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這畫面其實(shí)相當(dāng)養(yǎng)眼，可是因兩人身份懸殊，令眾人只感慨這畫面堪稱詭異，算是百年難遇了吧。

    賀珩緘口不言，白思嫻有些沉不住氣了，她對賀家老九全然不了解，更捉摸不透他是怎么個立場。

    所謂賠償，無非就是錢。

    她生怕施婳趁此獅子大開口，提出難以招架的訴求，所以她擠出笑臉，搶先開口：“補(bǔ)償自然是要的！我們家向來和老爺子一樣，把小婳這姑娘如珠如寶地疼著，等將來小婳找到心儀夫婿，我們自會奉上一份豐厚的嫁妝。”

    施婳心緒很亂，事態(tài)變化太快，她著實(shí)反應(yīng)不過來。

    賀硯庭輕哂：“嫁妝，甚好�！�

    繼而，他一字一頓，震惶了所有人：“賀珩，我記得你成年時，堂兄曾給你一份成年禮，今兒就把那禮給你妹妹做嫁妝吧�！�

    賀珩背脊狠狠一震。

    白思嫻更是花容失色：“那、那……那怎么能行！這，老九，你……”

    她腦瓜子嗡嗡，一時語無倫次，簡直要昏厥過去。

    丈夫賀璟洺給兒子的成年禮，是指東長安街的聯(lián)排沿街商鋪！

    那價值數(shù)以億計，怎么能拱手送給施婳？！

    這不是要命了嗎。

    眾親戚逐漸回過味來，亦是吃驚不已——

    “賀珩的成年禮，是指那東長安街的商鋪？”

    “我去，這現(xiàn)在老值錢了！”

    “何止是值錢，單一個鋪面年租金也有大幾十萬，何況是聯(lián)排！更別提總值了！”

    賀珩面如土色。

    而徐清菀望著上位那男人，她臉色虛白，眸底卻好似暗涌著什么。

    賀硯庭倚著靠背，姿態(tài)慵懶，漆黑的眸卻仿佛散發(fā)著寒意，“怎么，堂嫂有異議？”

    白思嫻被他一睨，嚇得兩股戰(zhàn)戰(zhàn)，哆哆嗦嗦地否認(rèn)：“沒，沒有……”

    “得了，這事就這么結(jié)了，今日之內(nèi)過戶。”

    賀硯庭留下淡淡一句，隨后便起了身，不作片刻停留，從容泰然地離開了主廳。

    宴會廳人聲鼎沸，眾口囂囂。

    施婳也隨之起了身，踉踉蹌蹌地追了出去。

    她悄默聲跟在賀硯庭身后，直到抵達(dá)車旁，她才細(xì)若蚊喃地出聲：“九叔，您……為什么這樣幫我？”

    賀硯庭停頓腳步，側(cè)目瞥她一眼，沉沉的目光寂然無聲的籠罩在她臉上。

    “不是你求我主持公道？”

    施婳：“……”

