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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再怎么樣也不應(yīng)該把他按在水池里溺死��!”一人道。

    那被控制住的人果不其然就是電梯里遇見的人。

    工作人員探了探少年的鼻息,急切道:“誰來救救他�。∵@里誰會心臟復(fù)蘇?”

    “……”我弱弱舉手,“我會,學(xué)校里學(xué)過�!�

    “小姐,那你來!”

    我從人群中擠出來,跪坐在少年身邊,頂著無數(shù)人的目光幽幽地看著青木蒼白的臉。

    我聽了聽他的心跳,一片靜止。

    ……你才復(fù)活多久,怎么又死了啊喂。

    在場只有我一個人知道這人根本不需要任何急救措施,過會兒就會自己醒。

    不清楚溺死對于青木來說需要多長的時間來復(fù)活,我只好按照學(xué)過的知識按壓他的心臟。

    最好快點復(fù)活啊,萬一大庭廣眾之下被宣告死亡,只能拖去太平間了。

    我按壓了片刻,他毫無反應(yīng),干巴巴的擠壓動作容易被人察覺懷疑他是否沒救了,或者把我擠出去。

    于是我木著臉捏住他的鼻子做人工呼吸拖延時間。

    那個被綁住的殺人犯猝然憤怒地大吼起來,被人堵住了嘴。

    往他的嘴里吹氣,我才吹了幾下,青木就在我又一次吹氣時,舌尖滑溜溜地進(jìn)去舔了舔我的舌面,又迅速地收回去繼續(xù)裝死。

    我差點嚇得啊一聲叫出來,忍住了:“……”

    我起身,繃著臉:“活了。”

    “真的嗎?!”工作人員喜極而泣,“謝謝,謝謝你小姐�!�

    青木不得不跟著我的話語睜開眼,活過來,一起身就狀似虛弱地靠在我肩膀上,泫然若泣,控訴兇手:“沒想到這個人居然這么歹毒,我只是說他的衣服不好看,就想要溺死我……”

    所有人被他的演技所打動,譴責(zé)兇手,很快兇手就被逮捕走。

    我和青木在一旁和警察做完記錄就回來。

    不是回的兇案現(xiàn)場的房間,那個房我檢查了一遍就退了——他被殺害的房間似乎被青木處理過,沒什么遺留,我們只能去另一間房,所以我和青木最終還是住一起。

    青木是哼著歌進(jìn)屋的,一派輕松愉悅的模樣。

    我洗完澡,坐在床邊吹頭發(fā),道:“你突然舔我干什么?差點被發(fā)現(xiàn)�!�

    青木趴在床上撐著下巴看我,拖長了音調(diào)道:“我忍不住嘛。發(fā)現(xiàn)就發(fā)現(xiàn)啊,能看見我和詩緒里接吻是他們的榮幸�!�

    “……是我的不幸�!蔽彝虏�。

    青木沉默了片刻,盯著我出神,隨后坐起來,拿過吹風(fēng)機(jī),興致勃勃道:“我來�!�

    行吧……免費(fèi)勞動力,不要白不要。

    他先是試探性地穿過我的發(fā)絲。

    過了幾秒,他還是沒讓吹風(fēng)機(jī)吹我的頭發(fā),我疑惑地轉(zhuǎn)過頭,正好撞上他的指節(jié)勾起我的一縷濕發(fā),鼻子靠近輕微動了動,做出輕嗅的動作。

    他做出這副動作并不令人反感,反而顯出稚童般的純?nèi)缓闷妗?br />
    我一個拳頭砸向他的肩膀,青木一愣,看向我,手中的頭發(fā)掉落。

    我說道:“認(rèn)真點啊,洗發(fā)水味道有什么好聞的�!�

    “不,不是。詩緒里頭發(fā)上雖然有劣質(zhì)洗發(fā)水的覆蓋,但是更深處的是詩緒里的味道啊�!鼻嗄纠硭�(dāng)然地反駁。

    我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該吐槽劣質(zhì)洗發(fā)水還是他的鼻子靈。

    青木才反應(yīng)過來我剛剛打了他一拳,慢半拍開始表演,揉了揉肩膀,眼淚瞬間下來:“好疼啊詩緒里……好疼啊好疼啊�!�

    我冷酷無情道:“快點吹�!�

    “……”他哼哼唧唧一陣,打開吹風(fēng)機(jī),業(yè)務(wù)極其不熟練地吹起來。

    我以為他會偶爾扯痛我的頭發(fā),卻并沒有,他的動作很輕柔,比我還愛護(hù)那些栗色的發(fā)。

    “謝謝。”

