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因為臺里冷氣較足,
她外搭一件同奶油色的創(chuàng)駁領短西裝,
襯得她腰線很高,
雙腿修長筆直,氣質溫婉知?性。
她開口的音色天然出眾,
區(qū)別于趙臺花那種訓練有素的播音腔,
仿佛更帶有自己?的原聲色彩,
相當獨特,是?一種難以被模仿的美妙婉轉。
同樣是?毫無準備,在面試官的要求下進行臨場發(fā)揮,
她的狀態(tài)讓人覺得駕輕就熟,從眼神都透出一股氣定神閑的沉穩(wěn)。
她不過是?一個午夜新聞的主播,
而且這?樣年輕,想?必沒有過大型晚會的主持經驗。竟然模擬主持起?文藝晚會也像模像樣,令人不得不感嘆任何職業(yè)都存在天賦流一說。
趙悅琳作為最近距離觀察的面試官之一,到了第二個環(huán)節(jié)單人主持階段,她的心就涼了大半截。
施婳這?個女人……還真?是?有點東西。
趙悅琳甚至都有些懷疑是?否任部長因為偏愛私下給她透題了。
但轉念又覺得不大合理,號是?隨機抽的,每個人的考題各不相同,何況任部長和施婳應該沒什么私交,就算想?扶持新人,也是?為了自己?部門的業(yè)績考量,不至于偏袒至此。
但施婳的表現真?的很得體,加上她的氣質又是?清冷掛的,頗似一株獨自綻于枝頭的山茶,清麗而古典。
這?簡直和今年的中秋選題不謀而合,趙悅琳看過她穿旗袍,而據她所知?,今年的中秋晚會主旨就是?弘揚傳統(tǒng)文化,女主持人極有可?能會以旗袍的妝造亮相。
她心有戚戚焉,忍不住偷瞄坐在正中間的總制片翁頌宜的臉色。
翁頌宜女士目視前方,看起?來?相當專注,倒是?沒有流露出明顯的贊許之意,趙悅琳也摸不準她的心思,只能寄希望于第三個環(huán)節(jié),抽簽系統(tǒng)千萬給施婳抽中一個拉胯的搭檔才好。
等待抽號的間隙,趙悅琳心里直打鼓,等號一出來?,她頓時變了臉色,卻只能佯裝若無其事?地開口:“三十七號,財經組黎成宥,請上臺�!�
旋即,一個身形高挑容貌清秀的年輕男主持信步登臺。
眾人紛紛抬眼觀望。
黎成宥今年二十六歲,是?財經頻道的主持人,蔣嵐的愛徒,年紀輕輕就獨當一面,今年剛做了一檔新節(jié)目,收視成績也很不錯。
按照規(guī)則,黎成宥完成前兩項后,緊接著就會與?施婳隨機組成搭檔,進行雙人模擬主持。
黎成宥是?財經專業(yè)出身,向來?只做過財經節(jié)目,沒有文藝主持相關的經驗,但他上臺的狀態(tài)也游刃有余,表現好得出人意料。
好幾位面試官都流露出明顯贊許的神色,就連翁頌宜都不例外。
到了搭檔模擬主持的環(huán)節(jié),兩人配合也算有來?有回,雖然是?初次合作,但莫名略帶默契,甚至連主持風格都有些接近,叫人看得養(yǎng)眼。
結束后,黎成宥主動?坐到施婳附近,就中秋晚會相關的話題同她聊了幾句。
末了還笑?著打趣:“如果我僥幸入選,還要多謝施老師的默契配合。”
施婳被他說得有些不好意思:“哪里,黎老師謬贊了,是?我該多謝您才是?�!�
最終的結果令人愉悅。
僅僅五人入選,施婳和黎成宥這?一對搭檔組合就占據了兩個名額。
兩人順理成章加上了微信。
乘電梯時,黎成宥忍不住道:“其實咱們早前就有合作的機會,就是?賀先生那檔年度人物專訪,我當時忙于別的工作,沒辦法過來?幫忙,錯過了與?施老師合作的機會,真?是?遺憾�!�
