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

    懂一點，能裝裝逼，偶爾還能在球場上耍一下帥，但真沒啥能力。

    基本上全靠運動神經(jīng)撐著。

    偌大的球場只有四盞路燈照亮，除此以外皆是黑暗。

    溫簡言收回視線。

    他帶著球，仍然維持著一個不會犯規(guī)的、不緊不慢的速度奔跑著。

    “你往前跑十米�！�

    溫簡言拍了下旁邊主播的肩膀。

    他微微扭頭，看向另外一邊：“喂，你�！�

    那個被點到名字的主播一慌，下意識地扭頭張望了一下，才意識到對方喊得是自己。

    “往左三米，再往前七米�！�

    溫簡言說。

    他的每個指令都簡單、直白，毫無任何被誤解的可能。

    很快，溫簡言停下了步伐。

    散發(fā)出陰冷氣息的籃球被一下下拍擊在地面上，發(fā)出均勻的聲音。

    溫簡言不動聲色地站在原地。

    “？”

    其他人不知道他意欲何為，所以只好停留在原地，觀察著他的下一步行動。

    【誠信至上】直播間：

    “？主播為什么不動了��？”

    “不知道啊……”

    “一般來說拿到球之后不就應(yīng)該帶球上籃了嗎？為什么他就在場地中央站住了？”

    “而且這樣不是違規(guī)的嗎？”

    寒意更近了。

    溫簡言感受到，自己手臂上的皮膚被那無邊的陰氣激起一層小疙瘩，后頸的汗毛倒豎。

    黑暗中，有帶著惡意的東西在靠近。

    視線無法捕捉，只能憑知覺感受到它逐漸強烈的存在。

    近了。

    身體的機能在反射性地發(fā)出警報，掌心里滲出冷汗，心臟在胸腔里劇烈跳動，溫簡言甚至能夠聽到自己血液轟鳴的聲音。

    再等一下。

    “喂，你究竟想做什么？”

    已經(jīng)有人急躁了起來。

    他們承認(rèn)，先前的應(yīng)對過程之中，對方的反應(yīng)的確超出常人，也的的確確將他們唬住了一陣，但是，在現(xiàn)在這種情況下，還將控制權(quán)交給一個同樣對打贏一場籃球賽毫無經(jīng)驗的人……多少是有點草率了。

    更別提，對方現(xiàn)在的舉動，幾乎和自殺無異。

    “把球傳給我，我能帶過去！”

    有主播開始蠢蠢欲動。

    他們催促道：

    “喂，你在干什么？說話�。　�

    溫簡言仍舊沒有說話，他注視著空中的一點，似乎集中了全部的注意力在上面，肢體姿態(tài)看似放松，但卻如同弓弦般緊繃著，像是下一秒就要斷開一樣。

    沼澤陰著臉，回頭瞪了他一眼：“閉嘴�！�

    和其他人不一樣，他是真的和對方，以及對方隊友打過交道的，也見識過他能力的，在這種情況下，倘若真的有人能帶他們出去，甚至是贏……恐怕也沒有第二個人了。

    雖然不明白沼澤為什么態(tài)度轉(zhuǎn)變的如此之快，但是，作為講義氣的好哥們，虎哥阿豹也很快開了腔：

    “行了都閉嘴！”

    “你們都別動，剛剛我兄弟讓你們站哪兒你就站哪兒，不然就是和我們做對，聽到?jīng)]有？”

    由于打籃球的需要，在場的主播數(shù)量本就不算多，和溫簡言站在同一戰(zhàn)線上的人一下子就控制住了局面，這下子，總算沒人吭聲了。

    砰。砰。

    整個場地之中，回蕩著籃球砸在地上發(fā)出的規(guī)律聲音。

    此刻，溫簡言的身體已經(jīng)緊繃到了極限，他的鼻息急促，睫毛紛亂地顫抖著，似乎在抵御著某種生理性的本能。

    他的視線聚焦在空中的一點，像是在注視著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沒有在看，只是單純地在“感覺”，在“揣測”。

    陰冷的感覺從腳底升起，將他緊緊纏繞。

    掌心之下，原本弧度平整的籃球似乎也開始異變，球皮下方在某種力量的作用下向外突出，像是在有什么東西試圖從中掙脫出來。

    忽然，他眼瞼一顫，驟然抬起的眼睫之下，是一雙烈日般光亮的雙眼。

    “虎哥，接著�！�

    溫簡言說。

    下一秒，他高高跳起，掌心之中的籃球被拋出一道流暢的弧線，向著虎哥的方向精準(zhǔn)擲了過去。

    “？！”

