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很上頭�！比~州道，“劇情很爽，很容易就看完了，一點也不費勁。”
汪端的臉色好了些許：“那片被很多人罵，邊罵邊看，收視率確實不錯�！�
兩人又聊了幾句，汪端突然道：“你說你是演員，那能給我演一段嗎？”
葉州笑了，必需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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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幾分鐘后有人過來找汪端，抱怨他上個廁所怎么就失蹤了。
汪端被拉走后，又過了半小時，勞永華找過來，攬住葉州大力拍他的背：“六年了，你還是這么年輕，我都老了。”
“少來，你才二十幾，老什么�！比~州以為他也是出來上廁所，但他說可以走了。
“汪導(dǎo)說沒我事了，讓我先走�！�
葉州道：“估計是看我在這等你吧，他剛才和我聊了幾句�！�
還讓他即興表演了幾個片段，他覺得自己表現(xiàn)得還可以，應(yīng)該給汪端留下了一定的印象。
以后有適合他的角色，汪端說不定會想起他，優(yōu)先給他個試鏡機會。
“走。”勞永華替葉州推行李箱。
“你先走不會影響工作吧？”葉州問。
“完全不影響，我坐那就是湊人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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勞永華租住在離電影學(xué)院不遠的一個小區(qū)中，環(huán)境還挺好。
房子是兩室一廳，勞永華住主臥，次臥沒住人，放了一些雜物。
葉州道：“還好你現(xiàn)在單身，要不我就不好意思來借住了。啊，你不會一直都單身吧，談過戀愛嗎？”
“當然談過，已經(jīng)談過兩次了。哪像你？”勞永華得意又鄙視地瞅了他一眼。
葉州替自己找補：“我這幾年不是在療養(yǎng)院嘛！”
勞永華不想提他的傷心事，看看時間，道：“晚上出去吃？”
葉州同意：“行啊，找?guī)讉�朋友一起吧�！�
他想起之前聯(lián)系過的幾個朋友中有一個現(xiàn)在也在京州，便發(fā)微信過去詢問。
葉州：師兄，我來京州了，現(xiàn)在在文仔這里，晚上想找?guī)讉�朋友一起吃飯，你有空來嗎？
方宜修：有空，去哪吃？
“好像都在外地啊，”勞永華翻看微信列表，“有了，袁機回國了，我叫上他？”
“他出國了？”這事葉州還真不知道。
勞永華回想著道：“在國外呆五年多了吧，上周剛回國的。”
“他還在干攝影嗎，沒改行吧？”袁機和他們是校友，是學(xué)攝影的。
勞永華道：“沒。只有我改行了，你們都是真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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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場里人來人往，非常熱鬧，雖然不是節(jié)假日，但葉州覺得到處都洋溢著喜悅氣氛。
可能是太久沒來這種地方了，在他還是王子希時，戴著口罩都會被認出來。
四人在約好的餐廳會面，互相打量，又高興又感慨。
邊吃邊聊，幾人在以前就蠻合得來，現(xiàn)在依舊如此，仿佛舊時光重現(xiàn)。
葉州問方宜修：“師兄最近不忙？”
“沒看到什么好本子。”方宜修比葉州大九歲，已經(jīng)演了很多年戲了，水準一直在線，在大眾看來可能不出名，但在業(yè)內(nèi)挺知名的。
“你最近在做什么？”方宜修把話題轉(zhuǎn)到勞永華那兒。
“汪導(dǎo)想拍一個網(wǎng)劇，劇本一般，沒拉到多少投資，他想用素人拍�！眲谟廊A搖頭，“我們都覺得不靠譜�！�
“是什么故事？”方宜修道，“汪導(dǎo)想拍總有吸引他的點�！�
“警匪片，雌雄大盜，公路片�！�
“聽起來有點意思�！狈揭诵薜溃鞍褎”景l(fā)我看看？”
“我手機上就有，這就發(fā)你�！眲谟廊A掏出手機，操作片刻后發(fā)了個鏈接給方宜修。
“我回去看�！狈揭诵抻謫栐瑱C，“小袁呢，有著落了嗎？”
袁機道：“本來有，但主演最近出了事，不一定能準時開工�！�
“誰出了事？”勞永華一臉八卦。
方宜修猜測：“王子希吧�！�
袁機點頭。
葉州無言。
原本他最近是要進組，劇本不錯，導(dǎo)演水平也可以。
不過他倒是不知道袁機也是攝影師之一。
反正現(xiàn)在這些都與他無關(guān)了。
方宜修道：“我和他一起拍過戲，還算熟。之前發(fā)信息問過情況，他經(jīng)紀人說他受了點驚，但身體沒事�！�
勞永華看向葉州：“你昨晚不是說今天要去看望王子希？見著了嗎？
”
方宜修和袁機一聽，也看向葉州。
葉州搖頭。
“沒見你啊�！眲谟廊A道，“難道是怕你找狗仔報料？”
“小葉和王子希有什么淵源嗎？”方宜修問。
葉州道：“當年我們一起出的車禍，他在我看病住院的事上幫了很多忙�！�
“他人是不錯。”方宜修講了幾個王子希樂于助人的事例，最后總結(jié)，“他很會做人，年紀輕輕就滴水不漏，讓人佩服�！�
“我也有這種感覺！”勞永華道，“雖然佩服，但我也覺得有點可怕。很多人喜歡他，搞得我什么都不敢說。”
“……”葉州無語，所以勞永華根本就不想和王子希做朋友？難怪自己當時主動創(chuàng)造機會也沒用。
但是，你怕他，那怎么不怕我呢，我這張臉這么有親和力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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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州暫時在勞永華家住下，和晚出晚歸的勞永華相比，他每天早起早睡，作息無比健康。
有天早上勞永華起來撒尿，發(fā)現(xiàn)他房門開著，人不在，立刻想象力豐富地猜測是不是犯病啦，是不是夢游啊……
趕緊打電話找人，結(jié)果葉州是去跑步健身練臺詞了。
他不禁感慨，別人是歸來仍是少年，葉州是歸來仍是卷王。
“我語速是不是更正常了？”葉州趁機驗收成果。
“本來也正常啊。”
“不，之前有點慢�！比~州道，“等下我去吃早點，要給你帶嗎？”
“等下，今天我想去看老師，你去嗎？”葉州問。
“不去。我上個月剛見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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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葉州早早地來到老師家，呆到吃完午飯才離開。
陽光正好，溫度適宜，他買了杯低糖的奶茶，悠哉地在電影學(xué)院里散步。
他本來慣性地想買咖啡，但隨即反應(yīng)過來他已經(jīng)不是王子希了，不需要再熱愛咖啡了。
他喝了口奶茶，好喝，他果然更喜歡茶。
他在大樹下坐下，春風拂動，光影斑駁，一只貍花跳上長椅，慵懶地臥倒，與他分享同一片春光。
口袋里的手機震動兩下，拿出來一看，是霍免發(fā)來的微信，他問：你這幾天怎樣？
嗯？這是特地來關(guān)心一下新朋友？
葉州打字：很閑。
想了想，這兩個字有暗示對方幫自己找工作的嫌疑，刪掉，改成：很愜意。
發(fā)送。
很快，對話框顯示對方正在輸入，但卻遲遲不見有新信息發(fā)過來。
這是手速慢，還是有難言之隱，還是在寫長篇大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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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免正在王子希家做客。
