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祝玲半信半疑，“好，媽媽花錢給你買電腦是相信你啊，你早點(diǎn)把作業(yè)做完，老對著電腦不好。我回趟老家了�！�
“好�！弊＜严χ�，媽媽要回去看王辰軒了。
不過她也知道，爸爸媽媽這樣來回跑的次數(shù)不會太多了，因為他們?nèi)ツ甑诪榱四軌蛟琰c(diǎn)把王辰軒接到身邊照顧，在她的小學(xué)附近買了套三室一廳的房子，今年下半年就可以搬進(jìn)去。
她一點(diǎn)也不想搬走。
祝佳夕再次看向電腦屏幕，即使圓圓四個月前去了南京，但是佳夕和她并沒有斷了聯(lián)系，她申請了
QQ
以后加的第一個好友就是圓圓。
有時候，佳夕看著自己的好友分組，總是忍不住想，從前周硯池在的時候，為什么從來沒想起讓他申請呢？至少這樣，她還可以知道他跟許媽媽過得怎么樣，只要早幾個月……祝佳夕失落地想著，但是很快，她決定要樂觀一點(diǎn)。
她伸手打開窗，冷氣瞬間竄進(jìn)了她的脖子，凍得她一個哆嗦。
她久違地對外面笑著喊道：“拜托再冷一點(diǎn)點(diǎn)！我不怕！求求你快快下雪吧！”
祝玲還在客廳收拾東西沒走，她沖她那個心情一好就開始發(fā)瘋的女兒說：“你不怕，你媽怕，趕緊把窗戶給我關(guān)起來！”
-
2008
年
1
月
13
日是個周日，祝佳夕在房間彈著古箏，休息的間隙就聽到屋外，媽媽在和朱阿姨說話，她一下聽到了“下雪”的字眼。
她起身就往外面沖，“下雪了嗎？下雪了嗎？”
朱阿姨本來在嗑著瓜子，被她嚇了一大跳，瓜子仁差點(diǎn)卡在喉嚨里沒咽下去。
祝佳夕推開大門，就看到屋外枯敗的落葉被寒風(fēng)吹得從地面卷起來。
除此之外，什么也沒有。
祝玲催促著她趕緊關(guān)門，“凍死了。你怎么了？媽媽和阿姨在說南京今早下雪了，我們這里沒下�！�
“哦�！弊＜严趩实鼗氐椒块g。
朱阿姨笑了：“還是小孩子呢，哪有小孩不喜歡雪的？”
-
不過，2008
年南縣的第一場雪并沒有讓佳夕等待太久。
1
月
14
日下午五點(diǎn)，南縣小學(xué)的樓道下面?zhèn)鱽砹舜似鸨朔牡湍昙壍臍g呼聲。
“下雪咯，下雪咯�！�
祝佳夕聞言幾乎把臉貼到了窗戶上，她看到白色的雪絨花不斷地從天空中飄落，只覺得欣喜地好想哭。
放學(xué)鈴打了，偏偏班主任開班會課拖堂又拖了好久，等到她說了放學(xué)，祝佳夕也不管自己書有沒有帶齊，拎上包一路小跑到學(xué)校門口。
她氣喘吁吁地看著校門外擁擠的人群，糾結(jié)著要不要坐三輪車回去，這樣好像會快點(diǎn)。
剛走出校門，祝佳夕就碰見了同班的孟祺。
“你跑這么快，小心滑倒啊�！�
“我得快點(diǎn)回家�！本谷挥腥吮人�快出來？
孟祺拍了拍自己自行車后座，“順路，我把你送到橋下面？”
“我明天把數(shù)學(xué)作業(yè)給你抄！”
祝佳夕坐上后座后，隱約聽到有人在叫她的名字，她從風(fēng)雪中回過頭，看到是鄰班的班長在跟她說話，祝佳夕打了個招呼，很快又難掩興奮地收回目光。
她馬上就要見到周硯池了。
-
這個傍晚，祝佳夕不顧祝玲勸阻，固執(zhí)地搬個小板凳，懷里抱著已經(jīng)翻來覆去看了幾遍的《小王子》像門神一樣坐在家門口，這一坐就坐到了晚上十點(diǎn)。