    虎哥一驚，幾乎險些沒有反應(yīng)過來，但畢竟也是經(jīng)歷多個副本的主播，身體遠(yuǎn)早于意識動了起來，等到他回過神來的時候，那枚籃球已經(jīng)被送到了他的手里。

    甫一入手，他就感受到了強烈的，幾乎令他從骨頭開始戰(zhàn)栗的冷意。

    虎哥低下頭，向著掌心之中的籃球看去。

    微微泛著紅的，微弱的燈光之下，籃球棕紅色的表面變得凹凸不平，似乎有什么東西在下方蠕動著，試圖掙脫出來，原本十分正常的手感也變得冰冷而滑膩，就像……

    人類的皮膚。

    �。�！

    虎哥頓時汗毛倒豎，幾乎險些將球整個丟出去。

    但就在這時，不遠(yuǎn)處傳來溫簡言的聲音。

    青年的聲音一如既往的鎮(zhèn)靜，帶著某種仿佛能穿透迷霧般的，偏冷的質(zhì)地，像是刀子般扎入他的腦海之中。

    “往前跑。”

    “十五米之后傳給話左邊的人�！�

    和剛才一樣，他的指令仍舊是簡單的，精準(zhǔn)的，在這種混亂場合下，有種能夠安定人心，令人不自覺聽從的能力。

    下意識的，虎哥帶著球，向前跑去。

    “傳球。”遠(yuǎn)處，傳來了青年冷靜克制的聲音。

    球從一個人的手中，傳到了第二個人的手里。

    目光追著帶著球的人，溫簡言緊隨其后。

    雖然球已脫手，但是，他的注意力卻從未放松過。

    沒錯，他對籃球知之甚少，甚至不過局限于一些基礎(chǔ)的規(guī)則和動作，但是……對于贏得一場比賽，溫簡言是行家里手。

    打球，就一定會有對手。

    但在san值還沒有降低到個位數(shù)前，它們卻是不可視的，僅僅為了一場球賽，就犧牲自己本就為數(shù)不多的san值是不值當(dāng)?shù)摹?br />
    不過，這并不代表溫簡言沒有控制它們方向的能力。

    在球權(quán)不在自己手上的時候，籃球是會襲擊違規(guī)者的，那么，球權(quán)更迭之后，違規(guī)者會如何受到懲罰呢？

    那就是“對手”。

    溫簡言站在原地，主動違規(guī)，目的就是讓原本“不可視”的危機，變得“可視”起來。

    他的san值雖然沒有低到能夠看到對手的程度，但是，卻足夠感知到危險的靠近了。

    ——它們在試圖重新?lián)屒�，而球顯然也渴望回到它們的手里。

    當(dāng)距離被拉到足夠近的時候，他就可以行動了。

    像是被上了潤滑油的機械，一切都開始順利地運轉(zhuǎn)。

    溫簡言跑在一旁，以旁觀者的視角，注視著籃球在一個又一個主播的手中傳遞。

    【誠信至上】直播間：

    “我就知道，最后其實還是傳球嘛�！�

    “不過，有點奇怪啊，我看這個傳球的順序和站位還挺復(fù)雜，這種情況下，難道不是直線最快嗎？反正只剩下不到十分鐘了，只要盡快進一個球，不就能贏了？”

    “鬼知道，我看他是故弄玄虛吧�！�

    但是，有個觀眾似乎突然看出了點什么門道：

    “等一下，誰去那些傳過球的主播直播間里轉(zhuǎn)轉(zhuǎn)，告訴我一下他們的san值都是多少��？”

    “？”

    這個要求來的很奇怪，但是，在直播間里，閑著無聊亂竄的觀眾數(shù)量總是要比想象中更多的，于是，很快，這些看似無關(guān)的數(shù)據(jù)就被匯總了起來。

    當(dāng)這些數(shù)字被清晰地匯總出來之后，一切都變得十分清晰明了。

    整個傳球的順序，居然是按照san值一低一高來交錯排列的。

    “？等一下，是我記錯了嗎？主播先前有挨個問過其他人的san值嗎？”

    “你們沒記錯，我沒離開過直播間，主播完全沒問過�！�

    “且不說根本沒有機會問，就算是問了也沒啥大用吧，畢竟襲擊是針對san值的，現(xiàn)在問了，萬一等一會兒被襲擊了怎么辦？不是又變了？甚至本人都不一定能注意到呢�！�

    “�。课蚁氩幻靼琢�，那他是怎么知道的？”

