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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車內頓時吵鬧起來,不少人站起身去取架子上的行李。

    “終于回來了。”

    “急什么,

    趕著回去見媳婦兒�。俊�

    “去你的�!�

    一陣嬉鬧聲中,

    大巴車停在了幾棟宿舍樓前,那里已經圍了不少人,應該都是家屬,

    門開的瞬間,車上和車下的人匯聚在一起,哭的哭,擁抱的擁抱,分外其樂融融。

    就在這個時候,有人眼尖不知道瞧見了什么,見鬼似的戳了戳身旁人的胳膊。

    “干什么?”

    “那不是周同志嗎?他身邊怎么帶了個姑娘?”

    一語激起千層浪,不少人聽見這話都紛紛朝著剛下車的兩個人看過去,待看清后不約而同地張大了嘴巴,場面一時陷入了寂靜。

    只見周應淮穿著一身利落工裝,黑色腰帶禁錮著勁窄腰身,腳下踩著一雙黑色靴子,明明穿的跟其他技術員都一樣,可卻硬生生壓得大家都看不見旁人,只看得見他。

    他此時提著大包小包,低垂著頭跟旁邊的女孩說話,神色是前所未有的溫柔。

    那位女孩一襲淡青色長裙,身材高挑,走路時纖腰慢搖,勾勒出一抹動人曲線,長發(fā)齊腰,小臉如同剝了殼的雞蛋般白皙光滑,桃花眼靈動嫵媚,鼻梁高挺秀氣,紅唇泛著嫩櫻般的顏色。

    微微一笑,又嬌又媚,又純又欲。

    勾得人根本挪不開眼睛。

    “這誰��?”有人逮住自家剛回來的技術員,急忙逼問,同時視線又不禁朝著人群另一頭的沈希蓮看過去,廠里誰不知道她這次專門追著周應淮下了鄉(xiāng)?

    本以為她這次多多少少能打動一下周同志那顆無動于衷的冰冷心,看來又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不然人家怎么會領著個漂亮姑娘回來?

    “周同志的對象。”

    大家循聲望去,居然是沈希蓮回答的!這這這,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如果真是周應淮談的女朋友,沈希蓮怎么一臉平淡?難道不應該大鬧一場,或者大哭一場嗎?

    眾人望著眼前詭異的和諧,有種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迷茫感。

    就連程方秋都有些詫異地看了一眼沈希蓮,而后者注意到她的視線,先是微微一笑,然后就跟著身旁的中年婦女率先離開了,把一切紛雜議論拋在了身后。

    程方秋琢磨著沈希蓮那一笑中的友好,也緩緩勾了勾唇。

    “這是我對象程方秋程同志,我們還要去民政局領證就先走了�!敝軕纯粗鴵踉诟暗囊淮笕喝�,眉頭輕皺。

    這話又猶如一記重錘砸在大家心上,他們還以為就算是對象,估計也就是過來玩兩天的,結果這就要去領證了?

    “麻煩讓一讓。”

    聽出周應淮語氣中的急躁,像是趕時間一樣,其他人也不敢耽誤他們的正事,連忙往兩邊挪了挪,給他們讓出了一條空路。

    目送他們消失在樓梯口,八卦的心才敢重新燃燒起來,嘰嘰喳喳討論開來。

    在得知女方居然是他們下鄉(xiāng)支援村子里的人后,所有人都震驚地瞪大了眼睛,他們原本以為她是周應淮老家京市那邊的姑娘,這次專門來找他的,結果沒想到竟然是鄉(xiāng)下人。

    可那長相,那氣質,怎么看也不像是在鄉(xiāng)下長大的�。�

    但是所有人都這么說,他們也就信了,又忍不住咂舌,這短短的一個多月就能把他們廠里最厲害的高級技術員拿下,攀高枝的手段不簡單啊。

    可別是使了什么不入流的狐媚子功夫……

    但沒接觸本人,還是不能妄自下結論,一時之間大家對程方秋的好奇心攀升到了頂峰。

    “我就說前兩天周同志怎么搬到我家對面去了,原來是要結婚了。”說話的人抱著一個小女孩,看著周應淮和程方秋離開的背影若有所思。

    自從兩個女兒長大后,家里的房子就不夠住了,再加上她還想懷個三胎生個兒子,所以一直想跟領導申請換個房子,而他們家對面那間就是她相中的。

    雖然同處同一棟樓同一層,但是房子和房子之間的區(qū)別可大了去了,他們家撐死了只有五十平,還背陽,每天只有那么一丁點時間家里是亮堂的,其余時間都黑黢黢的,電費又貴,舍不得開燈,就只能摸黑過活。

