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夏天師……好像就是t大的耶】
【??還是學(xué)霸!我現(xiàn)在就起床去圍觀!】
……
事務(wù)所宣傳單上的簽名是陸秉文用靈力簽的,信紙展開后可以看到夏琰二字從無到有、一筆一劃出現(xiàn)的畫面,優(yōu)雅而奇異。
“我想加入!”
“我也要!”
“這宣傳單真講究!”
……
劉老道搬了個凳子坐在了門口,說道:“各位天師,獻(xiàn)花右邊,報(bào)名左邊,咖啡進(jìn)店,諸位不要擠,不要急�!�
夏琰忙著收花,陸秉文則走到了后院的桃樹園里賞風(fēng)景。
在他靈力的滋養(yǎng)下,桃花已經(jīng)開了。粉嫩的花朵盛開著,花瓣都閃閃發(fā)光。
突然間,陸秉文像是感知到了什么。
他輕輕一抬手,便將郁之手里的那張氏玄門的地雷驅(qū)鬼符擊碎。
不死心的郁之又拿出了一只法器小鼓敲擊了起來,那鼓聲尋常的厲鬼聽了會痛苦不堪,但陸秉文絲毫不受影響,瞬移到了郁之身邊,單手捏著郁之的衣領(lǐng),像是拎小雞似的拎起了一米八多的郁之。
“今日夫人的小店開張�!标懕墓雌鹱旖�,“郁天師來,有何貴干?”
“人鬼通婚傷天害理,你是何人?為什么要糾纏夏琰�!庇糁畬⒍道锎е呢笆淄懕纳砩贤保澳阏娴囊詾�,人類能愛上一只邪祟?”
“我老婆與我如何,又與你何干?”陸秉文踹了郁之一腳,這一腳直接把少年踢出了桃園,“人類社會中,你這種覬覦有夫之夫的行為叫作挖墻腳,這很不光彩�!�
這一腳讓郁之吃痛,只覺得五臟六腑都要吐出來了,他手捂心口,緩了幾秒鐘又飛速爬起來,召喚出了一把驅(qū)鬼劍沖向陸秉文。
“你和夏琰有結(jié)婚證了?你既不是人又沒結(jié)婚證,憑什么想要霸占他一輩子?!”
陸秉文用兩只手指捏住了郁之的劍,饒有興趣道:“我與夏琰也是正經(jīng)拜堂成親的夫夫,人類的婚姻法與我何干?”
“你——”郁之氣極反笑,“我是不介意琰琰地下談一個,地上再談一個。”
“你想的挺美啊,可是琰琰能看上你么�!标懕泥托Φ溃坝籼鞄�,人間秩序講究個先來后道,像我老婆這種什么都好的人自然十分搶手,遇到了,就要快些下手才對。你晚來一步,那就落寞到死吧——”
與此同時,絲絲這蛇已經(jīng)大搖大擺地遛進(jìn)店里。
見毛小橘和毛小黑都拿著抹布擦窗戶,絲絲用蛇身裹了一塊白布擦起了窗戶。
夏琰一回頭就看到了一條盤踞在房檐上的黑色大蛇,差點(diǎn)被這蛇嚇了個半死。
“嘶~”
絲絲頭頂著抹布無辜地看向夏琰,說道:“美人,我又嚇到你了嗎?”
夏琰意識到郁之也來了,但店前沒有郁之的人影,便問絲絲:“絲絲,你主人呢?”
絲絲用尾巴指了指后院,說道:“在后院和你鬼老公打架~”
毛小黑沉默好久才說:“你主人在打架,你為何不去幫忙?”
“打不過呀~而且絲絲的心愿是世界和平。”絲絲乖巧道,“那你呢,你為何不去幫忙?”
毛小黑:“……我主人打你主人,大概用不著我?guī)兔Α!?br />
夏琰聞言吃了一驚,立刻快走了幾步來到了后院的桃樹園,一打眼就看到陸秉文正把灰頭土臉的郁之從地上拉了起來,彬彬有禮道:“郁天師,怎么來送禮還摔了一跤?”
郁之用那雙異瞳怒瞪了陸秉文,又收起了手里的劍看向了夏琰,說道:“夏天師,你新店開業(yè),我來送些禮物�!�
夏琰瞅著面前還算和諧的場景,總覺得有些詭異。
他錯愕地點(diǎn)點(diǎn)頭,說道:“謝謝郁天師,那你隨我來喝杯咖啡吧�!�
他剛剛轉(zhuǎn)過身,郁之把黑色的水晶石向陸秉文身上砸,但陸秉文接過了這平常鬼怪靠近就會灰飛煙滅的水晶石,還將之握在手里把玩。
夏琰小聲對陸秉文說:“你們剛剛打架了嗎?”
到底是個為人類除惡的天師少年,陸秉文沒對郁之下死手。
陸秉文說:“沒啊。”
他用右手輕輕牽起了夏琰的手,然后用左手把那黑色的水晶向后一扔,還給了郁之。
郁之心里恨的牙癢癢,卻在夏琰為他拉開凳子的時候?qū)ο溺α恕?br />
他平日里是個面癱,夏琰也是第一回看他笑。
夏琰說:“郁天師,你喝什么咖啡?咖啡還要再等一會兒�!�
“哦,那就摩卡吧�!庇糁畯陌锬贸隽藥准䦶埵闲T的鎮(zhèn)宅法器和安宅符咒,“這是我們門派的法器,一點(diǎn)小禮物,不成敬意�!�
劉道長側(cè)頭望了一眼,這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郁之把張氏玄門鎮(zhèn)宅法寶黑蟾蜍雕像都給搬來了!
