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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4章

    封承霄哭的更壓抑了。

    姜洛洛很少見到男孩子會這樣哭,他有些不知所措,過了好大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抽出另一只手繞過去輕輕拍追了對方的后背。

    可他越是安慰對方,封承霄胸口的振動就越悶痛,他一遍遍的說著“對不起”,一遍遍的在懊惱中引咎自責,

    “是我不好,是我的問題。”

    “如果當初我不出車禍,我一定會每時每刻都跟在你身邊,保護好你�!�

    “對不起寶貝,對不起……”

    “我不應該在那天回家,我不應該有一分鐘的時間離開你�!�

    “對不起……”

    他一遍遍的道歉,一遍遍的在眼淚中爆發(fā)自己的自責。

    和往事一塊在腦海中沖刷的,還有很多奇怪的情緒。

    他一會兒想起學校里的自己,一會兒想起來地下室的自己。

    兩個念頭撕扯著他,幾乎要拽著他的靈魂向兩邊拉去。

    他拍著對方后背的動作都停了停,直到過了好大一會兒,腦海中的兩個念頭才終于休息。

    他聽到了房門再次被打開的聲音,也聽到了自己的聲音在房間中響起,

    “沒關(guān)系的,封承霄。”

    視線中看到一片灰色的西裝布料,他繼續(xù)慢吞吞的講著自己口中的話,細軟的調(diào)子在空氣中盤旋,帶著讓人心生寒意的病態(tài),鉆入兩個男人的耳朵里,

    “老公對我很好,我很幸福。他說了要娶我,讓我給他生寶寶,他說會永遠和我在一起。他很愛我,他一定會回來找我的�!�

    即使早就有心理準備,聽到這句話的瞬間,封承霄還是忍不住手臂收緊。

    他恨不得將傅寒洲那個狗東西剝皮抽筋,千刀萬剮!

    可是他又怕嚇到了懷里的人,只是輕輕的摸了摸對方的腦袋,壓著心底的恨意,

    “是嗎,他是個什么樣的人呢?一會兒吃飯的時候,寶貝給我講講好不好?”

    掌心中的細軟發(fā)絲動了動,像是有什么毛茸茸的小動物在輕輕蹭著他的手心。

    被他抱在懷里的少年輕輕點頭,聲音里有抑制不住的開心,

    “好~”

    幾分鐘后,姜洛洛坐在了床上,吃著封承霄給他剝的橙子。

    軟甜的汁水在口腔迸濺,空氣中彌漫著清甜氣息。

    窗簾依舊被拉得嚴嚴實實,沒有留下半點縫隙。

    乖乖坐在床上的少年往嘴巴里面送著橙子,任由封承霄給他梳頭發(fā)。

    他的頭發(fā)已經(jīng)長得太長了,散落在耳邊,從肩膀滑下,側(cè)面看過來會露出一張弧度優(yōu)越又精致的小臉,像是某種品種名貴又嬌氣的小貓。

    封承霄的動作格外小心翼翼,可是他沒有給人扎頭發(fā)的經(jīng)驗,又實在太笨手笨腳。

    這邊的頭發(fā)才剛剛抓上去,另一邊的發(fā)絲又散落下來了。

    傅寒洲伸手問他接過梳子,可是還沒有梳了兩下,正在乖乖吃橙子的人卻突然停下了動作,眼圈紅紅的,

    “不要你�!�

    軟乎乎的聲音有些發(fā)悶,聽在人耳朵里格外讓人心疼。他攥著手里剝好的橙子,纖細濃密的睫毛有些無助的抖來抖去,聲音很輕很輕,

    “你有些像我老公�!�

    “你這個樣子,我真的會很想他�!�

    話音落下,晶瑩剔透的淚珠沿著臉頰滾落,砸在了雪白色的床單上。

    封承霄一邊給他擦著眼淚,一邊嫌棄地踹了傅寒洲一腳。

    而握著梳子的傅寒洲依舊保持著那個動作,漆黑的瞳仁直勾勾的看著從對方臉頰滾落的淚珠,一雙劍眉都不自覺地蹙了起來。

    從心臟出涌出的心疼和苦澀沖擊著他的喉嚨,堵的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心臟發(fā)疼發(fā)酸。