施婳其實也在財經組碰見過他很多回,只是?兩人不太熟,但她也知?道黎成宥算得上蔣嵐老師近幾年的首席愛徒了,是?非常優(yōu)秀的前輩。
施婳沒想?到還有這?一層,客氣道:“原來?是?這?樣,希望今后有合作機會,我還要向您多多學習�!�
黎成宥微笑?頷首,給人的感覺紳士溫和:“一定會的。”
-
結束今晚的午夜直播,施婳一下班就開車回家了。
今天的工作都很順利,她心情也格外的好,連昨晚酒醉的尷尬都拋諸腦后,只想?第一時間回家同賀硯庭分?享她入選的喜悅。
雖然最后未必能夠登臺,畢竟還要進入最修羅的五選二培訓環(huán)節(jié)。
但是?能夠從四十多位前輩中脫穎而出,她已經非常知?足了。
然而回到雁棲御府,她便從瀾姨口中得知?一個……不算開心的消息。
“老九今晚估摸著不回來?了,他臨時要飛一趟臨市出差,走前兒還交代我今晚備點好消化的宵夜,囡囡你?肚子了吧,洗洗手就先吃吧�!�
施婳怔了怔,心里的滋味有些微妙。
這?么突然……
下午還沒聽說。
雖然明知?道他日理萬機,出差加班應酬甚至全球各地飛都是?難免。
只是?她還以為今晚就可?以親口跟他道謝。
雖然他或許只是?出于紳士的禮貌,簡單給了她一句鼓勵。
可?是?于她而言卻獲得了力量。
也許是?因為,從小到大,鼓勵她的人很少?。
真?的很少?。
她一直都是?一個人,不管是?考試、競賽,亦或是?升學、競聘,她從來?都是?一個人面對這?一切。
雖然上了大學之后有時惜她們,小姐妹之間的鼓勵也很溫暖,但到底和家人的感覺不同。
施婳心不在焉地吃著鮮雞湯面。
思緒卻早已飄遠了。
難道是?因為最近住在同一屋檐下的緣故,她已經不知?不覺把?賀硯庭視為家人了么。
這?樣于他……會不會成了負擔。
施婳有些發(fā)呆,她還沒意識到自己?因為今晚見不到某個人,心里頭空落落的。
一碗香噴噴的鮮雞湯面她吃下四分?之三,卻味同嚼蠟一般。
直到瀾姨笑?瞇瞇地在她跟前坐下,試探著開口:“囡囡,有件事?恐怕要同你?商量一下�!�
施婳這?才從自己?的胡思亂想?里回神,忙問:“怎么了。”
瀾姨斟酌著道:“你?看,是?這?樣的,我瞧著游媽干活也挺周到利落,就是?可?能下邊的人經驗不足,有些事?做不到位,所以我想?著組織府里所有人進行系統(tǒng)化的培訓,為期一周以上。囡囡,你?看……成嗎?”
施婳聽得有些云里霧里。
她一直都覺得游媽把?家里布置得井井有條,好像沒有什么太大的疏漏。
但瀾姨畢竟是?專業(yè)管家,施婳自然表示認同她的安排:“當然可?以,這?些家事?我沒有經驗,全憑瀾姨您打算�!�
“誒,那就這?么定了。只是?這?樣一來?,府里暫時沒有傭人,可?能會給你?和老九的生活帶來?少?許不便……”
施婳還有些心不在焉,隨口道:“沒事?的,我們都是?成年人,可?以照顧好自己?,您不必掛心�!�
瀾姨得了她的首肯,這?才心滿意足去忙別的了。
等施婳回過神來?,才心生疑竇。
聽瀾姨的意思,是?要把?雁棲御府的所有傭人都集中起?來?培訓,府里愣是?一個不留?
她在學校宿舍都住過很久,倒是?沒什么。
只是?不知?道賀硯庭這?樣叫人伺候慣了的……會不會覺得有諸多不便。
宵夜她吃得有些撐,便沒有馬上回房,而是?去院子里散散步。
不料卻碰見不遠處的瀾姨和連姨,倆人都坐在藤椅上,像是?一邊納涼一邊閑聊著什么,還聊得挺起?勁的。
她正欲上前打招呼,耳畔卻措不及防傳來?一道曖昧的憋笑?。
“小婳同意了?”