    我頂著干掉的頭發(fā)躺在床上,扯過被子準(zhǔn)備睡覺。

    青木興沖沖地挨著我擠進(jìn)被子里,冰涼的少年身體糾纏住我。

    幸好這里溫度高,我也就由著他抱,還充當(dāng)了免費(fèi)冷空調(diào)降溫的效果。

    我閉著眼,窩在青木懷里,青木似乎在我頭頂嗅來嗅去,然后是親來親去。

    我的腰背被他的雙臂束縛,而我的手臂則隨意搭在他細(xì)窄的腰上,沉沉地入睡。

    ……

    ……

    黑夜,酒店房間。

    黑發(fā)少年抱著少女,眼底清明一片,而詩緒里睡得正沉,呼吸綿長。

    驀地,吱呀——

    衣柜的門被推開一條縫,縫后的人盈滿恨意地看向青木,雪白指節(jié)扣在衣柜門的邊緣,使力到泛白。

    詩緒里正好是背對著衣柜,青木低眸一直盯著她的睡顏看,聽見響動了才屈尊就卑般抬眸瞥去。

    兩雙一模一樣的黑眸對上視線。

    兇手將原來的青木砍成兩半,自然也就有兩個青木出現(xiàn),詩緒里進(jìn)來時只有上半身的青木復(fù)活,能夠說話。

    而衣柜里的[青木]再奮力生長,也知道他失去了先機(jī),不能再出現(xiàn)。

    ……憑什么,憑什么是他!

    那少年窩藏在衣柜里,先長出吊掛著的眼睛,自、虐一般偷窺著詩緒里,她和另一個贗品的相處令他怒火中燒,卻又無可奈何。

    [青木]恢復(fù)得很慢很慢,因為他是腿部生長出的完整體,而那個兇手將腿剁得很碎,裝進(jìn)一個黑色袋里藏進(jìn)兇案現(xiàn)場的衣柜。

    在地毯上提前復(fù)活的青木趁詩緒里睡覺時清理了現(xiàn)場,那時候黑色袋里的[青木]依舊未完全生長出來。

    兇案現(xiàn)場肯定會被詩緒里退房,有打掃的人進(jìn)來,被發(fā)現(xiàn)就不好了,他還需要仿制品去做一些事情。青木心想。

    于是青木將黑色袋放進(jìn)了另一間房間的衣柜。

    等她睡醒去吃飯,另一間房的黑色袋里的[青木]也長成了,也知道他應(yīng)該做什么——因為和詩緒里的只有一個青木的約定,讓他無法出現(xiàn),還不如去解決可能威脅到詩緒里的東西。

    少年卻沒有趁他們離開去餐廳時出去,一股奇妙的念想讓他留在了這里。

    ——至少,想要再多看她一會兒,再多等一會兒。

    但絕不能被詩緒里發(fā)現(xiàn),這是約定。

    [青木]安靜地待在衣柜里,一直待到他們進(jìn)入這間房,她洗了澡,被贗品哄騙著吹頭發(fā),被他抱著入睡。

    渾身都如同被妒忌燃燒著,他已經(jīng)不清楚自己是否還保持著理智。

    吱呀——

    衣柜被徹底打開,黑夜里,[青木]穿著同樣的衛(wèi)衣,腳步?jīng)]有聲音,他站在床邊,深深地注視著沉睡的少女,又掀眸妒忌地瞪一眼抱著她的青木,滔天的怒意觸目驚心。

    青木對他做了一個鬼臉。

    ——快點,快去處理那個逃走的兇手,要不然回來嚇到詩緒里就不好了。

    青木做出口型。

    真是廢物啊。青木心想。他都為仿制品出去拖時間而溺死了,仿制品卻還是沒有走出去——青木稍微一想就知道原因,他唇邊的惡意笑容更加深。

    因為,現(xiàn)在他才是贏家。

    站立的[青木]瞪他一眼,勉強(qiáng)找回理智,畢竟詩緒里的安全最重要。

    [青木]同樣也知道,眼前的贗品是抱著詩緒里的,不能夠輕易替代——她會醒,會認(rèn)為他破壞了約定,會生氣。

    [青木]望了望黑沉沉的天空,頓了頓,他沉默地躺進(jìn)少女背面的床褥上,跟只貓似的沒發(fā)出一點兒聲音。

    他側(cè)著身,離她有點距離,不會被她察覺從而醒來。

    青木皺著眉,但他不想、也不能松開詩緒里,不能大聲驅(qū)趕,只能任由贗品的舉動。畢竟,萬一吵醒了詩緒里,她怪他利用仿制品怎么辦?她后怕那些衣柜里的碎塊怎么辦?哭了怎么辦?