    疼的他幾乎連氣都要喘不過來了。

    第554章

    被真少爺病態(tài)圈禁的豪門假少爺

    50

    下午的時候用上了鎮(zhèn)定劑,姜洛洛很快閉上了眼睛。

    他穿著白色的病號,寬大的衣服罩在他身上,只露出一截纖細雪白的脖頸,細軟發(fā)絲散落在枕頭上。

    烏發(fā)紅唇,眉眼秾麗。

    只是一張小臉卻越發(fā)白的可憐,像是山頂枝頭上未融化的一捧白雪,又像是薄如紙的白瓷,伶仃地懸在峭壁上。

    似乎周遭的風吹得再大一些,那點兒白雪就會紛紛揚揚撒入世間,湮滅在浩瀚時光里,再也不見蹤跡了。

    傅寒洲和封承霄再度爆發(fā)了爭吵。

    在守著他這件事情上,沒有一個人要讓步。

    病房外,封承霄揪著傅寒洲的領口,英俊的眉眼滿是凜冽,

    “你有什么臉留在這里?要不是你他怎么會淪落到這個地步?”

    “滾!”

    傅寒洲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拉下了封承霄攥住自己扣領口的手,聲音冰冷,

    “我是對不起他,可這是我和他之間的事,你一個外人有什么資格在這里指手畫腳?”

    “況且,你也看到了,他喜歡的是我,他要等著我回來�!�

    “那是他被你蒙蔽了!他這是得了��!”

    封承霄咬牙,“你敢進去告訴他那個人是你嗎?你去說啊傅寒洲!”

    傅寒洲薄唇緊抿,一言不發(fā)。

    外面?zhèn)鱽砑贝掖业哪_步聲,傅寒洲的助理看著這邊有些猶豫,

    “少爺,先生喊您去公司開會……”

    封承霄冷笑,他拍了拍自己的手,像是拂掉上面不存在的臟污,聲音里都滿是寒意,

    “沒用的東西,連自己的主都做不了,你憑什么喜歡他。”

    “你們傅家,一個兩個沒一個好東西!”

    傅寒洲冷冷的瞥了他一眼,眼底沒有半分溫度。

    他調(diào)轉(zhuǎn)轉(zhuǎn)腳步想要再回病房,可封承霄的身影卻先他一步擋在了門口,聲音涼颼颼的,

    “有這個時間惺惺作態(tài),不如想想怎么應付你那個好爹。傅寒洲,你抬頭看看有多少眼睛在盯著你。”

    站在門口的高大身影僵了僵,似乎是意識到了什么,挽起的袖口處手臂的線條都繃得緊緊的。

    片刻過后,他往后退了一步。

    大步離去。

    討人嫌又礙眼的渣男傅寒洲終于離開了,封承霄再度回了房間。

    鎮(zhèn)定劑的藥效似乎在減退,睡在病床上的人有些不安的往某個方向貼去,似乎在尋找什么讓他賴以生存的東西。

    可無論他往那邊縮多少次,都貼不到那個熟悉的身體。

    不安的表情越來越濃郁的出現(xiàn)在他臉上,那張漂亮的小臉皺了起來,眉心微微蹙起,連呼吸都開始紊亂。

    封承霄隔著被子抱住他,輕輕用手臂拍著他。

    可是這樣的安撫效果也并不明顯,他依舊那樣蜷縮著身體,露出恐慌而害怕的情緒。

    醫(yī)生說,他的身體各項指標都算正常,但是心里的狀態(tài)卻不算很好。

    在被囚禁的這半年多時間,他的人生觀價值觀世界觀都受到了極大的沖擊,他的一些行為不再符合當下社會的情理。

    對于那個加害他的人,他產(chǎn)生了恐怖的依賴心理,為此不惜否認了自己的性別。

    他抗拒見到陽光,也抗拒社交。

    從被救出來之后,他已經(jīng)盡量表現(xiàn)的平和,可是他心里的弦卻在緊緊繃起,沒有半分的安全感。

    短短一個小時之后,睡在病床上的人揉著自己的眼睛,在窗簾拉上的昏暗病房內(nèi)小聲咕噥著,似乎是在喊什么人。

    拉過來凳子坐在床邊的封承霄聽得很清楚。

    對方的聲音帶著滿滿的依賴,不管是和今天,還是和以前見面都完全不同。

    軟乎乎的調(diào)子像是被蜜浸透,甜甜的在那里喊著,

    “老公……”