“那可?不,我一說就同意了。這?下可?好,足足一周的功夫,若是?不夠再拖個十天半個月都行,到時候他們小夫妻想?怎么玩鬧就怎么玩鬧,可?算能放開手腳了�!�
連姨的聲線也含著笑?:“倒也是?,如今的年輕人都注重個人隱私,雁棲這?邊什么都好,就是?太大了些,傭人也不少?,老在府里晃悠,他們小夫妻兩個又都是?半夜才回家,怎么好意思放開親熱,也不知?主臥裝了隔音層沒有�!�
瀾姨的聲音更是?意味深長:“肯定裝了的,這?要是?沒裝,年輕小夫妻剛結婚,還在蜜月期呢,每天晚上都安生不了,肯定要鬧出的動?靜。”
連姨也覺著開心:“哎呦,那個都用了那么老些盒,想?來?是?咱們老爺子多慮了,這?倆人感情好著呢,就是?臉皮薄,當著咱們這?些下人的面,抹不開面兒罷了�!�,盡在晉江文學城
“就是?,咱們得識趣些,多給老九他們創(chuàng)造夫妻獨處的空間,這?么大別墅,他們還不是?想?怎么開心怎么來?�!�
“欸,年輕真?好啊�!�
施婳起?先還聽不明白?她們在聊什么,漸漸聽懂,鬧了個面紅耳赤,耳垂紅得像是?能溢出汁.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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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賀硯庭修長白?皙的手指是?如何拆開那些黑金色盒子,再一只只用紙巾裹住將其丟棄的畫面……
還歷歷在目。
她羞窘得無地自容,只能當做渾然不知?,輕手輕腳逃離此處。
原來?瀾姨她們打得是?這?樣的主意。
故意支開所有仆歐,讓她與?賀硯庭夫妻二人獨處。
許是?受了瀾姨她們的影響。
施婳這?一晚入睡雖然很快,但是?夢個沒停。
尋常做夢倒也罷了,偏偏她做的還是?一些,靡靡不堪的夢。
她如常睡在主臥巨大柔軟的主人床上,珍珠奶白?的絲綢床單泛著一層珠光粉色,像是?公主的睡榻,浪漫而夢幻。
她時而摟著賀硯庭的脖頸,顛簸搖晃,隨時欲墜。
時而又趴著嗚嗚啜泣,那樣無助地嗔怨,像是?受了男人的征伐欺.辱。
時而與?他相擁,是?最傳統(tǒng)也最真?摯的交流,眼神靡靡交.纏,他漆黑如墨的眼底染著濃稠的欲.色,她看得那樣分?明。
烏發(fā)如潑墨濕漉漉地黏在臉頰兩側,汗透濕了她的絲質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那樣熱切而滾.燙的糾葛,她像是?被卷入星河的月,遙遙懸掛空中,又仿佛被迫墜入沉墮的欲.海,再也掙不脫。
很困惑。
她明明從來?沒有與?任何人做過那樣的事?情,卻不知?為何會夢見,還如此真?實。
雖然整個過程朦朧而唯美,她只是?清楚自己?與?他在做些什么,卻沒有看到任何露.骨的畫面。
但于她而言,還是?太羞恥了。
哪怕潛意識意識到只是?夢,也足以羞憤欲死。
何況夢中的賀硯庭與?他平素端方持重的模樣簡直大相徑庭。
她不敢置信。
這?真?的是?世人口中那位不染風月,清冷禁欲的佛么。
沉睡在臉紅心跳的綺夢中,少?女并不知?曉。
她的夢中人清晨踏著朝露而歸,因怕攪擾她的清夢,故而克己?復禮,沒有在她身側入睡。
而僅僅是?俯身輕吻了吻她的溫熱柔膩的額頭,冷白?遒勁的腕骨替她細心掖好了被角,便轉身返回自己?空曠寂冷的書房。
