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我的嘴唇顫抖片刻,抿起。
是的,千萬不要產(chǎn)生多余的憐憫,徒增煩惱罷了。
也許死亡的青木會分成幾個人,又讓我如何“滿足”我的愧疚同情呢?
或者說,青木引起的死亡事件不是常人可以阻止的,最好靠近都別靠近的。
青木笑道:“而且那個贗品才不會在意死亡。他一看見你有憐憫,就只會偽裝著利用�!�
我拋去繁雜的心情,嗯了一聲。
他依戀地吻上我的唇,撬開,蛇一樣糾纏。
青木柔韌的身體纏上來,與我一同躺在臥室的床上。
等一吻結(jié)束,我腦袋昏昏的,緩了片刻才恢復(fù)。
“……對了,輸入我身體的血——真的任何時候都不會同化我嗎?它只是一灘血,應(yīng)該沒有記憶感情吧?”
青木很不高興我再次提起另一個贗品,哼哼唧唧片刻才慢吞吞道:“當(dāng)然不會啊詩緒里,它巴不得待在你身體里,才不會殺了你�!�
“……哈?什么叫巴不得待在我身體里?”
別嚇我�。�!
活物一般的描述差點讓我當(dāng)場腿軟。
青木:“它是不是讓詩緒里你變得昏昏沉沉過?也就這點兒作用了。詩緒里你拒絕它這樣做,它也會聽話。不過是搖尾巴的血而已�!�
他的眼眸露出些冷冽。
我弱弱問道:“…那它都有生命了,能把它取出來嗎?”
……一想到它是活的,我就毛骨悚然。
“但是它的思考能力有限,僅憑本能行事罷了。它在詩緒里的……”青木似乎很厭惡說出那幾個字,“身體里,能聽詩緒里的話已經(jīng)是極限,讓它出來……它可能本能上不想�!�
“你看詩緒里,”青木突然皺起眉抱怨道,“那些仿制品,就連血都是那么卑鄙那么愚蠢!千萬不要再想他們,他們那些人,最會不知身份的得寸進尺,真是卑劣�!�
我抽了抽嘴角:“……”很想說你是在自我介紹嗎。
“不過……”青木想了想,笑道,“如果是我的話,詩緒里一旦流血,我才不會讓詩緒里真正的血流出來,再怎么不情愿也要自己出來頂替�!�
他一臉的得意表情,仿佛自己已經(jīng)那么做了,高出其他青木一大截。
我若有所思:“這樣啊�!�
我推開他,下床。
走進廚房,青木叫著詩緒里詩緒里你去哪里啊帶上我啊,亦步亦趨地跟上來。
我深呼口氣,接了杯水,壯著膽子用水果刀在指腹上劃出一道口子,血珠立刻涌出。
青木趕過來,驚住,急忙要握住我的手腕伸舌舔住止血,我阻止了他。
青木的臉色一瞬間變差,聲音也陰沉無比:“詩緒里……根本不需要為了它受傷的。它真是碎尸萬段也不為過�!�
“不是……”
我眼眶因為疼痛濕潤了,但忍住了沒掉眼淚,認(rèn)真地看著他。
“我只是有點害怕……抱歉�!�
“為什么說抱歉�。俊�
“…因為這不是代表不相信你嗎?抱歉,在我身體里活著這件事還是很恐怖,很害怕……”我說道。
“詩緒里,你就應(yīng)該這么做�。 鼻嗄究戳丝次业闹父�,又對上我的視線,眼尾流淌出些微的惡念,“那種東西……留在身體里的確很惡心……詩緒里卻用了傷害自己的辦法……真的是太善良太慈悲了……”
他眼睛比我還快地流下眼淚,淚眼婆娑地注視,一派被感動哭的模樣。
“而且詩緒里你已經(jīng)放任它留在身體里十二個小時三十分鐘,真的……對它太好了。它就應(yīng)該感激涕零,別說害你了,詩緒里把它當(dāng)成寵物奴、隸都行�。 �
我:“不至于……”
指腹的血珠沒有滴下,反而凝固了片刻,須臾之間,一串更加鮮紅的血緩慢地流出,滴落進水杯中。
它似乎很不情愿,卻又不想讓少女本來的血液流失哪怕一滴,只能自己先出來頂替,紅色很快將清水浸染。
我感受到我的傷口的疼痛感在反常理的減弱,但它并不能讓我痊愈,只能減少痛感——話說,感受不到疼痛,這不是更危險了嗎?