    封承霄心里越發(fā)不是個滋味,他輕輕摸了摸腦袋,假裝沒有聽到對方的話,

    “寶貝�!�

    他的聲音在房間中響起,床上的少年揉著眼睛的動作頓了頓。

    他似乎終于意識到了什么,慢吞吞地放下了自己的手指,眼底的失落越來越重。

    封承霄害怕他一直沉浸在往事里,扶著他坐起來之后,從旁邊的小碟子里拿出來,剛剛配著他睡覺時剝好的堅果仁。

    把酸奶打開,又把剝好的堅果和切好的新鮮水果撒進去,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捏著勺子,哄著姜洛洛吃東西,

    “寶貝,等到過完年之后,我們?nèi)ド蠈W好不好?”

    姜洛洛含著嘴里的東西,慢吞吞的咀嚼著,聽到“上學”兩個字,那雙漂亮的眼睛抬了抬,終于聚攏起了一點光彩,

    “我考上學校了嗎?”

    他輕輕的問著。

    “考上了,高考考了402分,很厲害!”

    封承霄一邊夸著他,一邊摸了摸他的腦袋,“志愿也填報了,是傅寒洲填的。去學校里幫你報道的人是我,學籍保留了下來�!�

    “等到過完年之后,就可以繼續(xù)去讀書了。”

    可是被他夸獎的人并沒有那么高興,只是乖乖的點了點腦袋,在遲疑幾秒過后又輕輕搖頭,

    “可是我不想上學。”

    那雙清澈漂亮的眼睛抬了起來,弧度圓潤的眼睛眼尾微微上揚,明明是最嬌氣的長相,可是這會看人的時候卻眼淚汪汪,

    “必須要去上學嗎?封承霄�!�

    “不是,不是�!�

    封承霄把手里的東西放下,連忙哄著他,

    “寶貝以后做什么都可以,想上學可以,不想上學也可以,做什么都沒有關(guān)系。”

    對方怏怏不樂地點了點頭,那雙漂亮的眼睛微微放空,不知道在想什么。

    看著他這幅魂不守舍的樣子,封承霄格外心疼。

    他壓低聲音,盡量用溫柔的語調(diào)問對方要不要吃東西,要不要看電視,可對方總是搖搖腦袋,然后默默地看著自己的手指。

    想著他總是抱著玩偶不撒手的樣子,封承霄又抓緊找人去買更多玩偶,他怕姜洛洛在這里休息不好,又讓助理去買床墊,去買安神的香薰。

    亂七八糟的買了一堆,又不能讓所有的人都上來打擾他休息。

    封承霄去外面接東西的時候,護士再次進來給他送了藥。

    依舊是上一次的護士,可是把那幾顆小藥片遞給了他之后,對方卻沒有離開,而是用那種和煦的聲音跟他講,

    “這次不可以再丟掉了,姜少爺�!�

    “您現(xiàn)在生病了需要吃藥,吃了藥身體才會好�!�

    坐在床上的少年看著被放在自己掌心的幾顆白色藥片,纖長濃密的睫毛顫了顫,身體的每一個動作都帶著抗拒。

    護士將水倒好,給他遞了過來,嘴里在那里念叨著,

    “兩位少爺也是為了你好,姜少爺,他們?yōu)榱四愕牟∨芮芭芎螅蓻]少忙活。就您上午丟掉的那幾片藥,可都是花了大功夫才送到您手里的。在國內(nèi)都是買不到的,價格可貴了�!�

    她說完,眼睛盯著姜洛洛,似乎姜洛洛不吃的話,她就不會離開。

    “早點吃藥,您就能早點康復了,兩位少爺都那么忙,您總不能一直耽誤他們的時間吧�!�

    托著藥片的手指動了動,那雙漂亮的眼睛垂了下來,烏泱泱的睫毛垂在眼下,打下大片大片的陰影。

    他沒有講話,只是默默的把那幾顆藥塞進了嘴巴里面。

    喝水,仰頭。

    隨著清晰的吞咽聲,護士總算松了口氣。

    上午的垃圾桶里撿到了被丟掉的藥,她被護士長大罵一頓,還差點被扣了工資。

    幸好這次看著他吃了下去。

    “您注意休息�!彼f完話,靜悄悄的從房間離去。

    空蕩蕩的房間又恢復了之前的模樣,安靜的可怕。

    坐在床上的少年動了動,他飛速掀開被子,赤著腳踩在光潔的地板上。

    地面有些硬,和之前鋪著厚厚毛毯時踩下的感覺完全不同。

    那雙漂亮的眼睛看了眼地面,堅硬的觸感硌著他的腳,他在此清晰的體會到了和之前的不同。濃密的睫毛抖了抖,然后快速朝著洗手間的方向跑去。

    干嘔聲從房間的方向傳來,很快是沖水的聲音。

    過了一小會兒,那個纖細孱弱的身影從洗手間的方向走出來,眼圈氤氳著一片薄紅,濕漉漉的眼睛含著水汽,連小巧精致的鼻尖都帶著微微的紅。

    他赤著腳從房間走過,連背影都帶著蕭索。

    他爬上床,用被子裹緊了自己,抱著自己從地下室?guī)С鰜淼耐媾迹低挡恋袅搜蹨I。

    房間的門被從外面打開,聲音很輕很輕,沒有吵到被子里的人。

    穿著銀灰色西裝的身影出現(xiàn)在門口的位置,修長的手指提著食盒,只是他走了還沒有兩步,就聽見那道細細軟軟的調(diào)子帶著顫巍巍的哭腔,像只被拋棄無家可歸的小貓,小聲抽噎著,

    “老公……”

    傅寒洲像是被點了穴一樣定在原地。

    一動不動。

    他聽到對方用那種委屈極了的哭腔,小小的身體躲在被子里面,帶著無盡的思念輕輕地自言自語,

    “我想要老公……”

    站在原地的青年眼眶通紅。

    一塊又一塊的巨石壓在了他心口,那道細細的帶著哭腔的聲音像是綿綿的刺,扎進了他心里最柔軟的地方。

    痛感傳遍了身上的每一處神經(jīng)。

    修長的手指一寸寸收緊,他的動作幾乎要不聽使喚,大步邁到床邊。

    隔著被子,他輕輕摸了摸對方的后腦勺,聲音艱澀,

    “是我,老婆�!�

    第555章

    被真少爺病態(tài)圈禁的豪門假少爺

    51

    雪白的被子鼓起了一個小山丘,小山丘下面的被子動了動,在愣了短短幾秒之后,蓋在身上的被子被“唰”地一下掀開。

    那道軟乎乎的聲音帶著哭腔,可是依舊有著掩飾不住的驚喜,嬌嬌軟軟的喊著,

    “老公——”

    兩個人的視線在空氣中相碰。

    身形纖細的少年愣了愣,紅潤的唇瓣緊緊抿了起來。

    那些名為失望的神情全部體現(xiàn)在臉上,眼尾下垂,抓在被子上的手指輕輕地蜷縮著。

    他慢吞吞地坐到床上,又恢復了之前低落的模樣,聲音很輕很輕,

    “傅寒洲,這種玩笑一點也不好玩�!�

    他看著自己眼前大片大片的雪白被子,眼底很快朦朧出水汽,模糊了他的視線,

    “你不是他,請你不要假裝是我的老公。”