……
是?日清晨,他在書房和衣而眠。
他的太太卻做著少?女懷春之夢。
41
一夢連綿至清晨,
但終究是美夢,故而醒來也不覺著疲頓。
施婳剛醒來尚有些惺忪,起身?用溫水洗過臉,
便覺得神清氣爽。
柔軟的?淡紫色毛巾輕輕拭去臉上的水珠,
剔透的?瞳仁尋常望向鏡中,不過是習以為常的舉動而已,
她卻忽得漲紅了臉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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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使神差地挪開視線,
不愿再去?望這面鏡子。
只因昨夜那沉墮的?夢中,竟有一幕是在這鏡前發(fā)生的?……
施婳垂著頸,在啞光黃銅龍頭下?懊惱地洗著手。
她不明?白自己怎么會夢見那樣靡靡不堪的?畫面。
照理說,夢是現實的?映照,她在現實中從未見過更不曾經?歷過那樣的?情形,怎么會還原于?夢中。
難道是從前住在學校宿舍的?時候,
時惜偶爾會分享給她一些小漫畫……
越想越覺得窘迫,她匆匆離開盥洗室,
給自己倒了一杯溫水,
咕嘟一口氣喝得見底,
才終于?把心中那股莫名的?躁意壓制住。
絕不能再胡思亂想了。
這會兒剛九點多,
瀾姨她們都收拾好正準備動身?,見施婳下?了樓,
瀾姨笑瞇瞇地敦促她去?用早餐。
連姨臨走前還止不住叮嚀:“小婳,
照顧好自己,
有什么事就打電話。你們夫妻倆工作都忙,盡量在家里吃,吃得精細營養(yǎng)些才好,
老在外?頭應付到底是傷胃�!�
兩位長?輩的?關懷是親切的?,饒是施婳昨晚不小心聽見她們的?悄悄話,
心里也?難有埋怨,只有謝忱在懷。
她再三強調能照顧好自己,連姨才略略露出寬慰的?神色。
算起來,她現在名義上是雁棲御府的?女?主人,仆歐們都前去?培訓了,她不僅要?照顧好自己,還應當將賀硯庭的?飲食起居一并照顧好才是。
瀾姨上了車,還不忘降下?車窗:“囡囡,老九天快亮回來的?,他大抵是怕吵著你,上書房歇了。你今兒輪休,他今兒也?休假,你們小夫妻也?該好好在家吃頓飯了,想吃些什么,你們自己好生安排�!�
施婳一時怔然,唇微啟,瞳仁略染茫然:“賀硯庭他……這么快就回來了?”
瀾姨從前是過慣了苦日?子的?人,現在日?子好了,人足知常樂,便總是樂呵呵的?。
她笑起來似一尊彌勒佛,還頗帶著些耐人尋味的?口吻:“臨市又不遠,私人直升機回來不過二十分鐘,做新婚丈夫的?惦記著剛娶進?門的?媳婦兒,自然舍不得在外?頭多留了�!�
施婳本?能地回想起昨夜她們兩位的?悄悄話,耳垂靜靜漫起一層胭脂色,難為情地低垂下?頸。
瀾姨她們誤會太深了。
其實她同賀硯庭,哪有她們想象中的?那回事。
可偏偏這話她是斷斷不能解釋的?,也?只好緘默不語,讓人覺得她默認了。
仆歐們都離開了。
偌大的?中式庭院倏然間空曠下?來,玉蘭的?碧色枝葉透過白墻黛瓦,與紅楓濃墨重彩的?姿色相?映生輝,晚霞色的?睡蓮大片大片浸在深墨綠的?池塘中,靜靜泛著漣漪。
施婳立在院中,一時陷入了怔忡,忽然不曉得自己應該做些什么。
依著瀾姨的?話,賀硯庭應該睡下?沒多久,她不便打擾,卻也?覺得應該找點什么事做。