    賀硯庭徑自上了車，他今天又換了臺車。

    是一臺陌生的黑色賓利。

    施婳想說的話還沒說完，只好急匆匆跟著上了車。

    她甚至沒意識到自己上他車的動作已經(jīng)如此嫻熟。

    “九叔，謝謝您�！�

    離開混亂的場面，小姑娘緊繃的情緒松懈下來。

    她發(fā)自內(nèi)心地表達(dá)感謝，可鼻腔卻忽然非常酸。

    意識到自己的情緒失控，她慌張垂下腦袋，因?yàn)醢l(fā)被挽起，露出了一截白皙細(xì)膩的后頸肌膚，此刻因?yàn)榍榫w激動而微微泛著紅暈。

    她簌簌地落淚，豆大的水珠啪嗒啪嗒地砸落在膝頭。

    雙頰染上一層胭脂色，櫻粉的唇被咬緊，卻仍輕顫著。

    她連哭都是無聲的，本能的哭聲盡數(shù)被壓制了，只有無法遏制的淚水淌出來。

    施婳很小就不在人前哭了，長大后更是在人后都極少落淚。

    今天她自己也不知是怎么了。

    她用了幾分鐘努力平復(fù)情緒，用手背胡亂抹掉了淚痕，低聲解釋：“抱歉，我不是因?yàn)橘R珩。我只是……突然有點(diǎn)想爸爸媽媽了�！�

    發(fā)現(xiàn)賀珩出軌當(dāng)晚，她親眼看到他們相擁，她沒有哭。

    可是今天，當(dāng)她看著賀家所有人矢口否認(rèn)她與賀珩曾在一起過的事實(shí)。

    內(nèi)心的強(qiáng)撐瞬間潰散。

    賀珩可以為了自己的名譽(yù)和野心，把她推到風(fēng)口浪尖，任人群嘲。

    賀家的其他人也裝聾作啞。

    在被按頭逼著祝福賀珩的瞬間，她真的好沮喪。

    心里唯一的念想是，如果她也有爸爸媽媽就好了。

    哪怕她的父母是只是平凡的普通人，哪怕他們即便張口也是微不足道。

    可至少，有家人為她說一句公道話。

    這么多年，她從未羨慕過圈里家底豐厚錦衣華服的女孩。

    她只羨慕他們都有父母親人。

    而她連戶口本都只有孤孤零零的一頁。

    所以這十年來，她把賀爺爺和賀珩視為至親。

    可如今……

    一時間，對家人的思念洶涌難抑。

    施婳顫著聲，垂頭喪氣嗓音虛無地問：“九叔，是不是因?yàn)槲腋改鸽p亡，無人依傍，所以人人都可以輕賤我，甚至堵我的嘴，逼我顛倒黑白�！�

    時至今日，施婳才終于意識到。

    從她與賀珩分手后，她便又成了十年前那個沒人要的孤兒。

    賀爺爺固然心善，可他畢竟年紀(jì)大了，病得那樣重，只不過吊著一口氣，家族里許多人都只是面上恭敬，實(shí)則早已不將老爺子當(dāng)一回事了。

    今天如果不是她孤注一擲賭上一把。

    恐怕已經(jīng)徹底被扣上糾纏戀慕兄長、辜恩負(fù)義的污名。

    車廂內(nèi)靜謐無聲。

    良久，男人沉郁的聲音緩緩傳入她耳中——

    “雛鷹雖弱，志在九霄，終有一天，你會成為自己的依傍�！�

    施婳錯愕，心尖一陣震顫，她忽然想起什么，抬起下巴怔怔地凝著他。

    她居然忘了，賀硯庭也是孤兒。

    他雖是賀家血脈，卻流落在蓮島那個小城長達(dá)十幾年。

    過了十幾年篳路藍(lán)縷的生活。

    施婳忍不住啟唇，小心翼翼，又十分希冀地問：“九叔，您是不是也有過深陷泥沼、孤立無援的時候？”

    她不經(jīng)意間想起了那早前的歲月。

    或許這世上沒有幾個人知曉。

    連她都快忘卻了。

    如今位高權(quán)重的賀硯庭，也曾有過活得低微的時刻。

    ……

    車內(nèi)寂然良久。

    施婳暗暗嘆了口氣。

    覺得自己問了個很愚蠢的問題。

    他應(yīng)該是沒有過的。

    像他這樣的天之驕子，哪怕曾經(jīng)被迫居于狹小幽暗的筒子樓，也終將重見天光。

    就像他如今這般，站在金字塔的頂峰，任人仰望。

    然而就在她以為賀硯庭不會回答，司機(jī)也已經(jīng)上了車，開始默默驅(qū)車之時。

    隔壁的男人卻驟然出聲。

    他說：“有過�！�

    女孩冰雪消融般的眼睛望著他，一眨不眨，眸中更添敬仰。

    心底也仿佛獲得了某股力量。

    她也渴望能夠快點(diǎn)成長，如他所言那般，成長為強(qiáng)大優(yōu)秀的人，成為自己的依傍。

    施婳擦干了眼淚，望向車窗外，眸光沉下來，靜靜地欣賞著沿途的景色，心情顯然好轉(zhuǎn)了許多。

    女孩只知道賀硯庭回答她有過。

    卻不知曉，他得以掙脫泥沼，逃出深淵。

    是因?yàn)槟菚r有一輪月亮，曾短暫的照亮過他。

    12

    下午四點(diǎn)，親眼見證律師實(shí)時發(fā)來的有關(guān)東長安街聯(lián)排商鋪的過戶手續(xù)，宋時惜小姐發(fā)出了沒有見過世面的嚎叫聲。