    他的聲音很平靜,平靜到傅寒洲不受控制的開始心慌。

    他知道現(xiàn)在不是最好的時間,他的寶寶心理承受能力弱,他確實不應該把一切和盤托出。

    可是他那么可憐的蜷縮在被子里面,細細的聲線透過被子傳出來,帶著委屈到極點的嗚咽聲,小聲小聲地說著“想要老公”。

    傅寒洲幾乎一秒也忍不了,他控制不了自己的理智,

    他也控制不了自己的腳步,他只想像以前兩個人緊密相偎的任何時候一樣,把他緊緊抱入懷中。

    然后揉進自己懷中。

    抱著他,親親他,哄哄他。

    他可能會生氣,會發(fā)火,可能會打自己會咬自己。

    但是都無所謂。

    只要他不再躲到被子里面偷偷哭,只要他可以好好接受治療。

    反正自己會用一輩子贖罪,會用一輩子守著他。

    他們倆是那么契合的一對,總有一天,他的寶寶會原諒自己。

    他會守來云開月明。

    身形高大的男人單膝跪在床邊,握住了少年纖細的手指,聲音啞的不成樣子,

    “真的是我,老婆,這一切都是我做的�!�

    被他握住的指尖一個勁兒的顫抖,那個瘦弱的身影跪坐在床上,漂亮的眼睛含著一汪水,努力往后收自己的手臂。

    他一臉驚恐,他不想聽傅寒洲口中說出的任何一個字。

    可是對方的聲音還在繼續(xù),有條不紊,說的跟真的一樣,

    “是我在你高考過后把你打暈,把你帶到了地下室里,然后一次次的強迫你……”

    “別說了!別說了!”

    弧度圓潤的眼睛含著一汪水,清亮的瞳仁被一層水膜覆蓋,他滿臉驚恐,像只受驚的小獸,連哭聲都帶著尖銳的惶恐,

    “不許你這樣說!”

    “不許你說我的老公!”

    纖細的身子微微彎著,努力往另一個方向躲。

    他胡亂地抓著附近的任何東西往傅寒洲身上砸,細軟哭腔帶著破碎的嗚咽,無比執(zhí)拗地守著他心里的那個人,

    “我討厭你,傅寒洲!”

    “我討厭你……”

    大顆大顆的淚珠像斷了線的珍珠,不受控制的從眼眶滑落,雪白如玉的臉龐出現(xiàn)兩道淚痕,那張嬌美的臉龐神情凄惶,帶著隱隱的驚懼。

    恍惚間房門被從外面踹開,另一道身影沖了進來把他擁入懷中。

    哭到身體都在顫抖的少年像是終于找到了依靠,他緊緊靠在封承霄胸膛的位置,洶涌的淚水打濕了對方的衣服。

    封承霄緊緊抱著他,吻著他的額頭,

    “沒事了,沒事了寶貝�!�

    修長的手指按在他后背上,帶著滿滿的安撫意味,一下又一下的輕輕拍著他,

    “我回來了寶貝,沒有人可以欺負我們寶寶了�!�

    “馬上就好了寶貝,深呼吸,別著急……”

    瘦弱的身體在他懷中顫動,破碎的哭腔委屈到了極點。

    聞訊趕來的醫(yī)生再次給他打了一針鎮(zhèn)靜劑,藥效起來之后,他終于慢慢恢復了平靜。

    手指攥著封承霄的衣服,乖乖的趴在封承霄懷里。

    閉上了眼睛。

    -

    短短半天時間,封承霄差點和傅寒洲又打了第二架。

    他又氣又急,憤怒到了極點。

    可是他這會兒再也不敢離開姜洛洛一步了。

    對方側(cè)著身子躺在床上,緊緊抓住他的衣服,軟軟的小臉都貼在他胸口的位置。

    每一個動作都帶著滿滿的依賴。

    他那顆暴戾的心被對方輕柔的呼吸掃著,一顆心軟了又軟。

    最后也只是輕輕的把人抱進了懷中,然后輕輕吻著他的發(fā)絲,哄著姜洛洛睡覺。

    一墻之隔的地方,心理醫(yī)生對著傅寒洲,表情格外嚴肅,

    “患者的心理狀態(tài)很不好,這種時候你不該用話激怒他。”