臨睡前，祝玲看到佳夕身體在發(fā)抖，鞋子一看就已經(jīng)被雪浸濕透了，還一動不動地坐在那里望外看。
她來氣地?fù)鄣艏严ι砩系难�，“你在這里演白雪公主呢？還賞雪？你是能寫首詩出來還是怎么樣啊？臉和手都凍成這樣了，以后老了再得關(guān)節(jié)炎！趕緊給我進(jìn)屋去！”
祝佳夕最后看了一眼大院門口，郁郁寡歡地回了臥室。
她手腳已經(jīng)凍僵到?jīng)]有了知覺，費(fèi)勁地從抽屜里找出周硯池走前那個晚上連帶著英語語文錯題集一起送給她的新日記本。
她失望地在日記本上寫著：哥哥是大騙子，我再也不會相信你了！
-
祝佳夕沒想到的是，一月下旬，南方的這場大雪竟然變成了曠日持久的雪災(zāi)……
她看著新聞里各地嚴(yán)重的災(zāi)情，只覺得后怕極了。
她用力地涂掉日記里的“大騙子”，傷心地寫道：
【雪好大，太危險了，你還是不要回來了，我不會生氣。
而且我也有答應(yīng)你但沒做到的事情。說好一天只看一頁《小王子》的，我好像一周就看完了……所以我不怪你。還有，哥哥你肯定不知道，后面那么多頁都是我看不懂的英語版和法語版的！
嗯，我可以等到我生日，如果我生日還在下雪的話，我會一直等你到春天結(jié)束的那一天的。你可以等天氣好了，慢慢地回來。
哥哥，你還好嗎？我很想你。
Good
night�！�
-
只是，2008
年南方的冰雪在二月底消融，佳夕
11
周歲的那一天，沒有等到周硯池。
直至春天徹底過去，祝佳夕都沒能等到她想等的那個人。
037.
我以前很可愛嗎？
2008
年
8
月
30
日，祝佳夕腳邊放著四個包，手里握著兩根水筆，站在周硯池家的大門前。
去年的今天，周硯池和許媽媽離開了這里。沒想到一年過去了，也沒有新的老師住進(jìn)來，而他們也沒有再出現(xiàn)過。
祝佳夕站在這里，仰起頭望著頭頂?shù)穆窡簦睦锊恢赖诙嗌俅伟l(fā)問：“你們還好嗎？我有點(diǎn)擔(dān)心。”
在等待周硯池回來看她的這段時間里，她的內(nèi)心已經(jīng)從最初對他失約的傷心失望轉(zhuǎn)變成了擔(dān)憂。
不過媽媽說，有時候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你還站在那里干什么呢？你先是說住到北京奧運(yùn)會開幕式就搬過去，媽媽答應(yīng)了你，現(xiàn)在又一拖拖到今天，明天你就要開學(xué)了，馬上都是初中生了，不能再和媽媽賴皮了啊。”
王平帶著兒子上個月就已經(jīng)搬進(jìn)新家，祝玲不放心女兒，一直陪她在這里住著，見她呆呆地站在許宜家門口，祝玲不是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從第一次和女兒說起要搬家的事，祝玲就看出來她滿臉的不情愿。
祝玲知道她舍不得這里，但是人總是要往前走，養(yǎng)成得再深入久遠(yuǎn)的習(xí)慣都會被時間改變。就像她從前每個不忙碌的晚上，都會和許宜坐在一起看兩集電視劇，現(xiàn)在沒有了她，日子不還是要過下去？
“媽媽，你再等我五分鐘，不，就兩分鐘�！�
祝玲看到女兒手里拿著一根紅筆，不知道她準(zhǔn)備對許宜家的大門干什么。