    但對面那間房子可不同,她之前看見過,不光空間大了快一倍,還有個小陽臺可以曬衣服,陽光充足,別提多安逸了。

    以前是他們廠后勤部經理一家的住所,上個月調到隔壁省去了,這才空了下來。

    但換房子哪有那么簡單,廠里幾百,上千號員工到現在都還沒分到房子的多了去了,能分到就已經是八輩子修來的福氣了。

    當初他們家這間還是磨破了嘴皮子才從其他人手里搶過來的。

    其實剛搬進去的時候,就她和她男人帶著大女兒住,日子倒還過得有滋有味,她從未有過換房子的打算,還覺得有房子住就已經是廠里高人一等的大好事了。

    但是自打懷二胎的時候,公婆借著來照顧她的名頭搬了進來,一切都變了。

    一家四口加上公婆,六個人擠在一起,連個私人空間都沒有,上廁所都得排隊!想送公婆回老家,他們打死不同意,逼得緊了,二老一把年紀還撒潑打滾說他們不孝!偏偏她男人是個孝順,沒脾氣的,讓她一忍再忍。

    她每天都睡不好,只覺得這日子沒法過了。

    既然人請不走,那就只能想別的辦法,這才動了換房子的念頭,雖然知道十有八九換不了,但不試試怎么知道能不能行?反正問一問又不少塊肉。

    她那天好不容易鼓足勇氣準備再去領導面前賣賣慘,送送禮,誰知道領導就說他就算想換給他們家,也換不了了,因為房子已經定給別人了。

    就這樣她被趕了出來,禮品也沒了,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她婆婆抓住機會逮著她好一頓罵。

    她心里憋了一口氣,一直注意著對門的情況,還真讓她蹲到了,分到這間房子的人居然是周應淮!他一個沒結婚沒對象的單身男同志是怎么分到這間房子的?

    肯定是廠領導偏心!

    她氣狠了,想沖出去理論,但一想到周應淮是廠長都供著的高級技術員,一下子就沒了那個膽子,可她咽不下這口氣……

    “那楊麗群你不早點兒說�!�

    “我哪知道啊�!甭犚娪腥寺裨棺约�,楊麗群翻了個白眼,抱著女兒轉身就走,她男人不在下鄉(xiāng)的名單里,她只是過來湊個熱鬧,現在最大的熱鬧看完了,自然沒有留下來的必要了。

    再者,她得趕緊把家里那封舉報信給銷毀了,萬一被別人知道了……

    想到這,楊麗群加快了離開的腳步。

    “趕著去投胎啊,跑這么快�!庇袀嬸子朝著楊麗群的背影呸了一口,說話毫不客氣,其他人聽了,也沒作聲,懶得多管閑事,而且這嬸子嘴一向毒,惹上她,可沒好處。

    彭燕英又轉頭看向沈希蓮走的方向,但估計著對方身份不一般,只敢低聲嘀咕:“丫頭片子不要臉跟在男同志身后跑有什么用,還不是沒結果�!�

    “媽!少說兩句�!彼齼鹤诱驹谂赃吢犚娺@話,兩眼一黑,差點兒暈過去,趕緊拉著她走了。

    轉眼間,停車的地方就沒剩多少人了。

    *

    機械廠的家屬樓剛修沒幾年,看上去很是氣派,他們家位于第二棟第三層,樓下種了好幾棵銀杏樹,綠油油的一片,看上去十分喜人。

    程方秋跟著周應淮順著樓梯往上走,在一扇門前停下,周應淮掏出鑰匙將門打開,讓她先進去,然后才關上門。

    一進門是客廳,入目的家具很少,只有幾把木椅子和配套的桌子,墻角放了一個小柜子,除此之外再無其他,左手邊是廚房,右手邊是兩個房間和一個廁所,程方秋只是匆匆掃了一眼,就被正前方的陽臺吸引走了目光。

    明媚的陽光順著微微敞開的窗戶灑進來,鋪滿整個室內,她三兩步走上前,打開了通往陽臺的門,她站在半人高的鐵欄桿前,將眼前的風景盡收眼底。

    不遠處有一個小小的人工湖,正值夏季,波光粼粼,楊柳依依,廠內的綠化做的很不錯,讓人光是看著就覺得心情愉悅,她忍不住扭頭沖著周應淮嬌聲道:“你快過來看看�!�

    剛放下東西的周應淮連忙走到她身邊,看她笑得一臉燦爛,也忍不住跟著彎了眸子,“喜歡?”

    “嗯,喜歡�!背谭角锖敛华q豫地連連點頭,眉眼間全是掩蓋不住的笑意。

    她前世常住的家里也有大陽臺,但是由于是在高層,為了安全性,她還是聽從設計師的建議直接封了落地窗,但心里其實一直都埋藏了一個陽臺夢,沒想到會在這兒實現了。

    她都不敢相信,午后黃昏,一邊坐在這兒喝茶看書,一邊時不時欣賞遠方湖景,該多么愜意。

    “我要在這兒擺一張小桌子,到時候我們可以一起坐這兒聊天。”程方秋說著,又走到角落里,指著那塊空地說道:“可以做一個木架子,我想養(yǎng)些薔薇花。”

    她表情靈動,美眸中滿是希冀,最重要的是她描述的未來里有他。

    周應淮看向她的眼神變得溫柔而炙熱,寵溺地一一進行回復:“好,那我們到時候去挑你喜歡的桌子和木架子,薔薇花的話,我認識的一位同事家里剛好有種,到時候可以去他們家移植兩株過來�!�

