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他說話也怪腔怪調的,阿瑤聽得直蹙眉,李淮修面上倒是看不出什么表情,只叫他坐到一邊去。
圣使并不繞彎子,或許是不懂得如何同大元人繞彎子,一雙帶著些異色的眼睛在阿瑤身上打了個轉,便道:“不知這位姑娘是李公子的什么人?”
李淮修并不回答他的問題,只抬抬手示意他有話直說。
圣使便有些訕訕,想了想道:“我們小公子,喜歡這位姑娘,愿意花費任何代價,求娶這位姑娘。”
阿瑤原本端坐在椅子上,聞言腰都塌了一下,不著痕跡地往后坐了坐。
李淮修似乎聽到了什么自己想要聽的,面無表情地直接叫人送客了。
那圣使沒想到他這樣強硬,哽著脖子還想說什么,可惜大元話學了個半生半熟,一時半會說不出什么話來。
李淮修的人很快就進來了,拿著大刀客氣地請這位圣使出去。
圣使氣急敗壞地同一旁的仆人說著什么,這些話阿瑤都聽不懂,只知道他走時很不友好地看了一眼李淮修。
李淮修的臉色也不好看,眉目間閃過兩抹戾氣,看向阿瑤時又很好地收斂起來,叫她先回房間去,他還要去處理些事情。
阿瑤知道輕重緩急,只握握他的手指,就乖乖地回去了。
李淮修這一去,直到夜里才回房。
阿瑤已經洗漱好了,窩在被子里看話本。
李淮修坐在榻邊,問她怎么還不睡覺。
“我學寫詩呢?”阿瑤悄悄把話本扔在一旁,小聲道:“那群異族人到底要做什么呀?”
李淮修今天把人招進來,可以就問了一句話就讓人走了,阿瑤心里有些惴惴的。
李淮修看她一眼,語氣聽起來倒是很平靜,“許了我很多金銀財寶,想要求娶你�!�
阿瑤皺皺鼻子,白嫩的臉頰在燭火的映襯下仿佛在發(fā)光,她歪著腦袋看著很是嬌憨,伏在榻上抬手勾著李淮修的腰帶,“哥哥才舍不得我呢。”
李淮修看了她許久,笑了一聲,“這你都知道?”
阿瑤往前伏了伏,把軟軟的臉頰枕在他手心,女孩有些像是在撒嬌,烏溜溜的眼睛里藏著一汪水,“我知道的多著呢�!�
李淮修就很配合地嗯了一聲,按了按她的肩膀,語調淡淡的,“哥哥疼你都來不及�!�
阿瑤叫他說得臉紅,細聲細氣道:“你可要仔細些疼我�!�
李淮修點點頭,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道:“你聽得懂他們說得話嗎?”
阿瑤搖搖頭,有些好奇地坐起來,“他們講話我聽著像是在說瞎話一般,今日那個圣使就是,我總覺得他在罵人�!�
嘰里哇啦的,阿瑤當時還很想笑。
李淮修笑了笑,“你冤枉人家了。”
“他們有個習俗,兄弟共妻,那個圣使就是在惱怒,族里幾個公子都討不到媳婦了�!�
男人的聲音聽不出情緒。
阿瑤瞪大了眼睛,“什么?”
想起那個少年看著自己的眼神,阿瑤突然覺得背后毛毛的,像是叫人澆了盆冷水。
女孩有些害怕,掀了被子撲到了李淮修懷里。
“你急什么�!崩罨葱迵е�,面上沒什么表情,“明天就叫他們都滾蛋�!�
阿瑤把臉埋在他懷里,聽著他語氣平淡地說臟話,覺得他該是比自己著急的。
李淮修半晌沒說話,阿瑤耳邊卻突然響起了翻書的聲音。
男人安靜一會,似乎在仔細地看著什么,阿瑤想起身看看,叫李淮修按住了腦袋,好一會才松開。
阿瑤轉頭往后看,差點倒下去,李淮修就叫她坐好,將一本書放在阿瑤手里。
男人語氣很平靜,“你在學這個?”