    “發(fā)了發(fā)了寶子！你發(fā)大財了！富婆姐姐求包.養(yǎng)！”

    施婳哭笑不得。

    她在賀硯庭的車上與他談妥了專訪細(xì)則后，男人便問她要去哪。

    這個時間，她既不想回老宅，也不想去單位，思來想去，只能來宿舍找宋時惜。

    臨近畢業(yè)，同寢室的四個女孩現(xiàn)如今只剩宋時惜還沒有搬離。

    四年的友誼，讓兩個女孩子建立了絕對的信任。

    施婳毫無保留地講述了今天老宅事發(fā)的全部經(jīng)過。

    宋時惜從頭到尾聽下來，表情變幻了N次。

    說到賀珩帶著徐清菀在眾親戚面前演戲的時候，宋時惜氣得白眼都快翻抽筋了。

    后來提到賀硯庭的部分，她卻畫風(fēng)突變。

    眼里閃爍著小星星，仰慕崇拜之情溢于言表。

    “賀大佬人也太好了！不愧是新家主，這就是公理！這就是正義！帥哭我了！婳寶你今天簡直拿到了爽文女主劇本，家主親自下場打臉，還幫你拿到了巨額補(bǔ)償，太爽了太爽了，這劇情走向我愛了呀�！�

    或許是仍有不真實(shí)感，施婳遠(yuǎn)沒有像宋時惜這樣欣喜。

    她這會兒還懊惱著。

    自己今天怎么，居然在他面前哭了。

    施婳坐在書桌前，雙手托著腮，越想越懊悔：“我怎么這么丟人……”

    上次吃完宵夜，他就隨口嫌她是小朋友，所以沒讓她買單。

    現(xiàn)在豈不是更覺得她是個沒長大的小孩了？

    施婳很小的時候就學(xué)會了內(nèi)斂寡言，旁人都覺得她是個內(nèi)秀早慧的孩子。

    她從來沒有試過在一個不算太熟的異性長輩面前抹眼淚。

    真是太孩子氣了。

    宋時惜正收拾衣櫥，有一搭沒一搭接話：“不會啊，我覺得很正常，誰沒有崩潰的時候�！�

    施婳仍是很介意自己的失態(tài)。

    “我本來就不喜歡哭，就連發(fā)現(xiàn)賀珩綠我的時候都沒哭�！�

    “那是因?yàn)闆]有人為你撐腰，你只能逼著自己堅強(qiáng)。一旦有人護(hù)你，委屈的滋味瞬間就爆發(fā)了�！彼螘r惜一針見血，她條理清晰地分析著，“你看就像我平時，遇到點(diǎn)小事，根本不會哭，可是只要鐘澤過來哄我，我就覺得倍兒委屈，抱著他嗷嗷哭�！�

    施婳聽得有些惶惶然。

    撐腰？

    賀硯庭只是作為新家主，戳穿了賀珩卑劣的謊言，為她主持公道罷了。

    否則，他那樣高高在上的人，憑什么要替她撐腰？

    鐘澤是時惜的男友，賀硯庭與她卻毫無瓜葛。

    這兩個對象，如何能類比？

    施婳心里莫名有些亂，她下意識轉(zhuǎn)移了話題：“對了，說起鐘澤，他幫你找到房子了嗎？”

    學(xué)校馬上要開始清人了，宋時惜下周之內(nèi)就要搬出去。

    宋時惜手里疊著衣服，嘆了口氣：“找啥啊，我們倆都忙著上班，短時間根本找不到合適的�！�

    “那你怎么辦？”

