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這，到底是什么。
我同學(xué)終于墮入魔窟了嗎。
青木非常不高興有人解釋他的話，隨手一指：“我不喜歡他，把他拉走�！�
“什么？！”那男人的眼珠深陷進(jìn)眼眶，可怖的眼神，他驚愕不已，眼看兩個人上前就要把他拉走，他奮力抵抗無果，于是嘶啞又充滿記恨地喊到，“不要��！富江！富江！我把我所有積蓄都給你了！你說過會讓我一直留在這里的！富江——��！”
他被無情地拉出去，這里是室外，那兩人是將他從長長的石板樓梯處將人扔下去的，男人咕嚕嚕滾歪，滾到一旁的草叢里去了。
他站起來，滿頭的血便要沖過來，被幾人打暈抬走了。
我被此場景弄得目瞪口呆，一時間竟搞不清楚青木是非自愿留在這里的，還是自愿的。
總之不管怎樣，他都混到了領(lǐng)頭位置了��！
壓力又回到了我這里。
“快點啊�！鼻嗄敬叽俚溃浇呛�，盤腿坐在軟綿枕墊上，一身浴衣加羽織，少年如畫，未含負(fù)面情緒的面孔太過美好，讓一眾人晃了神。
我是慌了神。
他…他他他看起來好像真的不認(rèn)識我��？！
難道是失憶劇本？
自從青木出現(xiàn)，詭異的事情一件接一件，但我因為未去探究，實際上掌握的與真相可能有很大的信息差，并不知道具體含義，迷迷糊糊宛如霧中看花。
只能憑借生存本能的、在眾人的嫉恨下緩步走向他。
人群之中井然有序地開出一條路，我站著，他們跪著，我一點兒也不往旁邊看，生怕被他們麻木又精神亢奮的狀態(tài)嚇到。
只能靜觀其變，無意間入了虎穴得小心翼翼，總不能被丟下去吧……這么多人，一人一拳就能把我干掉。
我走至青木面前，他盤腿而坐，一只手撐著下巴，抬頭看著我。
我仔細(xì)看他的表情，的的確確一絲遇見熟悉人的神態(tài)都沒有。
于是帶著復(fù)雜心情坐他旁邊，正努力繃住臉，抵御住面前一眾男男女女的不善盯視，脊背就傳來一陣輕輕的撫摸。
我被嚇一跳，僵直了身體。
一旁的青木就如他所言，真的在順毛一樣，剛開始隨意地將手掌貼上，拍了拍。
但很快，他變得遲疑，無聊看著信徒們的視線收回，側(cè)過頭皺起了眉毛，那雙黑得不透光的眼睛掃著我的臉。
我正努力思考脫身大法。
“你叫什么�！彼f道。
“……間織。間織詩緒里�！�
“哦，詩緒里。”
“……”
這人真的很自來熟啊……
青木一揮手招來一個人舉著糕點盤恭敬地放置在他身邊。
精致的糕點形狀美麗，顏色淡雅，倒符合這神社與神子的身份。
青木咬了一口綠色糕點，突然呸一聲地吐到地上，將糕點砸下，嫌惡道：“這是什么便宜貨？！你們能拿到的就這種東西？！”
我已經(jīng)不知道自己在干嘛，在觀看什么了。
整件事情就很奇怪啊喂？！到神社來是久違地想要來祈福，順便幫青木祈禱一個平安福，畢竟他時常失蹤實在不知道哪一次該報警哪一次是玩樂，但萬萬沒想到會他直接升入神社高層去了，還狀似不認(rèn)識我……撞破他們的服侍現(xiàn)場，搞得現(xiàn)在我走都走不了了。
不過我非常識時務(wù)——在一眾人的潛在威脅下。
青木的發(fā)怒令下面的人神情激動起來。
“我們會弄到更好的！富江！”
“……昨天的魚子醬也吃膩了，下次會獻(xiàn)上新的食物的！”
“我…我?guī)砹诵氯�！�?br />