阿瑤低頭一看,腦子里像是有個鼓敲了兩下,耳朵一嗡,什么都聽不見了。
女孩臉上就像被火燙了一般,紅得像個小桃子,半天說不出話來,軟著腿要從李淮修身上下來。
李淮修不許她從自己腿上下去,骨節(jié)分明的手握住女孩細軟的手,手心薄薄的繭磨得阿瑤打了個顫。
阿瑤隱約聽到他語氣淡淡的。
“學了什么?”
51.
護食
舒服嗎?
阿瑤低著頭不說話,
烏發(fā)垂在臉側,李淮修只能看見她紅通通的鼻尖。
男人把人往身上摟了摟,叫她背靠在自己懷里,
“哪里來的?”
李淮修的聲音很平靜,
垂著眸子又翻看了兩頁。
阿瑤吸了吸鼻子,
往男人懷里蹭了蹭,
側著臉不肯看,垂著眼睛,
眼角紅得像是花瓣的尖尖,倒像是叫人欺負了。
李淮修看她一眼,
笑了笑,語氣淡淡的,
“躲什么?”
這個冊子做得很是精美,
紙張厚實,
有畫的統(tǒng)共也就十幾頁,
其他都是些小字,講男女□□。該是主要是給女子看的,
還有些教女子如何在床榻間叫夫君神魂顛倒的技巧。
李淮修默不作聲翻了兩頁,
語氣里聽不出什么情緒,“這么小的字,眼睛不疼嗎?”
想必是不敢正大光明看的,無非是帳子里點根蠟燭,
看得心驚膽戰(zhàn)的。
“該給你起個夜明珠。”男人想了想,
這樣總結道。
李淮修把冊子扔到一邊,一手撐到身后,往后仰了仰身子,側著頭看著阿瑤酡紅的側顏,
“你整日里在想些什么?”
男人的聲音很低沉,阿瑤覺得丟臉,身板挺得直直的,坐在李淮修的大腿上,背對著他,也不叫自己貼著他。
女孩只讓他看后腦勺,白嫩的脖頸都染上了一層緋紅。
男人笑了笑,輕輕抬了一下腿。
阿瑤猝不及防,軟軟地倒在他懷里,李淮修就揉揉她的肩膀。
阿瑤抿了抿唇,臉頰紅彤彤的,順勢就側著腦袋枕在李淮修胸口。
李淮修低頭看著她,嗯了一聲,語調拖長了一些,“哥哥問你話呢?”
阿瑤吸了吸鼻子,轉身伏在他身上,細長的手臂軟軟地圈著李淮修的腰,臉頰貼在他胸前,只露出腮邊酡紅的軟肉,“哥哥壞。”
李淮修抬起頭,很輕地笑了一聲,平靜道:“我又變壞了?”
阿瑤仰起頭看他,女孩眼眶紅紅的,“大壞蛋�!�
她說得帶著腔調,并不像是在罵人,倒有一種別的意思在里面。
李淮修想起方才看的那本書,女孩的面容在他眼里浮上了艷色,他垂下眼睛,斷定自己的猜想是正確的。
男人沒說話,低頭同她對視一會,他的眼神里帶了種叫阿瑤看不懂的情緒。
阿瑤吸了吸鼻子,覺得自己收到了一種,隱晦,又帶有鼓勵性質的暗示。
阿瑤勾了勾手指,解了李淮修的衣帶。
男人順從地脫了外裳,撐著手臂靜靜地看著她。
阿瑤面頰酡紅,有些羞怯又有些好奇,她用柔嫩的手背貼了貼,接著就輕輕撫摸了一下。
李淮修悶哼一聲,撐在身后的小臂上浮出黛色的血管,他往后仰了仰頭,額上沁出些汗來。
阿瑤伏在他胸口,覺得手心滾燙,面頰紅得像是涂了胭脂。
“哥哥舒服嗎?”