    “那太好了,我們去臥室看看�!背谭角镞以為花花草草的不好弄呢,沒想到會這么巧,當即點了點頭,然后又迫不及待地想饒過他往屋子里面走。

    就在這個時候,她的手腕被他抓住,隨后整個人都落進了他的懷抱,他俯下身子,溫熱的呼吸噴灑在脖頸間,惹得她忍不住顫栗,還沒來得及掙扎,就聽見耳邊響起一道無奈的輕笑。

    “秋秋,等會兒再看,現在我們該去領證了。”

    聞言,程方秋頰邊瞬間浮現出兩團紅暈,她懊惱地閉了閉眼睛,對哦,她怎么能忘記這么重要的事情!

    “那我們快走吧�!�

    說完,想起什么,又提醒道:“別忘了把那些資料都帶上。”

    “都拿著呢�!敝軕纯粗L風火火往外跑的程方秋,狹長的眼眸中閃過一絲笑意,然后快步跟了上去。

    離機械廠最近的民政局要走二十分鐘,騎自行車能縮短一半的時間,這么熱的天,程方秋也不想走路,好在周應淮有自行車,就停在樓下的棚子里。

    周應淮去了鄉(xiāng)下一個多月,自行車也就荒廢一個多月,上面染了些灰塵,有些臟,但幸好他有先見之明,走的時候拿了塊抹布。

    他手腳利落,很快就把自行車擦了個七七八八,還著重擦了后座的灰。

    “好了,將就坐一下�!背谭角镆娝要擦,急忙勸了一句,然后從他身上拿下他護了一路的軍綠色挎包,里面都是兩人的資料,丟了可就麻煩了。

    再次坐上周應淮的后座,一想到這次是要去領證的,程方秋的心情就有些復雜,活了兩世,這還是她第一次領證結婚,說不緊張,是假的,可要說有多緊張,也不見得。

    微風吹在臉上,伴隨著輕揚的發(fā)絲,她的心情竟十分輕松平靜。

    一路上遇見了不少周應淮的同事,其中有些之前沒見過她的,都要問上一嘴,看向她的眼神中充滿了好奇和驚艷。

    在這個時候,周應淮就會笑著回復:“我對象,我們去領證的。”

    明明語氣無波無瀾,再正常不過,但是程方秋就是能從那輕微翹起的尾音中聽出里面的得意和驕傲。

    和她結婚,他就這么高興?

    程方秋看著他身上的衣服被風揚起,吹出不規(guī)則的小泡,鬼使神差地偏了偏頭,這一瞧就捕捉到了他唇角揚起的弧度,她沒忍住也笑了,摟住他腰身的胳膊緊了緊。

    等到了民政局,一切都好像是那么的順理成章,直到捧著結婚證從里面走出來,她都還有種不真實感。

    “給我看看。”程方秋回過神來,要從他手里接過結婚證,誰知道周應淮竟然護寶似的往后躲了躲,見她瞪著自己,方才小心翼翼地展開,給她看里面的內容。

    見她看了幾眼,就收回了視線,周應淮便將其合上,放進了包里,“我收著吧�!�

    見他一副她要跟他搶的護食模樣,程方秋沒好氣地嬌嗔了他一眼,“好好好,你收著。”

    只是說完,再次看向他時,她好像在他那雙深邃的眼眸中瞧見了一抹水光。

    程方秋愣了兩秒,然后上前一步,顧不得這是在民政局門口附近,直接伸出手捧住了他的臉,驚愕問道:“周應淮,你哭了?”

    她的動作太過突然,周應淮沒有絲毫防備地被她看了個正著,臉上閃過一絲羞臊,下意識地想躲開,但又怕傷著她,糾結再三,最后還是認命般停在了原地。

    “沒有。”

    否認完,眼睫下垂,見她踮著腳才能觸碰到他,他又稍微彎了下腰,讓她輕輕松松地捧著他的臉。

    “哭就哭了,又不丟人,別哭了。”

    程方秋一眼看穿他的嘴硬,食指摩挲過他的眼皮,擦拭掉眼尾的濕潤,兇巴巴地命令完后,就見他抿了抿下唇,明明看上去那么委屈,卻又順著她的話乖乖點頭。

    一縷陽光照在他輪廓上,在鋒利眉骨上投下一道深邃陰影,微闔長睫,淺色薄唇,冷峻和破碎感揉在一起,讓人心跳都漏了半拍。

    這個男人不管看多少次,她還是忍不住感嘆,真會長啊,每一處都長在她心坎上。

    程方秋眼中滑過一絲暗芒,周應淮這樣子,好想讓人欺負他��!

    她咽了咽口水,腦子一抽,學著霸總文里的男主放下狠話:“再哭,我就親你�!�

    話音剛落,她就后悔了,這么羞恥的話她是怎么說出口的?

