了。”
沈清梨無奈地看著他,“抱歉,我不接前男友的單子�!�
顧珩神色未變,“別這么古板,設(shè)計費(fèi)翻倍�!�
“......”
“十倍�!�
“翻一百倍也沒用�!�
顧珩失落地感嘆,“沈清梨你怎么變成這個樣子了?你不愛錢了�!�
“我現(xiàn)在不缺錢�!�
“也是�!鳖欑窆创娇粗�,“那換一個�!�
“換什么?”
男人直起身體,一手托腮,饒有趣味地看著她,“我。”
“不需要,我們已經(jīng)分手了。”
沈清梨認(rèn)真地提醒他,雖然顧珩那天沒有回答,但沉默未嘗不是回答。
而且他今天的客戶資料上,寫的也是單身。
“我知道。分手就不能睡?睡前男友不是更刺激?”
沈清梨惱怒地看著他,“誰要跟你睡?你能不能正經(jīng)點(diǎn)?”
還好這里都是C國人,聽不懂中文,不然她就待不下去了。
顧珩悠悠開口,“你啊,這兩年我都有健身,你不好奇嗎?”
沈清梨硬著頭皮回答,“我好奇那個干什么?我身邊不缺男人�!�
這個男人又想故技重施!
可惜,她已經(jīng)不是以前那個沈清梨了。
“哦,差點(diǎn)忘了那個小白臉。他確實(shí)不錯,各方面沒被我比下去,但是,你們真的能談戀愛嗎?”
沈清梨眨眨眼睛。
“據(jù)我所知,路易斯對另一半的性別取向是......男。”
“你又查他?”
顧珩散漫地笑了起來,“不查清楚他的軟肋,我可沒那個勇氣過來看你們秀恩愛�!�
昨天看到林秘書查到的信息,他差點(diǎn)連夜就飛來C國了。
之前讓他耿耿于懷的事情,也在知道路易斯不喜歡女生后,立刻煙消云散了。
“......”
“沈清梨,你挺厲害啊,找個好閨蜜來騙我�!�
沈清梨理直氣壯說,“你不也一樣。”
“你跟我去領(lǐng)證,就是顧太太,我就不算騙你了�!�
沈清梨不想跟他糾纏下去,“如果你特意找我是為了說這些,我們沒必要再見面了�!�
顧珩嗤笑,“我知道,誰說分手不能領(lǐng)證,反正你現(xiàn)在單身,我們湊合湊合過算了�!�
沈清梨無奈地看著他,“顧珩�!�
“嗯,我在�!�
“你臉皮怎么越來越厚了�!�
顧珩低笑一聲,“沒辦法,年近三十著急結(jié)婚。”
“是因?yàn)橄虢Y(jié)婚,才過來找我的嗎?”
“當(dāng)然不是�!鳖欑裢囦俚男禹�,“只有沈清梨能做我的顧太太。”
第208章
你不要我了嗎
沈清梨聽完這句話,心跳不受控制地加速。
“那你跟兩年前一樣愛我嗎?”
“這個世界上,除了你,沒人能讓我這么厚臉皮�!�
顧珩摩挲著自己的指尖,“要不是怕你扇我,怕你生氣,那晚一見到你,我就親你了�,F(xiàn)在也想親,可以嗎?”
“你覺得呢?”
顧珩靠回座位,“不給親,就幫我裝修房子�!�
“你真在C國有房子�!�
“嗯,離你住的地方不遠(yuǎn),倫洛湖邊上�!�
沈清梨詫異,“那是C國最貴的別墅�!�
“到時候裝修好了,你想去住一晚,也不是不行。”
“......用不著�!�
聽同事說過,那里的別墅格局很好,裝修出來非常有成就感,但近幾年那邊的裝修單子他們都沒接到了。
如果把這套別墅設(shè)計出來,以后還能作為新工作室的裝修案例。
沈清梨有些心動。
“你對裝修風(fēng)格有什么要求?”
“不知道,我不了解這些,不然等會兒吃晚飯的時候,你多給我說說?”
沈清梨擰眉,“不用這么麻煩,裝修風(fēng)格,我回去后,會以圖片的形式發(fā)給你。”
顧珩懶洋洋一笑,“你是高級設(shè)計師,沈清梨不是我說你,你也太不專業(yè)了吧�!�
沈清梨知道顧珩是在故意激她,她不想上當(dāng),但更不想污蔑了“設(shè)計師”這三個字。
沈清梨站起身,“今晚很晚了,顧先生要是真覺得我不專業(yè),可以換一個。”
她說完,毫不猶豫地往外面走。
三天后,沈清梨又被那位三十多歲的單身女性約出來談方案。
“問一下他,能不能換個時間?”