女孩聲音小小的,一旁的燭火晃了晃,李淮修的面色不再平靜,他蹙著眉,低頭看著女孩酡紅的臉腮,克制了那個頂撞的動作。
···
一件揉做一團的外裳被丟出了帳子外,阿瑤伏在他身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撫著李淮修的小臂,上邊還帶著些情動的暈紅。
阿瑤不知想到什么,抬頭親親李淮修的下巴,又濕又軟的觸感,叫男人發(fā)麻的神經抽離回來。
阿瑤睜著一雙烏溜溜的眼睛,里頭像是含了一汪水,“我好不好?”
李淮修安靜地看著她,對她說不出不好來。
阿瑤就抿著嘴笑,親親男人的耳朵。
李淮修松了手臂,摟著她躺在榻上,輕輕握住了她還想往下探的手。
揉了揉她的手心,牽著放到了一旁。
“你父母都是在徐州?”李淮修突然問了這樣一句話。
李淮修順著她的長發(fā),其實比她清楚得多。
阿瑤想起王氏那封信,點點頭,不知他怎么突然提起這個問題。
“京城里該是只有我祖母了�!比逡患胰讼騺黹e云野鶴,兩人一對神仙眷侶,現下也不知在不在京城。
李淮修嗯了一聲,順了順她的頭發(fā),發(fā)絲在指尖繞了個圈。
男人突然道:“想回家嗎?”
阿瑤露出兩個小梨渦來,仰著頭看他,“我最喜歡哥哥,只想同哥哥在一起�!�
李淮修無論何時都會被她的甜言蜜語醉倒,輕輕按住她的唇,抵了抵她的牙尖,聲音淡淡的,“吃蜜了?”
阿瑤眨眨眼睛,起身親了親他的唇,有一點點羞怯,“那我也要喂給哥哥吃�!�
李淮修笑了笑,勾勾她的下巴。
·
第二日那些羌皖族人就悄無聲息地搬出了院子,阿瑤醒來的時候,隔壁都已經搬空了。
女孩在被窩里打了個滾,面頰都睡得酡紅。李淮修不知是什么時候起身的,穿著淡藍色的長袍,已經坐在了窗邊,低頭寫著些什么。身影在晨光中顯得挺拔又俊朗。
阿瑤穿著薄薄的白綢睡衣,慢吞吞地挪到男人身邊。
李淮修看她一眼,也沒阻止。
阿瑤就閑不住似的,這里碰一碰,那里看一看。
李淮修幾句話寫完,不輕不重地拍了拍她的屁股,叫她坐到身邊來。
阿瑤轉頭張望兩眼,見柳嬤嬤不在院子里頭,輕輕地就依到男人身邊了。
“你叫我做什么?”
女孩語氣軟軟的,戳了戳李淮修的小臂,“我都餓了。”
李淮修嗯了一聲,不理會她惡人先告狀,只叫她往桌上看。
桌上擺著一副輿圖,李淮修拿筆圈了圈京城的位置,一旁還有一張京城地界的大圖,“馬上就要去京城,這次叫你提前選一個住處�!�
阿瑤啊了一聲,甚至能在這張圖上看見馮府的位置,女孩秀氣的眉毛蹙了蹙,“我一個人嗎?”
李淮修把筆放下來,笑了笑,語氣里聽不出什么情緒,“你想一個人?”
阿瑤撥浪鼓似的搖搖頭,“我要同哥哥在一起�!�
李淮修看她一會,倒也不急著叫她做決定,男人沉吟片刻,“還有一個月是你的生辰,想怎么過?”
阿瑤側著臉看他,自己都忘記自己的生辰了。女孩有些恍惚地想著,原來都已經要十月了。
從她到莊子上來,都快三個月了。
見她走神,李淮修伸手抵住她的臉腮,叫她回過神來,男人語氣淡淡的,“你想你父母嗎?”
