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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3章

    “堵住嘴,吊起來,架在柴火堆上!”

    “姜洛洛,我再給你一個機會,只要你一會兒求我,說要永遠忠誠于我,我就放你一條生路。”

    “要不然——”

    他掏出打火機,“嚓”地一下火苗亮起,藍色火焰在空中飄蕩。

    恍若鬼火。

    ……

    封承霄趕到的時候,一眼就看到了那個被吊在柴火堆上的纖瘦身影。

    他捧在手心上,連句重話都不舍得說,含在嘴里都怕化了的人,就這樣在風(fēng)中被吹得搖搖晃晃,雪白的運動裝上滿是污泥。

    手指被捏的咔嚓作響,封承霄眼眶赤紅,恨意和殺意交錯,在胸腔里沸騰著。

    他一步一步走進,心底燃起滔天怒火。

    那一群小混混有的拿著刀,有的拿著電棍。

    而那個該死的封世通,則笑嘻嘻地舉著一把槍對著他,熱情的跟他打招呼,

    “來了?”

    封世通的目光落到他腿上,那點笑容都幾乎要掛不住了。

    憑什么!

    憑什么封承霄被撞斷了腿都能恢復(fù)如常!憑什么自己要一瘸一拐,遭受那些異樣的目光!

    他恨得牙癢癢,舉起槍的時候換了個角度,對準了吊在木架子上的少年。

    封承霄表情驟變。

    “封承霄,你自己把腿打斷,要不然我就殺了他!”

    一條電棍被丟了過來,封世通滿臉惡毒,

    “快��!你不是喜歡他嗎?你把自己的腿打斷,那我就答應(yīng)你放過他!”

    被吊在半空中的少年劇烈掙扎著,眼底冒出大片大片的水霧,兩條細細的手腕勒出鮮紅血痕,看起來像是受過凌虐。

    封承霄看了他一眼,想都沒想就從地上撿起了電棍。

    在一群人戒備的視線里,他高高揮起手里的東西,冷著一張臉朝自己的腿砸去。

    重物碰撞在骨骼的聲音又悶又痛,幾乎是同一個瞬間,封承霄半跪在地上,臉色煞白。

    大顆大顆的淚珠從姜洛洛臉上滑落。

    他知道封承霄喜歡自己,他一直都知道封承霄喜歡自己,但他從沒想到對方的喜歡竟然會深到這種地步。

    封承霄的腿經(jīng)過了整整一年多的治療,全世界頂尖的專家?guī)缀跞徽埩诉^來,這才讓他的外在表現(xiàn)堪堪趨于正常人。

    可這一電棍下去,一年多的努力全部都毀了。

    就算這次真的能脫險。

    他也永遠都站不起來了。

    連串的淚珠模糊了視線,沿著臉上的黑色膠帶滾落,砸在了地面上。

    封承霄手臂青筋暴起,他撐著地面靠另一只手站起來,依舊面色平靜的拎著那個電棍。

    如果不是臉色過于蒼白,蒼白到?jīng)]有半點血色。

    他這副樣子,簡直就像是在單方面毆打別人還差不多。

    “放了他�!�

    他一臉平靜,低沉的聲線帶著陰鷙,直勾勾的眼神里迸濺出怒火。

    血流染透了他為了求婚而精心準備的西褲,灰藍色的布料浸出血痕,顏色變得更深了,刺鼻的血腥味混著土腥味沖擊性極強的鉆入所有人的鼻腔。

    可封承霄就跟沒事的人一樣,瞇了瞇狹長的眼睛,一字一頓,

    “放了他,封世通�!�

    封世通似乎是被他鎮(zhèn)住了,臉色有瞬間的空白。

    但很快,他又再次笑了起來,又瘋又狠毒,

    “一條腿算什么?我被你撞了那么多次,你拿兩條腿來換我還差不多!”

    “來啊封承霄,你不是想保住他嗎?”

    他按響打火機,手臂高高舉起,閃爍的火苗在空氣中跳動著,

    “快打!不然我就把他燒了!”