    最重要的是,她在睡覺,不想吵醒。

    于是他們詭異的保持了平衡。

    白色床上,一個少年緊緊抱著她,親密依賴,另一個少年就在她背部不遠(yuǎn)處獨(dú)自躺著,目光黏在她的脊背,一點點舔舐,也嫉恨著那雙攬在她腰上的手臂。

    一夜的寂靜,只有少女一個人睡得香甜。

    天空才微微擦亮,盯了一夜的[青木]這才眨了眨眼睛,緩慢起身。

    他與床上抱著詩緒里的青木的視線交匯了一瞬,又都厭惡地移開。

    不論怎樣,得在今天解決潛逃的兇手,要不然詩緒里玩都玩不盡興,而且,萬一傷害到她怎么辦?

    [青木]走在地面,悄無聲息,他輕輕打開了房門,在臨走時,回頭看了一眼。

    她蜿蜒的栗色長發(fā)鋪在白色的床單上,他能看見詩緒里耳旁細(xì)膩的皮膚,在微微的起伏,充滿生機(jī)。

    誰也不能奪走的生機(jī)。

    門被關(guān)閉。

    青木看著贗品出去,低斂眸,凝視著她,等太陽再次升高一點,詩緒里終于朦朧著眼睛醒來。

    青木適時地笑著吻了吻詩緒里的額頭。

    “早安,詩緒里。”

    第64章

    幾周之前的一個清晨,太陽剛剛冒出,買菜上班的路人在街上匆匆而過,在一處狹窄逼仄的房間內(nèi),一個男人正在彈掉煙灰,火星一閃而過。

    雙頰下陷,面黃肌瘦,胡茬冒頭,顯得蓬頭垢面。

    他低頭看著報紙,深吸口煙,再緩緩?fù)鲁觯眢w的虛弱已經(jīng)到了無法忽視的地步。

    忽的,門被一個人敲響,砰砰砰雜亂不堪,來勢洶洶。

    他打開門。

    三池才披著寒氣一路跑來,喘著氣,臉上的紅不知是凍的,還是興奮的,說道:“北村先生!他被我燒了!整整六個!”

    三池是在一個月前委托他的客人,任務(wù)內(nèi)容并非是什么抓小三小四,而是奇奇怪怪的描述。

    記得那天三池唯唯諾諾,似乎被什么東西嚇壞了膽子,肩膀聳著,眼珠時不時警惕害怕地瞥一眼周圍。

    “請問……北村先生,”三池咽了咽,“人類真的有辦法徹底毀滅一個怪物嗎?”

    三池眼含一絲的希冀。

    北村頓了頓,問怎么回事,他就急匆匆講述自己的經(jīng)歷。

    一年前,他的一個朋友被一個少年所迷惑,變得陌生不已。

    少年名叫富江,他很美,美到第一眼就能驚艷所有人,他的容貌如同輝月而非烈陽,幽幽靜靜,不會灼傷,卻又像地獄深潭中的泥濘花,拖人墜落深淵。

    他漫不經(jīng)心地掠過眾人,理所當(dāng)然又放肆地指使,讓一人裝作狗吃狗食,讓一人趴在地上充當(dāng)座椅,種種過分的要求根本看不出他是起初見到的友好善良的少年。

    最終,富江被殺害,他的朋友也鋃鐺入獄。

    等三池知曉富江體質(zhì)的秘密之后,沖天的怒火快要將他燒毀。

    憑什么!憑什么那種怪物偽裝的死亡就能讓他朋友一輩子都?xì)Я耍?br />
    三池刻意遺忘他也曾和朋友一樣,想要靠近美麗的富江,卻被富江睥睨著趕走,他只能眼睜睜看著朋友和其他人圍著少年當(dāng)狗的場景的極度恨意。

    說不清楚到底是為朋友的打抱不平的感情強(qiáng)烈,還是被富江嘲諷“無能垃圾”后被驅(qū)逐出那個圈子后的憤怒不甘更濃重,總之,他開始了追查。

    越是知道富江的本質(zhì),越是心驚肉跳、宛如螻蟻面對一只無法全部了解的龐大怪物,不知自己到底能否戰(zhàn)勝。

    北村當(dāng)時聽了三池的哀求,只道:“抱歉我不接。忠告一句,放棄吧三池君,你的想法只能讓自己越陷越深,怪物之所以是怪物,是因為它無法戰(zhàn)勝�!�

    門被關(guān)閉,徹底隔開三池呆滯丑陋的面龐。

    不……他不相信……

    三池開始了追殺。

    那些白膚黑發(fā)的美麗少年并沒有太多的戰(zhàn)斗力,更何況三池還是一個理智快要喪失的瘋子,出其不意,帶著木棍一類的武器,一個又一個將少年們打暈,將他們綁在一處,放入土坑。