我害怕它沒有完全出來,小聲道:“你快出來吧�!�
青木不悅地從我身后抱住,頭擱在我的肩頸處,輕輕地舔吻我的側(cè)頸。
血液果然又出來了一點。
傷口沒再流血。
血珠起初只是將一杯清水染上一些紅色,到最后,那杯水已經(jīng)紅如血稠,不像是被稀釋過的。
“啵�!�
忽然,兩個泡在水面爆出。
青木立刻神色難看地伸手將它全部倒入水槽中。
我都沒反應(yīng)過來,杯子就空了。
我:“……”
夜晚,我也理清楚了我昏倒后的事情,未同化完全的死者被發(fā)現(xiàn),警察逮捕了那五人,應(yīng)該不會再放過他們,隔壁的阿姨也在醫(yī)院住院,并無大礙。
我看著我的指腹。
白天細小的劃痕現(xiàn)在居然愈合了。
青木黏過來,嫉妒道:“這有什么。詩緒里你吃掉我的肉才是真正的自愈呢,只有詩緒里你才有的……”
我愣愣地盯著完好的指腹,問道:“還有什么作用?”
“……”青木一頓,親了親我的唇,黑色眸里的情緒在燈光下浮浮沉沉,聲音宛如從地獄爬上的鬼,在誘人靠近。
“不斷死亡,就是永葆青春�!�
然后永遠在一起。
“……”我們的呼吸在交纏,我仰著頭與他對視,半晌,開口:“……你不會讓我死的,對吧?你答應(yīng)過的。我也絕不會吃你�!�
青木安安靜靜地蹭蹭我的側(cè)臉。
從喉嚨里輕輕的嗯了一聲,像撒嬌的貓。
“當(dāng)然了詩緒里�!�
黏糊糊的腔調(diào),下一秒就驟然變得陰暗稠晦。
“一想到你的死亡,”
那雙眼睛變得無神,那溫暖的身體變得冰涼,那柔軟可愛的皮膚變得僵硬。
“我就……”他忽的迷茫一瞬,朝我一笑,“我也不知道,完全想象不出來呢�!�
“詩緒里詩緒里詩緒里。”青木開始蹭我的側(cè)臉,然后親吻,無比的粘人。
他的淚痣在微彎的眼眸下散發(fā)著蠱惑人心的欲望,他的眼底又醞釀著深沉的黑暗,但那個吻,既黏人,沾染著情、欲,又帶著溢出來的憐愛。
糜爛的香,縈繞在周身。
第58章
當(dāng)親吻愈發(fā)漫長,口腔內(nèi)的技巧全部用上,一遍又一遍后就會變得麻木,但青木很擅長用細微的小動作延長這股快、感。
等我扯住他的耳朵,他感受到我的態(tài)度,戀戀不舍地離開,唇瓣濕潤有水光,眼眸微瞇含著未到的春天,緋紅蔓延在眼尾。
他陷入情、欲的樣子看起來比我還嚴(yán)重。
他的喘息也并非那些男人那樣粗俗或者故意的低低的性感,而是一種綿綿無盡的、猶如枝上桃花的艷、貓撒嬌的軟、精怪一樣的勾人。
我的身體在因為加重的呼吸而微微起伏,他的聲音聽得我耳朵紅,我自認(rèn)我的呼吸聲還是挺正常的,跟跑完長跑測試差不多。
但青木舔了舔唇,傾身再次覆蓋過來,如玉的耳靠近我的胸口,似乎在聽我的聲音。
我:“……”
我強行憋住,差點岔氣。
“詩緒里,每次親完你都軟軟的�!彼Φ�,說的話我也不是太懂。
眼看他還要貼我的胸口,我推開他的頭:“干嘛,別隨意靠近女生的胸口懂不懂?”
“為什么?”