    傅寒洲聲音干澀,連辯解都沒了力氣,

    “我沒有想激怒他�!�

    “從今天上午問診的時候我就發(fā)現(xiàn),您和封少爺之間,其實患者的安全感來源更傾向于封少爺�!�

    “一方面,應該是由于您把他從地下室?guī)Я顺鰜怼T谒魂P(guān)起來的這段時間,地下室是他熟悉的地方,他認為留在那里很安全。你把他從里面帶出來,他嘴上雖然不說,可是潛意識里卻會對你有不滿�!�

    “再加上剛剛你的敘述,患者本人對于那個加害者的形象已經(jīng)進行了扭曲和美化,在他心里,那是一個幾近完美的老公形象,疼他愛他陪伴他。”

    “你要打破這個形象并不容易,他現(xiàn)在心理素質(zhì)不好,狀態(tài)不穩(wěn)定,你要打破他賴以生存的東西會得到他激烈的反抗……”

    醫(yī)生的話頓了頓,又繼續(xù)開口,

    “往后,他恐怕會更討厭你�!�

    男人眉毛抬了抬,手指驟然收緊。

    心臟像是被捅了一刀,汩汩地往外直流血。

    可是他依舊要裝作不在意,依舊云淡風輕地“嗯”了一聲。

    “這段時間是他恢復的關(guān)鍵期,很要緊,為了患者考慮,我建議你還是少出現(xiàn),不要刺激到他�!�

    傅寒洲臉上的表情空了一拍,連心臟都像是被一只利爪狠狠提了起來。

    向來滴水不漏的他第一次不知道擺出什么表情,連呼吸都開始艱澀,

    “我不能來了嗎?”

    醫(yī)生合上了筆記,對著他點了點頭,“盡量少出現(xiàn)吧,傅少爺。”

