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不過他嗶嗶得我頭暈,按了按太陽穴答應(yīng)了,只是問他是不是請客,青木一臉笑意:“不啊�!�
我又沉默幾秒,感覺他要找其他人付錢。
這些我都沒再在意,青木進(jìn)去洗澡洗了許久,我衣服都換完了,在客廳里看電視看到新聞播完,窗外的雨淅淅瀝瀝,沒有開始那么大,啪嗒啪嗒拍打屋檐陽臺的聲音不斷傳入室內(nèi)。
我催了一下,青木才慢悠悠出來,抱怨道:“討厭下雨,衣服都臟了�!�
他嫌棄地將衣服扯了扯。
我沒看出哪里臟了,說道:“那你換件衣服啊�!�
不知何時我家里堆了一疊青木的衣物,敷衍地堆在客臥的衣柜里,青木壓根不想打理,我更不可能幫別人做家務(wù),所以那些衣服被青木翻來翻去,一團(tuán)雜亂地扔在客臥衣柜里,凌亂不堪。
這次青木又翻來覆去地找,我站在客臥門口無語地看著那名貴無比的衣裳被人嫌棄地一扔一件。
青木翻完,煩躁道:“都變成老土的舊款了!”
“?”我直覺這不是我的領(lǐng)域,沒有插話。
也沒有說那些衣服在我看來倒是挺好看的……
青木憤憤地把衣服全甩進(jìn)垃圾桶,垃圾桶里堆不下那么多衣服,于是變成被衣服堆淹沒。
我提醒道:“記得你自己扔垃圾啊�!�
“……”青木有些不情愿了,但不想也不敢叫我干事,他走到外面去,不一會兒回來,對門口的人講,“不準(zhǔn)進(jìn)來!”
他應(yīng)該讓那些人進(jìn)來幫忙把“垃圾”搬走,卻又對陌生人踏入屋內(nèi)感到一絲警惕與不爽。
青木自己把那堆衣服抱出去,扔給那人:“快點,丟得越遠(yuǎn)越好!”
我探頭看一眼,發(fā)現(xiàn)那人是樓下的某個住戶,這是來當(dāng)工具人了。
青木舉一反三,又將屋子里所有垃圾桶的垃圾一股腦都給了對方,象征性偽裝地說了幾句對方的好話,然后啪地一聲關(guān)門,臉?biāo)查g恢復(fù)面無表情。
他的衣服問題依舊沒有解決,只好穿著今天的將就將就。
終于能出門,我打開傘,青木沒拿雨傘,心安理得地在我一撐開后就鉆進(jìn)傘里,我順勢將傘柄遞給他,拿出手機(jī)。
有人給我發(fā)消息。
[間織,我們周末要在我表姐家辦一個學(xué)習(xí)會,你也來吧!你的學(xué)習(xí)最好了。]
我剛要拒絕——
[我表姐會給你們每人一套書,嘿嘿嘿,而且白吃白住兩天哦!]
[謝謝邀請,多久去?]
桃子說了時間地點,我記下,與她道謝,收回手機(jī)。
……并不全是書的緣故,還有桃子也算是我的同學(xué),這個班本就是中途插進(jìn)去的,同學(xué)對我的邀請其實很少,所以想了想還是接受了。
表姐?好像是那個谷酒晴子作家吧?
“詩緒里!”
我回神,一直跟著青木的步伐走,沒注意走到了哪里,反正他認(rèn)路。
青木對于我的私聊很不滿意,說道:“真是沒禮貌,竟然在別人走路的時候發(fā)消息,是誰�。俊�
聽到第一句話差點以為他在說我,聞言我馬上就要生氣了,誰知他是在說發(fā)消息的人,頓時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
“別人也不知道你在不在走路吧……沒誰�!�
我慢慢道,自己的事情,懶得給他解釋了。
青木跟個無理取鬧的戀人一樣,當(dāng)場發(fā)作,大聲嗶嗶道:“一定要告訴我!萬一他對詩緒里圖謀不軌怎么辦!……肯定圖謀不軌吧!”
我無語道:“是女同學(xué)。”
“女的也一樣�。 �
富江的嫉妒毫無道理可言。
“???”
