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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嫁給一個土匪(重生)

    ※抽獎活動※

    參與條件:訂閱率100%

    中獎人數(shù):5人

    獎品:每人1000點(diǎn)晉江幣

    開獎時間:2021-08-12

    23: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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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歸緋

    ヾ(^▽^*)))

    鎮(zhèn)南王世子領(lǐng)兵剿匪,一個不慎,表妹和未婚妻雙雙被匪寇擄走。

    兩兵對戰(zhàn),匪寇舉刀猖狂大笑,“你表妹和未婚妻只能活一個!”

    表妹淚眼朦朧,凄凄切切,“表哥!”

    眾目睽睽下,她那芝蘭玉樹、清風(fēng)霽月的未婚夫冷靜道:“救我表妹�!�

    作為被放棄的未婚妻,誰也不知道阿瑤曾做過一個夢。夢里自己雖被放棄,在匪窩呆了數(shù)月,卻還是被那群土匪悄悄放走了。

    回到家后,等待她的不是愧疚安慰,而是毒酒一杯。

    他們說家里容不下一個壞了名聲的女人。

    而這一次,阿瑤選擇走另一條路。夜黑風(fēng)高,匪頭把她扔在城門口,對她說:“好自珍重�!鞭D(zhuǎn)身就準(zhǔn)備離開。

    她抬手抓住了他的衣擺,“我對大當(dāng)家一見鐘情,想給大當(dāng)家做壓寨夫人�!�

    匪頭帶著面具看不清面容,調(diào)笑道:“我那地方窮鄉(xiāng)僻壤食不果腹,時常還要你回娘家求救濟(jì),你可真愿意?”

    阿瑤:“你會對我好嗎?”

    匪頭:“壓寨夫人自然是最好的待遇�!�

    阿瑤點(diǎn)點(diǎn)頭:“我跟你走�!�

    -

    后來,京都城破,一朝改朝換代,新帝登基,大赦天下。

    皇后也在后宮開百花宴款待女眷,宴上歡聲笑語,一派祥和。

    沒人敢提這位新帝不太光彩的出身,也沒人敢提,那高坐鳳臺,她們口呼皇后的女子,似乎是多年未娶的鎮(zhèn)南王世子早逝的未婚妻。

    -

    ps:女主全書最美,美絕人寰

    男主是個土匪,但是是個不殺良民,不隨便搶東西,有文化的好土匪

    男女主沒有任何的血緣關(guān)系

    瘋批文化人X讓瘋批俯首稱臣的美嬌娘

    本質(zhì)是個蘇爽小甜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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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預(yù)收求收藏~

    明月嫁到謝家時,謝瑯玉十四歲,得了怪病,不愛說話,生得漂亮單薄,像個玉人。

    明月憐愛他,牽著他的手在廊下走,叫他謝家的小玉郎

    后來,明月的丈夫去世,謝家的小玉郎成了權(quán)傾朝野的謝郎。

    明月低著頭,手指都不敢露在火紅的婚服外,又一次嫁進(jìn)了謝家。

    謝瑯玉二十歲,面無表情地掀開她的蓋頭。

    明月不敢看他,抖著聲音叫他謝郎。

    謝瑯玉變得高大俊朗,一雙眸子望著她,在燭火搖曳下,低聲叫她嫂嫂。

    ·

    明月出身不好,旁人都說,她嫁進(jìn)謝家是野雞變鳳凰,合該惜福。

    她的婆母也很嫌棄,“你這樣的女子,一般的世家不會娶你,你待不長久的。”

    沒過多久,明月果然被休棄了。

    后來,明月成了二婚女,又嫁進(jìn)了謝家。

    那些以往說她野雞變鳳凰的人,都要垂著首,彎腰向她行禮,尊稱她一聲謝夫人。

    她的婆母僵著臉,不敢再給她臉色看,柔聲道:“你是個好的�!�

    婆母只敢私下同旁人訴苦,“我真是造了孽,不喜歡的女人,我兩個兒子都喜歡�!�

    Ps:蘇文,女大男三歲,雙處

    蘇文,女主美得慘絕人寰

    (開文前可能會有調(diào)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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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元(重生)

    明元郡主一覺醒來,回到了自己的閨閣年華

    她后來起兵造反、一掃天下的丈夫,現(xiàn)在還是周家不起眼的庶子,

    正穿著洗舊的月白長袍,豐神俊朗,笑著道,她與太子天成一對

    而太子還未戰(zhàn)死,芝蘭玉樹少年意氣,

    在無人處牽著她的手,目光炙熱地說,

    明元想要什么孤都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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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瑪麗蘇文,女主全書最美,

    開文時可能會做調(diào)整

    內(nèi)容標(biāo)簽:

    宮廷侯爵

    天作之合

    重生

    甜甜文

    1.