    -

    夜已經(jīng)深了。

    封承霄躺在床上,把那個小小的熱熱的身體擁進懷里,對著那張軟軟的小臉偷偷親了好幾口。

    那些陰郁和暴戾化解之后,他心底只剩下滿滿的柔軟和高興。

    他連晚飯也沒有吃,就這樣躺在床上抱著姜洛洛。

    光明正大地盯著他的臉看,然后偷偷拍下來好看的照片存成壁紙。

    上一張壁紙還是在高三的操場上抱著飲料小口喝的姜洛洛,蔚藍的天,白色的云,偌大的籃球場和高大的樹木作為背景,屏幕最中間的少年抱著玻璃瓶裝的石榴汁,喝的嘴巴通紅。

    當時的姜洛洛見過他這張壁紙。

    他又羞又惱,兇巴巴地勒令自己不許用。

    后來再見不到他的那半年里,這些為數(shù)不多的照片就成了他所有的念想。

    在每一個悶到能溺死人的晚上,他躺在無邊黑夜中,感受著身體上的殘廢和胸口處密密麻麻的痛。

    是照片上每一張笑靨如花的少年救了他一命。

    他想,他一定要站起來。

    他一定要把他的寶貝找回來,重新?lián)砣霊阎小?br />
    -

    怕病房里自帶的燈光刺激到姜洛洛的眼睛,下午的時候病房里就已經(jīng)換了燈。

    燈光很柔和,淺淺的暗黃色落在床上。

    被男人抱在懷里的少年翻了翻身子,對方的大手輕輕的拍著他,可是原本屬睡的人卻緩緩睜開了眼睛。

    他的生物鐘使然,到這個時間點一定會醒。

    在每天的這個時間,老公都會剝掉他的衣服,一遍遍的親吻他,占有他。

    他的身體已經(jīng)被馴化,即使已經(jīng)離開了那個不見天日的房間,可是到了這個時間點,他依舊不受控制地有了反應。

    他輕輕地并了并自己的腿,感覺到某個永遠被占據(jù)的地方似乎有了一點隱約的濕意。

    可現(xiàn)在抱著自己的人并不是他的老公。

    這個念頭讓他羞惱,讓他無措。

    腿軟,腰軟。

    連胸口都開始麻酥酥的。

    想要被含入口中。

    背后靠著的人是他的好朋友,他不應該在這種時候產(chǎn)生這些難以啟齒的生理反應。

    他一定覺得自己是個怪物。

    他一定會很討厭自己。

    一定不能被他發(fā)現(xiàn)。

    少年屏住了呼吸,偷偷地夾了夾自己的腿。

    可是這種動作并沒有幫他緩解,甚至讓他的臉頰更紅,連呼吸都開始紊亂。

    他像是個要偷偷辦壞事的小孩兒,悄悄把手指伸了下去。

    然而才剛剛碰到,在后面輕輕摟著他的男人卻突然出聲,

    “寶貝,醒了嗎?”

    姜洛洛被他嚇得身體都抖了抖。

    他火速把手伸了出來,又乖乖轉(zhuǎn)過臉來,臉頰浮現(xiàn)一層薄薄的緋色,嘴里的話都開始磕磕絆絆,

    “你好,封承霄……”

    和他挨在一起的男人很高興,那雙流光溢彩的桃花眼都彎了起來,速度極快地親了親他的額頭,學著他講話,

    “你好,寶寶�!�

    姜洛洛沖他笑了笑。

    然而下一秒,他就驚恐的睜大了眼睛,然后看著自己剛剛抽出來的那只手被封承霄抓著,放在嘴邊親了親。

    一邊親他,還一邊講話,

    “好香,寶寶�!�

    第556章

    被真少爺病態(tài)圈禁的豪門假少爺

    52

    雙目圓睜的少年格外驚訝,濕紅柔軟的唇瓣張開一條縫,隱約可見嫣紅舌尖。

    他就這樣眼巴巴的看著男人,看著自己剛剛碰過下面的手被對方放在嘴巴上親著。

    這一瞬間,心里的羞恥幾乎要上升到了極點。

    他似乎又回到了以前那種經(jīng)常被封承霄逗到又羞又惱的感覺,指尖下意識的蜷縮,迅速收了回來。

    他的聲音磕磕絆絆,小聲小聲的反駁,

    “才不香……”

    挨著他坐下的男人卻很高興,修長的手指摸了摸他的腦袋,帶著滿滿的愛憐,那些縱容意味十足的話幾乎要從胸腔里溢出來,

    “怎么會,我們寶寶永遠都是最好的�!�

    臉頰飛起一抹薄紅的少年不想再繼續(xù)這個話題,他急急忙忙地拉開了被子,準備逃開這個讓他尷尬的氛圍。

    然而對方含著笑的桃花眼往下一掃,眼皮有些玩味地抬了抬。

    姜洛洛也跟著他往下看。

    臉頰瞬間漲紅——

    他穿的是裙子,在被窩里面睡了那么久,裙擺不知道什么時候被他蹭了上來。

    修長雪白的大腿盡頭,是柔軟的白色布料。

    那些被他想要潛藏起來的欲望一覽無余。

    全部落在了封承霄眼里。

    他尷尬到無以復加,連忙手忙腳亂的扯著裙擺蓋住,臉頰上繚繞的紅意一路蔓延,染紅了他的耳朵和脖頸。

    房間里的熱意都在攀升,炙烤著他,讓他心臟如擂鼓一般,砰砰砰跳個不停。

    他不知道該怎么面對封承霄才好,索性推了推被子,打算逃到床下去。

    可誰料一條腿還沒有伸到床下,男人的手掌便落在了他腰間,熾熱的溫度透過寶寶的一層布料傳了過來,燙的他睫毛都在輕顫。

    “寶貝�!�

    男人低沉的聲音響在他耳側(cè),帶著熱意的呼吸掃過他的頸側(cè)耳畔,

    “剛剛的時候,寶貝是打算自己偷偷做壞事嗎?”

    姜洛洛眼皮抖了抖,嚇得不敢回答了。

    他太尷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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