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我爸無奈去了。

    那一晚上，我媽給出了數(shù)不清的偏方，無一奏效。

    硬是把我爸憋得滿臉通紅，渾身是汗。

    疼得說不出話。

    從下午五點(diǎn)一直熬到半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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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點(diǎn)，麻將桌都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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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媽還是不在意的口吻。

    「你先睡覺，明天一早起來就好了。」

    后來還是我小姑不放心，半夜打了一個電話，詢問我爸好了沒。

    我媽在電話里還在嗷嗷叫：「沒事沒事，你放心睡就行了�！�

    「一點(diǎn)事都沒有，你們千萬不用過來。」

    「他這么大歲數(shù)的人了，不至于這點(diǎn)數(shù)都沒有。他說沒事了，就是沒事�！�

    我爸礙于面子也不好意思說自己實(shí)在難受。

    只能一趟趟地跑廁所，努力往外放。

    我媽跟著他，一會一趟，幫他加油助威。

    后來還是我小姑怎么也不放心，到底開車去了，這才把人拉進(jìn)了醫(yī)院，插上了尿管。

    「你說你爸媽這倆人真是鳳雛臥龍，還好我不放心去了，要不然出了人命，豈不是我們這些親戚的罪過？」

    「怎么能這么不當(dāng)回事，真有把自己憋死的。」

    小姑受不了地和我埋怨。

    「你媽一天幾個電話的打來關(guān)心你爸，人就是不露面，害我忙得要命還得給你爸送飯�！�

    「我早說要打電話給你，你爸?jǐn)r著死活不讓，我看他那個樣子羞愧得很，好像做了什么對不起你的事？」

    小姑半真半假地問我。

    春節(jié)聚會那天，她在醫(yī)院值班，沒有露面。

    但對這件事完全沒有耳聞，我是不大相信的。

    但我沒有深究。

    只是沉了沉眉眼，淡漠地仿佛說著別人的事。

    「我也不能在這里太久，孩子在托班，但是三點(diǎn)半就要接�！�

    「那你就中午幫幫忙，晚上那頓照舊我送�！�

    小姑這樣說。

    我沒有再拒絕。

    我照顧了我爸兩周，這期間他顯得很不安，在我面前局促不已，背過我卻不斷給我媽打電話。

    希望她能來替換我照顧他。

    有一次我去幫他打水回來，聽見他生氣地嘶吼。

    「事事事，你哪有那么多事？我哪一次給你打電話，你不是在那邊搓麻將？」

    「我搓麻將怎么了？我天天擔(dān)心你，心情不好，我還不能打會麻將輕松一會了嗎？」

    我媽以更高的分貝吼回來。

    我差點(diǎn)笑出聲來。

    人類的悲歡并不相通，我并不可憐他，更沒有替他維護(hù)自尊的想法。

    我敲了敲本就開著的房門，然后似笑非笑開口。

    「不用叫我媽來了，醫(yī)生說，明天你就可以出院了。」

    我爸臉色一陣白一陣紅，十分尷尬的樣子。

    我丟下熱水壺，就走了。

    第二天，我叫來了出租，送他回家。

    但錢是他自己付的，我沒堅持。

    后來我爸總打電話叫我回家，我推辭忙，也不回去。

    他很失落。

    便隔三岔五地給我送些東西來。

    要么是農(nóng)村的土雞，雞蛋，或者是菜園里的各種蔬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