“這位女士說,她只有晚餐時間段有時間�!�
沈清梨嘆了口氣,“給他發(fā)這個餐廳的地址�!�
剛到餐廳,沈清梨就看到坐在露臺位置上的顧珩,他戴著墨鏡,身后的夕陽仿佛讓他后背披上一層暖色的光。
沈清梨深吸一口氣,走到他對面的位置坐下。
“沈設(shè)計師,我約了你三天才把你約出來�!鳖欑窨吭谝巫由�,勾唇看著她。
沈清梨淡淡道:“希望這位三十多歲的單身女士,別浪費(fèi)我的工作時間�!�
“我沒浪費(fèi),我確實(shí)是約你出來談房子裝修的。”
沈清梨沒跟他廢話。
她拿出包里的平板,打開文件,一個個介紹裝修風(fēng)格。
“現(xiàn)代極簡風(fēng)注重設(shè)計技巧和工藝,整體效果很精簡,這個我挺推薦你的。還有最近C國比較流行的北歐簡約風(fēng)格,以及……”
沈清梨說著,顧珩根本就沒再聽,他的視線一直落在女孩小巧的耳垂上。
看著女孩認(rèn)真的樣子,他忍不住勾唇。
沈清梨做自己喜歡的事情時,可愛又專注。
“我說的這幾個里面,你有沒有……”沈清梨抬眸,發(fā)現(xiàn)顧珩根本沒在看她平板上的圖片。
顧珩回過神,對上女孩瀲滟的眸子,呼吸一滯,“梨梨,你怎么越來越漂亮了?”
沈清梨臉頰一紅,別開視線,“你……到底有沒有聽我說話?”
顧珩垂下眸子,“你說話,我當(dāng)然有認(rèn)真聽。但我確實(shí)不太懂,我在京城住的房子,你也去過,里面的裝修,都是交給設(shè)計師統(tǒng)一設(shè)計的�!�
“是我說得太籠統(tǒng),你沒聽明白每種風(fēng)格的區(qū)別嗎?”
沈清梨開始從自己身上找原因。
顧珩嘆口氣,苦惱道:“其實(shí)那個房子,我沒親眼見過,所以不知道什么風(fēng)格合適。”
“……你到底有沒有房子?”
“有,這方面我不會耍你�!鳖欑裆裆届o,嗓音卻隱隱含著幾分愉悅,“你們設(shè)計師,不都需要實(shí)地考察嗎?過幾天房子手續(xù)辦完,我?guī)闳タ纯�?�?br />
“……”
沈清梨無語地看著他。
顧珩自然地拉住她的手,“別生氣啊,真的還在辦手續(xù),真的有房子。”
沈清梨看向她被握住的手。
顧珩頓了一下,才緩緩松開,“……習(xí)慣了。”
“我們分手了顧珩,才過去半個月。我沒有想復(fù)合的想法�!�
顧珩這幾天約不到她,就天天匿名往公司送郁金香。
分手不到一個月,他可以這么坦蕩地跟她說話,她還不行。
顧珩黑眸涌現(xiàn)一抹復(fù)雜情緒,“我知道,你不用提醒我�!�
西餐廳外,依舊響著流浪歌手悠揚(yáng)的歌聲。
夕陽西下,沈清梨低頭吃著面前的牛排,微風(fēng)吹拂她落在兩肩的長發(fā)。
“沈清梨�!�
女孩抬眸看他。
“我可以追你嗎?”
沈清梨心臟猛地跳動一下,“我們在這里一起吃飯,是為了工作。”
“可你也明白,我不僅僅是為了找你裝修房子�!鳖欑衲�,“給我個機(jī)會,我不能沒有你。兩年過去了,我以為我們能回到從前的,但是梨梨......你不要我了......”
沈清梨深吸一口氣,心底卻蔓延起苦澀。
“我最后問你一次,兩年前為什么要躲著我,為什么不讓我留下來?”