他默默回過頭,想了半天,最終也沒跟老張告狀,這簡直是見色忘師的不孝弟子�。£P(guān)鍵是……他看上的這個,還是鬼大佬剛?cè)⒌南眿D,沒有勝算啊。
“師傅身體不好,他說年輕人之間就要互相切磋,我看店里人手不多,若是夏天師不嫌棄,我也可以來店里幫些小忙�!庇糁f,“門派之間的切磋不必給工資,我也想跟隨夏天師長長見識。”
作為一個天才,郁之從小享受著鮮花與夸贊,他為人驅(qū)鬼一次的費(fèi)用就高達(dá)百萬,這還是他人生中第一次主動提出免費(fèi)幫忙。
但夏琰十分冷靜,他深知世上沒有免費(fèi)的午餐,便輕笑著說:“郁天師隨時可以來玩。但郁天師,你可是對我先生有些成見?”
陸秉文聽到夏琰稱呼自己為“先生”,心頭又微微一動。
“怎么會,我對這位鬼差大人十分尊敬,只是單純想要幫忙而已�!庇糁ばθ獠恍Φ�,“我已經(jīng)出師,張道長對我未來在哪里工作并不在意。夏天師,我就在T大對面的S大上學(xué),你任何時候缺人手,我都可以前去幫忙�!�
雖然陸秉文永遠(yuǎn)都是一副高冷而淡漠的樣子,但此時此刻,夏琰覺得陸秉文似乎有些不悅。
難不成……是吃醋了?
夏琰手掌輕輕放在了陸秉文大腿上,陸秉文便在桌下握住了他的手。
夏琰對昨日想要傷害自己丈夫的少年完全沒有好感,他笑著對郁之說:“郁天師不必這樣客氣,你隨時可以來玩,但免費(fèi)讓你幫忙我心里也過意不去,就不用勞煩了。這些禮物看上去也很貴重,我不能要�!�
郁之根本沒想到自己會被拒絕,但他雖被拒絕,卻覺得夏琰更加可愛了。
絲絲從窗戶爬下來繞到了夏琰身邊,抬起頭期待地看著夏琰。
夏琰用手指摸了摸蛇頭,說道:“我知道,絲絲要摸摸對不對~”
絲絲已經(jīng)陶醉在了夏琰的溫柔里,同樣沉迷其中的還有郁之,他頭一次這樣羨慕自己的神使,他……也想被夏琰摸摸。
他和夏琰是同齡人,也是頭一次見這樣氣質(zhì)特別又十分聰慧的美人,根本移不開眼。
陸秉文心情大好,趁著老婆摸蛇,挑眉對郁之說:“你還沒看夠?”
郁之死皮賴臉地端起了咖啡,并說:“咖啡還沒喝完,陸先生就要送客?”
就在這時,大金引著幾個穿著練舞服的年輕人從門外走了進(jìn)來,一個姑娘大著膽子輕聲說:“您好,這里……是可以幫忙驅(qū)鬼除妖的地方嗎?”
夏琰抬起頭,這幾個人有男有女,都只有十五六歲的樣子,而且都異常的瘦,簡直是瘦成了皮包骨。
“是的,你們進(jìn)來吧�!�
夏琰起身帶著幾人走進(jìn)了店內(nèi)的內(nèi)室香房,這里是解決顧客麻煩的地方,光線要比外面暗一些。
這幾位少男少女長相都很清秀,但其中一位女孩子已經(jīng)瘦成了紙片,似乎馬上就要化作一陣風(fēng),即便坐下了也搖搖晃晃,一副隨時可能暈倒的模樣。
夏琰說:“你們是高中生嗎?是遇到什么麻煩了嗎?”
“我叫李娜,我們幾個都是晨星娛樂的練習(xí)生�!睘槭椎呐⒆虞p輕嘆了口氣,“我們遇到的麻煩是……最近即便吃了很多飯,也完全不長肉,而且迅速地消瘦下去。”
大金看了看這女孩,說道:“是不是腸胃出了問題,要不然去醫(yī)院腸胃科掛個號看看?”
“我們……上周剛剛?cè)メt(yī)院拍了片子�!崩钅葟陌锬贸隽藙倓傋鐾甑臋z查,“我胃里沒有什么異常,但是肺部有一處陰影……你們看,像不像是一個飛蛾?”
夏琰向女孩子的肺片看去,女孩子的肺上還真有一處陰影很像是一只蟲子。
“不止是肺,這蟲子可能在任何地方,每一天去做檢查,位置都不一樣。我們幾個人都是如此,醫(yī)生對此也束手無策,我們就想來你們店里碰碰運(yùn)氣。”
她正說這話,方才那位最虛弱的女孩突然渾身抽搐著倒了下去。
她這口氣似乎要喘不過來,郁之往她的身體貼了一枚驅(qū)鬼符,三四只大蛾子立刻從女孩子的口中飛了出來。
看到這一幕,在場的幾個學(xué)生都嘔吐了起來,而那女生也暈了過去。
夏琰強(qiáng)忍著胃部不適,看向陸秉文說道:“哥哥,我看著這蛾子像是蠱蟲長大之后的樣子?”