“……”我閉口無言,不想理這個活在自己世界里,對生理知識無法理解的人。
“我知道了,”青木眼瞼微微一動,眼睫便如蝴蝶輕揮了一下翅膀,簌簌的癢人,眉歡眼笑,“是因為胸口里面藏有心臟,很重要�!�
“……哦�!蔽艺f的是表面。
“那就是因為這里很舒服,詩緒里會受不了�!彼f到了表面,卻一臉自得,毫不懷疑自己技巧的學(xué)習(xí)速度。
“……滾�!�
我腦袋有點昏,室內(nèi)太悶,坐了一會兒我就出去在后院站了站,青木寸步不離地跟著,即便是在空間小的屋子,也是一直跟隨。
我看著沒有星星的夜空,低頭,后院墻角那個小小的土堆在黑夜里安安靜靜的佇立,我回想起當(dāng)初才知道青木死亡后的感受——只能說恍如隔世,已經(jīng)回憶不清那時候的心情。
青木毫無欣賞夜景的興趣,他見我看了,也有樣學(xué)樣抬頭看了一眼,便索然無味地扭過頭繼續(xù)盯我。
我被盯得都習(xí)慣了,無視青木視線已然成了一項技能。
土堆上坑坑洼洼,我突發(fā)奇想,指了指那堆土,誠實地告訴他:“青木,那其實是我為你建的墓�!�
“墓?”他怔了怔,思索了片刻才看向那堆草率至極的土堆。
他認(rèn)真地看了半晌,道:“空間那么大,詩緒里是土葬派呢。”
“你不喜歡土葬?”
“才不要,蛆蟲蚯蚓什么的……而且腐爛的肉很丑陋。”
“唔……的確,我也討厭土葬。更傾向于火化吧。”
“……”青木瞥我一眼,沒說話。
“那里面是你的衣服和頭發(fā)——誒,不過你以前真的留長發(fā)嗎?你活了這么長,難道是古代的時候留的?”
我想象了一下那個發(fā)型,男性腦袋中間會剃出空白長條的形狀,總覺得不符合青木的形象呢……
青木饒有興趣道:“詩緒里你要看嗎?”
“這還能看嗎?”
“當(dāng)然了,不過是幻想勾引罷了�!�
他連使人腦海中響起“殺了富江”的暗示話語都可以做到——自然,只是偶爾,他興致一起,就喜歡看那些人崩潰的表情和爛到泥土里的人生罷了,更多的時候是他們自發(fā)被勾起的惡念殺意。
“???”我有點好奇了,“怎么做?”
青木似乎受不了我睜著眼睛仰頭注視著他的模樣,禁不住喜愛地低頭親了親我的唇,然后用手捧住我的臉,那雙暗沉的黑眸牢牢禁錮住我的目光。
他的眼睛,在此刻就仿若一個神秘的星空,散發(fā)出比以往強烈千百倍的吸引力。
有一根若隱若現(xiàn)的線,在我們之間圍繞,我第一次感受到他對于別人的魔性能力。
突兀的,我腦海里冒出一連串的想法。
——“好想殺了他�!�
——“?”
——“犯法啊�!�
——“但是,他能復(fù)活,別人不會發(fā)現(xiàn)的。”
——“不要,我害怕�!�
我眨了眨眼。
青木將他的一段過往娓娓道來,那一瞬間他的聲音仿佛鉆進我的腦中深處,構(gòu)出無比真實的虛幻。
那是一處繁華街道,有名的吉原花街,丑態(tài)的男人們勾著肩膀醉醺醺地向吆喝的人走去,用袖口擋住半臉垂首路過的藝伎或者仆人,推著小車的小販,人來人往,熙熙攘攘。
我正站在此處,真實地感受著酒氣、胭脂水粉的味道,熱火朝天的夜晚。
我揪了揪臉。
不疼。
這便是怪物的幻境。
能引起人最深處的惡欲。
但我并未徹底融入,前方一堆抬轎的人氣勢凌人地趕來,路人紛紛退避,接耳交談。
“那便是近來最負(fù)盛名的花魁?”
“她傲氣得很,不會茶藝、詩歌、花道、書法、舞蹈,甚至連粉都不會敷,牙齒一直是潔白無瑕,不賣身不賣藝,反而要讓客人伺候,但也不喜歡別人碰她,近她的身。”
“這……太過離奇古怪。祖宗吧這是?”