    封承霄面不改色,再度狠狠的揚起電棍,朝著另一條腿砸了下去。

    骨骼碎裂的聲音在空氣中回蕩,血腥味更重了。

    這一次,他直接跪在了地上。

    連站都站不起來了。

    封世通愣了好幾秒,他沒想到自己的計劃如此成功,連喜悅來的太快,快到讓他感覺有些忐忑。

    他一瘸一拐地走過去,照著封承霄在胸口狠狠踹了一腳。

    面容英俊的男人身形不穩(wěn),晃了晃差點跌倒在地。

    封世通哈哈的笑著,一邊讓人拖著封承霄,拖到了姜洛洛的柴火堆下面,一邊還開了瓶香檳,在那里靜靜等待著馬上要到來的傅寒洲。

    狗叫聲格外猛烈。

    姜洛洛努力低著頭看向地上的人,然后對到了那雙亮到驚人的眼睛。

    他哭得淚眼朦朧,晶瑩的淚珠順著小巧的下巴滾落。

    地上的男人對他做出一個“沒事”的口型,然后動作幅度很輕地搖了搖腦袋,伸手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膝蓋。

    這是他和姜洛洛的暗號。

    這半年多時間里,他每次去做完康復(fù),他的心上人總會蹲在他腿邊,軟軟的小手會輕輕地摸摸他的膝蓋,安慰他,

    “沒事,很快就會好了�!�

    被吊起來的人泣不成聲,哭得更兇了。

    封承霄手掌握成拳頭,似乎在忍耐著什么。

    外面的腳步聲越來越清晰,另一道身影出現(xiàn)在荒草蔓延的地里,一張冷臉恍若高山白雪。

    只是眉宇間繚繞著揮之不去的狠厲,眼神冰冷而決絕。

    對于傅寒洲這個人,封世通打過的交道并不多,但坊間傳言對方是個狠角色。

    封世通本來還有戒備之心,可剛剛的勝利讓他興奮到幾乎忘乎所以。

    姜洛洛就是最好的那把刀,只要把他握在手里,別管是封承霄還是傅寒洲,他想捅誰就捅誰,他想殺誰就殺誰,所有人都要聽他的。

    “傅少爺,久仰大名——”

    封世通笑嘻嘻地跟人寒暄,傅寒洲卻只是輕輕的瞥了他一眼,又掃了眼另一個方向。

    目光微滯,直奔主題:

    “我有價值5.8個億美金的虛擬貨幣,區(qū)塊鏈和密鑰給你,密鑰是YSKT73L-——”

    “停停停!”封世通一臉緊張的叫停了他的話。

    他舉著手里的槍,對準了自己的人,往外驅(qū)趕對方,

    “滾滾滾!都給我滾開!”

    “滾遠一點!再遠一點!”

    “捂住耳朵不許偷聽!不許往這邊看!誰看我崩了誰!”

    “傅寒洲——”

    他顫抖著手,哆哆嗦嗦的打開手機,

    “快說!你過來一點,只給我自己說!”

    第578章

    被真少爺病態(tài)圈禁的豪門假少爺

    74

    站在月光下的男人鳳眸銳利,冰冷的眼里沒有任何波瀾,就這樣邁著一雙長腿走了過來。

    封世通一顆心都在猛跳,激動到無以復(fù)加。

    他知道傅寒洲不是個真正的草包,還是有些本事的,但他不知道對方竟然這么能賺錢!

    幾個億美金的虛擬貨幣,為了姜洛洛竟然連眼都不眨的丟掉。

    原來傳聞中姜洛洛是他的心肝肉,半點都沒有說錯。

    自己賭對了!

    他要發(fā)財了!

    封世通握著手機的手指都在顫抖,他一點也不擔(dān)心傅寒洲會對自己出手。

    畢竟他手里拿著手槍,外面還有這么多小弟,柴火堆上還吊著傅寒洲的小情人。

    傅寒洲肯定不敢輕舉妄動。

    封世通得意洋洋,將手里的槍舉得更高了一些,對準了傅寒洲,還不忘更謹慎地威脅對方,

    “少耍花樣,傅寒洲�!�

    “你說完我就能驗證,你要敢騙我,我一抬手就能把姜洛洛給崩了!”