我懶得跟他扯,青木自己嘀咕幾聲,見我一臉“啊聽不見——我真的聽不見——”的表情就無能狂怒,卻憋了又憋,最后憋屈地轉(zhuǎn)移了注意力——到達(dá)目的地了。
他選的吃飯的店是牛排店,小小一塊是我一個月兼職工資的那種。
青木一到此處就挑剔地看了看,“勉強(qiáng)及格�!�
他把傘放在門口,眉眼間還帶著剛剛的幽怨,服務(wù)員上前,青木眉毛一挑,馬上就要將無處安放的怒氣撒在別人身上。
我想了片刻,伸手慢慢牽住他垂落的手,小心鉆進(jìn)他的手掌,冰涼一片。
青木原本在皺眉準(zhǔn)備對別人發(fā)脾氣,這下瞬間微微瞪圓了眼,抿緊了唇,看過來那眼神,把我看得莫名有些羞赧。
——搞得我像強(qiáng)行吸貓的流氓一樣,怪不好意思的。
我干巴巴解釋道:“呃……不是情侶嗎?牽手很正常吧�!�
“……嗯�!鼻嗄揪徛攸c了點頭,全然沒了剛剛隱忍脾氣的怒氣樣子。
我松了口氣,自覺不會在大庭廣眾之下遭遇圍觀了。
服務(wù)員不知道自己逃脫了一劫,走至面前,眼中閃過驚艷:“…是兩位嗎?這邊請�!�
我要松開手時反而是青木握緊了,他反應(yīng)過來后恢復(fù)倨傲的表情,低頭看我一眼,唇角帶著洋洋得意的笑,看得人的拳頭都硬了。
我抽了抽嘴角,已經(jīng)無力吐槽了:“……”
牛排真的很小,配菜倒是挺多,餐桌白布,頂上垂吊著水晶燈,不遠(yuǎn)處的矮臺上,有穿著燕尾服的人在握著不同樂器演奏音樂,舒緩優(yōu)雅的音樂流淌在餐廳里,每一個人都舉動得當(dāng),很多余光都在偷偷瞥那名容貌驚艷的少年。
青木多年在奢華地方浸泡,自身也是不愧于外貌的頂尖,不管是舉止言談,只要他想,自己就是一個禮儀極為規(guī)范的少爺,氣質(zhì)矜貴。
……罵人挑刺也矜貴,高高在上的語氣渾然天成。
我看著青木企圖和我牽著手坐同一邊,忙不迭掙開他,自己坐下。
然后看著青木點菜,順便幫我也點了……行,畢竟不是我付錢。
樣式精美的菜品上來時,倒很多是我的口味,我沒吃過這種店的東西,并不知曉哪種才是我喜歡的,青木久經(jīng)此種繁華地,自然而然就知道。
他中途還叫來廚師,語氣嘲諷地挑刺,只是姿態(tài)居然沒平時那么惹人生氣,只覺得他像是站在專業(yè)的高位嘲諷。
廚師為此吹了他好一通彩虹屁,青木也夸了他一句,然后廚師激動地為我們免單。
我:“????”
事情發(fā)展好快好魔幻??
出門的時候,雨還未停,潮濕的空氣四處飄散。
青木朝我笑了笑,眼尾含著勾子:“詩緒里。”
我:“?”
他伸手,示意我牽上。
我擺手拒絕:“不了,你還要打傘�!�
“……”青木臉色瞬間變差,他撐開傘。
我們回去之后,青木又出門了一趟,聽他說要買新款的衣服。
晚上并沒有回來。
第二天白日,倒是有些服務(wù)員專程將一摞的衣物親自送上門,我問青木他們也一問三不知,只道青木來店里選了衣服就走了。
我摸不著頭腦,就算了。
中午收拾好東西準(zhǔn)備去桃子所說的作家的家里。
谷酒晴子是最近討論度極好的一名女作家,說起來前兩個月她還默默無聞,只是突然有一本書爆了,迅速席卷了文學(xué)界。
谷酒晴子在桃子同學(xué)快要來的早上,收拾了屋子,書房內(nèi)的家具擺放樸素簡單,唯有一件小沙發(fā)款式的座椅極其華麗,宛如富人家里的休閑椅。
說來也奇怪,晴子就是兩個月前遇見一個身穿風(fēng)衣遮擋住面貌的男人,偷偷摸摸告訴她此座椅能夠給予她靈感,才鬼使神差地買下。
然后坐著這個椅子,她靈感爆發(fā)地寫出了最火的作品。
這個椅子又與普通的沙發(fā)椅不同,下面坐的地方和一大部分的靠背是正常的皮質(zhì),只有靠背的上半部分和扶手的地方卻是滑膩的觸感,讓人愛不釋手。
時間久了,整個椅子也散發(fā)出清甜的香味,令人心曠神怡,思維通暢。
就是椅子內(nèi)部最近可能壞掉了,總是發(fā)出咯吱咯吱的奇怪細(xì)響,就連半夜也會持續(xù)不斷地擾人清夢。
等桃子的同學(xué)走了,她就找人修一下好了。晴子想。
她走出去。
書房內(nèi),陽光靜靜灑向中央的座椅,扶手處與靠背的頂端,散發(fā)出屬于細(xì)膩皮膚的瑩瑩白光。
我來到桃子所說的地點,是一棟不大不小的房屋,裝潢精美,看到其余人有的是我們班的,有的卻是隔壁班的。
我與他們禮貌打了個招呼。
“誒,桃子還請了隔壁班花友江啊。拓真拓真,你看,漂亮不?”