    有觀眾似乎想到了什么：“等等，我調(diào)一下錄屏�！�

    有了方向之后，規(guī)律浮出了水面。

    “草，我算是發(fā)現(xiàn)了，每一個被安排位置的主播，都是先前被球追過的�！�

    “？？�。　�

    “我去�！�

    “等會兒等會兒？我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呢，你們怎么都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

    “意思就是，剛剛觸犯規(guī)則的人不只有一個，但籃球的攻擊也是有先后順序的，它會率先攻擊san值更低的人，主播顯然通過這一點記住了每個人的大致san值區(qū)間，所以才做出了剛剛的安排�！�

    至此，溫簡言這一套安排的用意終于被呈現(xiàn)在了明面之上。

    低san值的人帶球會更容易被襲擊，“對手”也會被聚集的更快，通過這一點，就能將原本不可視的威脅置于在可控的范圍內(nèi)，然后再通過san值較高的人傳球，拉近和籃筐之間的距離。

    這一套方案，不可謂不高明。

    和籃球技術(shù)本身幾乎毫無關(guān)系，但是，在對規(guī)則的把握，以及潛在威脅的預(yù)測上，精準(zhǔn)到幾乎堪稱恐怖。

    更別提，這還是一個人在短短十幾分鐘內(nèi)觀察、制定、并實施的。

    “……”

    “……”

    “一句話：牛逼�！�

    “牛逼！�。ㄆ埔簦���

    籃球在一個又一個主播之間傳遞，就像是上了潤滑油的機械轉(zhuǎn)軸，一切都運行得十分流暢，幾乎毫無遲滯。

    數(shù)分鐘過去，居然連一次襲擊都沒有完整發(fā)生過，都被時機精準(zhǔn)地打斷了。

    在溫簡言的指導(dǎo)之下，籃球距離籃筐越來越近。

    但是……這一切也并非是沒有任何代價的。

    隨著時間推移，籃球的變化也越來越大，原本十分普通的，甚至有些泛白發(fā)舊的籃球，釋放出的陰冷氣息越來越重。

    棗紅色的球皮上開始向下滴答落水，陰冷的水滴之中似乎帶著某種不知名的恐怖力量，令人渾身打顫，那原本堅硬的表皮也開始變得潮濕松軟，像是人類失去彈性的皮膚一樣，可以直接按下一個小坑。

    而那凸起的表面，形狀也開始逐漸變得呼吸起來。

    它似乎……

    越來越像一顆人頭了。

    籃球已經(jīng)離手的主播臉色蒼白，單手握住自己濕漉漉的手掌，似乎看到了什么恐怖的畫面。

    “快點！”

    他忍不住開口提示道。

    是的，快點。

    只要再快一點，時間一定是趕得及的。

    籃球已經(jīng)十分接近籃筐了，只要再傳給最后一個人——

    籃球旋轉(zhuǎn)著，在空中劃出一個漂亮的流線，直直地向著最后一個人的手中墜落而去。

    在半空中的時候，球體已經(jīng)徹底變成了陰冷的蒼白色，一張清晰的人臉浮現(xiàn)出來——它依舊徹底變成了一顆頭。

    它張開了一雙漆黑的，毫無情感的恐怖雙眼，向著最后一個人看去，嘴角大大裂開，像是要發(fā)出細(xì)細(xì)的笑聲。

    “——��！”

    被它盯住的那個人僵在了原地，臉色慘白，汗如雨下，在恐懼的支配下，無論如何都無法挪動半步。

    “讓開�！�

    耳邊傳來青年冷淡的，幾乎吝嗇情感的聲音。

    在主播回神之前，只覺得一股力道將自己猛地向后一拽。

    一道人影在面前騰躍而起。

    端正的面容一閃而過。

    一個暴扣！

    剎那間，所有人都屏住呼吸。

    籃球精準(zhǔn)地砸入籃筐，整個球框架子都因為這過重的力道開始搖晃起來，那顆已經(jīng)完全復(fù)蘇過來的人頭在籃筐里轉(zhuǎn)動著頭顱，注視著溫簡言，裂開猩紅的嘴角露出微笑，但是，在從球網(wǎng)中落地之前，它就消失了。