    那幾個富江少年起初是瞪視辱罵著他,但三池得意急切地說了幾句話后,他們又露出意味深長的笑意,慢條斯理地嘲諷。

    “你是在嫉妒生氣吧?喪家犬一樣,做什么都不會成功呢。真是廢物��!惱羞成怒的垃圾!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三池的呼吸加重。

    一股沖動讓他將一把火扔進(jìn)少年們的中間。

    火焰在燃燒,幾個人型被燒灼成黑色。

    他享受著聽那些高高在上的少年們被無力焚燒的尖叫咒罵,享受著那令人厭惡的高傲面容被他踩在腳下變得粉碎的過程。

    他也發(fā)現(xiàn)了,只要焚燒,就能將富江徹底毀滅!

    三池興沖沖跑到北村的家:“北村先生!他被我燒了!整整六個!”

    北村雄沒有搭話,進(jìn)屋坐下,繼續(xù)看報紙:“都說了,不要做無用的事。三池�!�

    “我知道�。≈灰没�,富江就絕對逃不掉!”

    “是嗎�!北贝逍酆敛辉谝猓兊糜行┗鞚岬碾p眼費(fèi)力地看著報紙上的蒼蠅小字。

    “是真的�。”贝逑壬�!”見男人依舊不為所動,三池的表情陡然陰沉,“……你是不是不相信我能消滅富江?你等著!”

    他跑了出去。

    但過了幾日,三池發(fā)現(xiàn)完完全全的燒掉富江是很難的。

    一點點的肉、一點點的血沒有燒掉,就會生長成完整的富江。

    并且每一次、幾乎是每一次他找尋新的富江時,那少年就如同能從他漏洞百出的表情中洞悉他的想法,沒有任何恐懼,張狂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真是一條可憐的狗��!”

    富江從不懼怕死亡,從不懼怕傷害,他只是厭惡,極度的厭惡。

    又是一天,三池被一群人圍堵差點打死。

    “就是你吧!讓富江不高興!打死你打死你!哈哈哈!”

    “去死去死去死��!”

    他渾身鮮血地勉強(qiáng)逃出。

    鬼使神差地跑到第一次焚燒富江的土坑旁,他頓時愣住了——在黑色灰燼之上,一顆富江的頭正在生長,它身邊也有一條單獨(dú)的手臂,手臂截面有縮小版的人型,奮力掙扎著要長成和手臂匹配的大小。

    怎么也消滅不掉的富江,怎么也燒不干凈的血肉。

    “呃……啊啊啊啊啊啊啊!��!”他五指無意識摳挖著臉,下眼瞼翻開,露出鮮紅的肉色。

    北村雄再一次看見他時,三池整個人流淌著絕望與死氣,他說道:“我殺不完富江,而且……富江也不會因為被燒毀而露出痛苦的神情……我想要他痛苦。”

    北村雄難得表情復(fù)雜了一瞬。

    要讓富江痛苦……其實很容易,和間織相關(guān)的一切能輕易地讓富江感受到悲戚憤怒,富江脖子上掛著的鐵鏈繩索的另一頭,被少年乖巧又期待地交到了少女手里。

    誰也不行,只有她可以。

    但北村沒有說話,告訴三池只會讓富江們失控,沒必要,更何況他也并不想讓間織陷入危險。

    “我…我…還去了以前四個富江死亡的地點……在荒廢的一間別墅里發(fā)現(xiàn)了這個實驗筆記�!比氐溃案唤茏兝稀茏兝�!”

    既然富江最大的武器是他的美貌,那就讓他老死!他絕對要看到富江痛苦的神貌!

    北村雄還未聽清他說的話,三池就沖了出去。

    他將一個富江綁架,關(guān)進(jìn)一個鐵質(zhì)的籠子里。

    “富江……富江……我要等三十年、四十年!來看你年老的樣子!哈哈哈!!”

    空蕩蕩沒有任何家具的房間,窗簾拉緊透不出光,只有一個鐵質(zhì)籠在中央,里面的少年左右環(huán)視片刻,黑色的眸轉(zhuǎn)向三池。

    三池心知肚明他的吸引力,富江的謊言拙劣,但他的話語間溢出的詭異的魔力和他的面容,能讓人不自覺沉迷,就算是假的,也會照做聽信。

    所以他迅速關(guān)閉了門,就在客廳生活。

    怪物即便不吃不喝不睡,待在牢籠里也是干干凈凈,永遠(yuǎn)比人類光彩照人。

    他本就不能用常理衡量,他的身體時時刻刻保持著最好最潔凈的狀態(tài)——除了在長大。

    三池再也沒踏入那間空蕩蕩的房間,靜等著。

    一定,一定要等到他老去!