    五官俊美的男人什么都沒說,帶著灰白的月光灑在了他臉上,顯得那張臉龐越發(fā)冷峭詭譎。

    走到距離封世通兩步之遠的位置時,瘸了腿的男人大聲喊著:

    “停!就站在那里!”

    傅寒洲一臉平靜的站在原地,輕飄飄的聲音格外云淡風(fēng)輕,

    “我可以說了嗎?”

    封世通打開了手機的錄音鍵,亮起的屏幕照在男人臉上,煞白如雪。

    只有那雙眼睛黑滲滲的,恍若從來不見天日的深潭,翻涌著陰暗和寒戾,讓人多看幾眼都感覺后背涼颼颼的。

    “說——”

    可氣場這么恐怖的傅寒洲,在封世通的命令下沒有半點反抗,眼皮散慢半垂,低冷的語調(diào)從容不迫。

    他一臉平靜的對著封世通的手機聽筒,公布了encryption

    key的公鑰和私鑰。

    那一串由數(shù)字和字母組成的類似亂碼的東西,普通人都不會看第二眼,可知道后面潛藏價值的封世通卻激動到心都快跳出來了。

    封世通不是傻子,他對虛擬貨幣不太熟悉,可也知道只有密鑰不行,還要有區(qū)塊鏈錢包。

    聽著他咄咄逼人的話語,傅寒洲只是抬了抬手,封世通下意識的舉槍,卻看見對方手指上只是勾著一個U盤。

    封世通咬牙:“少�;樱岛�!這荒郊野外的哪有電腦?”

    “我手機上有客戶端,你可以登上去看。”

    傅寒洲將手機解鎖,和U盤一塊遞了過來。

    封世通不疑有他,把手機塞到了自己口袋里,順勢去接對方的手機——

    反正他手里拿著槍,傅寒洲手無寸鐵,有什么好怕的?