    但是這話好像卻勾起了周應淮的興趣,他眉梢微挑,眸中原本快消失殆盡的淚花頃刻間冒了出來,掛在他又長又密的睫毛上,顯得楚楚可憐。

    “真的?”

    誰說眼淚是女人的秘密武器的?明明也是男人的。

    程方秋嘴角抽了抽,不愧是大佬,說哭就哭,這本事比她還厲害,暗暗甩了個白眼,明面上卻不顯,眼波流轉地沖他眨了眨眼睛,最后扭頭就走,走之前還不忘放下狠話:“當然是假的,你想被公安同志抓走��?”

    大街上耍流氓,就算是合法夫妻,那也是要被請去公安局喝茶的。

    周應淮愣怔兩秒,輕笑一聲,緩緩直起身子。

    有膽子說,沒膽子做。

    “快跟上啊�!鼻胺絺鱽硭龕佬叱膳拇叽俾�,周應淮扶額,邁開長腿追上去,壓低聲音為自己爭取,“要不回家了再親?”

    “周應淮!”

    “在�!�

    “閉嘴!”

    “好�!�

    兩人沒有直接回家,而是找了個國營飯店吃飯。

    周應淮以前和同事住在單身宿舍里,沒有廚房,平日里都吃食堂,所以也沒有準備鍋碗瓢盆,這些都得買新的,在準備妥當之前,他們都要在外面吃飯了。

    廠里的食堂倒是有飯菜,但是今天好歹是他們領證的日子,多多少少要搞些儀式感,于是她拿著周應淮給的錢票,大手一揮點了一桌子的菜。

    “周同志,結婚快樂�!背谭角镙p啟紅唇,沖著桌子對面的周應淮舉起了手中的汽水瓶。

    周應淮愣了一瞬,然后也學著她舉起汽水瓶,玻璃撞在一起發(fā)出清脆的響聲,兩人相視一笑,皆是滿足。

    程方秋看著周應淮給她細心挑魚刺的一幕,忍不住想,原來他這種級別的男人動了心,是這個樣子的。

    只是……

    如果有一天他知道了自己一開始靠近他的目的,包括她從始至終都在欺騙他的感情,他還會這樣對她嗎?

    想到這兒,程方秋呼吸一滯,原本漫不經心放在膝蓋上的手慢慢收緊。

    不,不會的,他不會知道。

    “你也吃。”程方秋掩下心中復雜的思緒,挑起一塊排骨放進周應淮的碗中,后者抬起頭,就見她睜著黑白分明的眸子,一眨不眨地望著他,那當中彌漫著他看不懂的情緒。

    “愣著干什么呢?”她用筷子敲了敲他的碗,不滿地嘟囔了一句。

    他回過神,先把排骨咬進嘴里,然后又把魚刺挑好放進她碗里,看著她吃進去,心里那股異樣才消散。

    “這家還挺好吃,我們下次還來�!�

    “好�!�

    兩人吃完,天空已經掛上了琥珀色,宛若五彩斑斕的絢麗油畫,勾人駐足。

    他們先去附近的供銷社買了一些吃食和生活用品,然后才回家,周應淮開門的時候,程方秋就在旁邊好奇地打量樓道的環(huán)境。

    樓梯應該是有人固定在打掃,沒什么垃圾和灰塵,兩戶人家中間的過道上堆了一些不值錢的雜物,就連他們家這邊也放了些,但沒多少,主要集中在隔壁門口,應該就是他們家的東西了。

    看著亂糟糟,臟兮兮的,就連上下樓梯都不方便,難道住在樓上的人就沒個意見?

    程方秋眉頭輕皺,就在這個時候,隔壁的門被人從里面打開了。

    “死丫頭片子膽子肥了,偷吃老娘攢的雞蛋糕!你嘴就這么饞?給我滾出去待著�!�

    在一陣罵罵咧咧聲中,程方秋突然被一個小小的人兒撞上,毫無防備之下,她往后退了兩步,又撞上了周應淮,身后剛打開的門又合上了。

    “沒事吧?”周應淮反應快,顧不得手上提著的東西,趕緊伸出手扶住了她的肩膀。

    第35章

    新婚夜

    “我沒事�!�

    程方秋搖了搖頭,

    周應淮才放開她,與此同時眼神不善地朝著前方看過去。

    楊麗群站在門口接收到周應淮冷厲的視線,臉上閃過一絲不自在,

    余光掃過地上散落的東西,

    眸光一亮,

    “喲,是周同志你們回來了?”