    宋時惜嫣然一笑，表情甜蜜又害羞：“只好暫時搬到他那去咯，這樣也好，能省下不少開支呢�！�

    “原來如此。”施婳笑了。

    雖然她自己剛失戀，但看著時惜馬上要搬過去和男友甜蜜同居，她也為她開心。

    施婳幫忙一起收完了整個衣櫥，把冬衣都打包起來。

    宋時惜：“好了好了，剩下的我自己慢慢收就行，你歇會兒吧�！�

    兩人閑下來，不知怎么又聊到了賀硯庭。

    宋時惜好似化身迷妹，瘋狂上網(wǎng)檢索有關(guān)他的蛛絲馬跡。

    遺憾的是，雖然新聞、，但高清的照片愣是一張都沒有。

    費(fèi)了老勁才找到一張模糊的遠(yuǎn)景。

    即便如此，她也已經(jīng)瘋狂雞叫了。

    “嗚嗚嗚好帥！這是什么人間絕色！這大長腿，得有一米九吧！”

    施婳心里發(fā)癢，忍不住湊過去看。

    這是一張刊登在國外某雜志上的相片。

    拍攝地點(diǎn)在倫敦。

    倫敦的冬日看著就很冷，灰白色的霧蒙蒙籠罩在行人身上，沿路積雪皚皚。

    照片似是在他剛下車時被抓拍，一側(cè)有外籍保鏢為他撐著一柄黑傘。

    他穿一件經(jīng)典黑色羊絨大衣，內(nèi)搭純黑高領(lǐng)，黑色暗紋皮鞋踩在雪地里，紳士而儒雅。

    風(fēng)雪霧靄中，昏黃的街燈都顯得晦暗，唯獨(dú)他熠熠生輝。

    畫面頗有電影感，意境唯美，稱一句人間絕色并不為過。

    宋時惜是真上頭了，她說話不過腦子：“這上面說他還未婚呢，婳寶，你可是近水樓臺，要不干脆把他拿下吧！”

    施婳耳垂驟然發(fā)熱，漲紅了臉，“別胡說，他是我的長輩。”

    向來顏控的宋記者是真飄了：“長輩怎么了，他這么年輕，也就是輩分高一點(diǎn)而已�！�

    施婳愈發(fā)臉熱，含糊道：“不可能的，聽說他從來沒談過女朋友，說不定不喜歡女人，而且你知道他的諢名是什么嗎，活閻王！我還沒活膩�！�

    宋時惜扁扁嘴：“好吧，可惜了你們倆這顏，你知道嗎，就你今天穿這身杏色旗袍，我剛才忍不住腦補(bǔ)你和他在一起的畫面，磕死我了！”

    “什么都磕只會害了你！”施婳無奈搖頭。

    宋時惜攤手，語氣滿是遺憾：“唉，這么優(yōu)秀的男人，應(yīng)該是智性戀吧，好難想象什么樣的女人能嫁給他……”

    -

    經(jīng)過周六那場鬧劇，賀珩仿佛從施婳的世界徹底消失了，除了一些風(fēng)言風(fēng)語不太好聽之外，還算是過了幾天舒心的日子。

    工作依然是按部就班，上播下播。

    這天施婳收工后，剛要乘電梯下樓，猝不及防聽見走在前面的幾個同事正竊竊私語。

    “樓下那小開你們看見了嗎，怎么樣，開的什么車？”

    “好像是瑪莎拉蒂，富家子，聽說是施婳的追求者�！�

    “牛啊這施婳，剛跟前任吹了，這就有金主追，小小年紀(jì)不簡單�！�

    “那可不，能讓趙臺花視為眼中釘?shù)�，能是什么善茬�！?br />
    施婳聽得云里霧里，懷著顧慮下了樓，心里直打鼓。

    大門口忽然傳來一個不算熟悉的聲音——

    “寶貝，你可算下班了，知道我等了多久么！”