陸秉文點(diǎn)頭,說道:“不錯�!�
夏琰便對女孩說道:“你們最近可有吃什么奇怪的東西?”
“說起來……我們最近都吃了一家減肥沙拉店的沙拉。我們練習(xí)生每個周都要稱體重,若是體重高了哪怕0.1kg,都會被各自的老師訓(xùn)斥,甚至可能會被開除�!�
李娜嘆了口氣,繼續(xù)道:“我們壓力很大,結(jié)果就變得更胖了。大概半個月之前,我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比約定好的體重高了6斤,就想快點(diǎn)減下去。我在公司附近收到了減肥沙拉的傳單,便抱著試一試的心理,前去那店里買了一份沙拉�!�
她拿出手機(jī)里所拍攝的沙拉照片,夏琰瞧了瞧,就是普通的雞胸肉蔬菜沙拉。
“我實(shí)在做不到一點(diǎn)東西都不吃,我一天只吃一頓沙拉,次日一早就發(fā)現(xiàn)自己瘦了2斤�!崩钅日f,“那時我連著吃了三天,六斤肉就不翼而飛了!我非常驚喜,我本來在練習(xí)生中算是偏胖的存在,也很愛吃零食,在通過測驗(yàn)的第二天中午,我就去吃了一頓火鍋,本想一定會反彈,但這回竟然一兩肉都沒有反彈,很有效果�!�
李娜說到這里,又遺憾又懊惱,深深地嘆了口氣。
“于是,我就乘勝追擊,想再減十斤。我連著吃了七天的沙拉,瘦了整整十斤。這十斤讓我的舞蹈老師對我刮目相看,她說我終于開竅知道管理身材了,我舍友見我瘦的這么快,很羨慕我,問我是不是吃了什么減肥藥,我便先把這個沙拉店告知了我舍友,就是……剛剛暈倒這位�!�
夏琰點(diǎn)點(diǎn)頭,說道:“她的情況……比你還要嚴(yán)重一些�!�
“她吃的沙拉要比我多,我一天一頓,她一天吃三頓。”李娜說,“可她瘦的比我更快!她吃了一天就瘦了三斤,她的朋友看到了她瘦了這么多,就也開始訂這家沙拉,沒過多久,我們這些練習(xí)生因?yàn)樯聿膬?nèi)卷的緣故,就都開始吃沙拉了�!�
“在我八十五斤的時候,我開始恢復(fù)飲食,可是……就算我大吃大喝,我也還是覺得非常餓,也不會胖了�!�
李娜的眼窩很深,因?yàn)槭萘颂�,臉上有些脫相了,皮膚也很粗糙,整個人蒼白如紙,半點(diǎn)粉色都沒有。
而她暈倒的舍友,看起來就像一副骷髏。
“我開始每天半夜都與朋友出去大吃大喝。一開始,我挺享受這種怎么吃都不胖的感覺。可過了沒多久,我發(fā)現(xiàn)不太對勁�!�
“就在昨天凌晨兩點(diǎn),我似乎聽到舍友樂樂的咀嚼聲,我打開手機(jī)手電筒,看到我舍友坐在地上,隨便抓了一把餅干,看都不看直接往嘴里塞,然后又泡了三桶方便面,全部吃光了�!�
李娜驚恐道:“我雖然也很餓,但還有幾分理智,我叫住樂樂,可樂樂突然開始對我大笑,那笑容就像是電影里被惡魔上身的人一般可怖。我用手電筒向她身上一照,她的影子正好映在白墻,我才發(fā)現(xiàn)……她有兩個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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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書出處:龍鳳互聯(lián))
第36章
鬼老公與蒙眼美人
李娜說到這里,已經(jīng)開始不住地哭泣,她說:“為什么會有兩個影子,難道我們身體里還有著另一個……另一個人?”
郁之搖頭,說道:“這是蟲影法。相傳苗疆蠱蟲受母蟲操控,而操控母蟲的人利用這些子蟲吸收你們體內(nèi)的陽氣,而那影子正是那人的精魄。這人把你們的陽氣吸入自己體內(nèi),就可以延長自己的壽命�!�
幾個年輕人都嚇壞了,夏琰輕聲安慰了他們幾句,又打開了劉道士放在店內(nèi)的小百寶箱,拿出了幾個瓶瓶罐罐,說道:“別怕,不是什么大問題,你們只是中了蠱術(shù),不幸中的萬幸是發(fā)現(xiàn)的及時,還沒到危及性命的時候�,F(xiàn)在我給你們幾個人一人一杯打蟲藥,要把藥全部喝完,蟲子才能出來�!�
說完,夏琰找來了一個小小的量杯,早上他剛剛看了關(guān)于苗疆蠱蟲的網(wǎng)課,蟲從口入,驅(qū)蟲也要靠內(nèi)服。
他將菠菜汁、白開水、干蜈蚣粉、蝎子粉、辣椒粉按照比例放入了水中,制作了一杯顏色不太漂亮的液體。
幾個小年輕看這水的顏色這樣可怖,都不敢下嘴,夏琰便打算先給昏迷的樂樂喂水,可不料水杯剛剛碰到樂樂的嘴唇,她就突然睜開了眼睛。
她突然伸出雙手大力掐住了夏琰的脖子,嘴里發(fā)出的聲音也是一位中年男人的聲音:“你壞我好事,壞我好事!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夏琰本就肺弱,被她這么一掐更是喘不過氣,他十分痛苦地想要推開這女孩,女孩那雙陰毒的眼睛直愣愣地看著夏琰,顯然已經(jīng)沒了自己的意識。
郁之見狀想要上前,但陸秉文比他更快,陸秉文只輕輕一抬手,那女生便像是失去提線的木偶,再一次暈了過去。
陸秉文湊上去檢查夏琰脖子上的傷痕,他扶著夏琰坐起來,又給夏琰喂了溫水,夏琰終于緩了過來。
“還好么?”陸秉文關(guān)切道。
夏琰搖搖頭,說道:“不礙事�!�
“大金小金,把她綁起來放到休息室�!标懕恼f,“她今日還有可能發(fā)狂,不要靠近她,也不要喂她任何食物,一時半會兒死不了�!�
夏琰抬眼問道:“她可以用彼岸花的汁液嗎?”