“你就算要寫‘到此一游’也在我們家門上寫啊�！弊Ａ嵴f。
祝佳夕沒有說話，只是盯著這扇門上殘留著的突兀的紅色油漆。
哥哥走了以后，她有次聽媽媽跟朱阿姨聊天才知道，原來，有人來這里潑了漆啊……
即使這扇門后來被用更深的顏色蓋住，但是，還是有一小塊紅色沒有被遮住。
祝佳夕抬手，用紅色的記號筆在上面涂了一圈又一圈后，又用黑色記號筆畫出玫瑰花的花瓣、莖還有葉子。
畫完以后，她注視著眼前的這朵玫瑰花，以后經(jīng)過這里的人，應(yīng)該不會誤會這個房子的主人，也不會對他們留下不好的印象了。
走之前，祝佳夕在地上撿起一個小石子，不死心地在門邊的墻上一筆一畫地劃下：QQ93xxxxxxx。
祝佳夕想，只要哥哥回來的話，他就一定會看到，他也一定會懂。
這個時候，祝佳夕依然還是這樣相信的。
-
2010
年
7
月中旬，祝玲心血來潮在客廳整理書柜，祝佳夕躺在自己的臥室正準(zhǔn)備午睡，就聽到家里好像來了人。
房子隔音一般，她聽見好像是二堂姑的聲音，佳夕沒見過她幾次，但是卻一直沒能忘記她，因為她的嗓門實在是太大了。二堂姑好像在和媽媽抱怨三堂叔和人賭錢又欠下了好多錢。
祝佳夕戴上耳機(jī)，不過她并沒有聽音樂，只是想要隔離掉一點(diǎn)噪音，自打搬進(jìn)這里，她給自己找到了一個愛好：睡覺。
祝玲總愛叫她沒事多出去轉(zhuǎn)一轉(zhuǎn)，曬曬太陽也好，但是王辰軒實在太能鬼叫，佳夕聽得頭疼，只想待在自己的房間里。
只是很偶爾的時候，佳夕還是會想到，她剛出生的時候是不是也這么愛哭愛鬧，身邊的人會不會也被自己吵得睡不著覺呢？
但是想這些，好像已經(jīng)沒什么意義了。
不過，祝玲自打發(fā)現(xiàn)佳夕愛睡覺以后，個子也隨之蹦到將近一米六五，對她這個無傷大雅的愛好也就再不插手了。
天氣悶熱得人心浮氣躁，即使窗戶關(guān)著都阻隔不了熱氣，祝佳夕最后還是打開了空調(diào)。
就在她快要忽略屋外的談話聲，差不多就要睡著的時候，房門突然被人從外面打開。
“哎呦，現(xiàn)在的小孩多會享受吶，還開著空調(diào)睡覺。”
私密的空間驟然出現(xiàn)了別的聲音，而且還是在她這么困的時候，祝佳夕有點(diǎn)生氣，不開心地皺了皺鼻子。
她把身上的被子掀開，直起了身，就看到站在二堂姑身后的媽媽對她說：“閨女，你二姑來看你，有沒有叫人啊�！�
祝佳夕沒精打采地說：“二姑好。”
“哎�！�
王茹應(yīng)完聲后，并沒有走，又打量了一圈佳夕的臥室。
“你爸你媽疼你哦，給你的臥室不小呢�！�
祝佳夕聞言，不知道應(yīng)該回什么話。
王茹一眼就看到擺在墻邊的古箏，“我到現(xiàn)在是不是都沒聽過你彈古箏��？這古箏考到幾級了？能不能給姑姑露一手？”
祝玲看女兒沒說話，笑著回道：“五年級的時候就過了十級了�！�
說完，她眼神示意佳夕把指甲戴上，給姑姑彈一首。
祝佳夕嘴巴扁起來，每次只要家里一來人，她就一定要像馬戲團(tuán)的猴子一樣給人表演。
祝玲知道她不想彈，走近摸摸她的頭，對她耳語：“晚上媽媽帶你出去唱歌。”
祝佳夕只好不情不愿地下床，戴上了指甲，應(yīng)付地彈了一段《林沖夜奔》的開頭，就停了下來。
“后面有點(diǎn)吵，再彈下去可能會把他，就是弟弟吵醒。他吃完飯，好不容易被媽媽哄睡著�！弊＜严φ伊藗�借口。
王茹本來也就是聽個新鮮，夸了夸佳夕。