    施婳瞳孔微震，朝著她迎面大步走來的竟是有過一面之緣的蔣柏亨。

    英皇娛樂的小公子。

    蔣柏亨穿件白襯衣，外面搭著黑色絨面圣羅蘭西裝，還是金色滿天星款，活脫脫一行走的顯眼包。

    施婳本能地皺了皺鼻子。

    他手里還捧著一束鮮艷欲滴的弗洛伊德玫瑰，玫紅色，施婳被晃得瞬間頭疼起來。

    好歹是在單位大廈，她抿了抿唇，勉強(qiáng)維持客氣：“蔣公子，您這是什么意思？”

    蔣柏亨湊近，略躬下身，一臉討好的歉意：“別這么冷淡嘛我的小祖宗，那天晚上是我的錯，我喝多了，冒犯你了，真對不住，我已經(jīng)后悔一星期了，腸子都給我悔青了！但我真不是那種人，你別怕，我很尊重女孩的，尤其是你這樣的美人兒�！�

    施婳一陣惡寒，只聽他接著居然當(dāng)場表白。

    “寶貝，我對你一見鐘情。你和賀家那小子的事我也聽說了，那渣男真不是個東西，沒事兒，今后有我呢，跟我在一起，我保證對你千依百順，寶貝，給我個機(jī)會？”

    施婳下意識后退兩步，她心煩意亂，太陽穴直突突。

    還好現(xiàn)在已經(jīng)過了凌晨一點(diǎn)，大部分同事都下班了，不然她真的能尷尬得找個地縫鉆進(jìn)去。

    “蔣少，你……別這樣，”她冷著臉，心一橫說，“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不妨坦白告訴你，我現(xiàn)在對談戀愛沒興趣，因?yàn)橘R珩我現(xiàn)在見到男的就犯惡心，抱歉�！�

    蔣柏亨非但不氣餒，還笑得更諂媚了：“我懂我懂，但做人總不能因噎廢食。我覺得你說得對，談對象是挺沒勁，我明兒就上你家提親去，我三書六禮，明媒正娶，婚后夫妻財產(chǎn)共有，寶貝，你看我這誠意夠嗎？”

    13

    蔣柏亨一臉諂諛，整一個戀愛腦上頭。

    自麗府會那晚起，他可謂過得渾渾噩噩。

    那天夜里，他輾轉(zhuǎn)反側(cè)，終于記起自己是在京北臺的午夜新聞里見過她。

    鏡頭下的少女如瓷器般精致，一顰一笑宛若初綻的薄櫻。

    她端莊嫻靜，冰雪初融般的眼眸不染一絲媚色，可偏就勾得人生生挪不開眼睛。

    自此，他便入迷似的，每夜12點(diǎn)準(zhǔn)時守在電視前，比追星族還勤勉。

    起先查出她是賀家長孫賀珩的未婚妻，竟是賀硯庭的侄媳，難怪他當(dāng)場撂了臉。

    賀家的人，蔣柏亨不敢動妄念。

    沮喪失落至極，直到上周六，突然傳出那場訂婚宴的鬧劇。

    傳聞賀珩在訂婚宴上當(dāng)眾甩了那位播音美人，還說什么只是妹妹，半點(diǎn)沒有男女之情。

    蔣柏亨狂喜不已，掠奪侵.占的念頭徹底燃起。

    -

    當(dāng)晚，施婳拒絕得利落，昂貴的弗洛伊德玫瑰也沒收。

    起先，她權(quán)當(dāng)這任性大少爺口嗨。

    什么明媒正娶，這樣油嘴滑舌的公子哥，她也不是沒見過。

    可接下去的日子，她才發(fā)覺被牛皮糖粘住是多要命的一件事。

    連續(xù)一周，蔣柏亨每天上下班時間都對她圍追堵截，搞得單位好多人都知道她和前男友分手了，現(xiàn)在有個娛樂集團(tuán)的小開當(dāng)她的舔.狗。

    更令施婳頭疼的是，他真上門提親了。

    某一日的晚餐時間，蔣柏亨趁著施婳出門，竟是說動了自己的母親，帶著不菲的聘禮直接登門賀家老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