最后一個人將身邊的人推出來，是一個年輕人，可能才出入社會不久。
那人并不像平常人一樣露出驚艷的表情，反而十分猶疑。
“不……我不用了……”
少有的一見面就不受青木蠱惑的人，其他人多多少少都會為他晃神的。
青木似乎饒有興趣地開口：“怎么？你來神社是要祈禱什么？”
那人喃喃：“我的愛人……前段時間去世……”
“愛人。去世了啊，真可惜�！鼻嗄緮n起袖子，將手插進(jìn)浴衣袖口，這大爺般的姿勢他做起來竟也很優(yōu)雅，他聽聞此事，不知為何驟然失去了興趣，輕描淡寫地回復(fù)。
我看著那人。
就像看著幾個月前原有班級里的那些有男朋友或者女朋友的所有人。
從起初的對戀情一派忠貞的模樣，到后來無一例外都是將負(fù)面情緒擴大，破滅了戀情，嫉妒、爭吵、平時細(xì)小的矛盾放大，就像一只手粗暴撕開他們浪漫的偽裝，露出鮮明的內(nèi)里。
對于愛，人可以自私到何種地步。
然而青木當(dāng)時僅僅只是對他們說了幾句話，僅此而已。
他樂于看別人撕開文明偽裝的模樣。
我有時候會想青木還挺像試金石的，就是沒通過的代價太大了。
我靜等著青木開口�；蚱垓_、或假情假意，總之他偏要讓那人心中破出一道口子來。
沉默。
再沉默。
現(xiàn)場鴉雀無聲。
眾人的神態(tài)是麻木的，直直注視著那人。
我看著年輕人的目光逐漸變得疑惑，正要側(cè)過頭，忽而眼前出現(xiàn)一塊新的櫻花粉色的糕點。
微微側(cè)頭，青木眼含捉弄，手抬起，寬大衣袖滑落至手肘，小臂肌理流暢白皙，在陽光下晃人得很。
這是不要的東西給我？
不好意思，這看起來就很貴的樣子，我完全不嫌棄的，更別說底下的道道目光刺人，逼迫人快速做出決定。
我迅速接過，低頭啃咬起來。
櫻花粉的糕點清甜甜的，正好合我口味，一口一口很快便啃完了。
……好好吃，從沒吃過這么好吃的糕點。
我有點想哭了。
青木君是我好不容易才接受的朋友，一下子就沒了。
也不知道這種境地怎么帶他脫身……不過他過得這么安逸，恐怕不會想走。
我出神一會兒才發(fā)現(xiàn)那個年輕人已經(jīng)走了，安安穩(wěn)穩(wěn)走的，沒人阻攔。
青木并沒有將注意力放在那人身上，他又遞給我一塊糕點。
我再啃完時便渴了，幸好青木起身回到起居室，底下的人戀戀不舍地望著嘀咕著，估計是計劃為他找什么新的玩意兒。
我滿懷希冀地問跟著我的女人：“我能走了嗎？”
她緘默搖頭。
我只能被帶著又去了青木那邊，離開時，那群人刺骨的寒目針扎似的刺在我背部，幽幽的，詭異的，我欲哭無淚地走得更快了。
青木正在遙遙望向木窗之外。
趁著屋內(nèi)沒其他人，我急忙上前握住他的手腕，認(rèn)真問：“你是自愿在這里的，還是并不是？”
“……”青木看向我，一頓，倏地一眨眼，冷漠的表情發(fā)生翻天覆地的變化，眼淚頃刻間落下，可憐兮兮的，控訴道：“當(dāng)然不是自愿的啊，你看他們對我的樣子！他們還打我！他們就是困著我！虐待我！你要救我出……”
他的謊言張口就來，他的眼淚頃刻就落。
這般弱小無助。
突然，木門被猛然砸出聲響打斷他的話，我嚇了一跳，急忙躲到青木身后揪住他的羽織膽戰(zhàn)心驚地探頭看。
“…”青木可憐的表情一僵，偏頭看了我一眼。
我壓根沒看他，盯著門害怕道：“這這這是怎么了？不會那些人忽然發(fā)瘋了吧？！”