陸秉文搖頭:“不能,她這情況不算鬼上身�!�
幾個少年都被嚇呆了,站在原地一動不動,都憂心忡忡地看著陸秉文。
陸秉文道:“你們幾個要快些喝下打蟲藥,若是蠱蟲侵入大腦,便會像這位女孩一樣喪失神志�!�
李娜嚇得跪坐在了地上,她說:“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guī)н@個頭,樂樂也不會有事!那現(xiàn)在、現(xiàn)在還有什么辦法救樂樂呢?”
陸秉文的聲音十分冷靜,他說:“受害者一定不止你們幾個�,F(xiàn)在,我們需要把母蟲找到殺了,母蟲死了,子蟲也會失去力量,你朋友自然會獲救�!�
夏琰點(diǎn)點(diǎn)頭,問道:“李娜,當(dāng)時你接的那份傳單還留著嗎?”
女孩子飛快地點(diǎn)點(diǎn)頭,從書包里找出了那張粉紅色的傳單,遞給夏琰道:“傳單是我在我們公司附近領(lǐng)到的,這家樂食外賣店在各大平臺都沒有上線,每次配送都是叫的閃送。至于這家外賣店的地址,我想可以問問送餐的閃送小哥,最近都是他送的。”
李娜也是一個非常仔細(xì)的小女孩,她說罷就從手機(jī)上找出了一串電話號碼,說道:“我現(xiàn)在就打個電話問問!”
她撥通了這位閃送小哥的電話,不幸中的萬幸,小哥很快就接了起來。
“哦,你問樂食沙拉是吧?你們是要去店里吃?可是這家店的位置可偏,店面也很小,在西郊古巷112號。每回都是老板把餐做好了放在門口,我拿了就走。他們家好像只在中午做一會兒生意,我大部分去取餐的時間都是中午十一點(diǎn)四十左右。”閃送小哥說,“老板我從來就沒見過,反正每次都是在門口拿飯,從來不會讓我們等�!�
李娜謝過了這個閃送小哥,把記在備忘錄的地址遞給夏琰看。
夏琰與陸秉文交換了一個眼神,陸秉文思索了幾秒,問他:“琰琰,你下午是不是有節(jié)高數(shù)課?”
“嗯?你竟然記得我有什么課�!毕溺行┮馔�,“沒關(guān)系,老師今天家里有事請假了,調(diào)課調(diào)到了國慶小長假之后,我下午有時間。”
陸秉文說道:“我陪你上過這課,我當(dāng)然記得�!�
夏琰笑笑,轉(zhuǎn)過頭對李娜說道:“別難過,我們這就去料理此事,你們稍安勿躁。”
劉老道從店門口走過來瞧了瞧,驅(qū)蟲這事,只要是正規(guī)玄門的道士都會有所了解。
大小金正按照配方為顧客制作打蟲藥,劉老道提醒這些人:“對了,你們喝了打蟲藥,可能要頻繁上洗手間,這里的衛(wèi)生間男女各有三個隔間,你們自己看是回你們宿舍方便,還是在這里方便。還有,你們今天就不要吃其他東西了�!�
夏琰對劉老道點(diǎn)了個頭,說道:“劉道長,那店里就有勞您了。”
劉老道捋著胡須說:“去吧去吧�!�
郁之旁觀著夏琰與陸秉文咬耳朵,心里一直發(fā)酸,但此時還是跟上前去,想要和夏琰一起去瞧瞧。
陸秉文察覺到了這個小尾巴,他微微蹙眉,一眨眼的功夫,他便與夏琰消失在這店里。
劉老道“嘖”了一聲,又看向身邊一臉錯愕的郁之。
“……可惡�!�
郁之氣得沖出小店,在店外的街道隨便掃了一輛共享單車,剛騎上去,就被一位坐在輪椅上的中年男子叫住。
“孽徒,滾回來�!睆埖篱L怒斥,“捉一只蟲子需要這么多人么?別人店里的生意,你湊什么熱鬧?!”
“師傅……”郁之回頭,“您怎么來了�!�
“我怎么來了,你說我怎么來了,我的黑蟾蜍呢?!”