    要怕也是傅寒洲怕自己的槍。

    再說,他封世通可不是慫貨。

    伸出去的手指剛碰到U盤,那個一臉平靜的男人卻驟然向前,有什么閃著寒光的東西在空氣中劃過,利刃刺入胸腔“噗嗤”一聲,滾熱的鮮血迸濺到了傅寒洲臉上。

    邪美妖異,像是地獄中爬出的修羅。

    胸口傳來錐心般的疼痛,整個人都像是被捅穿了,封世通瞬間反應(yīng)過來,舉著槍的手對著傅寒洲“砰”地一下,扣響了扳機。

    沒有裝消音器的手槍聲音很大,就那么一瞬間,封世通被震的幾乎要耳鳴了。

    懸掛在柴火上方繩索搖晃的更厲害了,金屬的咯吱聲像是悲泣,寒風(fēng)都開始嗚咽。

    中了一槍的傅寒洲憑借力量上的優(yōu)勢將封世通砸倒在泥濘的土地上。

    離得很近地封承霄趁機撲了上去。

    封世通瘋狂地扣動著扳機,一邊大喊大叫著,一邊瘋狂補槍。

    退出了十幾米遠的幫兇們?nèi)悸動嵹s了過來,卻看到了那個被扔在柴火堆旁,鮮血浸滿了褲管,本該站不起來的男人直起身來,手里舉著封世通的槍。

    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他們。

    外面隱約傳來大片大片的腳步聲,無數(shù)強光手電筒的光亮交織著,點亮了半片夜空。

    風(fēng)聲似乎都靜止了,一條條紋著青龍的胳膊舉了起來,最后又排成排,雙手抱頭蹲在了地上。

    姜洛洛被放下來的時候,封承霄用衣服遮住了他的眼睛。

    地上的封世通早就不成人型了。

    從胸膛到腰腹,身上好幾個往外汩汩冒著鮮血的洞。腦袋也被鈍器砸過,似乎被削掉了一塊,殷紅的鮮血糊了滿臉,躺在地上,呼吸微弱。

    向來身形挺拔如巍巍青松的傅寒洲捂著自己肋骨下那一塊位置,因為疼痛,身體都不能站直。

    鮮血從指縫溢出,滴答滴答的落在草地上,泅出大片大片的暗色。

    空氣中傳來刺鼻的血腥味,劫后余生的年輕人抱在了一起。

    姜洛洛剛想摘掉腦袋上的外套,一雙大手隔著衣服摸了摸他的腦袋,鳳眸垂了下來,聲音很低很低,

    “別看,寶寶�!�

    似乎有什么輕輕的觸碰落在了他腦袋上。

    傅寒洲的聲音透過外套穿過來,飄進他的耳朵里,

    “老公的手臟了,不能幫你揉揉手腕。”

    “你乖一些……”

    他說著,萬般柔情,聲音艱澀,

    “跟著朋友們往前走,不要回頭看我。”

    -

    封世通被抬上了擔(dān)架,那群人也被捆了起來,等待姍姍來遲的警務(wù)人員。

    封承霄攬著姜洛洛的肩膀,“走吧寶貝,讓醫(yī)生看看你的手是不是受傷了�!�

    那個小小的身影聽話地往前邁了一步,兩個男人松了口氣,下一秒?yún)s見到那雙手揪著衣服一扯,露出了蓋在下面的小腦袋。

    發(fā)絲被揉亂了,有幾縷被風(fēng)吹的翹了起來,黑色的膠帶封住了嘴巴,一張雪白的小臉掛著未干的淚痕。

    他只是看了傅寒洲一眼,眼淚很快就像收不住的閘,淚水全都流下來了。

    從進入這個世界,他從來沒見傅寒洲像現(xiàn)在這么慘過——

    那件上午是他見過的白襯衫,幾乎完完全全被黏膩的鮮血浸透了,滿目狼藉的猩紅。

    他捂著被槍口擊中的位置,臉色格外平靜,可不斷有如注的鮮血從指縫溢出,即使手指再怎么用力按壓,也依舊一刻不停地往外冒著血。

    他那么強大,又那么孱弱。

    似乎全身所有的血液都在往外流,都快流干了。

    不知道誰的血崩濺在了他的臉上,一顆顆雪珠如同朱砂,落在過分蒼白的皮膚上,觸目驚心。

    對方似乎沒想到他會掀開衣服,平靜的臉龐閃過些許錯愕。

    而站在他面前的纖瘦少年,睜著滾圓的眼睛,飛速撕下了自己嘴巴上的膠帶。

    他痛得眼眶都紅了,卻分開人群追上抬著擔(dān)架的醫(yī)生,阻止了對方營救封世通的動作。

    一邊哭一邊喊著,

    “救我哥哥��!我哥哥快死了……”

    有微弱意識的封世通抬了抬手指,模糊的視線中,他看到那個沒什么用的漂亮廢物正努力用手把他往下推,嘴里還在喊著,

    “把擔(dān)架給我哥哥用啊……”

    “你們救壞人干什么……”

    燈光將那個纖瘦的影子拖得很長,小巧的雪白的臉龐倒映在燈光里,眼圈都是紅的。

    明明蠻不講理,卻又過分可憐。

    雙手被鮮血浸透的男人看著那個小小的身影,鳳眸忍不住彎了彎。

    他還愿意叫自己哥哥。

    聲音黏黏糊糊的,仿佛時間流轉(zhuǎn),恍惚中他仿佛看到那個穿著藍白色校服的少年,睡在學(xué)校宿舍狹窄的鐵架床上,依偎在他懷里。

    在清晨的熹微光線中,軟軟的臉頰貼在他頸窩里,輕輕喊他,

    “哥哥……”