    什么情況？

    緊緊注視著這個方向，心臟高高懸起的眾人都是一怔，紛紛露出了驚愕的神情。

    與此同時，微微泛紅的燈光向著遠(yuǎn)處退去，原本始終籠罩著場外的粘稠黑暗也開始散去。

    溫簡言喘著氣，站在了地面上。

    他的額發(fā)已經(jīng)被汗水浸濕，顴骨上帶著病態(tài)的紅，他像是感受到了什么，扭頭向著籃球場外看去。

    遠(yuǎn)處，操場的其他位置開始漸漸從黑暗之中顯現(xiàn)出來，由模糊變得清晰，位于其他場地的主播也開始出現(xiàn)在他們的視野之中。

    所以……

    結(jié)束了？

    他們環(huán)視一圈，露出了大夢一場之后般的空茫神情。

    直到這時，始終緊繃起來的神情才漸漸放松。

    眾人才終于有余力四處環(huán)視起來。

    和上一學(xué)年毫無威脅的體育課不同，這一次，在課程結(jié)束之后，主播們都不再像上次一樣輕松和自在了。

    操場上的人數(shù)明顯減少了。

    剩下的人全都劇烈的喘著氣，臉色蒼白，大汗淋漓。

    而部分區(qū)域的地面之上，則被赤紅的鮮血染紅，僅僅從遺留的線索來看，都能想象出曾經(jīng)發(fā)生過多么慘烈的襲擊。

    死寂的操場中，不同區(qū)域傳來斷斷續(xù)續(xù)的哀嚎。

    跑道盡頭，有人的一整條腿都從根部撕裂，也有的人丟失了半條手臂，此刻，他的隊友正在十分努力地嘗試為他止血，但是，每個人都知道，在這樣的副本之中，失去一條腿的打擊可能是致命的。

    不過，即便如此，他們都仍然可以算是幸運的。

    畢竟，已經(jīng)有一部分人永遠(yuǎn)都不會從那片黑暗之中離開了。

    總體來看……居然只有這片籃球場上的傷亡數(shù)量是最少的。

    眾人背后一涼。

    他們彼此對視一眼，交換了一股眼神之后，齊齊扭過頭，隱秘地向著溫簡言的方向看去。

    青年站在籃球場盡頭，仰頭觀察著頭頂?shù)幕@筐，側(cè)臉看著顯得十分年輕。

    直到這一刻，他們才清晰地意識到，如果不是這個人，從一開始就統(tǒng)籌操控著一切的話，他們可能會遭遇到何種強度的襲擊。

    事實上，對于夢魘之中級別較高主播來說，在副本之中的單一小場景之中保命其實并不算難，再心狠手黑一點的，甚至完全可以做到讓場上除了自己的其他人一個個接著送死，用人命把時間填出來。

    但是，除了保命之外，居然還能將一整隊人毫發(fā)無損地帶出來的人……

    別說少之又少，只能說是鳳毛麟角。

    “喂，所以那家伙究竟是……”

    有人湊近過來，試圖向看起來認(rèn)識溫簡言的沼澤他們打探些消息，弄清楚他的身份。

    沼澤認(rèn)出這正是剛剛挑釁的主播。

    他瞪了他一眼，得到了對方一個心虛的眼神。

    但是，還沒有等這段談話再繼續(xù)下去，就被一個不速之客打斷了。

    來人面色蒼白，臂戴袖章。

    正是剛剛負(fù)責(zé)點名的一名學(xué)生會成員。

    他緩緩走入籃球場之中，徑直向著溫簡言的方向走去。

    霎時間，整個球場都安靜了下來，每個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過去。

    在一片死寂之中，學(xué)生會的成員走到溫簡言的面前站定。

    他用那雙沒有情感的，空洞的雙眼注視著溫簡言，開口道：“恭喜你們，獲得了本次籃球比賽的勝利�！�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不由得松了口氣。

    無論如何，從NPC的口中聽到自己的勝利總是令人心安的。

    “作為獎勵，請在本學(xué)年結(jié)束前，前往行政樓內(nèi)領(lǐng)獎�！�

    【誠信至上】直播間：

    “嚯！”

    “那主播豈不是多獲得了一次進行政樓的機會？”

    “哇哇哇！好事啊！大好事�。　�

    領(lǐng)獎？

    幾人對視一眼，露出了振奮的表情。

    他們有猜到獲勝之后會有獎勵，但是，這種形式的“頒獎”，他們確實是沒有想到。

    不過，只要是獎勵，就自然是有比沒有好。

    “介意我問問，獎品是什么嗎？”

    溫簡言問。

    他像是沒注意到自己再一次成為了全場注意力的焦點一樣，臉上還帶著一點微微的笑意，態(tài)度倒是很有禮貌。

    學(xué)生會成員陰沉沉地看了他一眼。

    “不好意思，這個我也無權(quán)過問�！�

    溫簡言：“那介意我問問，到時候我們是直接領(lǐng)了獎就走呢，還是會有人給我們頒獎呢？”

    “……”