顧珩眼眶紅了起來,吞吞吐吐的,“……我……我……”
沈清梨釋懷地笑了一下。
她也許永遠(yuǎn)都不會知道答案了。
“既然分手了,就試著適應(yīng)。沒有誰非誰不可的,分手了,日子一樣過�!�
“你說這種話……是真心的嗎?”
沈清梨斂下眸子沉默著。
“……我看得出來,你還愛著我。”
沈清梨苦笑著,迎著他的視線,“嗯,我愛你顧珩�!�
顧珩渾身一僵,簡簡單單一句話,讓他渾身細(xì)胞都叫囂了起來。
但沈清梨的下一句話,卻徹底給他澆了冷水。
“相愛,不一定要在一起的,我祝福你顧珩�!�
她太愛他,太在乎他。
沒辦法忽略兩人在一起的任何情緒,要是以后再發(fā)生同樣的事情,對他們來說就是煎熬。
沈清梨努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她站起身,“接下來應(yīng)該沒辦法談跟工作有關(guān)的事了,我先走了�!�
顧珩站起身拉她,胳膊不小心碰到桌上的檸檬水。
杯子倒了,檸檬水從他腰部到大腿,灑了一身。
“嘶——”
冰涼的水接觸到他的皮膚,凍得他蹙起眉頭,但拉著沈清梨的手還是沒有松開。
“沈清梨,你喜歡別人,你對我沒感覺了要跟我分手,我都可以接受,唯獨(dú)這個,不行�!�
“顧珩,這次我想讓你尊重我的選擇。”
沈清梨語氣輕柔,恍如兩年前,她靠在他肩膀上訴說著對他的思念一樣。
“你這哪叫愛我,愛我的梨梨,兩年前她———”
“是你把她送走的。”
沈清梨聲音很輕,“是你,不要她陪你的。”
顧珩胸腔壓了塊巨石,壓得他快喘不過氣,但每每回想起那個雨夜,他都無法面對沈清梨。
當(dāng)初說的那些怕沈清梨跟著他吃苦,怕沈清梨被姜家受傷,都是他用來逃避的借口。
“你……看出來了?”
“嗯,兩年前你堅(jiān)持讓我走,我就感覺到了,你是過不去心里那關(guān),你在逃避�!�
顧珩垂下眸子,沒有再看她。
看著顧珩被冰水浸透的衣服,她忍不住提醒,“你先擦一下�!�
他有潔癖,哪怕是純凈水灑身上,都會立刻換衣服,別說檸檬水。
顧珩偏執(zhí)地拉著她沒動,黑眸中寫滿了破碎,他知道,兩年前留下的隔閡,如今越來越厚。
是他怕了,是他讓她離開的,他無力道:“你別走……”
沈清梨深吸一口氣,別開視線,抽回自己的胳膊,“關(guān)于房子的事情,你要是還想找我裝修,我們下次可以繼續(xù)聊�!�
顧珩想伸手去拉住她,卻抓了個空,他慌亂地拉住她的衣角,
“......你真的不要我了嗎?”
第209章
這樣逗我好玩嗎?
沈清梨腳步頓住,看著自己被拉住的衣服,想起沁園門口的那一幕。
好像被顧珩這么一拉,這兩年心里生出的那些疑問和忐忑,都漸漸散去了。
她對上他的黑眸,深邃的眸子里寫滿了愧疚,下一秒顧珩躲開了她的視線。
沈清梨愣了一下,拉住顧珩的手,觸及到他的指尖才發(fā)現(xiàn)他的手很涼。
腦海中忽然響起沈清宴的話。
難以啟齒的事……
顧珩任由她拉著沒動,他似乎也冷靜了些,情緒緩和下來。
沈清梨拿起桌上的紙巾靠近他,幫他擦著衣服上的水漬,“給我點(diǎn)時間,我現(xiàn)在心里有點(diǎn)亂。一個星期后我——”
顧珩握住她的手腕,語氣很淡地打斷她,“我自己來……剛才是我不好,你不用可憐我�!�
……
一星期后,沈清梨給裝飾公司遞交辭呈。
“奇怪,之前那位三十多歲的單身女士,怎么聯(lián)系不上了,她給的設(shè)計費(fèi)真的很慷慨,現(xiàn)在你都要走了,不知道她之后還會不會來找你?”
沈清梨收拾完東西對路易斯笑笑,“我后天回京城,到時候工作室找好,你再過來�!�
路易斯很興奮,“太好啦!!我下個月就能去京城找你!不過你千萬別再讓我扮你男朋友了。”
他可不想再被揍。
“不會,上次的事情真是對不起。”
“哈哈……沒事的,你丈夫給我補(bǔ)償了!”路易斯得意地曬出自己手腕上的表。
沈清梨詫異,“他什么時候給你的?”