一個長相普通的男生笑道:“別鬧了,桃子還沒出來�!�
友江的確是班花,她笑盈盈不言語,只是與拓真對視間自帶一股曖昧的氣息。
我懂了……雖然他們朝外說是朋友,但是桃子依舊懷疑,想拉近距離看看他們之間到底是什么關(guān)系吧?
“……你叫間織?”那剛剛喊拓真調(diào)侃班花的男生突然轉(zhuǎn)向我,笑嘻嘻道,“你好可愛啊,我怎么沒聽過你名字?”
我淡定道:“可能是我們班上有最好看的人吧。”
“富江嗎?不過你們班上的人捂得也太嚴(yán)實了,中午飯都是幫他跑腿的,我們看都看不見�!�
說罷,桃子匆匆打開門:“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你們快進(jìn)來吧!”
我們一行人進(jìn)去,晴子是一個長相溫婉的女人,笑著帶我們進(jìn)書房:“這就是我平時創(chuàng)作的地方哦�!�
“哇好多書啊晴子老師�!�
“桃子!我也想有晴子當(dāng)表姐的�!�
“這個座椅好漂亮……這就是晴子老師采訪中提到的靈感之椅吧?”
“而且好香——”
晴子對于同學(xué)們的夸獎十分高興,毫不介意道:“你們可以輪流坐坐,很舒服哦。”
我在看她的藏書,數(shù)量之多,種類豐富……卻沒有一本書是陳舊的,更多的是全新的,才拆封一樣,仿佛從沒有人碰過,有一層甚至積了灰塵。
他們在興奮地一個一個坐。
桃子走到我身邊:“間織你也去啊——哦這個有灰塵了,姐姐可能忘記打掃這里了。”
“她看過的書不會再看了嗎?”
“不是,”桃子搖搖頭,隨口道,“姐姐她自從得到了椅子就靈感不斷,根本不需要像往常一樣辛辛苦苦翻書學(xué)習(xí)了,所以都擱置了�!�
我點點頭。
桃子遠(yuǎn)遠(yuǎn)看著拓真和友江有說有笑的畫面,卻沒有神傷,只是淡然。
我有心安慰也無從下手,她看出來,笑道:“這才不算什么呢。而且我發(fā)現(xiàn)——”
她湊我耳朵邊小聲道:“就算是我坐那個椅子也覺得通身舒暢,聞著那香味我覺得我也能寫出來那些東西,讓他們等著瞧好了,我也會爆火的�!�
桃子的眼睛里傳遞出隱晦的狂熱。
我還未對此回話,就被推著過去。
“就剩你一個了——快去快去!”
那些人依舊圍著椅子不想離開,不住地嗅:“真的好香啊……這是什么香氣啊。”
還有人摩挲扶手處與靠背,反反復(fù)復(fù),直到晴子露出不悅的神情才依依不舍地放下手。
“這種椅子,肯定就是靈感之椅——”有人喃喃道。
我在眾人圍觀下,小心翼翼地坐下,并沒有靠上靠背。
有股香氣從沙發(fā)內(nèi)部由內(nèi)而外的散發(fā)出來,宛如包裹住了我的身體,縈繞在四周。
不過有書房特有的木頭香氣混雜,我并不能分辨清楚。
手遲疑地放在扶手處——嫩滑一片,即便這么多人抓過,也照樣冰冷刺骨。
我溫?zé)崾中呐c扶手相碰的下一秒,沙發(fā)內(nèi)忽然傳出咯吱的一聲。
我嚇了一跳,其他人也驚了一秒。
“沒事沒事,估計是內(nèi)部壞了零件什么的,我明天就要去修�!鼻缱影矒岬馈�
好吧……
我總感覺到一股幽幽的目光刺人,在看我一樣,使人坐立難安,左右觀察卻什么都沒有發(fā)現(xiàn)。
還是起來吧……
我莫名緊張地咽了咽,剛要起身,手心處便被一個鼓起的包迫不及待地劃了一下。
“��!”我連忙站起來,嚇得眼睛瞬間包裹了一層濕潤,“剛剛……扶手有鼓動?”