    說完,

    又一把拎起剛被程方秋從地上扶起來的小女孩,掰正她的身子,

    指著周應淮和程方秋道:“盼盼,

    快祝叔叔阿姨新婚快樂。”

    小丫頭摔了一跤,

    又被她媽這么大力一扯,

    頓時大顆大顆的眼淚就流了出來,

    但像是顧及著什么,

    又不敢哭得太大聲,只敢小聲啜泣著,

    一邊哭,一邊還學著她媽的話沖著兩人道:“叔,叔阿姨,新,

    新婚快樂�!�

    一句話說得磕磕巴巴的,

    還有些含糊不清,但大概意思還是能聽得出來。

    程方秋眉頭已經緊緊皺在了一起,

    看著那不及自己腰高的小女孩,

    眸中閃過一絲心疼,她淡淡抬頭掃向楊麗群,后者貪婪的目光仍舊盯著地上的東西,

    連掩飾都不會掩飾。

    她自然知道對方打的什么主意。

    “謝謝。”程方秋微微一笑,沖著那位叫盼盼的小女孩招了招手。

    盼盼看著眼前溫柔的阿姨,腳步下意識地往前走了一步,但又很快收了回去,抬頭征詢楊麗群的意見。

    楊麗群自然沒意見,甚至還笑著把盼盼往前推了一把,“快去,阿姨要給你好吃的�!�

    這話一出,程方秋臉色更淡了,就連周應淮都忍不住冷下了臉。

    “你叫盼盼?”程方秋蹲下身子,與她視線平齊,盡量放柔聲線問道,這孩子也不知道幾歲了,看上去黑瘦黑瘦的,頭發(fā)也亂七八糟,看上去應該是好幾天沒洗了,一張小臉上眼淚和鼻涕到處都是。

    程方秋看不下去了,從包里拿出帕子,幫她擦了擦。

    盼盼愣愣望著眼前這個漂亮得跟仙女似的阿姨,她身上有種好聞的香氣,說話也輕柔好聽,跟大院里其他人都不一樣,別人看見她只會躲得遠遠的,只有她愿意靠近她,還用柔軟的香帕子給她擦臉。

    盼盼又想哭了,但是害怕阿姨覺得自己是個愛哭鬼,便憋了回去,然后后知后覺地點了點頭。

    程方秋看著盼盼小心翼翼,完全沒有小孩子的那種活潑好動,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她暗暗嘆了口氣,從地上那包東西里翻出一塊精致的糕點。

    楊麗群認出那是供銷社賣得最貴的糕點種類,就連她都沒吃過,眼珠子頓時都快瞪出來了,沒想到程方秋出手這么大方,反應過來后,唇角控制不住地往上揚。

    但沒多久,那笑意卻僵在了臉上。

    “阿姨剛買的,還不知道好不好吃,你先幫阿姨嘗嘗,吃完了告訴阿姨。”程方秋好脾氣的將糕點掰開一點塞到盼盼嘴邊,到底是年紀小,哄一哄就張開了嘴巴。

    楊麗群看見這一幕,氣得牙癢癢,這好東西進了這死丫頭嘴里豈不是浪費了?

    于是她強忍住罵意,勉強笑道:“我看你們這剛回來,家里肯定還有很多要收拾的,我們就不打擾你們了�!�

    說完不等程方秋和周應淮回答,就沖著盼盼喊道:“盼盼回來。”

    程方秋拉住盼盼的手,眨眨眼睛,一臉無辜道:“我們不急啊,等盼盼吃完,我們再回去。”

    楊麗群表情難看,眼睜睜看著那塊糕點一點點被程方秋喂給盼盼。

    “今天不方便,下次再來阿姨家玩�!背谭角锱牧伺乃募绨�,見她點頭,然后便站了起來,沖著楊麗群道:“天都快黑了,讓小孩子在外面玩也不安全,還是讓盼盼回去待著吧�!�

    楊麗群剛想說些什么,就被一直默默站在旁邊的周應淮沉聲打斷了:“陳主任上次還在公告欄上說了這事,嫂子你不會沒認真看吧?”

    楊麗群一瞧見他那冷冰冰的臉就怵得厲害,而且他還搬出了婦女主任,當即咽下了一肚子的火,勉強笑了笑,“陳主任的話誰敢不認真看啊,周同志你可別污蔑我,我就是嚇嚇這孩子,沒真想讓她在外面玩。”

    有臺階遞過來了,她自然順著接住,說完便拉著盼盼回家,關上了門。

    “要不是撞上我們,還不知道她要罰孩子站多久呢。”程方秋撇了撇嘴,看著對面緊閉的房門,心情有些氣悶。

    真不知道她是怎么當媽的,罰站,粗魯推搡,居然還想從自己女兒嘴里搶東西吃,簡直讓人大開眼界!

    不想生孩子就別生,生出來又不管,讓孩子跟著受罪,這種人真是畜生不如。

    周應淮見她不開心,伸出手揉了揉她的發(fā)頂,輕聲哄道:“她不敢做的太過分�!�

    這到底是家屬院,人來人往的,要是有人看到,把她告到陳主任那兒去,就夠她喝一壺的了,至少少不了一頓思想教育。

    程方秋輕哼一聲,不講理地揮開他的手,“你居然還幫她說話?你到底站誰那邊的?”

    周應淮手臂停在半空中兩秒,又順勢去摟她的肩膀,將人拖進懷里,他瞇起眼睛,輕啟薄唇:“程方秋�!�

    “嗯?”