我越想越可能，看著我們倆這戰(zhàn)五渣絕望至極。
“…干什么，吵什么吵！”青木脾氣一上來，比外面的人還狠，也跟著踹幾腳木門。
他屋子里的東西太少了，我左思右想抱起一個花瓶，把里面的水和花倒掉，緊張地拿在手里，全程貼著青木后背移動跟隨。
木門松動，露出一條縫。
幾張人臉貼近，面無表情，赫然是剛剛信徒中的幾人，眼神刺人僵直，直勾勾的。
“富江……你怎么能不顧約定，把這個什么東西都沒給的小丫頭帶進(jìn)來呢……”
“對啊富江……”
“富江……”
他們的呢喃宛如從地獄爬出，癡迷到麻木，我嚇得腿軟，無數(shù)只手扒上門縫，使力，木門劇烈地晃晃蕩蕩，木屑撲簌簌掉落，眼看就要撐不住，無數(shù)人即將闖入，來意兇狠。
“你們干什么！沒禮貌的東西��！”青木惡毒怒罵，“廢物！我想怎么樣就怎么樣！什么約定，憑你們也配讓我遵守什么惡心約定，不僅無能還癡心妄想！”
他一直很會持續(xù)激怒對方，嗯。
這房間只有一扇窗戶，二樓的高度，下面是草坪。
“富江��！”
“富江�。�！”
越來越大的裂縫中，無數(shù)雙不懷好意的手青筋暴起，甚至有刀刃的鋒利反光。
濃重的占有欲與殺意撲面而來。
我急忙道：“我們只能跳了！”
“不，”青木搖頭，任性道，“太蠢了。”
我氣得不行。
都快死了你還在說啥呢？！
我口不擇言：“蠢就蠢！你不蠢嗎！神經(jīng)��！臭美怪！”
他上挑的眼睛微微一掀，還未說話就被我揪住衣領(lǐng)扯過去。
青木被我猛的往前一扯，個子太高差點栽倒在我身上把我給完全覆蓋住，只是慌忙間不得已貼近。
青木：“……”
我一腳踏在窗戶邊緣，青木全程被我拽著衣領(lǐng)，羽織浴衣早就亂成一團(tuán)，他沒有反抗，也沒有噴毒液。
我都做好準(zhǔn)備被他陰陽怪氣惡毒地罵了，他卻什么都沒說，暗沉沉的黑眸低斂，就安靜凝視，蹙著眉，并不是憤怒惱意，反而是單純的疑惑。
我：“跳��！”
我把他往窗戶外帶，他愣是站在原地不動，只看著我，腰擱在窗戶臺上，我也拉不動他。
木門已經(jīng)撐得夠久了，裂縫開始擴大。
我腳踩在窄窄的窗臺，一個使勁猛然間就腳一滑，先滾下去了。
驟然失重間，青木終于動了——他握住了我的手。
我眼前是空曠明亮的天空，然后變成他驚愕住的眼神，一瞬間的失重讓心臟都受不住，風(fēng)猛烈而呼嘯。
他的拉力使我一瞬間移動了一點位置，柔軟的草坪泥土和鋪滿地面的落葉落花，很好的充當(dāng)了氣墊，我只感覺到背部落入軟綿的落葉堆，左腳踝一陣錐心的痛。
“快找位置躲一下！”隨后我來不及整理，忙躲入旁邊的角落，用廢舊的木頭遮擋住身形。
青木頓了一下才起來，背后看似柔軟實則有坡度，所以落葉堆很淺，我才意識到這點，猜想他可能傷到了。
剛要說話，卻見青木無所謂地扭了扭脖子，發(fā)出咔咔的聲音，根本不去另一邊的位置，神色理所應(yīng)當(dāng)，毫不客氣地和我擠在一起。
目標(biāo)更大了。
……我想罵人。
原以為粗糙的逃脫很難實現(xiàn)，卻發(fā)現(xiàn)上方的屋子居然傳來打斗的聲音。
“富江！……富江！你是我的！”
“富江！”
他們沒發(fā)現(xiàn)青木沒在了么？我很快回憶起他們?nèi)硕鄤荼�，但也同樣因為陷入瘋狂而秩序混亂，恐怕后面的人先入為主，打起來了。