    云錦

    姑娘長大了,自然和以往不一樣了……

    今年的夏天格外的熱,到了六月上旬,京城里的貴人就都用起了冰。

    午時稍過,日頭已經(jīng)高高地掛在天上,把錦春院里幾棵梨樹曬得蔫頭耷腦,地上的花磚隔著繡鞋踩都覺得發(fā)燙。

    這幾天天氣太熱,阿瑤嫌屋里悶,午膳都沒吃,讓丫鬟們把一個小案挪到窗邊,自己就靠著迎枕看話本,也好透透氣。

    梨樹打下的影子正好照在窗戶上,阿瑤半倚在小案前,瑩潤的肌膚白得幾乎在發(fā)光,彎彎的眉毛如同遠(yuǎn)山芙蓉,烏溜溜的桃花眼半垂著,鴉羽似地睫毛在臉上投出一道陰影,巴掌大的臉上是小巧挺翹的鼻子,和微抿著的水紅的嘴唇。

    由于炎熱的天氣,眼尾鍍了一層薄薄的紅暈,莫名顯出幾分活色生香來。

    阿瑤一只手撐著額頭,一手翻著書。

    她這幾日夜里都夢魘,睡不了一會就會驚醒。丫鬟陪著也睡不好,眼下生出了兩道淡淡的青痕,但無損她的美貌,反而使如月生暈的面龐上顯出兩分沉靜。

    烏發(fā)懶懶地垂在腰間,叫人一看,心中就想起歲月靜好四個字。

    幾個大丫鬟知道她看著跟個玉人似的,其實(shí)最是苦夏了。都心疼她,也不像往日一般拘著她看話本了,反而拿著扇子輕輕給她打扇。

    拂冬見她額上有些細(xì)汗,嗔怪道:“惜春這小丫頭領(lǐng)冰怎么還不回來,不會是路上貪玩了吧?”

    阿瑤熱得吐了口氣,還笑著搖搖頭,“怕是路上有事耽誤了�!毕Т弘m然性子跳脫,但是做差事還是靠譜的。

    阿瑤一本話本翻了小半,站在門邊的拂冬突然叫了一聲,“哎呦?”

    阿瑤循聲看過去,原來是惜春回來了。

    小丫鬟出去一趟,不僅沒領(lǐng)著冰,還氣鼓鼓的,像跟人大吵了一架一樣。

    阿瑤不由皺了皺眉,放下話本,臉上帶出幾分認(rèn)真,“這是怎么了?”

    惜春年紀(jì)小不經(jīng)事,再加上本就存了告狀的心,行過禮后噼里啪啦全說了。

    “今個領(lǐng)冰奴婢是頭一個到的,那管事偏偏不給我,只說庫里沒冰了。”

    “奴婢就想著多等一會,誰知道等了小半個時辰,管事的還說沒冰。一轉(zhuǎn)眼就見二姑娘房里的丫鬟帶著冰從側(cè)門走了!”

    “那管事的還說了,大姑娘一直住在京城,往年都沒用冰,想必是不怕熱的!”

    最后還忍不住道:“

    二姑娘也不是老爺夫人親生的,倒比我們大姑娘還金貴了!那管事的也不長眼睛,簡直不把我們大姑娘當(dāng)主子!”