劉老道又“嘖”了一聲,低聲道:“……我可沒告狀啊�!�
張道長近些年身體不好,很少出山。但聽說曾經(jīng)夏家的少爺竟做起了玄學(xué)生意,還打敗了食夢魔,便也前來看看。
沒想到,他在這店里看到了自己玄門失蹤的鎮(zhèn)宅寶物黑蟾蜍,以及魂不守舍快要跟著夏琰跑了的大弟子郁之。
郁之說:“……蟾蜍還在我這里,夏天師沒有收下�!�
“真是出息了!”張道長罵道,“先不說為師心寒,你跟人家夏天師非親非故,就突然送人家這蟾蜍,人家能要你這東西就怪了!毛頭小子,分寸全無,色令智昏!”
郁之被自己老師這樣一罵,頓時臉上發(fā)熱,清醒了不少。
“對不起。”郁之說,“老師,可是我還是想去幫忙�!�
而就在此時,方才被捆住的女孩樂樂突然在休息室里抽搐起來,休息室里頓時又兵荒馬亂。
劉道長眉頭一皺,快步走進(jìn)屋子。
張道長的二弟子推著老師的輪椅,也隨著劉老道一同進(jìn)去。
張道長將手指放在了女孩的額頭,說道:“這蠱蟲好生厲害,他們得盡快,不然這女孩就沒救了。”
張道長年輕的時候是劉道長那代人中最為出類拔萃的天師,如今雖已是強(qiáng)弩之末,但依然有著很高的修為。劉道長年輕時捉鬼的能力就要比張道長差一些,但他是個神算子,無論算什么都很準(zhǔn)。
“是�!眲⒌篱L說,“我方才算了一卦,我覺得這下蠱之人,不似活人,但也不似死人,那狀態(tài)微妙極了�!�
店內(nèi)氣氛詭譎,但店門外依舊熱火朝天。
正在進(jìn)行玄學(xué)直播的主播也對店里的事情有所耳聞,便對著攝像頭說:“彼岸事務(wù)所新店開張不到一個小時就遇到了第一樁生意,據(jù)說,顧客是幾個中了蠱蟲的年輕人�,F(xiàn)在一位年輕人已經(jīng)危在旦夕,夏天師究竟能不能救人,讓我們拭目以待�!�
【哇,我竟然在這個直播間看到了張道長和劉道長以及郁天師三位大人物?!】
【郁天師剛剛表情好頹喪,是遇到什么問題了嗎?】
【我知道這種蠱蟲,非常難對付,要?dú)⒌裟赶x才能徹底治愈這些被害者,垃圾外賣簡直喪心病狂!】
【你們聽說過蠱蟲續(xù)命法嗎?傳說中,圣女操縱蠱蟲吸陽氣就可以無限延長自己的壽命,但好像他們只能在夜晚自由活動,白日要連著那蟲身補(bǔ)充陽氣!】
【臥槽,好惡心啊,真的嗎?】
西郊古巷是B市的老城區(qū),這里曾經(jīng)十分繁華,但現(xiàn)如今只剩下沒有拆遷的平房,只有寥寥幾位老人還在這里居住。
巷子里排水設(shè)施也比較差,因?yàn)槌睗竦年P(guān)系長了許多青苔,還彌漫著一股下水道的臭味。
在這條古巷之后,就是B市著名的山脈硯山。
夏琰抬起頭看向不遠(yuǎn)處的山脈,還未到正午時分,因?yàn)楦呱降恼趽�,這條巷子的采光非常差,而且時分的陰冷。
“106,107……”夏琰數(shù)著門牌,“112號,應(yīng)該就是盡頭這家。”
陸秉文與夏琰一同快走了幾步,站在了巷子盡頭的小店門口,這附近的幾個平房房門都上了鎖,這是唯一一家還開著門的房子。
店門口放置了一張不大的木桌子和一個白色的小黑板,黑板上寫著:外賣自取,勿擾。
此時,木桌上已經(jīng)放了十幾份亟待取走的沙拉。
“打開看看。”陸秉文對毛小黑說。
毛小黑用爪子拆開外賣的包裝,毛小橘扒拉了幾下,幾只還在蠕動的白色幼蟲映入了夏琰的眼簾。
“這些蟲子若是不用靈力去看,根本看不到�!标懕恼f,“數(shù)量還不少�!�
夏琰強(qiáng)忍著干嘔的欲望點(diǎn)了點(diǎn)頭。
陸秉文推開了門,饒有興趣地說道:“琰琰,見過蟲洞嗎?”
“我還真沒有觀察過蟲子打得洞�!毕溺f,“我只在學(xué)校見過愛因斯坦提出的蟲洞概念模型,在他的概念里,蟲洞是連接兩個不同時空的隧道。或者……吃蘋果的時候,有時候也能看到蟲子打得洞�!�
“嗯,你想象成一條隧道即可。”
陸秉文帶著夏琰進(jìn)了這間小平房,與店外的干凈整潔不同,這家店內(nèi)隨處可見飛絮與灰塵,就連正對著門口的大房間也沒有任何人,好像已經(jīng)荒廢很久,院內(nèi)也雜草叢生。
夏琰找了一圈,突然被出現(xiàn)在臥室里的大坑嚇了一跳。
“這就是蟲子的洞穴�!标懕睦×讼溺氖�,“從這里進(jìn)去,另一頭大概是在后面那山里。”
說罷,陸秉文便帶著夏琰瞬移到了這蟲洞的深處。
蟲洞里比洞外還要冷,但這段路并不暗,還是有光。
夏琰被冷的發(fā)了個抖,輕聲問陸秉文:“這蟲會很大嗎?”
