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一樣的眉眼，一樣的聲音，連嘴角勾起的弧度都同樣地漫不經(jīng)心。

    酒吧里，他醉眼蒙眬地倚在角落里，拉住我的衣角，問我能不能帶他回家。

    那一眼，恍如隔世。

    我以為我的顧野，終于從夢中走出來了。

    我將他帶回了家，在沙發(fā)上守了他整整一夜。

    可他睜開眼對上我哀傷的目光時，卻樂不可支。

    他笑得肩膀聳動：「這是什么都沒發(fā)生，有些失望了？」

    說著他瞄了眼我的領(lǐng)口：「下次領(lǐng)口拉低，我可能不會那么快睡著！」

    縱使他無理，宿命感仍讓我放下尊嚴(yán)和他走到了一起。

    起初我愛他愛到無法自拔。

    我會在夕陽血紅的傍晚，患得患失地問他是不是不會離開我。

    會在某個驚醒的午夜，抬手撫摸他的脖頸，確認(rèn)沒有傷口才能安然入睡。

    我將夢里對顧野的虧欠統(tǒng)統(tǒng)回報在他身上，對他無限縱容。

    毫無怨言地為他惹下的禍?zhǔn)帐盃�攤子。

    在他住院時衣不解帶地照顧，生怕一個眨眼人就像夢里一樣消失。

    他也會時常望著我出神，喃喃地說為什么沒早一些遇到我。

    那時我不知他話里的深意，直到那次情人節(jié)的約會。

    3

    向來低調(diào)的江東忽然一反常態(tài)高調(diào)地與我約會。

    高檔餐廳，他手拿花束款款而來。

    懶散的步調(diào)、灼灼的目光，吸引了很多女生側(cè)目，甚至有人拿出手機偷拍。

    他睨了眼偷拍的人，勾唇一笑：「拍好看一點！」

    說著俯身在我的唇上印下輾轉(zhuǎn)綿長的一吻。

    我聽見胸腔里有什么東西「怦怦、怦怦」地要溢出來。

    起哄聲中他問那人要了照片，高調(diào)地發(fā)到朋友圈里。

    我想，他終于要認(rèn)真對待這一段開始得很荒謬的感情了嗎？

    然而做完這一切，他卻有些心不在焉，面對我的欣喜和忐忑，他有一搭沒一搭地敷衍著我，時不時地打開手機看一眼。

    直到接到備注為「A」的電話，他才忽地挺直了腰板，若有若無地向窗外望了一眼。

    我讓他有事先去忙，他卻掛掉了電話，沖我寵溺地笑。

    「今天陪你最重要。」

    他說著，夾了口菜親昵地喂我。

    他或許自己都沒意識到，他給我夾的是擺盤用的生菜。

    喂完又拿起餐巾給我擦嘴，而我的嘴角并沒有臟。

    一種不好的預(yù)感油然而生。

    果然，一系列親密的舉動之后，電話瘋狂地轟炸起來。

    一遍又一遍。

    江東露出為難的笑，然后裝作勉為其難地說公司有事要先走。

    我笑著讓他快去快回，他神色復(fù)雜地看我一眼，猶豫了幾秒還是迫不及待地轉(zhuǎn)身離開了。

    我鬼使神差地跟過去，看見不遠(yuǎn)處的樓下，站著一個漂亮姑娘。

    那個角度，正好將我和江東在餐廳的舉動盡收眼底。

    一個念頭刺激得我打了個寒戰(zhàn)：

    江東這場高調(diào)的約會，該不是做給這個姑娘看的吧。

    ……

    江東是跑著離開的，卻在接近那個叫林歌的姑娘時慢下來，擺出一副不耐煩的樣子。

    他說他在約會，讓林歌有什么話快說。

    林歌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問他為什么糟蹋自己。

    她說：「就算我不答應(yīng)做你的女朋友，你也不能隨便找個人糟蹋自己，你這樣對得起在乎你的人嗎？」

    江東沉默了兩秒。

    他的沉默像是對我的宣判，宣判著我確實是那個隨便找的人。

    半晌，只聽他惱羞成怒地說：