    -

    農(nóng)場上的一群人是分批走的。

    傅寒洲上了那家私立醫(yī)院的急救車,封世通也單獨一輛車。

    那群小混混上了警車,朋友們上了另一輛車去醫(yī)院檢查。

    姜洛洛和封承霄坐在一起。

    他紅著眼睛,瞳仁濕漉漉的,聽著旁邊的男人哄他,

    “我一點事也沒有,寶貝�!�

    他撩開自己染血的褲腿,把上面那層復(fù)合材料的管狀物拆了下來。

    結(jié)實的表面已經(jīng)被電棍擊裂了,里面滲出來紅色物質(zhì),聞起來帶著血腥味。

    “傅寒洲那小子給的,他比我得到你的消息更快一些�!�

    “救你的事情也是我們倆商量好的。”

    封承霄聲音頓了頓。

    眼底閃過些許波動之后,他輕輕嘆了口氣,

    “我只需要吃點苦頭,打消封世通的顧慮,然后就可以到你身邊保護你;傅寒洲要去奪封世通的槍,要用身體去堵子彈……”

    “他沒想著能活�!�

    “國外的那些虛擬貨幣他說讓我處理了,全部轉(zhuǎn)成美金存進你的賬戶里,讓你一輩子衣食無憂,永遠幸福快樂。”

    “他說讓你忘了他,忘了和他相識以來的所有經(jīng)過,重新做回那個天真爛漫的小少爺,去過自己想要的生活�!�

    “他說他的愛是窒息的,可他從來沒想讓你生病,從你確診生病開始,他已經(jīng)痛過比你更深千萬次了。”

    “切膚之痛,有如刀割�!�

    “他不奢求你能原諒他,如果可以,他會化成一片云,一陣風(fēng)。”

    “無論什么都好。他會守在你身邊,看著你笑著度過每一個初春秋末。”

    封承霄稍稍停了片刻,他稍稍蹙眉,又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

    “這些話太肉麻了,又是情敵的遺言,我不太想說�!�

    “可是寶貝,如果我們不能趕在傅寒洲之前到醫(yī)院的話,那個傻

    逼估計真的會被他爹派人弄死了。”

    第579章

    被真少爺病態(tài)圈禁的豪門假少爺

    75

    “你讓我很失望�!�

    成熟儒雅的中年男人站在急救車的車廂里,居高臨下的望著奄奄一息的青年,神情格外冰冷,

    “作為我失而復(fù)得的兒子,你聰明上進,心思縝密,是我最好的繼承人�!�

    “我盡全力培養(yǎng)你,你卻這么對我�!�

    他伸出保養(yǎng)得宜的手指,慢條斯理的往下拽著傅寒洲肋骨處纏繞的繃帶。

    醫(yī)生給他做了簡單的處理,可傅延振卻故意把那些繃帶往外拉扯,對著傅寒洲的傷口,狠狠按了下去——

    躺在病床上的男人弓起身子,俊美臉龐被痛苦扭曲,大顆大顆的汗珠往下墜落。

    臉色蒼白,薄的像張宣紙。

    可他沒有半點要求饒的意思,對著面前有血緣關(guān)系的父親,他連句示好的稱呼都沒有。

    “你倒是挺喜歡那個小傻子,從傅家弄出去那么多錢,全都給他了。加上你以前賺的那些,這段時間你前前后后給了他百億資產(chǎn)。但其實我很好奇,你有沒有想過,你放在心尖上的那個小蠢貨能不能守住這些產(chǎn)業(yè)?”

    “他笨成那個樣子,你在他面前裝模作樣都看不出來,被你假惺惺的救出來,還會在那里仰著腦袋叫你哥哥。”

    “你費盡心血給他的東西,等你一死,用不了多久就會被人盯上。他守不住這些財產(chǎn),恐怕要連人帶錢,全被騙了�!�

    從傷口處流出的鮮血染紅了傅延振的手,空氣中傳來濕熱咸腥的氣味,可傅延振就跟沒聽到一樣,依舊自顧自的說著,

    “當然,我也不會放過他�!�

    躺在病床上的青年驟然抬起了眼睛,那雙眼仁太黑,襯著雪白的皮膚,越發(fā)鬼氣森森。

    他冷冰冰的瞪著傅延振,忽而扯了扯嘴角,笑容妖異,

    “傅延振,13年前你酒駕殺人,我有證據(jù)�!�

    冷酷而艷麗的笑容像是一把銳利的劍,刺向中年男人,

    “你敢動他,你也別活�!�

    志得意滿的傅延振笑容驟然僵住。

    過了好大一會兒,他才收回了自己的手指,慢條斯理的用一邊的紙巾擦著,聲音平靜,

    “你倒是全心全意為他考慮,死了也要護著。”

    “他知道你這么喜歡他嗎?”