“好，彈得不錯。”
王茹說完，轉(zhuǎn)身又往客廳走去，祝佳夕見門就這樣半敞著，嘆了一口氣，起身去關(guān)門。
走到自己的房間門口，她聽到二堂姑的聲音還在奇怪，王辰軒睡得好死哦，怎么還沒被她吵醒？
“哎，這些六年級的教材能不能給我?guī)Щ厝�，你也知道，小華子明年就小升初了。”
祝玲聲音很爽朗：“行，這些你都帶回去，反正也用不上了。等到辰軒再用，還有十來年呢，教材早就換了�！�
“哈哈誰說不是呢？哎，這本英語的筆記本還有下面這幾本我也拿走了啊，我兒子那個英語差得跟狗屎一樣。”
祝佳夕本來沒有在意，門已經(jīng)帶了一半，但是她忽然想起了什么，推開門急步走出去。
她走到客廳擺滿書的桌子，就看到二堂姑手上正拿著的那一本就是周硯池給她整理的英語錯題集。
“這本不能給你，二姑。”祝佳夕說。
她對二堂姑伸手，神色看起來非常認(rèn)真。
“對不起，我自己的都可以，但是，這幾本我不能給你�！�
王茹真是想也沒想到自己會被
13
歲的小輩這樣不留情面地拒絕，她心里覺得沒面子，又怪祝玲沒教好小孩子，表情也變得不太好看。
“為什么啊？二姑拿回去也不是玩的，是想幫你弟弟提高學(xué)業(yè)的，再說了，你現(xiàn)在不是已經(jīng)畢業(yè)了嗎？這些都沒用了，怎么不可以大方一點(diǎn)，幫幫你弟弟呢？”
祝玲整理東西的手早就頓住，一開始聽到佳夕直接拒絕了王平的堂姐，自己還有點(diǎn)難為情，不知道女兒為什么這樣�？墒锹犕跞愕脑挘Ａ岵恢涝趺椿厥�，心里一陣不舒服，但是這不舒服又不能明晃晃地表現(xiàn)出來，畢竟大家都是親戚，有些面子還是要顧及的。
她走到佳夕身邊詢問道：“我們馬上都上初三了，留著這些還有什么用嗎？”
祝佳夕咬著嘴唇，半晌還是那句話：“這些不可以�！�
這是周硯池給她準(zhǔn)備的，只留給她一個人的。
王茹見她都要哭了，也覺得沒勁，搞得她欺負(fù)小孩子一樣。
她隨手就將手里的東西丟到一邊，笑著對祝玲說：“沒事沒事，我還能搶小孩子的東西不成？我就拿這些，這些反正就夠了�！�
祝玲尷尬地笑笑，輕拍了兩下女兒的背后，問王茹：“二姐，我車庫有不少好茶葉，你家喝不喝，我下去給你拿一點(diǎn)？”
王茹點(diǎn)點(diǎn)頭：“你家要是多的話，我可以拿點(diǎn)走，不過不要多啊。”
“好，你在這里坐著歇歇�！�
祝玲出去以后，王茹在沙發(fā)上坐下。
她看到佳夕站在原地，懷里還抱著那本筆記本。
“還當(dāng)寶貝呢？放心，姑姑不會拿走的�！彼闷鸩鑾咨系碾娨曔b控器，打開了電視。
祝佳夕低著頭，默不作聲地在一堆書里找東西。
王茹瞟了她一眼，又望向電視，央視的農(nóng)業(yè)農(nóng)村頻道正在播放扶貧紀(jì)錄片，畫面里十幾歲的女孩子正背著她的弟弟上山采藥。
背景音正介紹著這個女孩為了照顧年幼的弟弟早早就輟學(xué)，每天走到哪里就把弟弟背到哪里。
王茹看到這里，頗為感動地說：“這窮地方的小孩就是早當(dāng)家，太懂事了�！�
見佳夕還杵在那里，她問道：“嘿，看沒看到人家電視上的這個姐姐，比你不大幾歲，長姐為母，以后你對你弟弟也能這么好嗎？”
祝佳夕把找到的幾本書摞到一起，這時才回神般出了聲。
“我不能�！彼穆曇袈犉饋砗芷届o。
王茹聽到她的回答，聲音有些不屑：“我看也是�！�
她心里暗暗想著：“現(xiàn)在的小孩啊，真的是一代不如一代。”
祝佳夕將本子抱起來，準(zhǔn)備回自己的房間。
轉(zhuǎn)身之前，她朝向王茹，心平氣和地問：“姑姑，您可以嗎？”
王茹一愣，“我可以什么？”
“我剛剛聽您和媽媽說三堂叔賭錢欠了好多錢，既然您對弟弟那么好，會幫他還錢嗎？”
王茹盯著佳夕，聽她的語氣像是帶著氣，又像是真的只是在好奇，但王茹還是因為她的這個問題來了火。
“你一個小孩子……”她皺著眉頭。
祝佳夕繼續(xù)說：“我一點(diǎn)也不覺得您應(yīng)該幫他還，所以，我覺得別人也不應(yīng)該要求我對我弟弟怎么樣�！�
王茹被她講得臉都紅了，不知道應(yīng)該回什么，就看到佳夕指了指茶幾。
“您慢慢看電視，水果在茶幾下面，我進(jìn)去了。”
王茹看著她的背影，忍不住感嘆：“小時候從來沒見你犟嘴，真是越大越不可愛了�！�
祝佳夕的身影一滯，但是很快，她裝作不在意地回了自己的房間。
她就這樣，將拿進(jìn)來的書一本一本放進(jìn)自己的抽屜里。
不知道二堂姑一會兒會不會跟媽媽告狀，希望媽媽不會罵她。
祝佳夕也不知道，自己這樣做是對還是錯。
她迷茫地摸著英語錯題集的封面，上面積了一層灰，當(dāng)初他送給她的時候，還是很嶄新的。
“好多人都說我現(xiàn)在的性格沒有以前可愛了，你說，我是不是真的變了很多哦？”
她拿紙巾擦掉書上的灰，不知道在問誰：“我小時候有很可愛嗎？你還能記得嗎？”
“但是，我其實，好像已經(jīng)快忘記了……”
038.
最想見到的人在終點(diǎn)等你
2010
年
10
月
29
日下午，祝佳夕忐忑地站在塑膠跑道上。
“上節(jié)課打過預(yù)防針了，今天體育課只做一件事：女生八百米，男生一千米測試。我去拿個秒表，體委組織做操拉伸一下。十分鐘以后先測男生后測女生，測完大家就自由活動。”
體育吳老師語調(diào)生硬地宣告這節(jié)課的內(nèi)容，擅長跑步的同學(xué)恨不能立刻跑完就去玩，但班級里絕大多數(shù)的人都像祝佳夕一樣苦著一張臉，唉聲嘆氣。
江蘇省的教育局從去年開始突然重視起音體美這三科，甚至體育的成績也計入中考升學(xué)總分，滿分
40
分。
其中有一項占
10
分的必考項，就是女生八百米和男生一千米的中長跑。
這對于絕大多數(shù)把一天跳一次《舞動青春》當(dāng)成鍛煉的學(xué)生來說簡直是一個噩耗。
去年佳夕學(xué)校體育的滿分率只有不到
80%，所以今年，體育老師提前半年就開始為明年四月的體測做起了準(zhǔn)備。
吳老師擔(dān)心這群學(xué)生不認(rèn)真對待，故意唬他們，說這一次測試也會算進(jìn)中考總分里，不過他是真的沒想到這群學(xué)生都傻乎乎地相信了，一點(diǎn)懷疑都沒有。
-
口哨聲響起后，祝佳夕看著班里的男生竄天猴似的一窩蜂地飛了出去，她看著他們面目猙獰的樣子，發(fā)愁地扭著腳脖子。
她倒不擔(dān)心自己一會兒也像他們這樣跑得難看，只是平常，她在跑道上跑半圈都?xì)獯跤酰袷且懒�，讓她跑完完整兩圈，她真的想象不出來�?br />
她這輩子還從來沒有一口氣地跑完八百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