“你見了她就知道為什么了。”
唔……青木的職業(yè)真是五花八門的,我以為他會一直是無業(yè)游民或者讓別人心甘情愿給家產(chǎn)的。
抬高的華麗的轎從身前路過,其上歪身慵懶地靠在扶手旁的花魁,不施粉黛,美貌無雙,仿若天上的輝夜姬,卻帶著塵世的俗念與極致的蠱惑,艷麗奪目,一雙上挑的黑眸涼薄地掠過無數(shù)看癡的人臉。
黑色的綢緞一般的長長發(fā)絲隨意地垂在身側(cè),他并未像其他花魁一樣戴著無數(shù)華麗的頭飾,只插了一支展翅欲飛的鳥形發(fā)釵。
他的發(fā)太長,散開在座上,蜿蜒曲折。
他華美亮麗的和服也并不是規(guī)規(guī)矩矩的穿著,有褶皺,也有松垮,照樣光彩溢目。
我的眼睛映入暖色的燈籠與各色各樣的燈火,盛況空前,他的外貌不再是點綴,而是這處場景唯一的中心。
我揉揉眼睛,不可置信地再看。
——到底是男的還是女的?
我以為是男扮女裝,可是真正見到了卻又不確定了。
雌雄莫辨的美貌換上綺麗的女裝,任何人見了都不會認(rèn)為這是一個男性。
下一秒,我對上了他的視線。
青木看見我驚訝的表情似乎很是高興,濃色的唇勾起,一邊垂眸緊盯著我,一邊抽開腰間的和服帶子,隨后一揚,那紅色的曖昧的衣帶便像是流動的水,輕盈地落入我的手中。
他的和服散開,平坦的胸膛顯而易見,內(nèi)里卻還穿著一件,只露出了鎖骨與胸前的肌膚。
我像個被花魁的青睞砸中的幸運人,一臉懵逼地被突然出現(xiàn)的侍女們嬌笑著推入花魁的房間。
房間內(nèi),青木側(cè)躺在塌上,掀眸望向我,鎖骨與白皙的肩在滑落的和服邊緣半露出,散發(fā)著無人能抵御的魅力。
我左右看了看,好奇道:“幻境嗎?”
“是想象,但我是真的哦�!彼创�,唇上的顏色是臉上唯一的胭脂,站起,振袖下滑,皮膚細膩的手臂柔若無骨地纏上我,我被迫躺到塌上。
他腰極其的柔韌,趴在我身上卻沒有將自己的重量壓下,只是貼上去,把一縷長發(fā)藏進我手心,彎眸笑道:“詩緒里,我長發(fā)的時候也是最好看的吧?”
我誠實道:“的確。”
已經(jīng)是超乎人類的美,分性別反而是無意義的事。
他笑了幾聲,“如果詩緒里這時候就被生下來的話就好了,我會從詩緒里還是嬰兒時就和你在一起�!�
我頓時訕訕道:“別了吧……你養(yǎng)得活我嗎?”
青木沒回答,哼哼唧唧地撒嬌幾聲,再黏黏糊糊地親過來。
手心的黑色發(fā)似乎活了起來,緩慢纏繞住我的手掌,再到手腕,滑進我的袖口在貪念地往上攀爬。
沒有察覺的我只覺得自己吃了一嘴的胭脂。
也許是因為幻境的緣故,胭脂帶著甜甜的香味,我不由得在他舌的糾纏下,費力地舔了舔他的唇。
很快,幻境破碎,衣下,貼著我的肌膚,已經(jīng)爬到我肩膀處的發(fā)絲不甘不愿地消失,周身的環(huán)境變?yōu)槲葑拥暮笤海嗄疽琅f在親吻。
等一吻畢了,我才探究起這非科學(xué)的東西。
“難道你能編織幻境?”
“不能啊,詩緒里,剛剛你是不是想殺我?”青木興奮道,雙頰染上酡紅,“那一瞬間的眼神——絕對是想殺我!”
他像個變態(tài)一樣急切,渾身汗毛都被刺激得豎起似的。
“……”我無語道,“所以你只是讓我產(chǎn)生殺了你的想法?”