    “或許知道也不在意,畢竟你所有的價值都被榨干,人家已經(jīng)和封家那個小子在一起了�!�

    傅延振一臉嘲諷的刺激著他,“等你一死,人家是和和美美,花著你的錢,睡著你捧在心尖上的人,早就把你給忘了�!�

    說完話,他將手里沾了臟污的紙巾丟到垃圾桶里,撥出去了某個電話。

    “給他上強心劑,打催

    情藥�!�

    “讓那些人進來,取大少爺?shù)木?br />
    子做試管嬰兒。”

    中年男人的視線落在那張肖似自己的臉龐上,笑容陰狠而瘋狂,

    “這么好的基因,不要浪費了�!�

    -

    司機一路開著雙閃,闖了七個紅燈。

    到醫(yī)院的時候得到消息,載著傅寒洲的那輛車十幾分鐘前就到了。

    姜洛洛一顆心怦怦跳著,整個人緊張到了極點,像是繃緊的弦,聲音都在顫抖,

    “在哪個樓?在急診室嗎?已經(jīng)上手術(shù)臺了嗎?”

    傳話的人沉默了片刻,似乎覺得有些殘忍,

    “沒有,那輛救護車被逼停了,司機和醫(yī)護人員都被趕了下來,傅先生帶人上去了�!�

    一直奔跑著的少年踉蹌一步,差點摔倒在地上。

    還是封承霄抱住了他,幫他穩(wěn)住了身形。

    封承霄眉頭緊緊蹙起,接過來電話,“那輛車現(xiàn)在在哪?”

    得到消息,兩個人迅速朝著醫(yī)院東北角的停車場趕去。

    傅寒洲是接手了傅家不錯,但他根基不深,再加上傅延振親自出場,他的那些下屬投鼠忌器,并不敢硬闖;更何況這種頂級豪門大家族,權(quán)力相輒時有發(fā)生,說不定今天下午傅先生就拿回了屬于自己的一切,他們沒必要為了一個不確定的結(jié)果,葬送自己的職業(yè)未來。

    傅寒洲也沒有多少朋友,沒有人會為他豁出命去。

    所以被包圍的救護車外面,有不少人站在那里。

    卻也只是靜悄悄的站著。

    似乎在等,等到那個勝利的人出來,宣告另一個人的死訊,然后再歡呼著投奔對方,繼續(xù)自己光明而絢爛的事業(yè)。

    姜洛洛撥開人群的時候,引起了不小的騷動。

    這張臉在集團出現(xiàn)過很多次,但最后一次出現(xiàn)的時候,是站在傅寒洲身邊,手里握著整個傅家占比最多的股份。

    不少人心思活絡(luò),甚至想抱上姜洛洛的大腿,如果能成為大股東的心腹,那在集團里,可謂是真正站穩(wěn)腳跟了。

    他們一臉熱情地上去打招呼,可少年吝嗇的一個眼神都沒有分給他們,依舊飛速往前跑著。

    另一條修長有力的手臂將他們推開,默默保護著姜洛洛,陪在他身側(cè)。

    守在救護車旁邊的保鏢想要攔住他們,可封承霄帶來的人太多了,他們吵嚷著幾乎要撕打起來,救護車上卻傳來聲音,

    “我大兒子來了?”