當然不是她自己的?事。
若是坐下?來工作或是看書,時間眨眼間便能飛逝。
領證的?日?子漸久,賀硯庭待她極好,凡事都周到備至,就連昨晚……她不小心喝了過多的?楊梅酒,才會在他面前吐露有關那件香檳金舊禮服的?事。
他完全可以不加以理會的?,橫豎不過是極小的?一件事。
哪里至于?驚動他這樣地位的?人。
他卻還是做了。
雖然不曉得是用怎樣的?方?式,可終究是讓母親的?那件舊禮服回到了她手中。
虧欠太多,心里總歸不安,施婳盼著自己也?能為他做點什么。
或許應該更恰當地說,是為兩人婚后的?生活經?營些什么。
思來想去?,她覺著瀾姨的?話不錯。
領證這么久,也?是時候該兩個人坐下?來好好吃頓飯了。
同住一個屋檐下?這么久,她還從未下?過廚。
那么……今天就給他做頓飯吧。
上回在瀾姨家,她也?算是勉強偷師了。賀硯庭的?口味喜好,她近來也?時有留意觀察,心里大致是有數的?。
何況他一會兒睡醒,總是要?吃飯的?。
現在府里的?廚房沒了人,總不能讓他叫外?賣吧。
既起了這樣的?念頭,小姑娘頗有些躍躍欲試的?心情,忙不迭進?了廚房查看食材。
德國?GAGGENAU冰箱擁有超大容量,各類生鮮和果蔬的?儲備一應俱全。
怕是沒有她尋不出的?食材。
這樣一來,連采購的?工序都省略了,直接看菜譜就可以著手。
施婳心下?定神,愈發(fā)摩拳擦掌,對賀硯庭這樣的?人而言,鐘鳴鼎食怕是不如炊金饌玉。
好好給他做頓飯,也?算是投桃報李了。
通過她這段時間的?觀察,賀硯庭雖是京北人,但是在京北生活的?時日?不長?,前是香山澳,后是異國?他鄉(xiāng),或許導致他的?飲食偏好比較雜糅,并沒有典型的?北方?傾向。
譬如瀾姨教過她的?黃豆苦瓜龍骨湯,就是典型的?廣式煲湯。
施婳對自己的?廚藝并非沒有自知之明?,但是總覺得煲湯應該是可以的?,小時候隔三差五看奶奶煲湯,多少也?有些潛移默化。
開始備菜環(huán)節(jié),她泡上黃豆,又將整個苦瓜洗凈,切片。
她沒什么刀工可言。而廚房里的?刀是刀工精湛的?大廚專用的?,手感沉甸甸,而且刀鋒鋒利,這對于?她這樣的?新手來說操作有些費勁。
她切得小心翼翼,盡可能將每一片苦瓜切得均勻,因為刀太沉的?緣故,她切一會兒就手酸得不行,不得不中斷緩上片刻,然后繼續(xù)。
如此往復,切完整根苦瓜,她背后都冒了一層細細密密的?汗珠。
隨后便給豬龍骨焯水,撇開浮沫,將食材依次放入紫砂湯煲。
湯算是順利下?鍋了,接著就輪到別的?備菜。
施婳清楚地記得上回在瀾姨家,賀硯庭半開玩笑地抱怨瀾姨沒給他做燈籠茄子。這道菜其實主要?就是茄子加豬肉餡,是茄子釀肉的?美稱。
她也?經?常在老宅的?餐桌上見到,是一道美觀喜慶的?東北名菜。
原是覺著不難的?,可在網上看完了菜譜,施婳才發(fā)現第一個步驟就遇到困難了。
原來燈籠茄子的?燈籠……需要?將茄子切成連而不斷的?薄片。
她本?就很少用刀,再加上廚房里這大廚專用的?菜刀實在不趁手,她能切苦瓜已經?是盡力了,要?完成更復雜的?工藝,真是有些渺茫。
施婳唯有從一整套刀具中嘗試更換別的?刀使用,連用水果刀的?念頭她都起了。
正絞盡腦汁同這根飽滿新鮮的?長?茄較勁時,身?后忽而傳來清冽沉郁的?嗓音——
“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