李淮修小的時候很護食,他用過的東西,丟了也不許別人沾染,喜愛的物件就更要珍視一些,丫鬟想擦擦都是不行的,他寧可自己早起晚睡,別人碰了,他就要發(fā)脾氣,小小年紀,明明生得金相玉質,就一副要殺人的模樣。
可阿瑤不是物件,李淮修覺得自己有時太過強硬,他不覺得這樣過分,只是不想阿瑤覺得他過分,于是問出這樣的話,仿佛他很大度一般。
李淮修面上沒什么表情,但他知道自己的本性,所以對自己的一舉一動都是抱著審視的態(tài)度。
阿瑤很認真地想了想,誠實道:“不想�!�
統(tǒng)共就沒相處過幾天,從何想起?阿瑤倒是很想念拂冬知夏那群丫頭們,還有兩個十分可愛的堂弟堂妹。
李淮修無法否認自己有一瞬間的愉悅,他撫了撫女孩的脊背,將她抱到腿上來。
阿瑤抿了抿嘴,兩個小梨渦看著甜滋滋的,一只腳有一下沒一下地抵著男人的小腿。
阿瑤軟軟地牽住他一只手,“你去永州路上遇到過難民嗎?”
李淮修看她一眼,手里的筆停住了,“越往偏僻的地方越多,自然是見過的。”
阿瑤見他一副見怪不怪的模樣,不由嘆了口氣,女孩漂亮精致的面容上顯出兩分疼惜,“哥哥你以前也過得不好嗎?”
這個問題讓李淮修放下了筆,男人想了想,淡淡道:“不好說�!�
阿瑤啊了一聲,歪著頭看李淮修,“這算什么回答?”
李淮修只笑了笑,他說得是實話。他從小吃穿用度都是一等一的好,每日握著紙筆,有學士淵博的先生教他認字識禮,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過得比大部分的人要好。
“我那日見又許多無家可歸的人,原本是徐娘子心善,叫他們悄悄住在院子里頭,前兩日就都叫人趕走了,也不知在外面會如何�!卑幋_實可憐他們,但是她并沒有權利把這些人都收留了,勻個住所還可以,可是吃穿冷暖之類的,管了一個就要管所有的。
要是中途管不好又放棄了,還不如不管。
李淮修撥了撥她的額發(fā),語調很淡,但是莫名就叫人信服,“會好的�!�
男人扶了扶她的肩膀,稍微離她遠一些,語氣很理智,“你要是想管,就先想好�!�
阿瑤點點頭,知道他也是愿意管的,女孩心里高興,抿著唇就要說一些漂亮話。
李淮修就親親她,咬了咬她的唇,低聲叫她不要說話了。
男人語氣平靜,“大白天的,免了吧�!�
阿瑤原本沒那個意思,到叫他說得仿佛十分不堪,女孩惱怒地錘了錘他的肩膀。
李淮修很輕地笑了一聲,眉眼英雋又俊朗,順勢牽住她的手。
·
自從把永州的大部分兵力都收繳以后,李淮修部下不少人都按捺不住了,他們手里原本的五千兵,加上渝城的三千兵和永州的三萬大軍,完全可以實現先前的所有部署。
其實這比想象中要快許多,畢竟誰也沒想到會從天而降一個永州王,上趕著做了散財童子。
李淮修也沒有壓著他們的意思,永州王又派了次信前來商討,男人很痛快地就批準了。
永州王自然大喜,遠遠的一封奏折就遞到了徐州,把那醉生夢死的元帝驚得吐了口血。
“這李淮修……”元帝驚疑不定,他叫來一個老太監(jiān),“你以前可聽說過他的名頭?”
老太監(jiān)早年跟著他走南闖北,見過元帝許多陰私的事情,這會叫元帝一雙猩紅的眼睛看得兩股戰(zhàn)戰(zhàn),“奴才不曾聽過�!�
“或許是湊了巧,同那位公子姓了一個姓�!崩咸O(jiān)猶疑道。
“古交之友……”元帝喘了口粗氣,想起幾十年前那個人,渾濁的眼睛里閃過一絲不明的情緒。
老太監(jiān)勾著腰給元帝奉了杯茶,賠笑道:“那位都走了二十幾年了,哪里能憑空冒出個子息來呢?”