“對啊,我只會這個嘛。”青木拖腔拿調(diào),“因為詩緒里不會被我暗示成功,就只是擾亂了精神,自我保護地進入幻想了吧?就跟精神病院里的人一樣的原理——精神壁壘一瞬間變得紊亂脆弱,自然就會跟著我說的話陷入幻想啦�!�
“當(dāng)然啦,里面的我觸碰詩緒里時,其實就是現(xiàn)在詩緒里面前的我,也只有我能親到詩緒里,連幻想都不可以——”
……不是吧你,跟電視劇里開掛的心理醫(yī)生一樣?剛剛的花魁毫無疑問就是我根據(jù)他的描述想象的,但卻被眼前的青木頂替了,所以是真實的——與其說是我的幻境,不如說是我們兩個人的幻境,我與他都是真實的。
“那你再來一次?”
“好啊�!�
但卻失敗了,青木不高興道:“你在防備我詩緒里�?葱睦磲t(yī)生怎么能不放松呢!”
“……你直接說了心理醫(yī)生這個詞語對吧?!”
我回了一趟學(xué)校那邊的家,因為警察需要我再做一次詢問。
聽說是因為又抓到了幾個人。
我過去的時候,發(fā)現(xiàn)班級里被抓住的光谷,正在倨傲地坐在椅子上,絲毫沒有犯罪嫌疑人的自覺。
他的頭上,是長而密的黑發(fā),順滑亮麗,具有無法言說的魔力,吸引著所有人的注意。
我記得,他是當(dāng)初拔羽太武頭發(fā)的其中一員。
他似乎因為頭發(fā)得到了優(yōu)待,沒有被束縛在一處,自由得很,過了一會兒他朝一邊說話:“富江,你讓我待在這里,有什么用嗎?”
“?”我看向他說話的方向——空無一人。
“你怎么不說話!”光谷氣憤道。
……這人瘋了嗎。
“別管他,他的頭發(fā)變成那樣后經(jīng)常說自己能和一個名叫富江的少年說話,富江也會回復(fù)他……”一名警官安慰我,一頓,卻喃喃,“雖然的確很美……那些頭發(fā),一定能成為無比貴重的珍藏品。”
我做了一個下午的筆錄,可以離開時天色已晚,黑暗降臨。
我戴上圍巾,還有毛線帽,走出警察局。
不遠處的樹下,青木正在等,無聊地踢著地上的石塊。
他一見到我就靠近:“詩緒里!他們真是不知好歹,有什么資格把你留在這里這么久!而且抓人需要這么久,真是廢物,應(yīng)該臉面無光地不敢見你才對!”
我有些累,疲憊不堪,困頓不已,在他說話間雙手攀附上他的肩膀,臉靠在他胸口的地方,青木瞬間噤聲。
我抬起頭:“我好累,好想睡覺�!�
他面色扭曲一陣,又是要開口辱罵別人。
我打斷:“能背我回去嗎?”
“……啊?”
青木微微瞪大了眼睛,倒顯得有幾分可愛了。
最后他還是遲疑地背上了我,姿勢極其不熟練,我也不嫌棄,太過困倦,腦袋靠在他肩膀位置,一歪,直接入睡。
踩在雪地上的輕微細響,伴隨我的呼吸,逐漸遠離我的夢境。
……
……
青木沒背過別人,總覺得背上的詩緒里就要掉下來,才走了幾步路他就因為緊繃的心弦出了微微的冷汗。
但很快他就熟練,少女溫暖的呼吸灑在他的側(cè)頸,輕輕拂過鎖骨,恍惚間直直鉆進了他的衣服似的,讓他渾身都不對勁。
詩緒里的雙手垂在他身前,柔軟的少女身體就像是包裹住了他,平穩(wěn)的心跳聲從他的脊背傳遞過來。
青木的心臟也不由自主地與她同調(diào),用同一種頻率跳動著,那顆鮮活的怪物心臟也隱約透出愉悅的氣息。
雪中寧靜,街道無人,他背著她走過一棟棟高樓,經(jīng)過了一個個拐角。
青木逐漸感覺到趣味,他發(fā)現(xiàn)這種形式的靠近能讓他安安靜靜地觀察詩緒里。
比如她垂下手腕上的脈搏,呼吸的頻率,心跳的速度,他越探究越想繼續(xù)。
忽然,少女垂著的腦袋上的毛線帽,松松垮垮地支撐不住,啪嗒一下掉落進雪地。
青木停住了腳步,干巴巴看著地上的帽子。
不想放下詩緒里,也不想吵醒她,但她的東西是絕不能被迫的失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