    我在酒店醒來以后,青木在我額頭親了一下。

    “早安,詩緒里�!�

    “早安……”我腦子迷迷糊糊的不清醒,往青木的懷里鉆了一下?lián)蹶柟猓^頂碰到他的下巴。

    青木一愣,隨即將側(cè)臉肉貼在我的頭頂蹭蹭蹭。

    “詩緒里詩緒里,繼續(xù)睡啊�!�

    我困倦不已,被窩就算是青木在也是非常暖和的,青木穿著簡單的薄短袖,在我的身邊待久了,就連他這種冷白皮囊也沾染上一絲的暖意。

    我察覺到青木的手臂在收緊,我一下子被迫貼近他,鼻子嘴巴全都碰到他的胸口衣料。

    他的腿擠進(jìn)我的雙腿之間,非要全部都黏在一起。

    我:“……”

    我抬頭看他,無語道:“你知不知道這樣我的一條腿就等于承受你的腿的重量了?”

    青木:“誒?……嗯……不知道…不知道呢。”

    他這么說著,移開視線,卻不移開他的腿。

    都穿著短褲,他細(xì)膩涼涼的腿上皮膚擠壓著我暖熱的腿肉,帶來一陣奇怪的感受。

    主要是,青木的皮囊太好了,就連腿上都是令人愛不釋手的觸感,滑膩膩的,磁鐵一般吸附著人的欲望,似乎只有一接觸,就再也不想分開。

    就是壓著我一條腿……重。

    青木唧唧歪歪地收回去,“詩緒里你就不想碰著我嗎?”

    我懶得跟他爭辯,他剛剛給予我的觸感的確很讓人好奇,但我現(xiàn)在很困。

    在我闔上眼睛時,被褥底下的少年纖長的腿微微曲起,膝蓋與光滑的小腿貼上我的腿肉。

    我又睡了個回籠覺。

    起床洗漱,才從床上坐起來就被青木撲過來抱住我的腰,他的腦袋貼在我的腰上,鉆了鉆撒嬌,說道:“詩緒里,我昨天被溺死的時候好痛苦啊,你不知道被水蔓延進(jìn)鼻子嘴里的時候有多難受!”

    我靜等他的下文。

    他果然提出要求:“今天就不要去沙灘海邊了好不好?好討厭水,害怕水,我會很難受的�!�

    嗯……我想起石頭洞里的另一個青木,不知道他到底離沒離開,所以確實暫時遠(yuǎn)離那地方比較好。

    我答應(yīng)了:“好吧。”

    在酒店里沒什么好玩的,只有夜晚在隔壁大泳池旁有個派對。

    白日里我也無聊地逛了逛酒店周圍,青木聒噪得很,被我說了一句后安靜了許多,直到夜晚,我想我就算去也只是去蹭蹭那里的甜點蛋糕。

    青木非要跟著去,我們在夜晚一進(jìn)入后院,巨大的泳池里到處是舉酒暢飲、曖昧不清的男男女女,一個大型彩燈球掛在半空,五彩的斑點燈光不住地閃爍,音響開到最大,宛如一個室外的酒吧舞池。

    我有點后悔了,那些人是來尋酒作樂無所顧忌的,有幾個人太過放肆,在強(qiáng)硬灌一個男人酒,那個男人也敢怒不敢言的樣子,我沒見過這陣仗。

    畢竟以前都在學(xué)校,我下意識以為是常規(guī)派對。

    于是我非常從心地躲在青木身后看了一圈。

    青木一愣,回頭看了我一眼,忽的勾起唇角笑了笑,在黑夜的斑駁彩燈下顯得無比勾人。

    他并不怯場,甚至稱得上是游刃有余,應(yīng)該說在任何場合中青木都是最高高在上的那一個。

    他拿了糕點笑盈盈獻(xiàn)給我。

    我看到幾個蠢蠢欲動想要來搭訕的人,連忙把糕點塞進(jìn)嘴里,鼓著腮幫子迅速咀嚼:“我們…我們快走吧�!�

    “詩緒里還沒吃飽呢�!鼻嗄竞Φ�。

    “不吃了不吃了……”

    我拉著他要離開,那蠢蠢欲動的幾人立刻過來,我嚇得速度加快,青木比我還快,超過我反而拉著我跑。

    走出門,是黑暗的油柏路與幽森的樹林草叢。

    身后的幾人叫喊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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