    幾個大丫鬟聽得面面相覷。

    “都是一家人�!碑�(dāng)事人阿瑤反倒是最淡定的,只是水紅的嘴唇抿了抿,“莫要說什么親不親生的�!�

    阿瑤的表情淡淡的,擰著眉想著什么,看不出喜怒。

    幾個大丫鬟卻沒她那么冷靜,對視一眼,都覺得不痛快。其實(shí)惜春剛說個開頭,她們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十五年前,老爺外調(diào)去江南,夫人硬是狠著心,把未滿一歲的嫡長女馮璟瑤扔給了馮老夫人,帶著嫡長子和隔房失孤的二姑娘去了江南。

    前些日子回來,母女二人相對無言,生疏的旁人看著都難受。

    夫人把隔房的女兒帶在身邊,自己倒是得了個善心的名聲,可大姑娘卻是實(shí)打?qū)嵉膹男]娘。

    現(xiàn)在親娘回來了,不知怎么地,對姑娘也不上心。底下的人都是見風(fēng)使舵的,這不就讓這些欠打的奴才欺負(fù)到姑娘頭上了。

    再說了,二姑娘一個隔房的,在大房的日子倒比大姑娘還舒坦,哪有這個道理。

    還說什么大姑娘以往也不用冰,阿瑤以前確實(shí)不用冰,但不是不需要,而是沒有條件。

    阿瑤住的錦春院地勢高,夏天里總比其他地方悶熱。府里只有祖母一個長輩,祖母年紀(jì)大了不覺得熱,也沒想著在府里制冰,阿瑤都是撥了錢給下人,在外邊買冰回來。

    “這冰庫本就是父親給江南回來的人建的,你像往年一樣,去府外買些冰就是了。”阿瑤重新拿起話本翻看,像是并不放在心上�?稍挶痉帽绕匠?�,也不知看沒看進(jìn)去。

    主子不想追究了,幾個丫鬟卻不這么想。自家府里都有冰了,哪還有花錢出去買的道理。她們姑娘就是太善心了,才叫人欺負(fù)到頭上來。再說了,自家金尊玉貴嬌養(yǎng)著長大的嬌女,哪能白白叫一個下人欺負(fù)了。

    拂冬拿起扇子給阿瑤打扇,“姑娘大方了,人家還當(dāng)你好欺負(fù)呢。咱們換件衣裳,去和夫人說明情況,讓夫人把那管事的打出府去。”

    阿瑤確實(shí)是個大方的人,但是還并沒有大方到能放過這個管事的程度,她只是想得更多罷了。

    這個管事怕是從江南來的,萬一是父親或母親的心腹,她唐突的發(fā)落了人家,最后只會落得自己沒臉。阿瑤向來穩(wěn)重,自然不會做這種沒有分寸的事情。

    況且她不是在父母身邊長大的,本就沒有什么情分,她……也不想做多余的事情惹人生厭了。

    可丫鬟說的也有道理,如果讓這些下人覺得她好欺負(fù),以后只會變本加厲。

    阿瑤猶豫一會,小臉上多了幾分糾結(jié),半晌才向幾個丫鬟笑了笑,道:“姐姐們說得有道理,換衣服吧,我去找母親說說就是�!�

    這種事情,去找母親說說應(yīng)該是可以的吧。

    阿瑤轉(zhuǎn)身又在梳妝臺上撿了個金葫蘆賞給惜春,安慰她,“惜春受委屈了,下次拿這金裸子給那管事的瞧瞧�!�

    惜春小孩子性格,立刻笑開了花,捧著金裸子連應(yīng)了好幾聲。

    見姑娘開了竅,幾個丫鬟自然都欣喜。她們是從小伺候阿瑤的,更衣的更衣,梳發(fā)的梳發(fā),各司其職也不見忙亂。

    阿瑤端坐在鏡子前,乖巧地閉著眼睛,任由拂冬拿著面巾給她凈面。

    女孩是嬌養(yǎng)大的,皮膚白嫩的一按一個印子,拂冬都不敢下重手。凈過面后,打開桌上的妝匣,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拟O環(huán)幾乎要溢出來。

    阿瑤還未及笄,依舊梳著女孩的發(fā)式,戴不了復(fù)雜的首飾,因此只隨意地選了只青玉簪。

    拂冬小心地給她插在頭上,嘴上還不忘勸道:“姑娘早該如此,有事就該和夫人說道說道,母女二人也好親近些,母女情分不就處出來了。奴婢還聽說了,王府又讓人送了禮上門,夫人慈愛,定給姑娘留了不少東西�!�

    阿瑤聽了也一笑,露出兩個甜滋滋的梨渦。王府是她外祖家,同在京城,她時常去小住幾天。

    王家雖不是什么高門大戶,但外祖父和外祖母向來疼她。知道這幾天天氣熱,肯定給她送了許多解暑的玩意。

    阿瑤也心中雀躍,不由許諾道:“放心,姑娘我得了好東西,肯定少不了諸位姐姐們的�!�

    幾個丫鬟都忍不住笑了。

    阿瑤又擇了件淺色的流花百褶裙,少女亭亭玉立的立在面前,秀雅端莊,微微彎了彎唇,讓幾個丫鬟都看愣了神。

    惜春最先回過神來,嘴里不由自主地喃喃道:“我看一眼姑娘,就覺得神清氣爽,哪哪都舒坦了�!�

    惜春這話說得一點(diǎn)也不違心,阿瑤韶華年歲,雖還未及笄,但已有了少女的窈窕之姿。她顏色好,這幾日越長越快,衣裳都短了一截,像一朵即將綻放的花苞,玉潤的臉頰上,已經(jīng)慢慢顯出一種驚心動魄的美麗。

    姑娘要出門,即使不是出府,一眾丫鬟也不敢大意。這夏日炎炎,把她們姑娘那身玉一樣的肌膚給曬壞了可就不美了。

    拂冬于是撐了把大傘遮陽,還叫余下的丫鬟拿了許多解暑的零嘴,免得姑娘路上熱著了。

    等收拾好了,一行人慢悠悠地去了夫人王氏的院子。

    馮府人丁并不興旺,如今還健在的老夫人膝下有三子,長子就是阿瑤的父親馮秉懷,如今任兵部侍郎,官居二品。馮秉懷膝下還有一個嫡子馮璟喻,去年娶了妻子許氏,今日去書院讀書,并不在家。

    排第二的就是二姑娘的父親馮秉奇,早年在邊疆戰(zhàn)死,只留下了二姑娘馮清雅一個女兒。

    再就是三房,老夫人最小的兒子三爺馮秉言。三爺膝下有一兒一女,都尚且年幼。三爺今天正好和妻子帶著兒女去郊外避暑了,并不在府上。

    現(xiàn)下天氣越來越熱,老夫人憐惜小輩,免了六月的請安,所以阿瑤才能在院子里歇到了晌午,現(xiàn)下也只用去王氏那請安。

    現(xiàn)在剛過晌午,阿瑤想著現(xiàn)在去了可能見不到王氏。王氏是有午睡的習(xí)慣的。

    可誰知剛走到王氏住的竹安院前,就見王嬤嬤就早一步得了信,候在門口了。

    王嬤嬤迎在門前給阿瑤行禮,笑道:“大姑娘來得巧,老爺和二姑娘也在呢�!�

    阿瑤朝她一笑,半轉(zhuǎn)身子避開了這一禮。接著溫聲道:“嬤嬤客氣了�!�

    王嬤嬤是夫人王氏的奶嬤嬤,兩人相伴數(shù)十年,情誼早非尋常主仆,家里的小輩見了她都給她幾分面子。

    阿瑤一套動作行云流水卻毫不做作,看得人賞心悅目。

    王嬤嬤臉上的笑意加深,心里感嘆這大姑娘不僅美貌是她生平罕見,規(guī)矩禮儀也學(xué)得極好。她本就喜歡小輩,對上阿瑤一雙烏溜溜的,干凈得像水洗過的眼睛,不由更多了幾分好感。

    一邊想著,一邊領(lǐng)著阿瑤往里走,“今兒天熱,姑娘外祖家送來好些東西,夫人正說著叫姑娘來挑呢�!�

    一行人說著話進(jìn)了院子,穿過雕著奇珍異獸的影壁,迎面就聽著屋里的歡聲笑語,阿瑤跟著進(jìn)了里屋。

    門口的丫鬟掀開珠簾,果然就見屋里正熱鬧。

    王氏的院子裝扮的簡雅大方,并無過多奢華的裝飾。

    迎面是個雕花方桌,上面擺滿了時興的冰鎮(zhèn)瓜果。房間的四個角落都置著小案,上面擱著冰塊,還有幾個丫鬟在邊上打著扇。一進(jìn)房間就覺得清涼的不似夏天。

    阿瑤一路走來,即使有人打著傘也覺得十分悶熱,迎面感到一股涼氣打到臉上,不由悄悄松了口氣。

    二姑娘馮清雅正歪在王氏懷里癡纏,王氏被她逗得合不攏嘴。

    馮清雅穿了件粉色流仙裙,面容清秀,嬌滴滴道:“娘你不知道我昨天夜里有多熱,一晚上都沒睡好!”