    學(xué)生會成員的臉色更不好看了。

    他定定地注視著溫簡言，幾秒之后，才有些不情愿地開口說道：“副校長本人會給你們頒獎�！�

    “哦，那可真是榮幸了�！睖睾喲缘哪樕蠐P起了十分真摯的微笑。

    就像是真的感到十分受寵若驚一樣。

    但是，對方顯然并不吃這一套。

    學(xué)生會成員陰著一張臉，直接轉(zhuǎn)身向外走去，很快就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見此，溫簡言臉上收斂了笑容。

    他注視著對方消失的方向，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靜寂籠罩了他的面孔，帶來了某種無形的距離感。

    不遠(yuǎn)處，“籃球隊”的幾人對視一眼，圍了過來：

    “那個……剛才真是謝謝你了�！�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剛才的“比賽”他們之所以能贏，全都得多虧了有溫簡言這條大腿在，否則的話，別說贏不贏，就連能不能活過這節(jié)課都難說。

    “如果之后有什么事——”

    溫簡言看了他們一眼。

    他的眼神很輕，很薄，雖然唇邊帶著笑，但卻并不能讓人感到溫暖，反而顯得很疏遠(yuǎn)。

    “沒什么，各取所需�！�

    他笑瞇瞇地說：

    “我的能力有限，沒法獨善其身而已�！�

    這個回答實在是出乎意料。

    第一次被冷淡對待，虎哥三人都是一愣。

    但是，還沒有等他們反應(yīng)過來，只見溫簡言就轉(zhuǎn)身向外走去。

    他揮揮手：“我隊友在喊我了，回見�！�

    剩下幾人站在籃球場上面面相覷。

    對方說的話令他們無法反駁……說實在的，他們還沒見過誰在這種情況下如此坦誠的。

    簡直就像是不想和任何人扯上瓜葛一樣。

    *

    溫簡言低下頭，向著自己的手上看去。

    掌心之中似乎還殘留著人頭滑膩潮濕的觸感，虎口處隱隱作痛。

    那里，落著一個皮肉外翻的牙印——剛剛在將籃球最后扣入籃筐的瞬間，那顆活動起來的人頭帶著一種靈敏過頭的陰毒，惡狠狠地在他的虎口上咬了一口。

    他活動了一下手指。

    倒是不是很疼，也不影響活動。

    但至于之后會不會有什么事，就不太清楚了。

    腦海之中閃過那枚人頭的模樣，陰森的慘笑，漆黑的眼珠——由于剛才發(fā)生的太快，溫簡言不確定它是不是楚楚——《勇敢的李察》中，李察的朋友，以及在《王妮的一天》之中，出現(xiàn)在危險場景之中的人頭。

    但是，無論如何，二者一定有什么聯(lián)系。

    溫簡言垂下眼，掩住眼底的深思。

    遠(yuǎn)處，傳來了隊友的聲音：“這里！”

    是蘇成他們。

    溫簡言放下手，袖子自然垂下，擋住了虎口處的咬傷。

    不遠(yuǎn)處，橘子糖站在籃球場邊，百無聊賴地踢著小石子。

    她的左半邊身子染了血——但顯然，并不是她自己的。

    見溫簡言走過來，她才掀起眼皮看了過來，饒有興致地問：

    “怎樣？籃球打的如何？”

    “以后再也不想打了�！睖睾喲哉\實以告。

    “哈哈哈哈！”橘子糖被逗樂了，笑得前仰后合。

    云碧藍(lán)：“沒遇到什么危險？”

    “有�！睖睾喲栽频�風(fēng)氣地聳聳肩：“但是都解決了。”

    他的手插在口袋里。

    蘇成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好了，”橘子糖擦掉了眼角笑出來的淚花，總算是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緒，她抬起手，將自己被解開屏幕的手機向他晃了晃，“喏，你的探子給消息了�！�

    溫簡言俯身湊近，著手機屏幕上的內(nèi)容

    這條短信是黃鼠狼發(fā)來的。

    發(fā)送時間是五分鐘前。

    “你們的床位是多少？”

    內(nèi)容很簡單，沒什么多余的信息。

    但是，在場的每個人都知道，這代表著什么。

    很顯然，一切和溫簡言料想的差不多，雖第一天失敗了，但是，社團無論如何都要招新，否則的話，這條線就會被報廢掉

    顯然，副本并不準(zhǔn)備就這樣以半成品狀態(tài)運行。

    而這正給了他們混入其中的良好的機會。

    溫簡言點點頭，將自己的床位報了過去。

    橘子糖低下頭。噼里啪啦打字之后，將信息發(fā)了過去。

    很快，橘子糖的手機再次嗡嗡振動了兩下，一條新的信息蹦了出來。

    同樣是來自于黃鼠狼的。

    “今晚十二點，宿舍�！�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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