驚慌失措之下,我趕忙遠(yuǎn)離那椅子躲到桃子身后。
晴子一愣,想了想:“可能是長蟲子了吧……哎,那我們先去客廳看看吧�!�
“好……”
“好��!我還帶了零食——”
“晴子老師,我們等會兒還能來看看椅子嗎?”
“對啊對啊——那椅子在哪里買的呀?那個賣家還找得到嗎?我也想要一個�!�
眾人七嘴八舌,無一不興奮地談?wù)撝@漂亮的椅子,面容精神比來時振奮了幾倍不止。
我慢慢鎮(zhèn)定下來,卻依然瘆得慌,走出書房前回頭看了一眼。
椅子正沐浴在陽光下,細(xì)膩的部分泛著微微瑩白的光,漂亮至極。
第33章
弓田剛一他們家是世世代代將技藝傳承下來的木匠傳人,弓田剛一剛好是這一代的木匠人,他的媽媽將技藝教授給他。
經(jīng)過現(xiàn)代技術(shù)的洗禮,他們家已經(jīng)沒落很久了,那些技藝也不足以支撐起名聲,他們勉勉強(qiáng)強(qiáng)在一家小鎮(zhèn)生活度日。
直到某一日,他在樹林里尋找木材,遇見一灘紅色肉骨,看不出是什么動物,骨頭也只是中間直直的一截,對于肉骨沒什么研究只看過殺雞的弓田剛一認(rèn)不清這是什么。
但是,好香,太香了。唯有幾塊完好的肉。
似有一股魔力牽引著他,讓他將地上的血骨顫巍巍捧起,用衣服包裹住。
似有若無的顫栗、奇異的恐慌感還有偷偷抱走什么禁忌之物的錯覺使他心驚膽戰(zhàn)地站在原地轉(zhuǎn)動眼珠,環(huán)顧四周——即便空無一人,也精神緊繃。
他把那肉與骨深藏進(jìn)閣樓。
它引來的不是蒼蠅老鼠,反而是蜜蜂蝴蝶一流;它待過的木質(zhì)地板也滲透進(jìn)香味,成為一種香木;它沒有任何腐爛的跡象,與初見時一模一樣的新鮮。
甚至、偶爾,他是說偶爾,眼花中能看見那幾塊肉微動。
而直到弓田被另一個和他們一樣世世代代是木匠,這一代卻轉(zhuǎn)型成金融界工作者的同輩人明里暗里譏諷了一遍,弓田回到工作室時都是直接踢門而入,喘氣粗粗如牛,憤怒沖昏了他的頭腦。
——他突如其來的冒出一個想法。
如果將那些奇妙的肉骨用做材料,把它賣給有一點名氣的人,至少能在業(yè)界有所改變!
可惜這幾塊肉是分開的,并且面積很小,只能充做兩邊扶手和靠背的一部分。
骨頭和一些鮮紅碎肉就塞進(jìn)沙發(fā)內(nèi)部。
弓田用盡了一輩子學(xué)到的審美技藝知識制成了這把椅子,美輪美奐。
他本身社交圈就不行,有很大名氣的一般都沒機(jī)會接觸,只能給一個不算有名但至少獲得過幾個野雞獎的作家。
果不其然,谷酒晴子火了,對自己的椅子也是極近狂熱與喜愛,讓那把漂亮也跟著在媒體平臺上亮相,弓田在木匠那一行出了好一通風(fēng)頭。
……只是他欣喜過后,就是一整宿一整宿地精神亢奮的睡不著覺,滿腦子殘余的香氣,還有那些看起來恐怖的肉,他在菜市場看見動物肉時總會想起它——它是最完美的。
有天他驚醒時,赫然發(fā)現(xiàn)自己正趴在肉骨待過的閣樓位置,雙目赤紅地不住地用人手刮著木板,留下一道道血痕。
指腹碎肉掉落在木板之上,引來綠眼的蒼蠅與骯臟老鼠前來啃食。
窸窸窣窣的聲音與刮木板的刺耳聲響了一夜。
……
我們在客廳坐著,晴子笑盈盈地端來幾盤甜點和飲品,“快嘗嘗,都是我自己做的�!�
“太客氣了晴子老師�!�
“對了晴子老師!我的哥哥是您的忠實粉絲,能不能離開前簽個名呢……”
“還有想問問晴子老師下一本是不是也是在計劃中了��?好期待!出來了我一定會購買!”