陸秉文脫下了自己的西裝披在了夏琰身上,說道:“嗯,別怕,跟著我就好�!�
夏琰拉著陸秉文的手,躡手躡腳地繼續(xù)向洞穴深處走。
饒是有心理準(zhǔn)備,在看到眼前躺在洞穴之中的大蟲子時,夏琰還是忍不住干嘔了起來。
在這洞穴的深處盤踞著一只巨大的白色蠕蟲,那蟲子正用口器吃著洞穴里的巨型蜈蚣,而一小團(tuán)一小團(tuán)的陽氣從四面八方被它吸收而來。
蟲子的尾巴連著一個小小的輸液袋,那輸液袋里的東西像是血,卻沒有血液的顏色深,正源源不斷地從針管輸進(jìn)洞穴簡陋病床上躺著的男人身上。
那男人瘦的嚇人,可臉色卻非常好,似乎正在安眠。
毛小黑咬斷了男人手背的輸液器,剎那間,那男人便睜開了眼睛。他紅潤的臉色也在幾秒鐘之間變得灰白,臉頰和手背甚至浮現(xiàn)出了幾塊尸斑,迅速蒼老了五十歲,變成了一位白發(fā)蒼蒼的老頭。
夏琰嚇了一大跳,也不知這人究竟是死是活,卻在此時聽到了這老人沉重的喘息聲。
“生老病死,都是人生之苦,嗬……嗬�!�
老人艱難地從那小床坐了起來,看到夏琰和陸秉文,他說道:“我三個月前確診了胰腺癌晚期,那之后,我的身體每分每秒都在痛,也迅速地衰敗了下去�?上聜周就是我女兒的婚禮,她母親死的早,我若是也死了,那她的婚禮便一個娘家人都沒有了�!�
“多虧了那位白發(fā)大人告訴我這個方法,他讓我用蠱蟲吸了那些孩子的陽氣續(xù)命,我只是偷了他們一點(diǎn)點(diǎn)命而已,我不過分啊�!崩先舜笮χf,“世人似乎只知道苗疆有圣女,卻不知苗疆亦有圣子。圣子和圣女的蠱蟲,都是最厲害的蠱蟲。像我這條蟲,已經(jīng)活了八十幾年了,比我的年紀(jì)還要大,呵呵�!�
“白發(fā)大人?”夏琰輕聲道,“難道是上次那位魔頭?”
“他告訴你這是在續(xù)命?”陸秉文嗤笑,“老頭,你已經(jīng)死了半月有余,只是身體還沒有完全腐爛而已。你每天晚上才能自由活動,白日連這床都下不來,你還不清楚自己已經(jīng)死了?”
那老頭聽了陸秉文的話,像是受了刺激,他拄著拐杖慢悠悠地站起來,聲音里也有了幾分怨毒:“我與你們無冤無仇,又沒取你們性命,為何要來壞我好事?!”
他話音剛落,方才還十分明亮的蟲洞突然間就暗了下來,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洞穴里,那白白胖胖的大蟲子突然分泌出了五顏六色的液體。
那液體粘稠而詭異,光芒十分刺眼,是沾染了魔氣的蟲子。
夏琰只看了那坨液體一眼,就覺得眼前的場景變得虛幻而恍惚,那大蟲子似乎又分泌了無數(shù)只小蟲子,山洞似乎倒了過來,陸秉文的臉也逐漸扭曲可怖。
整個蟲洞都有著窸窸窣窣的蟲子移動的聲音,而他的頭越來越暈,越來越沉,眼前的視野越來越狹窄。
就在這時,陸秉文扯下了自己銀灰色的領(lǐng)帶,蒙住了夏琰的眼睛,說道:“琰琰,這是幻術(shù),不要看�!�
蒙著眼睛的夏琰尋著陸秉文的聲音抬起頭,陸秉文從背后擁住他,靠在他耳邊說:“這老頭已經(jīng)死了很久,他以為自己還活著,其實(shí)他只不過是尸體沒有腐爛,靈魂不愿離開的活死人。琰琰,集中精神,默念超度法決�!�
雖然頭很暈,可因?yàn)殛懕脑冢溺⒉换拧?br />
他定了定心神,說道:“太上敕令,超汝孤魂,鬼魅一切,急急超生,敕就等眾,急急超生*!”
隨著夏琰念出超度口訣,毛小橘變得倏大,一口將那老頭吞進(jìn)了腹中。
那老頭起初還在毛小橘肚子里嘶吼,可不過幾秒鐘的時間,就化成了一個小白點(diǎn)飛遠(yuǎn)。
那條分泌五光十色液體的大白蟲子似乎察覺到了主人已經(jīng)消失,突然憤怒地分泌了更多液體和小蟲子。
那液體流到了夏琰的腳邊,陸秉文打橫抱抱起夏琰懸在了半空,手中的藍(lán)色長刃向著蟲子飛去,只一刀便將那蟲子劈成了兩半。
在母蟲死去的下一瞬,蟲洞“轟”地一聲倒塌。
陸秉文帶著夏琰與兩只貓瞬移至青山之外,夏琰能感覺到地下隱隱的震動,他問陸秉文:“哥哥,這是地震了嗎?”