王子希出院了，因為他母親從國外過來了，非要讓他回家住。
她說王子希應(yīng)該呆在熟悉的地方，這樣有利于記憶的恢復(fù)。
她甚至還想把王子希帶回加拿大，要不是王子希不配合，可能現(xiàn)在已經(jīng)在飛機上了。
“你躲在這干什么？”宗立拉開玻璃門，走到露臺上。
“你們太吵了�！被裘獍咽謾C放回口袋里。
他是半小時前到王子希家的，宗立和蔡中庸比他早，上午就到了，兩人還蹭了頓王母親手做的午飯。
據(jù)宗立說，賣相味道都一般，但王子希愛吃。
蔡中庸則感嘆，血緣真是神奇，明明不記得了，卻還是覺得親切。
兩人一唱一合，圍著王子希獻殷勤。
王子希也是，失個憶變得笨手笨腳。
上個樓梯差點滑倒，被宗立攬著腰扶到沙發(fā)上。
伸手拿水杯又燙到了手，被蔡中庸牽著去沖冷水。
霍免心里發(fā)堵，就出來透氣。
“承認吧，你就是嫉妒�！弊诹⒈е觳�，昂著下巴。
“幼稚。”霍免道，“剛才聽你們的意思，他不記得他媽？”
怎么會這樣，不記得朋友們也就算了，怎么會連他母親也忘了。
宗立道：“現(xiàn)在是不記得。但你多看看他們的相處就知道了，很有那種母子的默契。他應(yīng)該很快就能想起來。”
霍免問：“你以前見過他媽嗎？”
宗立想了下：“見過兩次還是三次。他媽喜歡我，的歌。”
霍免只見過一次，他當時的感覺是，王子希和他母親關(guān)系很疏離。
他想，雖然他已經(jīng)認識王子希六年了，但好像并不了解對方，或者說沒有自己以為的那么了解對方。
“我回去了�！彼�。
宗立沒反應(yīng)過來：“��？”
霍免道：“我可不像你們這么閑�！�
宗立沖他翻白眼：“我們忙的時候可比你忙多了�！�
宗立是歌手，蔡中庸是編劇，不管是寫歌還是寫劇本，臨近交稿日時，都會忙得昏天暗地。
王子希把霍免送到門口：“工作再忙，也要好好休息呀。”
他抿著嘴唇，顯得楚楚可憐。
霍免避開他的目光，輕聲回應(yīng)：“我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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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機再次震動，貍花伸了個懶腰，葉州以為又是霍免發(fā)來的微信，但這次震個不停。
一看，是勞永華打來的電話。
他道：“方師兄今天和汪導(dǎo)見面了，兩人聊了很久。方師兄要來演我們那個網(wǎng)劇�！�
葉州問：“演男主？”
勞永華道：“肯定啊。這么個小成本網(wǎng)劇，他愿意來演肯定是男主。汪導(dǎo)想再拉一些投資，能拉到的話，就主要角色用專業(yè)演員，小角色用素人�！�
“哦�！比~州心想，不知道自己有沒有機會去試鏡某個角色。
這時，勞永華道：“方師兄推薦你出演一個戲份比較重的男配，不過汪導(dǎo)這邊肯定要試鏡。”
葉州愣了下，道：“方師兄太好了。試鏡沒問題啊，應(yīng)該的�！�
放下手機，葉州露出笑容，那接下來就好好準備，爭取拿到這份工作吧。
貍花歪著腦袋看著他。
“你也在為我高興？我得跟師兄道個謝�！比~州給方宜修發(fā)微信。
方宜修回復(fù)：不用跟我客氣。只是個小成本網(wǎng)劇，平常心就好，不管能不能演我都相信你的實力。
葉州和貍花對視：“師兄的意思是我得到那個角色的概率可能不大？”
方宜修確實有這種顧慮，因為在他說想推薦朋友來出演某角色時，汪端的表情變了一點。
雖然沒直接拂他的面子，但汪端話里話外的意思都是，自己選用演員的首要考量是看適不適合角色。
你覺得適合的，我覺得不適合，這是很主觀的事。
他懷疑對方心中有別的人選。
葉州擼了幾下貓，回復(fù)方宜修：放心吧師兄，我超自信！不會被人打擊到的！
又聊了幾句后，方宜修忙別的事去了，葉州劃拉了一下微信頁面，霍免沒再發(fā)信息過來。
這人怎么回事？