    王氏慈愛地捏捏她的鼻子,“就你這個嬌氣鬼,夜里熱也沒辦法,女兒家不能老是沾冷東西,娘再撥兩個丫鬟,夜里給你打扇�!�

    馮清雅輕輕哼了一聲,做了個鬼臉。

    大嫂許氏坐在一旁,笑瞇瞇地呷了口茶。知道王氏喜歡聽人說她疼愛馮清雅,于是故作郁悶道:“娘真是疼雅姐兒,怎么不給媳婦也派兩個丫鬟打打扇子?”

    王氏呸了一聲,作勢要打她,“你可有喻哥兒扇!哪輪得到我這個老婆子!”

    父親馮秉懷端坐一旁,無奈一笑。

    一家人氣氛和樂,阿瑤靜靜地站在門口看著,倒像是個局外人。

    府里十幾年都沒這么熱鬧過,阿瑤難免覺得有些不自在,還有些聒噪。

    直到王嬤嬤清了清嗓子,幾人才同時安靜,注意到了進(jìn)門的阿瑤。

    王氏還愣了一下,似乎沒想到她會來。

    王嬤嬤笑著提醒道:“夫人不是剛剛還說想大姑娘了嗎?還真是心有靈犀,大姑娘這就來了�!�

    王氏也反應(yīng)過來了,她上下打量著阿瑤,慈愛道:“瑤瑤來了,快坐。”

    馮秉懷也朝她點(diǎn)點(diǎn)頭,“坐吧,你母親剛剛還在念叨你�!�

    馮清雅則抬頭看她一眼,目光在阿瑤如明月生輝的面龐上停了一瞬,笑瞇瞇地叫了聲:“長姐�!�

    阿瑤便也沖她笑了笑,“妹妹。”