“小小蟲洞塌方而已,無妨,不會造成地震�!标懕恼f,“今天這又是白思野干的好事。這老人原本可能只有一絲邪念,而白思野則蠱惑他把這邪念放大成十分�!�
“原來如此……”夏琰說,“白思野為什么要這樣做?”
“他?魔物喜歡踐踏人類生命,以人類的痛苦為樂。而他最厲害的法術(shù),就是藏匿于人群之中不被發(fā)現(xiàn)。即便是我,也得找到他才能殺死他。”
正午的陽光灑落在夏琰烏黑柔軟的頭發(fā)上,他眼睛上依然蒙著陸秉文的領(lǐng)帶,可總能尋聲找到陸秉文的位置。
像是有些怕黑,又像是有些依賴陸秉文,夏琰又輕輕握住了陸秉文的手。
“沒關(guān)系,總會有機(jī)會的。”
他另一只手想要解開這領(lǐng)帶,卻被陸秉文攔下。
“方才那蟲子的毒液發(fā)著致幻的光芒,你看了一眼,看什么東西都會出現(xiàn)幻覺,為了防止你忍不住睜開眼,等十二小時之后,再摘下蒙眼布�!�
夏琰吃了一驚,沒想到這蟲這樣毒。
陸秉文用手指幫夏琰理了理額頭的碎發(fā),說道:“看不到也別擔(dān)心,我會照顧你�!�
夏琰嘆了口氣,卻還是乖乖地聽了陸秉文的話沒有摘下那蒙眼的領(lǐng)帶,而是有些無奈地說道:“那我今天豈不是又不能看書、又不能看電影,也不能見人了。今日……估計(jì)會非常無聊�!�
陸秉文輕笑,拉起夏琰的手說道:“那還回店里嗎?”
“不回了�!�
夏琰握緊了陸秉文的手,一個不小心踩到了一塊石頭,他摔進(jìn)了陸秉文懷里,又慢吞吞地扶著陸秉文站穩(wěn)。
“……要不,我們回家�!毕溺f,“我這個樣子也不太方便去店里了,一會兒我們回家了,再給劉老道打個視頻電話看看那幾位小朋友怎么樣了,吃完午飯之后,我下午要睡一覺�!�
陸秉文說:“好�!�
只一瞬的功夫,夏琰就與陸秉文回到了公寓。
陸秉文先扶著夏琰坐在了換鞋柜旁邊,他先是幫夏琰換下了鞋子,又打橫抱抱起了夏琰走進(jìn)浴室,沉聲說道:“你要先洗澡,對不對?”
夏琰乖巧地點(diǎn)頭,被鬼老公服侍,他非常不好意思。
這條銀灰色的領(lǐng)帶上沾了一點(diǎn)陸秉文身上的松木味,此時松松垮垮地系在夏琰的眼睛上,既沒有勒疼他,又能遮光。
“要放浴球嗎?”
“嗯。”夏琰說道,“我要放一只椰子味道的浴球�!�
陸秉文幫夏琰放著洗澡水,認(rèn)真看了看夏琰的高挺的鼻子和形狀漂亮的嘴唇,開始幫夏琰脫衣服。
夏琰的衣服上有三四個很難解開的盤扣,陸秉文解的不僅非常慢,還非常輕,讓夏琰覺得有些癢。
黑暗放大了他的觸感,陸秉文的手有些涼,雖然看不到,但夏琰想象了一下這個場景,臉頰就泛紅了。
陸秉文見老婆好乖,用手輕輕撓了撓夏琰的下巴。
“好癢�!毕溺鼜澠鸫浇�,因?yàn)榕伦约赫静环(wěn),他雙手抓住了陸秉文的襯衣,“哥哥,你快一點(diǎn)�!�
可抓襯衣還是不穩(wěn),夏琰又默默環(huán)住了陸秉文的腰。
陸秉文眸子一沉,將夏琰脫下的衣服扔到了一旁,靠在夏琰耳邊說:“還是一起洗吧。”
下一秒,兩人便一起出現(xiàn)在了放滿水的浴缸里。
夏琰看不見四周的環(huán)境,只能感覺到溫?zé)岬乃�,他本能的抓住了陸秉文的手,輕聲說道:“哥哥,這跟我們剛剛說好的不一樣�!�
“只是順序換了換而已,這和我們說好的沒什么不同。”陸秉文把精巧而脆弱的美人摟在自己懷里,“而且你剛剛不是在催我……快一點(diǎn)?”
第37章
鬼老公的浪漫約會
一番云雨之后,陸秉文將夏琰抱出了浴室。
他將夏琰眼睛上蒙著的領(lǐng)帶換成了柔軟的眼罩,又為夏琰換上了一件銀灰色的睡袍。
睡袍領(lǐng)口松松垮垮,顏色襯得夏琰皮膚雪白。
陸秉文欣賞了一番老婆的美貌,又將手按在夏琰的小腹,問道:“飽了?”
