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是了。

    我一向很乖。

    我一向?qū)λ麄冄月犛?jì)從。

    我尊重他們父母的身份，尊重他們長輩的地位。

    我甚至不曾青春叛逆過。

    所以他以為他很了解我，也足夠控制得了我。

    以前確實(shí)是的，至于現(xiàn)在。

    我飛快地穿著大衣。

    許昌陽把自己的大衣一把抓起來，蓋在了孩子身上。

    然后穿過人群，走到我面前，牽住我的手，非常堅(jiān)定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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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走�！�

    「心宜！」

    我爸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態(tài)，在身后喊我。

    我沒回頭。

    后來幾天，我爸媽一直試圖聯(lián)系我。

    可是我的手機(jī)被他們摔壞了。

    于是他們把電話打到許昌陽那。

    許昌陽亮著屏幕，詢問式地看向我。

    「要接嗎？」

    心里有兩個(gè)我，在不停地打架。

    一個(gè)說，你已經(jīng)贏了，還要怎么樣呢？那是生身父母，你是要他們?nèi)ニ绬�？就算賠罪也要給他們機(jī)會(huì)面對你吧？

    而另一個(gè)則激烈的憤怒地咆哮：「我怎么贏了？我何曾贏過，我一直在輸，輸?shù)靡粩⊥康��！?br />
    成了親朋好友過年的談資，成了逼迫父母下跪的不孝子女。

    誰也贏不過誰。

    所以電話就一直響，響到它自己停止。

    可能是逃避的心理作怪，我一直沒買新手機(jī)。

    直到初六，我爸提著一箱純牛奶站在我門口。

    寒風(fēng)凜凜下，他縮著脖子，顯得格外佝僂矮小。

    在我的記憶里，爸爸明明是很高的形象，他很有力氣，可以一下把我舉過頭頂，也很有權(quán)威，只要瞪一瞪眼，我就不敢違逆他的指示。

    不知道什么時(shí)候，他這樣老了。

    心底下的一絲惻隱之心，我把他放了進(jìn)來。

    他搓著手，有些局促的模樣。

    「這幾天，給你打電話，一直沒通。」

    我眉眼未抬，十分冷淡。

    「手機(jī)壞了�！�

    「我，我給你轉(zhuǎn)錢，你再買一個(gè)�！�

    他似乎終于找到了一個(gè)可以說下去的話題，急切地開口。

    「不用了，您有什么事直接說吧�！�

    「我知道，你媽做得不對，可是這么多年了，她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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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歲了，她的思維模式和行為習(xí)慣是不可能改變了，我們應(yīng)該去將就她包容她，何必氣她呢？」

    他低聲嘆氣。

    「我也是為了大局考慮，怕你們吵架，心生隔閡，我一片好心，你還真生爸爸的氣嗎？」

    「父子母女之間，哪有隔夜仇啊？」

    「這么多年，你都很懂事，怎么就突然變得這么不可理喻，和你媽一樣，你明明不是這樣的孩子�！�

    他似是也怕我生氣，后幾句話說得小心翼翼，格外看著我的眼色，捕捉我的情緒。

    而我面無表情，依舊沉默。

    爸爸嘆氣。

    「爸爸打你的那巴掌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