    這好像還是他第一次連名帶姓地叫她,貼在她耳邊從他嘴里念出這三個字,還怪好聽的,程方秋那點兒小脾氣消失了大半,下意識地回頭看他,兩人的視線在昏暗的樓道里交匯,染上一絲繾綣。

    周應淮一垂眸就能看見她近在咫尺的面龐,漂亮精致,像個小公主。

    “我到底站在誰那邊,你不知道?”他挑眉,按在她肩膀上的大掌微微用力,將人箍得又緊了些。

    程方秋心虛地眼神亂瞟,她當然知道!

    剛才只不過是犯了小矯情,想跟他鬧一鬧罷了,現在聽他這么說,自然是順坡下驢,掐著嗓子嬌滴滴地沖著他道:“哎呀,我知道你對我最好了,肯定是站我這邊的!”

    說完她將一只胳膊攀上他的肩膀,故意湊近他,跟小貓似的纏人,讓人生不起她的氣。

    但周應淮還是居高臨下看著她,指腹有一下沒一下地輕揉著她的肩胛骨,似乎在考慮她話中的真實性,好半響才說道:“那你剛才是在故意冤枉我?”

    他這人怎么較起真來了?

    程方秋哭喪著臉,嘟起嘴,不承認也不否認,含含糊糊問道:“那你想怎么樣嘛?”

    問完,卻又不等他回答,悄悄咪咪往后退,但是剛退半步,就又被他給拉了回來,重新摁在懷里,程方秋簡直是欲哭無淚,早知道剛才就不耍小脾氣了,現在還要哄人!

    “周應淮,我們可不可以先進屋?鑰匙呢?”

    程方秋只想快點錯過這個話題,所以便直接去搶他手中的鑰匙,可誰知道周應淮這個人焉壞的,竟然借著身高優(yōu)勢不讓她得逞,直接將胳膊舉過頭頂,她剛觸碰到他掌心的手就這么滑了下來。

    “嗚嗚嗚,剛結婚,你就欺負我�!�

    她哼哼唧唧叫著,手不肯罷休地還去夠他的手,這一動作,整個人便不受控制地往他身上撲。

    兩人之間湊得越近,周應淮眸色就越深。

    他的目光落在她那一張一合的紅唇上,喉結滾動兩下。

    真想給她堵上。

    “周應淮!等會兒要是被人看見了,我就找塊嫩豆腐撞死算了。”程方秋氣得雙頰鼓起,抬起霧氣氤氳的大眼睛瞪向他。

    聽見她的話,周應淮一改游刃有余的姿態(tài),臉黑如墨,語氣也沉了下來,“說什么死不死的?”

    程方秋抿住唇瓣,自覺失言,但還是梗著脖子氣呼呼地用食指戳了戳他堅硬的胸膛,“都怪你,都怪你。”

    “好了,別動�!敝軕匆恢皇肿プ∷氖�,然后自然地將另一只抬高的手繞了一圈,然后啪嗒一下拍在了她的屁股上。

    安靜的樓道里剎那間響起了一道悶響。

    他不是假打,是真真切切將大掌全部落了上來!

    感受到臀部傳來的輕微痛感,程方秋整個人都被打懵了,一抹緋紅瞬間爬上她白皙的臉蛋,就這么定定地看著周應淮,待反應過來后,就要去找他鬧。

    至少也要打回來!

    誰知道下一秒,面前的門突然被打開,一陣天旋地轉間,等回過神,她就已經被抵在了門上,周應淮這個罪魁禍首的臉與她的鼻尖只隔了幾厘米的距離。

    程方秋看著他隱藏在陰影里的俊臉,呼吸都急切了幾分,后背,腰肢,長腿一個勁地往門上貼,她害怕再離他近一些,就會沒出息地忘卻一切,主動撲上去。

    多沒面子啊!

    怎么辦,緊急求救,在她很想罵人,打人的時候,對方使出了美男計!該如何應對?

    “你,你干嘛?”

    她耳根發(fā)熱,眼睛左看右看不知道該放在哪兒,不知所措下,她選擇往下看,這一看就不得了了,落入視線范圍內的先是被腰帶禁錮著的勁瘦窄腰,然后便是一雙修長遒勁的腿。

    而兩者中間,是還在沉睡的……

    她看了兩秒,覺得自己太過猥瑣,便準備往上看,但是還沒來得及動作,耳邊就傳來一道性感的沙啞嗓音:“往哪兒看呢?”

    “我什么都沒看到!”程方秋立馬回復,并且超大聲!