“兩個星期前吧,是店員送來的��!梨,你丈夫是全世界最愛你的人,你不能不要他�。 �
“這話也是他讓你說的?”
沈清梨無奈,她都能想象到顧珩說這句話時,皮笑肉不笑的樣子。
“是啊是啊!他給我道歉了,還說讓我以后不要隨隨便便跟你有身體接觸。”路易斯哭喪著臉,“看來以后不能友誼抱抱啦!”
走到公司門口,沈清梨的手機(jī)響了起來。
她把手里的東西遞給路易斯,接起盛寧的電話。
“梨梨,我和顧淵來C國了,在烘培店里,你不是找他有事嗎,要不要過來?我們在烘培店里�!�
盛寧熱情地邀請,沈清梨沒拒絕。
前兩天她聯(lián)系上顧淵,想跟他聊聊顧珩的事情,剛好他們今天來了C國。
“我等會要去盛寧姐的烘培店,你要跟我一起去嗎?”
路易斯一聽又有免費(fèi)蛋糕吃,當(dāng)然很樂意。
“去�。 �
烘培店位于市中心地段,這是盛寧開的第一家烘培店,前段時間修業(yè)裝修,現(xiàn)在已經(jīng)重新開業(yè)。
沈清梨和路易斯剛進(jìn)去,就聞到一股香甜的烤蛋糕味。
“來啦!來啦!我們停業(yè)整修后的第一位客人!”
盛寧系著可愛的粉色圍裙,頭上還戴著一塊頭巾,這是他們烘培店的員工制服。
“盛寧姐!”
盛寧熱情地抱了抱沈清梨。
路易斯也張開胳膊想抱她,但盛寧一臉遺憾的說,“我老公在呢,下次他沒在再抱�!�
路易斯放下胳膊同樣遺憾地聳聳肩。
“顧淵哥呢?”
盛寧沖里側(cè)的DIY手工區(qū)抬抬下巴,“他在里面,清梨進(jìn)去吧,蛋糕胚我烤好了,奶油和裝飾就交給你了!”
“那我呢?”路易斯問。
“你……跟我過來一起做餅干!”
“好啊��!”
沈清梨推開DIY手工區(qū)的門,就看到顧淵系著跟盛寧一樣的圍裙和頭巾,站在那里。
她看得愣了一下。
“顧淵哥?”
平�?吹降念櫆Y都是穿著軍服威嚴(yán)的樣子,還是第一次見到他這么“可愛”的打扮。
顧淵嘆口氣,臉上帶著一絲尷尬,又維持著往日鎮(zhèn)定的姿態(tài)。
“寧寧讓我穿的�!�
沈清梨咬住唇,努力讓自己冷靜,但最終還是沒憋住,笑了出來。
顧淵無奈搖搖頭。
沈清梨不太會抹奶油,顧淵教了她一些手法。
“顧淵哥也會做蛋糕?”
顧淵輕笑,“寧寧在家無聊,就會逼著我學(xué)……”
其實(shí)也不是逼,只是他學(xué)要條件,盛寧不愿意接受他的“條件”,便耍賴逼他學(xué)。
顧淵專心抹著奶油,沈清梨卻有些心不在焉。
“清梨上次說要當(dāng)面問我的事情是什么?”
沈清梨抿抿唇,“關(guān)于顧珩的事情�!�
“清梨發(fā)覺顧珩跟之前不一樣了嗎?”
“嗯,他面對我的時候,像是在逃避,他有事情瞞著我。但我問他,他不愿說�!�
雖然顧珩一直在努力挽回她,但當(dāng)她往前走一步時,顧珩似乎不能跟以前一樣坦然接受她的好。
那天在餐廳,顧珩說完那句話就走了。
“你真的想知道嗎?”
“嗯�!�
她沒辦法把這件事情揭過去,既然他們分手了顧珩都不愿意告訴她,那她只能問其他人了。
“阿珩那晚,找到你父母的尸骨時,尸骨并不完整,被分散在附近幾處地方�!�
沈清梨臉色一白,“不完整……?!”