嘰嘰喳喳,其樂融融,我非常融合大眾地附和幾句,然后默默啃吃甜點,喝飲料。
主題既然是學(xué)習(xí)會,最重要的當(dāng)然是學(xué)習(xí)了。
我們在客臥擺上學(xué)習(xí)用具——然后開始聊天——你們這些人到底來干嘛的啊?!
到頭來只有我一個人在認(rèn)真寫作業(yè),其余人在熱火朝天地討論晴子作家還有她的椅子——那把椅子獲得了前所未有的關(guān)注,僅僅見過一面,就俘獲了很多人的心。
“我真的太喜歡那把椅子了!真的很漂亮!”
“我也是!回去就給我爸說,一定要做一個一模一樣的!”
“我倒是想知道那個椅子用的香水是什么……如果我用了的話,還怕沒有男朋友嗎?”
“我也是……”
他們自認(rèn)為這份喜愛是一種對美好藝術(shù)品的欣賞,卻在言語間試探伙伴,探索其他人對于椅子的想法,這成了一種本能——排除敵方的本能。
我毫無所覺,陷入了數(shù)學(xué)最后一道題的難題中,頭都快被我撓禿了。
首先,代入一個特殊值試試……
“我們晚上還能繼續(xù)去看嗎?好想再去一次……”
“桃子桃子,我們能去嗎?”
“嗯……我先去問問……”
然后,再轉(zhuǎn)換一下公式……
“問完了,姐姐答應(yīng)了……但是你們別看太久,她好像有點不高興了�!彪m這么說,桃子面部表情也有些不情愿,似乎將椅子劃入了個人范圍。
其他人沒那么多心思,興奮起來:“那太好了!”
“晚上快點來吧……”
最后,將等式兩邊換邊,把老師講過的特殊用法用上……好了!解開了!
我甩開筆,眾人已經(jīng)在計劃中了。
吃了晚飯,我沒有和其他人一起去書房,桃子要跟著去,晴子盯著他們也要跟著去,只有我一個人先回房。
晴子火了之后換了個房子,這座房屋從外面看不大不小,進(jìn)來卻是別有一番天地,房間很多。
我們四個女生睡在一個房間的同鋪上。
我都入睡了她們還沒有回來,自己一個人在黑暗的房間里著實寂靜,等著等著就昏昏沉沉地入眠。
……
書房內(nèi)。
晴子把椅子底下溢出來的棉花拿出來。
有人問:“棉花拿出來沒事嗎?”
晴子搖頭道:“沒事,它不知道為什么,可能里面用的散發(fā)香氣的材料不同,一直在擴(kuò)大,把其他棉花都擠出來了。每隔一段時間我就會把多出來的棉花拿出來。免得撐爆了。”
那些人心不在焉地應(yīng)了聲。
椅子起初被禮貌地輪流坐,但很快便產(chǎn)生了分歧,一群人為了一把椅子互相辱罵揭短。
晴子無法掌控場面,很是暴怒。
“這是我的椅子��!你們都快出去�。 �
突然,在眾人爭執(zhí)之間,那張椅子細(xì)膩處的部分緩慢下陷,似乎被椅子內(nèi)部的東西所吸引牽連。
眾人無暇顧及,大打出手,要不是隔音極好,定是要把唯一沉睡的詩緒里給吵醒。
椅子在人爭吵間發(fā)出劇烈的咯吱咯吱的聲響,他們才終于停手,人類的理性終于占據(jù)上風(fēng)。
“那……那是什么?”
椅子下陷的三塊地方的皮鼓起一個又一個小包,然后汩汩的鮮血從缺口處流出,伴隨咯吱咯吱的骨頭咔嚓聲,他們終于意識到了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