元帝心里安定一些,他想起自己已經登基三十幾年了,想要捏死一個年輕人簡直易如反掌。
夜里,元帝叫來幾個信任的大臣,把這奏折扔在桌子上,“說說看�!�
元帝的身體已是強弩之末,這一點除了他自己怕是所有人都看得出來,可是他畢竟久居高位,那種上位者的氣勢依舊叫幾個大臣不敢抬頭。
他們將這奏折傳閱以后,不由暗自苦笑。元帝在京城時就已經許久都不理朝綱了,到了徐州更是放縱自我,整日沉迷尋丹問藥,行宮里都是他在各處搜羅來的能人異士,搞的是烏煙瘴氣。
而永州王這奏折寫得十分明白,他將自己一半的駐軍輸給了一個名叫李淮修的后生,現在覺得永州兵力空虛,要叫元帝再給他撥些兵去,不然他是覺也睡不好,飯也吃的不香,怕是沒兩天就要為國捐軀,希望元帝可憐可憐他勞苦功高,叫他過個安穩(wěn)晚年。
永州王的屁話可以不看,總之就兩個字,要兵。
元帝自個都自身難保,縮在徐州生怕引人注意了。他心里也清楚,這天下已經名存實亡了,京城叫鎮(zhèn)南王占著,出了徐州的地界,哪個地盤都已經不把他當盤菜了。
他哪里有兵去支援永州王,簡直是胡說一通。
一種大臣唯唯諾諾,你說兩句,我說兩句,就是沒人說到點子上。
他們也不想惹麻煩,如今這形勢,元帝怕是沒兩天就要崩了,要是真有叛賊拿刀架在了脖子上,逼他們反了,他們怕是推辭兩下也就從了。
這些大臣嘴里都是些陳詞濫調,長吁短嘆的,元帝聽得頭疼,面色不好地吃了顆丹藥,“都給我滾!”
眼見元帝氣得面色發(fā)白,幾人行了禮,麻溜地退下了。
元帝獨自坐在空蕩蕩的大殿里,心里突然有些驚惶起來,他咳嗽兩聲,立刻叫人去渝州探查那個叫李淮修的后生。
禮部侍郎嘆著氣走出了內殿,一個穿著道袍的小道士就湊了上來,“官爺,陛下現下正做什么呢?先前叫我去送些丹藥,方才聽內殿好似發(fā)了好大的火,也不知是怎么了?”
這小道士生得高大英俊,禮部侍郎原本是個迂腐之人,非�?床粦T這些裝神弄鬼的道士,可是這小道士倒是天生一股子貴氣,叫人情不自禁地態(tài)度就好上兩分。
禮部侍郎一些硬話就沒說出來,只揮了揮袖子,道:“正發(fā)脾氣呢,你還是小心著些吧�!�
這道士爽朗地哎了一聲,拱拱手就目送禮部侍郎出了長廊。
禮部侍郎走出長廊外了,這才覺得有些奇怪,這小道士,總覺得是在哪見過一般。
目送這群大臣出了別院,小道士笑了笑,左右看看,見四下無人,侍衛(wèi)丫鬟又遠遠地守在外邊,悄無聲息地就摸進了內室。
里頭沒一會就響起了元帝的悶哼聲,小道士過了半柱香才出來,一脫道袍,就拐去了外邊的大道,再也尋不到蹤跡。
別院里交班的人在小道士離開的后腳就進了內室,沒一會就傳來一聲驚叫。
·
去京城說起來容易,其實沒這么快。
阿瑤倒是有時間去磨蹭了,她還挺滿意的,整日端著個小碗,滿院子倒騰。
她這兩日跟著徐娘子學著制藥,也不是什么正經的看病治人的藥。都是些女兒家用來護膚順發(fā)的,徐娘子教她,拿些性溫的草藥,配著就有烏發(fā)的奇效。
阿瑤見徐娘子一頭長發(fā),確實也是烏黑亮麗,不由十分信服。
她想著趙書研,心里十分惦記她總掉頭發(fā),現在學會了,往后回了京城,也能給趙書研治一治。
徐娘子聽了趙書研的癥狀,笑著搖搖頭,“那位趙娘子怕是有些脫發(fā),勸她早些睡覺,比什么靈丹妙藥都管用�!�
阿瑤贊同地點點頭,想起趙書研拿簪子蓋住的地方,不由連著好幾個夜里都睡得十分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