    熟悉的中年男人的聲音隨著開門的動作擴散,姜洛洛順勢擠了上去,封承霄緊跟其后。

    私立醫(yī)院的救護車車廂很大,姜洛洛進了門才明白傅延振為什么敢讓他們上來。

    他身邊站著三四個身材魁梧的私人保鏢,臉上帶著長期居高臨下的高傲,

    “這么急著上來做什么?小封也過來了�!�

    “過來了那就看看吧,見了這一面你們也該永別了�!�

    姜洛洛下意識地朝著病床上看去,卻看到病床前的護士正拆著一板藥劑,上面寫的全是英文,透明玻璃容器里面的深茶色液體隨著護士的動作晃動。

    外面吵嚷聲不斷,救護車的一邊也在兩兩對峙。

    可那個護士就像是聽不到一樣,從另一邊的小推車上拿出了注射器,開始抽第一支藥劑的液體。

    而躺在病床上的傅寒洲,只能微微地動一動手指,似乎連眼睛都睜不開了。

    明明自己送他上救護車的時候,他還可以自己走路自己說話的,到醫(yī)院的這十幾分鐘里,心狠手辣的傅延振還不一定對他做了什么……

    他要殺了傅寒洲嗎?這些都是毒藥嗎?他已經(jīng)下手了嗎?

    無數(shù)恐懼的念頭占據(jù)著他的心房,跳動過快的心臟撞擊著他的胸口,雙腿帶著他往前跑,卻又被傅延振的保鏢攔下,狠狠地一把推了回來。

    傅延振滿意地瞇起了眼睛。

    他看著那個愚蠢的小傻子撲簌簌地流著眼淚,一次次的往前面沖,又一次次的被推了回來。

    他笨得一如往昔,對任何人都造不成威脅。

    沒用的蠢貨。

    傅延振正要收回自己的視線,卻看到再一次被封承霄接住的少年眼前驟然亮起,那些含著的眼淚都閃著光波,漂亮到到近乎灼眼。

    他不知道什么時候摸出了一把被鮮血浸透的槍,雪白纖細的指尖握在扳機上,手指都染著一片片紅色的斑駁。

    傅延振愣在原地。

    那個被他打小就瞧不上的少年,被他一直當成斂財工具養(yǎng)的少年,揚著一張過分漂亮的小臉,槍口對準了自己。

    那把槍被使用過,黑洞洞的槍口處除了鮮血,還有碎肉的痕跡,聞起來都讓人作嘔。

    傅延振心臟驟停,連呼吸凝滯。

    姜洛洛的哭泣早就停了,細軟的少年音因為激動而顯得尖銳,

    “讓你的人滾開,傅延振!”

    搭在扳機上的手指因為激動而動了動,傅延振臉色大變,生怕他一個沖動就對自己開槍。

    “我只數(shù)一聲,1——”

    “走�。�!”

    傅延振大吼著,舉起了自己的雙手,

    “別沖動!別沖動洛洛!我是爸爸!我從小把你養(yǎng)大,你吃我的喝我的穿我的,我把你養(yǎng)大成人,你不能這么對我!”

    “少他媽廢話�!�

    封承霄踹開救護車的門,烏泱烏泱的私保隨之涌了上來,壓著車上的人走了出去。

    傅延振被封承霄親自帶走看管。

    原本那批醫(yī)生被帶回來的時候,救護車上除了傅寒洲,只剩下那個在農(nóng)場上紅著眼睛哭喊著要他們救哥哥的少年了。

    他這次沒有哭,只是靜悄悄的跪在地上。

    臉頰貼在傅寒洲掌心里。

    薄薄的眼皮垂了下來,纖長濃密的睫毛在眼下打出大片大片的陰影。

    像是臉色蒼白的布娃娃,靜靜的守護著他已經(jīng)崩塌坍倒的世界。

    聽到他們的動靜,對方抬起了眼睛,清澈的瞳仁水光一閃而過。

    他從地上起身,給醫(yī)生們讓了位置。

    然后一路乖乖跟在車后面。

    手術(shù)室外的燈亮起,他就坐在冰涼的椅子上,對著空曠的白色走廊。

    以前的時候,他在房間里面,傅寒洲在走廊待著。

    這一次反過來了。

    傅寒洲進了手術(shù)室,他在外面等著。

    他攥著自己的衣角,像個沒有生命的漂亮木偶,放空的眼神落在地板上。

    一次次的在心底,重復(fù)著剛剛沒人時說過的話——

    “醒過來吧,傅寒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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