由他發(fā)起的對話，也該由他收尾啊。
怎么能扔下一句話就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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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向西而行，陽光逐漸傾斜，影子被越拉越長，顯得越發(fā)孤單。
霍免在院子里站了會兒，回屋給自己倒了杯酒。
喵，一只丑萌的三花貓走過來蹭他的小腿。
他看看自己剛倒的酒，道：“好吧，也給你加個餐�！�
給胖貓開了個罐頭，他回到吧臺旁，拿起酒杯，走到木桌邊，掀開筆記本電腦，把手機放到電腦旁邊，拉開椅子坐下。
他先去看微信，想起下午在王子希家覺得煩悶時，曾去找葉州聊天。
點開對話框，他們只聊了兩句。
他問葉州這幾天過得怎樣，葉州回復(fù)很愜意。
這人很開心啊，狀態(tài)真好。
他想起失憶之前的王子希，那時的王子希心態(tài)也很好，可以說是個很強大的人。
可現(xiàn)在王子希變得很柔弱，對，柔弱，就是這點讓自己很不習慣。
以前的王子希如果在摔倒時被人攔腰扶住，會表現(xiàn)得很大方，絕對不會有一點扭捏。
在他周圍，曖昧沒有絲毫生存空間，所有人都會變成他的兄弟。
霍免以前很苦惱于這一點，覺得不管做什么都無法靠近他。
現(xiàn)在，王子希變得好接近了……
但霍免只希望他快點恢復(fù)記憶，快點恢復(fù)正常。
他搖了搖頭，放下手機，看向電腦。
同事給他推了一個項目，汪端的一個網(wǎng)劇在找投資，已經(jīng)確定了男主，是方宜修。
他知道那個劇本，有優(yōu)點，但缺點也很明顯，綜合起來就一般。
但方宜修愿意出演，片子的質(zhì)量就能提高一檔，那就可以給他們投點錢。
他邊思考邊用手指敲擊木質(zhì)桌面，過了會兒，拿起手機，給同事打電話。
打完電話點開微信，給葉州發(fā)消息：愿意演網(wǎng)劇嗎？
很快收到回復(fù)，葉州：太愿意了！
霍免笑了笑，打字：過幾天應(yīng)該能有一個試鏡機會，到時和你說。
消息發(fā)出后，他心虛了一下，覺得自己像是在畫大餅。
葉州：好的。謝謝大佬。等你消息哦大佬~
霍免笑了會兒才放下手機。
第4章
第
4
章
試鏡
汪端那網(wǎng)劇暫定名為《血鴛鴦》，劇本打印出來有厚厚一疊。
葉州先從頭到尾通讀了一遍，再重點看自己要試鏡的角色，邊看邊做筆記，認真揣摩要怎么表演，怎么說臺詞，想法來了還會即興表演一段。
這天晚上，他又在研究劇本，突然接到勞永華的電話：“我要去吃夜宵，你來不來？”
“有飯可蹭，肯定要來啊�！�
葉州用便簽充當書簽，夾進劇本中，抓起手機和鑰匙，快步出門。
到了后才發(fā)現(xiàn)人很多，汪端也在。
勞永華對葉州道：“我們拉到了投資，慶祝一下�！�
“恭喜恭喜！”
“來來來�！眲谟廊A號召大家碰杯。
汪端不搞酒桌文化，雖然他自己喝酒，但讓大家隨意，葉州就給自己倒了杯大麥茶。
邊聊天邊吃喝，很快就凌晨了。
葉州早吃飽了，邊和大家聊天邊抽空刷手機。
有個未接來電，估計時剛才吃得太投入，沒有察覺到手機震動。
是霍免打來的，因為自己沒接，他又發(fā)了微信：那個網(wǎng)劇過幾天試鏡，晚點我把劇本和試鏡時間地址發(fā)你。
哇，今天是個好日子啊。
又有人請夜宵，又有人給介紹工作。
葉州：多謝大佬！我在外面，剛才沒注意手機。你已經(jīng)睡了吧，好夢！
“說了說了！”葉州身旁的勞永華敷衍地回應(yīng)，他低聲道，“他喝多了�！�
汪端喊道：“你聽我說！把你那個奇跡同學(xué)，也叫來試鏡，一定，讓他好好演，把關(guān)系戶給我搞掉！”
“好的好的！”勞永華連聲回應(yīng)。
汪端點頭，把手伸向酒杯，旁邊人把一個茶杯塞進他手中。
勞永華低聲道：“你本來就要去啊，他喝多了，糊涂了�！�
他說的是方宜修早就給葉州占了一個試鏡名額。
“什么奇跡同學(xué)？”葉州問。
“奇跡般康復(fù)的同學(xué)啊�！�
“……我倒也確實是個奇跡。”葉州給自己添了點大麥茶，問，“什么關(guān)系戶？我不就是方師兄介紹的關(guān)系戶？”
勞永華擺手：“不是你。是投資方又塞了個人過來�！�
葉州想到剛才霍免給自己發(fā)的微信，不會這么巧吧？
應(yīng)該不至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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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葉州收到了霍免發(fā)來的電子版劇本，居然還真是《血鴛鴦》。
霍免在劇本上圈了幾個重點，說可能會被選中做為考題。
葉州橫看豎看覺得這幾場平平無奇，便吐槽：霍總你這劃重點的水平真不怎樣，以后別劃了。
霍免：……
葉州撤消掉剛才的吐槽，假裝沒發(fā)過，重新道：謝謝大佬！我會好好考的，等我好消息！
霍免的情緒大概還停留在那條吐槽上，沒回復(fù)他。
晚上勞永華回來后，葉州告訴他這件事。
“原來我就是那個資本給你們硬塞的人。”
勞永華道：“這也太巧了�！�
葉州道：“不知道汪導(dǎo)知道后會不會生氣，覺得我心術(shù)不正到處找關(guān)系�！�
“這種走向又不是你能控制的�！眲谟廊A想了想，“那就先不告訴他，等試完鏡再說�！�
“你不告訴他，別人告訴他呢？”
勞永華懶洋洋地擺手：“沒人會注意的，我那些同事現(xiàn)在可能都還沒記住你的名字呢�！�
葉州笑著抗議：“怎么會，我的名字這么好記�！�
不過勞永華說得對，一個還未正式入行的新人，哪有存在感，誰會注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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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葉州去試鏡。
到了地方后，發(fā)現(xiàn)和他競爭相同角色的人有八個。
勞永華跟他說的是有十人，看來有兩個人沒來。
要試鏡的不止他們這個角色，不過不同角色被安排在了不同時間段，所以這會兒只有他們在這里。
大家一起在走廊上等待。
劇組的人就在旁邊房間中，和他們只隔著一扇門。
他們能聽到門內(nèi)的說話聲，有人在打電話：“汪導(dǎo)，你還要多久？
“不不，我們還是等你吧。
“哦好，那我們就先開始。
“好吧，我記一下�！�
葉州旁邊的男生湊近一點，低聲道：“哥，你覺得‘換題’是什么意思？”
這男生腦后扎著個小揪揪，看著只有20出頭，不知道是不是還在讀書。
劇組要求的年齡是20到30，所以來的有長相稚嫩的也有成熟的。
葉州道：“可能是準備給我們臨時出個考題。”
“難道是原本的考題泄漏了？”男生打量走廊上的眾人，似乎在猜測誰事先就知道題目。
葉州想起霍免給自己的劇本上有圈出重點，那些就是原本的考題？
他說：“我猜現(xiàn)在可能會讓我們演劇本上沒有的內(nèi)容�！�
大家看向他。
男生皺眉：“不知道會不會很難�！�
葉州道：“應(yīng)該會給我們一些時間做準備�！�
過了會兒，有個中年男人來到走廊上，他是制片人，叫于春。
他說：“你們這個角色很重要，導(dǎo)演想看到你們的真實水平，所以想讓你們演一個劇本中沒有的片段�！�
角色還是劇本中那個：一個有潔癖、性格有點變態(tài)、父親是毒梟的公子哥兒。
要表演的片段說來簡單，就是演這位少爺怎么打人。
在原劇本中，這位少爺是沒有動作戲的。
于春道：“你們有20分鐘的準備時間。試鏡順序按名字首字母來吧。
“先試鏡的其實也不吃虧，因為后試鏡的雖然有更多時間準備，但想演的套路說不定已經(jīng)被別人搶先演掉了�！�
于春走后，扎小揪揪的男生道：“那后試鏡的不是很吃虧嗎？”
葉州點頭：“努力想一些新鮮套路吧�！�
男生問：“哥，你姓什么？”
“葉�！�
“我姓邱。”男生道，“哥，你可能會是最后一個。”
“我最后，我姓趙。”斜對面的一個男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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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分鐘到了，一個姓白的試鏡者被叫進房間。
外面的人聽聲音能猜到他大概是怎么演的，不算有新意。
扎小揪的男生是第五個上場，葉州聽到了他向劇組的人解釋他的想法，他的點子還可以。
輪到葉州時，他在房間里呆了很久才出來。
出來后看到外面還有幾個人在，他愣了下，笑道：“你們還沒走啊。”
扎小揪的男生表情有點復(fù)雜：“哥你太厲害了，他們要是不用你，我就去網(wǎng)上揭發(fā)他們有黑幕�！�
葉州看看他：“謝謝啊�！�
房間里喊道：“還有最后一個，趙……”
走廊這邊，一個男人喊回去：“我不演了，比不過。”
他又沖葉州點點頭：“走了�！�
“一起啊�！�
幾人走到外面的街道上才分開，匯入不同方向的人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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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春打電話給汪端：“有一個演得特別好，我們一致認為就他了。”
汪端懷疑地問：“他是不是投資方推過來的人？”
“等等！”汪端喊道，“你們什么都別決定，等我回來！”
與大家匯合后，他搶先道：“什么都別說！試鏡錄像呢，拿來給我看�！�
從頭播放錄像，第一個試鏡者入場。
汪端嚴肅地搖頭：“這個不行，小混混打架似的，不符合人物的性格特點�！�
第二個還是搖頭。
第三個好一點，但還是不及格。
第四個也一般。
第五個有亮點，小少爺打完人后逼受害者舔自己的鞋。
汪端看一眼于春：“這個還行？”
于春卻道：“厲害的還在后面。”
汪端嘀咕：“這個不是資方推過來的？”
第六、七個不如第五個，第八個是葉州。
他上場后先介紹自己的想法：“這個角色的家庭情況是有個毒梟爹，家里很有錢，他本人有潔癖，性格有點變態(tài)。
“他動手打人可能有很多種情況，我現(xiàn)在粗略地分成兩種，一是想教訓(xùn)一下別人，二是想打死那個人�！�
錄像中出現(xiàn)于春的聲音：“兩種演法不同是吧？那你都演一下吧�！�
葉州道：“好，先來教訓(xùn)一下某個人。誰幫我搭一下戲？”
“我來�！眲谟廊A入場。
葉州跟勞永華講了下他的思路，然后兩人開始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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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歌聲響起，皮鞋一下一下地踩在地板上，像是在打拍子。
一個帥氣的年輕男人走進鏡頭中，擦得發(fā)亮的黑皮鞋，筆挺的西褲，雪白的襯衫，干凈的下巴，唇邊掛著很淺的微笑。
他哼著歌走到跪著的勞永華面前，看了他幾秒，提起拳頭，又停下，哼歌聲也停止。
氣氛莫名緊繃。
男人偏頭，一個人狗腿地跑上前，捧上一雙手套。
男人接過手套，重新哼起歌。
慢條斯理地戴好手套后，歌聲停止，戴著手套的手握拳，不徐不急地擊打在不敢反抗的受害者身上，一下、兩下、三下……
勞永華趁機爬起來，也沒敢起身，而是趴在地上求饒。
男人無動于衷，只道：“你弄臟了我的地板。”
勞永華趕緊用衣袖去擦地上的“血”：“我給你擦干凈！”
這段就演到這里，葉州退出角色狀態(tài)，道：“如果想放過他，可以讓他把地板舔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