“我…我們先跑吧�！蔽倚÷暤�，驚疑未定。
俗話說得好，緊急情況時就會忘記任何傷痛，等我們跑出神社范圍，在樹林里越走越慢。
我這才覺得腳踝痛，一瘸一拐地走。
青木好奇地盯著我看，一遍一遍端詳。
死里逃生，我正情緒失控，腳踝實在疼痛，走不動了，跌坐在草地里。
青木還在盯著我觀察。
我一想起他消極的逃跑舉動就氣得慌，“我走不動了！”
他這才低眸看向我的腳踝，似乎第一次發(fā)現(xiàn)似的，驚訝道：“好腫啊詩緒里�！�
我痛得啪嗒啪嗒掉眼淚，青木跟著我坐下，一副徹底休整的模樣。
我氣得立刻再揪住他衣領(lǐng)：“萬一他們追上來了呢！不能休息�。 �
他的領(lǐng)口已經(jīng)很開了，少年被我晃來晃去，黑色碎發(fā)的發(fā)尾也搖來搖去，“詩緒里，你不是走不動了么？”
“是啊，因為我痛死了……”我委屈道，望著他的眼睛盈滿了淚，沾滿了臉，越想越委屈，他的眼神居然還直勾勾的，黏在我臉上似的，我干脆把頭埋進(jìn)他光滑的頸肩，嗚嗚哭起來。
“嗚嗚嗚嗚我還以為要被那一群人給撕碎了……而且腳踝好疼啊……而且你剛剛逃跑那是什么反應(yīng)！氣死我了！我得被你給急死！”
青木抿唇，似乎這種情況他不知道該做什么，也不知道怎么處理陌生的情緒，眼睛看向遠(yuǎn)處的隨意一點，望了片刻。
貌似是看到惡心的東西，倏地，黑色的眼底里仿佛多了許多的厭惡，他思考了幾秒，竟然笑出了聲，十分順從心意地一把回抱住。
一顆一顆淚珠在我不注意的時候滑入他寬松的衣領(lǐng)，隱沒入少年的前胸，青木在我憤怒抬頭控訴他的時候，低頭將浴衣的衣帶扯開，浴衣眨眼間完全敞開。
我乍一看，眼前便全是少年青澀的上身，吸引力極強。
“？？？你干什么！”
“你眼淚太多了，我不舒服�！�
“……”我怒瞪他。
青木裝出會錯了意的模樣，自認(rèn)為想到一個好辦法：“下次你記得擦一下�！�
我再瞪。
他漆黑的眼珠沉默地看過來，猩紅的舌面像第一次舔舐那樣，舔掉我臉上的淚痕。
因為青木比我高，要想舔到我的臉，他得撐著地微微彎腰傾身。
舔完也不直身回去，就貼近著，近在咫尺，面對我驚愕的眼神，掀眸直視道：“擦完了�！�
我擦擦臉，抽泣著與他對視，他的笑意達(dá)到深處，眼珠子微微一動：“也不知道他們現(xiàn)在到底是怎樣的慘狀呢？想想就開心。對不對，詩緒里？”
……他絕對恢復(fù)記憶了，因為我一旦想推開他，他就會黏糊糊地叫“詩緒里——我也摔得好痛的�！�
我：“……”
第24章
青木抱著我的時候，不知為何我忽然感到有一股強烈的視線投向這邊，嚇得我以為是追殺過來的人。
環(huán)顧四周，樹林間空無一人，可能是錯覺。
而我實在不能行走了，錐心般的疼痛讓我眼淚止都止不住。
原本青木在望向別處，轉(zhuǎn)過頭來卻微微一頓。
他剛剛一路上就特別討厭地露出觀察好奇的神色，現(xiàn)在也一樣，而且還更露、骨更專注了。
我：“看什么看！”
“……沒有�！鼻嗄竞币姷貨]有嗆聲，坐在旁邊，垂眸，忽而伸手輕輕碰了碰我的腳踝，莫名其妙地感嘆一句，“好脆弱哦，詩緒里。”
我理都不想理他，也不想問他到底想沒想起我，手機也沒帶，只能先原地休息片刻。
“沒關(guān)系詩緒里，那群人肯定早就成爛泥了�！鼻嗄居鋹偟卣f道。