    阿瑤沒有直接坐下,反而等馮清雅從王氏懷里離開后,朝著父母和大嫂見個禮,問過安,然后才端坐在一旁。

    少女打扮清爽,端坐在椅子上,膚白如雪,眉目間似有光華流轉(zhuǎn),即使略帶稚氣,也把這平平無奇的廂房都襯得華美起來。

    許氏是江南人氏,平日里見慣了美人,見了阿瑤也在心里暗嘆,她家這個大姑子的樣貌,再過兩年,怕是宮里的娘娘也比不過。

    馮清雅也跟著起身,要給阿瑤行禮。

    禮來禮去的,王氏看著煩,笑道:“你們姐妹二人還這么多禮做什么?”馮清雅就順勢坐下來,沒骨頭似的倚在王氏的懷里。

    王氏看著阿瑤,見她亭亭玉立,簡單裝扮便秀致逼人,心下欣慰。

    于是細(xì)心地問了她早上吃了些什么,下人伺候的可上心。

    阿瑤乖巧作答,統(tǒng)一都說好。

    說完這些日常后,王氏才笑道:“你來得巧,你外祖送了兩匹好料子,襯你,挑一匹回去做衣裳吧�!�

    這是兩匹花色不同的云錦,云錦價(jià)格昂貴,一尺一金,有市無價(jià),這么長的兩匹,確實(shí)是難得的好料子。

    一匹淺綠色,一匹粉紅色,上面還勾著婆娑樹影,很有些巧思。雖然云錦不透氣,不適合夏天穿,但是留著做件披風(fēng)也是合適的。

    更何況這還是王氏讓她挑的,阿瑤心里有些高興,也沒有多想,還是懂事道:“這兩匹料子都很好看,讓妹妹先選吧,我拿哪個都可以�!�

    馮清雅聽了伸頭去看一眼,接著就擺手,手上兩只長命鎖跟著擺,聲音清脆悅耳,“姐姐先選吧,母親已經(jīng)給我留了些輕薄的料子,我夏天是穿不得云錦的�!�

    阿瑤循聲看過去。這才注意到,馮清雅的丫鬟還抱著兩匹蜀錦,只是那丫鬟站在角落里不顯眼罷了。

    比起云錦,蜀錦更為難得,柔軟透氣,不少大戶人家都只舍得拿來做貼身衣物,更不提整整兩大匹了。

    阿瑤垂了垂眼睛,鴉羽似地睫毛蓋在臉上,突然就沒那么歡喜了。

    王氏來不及攔住馮清雅,只好尷尬地看著阿瑤的臉色,半真半假地嗔道:“你妹妹火氣大,又適應(yīng)不了京城干熱,夜里熱得都睡不著覺,母親就先給她留了兩匹料子,你外祖說了家里還有,改日專程給你送來。”

    阿瑤扯扯嘴角,勾出個笑來,“妹妹熱就先給妹妹,我有沒有都不要緊的�!�

    王氏松了口氣,她轉(zhuǎn)著手里的佛珠笑道:“瑤瑤懂事了,我記得以前還總是喜歡和雅姐兒爭,少點(diǎn)什么就哭哭啼啼的。”

    馮秉懷也想起來了,懷念道:“那還是我回京述職那次吧?走的時候瑤瑤還攔著門不讓我們走呢,淚珠子一顆一顆掉,惹得老夫人也跟著掉眼淚�!�

    阿瑤半垂著頭,跟著笑了笑。

    馮秉懷上次回京述職,還是十三年前的冬日。

    許氏是那后來嫁過來的,她看了看垂頭不語的阿瑤,又看了看沒骨頭似的馮清雅,輕聲道:“姑娘長大了,自然和以往不一樣了�!�

    2.

    善人

    我親生的姑娘,還會恨我不成?……

    阿瑤最后選了匹綠色的云錦。

    王氏又分了些瓜果給她,幾人就講起了正事。

    馮秉懷道:“這次韶山避暑,陛下只帶了太子和三皇子,還讓隨行的臣子都帶上家眷,怕是要給兩位殿下選妻了。”

    “我們家也沒這個意思,兩個女孩就沒必要跟著去了,留在家中就好�!�

    王氏撫了撫馮清雅的臉,笑道:“我們家是沒這個攀龍附鳳的意思,可是這避暑隊(duì)伍里還有不少公子呢!借這個機(jī)會也可以替雅姐兒相看一番�!�

    馮清雅沒想到話題說道自己身上來了,不由紅著臉撲到王氏懷里,“母親!”

    屋里幾人都給她逗笑了,馮秉懷也不再那么嚴(yán)肅,聲音柔和許多,“確實(shí),雅姐兒也到了年紀(jì)了。”

    阿瑤端坐在一旁,不像在自己房中那般散漫,只是安靜地聽著。

    王氏見了,朝她招招手,“雅姐兒剛回京城,她素來大大咧咧。這京里的規(guī)矩她也不懂,你是做姐姐的,到時就一起去,提點(diǎn)著她些,別叫她亂說話。”

    阿瑤點(diǎn)點(diǎn)頭,“妹妹聰明,想必不會有什么問題�!�

    馮清雅回京兩月,還未出門交際過,見王氏說得如此鄭重其事,有些好奇道:“這京城的人難不成都是三頭六臂嗎?我在江南時不也過得挺好的�!�

    王氏被她的天真言語逗笑了,抬手拍拍她的頭,“你可千萬別丟了丑,回家哭鼻子。”

    江南有江南的過法,京城有京城的規(guī)矩。京城的貴女圈子,往往是跟著父兄的派系扎堆,這些貴女們抱起團(tuán)來,可是比江南厲害得多。誰跟誰交好,誰和誰話都不說一句,往往不是憑著小女兒的情緒來,畢竟稍不注意可能就得罪了一波人。

    這里頭的水深著呢。

    見幾人都覺得王氏說得對,馮清雅不由有些乍舌,“我到時候就跟著姐姐,做個跟屁蟲吧!”