夏琰的小腹白皙而緊實(shí),腰線十分誘人。
他被鬼老公冰涼的手摸的身體輕顫,便捉住了陸秉文的手,輕聲道:“哥哥,美好的雙修時間已經(jīng)結(jié)束了,不要再講一些奇奇怪怪的話�!�
說罷,他便戴著貓耳耳機(jī)靠在靠枕上休息,整整十分鐘沒有跟陸秉文講話。
陸秉文知道是自己方才將老婆欺負(fù)狠了,老婆這會兒不想理他,便去廚房做飯,又將做好的檸檬青魚一點(diǎn)點(diǎn)用筷子剔凈了魚刺。
待一切準(zhǔn)備好,他又來臥室叫老婆吃飯。
夏琰本就看不見他,戴上耳機(jī)腳步聲也聽不到。
陸秉文走進(jìn)臥室,他也毫無察覺。
直到被陸秉文抱了個滿懷,夏琰才輕輕笑起來,說道:“等到了冬天可怎么辦呀,你真的好冰�!�
夏琰的聲音是清冷的少年音,笑起來的聲音卻很溫柔。
陸秉文很喜歡他的聲音,但更喜歡夏琰的笑容。
他將夏琰的貓耳耳機(jī)摘下來,戴在了自己耳朵上,說道:“在聽什么呢,這么認(rèn)真?”
夏琰耳機(jī)里放的不是音樂,也不是有聲讀物,而是……工程力學(xué)音頻版。
陸秉文是萬萬沒想到夏琰在聽這個。
果然每一個學(xué)霸的成功都不是偶然,夏琰小朋友的每分每秒似乎都在被充分利用。
“……不累?”
夏琰搖頭,說道:“因?yàn)槟銊倓傋屛易兊脕y七八糟,我需要聽點(diǎn)讓我冷靜下來的東西�!�
陸秉文彎了唇角,說道:“亂七八糟是指?”
夏琰沒回答他,而是翻了個身撒嬌:“腰好酸,哥哥給我捏捏。”
陸秉文冰涼的手輕輕按了按夏琰的腰,夏琰的身體顫了顫,說道:“嘶……輕一點(diǎn)啊�!�
陸秉文不輕不重地又按了幾下,夏琰舒服地“哼”了一聲,聲音似小貓爪撓了撓陸秉文的心尖。
陸秉文收回手,心道再按下去,夏琰的午飯就要變晚飯了。
他把夏琰抱去了餐廳,然后喂了夏琰一些水,說道:“想吃什么,就跟我說。”
夏琰被他抱來抱去已經(jīng)很不好意思,他捧著杯子輕聲說:“哥哥,我可以摸到杯子的,我自己喝就好�!�
大概是因?yàn)橛嘘懕脑冢溺m然眼前一片黑暗,卻也沒有影響到他什么。
但他對陸秉文依然非常禮貌,只有跟陸秉文上床的時候,他才有幾分失控的意味。其他時間,夏琰都保持著自己的冷靜和優(yōu)雅。
陸秉文看著夏琰,又用筷子挑了魚喂夏琰,說道:“嘗嘗�!�
黑暗不僅可以放大觸感,似乎連味覺也變得更加靈敏。
陸秉文把湯舀出來吹了吹,又喂給夏琰兩勺海蠣湯,夏琰都乖乖吃掉了。
“燙嗎?”
“不燙的。”
夏琰起初還有些放不開,后來發(fā)現(xiàn)陸秉文這老鬼對他倒是很有耐心,便說:“哥哥,我還想吃魚�!�
“好�!标懕妮p笑,“想吃什么跟我說就好�!�
等夏琰結(jié)束了這頓午餐,陸秉文還用紙巾幫他擦了擦嘴。
夏琰后知后覺地發(fā)現(xiàn),陸秉文好像很享受照顧他的過程。
這時夏琰母親打來了視頻電話,陸秉文見夏琰現(xiàn)在這樣子不方便見爸媽,就替夏琰切成了語音,還點(diǎn)了外放。
“琰琰,小長假的票買好了嗎?”顧蓮柔聲說,“媽媽今天和爸爸去買蔬菜水果,全都是你愛吃的,你爸今天還去釣魚了,說要明天給你做魚吃�!�
夏琰開心道:“嗯,好�!�
“你回來的話,陸先生應(yīng)該也會隨你一起來吧?”顧蓮說,“陸先生喜歡吃什么呢?”
“他……他什么都吃。”夏琰臉上一熱,“他不挑的�!�
“那用不用再給陸先生買些貢品,或是燒燒香?”
“不用的�!毕溺f,“你們平常如何就如何,不用特地準(zhǔn)備其他�!�
“好,那媽媽去給你們曬曬被子,其他事等你回來再說�!鳖櫳徯α诵�,“路上注意安全�!�
陸秉文倒是沒想到,夏琰一家人對自己的接受程度如此之高。
這家人好像沒有把他當(dāng)作鬼怪,而是把他當(dāng)作了兒子的伴侶。
“琰琰�!标懕恼f,“方才你說錯了�!�
夏琰疑惑極了:“嗯?”
“我不是什么都吃,我很挑�!标懕脑谙溺浇亲牧艘豢�,“我愛吃什么,你知道。”
夏琰的臉頓時變得通紅,他輕聲問:“那……哥哥愿意隨我回家嗎?我母親好像很期待見你�!�
“當(dāng)然�!标懕恼f,“夫人的故鄉(xiāng),自然應(yīng)當(dāng)回去看看�!�
夏琰的眼睛已經(jīng)不似方才那般灼熱,在陸秉文再一次抱起他的時候,他終于意識到自己可能被這老鬼騙了。
他道:“哥哥,你是不是在騙我?”
陸秉文似笑非笑:“騙你什么?”
“我的眼睛……真的要等十二個小時才可以睜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