    男人挑起眉梢,似笑非笑,像是在嘲笑她的不打自招。

    程方秋臉羞紅一大片,惱羞成怒之下,磕磕巴巴指著周應淮喊道:“誰準你打我屁股的?我要打回來�!�

    說到這個,她的底氣就重新回來了,瞪圓一雙桃花眼看著他,看上去氣勢十分足。

    “冤枉我,不準我收點兒賠償?”周應淮眼角含笑,又往她的方向湊近了些,幾乎到了唇對唇的地步,兩人呼吸交纏,縈繞在鼻尖。

    美男在前,程方秋差點兒就被他捏著鼻子走了,甩了甩暈暈乎乎的腦袋,咬牙道:“一碼歸一碼,我跟你道歉,你翹起屁股讓我打回來。”

    誰知道話音剛落,周應淮很爽快地就答應了下來,還抓住她的手往自己屁股上貼,“來,打吧�!�

    就在即將挨上那挺翹的圓臀時,程方秋慫了,猛地收回手,罵道:“周應淮,你變態(tài)啊。”

    “不是你說要打回來的?”周應淮一臉無辜,視線下移落在她的紅唇上,突然伸出手擒住了她的下巴,眸中晦澀翻滾,他啞聲開口:“我不要道歉。”

    “那你想怎樣?我都不追究你了�!背谭角锿M他深邃的眼睛當中,指尖掐進掌心,不等他回應,就快速踮起腳在他下巴上親了一口。

    “這樣?”

    隨著女人傾身過來,一股淺淺的香氣也緊跟著吹過來。

    “不夠�!�

    她還沒來得及退回去的腰身被大掌掐住,周應淮直接順著她親他的角度吻下來,動情且熱烈,甚至還有幾分莽撞,一點兒也不像書中描寫的那個冷淡,寡情的周應淮。

    “秋秋�!�

    他一開口,唇瓣交纏帶來的癢意順著縫隙襲遍全身,她一愣神的功夫,就被他乘虛而入將舌尖擠了進來,他小心謹慎地舔舐著她的唇舌,溫柔耐心地引導她回應。

    她只覺得自己快喘不上氣了,揪住他的腰帶找尋支撐點,指尖胡亂摸索,隔著薄薄的布料蹭到了幾塊手感極好的腹肌。

    她明顯聽到他的呼吸聲重了許多,唇舌間的攻勢也越來越強烈,像是要將她吞入腹中。

    程方秋不堪承受,緩緩抬起一張花容,一雙濕漉漉的眸子楚楚可憐地顫了顫,整齊的披發(fā)早已散亂,有幾縷發(fā)絲貼在她的脖頸上,混著脆弱的血管,更添了些柔弱凄美。

    這一幕落進周應淮眼中,險些讓他徹底失控。

    他一向認為自己定力很好,不會被人,被環(huán)境所影響,可自打碰上她,一切都亂了套,什么引以為傲的自制力都統(tǒng)統(tǒng)不管用。

    他將攻勢減緩,輕柔地去吻她的眼尾,鼻尖,然后又重新落在唇瓣上。

    男人撩開她的裙擺,捏住她小巧的腳踝,然后順著光滑潔白的小腿滑到腿彎,最后一用力將人給抱了起來,她長腿靈活,很快順勢勾上了她垂涎已久的勁腰。

    天氣本就燥熱,兩人抱在一起,就是干柴遇上了烈火,一發(fā)不可收拾。

    在供銷社買的東西零零散散灑了一地,他只是瞥了一眼,便精準無誤地繞開,然后將人抱到墻角的那張圓桌上放下。

    黑絲鋪滿整張桌面,微弱霞光透過窗外照射在上面,給其染上瀲滟絕色。

    他俯下身子,將人壓在桌子上狠狠親吻,兩人貼得嚴絲合縫,能清晰感受到彼此身體的柔軟和堅硬。

    程方秋被親得有氣無力,腦海中閃過什么,突然氣喘吁吁地用手推開他,隨后像是怕他又撲過來一樣,連忙抬起腳尖踩在他肩膀上。

    “嗯?”被推開的周應淮迷茫地望向她,可下一秒呼吸就倏地停了一瞬。

    她只顧著大口大口喘著粗氣,根本沒有注意到此時自己的姿勢此時有多誘惑人,她身上的裙子皺巴巴地揉成一團堆在腰間,兩條又白又直的大長腿,一條垂在桌下,一條踩在他肩膀上。

    位于正中間的春色就這么明晃晃地暴露在空氣當中。

    周應淮眼尾染上一絲緋紅,偏頭在她小腿上落下一吻,隨后將臉頰貼在上面,炙熱的呼吸掃過,讓程方秋渾身一顫,她的臉色愈發(fā)紅了。

    見他還要順著小腿親上來,她急急開口:“不要,我,你出了一身汗�!�

    她也知道自己有些煞風景,可本就長途跋涉,又在外面折騰那么久,不洗洗的話,她真的做不下去。

    再說了,比起一時的爽快,還是健康衛(wèi)生最重要。

    雖然她說得含糊,雜亂無章,但周應淮愣了兩秒,還是聽明白了,他臉上閃過一絲懊惱和羞赧,連忙放下她的大白腿,然后俯身在她唇上親了又親,柔聲安撫道:“你先休息一會兒,我去燒水�!�

    “嗯�!背谭角稂c了點頭,乖乖讓他親了,然后一邊用手撐著身子從桌子上滑下來,一邊理了理凌亂的衣領和長發(fā)。

    剛在椅子上坐穩(wěn),一扭頭就差點兒跟某個站立著的東西打了個正面招呼。

    三個“當事人”都是一愣,周應淮最先反應過來,以極快的速度轉身背對著她扯出扎在褲腰里的上衣衣擺,確定將其全部遮住后,方才輕咳一聲,語氣故作鎮(zhèn)定:“我先去燒水了。”