我：“……”
我沒搭話，氣氛安靜了半晌，只剩下林間簌簌的聲音。
他突兀地叫了聲：“詩緒里�！�
我沒理。
“詩緒里詩緒里�！�
“……煩死了。干嘛�！�
青木挨著我坐下的，側(cè)頭朝我說道：“…你好可憐，眼睛都腫了。”
“……”說了廢話，我能不可憐嗎。
我抽泣幾聲，還是沒理他。
誰知道青木忽然冷下臉色，隱含微妙的怒意夾雜著些微的嫉妒：“…以前你都沒這么無視過我吧。為什么現(xiàn)在無視我？”
得了，他的確還沒有恢復(fù)記憶。
我誠懇道：“不，我以前也經(jīng)常無視你�！�
青木被我的話一刺，頓了頓，竟然緩和了怒氣，我都看得一愣一愣的，他甚至還笑出聲了：“呵呵呵，看來以前「我」很糟糕嘛，肯定很糟糕吧，完全比不上現(xiàn)在的我，詩緒里你說是不是？”
嗯？居然是過去和現(xiàn)在的比較題？我自認(rèn)還是挺有情商，這種問題很簡單。
“……感覺一樣�！蔽抑�(jǐn)慎道。
“……”他露出快溢出毒汁的表情，雖然感覺不是對著我的，但因為太熟悉，我?guī)缀踉谒_口之前就知道他要說什么了——
“肯定是謊言吧詩緒里！以前的「我」又庸俗又自大，真的是最愚蠢的劣質(zhì)品！是畸形的嬰兒啊！”
——反正都是壞話。
我搞不清楚他在干嘛了，估摸著他這是失憶了，把以前的自己當(dāng)成另一個人呢。
我認(rèn)真告訴他：“如果以前的你對我很壞，未來的你再好我也不會靠近的，青木�！�
他驟然緘默，幽深的黑眸直直地注視，唇線拉直，面無表情的模樣連一絲光亮都跑不進(jìn)他的瞳孔。
“……詩緒里，”片刻之后，青木的聲音響起，很輕很輕，他眉頭微皺，摸了摸心口，“我好難受�！�
我連忙問：“你剛剛摔的后遺癥？”
他不說話搖搖頭，面上困惑不已，等我以為他沒事回過頭，青木又輕輕叫道：“詩緒里�！�
我不得不又把注意力轉(zhuǎn)到他身上。
垂著頭的青木沉默片刻，開口就是一道驚雷：“那我會把過去的「我」殺掉。這樣就可以原諒了我吧。”
……這問話太哲學(xué)，我不禁被繞進(jìn)去了。
“也不用吧……你不僅沒對我壞，還挺好的，比如救了我什么的。我很感激你的�！�
我明明只是看你這么說自己，就說了那句話表示我現(xiàn)在靠近你是因為你以前沒那么壞的��？！什么情況？！
我也有點搞不清楚狀況了。
誰知青木聞言又露出嫉恨的神態(tài)，罵自己不行，罵我更不行，就罵那些信徒。
“詩緒里你不知道他們有多煩人！明明是說捧著我的還天天虐待我！你不知道我有多可憐，整天盼著有人來救我……”
他說話的時候我揉揉自己發(fā)痛的腳踝，他就莫名不說話了，盯了幾眼：“詩緒里，你腳踝還是腫的�！�
“……當(dāng)然了，哪兒有那么快�！�
夕陽西下，我還是不能走路，并且我發(fā)現(xiàn)我們很不幸的迷路了……話說那家伙怎么一臉悠然自得的模樣啊喂。
必須找個安全的地方過夜，我不能走，青木便背著我走，他不知為何走得很遠(yuǎn)很遠(yuǎn)，天徹底黑了，我精神緊繃，現(xiàn)在一朝松懈，便很快入睡。
……
青木察覺到背上的人徹底入睡，才陰惻惻回過頭，望向樹后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