顧淵語氣很淡,“是,法醫(yī)鑒定,尸體是在死亡后被肢解的,人體的主要骨骼都完整,所以沒有追責(zé)價值。”
“擔(dān)心你們受不了,這件事,只有我和阿珩知道。”
“所以兩年前,顧珩無法面對我,除了顧溫書處理尸體,還有這個……”
沈清梨語氣蒼白,一時間她有些恍惚,仿佛又回到兩年前剛得知父母尸骨消息的那一刻。
“我答應(yīng)過阿珩,不會告訴你。但是,清梨我相信你,你能理解。兩年了,阿珩心里過不掉這個坎�!�
“所以我每次追問原因,他都不說。我那天幫他擦衣服上的果汁才發(fā)覺他不對勁,是我不對。還跟他說了分手……”
如果是兩年前的顧珩,她主動幫他擦,他早就抓著她,賴上她了。
他有這樣的變化,她現(xiàn)在才察覺。
沈清梨很自責(zé)。
“每個人都有自己選擇的權(quán)利,感情是公平的,站在清梨的角度,我能理解你�!�
沈清梨兩年前被顧珩送走,兩年后正是兩人重建信任的時刻,但顧珩不愿意告訴沈清梨她一直在意的事情。
心里的困惑得不到解答,哪里有勇氣許顧珩一個未來。
沈清梨垂著眸子,杏眸里寫滿了茫然。
“顧淵哥,我沒想到你明白我心里的想法�!�
顧淵笑,“寧寧跟我說的,畢竟都是女孩子,她站在你的角度,能明白你這么做的原因。”
他抹完蛋糕,抬眸看她,“不過清梨,你真的不在乎你父母的事情?”
換做是他,都需要一些時間接受。
“都過去了,因?yàn)樯弦惠叺亩髟梗液皖欑褚呀?jīng)錯過了兩年,我不想再因?yàn)檫@件事,傷害到他�!�
沈清梨沒想到,兩年后,她和顧珩之間還是因?yàn)樗改傅氖虑榕蛇@樣。
“你能這么想,我為阿珩感到高興,畢竟他真的很在意這件事。”
這兩年顧珩去祭拜沈清梨的父母時,從來不敢抬頭看他們的墓碑。
沈清梨愧疚道:“是我不好……顧珩現(xiàn)在在京城嗎?”
“現(xiàn)在還在,過幾天可能就要去東南亞了�!�
“什么?他去東南亞做什么?”
顧淵看著她,“他要帶雇傭兵去東南亞,清剿那邊最大的毒梟�!�
“東南亞那邊地形比卡洲島復(fù)雜,還涉及好幾個周邊國家,管理混亂不說,毒梟手下的人大多是亡命徒和國際在逃刑犯,這次行動比卡洲島兇險。”
顧淵思慮了一會,接著說,“清梨,既然誤會都說清楚了,我希望你能去勸勸他。”
他勸不動,顧珩一意孤行,連喬悅集團(tuán)的預(yù)備總裁都挑好人選了。
他擔(dān)心顧珩。
“……東南亞清剿行動什么時候開始?”
“一個月后,但阿珩這幾天就準(zhǔn)備著要過去了,要不是我上次回去,偶然聽到雷則在聯(lián)系雇傭兵,他打算連我都瞞著�!�
沈清梨冷靜了幾秒,放下手中的東西,“顧淵哥,我出去打個電話�!�
走到烘培店外,一陣風(fēng)吹了過來,很涼。
她心里悶得不行,愧疚和懊悔涌上心頭,眼淚有些忍不住流出來。
沈清梨撥通了顧珩的電話,鈴聲快結(jié)束時,電話才接通。
那邊很靜,顧珩遲遲不說話。
“顧珩?”
依舊沒有應(yīng),正當(dāng)沈清梨要掛了再打,手機(jī)里才傳來聲音。
“找我?”
“嗯,找你。”
“什么事?”
顧珩語氣很冷淡。
沈清梨怔了幾秒,問了句,“我的股份合同呢?”
手機(jī)那頭的男人嗤笑一聲,“剛準(zhǔn)備好,明天讓林秘書給你送過去�!�
“……我不要他送,我要你送�!�
“……”
手機(jī)那頭一陣沉默。
“我送不了�!�
“為什么?”
“什么關(guān)系,我就給你送?”
沈清梨握著手機(jī)的指尖微微泛白,鼓著勇氣說,“這么重要的東西,你跑一趟怎么了?”
“我來了,就不走了,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