    程方秋還是第一次見到周應淮這么窘迫的樣子,她捂唇笑得花枝亂顫,忍不住出聲調戲了一句:“沒事噠,沒事噠,反正我遲早都會看見噠�!�

    剛走到廚房門口的周應淮腳步一頓,隨后大步進了廚房。

    看著周應淮“落荒而逃”的背影,她正得意在他面前扳回一局,就見他又快速走了回來,直接捏住她的后脖頸深深吻了下來。

    直到她被親得身子都軟了半邊,他才放開她,緊接著耳邊就響起了他頗為咬牙切齒的聲音:“等會兒再收拾你�!�

    “……”

    都說這種時候的男人不要惹,這下她是徹底相信了,也徹底老實了。

    但還是沒忍住沖著廚房的方向齜牙咧嘴地暗罵了好幾句見不得人的臟話,等沒那么腿軟了,方才站起來去收拾行李,她帶的東西不多,就兩套衣服,半盒雪花膏,以及丁夕梅塞給她的一些錢票。

    相比之下,周應淮的東西就多了不少,畢竟好歹在萍樂村住了一個多月。

    “衣服我放進臥室了哦。”程方秋象征性地往廚房喊了一聲,周應淮探出半個身子,“放在那兒,我等會兒收拾。”

    “你還是留著點兒力氣吧�!�

    說完,程方秋后知后覺這話很有歧義,便立馬捂住了嘴巴。

    但還是晚了,他顯然是聽見了,意味不明地輕笑一聲,只是那笑怎么聽,都覺得有些陰惻惻的。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你都辛苦燒水了,我也得為這個家做些什么。”程方秋連忙解釋,只是“珠玉在前”,這后面的話再怎么說,也都不重要了。

    見解釋不清,程方秋臉色漲得通紅,干脆破罐子破摔,直接扭頭就走。

    這個房子,周應淮也沒搬進來兩天,兩間臥室都空蕩蕩的,只有其中一間鋪了床單,另一間只有個床架子,她只是掃了一眼,就直奔第一間去了。

    這是主臥,面積大了許多,程方秋上前把窗簾拉開,室內的光線才明亮了些,但是由于天快黑了,也起不到什么關鍵性的作用。

    她往外看了一眼,發(fā)現從這兒也能瞧見湖景后,就又把窗簾給拉上了,想到什么,她還仔仔細細檢查了一番,確保外面看不見里面后,才放下心來。

    意識到自己在做什么,程方秋臉一紅,像摸著燙手山芋一般猛地收回了手,轉身去門口開燈,昏黃的光線灑在室內,讓她看清了全貌。

    正中間的位置擺了一張大床,上面鋪著一套深灰色的床單被套,她只是瞅了一眼就收回了視線,右手邊是窗戶,上面掛著靛青色的窗簾,在窗戶旁邊有一個梳妝臺,左手邊則擺著一個大衣柜。

    這里面的家具都是老物件,歲月痕跡遍布,尤其是那個衣柜,一打開柜門,就會發(fā)出刺耳的聲響,里面分為好幾個小格子,沒有掛衣區(qū),周應淮為數不多的幾件衣服就疊放在里面。

    她看見什么,目光一凝,好奇地拎起一角,就看見了方方正正的一小塊布料在眼前展開,明白這是什么后,她莫名心虛地往臥室門口看了一眼,見周應淮沒過來,便飛快地重新疊好給他放回了原位。

    經過這一遭,她也不敢產生什么好奇心了,快速把自己的衣服和周應淮的衣服疊好塞進去,然后就出去了。

    客廳里周應淮正彎腰收拾玄關的一片狼藉,工裝褲包裹著兩瓣臀肉,挺翹飽滿,最完美的男人屁股莫過于長成這樣。

    程方秋拼命按捺住心中的念頭,但最后還是沒忍住假裝上前幫忙,然后輕輕拍了拍他的屁股。

    試問,誰能忍住!反正她忍不住。

    “辛苦了,我來撿吧�!背谭角镆槐菊浀厥栈厥�,然后蹲下快速撿起了散落一地的小糖果,這是她買回來準備嘗嘗哪種好吃,然后到時候多買些回來包喜糖的。

    周應淮緩緩直起身子,眉頭輕皺,他剛剛是不是被她打了……

    就在他不確定的時候,她開口打斷了他的思考,“周應淮你愣著干什么?把袋子給我啊�!�

    “用這個盒子裝。”周應淮收起思緒,將一旁桌子上的一個紙盒子遞給了程方秋。

    兩人合力將家里收拾了一番,便無所事事地坐在客廳里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只是兩人的視線都時不時掃過廚房。

    現在城鎮(zhèn)的家家戶戶做飯燒水大部分用的都是煤炭,這種方式說快不快,說慢不慢,但放在今天,無疑是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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