    許氏聽了,噗嗤一聲笑出來,“你姐姐才不讓你跟呢!人家又不像你,現(xiàn)在還沒個著落�!�

    阿瑤面上一紅,萬萬沒想到自己躺著也能中槍,連忙討?zhàn)埖溃骸吧┳涌蓜e打趣我了�!�

    阿瑤今年十月就十六歲了,有一門自小定的姻親。

    阿瑤的祖父馮老先生早年有些際遇,和老鎮(zhèn)南王一起上過戰(zhàn)場,是過命的兄弟。

    二人許下結(jié)秦晉之好,一旦自己有兒子對方有女兒,兩人就結(jié)為親家。誰知老鎮(zhèn)南王一生也就一個兒子,馮老先生倒是一個接一個地生,可惜連著三個都是兒子。兩人就盼著孫輩出個嬌女,一等阿瑤出生,兩家就交換了信物,許下婚約,可算是了了二人一個心愿。

    鎮(zhèn)南王世子是個驚才絕艷的人物,他只比阿瑤大三歲,卻是大元朝最年輕的狀元,再加上品貌過人,當(dāng)初陛下差點(diǎn)點(diǎn)他做了公主駙馬。別院避暑這種天子以示隆恩的場合,絕不會缺了他。

    對著這樣一個優(yōu)秀的未婚夫,阿瑤自然不會無動于衷,一時只覺得面皮火燒。

    見她實(shí)在怕羞,許氏也止住了話頭,不再打趣她。

    幾人又討論起京城的公子們,比來比去的,許氏自己心里有把稱。這些單說起來還上的了臺面的公子們,細(xì)細(xì)想來,竟沒一個比得上鎮(zhèn)南王世子。

    世子家世顯赫,家中也沒有亂七八糟的事情,父親如今還是威震八方手握兵權(quán)的鎮(zhèn)南王,世子自己爭氣就更不用說了。

    又見馮清雅膩在王氏懷里,阿瑤獨(dú)坐一旁端莊典雅,許氏悄悄搖了搖頭。

    這大姑娘的福氣,怕是在后頭呢。

    馮清雅只比阿瑤小一旬,也是今年及笄,現(xiàn)在說起親事都算是晚了。

    王氏以往在江南也不是沒給她相看過,只是比來比去,總覺得不盡人意,最后拖到了回京,索性決定在京里找一個。嫁的近一些,以后也能照顧到。

    許氏感嘆道:“我們大姑娘早早就定了親,現(xiàn)在又是二姑娘,母親的兩個小棉襖,馬上就都有著落了。”

    幾人正說著話,一個丫鬟抬了門簾來通傳大少爺馮久知來了。

    王氏的臉色一下就淡了,馮秉懷看著老妻的臉色,面上也難免帶出幾分尷尬來。

    說起來也是他對不起王氏。當(dāng)年他與王氏新婚燕爾,兩人起了些口角,他一時置氣領(lǐng)了個青樓女子回來,誰承想一次就讓她有了子息,成了筆糊涂賬。

    他們夫妻二人去江南十幾年,也沒把自己這個長子帶上,誰知道剛?cè)サ谝荒赀@個庶長子便走失了,馮秉懷雖覺得可惜,但更多的是松了口氣,也決口不再提他,不少人都以為他只有一個嫡子。

    可幾個月前回京,剛進(jìn)城門便被一個高大的男人攔住了車馬。駕馬的車夫走南闖北多年,對上男子冷淡的眼神愣是給他停了馬車。

    原來是那個走失的庶長子拿著信物自己找上門來了。

    不管馮秉懷心里怎么想的,自己的子息不能不認(rèn),只好把人帶回了馮府。卻也不敢過于親熱,生怕礙了自己老妻的眼。

    阿瑤好奇地跟著往門前一看,她從沒見過這個庶兄。一個月前的家宴上,本來是馮秉懷想給庶兄入族譜的,還叫了族里的一眾族老。

    可誰知道庶兄遲到了半個時辰,阿瑤離開的時候,一桌長輩都黑著臉。第二天專門讓拂冬出去打聽,這才知道長輩們等了他大半個時辰,庶兄從頭到尾都沒露面。

    阿瑤在高門大戶嬌養(yǎng)這么些年,還沒見過這么不按常理出牌的人。

    丫鬟掀起門簾,有個人跨進(jìn)門來,躬身行禮,淡淡道:“父親母親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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